青衣楼(11-12)
第十一回、情种
回到寺中的如明与几位相熟的师兄弟打过招呼,又去卧房看了看昏迷不醒的
自己的师傅,随后便再次下山,打算听师叔的话置办些纺织用品,然后亲自送到
乔宁氏家中,并且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秘密。
下山之后,他步行走到了城镇之中,置办了一台织机,又四处逛逛东西南北
市场,买了不少蚕蛹和其他生活用品,又雇了一辆马车,连同织机一起,送到了
宁菲菲所在的小屋。
「女施主,贫僧奉师叔之命,特来送些物什过来,还有一架织机。这蚕蛹据
卖给贫僧的商家所说,是非常稀少的货色,据说非常难养,但是一旦成活吐出的
丝洁白无瑕,是上等货色。」到了小院栅栏的门口,如明下了马车,将织机一人
搬到了院内,又将一干物什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之上。闻声而出门的宁菲菲依旧是
之前的村姑打扮,也看不出有什么姿色,只道是寻常妇人。如明见了,道一声阿
弥陀佛,便欲离去。
「这位大师何不少坐片刻,妾身也便以薄茶相奉?」宁菲菲施了一礼,缓缓
说道。
这句话倒是叫住了如明将要离去的步伐,他心中想道:「师叔让我好生观察
此人,理应多多与其接触。便从今日开始吧,也好详细问些问题。」于是给了马
车夫些许铜钱遣走了他,回到了小院之内:「既然如此,正巧贫僧也有些事情想
向女施主询问,我们不妨一边品茶一边详谈。」
宁菲菲示意告退,随后进入厨房,找到了之前闲暇之余在屋子内四处搜索发
现的乔刚珍藏的茶。宁菲菲平日对茶研究不多,也看不出品种,只知道是乔刚特
别小心包了好几层连同几个精美的茶盏和一个彩釉茶壶,藏到了床下,可能挺珍
贵的。
事实上,这茶和茶具是乔刚还在做采花贼时看中了茶盏的样式从一个大户人
家中顺走了,茶盏是长沙官窑烧制的,四个茶杯上面分别还有四句诗,连起来正
是唐代诗人崔珏的《美人尝茶行》:「银瓶贮泉水一掬,松雨声来乳花熟。朱唇
啜破绿云时,咽入香喉爽红玉。」这茶具可是唐代的古董,茶也是西湖的上等龙
井,只是宁菲菲虽知崔珏,却不知茶,乔刚更是什么都不知,可惜了这一套好茶
与茶具。
煮茶法发展至今,已经有了成型的冲泡之法,因此宁菲菲先点起厨房炉火用
铁壶烧了热水,然后将茶叶小心翼翼地倒入壶中少许,再倒入热水,静置片刻,
然后连同茶盏,一起端到了在一旁闭目诵经的如明面前。
「大师,请用茶。」宁菲菲素手轻抬,将一盏茶水恭敬地端了起来。
看着宁菲菲端着茶水的白净的双手,如明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随后反应过来,
连忙说道:「女施主不必如此多礼,我与乔梁施主颇为熟络,也当与女施主平辈
相交。」于是接过茶水,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妾身不懂茶,只知道这茶与茶具是先父珍藏多年,若是大师喜欢,尽可取
用。」宁菲菲也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清澈的茶水伴着几颗漂浮的茶叶,让茶盏内
的文字产生了一种波纹的触感,宁菲菲看了甚是喜欢。
「女施主,可知乔施主父子生前曾与何人有过接触?」如明问道,「贫僧还
是想知道这毒究竟是何人所为。或者,在二人毒发身亡之前,可有奇怪的人影在
附近?」虽然如明很怀疑下毒的就是眼前的女子,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与线索,只
能一点一点询问。
「妾身并未看到任何可疑人物,只是如寻常般做饭洗衣,没想到……」宁菲
菲面露难色,不忍再说下去。
「既然如此,贫僧还是从别处着手调查吧。」如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开始着
眼起打探宁菲菲本人的信息来:「女施主仙乡何处?听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宁菲菲听到此话,心思活络起来:「莫不是这和尚对我已经产生了怀疑,想
要调查我的底细?」于是沉吟了片刻,说道:「妾身原本是这条河上游县中人,
只是前些日子家中遭遇不测,来到镇上避难,偶然结识了媒人,得以嫁到此处。」
这样的说法有据可循,却又难以查明真相。
如明听了思量片刻,说道:「看来女施主也是个可怜之人。不知施主今后可
有什么打算?」
宁菲菲叹了口气:「打算也谈不上,既然贵寺肯给妾身一个生存下去的可能,
妾身当然感激不尽。若有衣服袈裟或是丝帛麻布的需求,尽管与妾身言明,妾身
