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艳曲(第四卷)
第四卷 吟艳曲
01艳曲迷离1
自那一日瑶姬负气离去,就如同消失一般,再也不曾有消息,连带着北弥韬
也再无踪迹。
严擎在说出口那些话时早已後悔,却不知该如何道歉,如何放下自己的脸面。
只怕,如今就算是想要道歉,想要後悔,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得佳人。
「有消息吗?」
有些疲倦的微微蜷缩在书房的软榻之上,这里是瑶姬来书房最爱的地方,同
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似乎只是为了她还存在。
冷狂傲和复伯眼见着他的颓废,试过了各种方式却无法让他振作。
「为何还要找她。严,她是魔君的人,只怕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局。走了也好,
就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因为未曾深爱,自然他无法体会到此刻严擎的感受。
反观复伯,却只是沈默的呆於一旁。这一切就如同他早已估测到的一般,他
早对瑶姬有所怀疑,只怕主子和自己是一样的。
既然主子选择信任,他也同样信任她。
若冷狂傲不将这一切硬是揭穿,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主子寂寞了太久,陷
得太深,已无法再去考虑到底瑶姬是什麽人。
「我不在乎,若可以後悔,我宁愿什麽都不知道,却不愿从未遇见。」
他很清楚好友是为了自己好,可唯有现在的自己才让他有活着的感觉。隐隐
的他曾经感觉到瑶姬是用了些手段,也许开始的那些着迷是因为她的手段。但真
的与她相处之後,却渐渐的被吸引。
书房陷入了死寂,严擎只是目光呆滞的不知看向何处。冷狂傲渐渐有些後悔,
只怕当初硬是想要让好友认清枕边人真的是错了。也许,他应该听复伯的话。
许久许久,久到似乎天色都有些暗了。
「主子,林公子拜访。」
复伯何时离去,何时又回来,严擎根本未曾注意到。
林逸尘随着复伯而来,未见瑶姬踪影。眼前的严擎没有任何反应,而有过几
面之缘的冷狂傲也同样沈默无语。
「严,瑶姬……是不是离开了?」
若是问林逸尘是如何知晓这个消息的,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瑶姬早已非常明确的告诉了他,他不是她所爱之人。可,只要是关於
她的一切,他依旧时刻关心,时刻想要知道。
在乍听到瑶姬二字时,严擎终於有了一些反应,回过神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离开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仔细想来,严擎这才发现自己对瑶姬一无所知。
除了知道她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云雨,她曾在醉仙居,她吸引了夕云所有男子
趋之若鹜。仅此而已,其他他未曾调查过,而瑶姬也从未向他说过什麽。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麽?为何她会突然离去?她一个女子,孤生一人能去哪
里?」
林逸尘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本应该死心的,可不经意间听闻瑶姬离去的消
息,让他还是心急如焚的跑来质问。
眼前焦急的脸庞突然让严擎觉得想笑,原来瑶姬早已让别的男子为她疯狂。
自己到底算什麽?也许在她的世界里,他也不过是一个迷恋她的男人罢了。
「只怕,从来都不是我们对她做了什麽。」
说罢,严擎不再多言,只是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已冷清的月色。
从他口中得不到自己所想知道的原因,林逸尘本想问问复伯,却没想到得到
的也是同样的沈默。
或许在严擎的内心深处,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瑶姬会和魔君有染。或许,他应
该相信她的。毕竟仔细想来,那发生的一切似乎当时她并非欣喜。
他不想告诉林逸尘,也不想让他知道也许他们所认识的瑶姬不是那般摸样。
「她……未留下只字片语吗?」
虽然已知晓自己和她绝无可能,林逸尘依旧会担心。他担心若瑶姬这般的弱
女子孤生一人在外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逸尘。」
终於,严擎转了身,深深的看着林逸尘。
「无论如何,先找到她。」
像是下了决心一般,严擎最终还是敌不过心底的爱意。
他想她,哪怕从一开始便是她设的局,他也甘之如饴的坠入陷阱。骗他也罢,
非真心也罢,找到她,他可以问得清楚。
多年好友,只需这短短的停顿,林逸尘已明白其中有许多无法言语的苦衷。
罢了,如今先找到瑶姬,其他的可以後再问。
「找她我自然知道,只是该从何下手?」
这才是林逸尘最头痛的,他完全不了解瑶姬的过去,根本不知道夕云哪里可
以容她藏身。在得知她离去的那时,他便已经去过了醉仙居,却被告知瑶姬从未
回去过。
严擎沈默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拳,紧抿的唇角似乎在思索着什麽。
而陷入烦恼可以从何下手寻找瑶姬的林逸尘未曾注意到好友的变化,否则他
肯定能看出他的挣扎。
「逸尘。」
终於,严擎决定了。
「你尝试从魔君下手吧。」
果然,林逸尘如同他所预料那般惊讶,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魔君?」
若是他未曾听错,那就是严擎说错了。饶是他怎麽想都想不通,瑶姬怎麽会
和魔君有关联呢?
可显而易见严擎已不愿再多说,似乎一切都只停留在这里。
再一次恢复的死寂,是严擎故意的隐瞒,也是林逸尘耐心的等待。
「林公子,时候也不早了,以免府上担心。」
不知何时,复伯再一次出现在两人之间。
他的提醒才让林逸尘发现,他已到严府三个时辰。严擎显然已不准备再多言,
他自然也无法得知更多关於瑶姬的事情。
「我先告辞,若是有消息再说。」
直至林逸尘离去,严擎始终都未曾出声,只是维持着姿势站立在窗前。
或许,他都未曾听到林逸尘离去的告辞,或许他只是故意去忽视。
「此事恐怕和张小姐也有关系。」
许久之後,复伯才上前,轻轻地如同低语一般。
「前些日子有人发现张小姐与残龙有过来往,而残龙似乎和魔君关系匪浅,
只怕这次魔君会突然出现,这些事情都有关系。」
复伯自顾自的说着,根本没有顾忌身前的主子是否在听他说下去。
「我已派人找了借口让张小姐离去。」
复伯所说的话,所做的决定都未曾得到严擎同意。
依旧是沈默,除了冷冷清清的月光将整个园子照亮。
「继续查。」
冷静的声音恢复了往昔的神采,转身的严擎眼中有着坚定,他想要知道关於
瑶姬的一切。
从林逸尘进来开始,直至如今,他们所有人似乎都将一旁的冷狂傲当做不存
在一般。
这也让他可以静静的看着所有人的表情,将林逸尘的感情,严擎的感情和复
伯的冷静全部看在眼中。
「严,你是否会怪我?」
直至复伯也离去,冷狂傲终於开了口。
对於他的存在严擎并未惊讶,因为他是真的将他当做朋友。
「我只想知道关於瑶姬的一切。」
他是为了自己好,严擎非常清楚,只是他如今已经陷得太深。
眼见着他如此,冷狂傲一半安心一半不安。对於他和严擎的友谊未变他安心
了,但一想到瑶姬可能的身份,他更加的不安。
只怕,这个瑶姬可能并不只是与魔君有瓜葛那麽简单。
「我会尽力去查。」
他也需要知道她真实身份,只希望一切都是他的猜测而已。
02艳曲迷离2
「小姐,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何时?」
叶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默的主子,轻轻地开口询问。
「这句话,你是否该去问那个将我们带到这里来的人。」
瑶姬冷笑的看向不知何时已走到她们不远处的男人,根本不是在问叶子。
「不愧是醉仙居出来的人,竟然还可以如此冷静。」
残龙哈哈大笑,打开折扇故作潇洒的在瑶姬对面坐下。
那日她离开严府不久,就被迎面而来的残龙撞见,还未等她有所反应。她以
及跟着她出来的叶子便被他一起掳走,等她醒来时已经在这里。
「废话少说,是你勾结张绮玉,故意让这一切发生?」
少有的,瑶姬竟然毫无笑意,冷下了脸质问眼前的残龙。
「小姐……」
叶子有些胆怯的在一旁想要劝阻瑶姬,对面残龙的脸色并不好,她真的很怕
下一刻他会对小姐不利。
残龙的名字她在醉仙居的时候便已知晓,从好几个姐姐的口中她也知道了这
个男人的变态和残忍,每次他到醉仙居,所有的姑娘最怕的是被他点到。
此刻小姐如同大胆的质问,且还摆了脸色,她真的很怕残龙一个大怒对小姐
下手。
「此刻只有你我二人,你如此和我说话,不怕我对你……」
残龙露出了有些淫邪的笑,甚至故意起身走向瑶姬。
「你……你想做什麽?」
瑶姬还未开口,谁知叶子却挡在了她面前。
瑶姬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还有些瑟瑟发抖的女孩,只是她的诧异稍纵即逝,
眼中再一次恢复平静。
「叶子,退下。」
「可是……」
叶子接到瑶姬的命令,犹豫的不肯退下。
「退下。」
瑶姬加重了语气,逼得叶子不得不慢慢的推至一旁。
虽然她依旧害怕残龙,但她绝不能让小姐受到一点伤害!
「你的侍女还真是护住心切,我倒是真的很有兴趣知道你的魅力何在。」
残龙却未如叶子害怕的那般,竟然只是摇着折扇。明明不热的天气,他的折
扇显得有些突兀。
「残龙,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突然,瑶姬变得让叶子陌生。明明该是害怕的主子,此刻却一脸冷意的坐下,
责难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而眼前的男人不但未动怒,还收起了折扇。
「是我找上的张绮玉,但那又如何,这主意可不是我出的。」
收起了方才的淫邪,残龙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这种摸样是叶子从未见过的。
她呆在醉仙居那段日子,只看到过残龙残暴的那一面,如今似乎被压制的样
子她从未见过。
瑶姬睨了一眼一旁有些呆愣的叶子,也料到她此刻心中的一堆疑团。
「是北弥韬下的命令?」
其实不用问瑶姬也能够确定,只有北弥韬才能命令残龙。
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局,残龙是她设下的棋子,为的是让严擎心甘情愿的出
手买下她。而残龙则是北弥韬最得力的心腹,只是只怕世上只有北弥韬和她所知
道。
「既然你已知道,何必再问。」
残龙收起了顽虐,变得严肃。
「主人让你这几日暂时先住在我这里,外面严擎他们都在找你。」
残龙带着审视的观察着眼前有些过於妖媚的女子,这样子的女子竟然让严擎
和林逸尘疯狂至此。只怕,连只有野心的北弥韬也没有逃过她的魅力。
只是,她吸引不了他。隐约的,残龙感觉到眼前的女子和他是一类人。
「残龙,你还真是北弥韬养的衷心的鹰犬。」
说罢,瑶姬起身甩袖而去。
她不得不猜测北弥韬这麽做的居心何在,她本已快要将严擎拉入她的计划。
如今被他一搅合,只怕她需要更加多费力些才能拉拢严擎。
好一个北弥韬,没想到他还有力气在她背後做小动作,看来是她还未将他完
全征服!
叶子方才从惊愕中回神,却见主子已离去。一想到此刻只有她和残龙,有些
惊恐的立马奔向瑶姬的方向而去。
折扇再一次打开,残龙有些趣味的看向一边急匆匆而去,还分神略微回头看
了一眼的叶子。她倒是有些让他感兴趣,引起了他的注意。
「少爷,她是魔君的女人。」
一道黑影出现在残龙身旁,误以为他也被瑶姬所吸引。
他的突然出现并未让残龙诧异,倒是他的话让残龙挑眉。
「影子,你以为我会看上魔君的女人吗?况且,她并不能吸引我,她和我是
同类人。也许,她比我还阴冷,只是我们看不到。」
面对自己的心腹,残龙并不会有所隐瞒。
「少爷只要记住,她是魔君的女人便可。」
影子依旧声音冷清,表情也同样的冷清。
「外面如何?」
收起了方才的玩笑,残龙恢复了正经的表情,示意影子同自己一起坐下。
「严擎和林逸尘只怕不会放弃,如今冷狂傲也参了一脚,只怕没多久小姐的
踪迹会被发现。」
北弥韬曾下令,所有人称呼瑶姬必须为小姐,而残龙早已将他的命令传达下
去。
「主子此刻人在何处?」
残龙微微思量,转而问起了北弥韬的消息。
「不知道,黑影并未告知,只是让属下传达一句话给少爷。」
「什麽?」
残龙有些心不在焉,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
「魔君暂时将小姐交托给少爷,小姐的命令即是魔君的命令。魔君此刻有重
要的事情,过几日便会回来。」
听罢影子的转达,残龙心中的不安加剧。
「影子,只怕主子对她的迷恋不亚於严擎和林逸尘,这并非是件好事。」
以前的魔君冷血无情,但自从瑶姬的出现,已经让他变得不再那麽决绝。从
他下令让自己实行瑶姬的计划开始,只怕他的主子已经动了心。
「就算如此,她依旧是小姐。」
影子一语中的,这是他们无法改变的。
哪怕知道主子会因为她而身处险境,但只要是主子的命令,他们也只能遵从。
残龙生性的确残虐,但对於北弥韬他是绝对的衷心和敬佩,自然不会忤逆他
的任何决定。至於影子,是黑影一手调教出来的,黑影是北弥韬的心腹,自然影
子也衷心於他。
所以,瑶姬无论做什麽,他们都会绝对的服从。
「所以,一开始残龙就是小姐的棋子?」
叶子终於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小姐敢如此的对待残龙,原来他也要听从小姐
的命令。
「叶子,明日你试试看是否可自由出入这里。」
瑶姬略微思量,决定让叶子明日冒险一试。
就算残龙发现叶子私自离开府邸,相信他也不敢多加责难。
「是。」
叶子不曾犹豫,她早已将瑶姬看作是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人。不管她的命令是
什麽,自己都会听从。
直至叶子离去,瑶姬才卸下冰冷,眼角有些疲惫。
一切都如同自己所计划的进行,虽然有一些变化。只是,她却觉得有些累。
今日叶子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面前,以及方才毫不怀疑的听从自己的命令,
竟让她有些动摇。
一直以来,她都是按照自己的目的一步步进行,从未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
从以前的挽络到如今的叶子,自己是不是太过於自私,忘了她们的存在呢?
还有……战秋戮……
突然惊愕,她竟然会想起他。
曾经,她最快乐的时光是在他驻扎在城外的军营中度过。那或许是她在这个
世界上,最快乐的时光吧。
叹了口气,有些倦意的扶额,慢慢合上眼。
「也许,是真的因为终於要达到我的目的了吧……」
没人可以回答自己,让她一个人放纵一下自己吧。
03艳曲迷离3
叶子按照瑶姬的命令,第一日带着一些忐忑的出入府邸,却发现门口的守卫
如同未曾看到自己一般。
连续几日她都可自由出入,但每一次回来手中必定带着一些购置的物品。
她的行为并不是未引起残龙的注意,只是她听命於瑶姬,自然残龙也不欲多
问。多日反复如此行为之後,也让残龙不得不打算询问。
这日,当叶子前脚刚回到府中,残龙立刻随後跟着她来到了瑶姬居住的院子
里。
此刻的瑶姬随手翻动着叶子带回来的饰物,无非是一些花鸟虫鱼的饰物,也
并非是什麽精贵之物。
「若是小姐喜欢这些小饰品,只消吩咐一声,不必劳烦小姐的侍女亲自去买。」
步入亭中,残龙已先开了口。
对於他的出现,唯有叶子有些惊诧,至於瑶姬依旧百无聊赖的随手拿起一朵
花簪。
「她是我的侍女,也只有她知道我的心意,随手交托他人去买,若是不和我
心意,可是怪罪於你?」
瑶姬用她独有的软言温语般的呢喃轻语,听在他人耳中只怕早已酥软。
唯独对於残龙,却是微眯双眸,不自觉的开始打量眼前的女子。
她绝不是什麽弱质女流,更不会单纯的让侍女去做一件事情,只怕她的心思
太深沈,连带自己都只是她心思中的一枚棋子。
见残龙不语,瑶姬终於抬首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这个男人。
「听说,张绮玉被赶回来府中?」
嘴角抿着笑意,却自然能形成一股压迫的气势,让残龙不得不在她站起之後
後退了一步。
「小姐的消息真是灵通。」
他不会多问她是如何知晓的,只怕在她身边不只是有叶子一人。
「看来此事倒是真的,却不知道传闻有人一直在找我,是不是真的了?」
慢慢走至残龙面前,瑶姬紧紧地盯着他,只想从他眼中看到所说之话有几分
真实。
残龙在再一次退後一步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惊诧於她的影响力,整了整心
神恢复了满脸的不羁。
「小姐若是想知道什麽,恐怕不必问我吧?」
随手打开折扇,明明早已不热的天气却轻摇折扇。
若是她没有记错,之前他并不会随身带着折扇,看来这男人也不是如外界所
说的那般。
「呵呵,的确,的确是不需要问你。」
终於,瑶姬放下了紧绷的防备,突然轻松的笑了,倒是惹来了残龙的侧目。
她的试探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他只觉得多余。
对於两人的暗中较劲,一旁的叶子看的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明明刚才感觉
到气氛的凝重,突然之间又一下子变的松懈。
「每日呆在这里也过分的无聊,不如你坐下,陪我聊聊吧。」
对於瑶姬的要求,残龙也没有推却,自然而然的坐下。在瑶姬的示意下,叶
子不得不一起坐下。只是她故意选了一个离残龙远一些的位子,引来了他微微的
挑眉。
「小姐想要知道什麽?」
方才的对话已经让他慢慢有些了解为何主子会锺情於她,或许是她这种危险
中带着魅惑的谜团般的感觉,却无比的吸引人。
若非他早已确定瑶姬和自己是同类人,且她只怕是比自己还要阴沈,或许他
也跌入她的魅惑之中。
「北弥韬允许你说什麽呢?」
她索性有些慵懒的单手撑着头,不知目光到底是对上了何处。
「小姐想知道什麽直说即可。」
侧首的她让叶子和残龙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面对着湖面的她,脸上的笑
意竟慢慢的褪去,嘴角不再有任何弧度。
「我只想知道,何时严擎才会知道我身在何处。」
带着秋日的冷意,就连瑶姬的话也带上了丝丝的凉意。
残龙并未有任何感觉,可一旁的叶子却知道,主子似乎不大开心。
其实她也从未看到过主子何时开心过,以前她总以为只要是带着笑意就是开
心。可相处的越久,叶子才发现,主子从来都未曾真正的从内心高兴过,那一切
都只是虚伪的伪装。
「明日吧,我想明日他就会知道。毕竟你的侍女每日都出入府邸,不想发现
也难。」
瑶姬满意的点了点头,索性双臂交叉,将头埋在手臂之间。
不知何时残龙已离去,而一旁的叶子默默地将她摊放在石桌上的饰物收拾好
拿回了屋内。
等她再次抬头之时,天色已晚,淡淡的金色红霞满布在西方的天空。
她这才慢慢地走回了屋内,将院子中的所有守卫全部撤下,只留下她和叶子
两人。
「今日出去,有何听闻吗?」
漫不经心的吃着叶子夹来的菜,就如同只是好奇外面的世界一般。
「外面的人都在传言,严擎和林逸尘疯狂的在寻找一个女子,只是没人知道
那个女子是谁。不过叶子猜测,他们说的女子其实就是小姐。」
瑶姬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还有就是本来张绮玉回府後,张大人非常生气,扬言要让严擎好看。不过,
张府突然来了什麽人,让张大人暂时没空去理会其他事情,天天都在府中。」
「来了什麽人?」
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瑶姬继续吃着碗中的饭粒。
「这个叶子不知,或许是什麽大官吧,否则依照张大人的脾气怎麽会对严擎
之事暂时不管。」
叶子生在夕云,对於张府也有些了解,至於这个张绮玉和她爹爹更是知之甚
多。
瑶姬倒是未置一词,放下了手中吃了一半的晚膳,她也没有胃口再多吃了。
「这几日你不必再出门,只需在我身边即可。若是明日残龙来找我,只需告
诉他我不想见任何人。」
留下了最後一句嘱咐,瑶姬起身走向了内室。
叶子沈默的收拾完离开,对於主子的命令,她早已习惯了不多问。
直至室内再一次静谧的了无人气一般,才见瑶姬慢慢的再一次走出内室。
「出来。」
本空无一人的屋内,突然多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小姐。」
「你为何在此?是他让你来的?」
黑色的身影不置一词,沈默的立於角落暗处。
两人同时陷入沈默,直至瑶姬抬头看向了角落。
「罢了,既然你来了就留下,我也可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消息。」
「是。」
黑色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似乎从未曾出现过一般。
扯起了若有似乎的笑意,瑶姬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紧闭的门口,冷冷的转身进
了内室。
04艳曲迷离4
「还没有消息吗?」
冷狂傲看着眼前这个颓废的有些陌生的男人,他现在看到自己唯一会说的也
只有这一句话。
「她对你真的如此重要?」
到底那个叫做云雨的女子有什麽样子的魅力,能把从不对女色动心的严擎迷
得如此的神魂颠倒。
冷狂傲不能理解,难道只是因为她长的的确较有姿色一些?
「重要?是啊,她对我就是如此重要!为何我偏偏不敢承认?」
严擎颓然的躺靠在椅背之上,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放了如此深的感情。
本以为他只是喜欢上了瑶姬,没有了她,他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严擎。
可显然他错了,错的离谱!
他放不开她,只要想到她和其他男子的一切,他就嫉妒的发狂。可是,只要
想到她此生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他更是痛的发狂。
若是真的再次见到她,若是她真的愿意呆在他的身边,也许他真的不会介意
她曾经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的谁。
「严……」
冷狂傲欲言又止,如此的严擎真的让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
口。
这几日的打探,也让他更加确定此刻他们要找的人就在残龙的府中。
至於为何她会在残龙府中,为何她的侍女可自由出入,这些恐怕没有什麽多
余的解释。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他的犹豫让严擎看出了些端倪,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你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
冷狂傲的沈默更是让严擎确定,他必定是知道了瑶姬的消息。
「严,你难道真的非她不可?哪怕她的身份如何让人难以接受。」
严擎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心中早已有了万千的猜测。最後却只能苦笑,因为
再多的猜测也低不了对她的思念。
「是。」
叹了口气,冷狂傲无奈的从袖中抽出几张纸交给了他。
「希望你看清楚你心心念念的女子到底是如何的身份,她能进入残龙的府中,
她的侍女可自由出入,我想这些你应该都能明白。」
严擎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中的纸,脸上的表情并未有多余的变化。
看着那血淋淋的事实,他却早已麻木,其实在那一日发现她和残龙还有北弥
韬有来往之时,他就早已猜测到她的目的。
只怕,她只是为了接近自己,一切都带着目的。
「我要去找她。」
将手中的纸用内力化为粉末,严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向门口走去。
「严!你疯了!你还要去找她!」
冷狂傲不敢置信,或许他是带着点私心加上了一些自己的杜撰,但是她绝不
是泛泛之辈。
严擎转过身看着满脸焦急的好友,脸上却只是露出了苦笑。
「没有她,我只能生不如死。」
一瞬间,冷狂傲没有再去阻止他的力气。
第一次他从好友的脸上看到放弃和绝望。
在书房中看着严擎的身影消失,直到复伯提醒他时候不早,他才发现自己早
已站立多时。
「复伯,你回去吧,不必送我。」
看着准备将自己送至门口的复伯,冷狂傲好言婉拒。
「也许你是为了爷好,若是几个月前的老奴,只怕也是会如此劝阻爷。只是
如今,唯有全心全意的信任小姐,才是最好。」
言尽於此,复伯也正好送至门口,这才转身离去。
立於门口片刻,冷狂傲终於醒悟为何之前复伯一直阻止他干涉。是他未曾看
明白,严擎早已深陷其中,如今才让他忘记,只怕是肉中剔骨一般的痛。
有些茫然的走回府中,第一次发现自己错的彻底,让他竟然都未曾注意到门
口的门童本想同他说什麽。
「你总算是回来了。」
甫踏入厅门,却听闻熟悉的声音,让他诧异的抬头。
「钊延,你为何会来!」
眼前的宋钊延让冷狂傲诧异不已,谁都未曾想到,宋钊延原来和冷狂傲竟是
好友。
他们一个身在朝廷,一个身在江湖,两人从未在人前有过交集。从来都是冷
狂傲悄悄会去找他,而宋钊延绝不会也不能主动找上自己。
「你还记得我曾让你打听的人吗?我听闻她似乎可能在夕云。」
说着,宋钊延特别注意冷狂傲的表情。
他一直对冷狂傲非常信任,所以对於曾经他提及让他寻找瑶姬後毫无消息之
事也并未在意。只是,之前他一直向自己打听关於瑶姬的容貌特征,让他以为有
了瑶姬的消息。
若非从战秋戮那边得到瑶姬可能就在夕云的消息,他也绝不会对好友产生怀
疑。
「你……」
方才从思绪中回神,突然从宋钊延口中得到自己一直隐瞒的消息,让冷狂傲
有了片刻迟疑。虽然只有片刻,却逃不了宋钊延的观察。
「对了,这几日我一直住在张府。听闻张绮玉是夕云第一商贾严擎的未婚妻。
若是我没有记错,严擎似乎是你至交好友吧?」
有了答案,宋钊延也不再追问。他还是相信冷狂傲是不会背叛自己,只是为
何会隐瞒的原因就有待於商榷了。
「什麽都瞒不了你。」
突然冷狂傲笑了,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他都已经知道自己隐瞒的事情,只怕是早已有些洞悉一切。
既然不想失去这个好友,他也不想再多做解释。
「看来,我得到了我要的答案。」
宋钊延明白了一切,只怕瑶姬和严擎的关系不简单。但是,此刻的他只想要
见到心上人,早已没有心思去猜测他们的关系。
对於严擎和冷狂傲的关系,他早已知晓。
也若非是这层关系,恐怕此刻的他还不知道瑶姬到底身在何处。
有些失落的走至厅外,看着秋日的天空,宋钊延背对着跟着自己出来的冷狂
傲,露出了少有的落寞和寂寥。
瑶姬到底和谁有关系,其实都不重要,只怕那些人也只是她手中的棋子吧。
自己何尝不是呢?