自当竭尽全力。」
「女施主可有再嫁的打算?」如明再次问道。
宁菲菲看了看如明真挚的眼神,也不知其心中究竟想些什么,再次叹了口气:
「再嫁?谈何容易。妾身本如浮萍,如今新嫁不久便克死夫君,天煞孤星的名头
是跑不掉了。既如此,妾身也断了这念想吧。」
「女施主切不可妄自菲薄,天煞孤星一说,不过虚妄。佛门讲缘法,若是缘
分到了,喜事自然成。贫僧也会尽力帮助施主的。」如明将盏中茶一饮而尽,
「时候不早了,贫僧还要回寺做功课,便再此告辞了。」
宁菲菲想了很多,最终也不知道如明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说道:「大师慢
走,妾身这便去试试这织机。」
「如此甚好,贫僧告辞。」说着,如明起身走出了小院,在宁菲菲的注视下,
运起轻功,快步逃离了宁菲菲的视线。
看着如明离开的背影,宁菲菲不禁陷入了沉思:「难道我已经被少林的秃驴
们怀疑了?那老和尚表面上是想照顾我,其实是暗中调查我的出身?听说少林寺
有人被下毒,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难道是把我当成那个下毒的人了?」宁菲菲
坐在织机旁边,一边思索出路,一边摆弄着织机,虽然以前从未接触过,但从小
学的女红中也多少有所涉猎,因此并不算陌生。不过因为没有丝线,也只能随意
试试。
随后宁菲菲又看了看如明拿过来的其他物什,其中除了蚕蛹还不乏有一些作
物种子,以及一些生活中能用到的物件。然而,其中一只蚕蛹的颜色和形状,却
让她吃了一惊。
「这是……不可能吧,我姹女道的情蚕,怎么可能被普通商人得到然后贩卖
呢?」她将眼前蚕蛹的颜色和形状和记忆中从典籍里学到的一一对应,发现还是
有些不同,眼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罢了,就把你当做情蚕来养好了。」
小院外面有一小片桑树林,不知是何人所植,宁菲菲没有用轻功,只是慢慢
走了过去。将蚕蛹放在上面,又取出一些欲蜂蜜,开始依照姹女道典籍记载养殖
起蚕来。
另一边,如明回到了少林,也加紧了调查的步骤。他向师叔真悟报告了今天
一行的收获,虽然聊胜于无,却知道了宁菲菲来自上游的县城。接下来就需要稍
微调查一下这个县城就能大概知晓宁菲菲所言是真是假了。
「既然如此,如明,乔夫人那边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无论结果好坏,也算
了结了一桩因果。」真悟听到如明的汇报,本来在做功课的他连眼睛也没睁开,
只是淡淡地说道,随后也不再理会如明,继续诵经。
见天色还早,正是做午间功课的时候,如明回到了自己师傅真净卧病在床的
卧房,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诵经。自从师傅中毒出事,如明的功课都是在真净房
内完成的,一方面是修行,另一方面也是向佛祖祈愿师傅安康。
这一次,如明一如既往的诵着经,却一直无法入定。脑海之中总有一张女人
的脸,让他心烦意乱,似是那乔宁氏,又略有不同,仿佛更加明艳妩媚,一颦一
笑似能勾人心魄,一直在对他微微笑着。这是他二十余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经
历,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道是自己心智不够坚定,向佛之心还不足。于是他
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强行让自己静下心来继续诵经。
殊不知这只是宁菲菲引人进入陷阱诸多步骤中的第一部。
「那如明和尚,内功似乎不是很深,也不知道这样的法门对他有没有效果…
…」宁菲菲一边摆弄着桑叶,一边自言自语道。
在决定了要将少林寺的僧人加以控制或吸收内功的时候,宁菲菲就已经定下
了这样的计划。原本她打算直接控制来拜访的少林和尚,但是来人功力深厚,自
己也不知是否是对手,于是便改为细水长流的做法。先是通过媚功暗示一点一点
潜移默化地让接触自己的和尚对自己产生难以磨灭的好感,然后在找机会利用媚
功使其为自己所用,在外人看来无异内在却已经成为自己的奴隶。这种潜移默化
的暗示能不能成功宁菲菲也不能确保,毕竟佛门的功夫最为克制媚功,不过如果
无法成功,她也有很多后招。
而如明留下喝茶,没有高僧在旁,就是种下情种的最好时机。接下来就是在
不断地接触中,慢慢让情种生根发芽,然后收获茁壮果实了。
第十二回、一月之后