他早已知晓自己的作用,所以不断的发挥自己的用处,只盼望她不要将他丢
弃。
或许,瑶姬唯一在意的只有一人。
而此刻,他不也正是在印证这一切吗?
瑶姬在夕云,而她确实在夕云。
闭上眼,只给冷狂傲留下不能理解的远去背影。
05艳曲迷离5
站立在残龙的府邸之外,本带着急迫心中的严擎,却始终不敢再多往前一步。
不去想明日会如何传言他与残龙有何交集,也不去他对残龙种种行径的厌恶,
但只是想着瑶姬在不在府中,这已让他踌躇不前。
他希望所得到的消息是假的,至少可以证明瑶姬和残龙毫无交集,和北弥韬
更是毫无关系。
可,又希望消息是真的,至少他不必再漫无目的的寻找她身在何处。
门口的守卫早已发现了他,却始终默默地站立在侧,仿佛门前空无一人。
「严爷,既然来了,何不进来用杯茶?」
早已得到消息的残龙姗姗来迟,摇着扇子面对着台阶下的男人。
严擎从矛盾的情绪中抽离,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到了人家门前却不自知,原来
他方才始终都沈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
「难道你不是为了瑶姬之事而来?」
眼见着他迟迟未动,残龙收起折扇。果然,话一出口就见严擎脸色微变。夕
云只知云雨此人,唯独知情者才知道瑶姬是何人。
「她……在你府中?」
有些放心,更多的却是早已预料到的苦涩。他不是早已做好了准备,早已做
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有什麽比瑶姬既和他们有关系,有下落不明更差吧?至少,
现在他知道她身在何处。
残龙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向里走去,而严擎自然而然的跟着他入内。
吩咐旁人上茶,两人没有再开口。
直至两人几乎将一壶茶饮尽,却不见对方有任何的动作。
「严爷今日来,难道是贪恋我府中茶美味浓?」
残龙终忍不住先开了口,却故意不再提及瑶姬之事,他倒是要看看严擎能忍
到何时。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已知晓我今日来的目的,何不直说。」
严擎微皱眉头,他现在根本不知道瑶姬和眼前的男人是什麽关系。
他有过多种猜测,也许瑶姬只是被他们控制的棋子,亦或是他们各有目的,
只怕最坏的却是他们也有着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
「我可从未习得窥心术,怎会知道严爷心中所想。」
残龙大笑,以後和他绕着圈子。
严擎没料到他竟然会如此保密,不禁暗暗握紧双拳。挣扎片刻,终究还是放
开了双拳,有些妥协的放弃了。
残龙一直观察着眼前的男人,他的克制力的确在自己之上。无怪乎他可以独
霸夕云这麽多年,他的手腕并不比自己光明多少,却依旧可以赢得人心。
「瑶姬。」
带着一些叹息和温柔的两个字,却让残龙大震。他以为严擎绝不会如此轻易
地点破,还未等他再多做推搪,他却已经说出口。
过分的愕然,让残龙忘了接话。
只是,他的沈默让严擎只以为再更多的隐瞒。
「你既然已知道瑶姬是何人,何不直说。」
没有耐心再和残龙周旋下去,严擎索性挑明了来意。
终於收起了惊愕,刷的再一次打开折扇,残龙变得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摸样。
「严爷放心,她在我府中过的再好不过。只是,恐怕她并不想见你。」
对於这些事情,残龙还是略有所知。且不说本来瑶姬就已经打算离开严擎,
但只是严擎的那一席话,只怕是对瑶姬那般的女子已够无法忍受。
或许,没有那一席话,瑶姬会对眼前的男人软下心肠。不过,如今的话……
残龙只是在心底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或许是因为他太了解瑶姬身上的气息,所以对她的想法也略有同感。
不过,无论是人前人後他都不会表现出来。
只怕北弥韬可以忍受,瑶姬也不会让自己好过。这个女人,比北弥韬还狠。
「为何不说,是你扣住了她,让她无法见到我。」
在听到那一句不想见到他时,严擎已有些忍受不了的站了起身。他自己明明
也知道是自己的话伤了她,却期盼着她可以原谅自己。
「严擎,瑶姬是什麽样的女子,我想你比我清楚。」
终於,残龙露出了冷笑。
没错,他就是要让严擎看清楚也认清楚,瑶姬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善良无害。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不但不会伤害她,而且我的一切都要听命於她。」
一个接一个事实不断地砸向严擎,他原本有些气愤而颤抖的身子,此刻却有
些摇摇欲坠。
「你……你胡说什麽!」
什麽听命於她,他不知道残龙在说什麽,也是刻意不去明白。
残龙只是沈默的退了几步,看向了身侧的角落。
「小姐的确不想见你。」
不知何时,叶子早已等候在一侧,如同只是在寻找一个适当的时机,说出一
句该说的话。
严擎该有的警觉应该早已发现的,只是他太过於深陷在刚才那一番话的影响
中。
「小姐让奴婢转告,严公子既然无法给小姐想要的,那麽她也不想再见到公
子。」
不想再……见到……
突然,本已摇摇欲坠的身子整个跌坐在椅子上。
「她……从未用过真心?」
深深地看着叶子,仿佛要将她盯出一个窟窿一般。
叶子後退了几步,带着些许惧怕的与他对视,却发现严擎似乎根本不是在看
着自己,他的眼中只有空洞,仿佛只是透过自己看着某处。
「是否真心,公子应该自己清楚。」
按照昨日主子的话,叶子强迫自己鼓起勇气,继续和严擎对视。
眼前的女子,是她最信任的侍女。
看着她有些惧怕的颤抖,严擎早已猜到,这一席话只怕是有人有心教导。
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颗棋子。
有用之时,她可以献上让他万分迷醉的感情和身子。无用之时,他却成了那
秋扇,秋扇见捐啊……
摇晃着站起身子,再也不看任何人一眼,直直的走向门口。
残龙和叶子只能看着他慢慢地走出了厅门,背影的落寞是无法骗得了人的。
眼见着他的身影已快要走至门口,突然叶子拔足狂奔而去,拦在了严擎的面
前。
「你不该罔顾小姐所要,伤了她。」
说罢,叶子再一次拔足离去,仿佛未曾出现过一般。
距离太远,残龙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了什麽。没有人知道她说了什麽,除了顿
了顿脚步的严擎。
残龙皱眉,果然他低估了瑶姬。
在她交代自己和叶子演了这一出戏後,却不知道又交代了叶子什麽,只怕叶
子方才说的不知道什麽话,更是别有深意。
看了一眼早已失去了严擎踪迹的门口,残龙带着略有所思看向了方才叶子离
去的方向。
06艳曲迷离6
夜深人静之时,一处静谧的小院中,烛火通明的房内,却是交缠着两具汗湿
淋淋的赤裸身躯。
飘动的红帐将女子的容颜掩去,只传来一声声娇吟,似乎是在迎合男人过於
亢奋的精力。
男人将早已娇喘无力的女子翻了身,再一次深深地埋入其中,享受着身下的
女子再一次仰头轻吟,整个人都在他的怀中。
「瑶儿……瑶儿……」
红帐随风微微飘起,却见严擎如同膜拜一般轻吻着身下人儿的裸背。而他身
下的人儿微微仰起头,竟然是本该在残龙府中的瑶姬。
在严擎终於将继续多时的欲望悉数发泄完毕,瑶姬才在他的搂抱下靠近了他
的怀中休息。
「严,我让你打听的事,可有消息?」
枕着他的手臂,指尖在他的胸膛上打转。
一把抓住了在自己身上作祟的小手,却只是轻轻地放置在自己的心口处。
「他已见过了冷狂傲。」
闻言,瑶姬满足的往他的怀中缩去,如同取暖一般紧紧地环抱着严擎。
「嗯……我好累……」
呢喃般的撒娇,任何男人听到都不自觉的会心醉。
严擎将她搂紧,同样温柔的安抚着怀中的女子入眠。
「睡吧,我累到你了。」
慢慢的,似乎怀中的人儿已睡去。而闭着眼的严擎这才慢慢睁开,眼中看不
到任何的倦意。
将瑶姬慢慢的从自己的臂弯放置於玉枕之上,指腹轻抚她熟睡的容颜。
原本那个温柔娴静的云雨已不复存在,而眼前的女子,却是一个能够魅惑众
生的妖娆女子。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是你吗?」
轻声的低语,其实他很清楚,现在的瑶姬才是真正的她吧。
为了她的利益,她可以出卖自己的身子,用她的身子迎合任何可利用的人。
可是,他又怎麽能摆脱?
当他听闻叶子的话,那一刻他早已明白了会有今日的处境。
而当她早一次悄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个陌生的会冷漠的看着的女子,早已
看穿了他今日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为了能不断地与她见面,甚至能够与她交合,他奉上了所有她想知道的一切。
「瑶儿,你真的……没有心。」
轻轻的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只因为他很清楚,她不喜欢任何人触碰她的唇。
夜已深,唯独严擎无法入眠,贪婪的看着怀中的女子,只因为他知道,明日
等他再睁眼之时,她早已身不在此。
房中的烛火暗下,一直等候在门外的叶子这才缓缓地走向了一边的厢房内。
等她再一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床上。
起身简单的洗漱後,叶子如同往常一般伺候瑶姬起身。
她从来不会多问一句话,也从来不问到底是什麽人每次将她们送入那隐秘的
小院,在天亮之前再将她们送回。
这也是瑶姬会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她懂得如何为主子办事情。
「小姐,你的脖子。」
在为瑶姬挽起青丝的时候,叶子到了一口凉气。
瑶姬闻言看向了铜镜中的自己,这才发现昨夜严擎或许是太勇猛,竟然在自
己的脖子上留下了明显的淤痕。
「去命人把园内的荷花都折了。」
「是。」
没再多问,叶子快步走出了屋内,向院内的守卫吩咐了瑶姬的命令,这才回
到瑶姬身边。
再次将她的青丝挽起,简单的梳了个发髻,叶子知晓主子不喜欢太过於繁琐
的发髻,只需要簪上简单的花簪即可。
出了屋内,就见不远处残龙早已等候。
不知为何,叶子对他有莫名的一些惧怕。虽然他脸上一副笑的无害的表情,
但是他从醉仙居听闻的那些事迹,还有她无法解释的感觉,自然而然的就是觉得
这个男人不好惹。
「可否知晓为何好端端的,小姐要将荷花都折去?」
残龙无法掩藏微微的怒气,这秋日里荷花本该早已凋谢。可他唯独只爱荷花
的淡香,特别命人养护那一池荷花。
「你该清楚,凡是得罪我的,我都不会放过。」
瑶姬却不说明原因,只是带着浅笑的抚向了颈项。
终於,残龙注意到了她白皙的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红痕。
「荷花的确引来了虫子,可小姐也不必一池全部毁去。」
带着一些心痛,残龙却也无可奈何。那一池荷花只适合养殖在瑶姬所住的园
子内,偏偏不知为何,瑶姬似乎对荷花独独厌恶。
只怕是她借此机会折去罢了,看来又要费劲找人再养护一池。
直到残龙颓然离去,叶子才终於卸下了紧绷的情绪。
「你很怕他?」
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的侍女,不能理解为何她总是那麽惧怕残龙。
叶子垂首不语,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这种惧怕。
「罢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款款步入凉亭,失去了荷花的池子,只有属於秋日的枯枝残叶般的死寂。
但如此的景色,却让瑶姬开怀。
她的确如残龙猜测的那般,唯独厌恶荷花。
或许是因为,秋日的荷花结出了藕,那种被文人雅士称之出淤泥而不染之物。
但她却觉得恶心,什麽出淤泥而不染,该是泥中的便只是泥中之物。再如何
用清水冲洗干净,却永远无法摆脱曾是泥中之物的污名。
人是如此,凭什麽这小小一朵花却有此权利?
这一次,她即是需要一个遮掩昨夜之事的理由,也借此可以毁去这一池看着
让她厌烦的荷花。
偷偷的看了一眼有些阴郁的瑶姬,叶子默不作声。
「你下去。」
突然,瑶姬开了口。
叶子不明所以,却依旧服从的离开了亭子。
她不敢往後看一眼,自然没有看到在她离去之後,瑶姬的身边多了一道黑影。
「回来了。」
黑衣人淡淡的开口,大半的脸都被冰冷的金属面具所遮住。
眼前的女子迟迟不做声,黑衣人也不敢立刻离去,等待着身前人的指示。
终於,瑶姬转了身,盯着面前的黑衣人许久许久,久到对方开始怀疑自己是
否有什麽不妥。
「大白天,你穿着黑衣,是想让更多的人发现你吗?」
若不是有面具的遮挡,只怕就能够看到黑衣人惊愕无比的表情。
只是,眼前的女子似乎并非玩笑,因为她脸上毫无笑意。
还未开口,突然警觉有异响,黑衣人消失在凉亭中。
瑶姬远远地看到叶子向自己走来,不过她并未看到有人曾出现在她身侧。
「小姐,魔君回来了。」
急匆匆而来的叶子,将让人措手不及的消息带来。
07艳曲迷离7
风尘仆仆的北弥韬似是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後却马不停蹄的直奔瑶姬所在之
处。瑶姬前脚才从叶子那儿得到消息,後脚他的身影便已出现在眼角。
残龙只是恭敬的送至院门口便离去,叶子也在瑶姬的暗示下离开。
院中,许久未见的两人相对无语,似乎彼此都想要好好的看清思念的人儿。
「好久不见。」
直到盈盈笑意的她将沈默打破,也让疲惫的脸庞添了一些笑意。
若是将此刻看作是许久不见的恋人再相见有些不恰当,倒不如说像是久不相
见的朋友再相遇。
眼前对着自己浅笑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这些日子支撑着自己快点回来
的,也是面前这娇媚的脸庞。
北弥韬克制不住心底的思念,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她的腰肢,还未等瑶姬有所
反应,热切的吻已落下。
微微一愣的瑶姬片刻便恢复,闭上眼将自己送入他怀中,双手交叠在他宽阔
的背後,任由着他急切的吸允她口中的甜美。
仿佛一世一般,北弥韬终於放开了已有些红肿的娇艳红唇。
「你可曾思念过我?」
突然的问话让瑶姬抬起头,有些疑和思索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真的是北弥韬吗?为何他会说出如此不该是他所说的话?
说罢,他也只是在心底苦笑,眼前女子的表现已让他知道了答案。恐怕她从
未思念过自己,在自己把她当做棋子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
只是,很不幸的,他对棋子动了情,而她却依旧冷情。
「那你呢?你是否也思念我呢?」
突然脸色再一次满布着温柔的情意,如同普通女子一般勾着他的手臂,语带
着撒娇的询问着男人的感情。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或许是经历了生死边缘,突然让北弥韬看穿。在命悬一线的那一刻,他脑中
想的只有瑶姬一人。而他最後悔的,不过只是不该将她放置在严擎身边。
当然,他的这些挣扎瑶姬并不知晓,所以对他突然的改变只是让她在心底再
加起了一道防线。
将自己依偎入他的怀中,而他手自然的环上了自己的腰,掌心贴在他的胸口,
似是在感觉他的跳动。
「那你可是和我一样了。」
勾起的唇角贴在他的颈项,似乎正是贴在了他跳动的心脉之上。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让他完全的臣服於自己,或许她已经做到。
将他的手执起,与自己十指相扣,感觉到他的戾气尽失,已没有了曾经的那
个北弥韬。
「瑶儿……」
勾起她的下颚,在她浅笑的唇角印下自己的深情,闭眼享受着充满感情的甜
蜜,却未曾发现怀中的女子眼中得逞的笑意。
拦腰将她抱起,他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感受她的温暖。
散落满地的衣衫,飘动的红纱,还有不绝於耳的娇吟低吼,交缠的赤裸男女
尽情的在欲海中翻腾。
蔻丹娇艳的芊芊玉指深深地在男人的背上留下道道划痕,趴在女子双峰之间
的男子奋力的发泄着这些时日不见的思念。
「瑶儿……你还是……还是如此美……」
吻落在双峰之上,将粉色的蓓蕾染上了更深的粉嫩,火热的巨龙将她的身子
完全的填满。
瑶姬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看似有情,双眸却深不见底,如同一潭幽冷的深
泉。
满意的看着身前男子如同其他男人一般沈迷於自己的魅力,如同一头野兽一
般发泄自己的情欲,不断地一次次攀上情欲巅峰。
她只是漠然的呻吟,伴着他一起沈沦,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韬……韬……咿啊……」
呼唤着他的名字,只是让他更加的沈沦。
果不其然,北弥韬的情欲再一次被勾起,将她翻了身再一次深入其中。
「嗯……啊……」
微扬起头,不用看她也知道身後的男人此刻是何种表情。
她的身子足以让男人迷失自己,而她的娇吟更可以让男人不能自己。
「瑶儿……你好美……好美……」
爱语已无法再掩藏,北弥韬在她的耳边一句句的说出自己的迷恋。
听着他的赞美,他的思念,他的爱意,终於瑶姬笑了。
等她再一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北弥韬的怀中,而他紧紧地将自己环住,仿
佛怕自己突然溜走一般。
不知道这些时日他到底是去做了什麽,若是平时只怕她一醒来他就会有警觉,
而不像此刻她已撑起身子他却依然熟睡。
略微的思索片刻後,瑶姬索性合眼再次回到他怀中。
这一睡便是月当空,而累极的北弥韬这才转醒。天生的警觉让他感到身边有
人,还未有所防备就已记起那人是瑶姬。
而他怀中的人儿似乎真的很累,依然睡熟着。
「瑶儿……」
轻叹着,抚着她绝美的容颜,她似乎毫无所觉。
他的目光移到了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衫,轻轻的起身却是拿出了一个精致的
小木盒。
在北弥韬起身离开时,瑶姬有些醒来,慢慢的睁开双眸却见身旁的男子不在。
等他转身再次走向床边时,瑶姬已慢慢的坐起身子。
「吵醒你了吗?」
还带着倦意的脸庞让他有些心疼,他方才的激情太过於急切,只怕是累着了
她。
瑶姬有些愣愣的看着他,慢慢地将目光移到他手中的木盒。
北弥韬也从她的目光中看向了自己手中所拿之物,将木盒递给了她。
「这个是给你的。」
将木盒放置在瑶姬手心,看着她带着好奇和疑惑的打开。
「这是?」
难道是她还未睡醒,如此精致的木盒中,却只有一颗乌黑的似是药丸之物。
单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此刻定然是看不起这不起眼的东西。
「吃下吧。」
其实,北弥韬也带着一些狡诈。他想要看看瑶姬是否对自己有一丝的信任,
是否值得他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投注下去。
瑶姬心中有许多的怀疑和担心,却毫不犹豫的在他的注视下吞下了药丸。
她的决绝让北弥韬惊诧,她竟然毫不怀疑的吃了下去!不可否认,他的心房
收到了极大的震动。
「我想,你不会害我吧。」
笑着,像是了解他的想法一般,她的脸上是完全的信任。
「瑶儿!」
紧紧地将她搂入怀中,无论她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她此刻的信任已经让他
完全的抛却了心中的疑虑。只怕,此生他已无法再离开她。
埋在她的颈项,吸取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它可以解去你身上的毒,你再也不用为每月的刺痛而苦。」
他的解释从她的颈项间传来,传入靠在他怀中的她的耳中。
「嗯。」
带着笑意,她将自己往他怀中缩了一些。
北弥韬,你果然已成了我的禁脔。
她的眼中,多了从不属於她的阴霾。
08黑幕诱惑1
游走於两个男人男人之间,瑶姬显然毫不费力。而北弥韬根本未曾怀疑瑶姬
还同严擎有接触,只以为那次之事已经让瑶姬对他彻底死心。
入夜之後,黑衣人再一次将瑶姬送至幽静的小院中,而院中严擎早已等候多
时。
看着黑衣人离去,严擎心中早已对此人身份多加猜测,却终是不能判断到底
是何人。
就他所知,瑶姬毫无身份背景不可能是她自己的人。若是北弥韬或残龙的人
那是更不可能,北弥韬绝不会让要与自己有接触。至於残龙,此人至今他都没有
弄明白他与瑶姬或与北弥韬到底是何关系。
「在想什麽?竟如此入神?」
瑶姬站定之後便发现严擎只是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但她知道他绝不是真的
看着自己,而是在推测黑衣人的身份。
「没,没什麽。你今日怎麽会来?」
对於瑶姬的出现他有些诧异,因为在她与自己的约定中,她一个月只会来两
次。但他并未过多表现自己的情绪,只是温柔的上前将她搂入怀中。
「不喜欢我来吗?」
娇笑着,瑶姬双手捧起他的脸与自己四目相对。
她的眼中多了许多笑意,严擎意外的发现她眼中不再是如同以前冰冷。
难道,是因为自己吗?
「喜欢,若是每日可以伴着你该是多好。」
叹息着覆上了她的手,将脸颊放置在她的手心中。
「听闻今日北弥韬有要事与属下相商,恐怕他是想对付你。」
瑶姬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也是说明今日为何可以抽身来此。
严擎只是顺着她的话笑了笑,将她的手拉下,却依旧握在掌心中。只不过,
与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你是希望我得到夕云还是他得到夕云?」
放开了牵着她的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指腹摩擦着她柔嫩的肌肤。
她顺着她的手看向了他的手臂之处,也未撤下嘴角的笑意。
「你若是想得到,我不会有任何异议。」
她没有给予任何的正面答复,正如她此刻心中所想,她不希望他们中的任何
一个得到。
他们两个都是天生的霸主,若没有对方相互牵制,她并没有完全的自信可以
控制住任何一个。
如今,严擎非常清楚她和北弥韬的关系,必然对她言听计从,只为了她可以
多亲近他一些。
而北弥韬还无法确定她心中的重要性,必然还是怀疑严擎对她的意义,她可
以趁此控制北弥韬。
若两人脱离了互相的牵制,她该用什麽去控制?