自从宁菲菲从姹女道的山谷中逃离出来,已是又过去了一个月。一月前开始
养的新蚕也吐出了它们的第一缕丝,结成了茧。对宁菲菲来说,这一个月是平淡
的。每日除了偷偷练功,就是在照顾那些蚕。当然,她将那只疑似为姹女道故老
相传的情蚕的那只与其他区别了开来,但是它们吐出的丝却没什么外观上的区别,
想要真正去验证情蚕丝的效果,只能去找男人来试验。只是,如明自从送来织机
之后,便再也没来过,大概也是在忙于调查少林下毒事件吧,宁菲菲这样想着。
在这期间,宁菲菲也找到了乔刚之前的竹筏,在一个下午延着河流顺流而下,
找回了姹女道的山谷,带着一些带着用欲蜂蜜酿造的酒,来到了小环的墓前。
「小环,我回来看你了。」宁菲菲将蜂蜜酒倒了一半在小环的墓上,留一半
自己抿了一口,盘膝坐在地上,「我终于还是决定走上这条路了,希望你不会阻
止我……」
「我会为你报仇的,找到何知文和那个杀手,让他们生不如死。」宁菲菲平
淡地说着恶狠狠的话,眼泪却顺着眼角不经意地滑落。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充满
了绝望,父母早亡,所嫁非人,挚友惨死,失却贞洁,原本以为能够回到的正常
生活也不过是虚假,最终她已经习惯了这般的绝望,变得麻木,然后就这般变成
她从前最不想变成的模样。然而她终究还是脆弱的,并没有她自己想象的坚强。
「小环,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了……」最终,宁菲菲将手中的酒喝完,眼泪也
流完了,太阳也渐渐消失,峡谷的入口「吱呀」地打开,她站了起来,用丝帕擦
了擦眼角,然后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走进了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宁菲菲带了一些欲蜂,乘着夜色回到了小屋。她本想着把姹女道全部的财产
都带出来,但是又怕被人发现随后万劫不复,只能作罢。欲蜂是她生活的必需品,
而且也因为和普通蜜蜂相差不多,不详细观察难以发现区别。她将这些欲蜂养在
了桑树边上,用以刺激情蚕的生长,这也是姹女道记载的养殖方法之一。
宁菲菲将普通蚕吐出的茧浸入热水然后抽丝收集到了一起,暗中又藏起了疑
似情蚕的丝线,开始在织机上忙碌地工作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实际操作,多少还
不是很熟练,不过好在她本身悟性奇高,在这方面的事情上学习得飞快,没多久,
一块一尺长的原始的坯绸逐渐成了型,后续还需要精炼染色印花才能成为品质不
错的丝绸,不过此时宁菲菲手中的坯绸太少,后续的步骤就先搁置了。
看着手中的成品,宁菲菲一直以来沉重的心情也稍稍有些缓解,算是长久以
来唯一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了。就在这时,一个男性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女施
主好手艺。」
以宁菲菲的内功,早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也从呼吸中听出了少林的内家
功夫,便知道了是如明时隔一个月之后又来了。
她故作惊讶地回头说道:「大师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会妾身一声。」为了
预防突发状况,平日里的宁菲菲也是一直装作村姑模样,因此也不会有违和。
如明双手合十,道一句「阿弥陀佛」,随后又从包裹中拿出了不少物什:
「贫僧猜测女施主的蚕已经能吐丝了,于是又买了些染色用的染料,特来送予施
主。」宁菲菲看了看,发现其中红色金色居多,向如明投了一个疑问的眼神,如
明接着说道:「寺内需要一批三件锦襕袈裟,因此以红色为主,辅以金线。」
「锦襕袈裟?妾身有所耳闻,听说乃是唐皇赐予西游圣僧的袈裟,莫非……?」
宁菲菲听到锦襕袈裟,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我少林寺自北魏建立以来,与历代皇帝来往颇为密切。其余贫僧也知之甚
少,女施主莫怪。」如明的脸色竟有些潮红,似乎是说起寺院的历史,一股强烈
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原来如此,妾身知晓了。」宁菲菲接过如明新送来的物什,手指尖偶然碰
到了如明的手,连忙收了回来,假装无事发生地说道:「大师今日可有要紧事?