突然,她转身靠在他的怀中,仿佛是在仰头欣赏当空的明月。将他的手自然
的放置在身前,让他可以环住自己。
「瑶儿,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为你做到。」
微微的心口一刺,她有些闪避的回答,让他觉得她对自己还是存在着防备。
明明她此刻人在自己的怀中,可她仿佛完全不属於自己,他无法掌控她的思
绪。
曾经,他以为可以一眼看穿,可以与自己惺惺相惜的女子,仿佛已经不存在。
「如果我要天上的月儿,你会为我摘下吗?」
看着那一弯明月,瑶姬轻轻的开口。
她感觉到靠在自己颈项上的男人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更加紧了一些。
慢慢的合上眼,她开始判断他话中的真实性。
没错,她不相信他,包括北弥韬,她都未曾放下防备。她从来不相信任何人,
所以她身边永远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可以利用任何人,包括自己,当然任何人也都可以利用她。这一点了解的
过於透彻,导致她将自己完全封闭在一道道的围墙之中。
而北弥韬以为自己得到了瑶姬的感情,自然对她毫不保留,不曾有任何的隐
瞒。
只是,他的人却无法相信一个不明来历的女子。
「魔君,我们在夕云的多处秘密分堂都被严擎的人前来捣乱,只怕有人泄露
了消息。」
北弥韬坐下的几位分堂负责人特地将请主子过来,便是将他们讨论下来的怀
疑告诉主子。
这些年来他们一向处事谨慎,外人根本不知道看似正正经经的药铺米铺布庄
竟然会是魔教中人的分堂。
但近些日子,不断的有分堂遭到捣乱,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出自严擎之手。
「你们之中是否有谁泄露了行踪,导致被严擎发现?」
北弥韬认定是自己手下的人办事不利,将分堂暴露在了严擎眼线下。
眼见着主子完全未怀疑到他们所怀疑的人,几个堂主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
说。
他们非常了解主子的脾气,他邪佞之下多得是残忍,只要是他相信的不允许
任何人怀疑。
「魔君,只怕此事是您身边的女人泄露出去的。」
在所有人都考虑该不该说时,一直沈默的一位堂主忍不住开了口。
「寒尘,你竟敢怀疑瑶儿,你是否不要命了。」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北弥韬的声音冷了几分,甚至多了几分杀意。
如同他们所猜测的一般,他不允许任何人怀疑瑶姬。他对瑶姬已经过分的信
任,导致他已经将她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怀疑她,等於怀疑他。
「这不是属下一人的怀疑,若是可以让魔君认清那个女人,寒尘愿意一死。」
寒尘不怕死的上前一步,他们早已怀疑瑶姬多时,只是一直未将怀疑说出口。
眼前的人一脸无畏,而所有人都看到北弥韬的掌下已凝聚了一股杀气,若是
击向寒尘,只怕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魔君,请您放过寒尘!他一向心直口快,他不是怀疑您的信任,只是太担
心分堂之事!」
一直站立在寒尘旁边的寒风见此立刻上前一步,为寒尘的行为解释。
「寒风,连你也准备顶撞我?」
凝聚在掌心的内力未曾散去,北弥韬的眼中布满了阴霾。
「寒风不敢,只是请魔君看在属下们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寒尘。」
说罢,寒风扑通跪下,而另外几位分堂堂主纷纷跪下,唯独寒尘依旧垂首站
立。
一股掌风扫过,寒尘只觉心口一痛,脚下一软单膝跪地,一手捂住心口,口
中一股鲜血沿着唇角流下。
「谢主子不杀之恩。」
寒尘忍着疼痛,艰难的开口。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知道北弥韬的掌力若是真的下了十分,只怕此
刻寒尘已命丧黄泉。他现在只是对寒尘的怀疑小小的惩罚,并未伤及他的经脉。
「希望今日之事不要再发生。」
冷冷的扫过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北弥韬眼中的阴霾未曾消失。
「好好的去彻查到底是何人泄露了消息。」
「是。」
所有人异口同声,直到久久头顶未曾传来主子的声音,等他们抬头才发现北
弥韬早已消失。
终於,一直支撑着的寒尘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在他身旁的寒风未置一言,只是将他扶着走向了他的住所。
至於其他的堂主脸上并未有其他的表情,各自回到各自的位子,没有任何的
多余交谈。
09黑幕诱惑2
回到残龙的府中,北弥韬直奔瑶姬的房间,入目的是她熟睡的容颜。
带着笑意,轻轻的抚上她的睡脸,看着她好像有一些被打扰的轻挥着小手。
梦中的瑶姬感觉自己正被什麽打扰,怎麽想要挥去却都一直缠着自己,终於
有些不耐烦的睁开了眼,却见面前被放大的北弥韬的脸。
「你……」
还有些未反应过来,她只是有些呆滞的看着他,却说不出话。
「看来,我吵醒了你。」
带着笑意,北弥韬俯下身与她四目相对,看着她眼中此刻的迷离。
红唇蠕动,想要说什麽,却不知道要说什麽,只是与他四目相交。
北弥韬的目光渐渐的从她的眼移至她微启的红唇,慢慢的移至她起伏的酥胸。
此刻她的衣衫凌乱,衣襟微微敞开,酥胸半掩。
「你……唔……」
终於她的意识有些清醒,刚想开口,却被他堵住了唇。
他的手将两边的帐子扯下,掩盖了瞬间她瞬间被扯去衣衫的赤裸娇躯,他精
壮的身子立刻覆了上去。
没有多余的话语,北弥韬尽情的享受让他思念的娇唇,双手揉搓着一对丰满
的玉兔。
在他的激吻下,她的身子慢慢放松,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双臂。
北弥韬感觉到了瑶姬的放松,双手分开她的一双美腿,将分身一点点的填满
她的身子。
「额……唔……」
还未等她轻吟出声,他便将她动听的声音悉数封入他的口中。
轻纱掩去了床上的激情,直至天微亮,房内才慢慢的恢复了寂静,只留下累
极的气息。
「瑶儿,你会背叛我吗?」
将怀中的女子搂紧,累极的她已沈沈睡去,而北弥韬却若有所思的有些出神。
他信任瑶姬,却不代表他没有疑虑。
这些日子多个分堂遭到攻击,这些年他韬光养晦,不该有人发现。
来人皆是自称出自严擎之手,按着严擎的手段,绝不会如此的大意。
但若不是他,夕云还有谁可以与他匹敌?
突然,怀中的人儿微微的扭动,北弥韬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勒紧了环
着她的手臂,让她有些难受的皱眉。
「睡吧。」
轻声的安抚瑶姬,也放松了手臂。睡梦中的瑶姬扭动了一下翻了个身,变成
背靠在他的怀中。
北弥韬的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慢慢的合上眼,不一会儿随瑶姬一起进入
梦乡,寂静的室内只有两人平稳的吐息。
而另一处缓缓睁开眼的严擎感觉到身旁已空无一人,有些无奈的起身穿上衣
衫。
等他回到府内时,复伯显然已等候多时。
「爷,请您回书房。」
严擎点了点头,在复伯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走向书房。
对於他这些日子一直不在府中,复伯有怀疑主子应该是去见瑶姬。但是,对
於自己的行踪主子却一直保密,他也不能多问。
严擎并没有理会复伯多余的思索,信步走入书房,果见冷狂傲和林逸尘等着
自己,只是多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严,这位是我京中的朋友。」
冷狂傲思索片刻,最终决定将介绍权交给他本人。
而此人正是只身一人来到夕云的宋钊延,他缓缓的起身,准备说明自己的身
份。
「宋钊延,当朝丞相,没想到竟然会来到夕云。」
严擎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立刻猜测出了他的身份,冷狂傲能带来见自己的人
不多。只怕,这个宋钊延为的是瑶姬而来。
「严爷果然好眼光,不愧为夕云多年的霸主。」
宋钊延挑眉,但不意外他知晓自己的身份。
只是,他有些打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在他的逼迫下,冷狂傲终於是松了口,
却是将他带来见严擎。此人和瑶姬到底现在是什麽关系?
从张绮玉口中,他已略微能够推测出,那个名叫云雨的女子就是瑶姬。
只是,冷狂傲却对此事欲言又止,似是有什麽难言之隐。
「不知丞相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明明他已揣测出宋钊延的意图,但他决定装傻下去。
他与瑶姬之事,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就连他最信任的复伯他都未曾明说。
只因为她曾多番叮嘱,不允许他同任何一个人提及。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日我来为的只有一人,瑶姬。」
宋钊延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观察严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
只是他太过於冷静,除了维持一如既往的表情意外,竟然没有任何的破绽。
一旁的林逸尘沈默不语,瑶姬就是云雨,此事他早已知晓。只是,他现在已
经无法确定瑶姬到底是何人了。
他本是来找严擎,想要与他谈这些日子他打听到消息。
只是,似乎这一切都让他太过於理不清,太过於困惑。瑶姬的背後,似乎有
着神秘的力量,竟然让他什麽都查不到实质的东西。
没想到这麽巧,冷狂傲也带着宋钊延来找他。
在如此混沌的情况下,林逸尘选择默不作声,他不希望给瑶姬带来任何的伤
害。
「丞相的话让严某甚为疑惑,严某并不认识什麽瑶姬。」
果然如他所猜测的一般,此人是为了瑶姬而来。不过,他相信冷狂傲并不会
将瑶姬的身份透露给宋钊延知晓。
虽然冷狂傲与宋钊延也是至交,但却及不上他与冷狂傲的生死之交。
宋钊延知道若是自己再不挑明,这个男人只会和自己绕圈子。
「或许,她应该叫做云雨。」他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震惊。
从始至终,他们也都是猜测,但宋钊延的挑明显然是确定了他们的猜测。
终於,严擎的脸上多了一些龟裂。
「严爷,宋某今日来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希望严爷可以将瑶儿的消息告诉
宋某。」
宋钊延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後,突然放下了原本高傲的姿态,多了几分卑微
的哀求。
「钊延?」
他的突变让冷狂傲有些惊诧,不禁充满了疑惑。
「既然你们已知晓瑶儿的身份,我也不再多加隐瞒。若是严爷知晓此刻瑶儿
身在何处,可否告知?宋某前来只是想保护她,她如今的处境并不安全。」
终於,宋钊延娓娓道来自己会来夕云的原因。
如今宫中局势混乱,自从慕容狄知晓瑶姬是被太後和皇後合谋送出宫外,甚
至可能遭遇不测,他已隐忍不住。而太後和皇後虽然合谋,却是各有所图,背後
的两大家族也是蓄势待发。
至於战秋戮至今未表明态度,仿佛一切事不关己,只是他手上掌握的兵权只
怕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宋钊延虽因为瑶姬的关系一直暗中帮助战秋戮,却无法确定战秋戮到底是否
在乎瑶姬。
若他只是利用瑶姬,只怕瑶姬最後只会成为牺牲品!
「所以,可否将瑶儿此刻身在何处告知宋某?」
宋钊延带着祈求的看着严擎,只盼着早些找到瑶姬。
「这……」
宋钊延的话让严擎有些动摇,一想到瑶姬面临的危险。只怕那宫中的皇後和
太後知晓瑶姬还活着,那皇帝若是想找回瑶姬,自己完全无法阻止。
「严爷!」
眼见着严擎的犹豫,宋钊延更确定他知晓瑶姬的消息。
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宋钊延单膝跪下,只求可以知道瑶姬身在何处。
「钊延!」
「你!」
宋钊延的下跪让在场的三个男人震惊,严擎和林逸尘惊诧於他对瑶姬的用情
至深。冷狂傲惊诧於,瑶姬的魅力到底何在,可以将这些男人迷惑的不能自己。
严擎上前将宋钊延扶起,目光略过了冷狂傲和林逸尘,最终像是下了决定一
般。
「好!我告诉你。」
本该沈睡在北弥韬怀中的瑶姬,突然睁开眼,眼中毫无倦意,却多了几份冷
意。
一阵轻风微微的吹过,纱帐飘起,床上只留下沈睡的男人,而本该在他身旁
的女子却消失了踪影。
10黑幕诱惑3
天色微亮,本该在床上的瑶姬,此刻却出现在了张府中。
「你怎麽会在这里!你竟敢来这里!」
当张绮玉被巧儿从睡梦中叫醒,告知她自己一直妒恨的云雨出现在府中,连
发髻都来不及梳理,所以的挽起立刻冲到了前厅。
「你爹呢?」
瑶姬的声音如同寒冰,一下子震慑到了张绮玉,让她片刻无法言语。
只是,一看到她的脸,张绮玉的脾气再一次上扬。
「你是什麽身份,竟敢找我爹?」
一想到自己就是因为她被严擎赶出了府,甚至严擎已表明不会娶她,这让她
在夕云还有何颜面!
越想越恨,张绮玉扬手就像掌掴。谁知,她的手却被一直沈默在瑶姬身旁的
黑衣人一把扣住。
所有人这才发现瑶姬的身旁还站立着一个男人,只是金属的面具将他的脸遮
去大半。
「何事如此喧哗!」
张士儒因为下人的禀报,急匆匆的赶到前厅,却见女儿和一个长得过於娇媚
的女子对峙着。
「大胆!还不立刻放了本府千金!你们竟敢擅闯总督府,来人!将他们拿下!」
张绮玉仗着爹爹身份,抽回了手,准备看着他们如何束手就擒。
「张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谁知瑶姬一反常态,脸上多了一些凛冽,让张府的侍卫不敢上前。
「你们还愣着做什麽!还不快拿下他们!」
张绮玉大吼,只想要抓住瑶姬,然後狠狠的报仇!
瑶姬却怡然自得的站立在一旁,看着身旁的黑衣人挡在了自己面前,慢慢的
从袖中拿出了一块令牌。
「张士儒,你如此对小姐不敬,难道不怕主子将你凌迟吗?」
随着黑衣人的话,张士儒看到了他手中的令牌,顿时肝胆俱裂!
「这……这是……难……难道……」
再次看向瑶姬时,双腿一软惊恐的跪在了瑶姬面前。
「爹?!」
张绮玉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爹爹,竟然如此窝囊的跪在自己恨之入骨的女
人面前!
「闭嘴!跪下!」
张士儒严厉的责骂女儿,让张绮玉不敢出声,只能一起跪下。所有侍卫见此,
不敢多言的全部扑通跪了下来。
「张大人,我来只是为了见他。至於我的身份,我不希望有第三者知晓。」
说罢,瑶姬示意张士儒起来。他这才颤颤巍巍的起来,不断地点头哈腰,也
示意其他人退下。
「主子在後边,小姐请随奴才来。」
张绮玉虽然疑惑,却被张士儒警告留下。而他则是带着瑶姬和黑衣人入内,
穿过曲折的长廊,以及隐秘的树林,这才到了一处林中小屋前。
「主子就在里面,奴才不敢打扰。」
张士儒敬畏的站在外面,也不敢上前敲门。
他怎麽都没想到,原来女儿一直恨之入骨的女子竟然就是主子一直寻找的人。
若是主子知晓自己的女儿曾如此得罪小姐,只怕性命不保。
瑶姬看了一眼小屋,举步准备上前,谁知一旁的男人却突然跪下。
「小姐!奴才就这麽一个女儿,求小姐开恩,饶恕她的无礼。」
他知道只有眼前的女子才能保住女儿一命,跪在瑶姬面前不断的磕头。
瑶姬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未再多理会,举步上前推门而入。
张士儒有些不知所措的跪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姐何曾说过要她命。」
一直沈默的黑衣人替瑶姬将未说的话接了下去,独留下呆滞的男人隐身於竹
林之中。
一入屋内,瑶姬便喜爱上了这个屋子。
屋内的所有东西几乎都是竹子所做,包括桌子椅子。闭上眼,淡淡的竹子清
香缭绕在鼻间,似乎让她忘记身在尘世之中。
「如我所想,你果然喜爱这里。」
突然,随着一道男人的声音,她落入了一具温热的怀中。
还未等她睁眼,她的唇已被夺取。男人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将她的小舌吸
允,单手压着她的发丝,让她与自己紧密的贴合。
直至她的红唇被蹂躏的有一些红肿,男人才开始吸允着她白皙的颈项。
终於可以喘息的瑶姬大口的呼吸,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双手用力的将身上的男
人推开了一些。
「战!够了!」
在她面前,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战秋戮。
看着眼前男人眼中灼热的欲火,瑶姬知道今日是逃不过,但她此刻还有许多
话还未说,实在没有那个心思。
「你先听我说完,近几日我都会在这里,你何必如此着急。」
战秋戮因为她的话这才退离了几步,片刻後恢复了冷静。
两人在竹椅上坐下,瑶姬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爱极了屋子里淡淡的清香。
「你何时回京。」
战秋戮有些贪婪的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女子,自从她消失之後,他就一直在
寻找她。
在她将牡丹玉佩佩戴在胸前时,他也将她找到。
「时机未到,我还不能回去。你可知,宋钊延已来夕云?」
宋钊延的到来出乎她的计划,她本以为战秋戮可以压制住他。
对於宋钊延,她一直都抱着防备的态度。
至少她和战秋戮之间,无论有什麽,还有相互牵制和利用的关系在。有了这
层关系,她就会少一份担忧和防备。
从始至终,宋钊延便一直打着爱自己的名号,为她做任何事情。
这其中,到底有几分真情,她还带着保留。
「他比我早了几日到,只怕此事源於冷狂傲。」
瑶姬立刻明白,不明就里的宋钊延定会找冷狂傲。而冷狂傲因为严擎的关系,
必定是几番推脱,也就让宋钊延看出了端倪。
看来,宋钊延所拥有的情报也不容小觑。
「你可想好对策?朝中似乎已动摇,若是不多加小心,只怕功亏一篑。恐怕,
如今是最好的机会。」
自从黑衣人找上自己,她就已经得知朝中的所有动向。
这些日子她也从北弥韬口中得知许多江湖中的消息,只怕和朝廷的动荡有关。
太後和皇後背後的人,慕容狄培植的实力,都不会让自己家族的权利旁落,
此刻正是最好的夺权时刻。
「瑶儿,你何时如此为我着想?」
战秋戮将瑶姬拉入自己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而他只是搂着她。
因为他的话,瑶姬微微愣住。
是啊,她是否有些顾虑的太多了?
他们本只有利用关系,她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他,而他为了他的野心利用自
己。
何时,她开始多了一些多余的担心?
「告诉我,你是否已经开始相信我了?」
抚着她的发丝,战秋戮轻声在她耳边询问。
瑶姬只是垂着头,目光有些不自然的看着手中的茶杯。
她的沈默,让他轻叹。
她的心房太深,让他几乎无法看透她的心。
没错,他野心勃勃,只想要江山一统天下。
但,她的出现让他第一次出现了无法取舍。直至她消失的那段日子,他才发
现自己已有了选择。
他的选择,便是她。
听闻他的叹息,她很想要漠视,却无法漠视心中的不安和害怕。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从怀中摸出了一块五爪金龙的金牌。
「我想,我不会用到它的。你……还是收回去吧。」
将他的手抓起,将金牌放在他手中,只有靠此才能安抚她此刻不安和惧怕的
心。
战秋戮只是看着那块金牌,那块他用血和汗打下的江山。
「我既然已给你,便不会再收回。若你不想要,可丢了它。」
「你疯了?!」
瑶姬惊呼,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身看着他。
「这可是兵符!」
没错,此刻再次被退回她手中的就是苍穹人人觊觎的兵符,统领着苍穹的所
有兵马生杀大权。
就是在这个男人将这块金牌放在自己手中的那一刻,她的心防出现了裂痕。
就如此刻一般,她第一次有了害怕和不安。
她很怕自己十几年来树立的心防出现漏洞,最後功亏一篑。
她不安於自己会走上母亲的老路,最终一生不得善终!
战秋戮沈默的看着她,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不安和焦虑。
第一次,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她,也终於不再无动於衷了。
11黑幕诱惑4
待北弥韬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本想搂住身旁的女子,突然发现身旁一旁冰
冷。
「瑶儿!」
北弥韬惊起,胡乱的套上衣衫,开门时却正好差一点撞上准备敲门的叶子。
「主……主人!」
叶子吓了一跳,没想到北弥韬在主子的房内。
一直以来瑶姬都这个时候才起身,所以叶子一般都是这个时候端来梳洗水。
「你可看见你家小姐?」
在其他人面前,他还是那个北弥韬,没有任何感情。
叶子有些疑惑的看向他,有些不明所有的摇了摇头。
「小姐不是在房内吗?」
叶子有些不安的看向房内,却不见瑶姬的踪影,而此刻北弥韬的脸色更显难
看。
「主子,严擎来访。」
还未等他唤人,残龙却突然出现。
北弥韬眼中闪过各种情绪,最终却是反身关上了门,将叶子和残龙一起赶离
了院子。
「残龙,立刻派人去找瑶儿!」
留下命令,他这才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走向了前厅。
虽然不知道严擎找他所为何事,但他绝不想让他知晓瑶姬在此。
接到命令的残龙有些疑惑,看向了一旁的叶子。
「你还不去找小姐!」
一想到主子不见了,叶子万分的急迫,也不顾上对残龙的惧怕。
残龙挑眉,饶有兴味的看着突然不怕自己的小女孩。
「你还站着干什麽!没听到主人让你去找小姐吗?」
叶子此刻完全顾不得其他,焦急的不断想着主子是不是被坏人掳走了,会不
会对主子不利。
「我只是突然发现,你似乎不怕我了?」
凑近叶子,残龙故意带着邪气的说。
「你……」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逾越,虽然有气,却不敢发出声。只是哼了一声,端着水
盆快步离去。
如今小姐不在,她更是不敢和这个男人多加牵扯。
收起了顽劣的笑意,残龙慢慢的恢复了冷然。
只怕小姐不是被掳走的,而是自己离去。这一点,相信主子比他清楚。
只是,小姐一晚上都和主子在一起,按照主子的警觉不可能连人都离开都不
晓得。
况且自己的府中守备森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毫无武功的女子,怎麽可能自
行离去?
只怕主子不只是让自己找到小姐,还要让他查清楚这一切。
突然,残龙多了一些不确定。
主子一直都信任小姐,寒尘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真的要去查吗?从始
至终,主子都未曾明说,若是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只怕……
残龙第一次出现了对北弥韬命令的无法揣摩,带着有些不安的心走向了密室。
而北弥韬见到严擎,却发现他还带着另外三个男人。
一个是林逸尘,一个是冷狂傲,这两人他都认识。只是,另外一个男人。
眯眼打量眼前华贵的男子,只怕这男人多半是朝中之人。
「不知严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来人,还不看茶。」
虽是这麽说,北弥韬最自顾自的坐在首座。余光看着严擎等人一次落座,不
过那华贵的男人却略显不安。
等一旁的侍人将茶放下退出,严擎这才开口。
「今日我也不与你多做废话,北弥韬,如今瑶儿是否在你府内?」
一上来,严擎便开门见山的质问。
自打宋钊延将瑶姬的身份告知,他已顾不得其他,只怕瑶姬有危险。
「哈哈,严爷是否问错了人。什麽瑶儿,我从不认识叫什麽瑶儿的。」
北弥韬故意装傻充愣,端起茶杯轻啜。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瑶儿早已将你和她关系告诉我了我!」
不再理会瑶姬多次的交代,此刻的严擎只想快一点找到瑶姬。
「你说什麽?!」
北弥韬的冷静终於龟裂,有些阴鸷的看向严擎。
只是,他的心口多了一丝疼。
他一直说服自己瑶姬和严擎早已没有了关系,只是敏感的他偶尔会在她身上
发现不属於他的烙印。
宋钊延在一旁看着,在听到北弥韬三个字时,就大概的有了个明白。
虽然心中有些苦涩,脸上却依旧挂着虚伪的温和笑意。
只是越听,他的笑意越是挂不住。
只怕,这几个男人早已是瑶姬的入幕之宾。
他自己何尝不是?