若是没有,不妨喝些茶水吧。」
宁菲菲眉目含情地等着如明的回答,如明的脸一下子更红了:「女施主,贫
僧今日还需要赶快回寺做功课,便不就留了。」然后直接施展轻功,三步并作两
步,逃了开去。
「呵呵,看起来你的佛门功力也不怎么样嘛……」见如明害羞地跑远,宁菲
菲媚笑着对他的背影抛了一个飞吻,「小和尚今晚有的受了……」
自从拜祭过小环之后,宁菲菲就将自己的脆弱隐藏了起来,像埋葬小环的尸
体一样埋在了峡谷里最深的地方。发下了心头包袱,在姹女道功法的潜移默化的
影响下,她的心态也已经越来越放得开了。
如明这一个月以来,一直无法集中精神。只要闭上眼睛,无论心中如何念经,
总会有个与乔夫人相似却又有所不同的面孔,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原
本以为是自己的修行不够,还不能完全斩断红尘情爱,所以更加卖力地修行。他
特意跑到了宁菲菲提到的县城里问了问宁家的情况,发现那里已经被一个叫何知
文的秀才占了,邻里之间的确有提到何家还有个姑娘待字闺中,原本要嫁给何知
文却不知所踪,据说是逃婚。将这些情报与乔夫人提到的相互印证,似乎相差不
多。至于她为什么要逃婚,如明也没好意思开口问。
因为他再次见到宁菲菲的那一刻,宁菲菲的形象似乎与一直在他脑中的形象
完全重合,让他心乱如麻,面红耳赤。他从小在少林寺中长大,从未经历男女情
爱,又怎么知道该如何与面前女子相处呢?
这情种,已经生根发芽了。
然而,只是发芽,可并不能满足宁菲菲的要求,因此她今日也是暗中「施了
一把肥」。
「弟子听闻很多有钱人家也会请师傅来教授子女武功,以求自保,弟子认为
乔夫人的武功多半也是由此而得。综上所述,虽然还有一些地方值得商榷,但弟
子认为,可以基本消除乔夫人的嫌疑了。」做完了一天的功课,如明开始向师叔
真悟汇报他一个月调查得来的结论,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已经将宁菲
菲当做可以信赖的人了。「而这次的师傅以及几位师叔所中的毒,弟子怀疑与一
月后天子来寺内参拜有关……」
真悟点了点头:「不错。老衲今日翻阅典籍,偶然查到这毒与西域奇毒亡魂
花症状相似,此事怕是多半与西域密宗脱不开干系。密宗一直想要成为中原的主
流教派,这次的毒,只怕是想要警告我们,阻止天子参拜。」
如明听了心中大骇,忙说:「我们不都是修禅,为何密宗竟如此在意彼此分
别?」
「密宗的得道高僧与我等无异,只是一些弟子可能偏激了些,这一点我们彼
此也没有分别。」真悟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了一句佛号,说道,「你回去休
息吧,明日起加强寺中戒备。」
「弟子明白了。」说着,如明便退出了真悟的房间。
「红尘俗世,看来我少林也无法免俗……」真悟双手合十,盘膝在床上,不
停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回到卧房正欲就寝的如明,脑海之中再次浮现了宁菲菲的样子,他赤裸着上
身,施展轻功飞速跑到井边,打了一桶井水,全部浇在了自己光亮的头上,然后
打了一套罗汉拳,出了一身的汗,随后再次打一桶水,将全身淋了个遍,确认自
己脑中只剩下佛经之后,才用内功蒸干了全身,带着一身的疲惫,瘫倒在了自己
的床上。一个月以来,他每个夜晚几乎都要这么做一遍才能安睡。
如明是少林寺「如」字辈中很有地位的一个,因此也得到了一间单独的卧房。
卧房之中很是简朴,没有什么像样的装饰和用品。对于修身养性来说,最好不过。
伴着一身的疲惫,如明终于如愿以偿地安稳地睡着了。
只是,宁菲菲留在他体内的「肥料」,却并不安稳。
朦胧之间,如明仿佛再次看到了宁菲菲的脸,正对着他微微笑。只是与之前
不同,这次的宁菲菲正坐在织机前,不停地用双手摆弄着织机。她的手洁白无瑕,
如同世间罕有的美玉一般。
「她的手怎么会这么白这么好看?明明脸上都没有这般光泽。」
正这般想着,不经意间宁菲菲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如明的面前,用她白净的
双手剥开了如明的亵裤,开始挑逗起他胯下的一柱擎天来。她一边眉目含春,深
情款款地注视着如明,另一边却在做着下贱的事情,这让从未有过男女之事的如
明心乱如麻,下身传来的感觉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爽快,比之练功修佛不知畅快多
少倍。朦胧之间,一阵突如其来的快感让他的下体一泄如注,然而就在他睁开眼
睛想看个究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连忙伸手向亵裤摸
去,才发现亵裤早已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