一心一意的辅助战秋戮,为的只是她的一句话。
明知道她是虚情假意,甚至连虚应都懒得给予,他却依旧执迷不悔的沈迷其
中。
北弥韬和严擎你一言我一句的继续打着太极,就算此刻他心中万分清楚瑶姬
早已背叛了自己,就如同寒尘所说的那般。可他,却觉得有些无力。
若是以前,他定会找到瑶姬,杀了她。
如今的自己,却出了心痛,以及无法言语的苦涩,别无他法。
杀了她,倒不如杀了自己痛快。
「够了!」
已无法再听下去的宋钊延终於出声阻止,此刻的他失去了那个素有温文尔雅
之称的丞相。
「北弥公子,请告诉在下,瑶儿是否在府中?」
带着祈求,宋钊延焦急的询问。
他的话也让严擎和林逸尘同时看向北弥韬,眼中是同样的焦急。
北弥韬有些被他们弄糊涂了,他们不像是来索要瑶姬。冷静下来的他才觉察
到,若是严擎和瑶姬还有接触,他断不可能上门来索要瑶姬。
除非……
「她是否在此,与尔等何干。」
他依旧不松口,也是为了等他们主动说出此行目的。
宋钊延看了一眼另外几个男人,在他们的默许下,缓缓的将瑶姬的身份一一
道明。
北弥韬是惊诧的,他怎麽都想不到,这个瑶姬就是那个在朝中声名大噪的瑶
姬!
「宋某今日来不是为了索要瑶儿,只是希望公子可以好好保护她。既然我可
以找到她,只怕此刻宫中也知晓了她人在夕云。太後和皇後绝不会善罢甘休,而
皇上更是不会放任她流落在外。」
宋钊延看的清楚,这个男人只怕爱瑶姬不必自己少。
只是他太会掩饰,只怕在瑶姬眼中他根本只是她的棋子。
至於严擎此人,对瑶姬是一往情深,让他有些害怕,瑶姬会喜爱上这样子的
男子。
在听完宋钊延所有的话後,北弥韬已大略能猜测出此刻瑶姬的处境。
只是,她此刻不知踪影!
突然,他有些害怕,也许她根本不是自己离开的!
若是宫中之人,只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带走,甚至营造出她是自己离
开的假象!
府中守备森严,她根本不会武功,怎麽可能自己离开!
「她不在府内!今日我起来时,她已不再府内了!」
北弥韬选择相信宋钊延,因为他已经告诉自己,他对瑶姬的感情。
且,他与自己毫无瓜葛,根本无需期盼他。
「什麽?!」
严擎和林逸尘异口同声的惊呼,而宋钊延有些疲软的跌坐在椅子上。
「不见了?难道……不可能!宫中不可能那麽快知道她在何处!」
厅内的所有人陷入了死寂,猜测着瑶姬此刻的各种可能性。
冷狂傲有些不自然的不知该不该离去,这四个男人很显然都对瑶姬有情。只
是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无需参合其中。
潜意识的,他知道自己该快些远离他们,也可以远离瑶姬这个人,任何碰上
她的男人都会迷失自己。
只是,也不知为何,他自觉不能就这麽离去。
宋钊延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推敲了一遍,却还是无法确定会是宫中之人所为。
在宫中,没有人的武功可以比得过战秋戮,而宫中大多的守卫都是战秋戮的爪牙。
突然,他一下子顿悟,有些惊诧的瞪到了眼!
战秋戮!
难道……从一开始……
「也许……瑶儿没事……」
轻轻的开口,宋钊延有着几分不确定。
「无论如何,一定要先找到她!若是落在宫中之人手中,只怕凶多吉少!」
他暂时决定不讲自己猜测说出口,毕竟这几个男人不了解宫中局势,就连冷
狂傲也是知之甚少。
「我已派残龙去打听,若是邪道所为,绝不敢动她!」
「我会派商会的人去打听,若真遇到她,也会护她周全。」
此刻的几个男人已不分正道邪道,也没有人对峙的立场,他们只想要快一点
找到自己的心爱之人。
而宋钊延只盼着如自己猜测的一般,瑶姬安然无恙。
却有点惧怕真是如此,因为那表示他从始至终都未曾得到过她的信任。
12黑幕诱惑5
天有些朦朦亮,一场秋雨一阵凉,竹林经过秋雨的洗礼更是清冷几分。
只随意的披着一件外衫,瑶姬站在屋檐下,看着檐角断断续续滴落的水珠,
四周的竹叶之上也悬挂着晶莹的珠子。
这几日她都呆在小屋中,而战秋戮似乎很忙碌,除了昨晚两人同床而眠,几
乎她都未曾再见过他。
她乐得独享这种静谧,闭上眼享受着凉风的轻抚,细闻着雨後竹子的清香,
竟一点都不觉得冷。
「秋雨彻骨,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真让人担心。」
一件黑色的大氅将她密密的裹住,淡淡的温暖渗入心头,让她下意识的回头
看向说话之人。
「一醒来就不见你的踪影,原来是在这里看雨。」
随着战秋戮的话,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雨又淅淅沥沥的开始下了起来,檐
角的水珠已串成了线。
「你怎麽醒了。」
再次转身看着雨中的竹林,瑶姬轻轻的开口。
昨夜他回来之时似乎很是疲倦,这几日他大抵都是如此的疲倦,她没有去多
嘴,毕竟这和她的身份无关。
本以为他定是不会放过自己,可这几日她却得到了意外的休息。
许是她也累了吧,这几日几乎每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若是愿意甚至一日都
躺在床上,开着窗发愣的看着竹林。
战秋戮上前一步将她搂入怀中,下颚抵着她的头,大掌紧紧地交叠在她的小
腹之上。
「只怕现在外头已经一片混乱,而宫中却是勾心斗角。」
杜青诗和叶玉画两人只是表面的平和,不过为了後宫最高的权利,一个太後
一个皇後互不相让。他们背後的杜家和叶家更是小动作频繁,慕容狄光是应付他
们已分身乏术。
出神的瑶姬其实并未听到战秋戮的话,只是突然回神,有些顿悟的收回了目
光。
这男人是故意不碰她,为的是让她休息。
有了如此的认知,她心中的慌乱加剧,她不该如此去在意他的感受。
转身对上有些诧异的男人,她的手慢慢的探入他敞开的衣襟之中,她这才发
现他比自己穿的还要单薄。
「你……」
当她的手抚上他的心口,他不自觉的喉间发出低吟。他想念她的身子,却不
想累着她。这几日他故意不在屋内,就是怕自己克制不住,无法让她好好休息。
「战,这几日你都没有碰我。是厌倦了我吗?」
如黄鹂般的啼鸣,她的声音已染上了情欲,指尖抚触着他敏感的两颗豆子。
战秋戮眼中多了一些雾霭,打横将勾着他脖子的瑶姬抱起,两人滚落在还带
着余温的床榻之上。
「你可以尝尝我有否厌倦。」
说罢,瑶姬的衣物在他的手下化为碎片。
他粗暴的举动引来她的轻笑,玉指慢慢的也将他的衣物一件件的除去。其实
他也只是披了一件单衣,只一会儿两人便赤身相对。
勾下他的颈项,她献上了自己的唇,任由他贪婪的蹂躏。
粗粝的大掌享受的包覆着温软的丰盈,揉捻着娇嫩的蓓蕾,感觉到它们在自
己的指尖慢慢绽放。
他轻柔的动作让身下的她慢慢的弓起身子,口中不自觉的发出了低吟。
一待他终於放开了她的唇,满室的嘤咛让他的心再一次酥软了几分。
「小妖精……你还是如此的动人。」
她只感到胸口一阵湿热,绽放的蓓蕾落入了他的口中。
灵巧的舌尖不断的冲刷着她的丰盈,落单的玉兔被他的大掌再一次温柔的揉
捻。
「嗯……嗯咿……」
微微的扭动着身子,她的十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背,任由他继续在自己的身上
点燃更多的欲火。
战秋戮慢慢直起身,看着身下已有些迷乱的女子,这才慢慢地分开了她一双
白嫩的玉腿。腿间美丽的幽径入口已敞开,似乎在勾引着他快一些进入。
他伸出一指先行探路,将她紧致的幽穴填满,让她不禁一阵颤栗。
「别……啊……」
突然感到那手指的律动,让她无法适从的想要拒绝,身子却不自觉的开始紧
绷。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看出了她心底的推拒,战秋戮停止了动作轻声安抚着她。
直等她终於放松了身子,他这才慢慢的再次冲击着她,直到他的指尖有些湿
粘的感觉。
再一次吻上她的唇,在她的呻吟中,将早已按耐不住的巨龙慢慢的挤入窄小
的幽径之中。
「唔……嗯唔……」
红唇被堵着,她只能发出低低的嘤咛。但她的藕臂已环上了他的肩,抓着他
的肩头,承受着整个身子被填满的感觉。
「瑶儿,抱紧我,别怕。」
他在的耳畔安抚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而瑶姬只是闭着眼,慢慢的放松了身子,让那巨龙可以顺利的整个贯穿,在
她体内有规律的律动。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厌恶与男人交欢,每一次她都选择看向别处只是为了不
让心底的恶心表现出来。
从来没有男人知道,每一个她身上的男人总是带着情欲,自以为给她快乐的
疯狂索取。
「咿呀……不……嗯啊……」
突然感觉到战秋戮的力道加剧,让瑶姬紧抓着他,却自然的承受着他的疯狂。
张开眼,看着在自己身上已有一层薄汗的男人。他闭着眼不断地索取,她甚
至能感觉到两人结合处滚烫的灼热。
但他的手却不断的在自己的肌肤上抚摸,似乎在安抚她所有的情绪。
不自觉的开口呻吟,她被翻了个身趴着,十指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承受
着身後猛力的撞击。
「瑶儿……瑶儿……我的小妖精……」
她的一对玉兔被他紧紧地抓在手中,托起了她软绵绵的身子紧贴着他滚烫的
胸膛。
闭上眼,她强迫自己不去听见他的声音,也不去听见自己的声音。
不知何时,阳光已透过窗子的缝隙洒在床上交叠的身躯之上,两具缠绵的身
子泛着莹莹光泽。
战秋戮痴迷的看着身下微眯着眼承受自己情欲的女子,她白皙的周身泛着淡
淡的光晕,脸颊之上已染上了红晕,娇艳的红唇因为他的关系有些红肿。本白皙
的肌肤上布满了他的吻痕,起伏的丰盈之上粉嫩的蓓蕾绽放。
大掌抓着她纤细的腰肢,那如同会被折断的腰肢让他不舍太过用力。
随着他每一次的撞击,她雪白的玉腿上衣布满了他的烙印。
在他又一次的低吼中,瑶姬昏昏沈沈的再一次醒来,只感觉到一股灼热在体
内扩散,而她的小腹已被他的情欲涨满,他却依旧不知疲倦的在她身上冲刺。
呻吟着,在汗水的交织下,她再一次累极的睡去,任由着身上的男人继续发
泄他累积多时的情潮。
「吼……」
终於,战秋戮释放了自己最後的灼热,将早已瘫软如一滩烂泥一般的瑶姬搂
入怀中。
此刻屋外已一片阳光温暖,而屋内却是沈沈睡去的两人。
满室的旖旎,似乎终於有了一些停歇。
13黑幕诱惑6
连着几日,瑶姬和战秋戮二人不闻他事,只是缠绵在床笫之间。
而外面的所有人谁又能想到,原来张士儒乃战秋戮一手扶植的傀儡,目的是
为了掌控夕云这块肥沃之地。
此刻的瑶姬终於明白,为何战秋戮可以用一己之力豢养如此多的兵卒。只怕
这张士儒搜刮的金银珠宝全部都流入了他的军饷之中。
「奴才不知原来小姐就在夕云,让小姐深陷陷阱。」
密室中,张士儒心惊胆战的跪在桌案之前,只怕瑶姬将他女儿只是道出,只
怕到时候主子绝不会放过他。
「不知者无罪,再者若是真知晓了,只怕也泄露了行迹。」
她并不想去记恨张绮玉之事,毕竟没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还很好的助
了自己一臂之力。
现在她终於明白为何张士儒如此积极的促成张绮玉和严擎的婚事,只怕这背
後的操纵着是身旁的男人。看向一旁沈默站立在着的战秋戮,瑶姬等待他接话。
在密室中的不只是张士儒一人,几乎战秋戮在夕云的爪牙和亲信都到齐。只
怕他们以为她的身份是如何尊贵,竟然可以坐於首位。奈何她是被战秋戮连日的
折腾弄的根本无法自行走动,此刻双腿依然有些疲软。
「外头如何。」
战秋戮不再是朝中那个儒雅的男子,在自己的属下面前,他只是一个冷酷的
主事者。
张士儒跪着退後了几步才敢起身,小心翼翼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严擎和北弥韬他们已有所动作,动用了黑白两道力量在寻找小姐。宋钊延
已拜访过奴才,希望奴才帮助一起寻找小姐。」
没人敢说多余的话,只敢将主子想知道的消息如实禀报。
瑶姬垂下头琢磨着那群男人的动作,看来她在他们心中的位子果然不少。宋
钊延敢找上严擎,他们几人竟然找上了北弥韬,而北弥韬竟然未与他们为敌。
如今的她对他们而言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他们也绝不可能为了帮助宋钊延而
寻找她,只怕是她收网的时机到了。
「宋钊延麽……」
食指轻叩桌案,她思索着他的位置。
战秋戮走至她身旁,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摸样,并未出声干涉。
接触的越深,他也越发发现瑶姬的心思,她比任何一个人都冷静,已不该是
一个女子该有的自制力了。
「张大人,他何时再来拜访过你?」
抬首,瑶姬很客气的询问张士儒,倒是让他万分的惶恐。
「小姐直呼奴才名字即可。回小姐的话,昨日宋钊延方才来过。」
这几日所有人都知道战秋戮一直和瑶姬呆在一起,没人敢进竹林打扰二人,
所以关於宋钊延的消息还未来得及禀告战秋戮。
「你准备见宋钊延。」
战秋戮已推敲出了她的心思,若是换做自己,此刻也会有此打算。
想来宋钊延其实在朝中一直都辅佐着自己,他对瑶姬的那份感情,自己看的
更为清楚。
她的瑶儿对任何人都不信任,所以对宋钊延没有卸下心防,更不会承认他的
感情。
不过自己例外,或许是局外人,或许是同样爱着一个人,看的更为透彻。
「让他来此,我自有办法让他为我们所用。」
战秋戮只是示意张士儒按照瑶姬的话去做,对於她所说的,他也万分确信。
宋钊延那人,只消她的一句话便可赴汤蹈火。
待张士儒退下,战秋戮这才将话题转至朝堂之中。
「王爷,皇上近日多次到王府拜访,属下已用理由打发了。不过若您再不回
去,只怕很快就会被发现不在府中。」
一直沈默在一旁的战匪终於开了口,他可以星夜兼程的往返与夕云和京都之
间不被察觉,但是王爷不在府中多时,只怕瞒不了多久。
「必要时,让刹天易容。」
暂时他还不打算回去,朝中局势短时间内不会起变化,他相信刹天可以应付。
「是。」
战匪没有任何异议,他相信主子做的任何一个决策。
倒是瑶姬在一旁听着,想起了一件事。
「刹天可以代替你瞒过皇上,但是如何瞒得过太後?」
他们可以如此自信的呆在夕云,靠的就是战秋戮对杜青诗的牵制。
杜青诗痴迷战秋戮众所皆知,除掉她也是因为怕战秋戮动心,而他的冷静也
让杜青诗再一次安心。不过,也正是因此,让杜青诗对叶玉画起了疑心,更是怀
疑她和战秋戮的关系。
听闻她的担心,战秋戮难得的露出了笑意,俯下身对上她的双眸。
「自打遇到你,我就没有再碰过她。聪明如你,是否能猜到原因?」
瑶姬微微的瞪大了眼,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也因此第一次被战秋戮看到她真
实的情绪。
他想要让她猜的,不只是刹天可以瞒过所有人。也希望,她可以猜测背後的
他那份心思。
一开始,是处於对她身子的迷恋,再也无法碰其他女子。直至认清对她的感
情,他更是不可能碰除了她以外的女子。
他自认不是多情之人,却有正常的需求。对於在没遇到她之前的那些关系,
他无法抹煞。所以,他也同样的接受了还未对自己动情的她和其他男子的关系。
只是,他有了她已不需要其他女子,而她一旦对他动了情,他也就不再允许
她和任何男子有其他关系!
这些,战秋戮没有说出口,但诚如他所说的,瑶姬片刻间已了然於心。
侧过头,她拒绝去了解真相,在心底她排斥着所有慢慢悸动的情绪。
在心底叹息,他示意战匪按照方才所说的意思办,也示意其余人全部退下。
这才慢慢的将瑶姬抱起放置於腿上,与她沈默以对。
战匪最後一个出去,在合上门的那一刻,看到了两人的样子,不禁有些无奈。
不过主子们的事,他无法过问,摇了摇头消失在夕云。
「你对宋钊延有多少信任?」
只有在两人之时,战秋戮才会卸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他的真面目。
闻言,瑶姬抛开了方才纷扰的思绪,认真的思考他的问题。
「一半一半吧,我只信任我对他感情的影响。」
说穿了,她相信的只是自己,她相信她对宋钊延所下的功夫和手段。
轻柔的抚上她的脸颊,她的无情早甚过於自己。到底是什麽样子的过去,让
一个女孩变的如何的封闭自己。
「那麽我呢?瑶儿,你相信我吗?」
他对上的是瞬间迷茫的双眸,第一次瑶姬有了不确定。
她从未想过是否信任战秋戮,她的棋局之中设定了每一个人的位子。但如今
仔细想来,她把眼前的男人放在哪里呢?
她没有答案,而这就是对他而言最好的答案。
「我们有的是时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到底该信任谁。」
没有再逼迫瑶姬,战秋戮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他处。
「你……」
眼见着自己的衣衫飘落,再看向他时,发现他眼中灼热的火焰。
「不是方才才……」
未等她说罢,她整个人已被重新拉坐在他腿上,而那依旧硬挺的分身整个贯
入。
随着她的惊呼,他温柔的堵住了她的唇。
「我还未满足。」
只留给了她这句话,他便再一次埋身於让他痴迷的她的娇躯之上。
而她也只是顺从的回应着她,少了最初的略微挣扎,而她也未曾察觉。
瑶姬并未发现,这一次再见面,她和战秋戮的相处已经有些些微的变化。
14黑幕诱惑7
连日的搜寻,瑶姬的下落依然一无所获,所有人都已从一开始的担心转至害
怕。如此的毫无消息,只怕瑶姬已落入宫中之人手中。
「北弥韬,难道连你都查不到她的消息吗?」
严擎并不对他的能力有所怀疑,只是到底是何人,竟然可以瞒过他们的耳目。
「你们呢,难道也毫无消息?」
北弥韬并未解释,语气中更多了一份忧心。
他一动用了所有自己手中的能力,他的情报网遍布整个夕云,为何只是找一
个人却至今没有任何答复。
至於严擎和林逸尘,两人瞬间垂下了肩,有些无奈的摇头。
「难道她真的被所谓的宫中之人带走?」
冷狂傲说出了所有人最怕的现实,却也合理的解释了他们毫无结果的缘由。
再一次陷入死寂,在他们中没人更深的了解宫中的局势,除了宋钊延。
这麽突然的意识,让他们全部一致看向了一致沈默不语的宋钊延。
意识到自己成了众人的焦点,宋钊延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抬起头,却也只不
过是摇了摇头。
「我虽身处宫中,但只怕寻找她的有两路人马,一路自然是太後和皇後,另
外一路则是皇上。这两路人马,都不好对付。若是被皇上找到也就罢了,只怕…
…」
剩余的话,他接不下去,那是他最害怕的结果。
皇後和太後对她恨之入骨,又怎麽会让她留在世上!
「无论如何,继续找!无论到底是谁带走了她!」
终於,北弥韬再一次开口。此刻的他,已没有魔君的样子,只剩下寻找心爱
女子的心急。
他的话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同,也摒弃了什麽正邪不两立,此刻只怕只有
合作才能更快的找到人。
达成了共识,严擎和林逸尘再一次离去,至於冷狂傲则是较为冷静的作为一
个旁观者,沈默的离开了府邸。
宋钊延看了一眼一下子空无一人的前厅,有些无奈的缓缓走出了门口。
他似乎永远都无法真正的同瑶姬在一起,在朝中他只能看着她和慕容狄温存,
在这里他看到的是两个为她痴狂的男子。
似乎,所有的男子她都可以虏获。而自己,也只是她的战利品之一吧?
这麽想着,宋钊延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不知不觉,他已走至自己下榻的客栈,
却没有力气举步走入。
此刻的她到底身在何处,自己听从她的要求一直留在朝中,一直协助战秋戮。
若是她知晓自己离开寻找她,是否会感动。亦或是,因为自己的擅离职守而气愤
呢?
突然,有那麽一瞬间,宋钊延似乎想到了什麽。
「难道……」
的确,宫中的所有人可能已经知晓了她的消息,但也只是他的猜测。
而他从始至终都忘记了一个人,那人的消息比任何人都要灵通。
若是战秋戮,只怕根本无需带走瑶姬,她也会跟着他走吧!
突然宋钊延像是明白了什麽一般欲往回走,却在半道被一位挑着梨子的老婆
婆撞倒。
「哎哟!」
老婆婆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两筐梨子滚落的满地都是。
「婆婆,你没事吧?」
宋钊延一见是位老人家,慌忙上前扶起,一边询问着是否伤到了。
「你这人难道都不看路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老婆婆在他的搀扶下起身,而周围的人也纷纷帮老婆婆将满地的梨子捡起。
「对不起。」
虽然宋钊延明明觉得自己走路并未可能和她撞上,但看在是老人家的份上,
他还是先道了歉。
「罢了罢了。小夥子,下次看好路,别再走上不该走的路。」
说罢,老婆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挑起已经被众人拾起放好的两筐梨子离去,
而周围围观的人群也一一散去,只留下宋钊延一人迟疑了片刻再次举步,却是走
回了客栈。
入夜,一道黑影闪入总督府,却避过了所有守卫的耳目,直入总督府後面的
林子。
林中小屋灯火通明,黑影却毫不避讳的站立在屋门前,未曾敲门而是直接推
门而入。
屋中本与战秋戮对弈的瑶姬似乎对此一点都不诧异,看着黑衣人缓缓的走至
自己面前,而一旁的战秋戮则是起身将被黑衣人打开的门合上。
「宋钊延,你终於是找到了。」
淡淡一笑,瑶姬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将面纱摘去,赫然是宋钊延。
看着眼前一脸闲适的女子,这个他们焦急的寻找的女子,此刻却悠哉的在此
与他人对弈,那一刻他为自己感到不值。
「你何时知道的?」
目光灼灼的盯着瑶姬,他只是想从她的眼中寻找自己的价值,但她冰冷的眼
眸中连他的影子都不曾存在。
「在你来夕云之时,你不该太过自信於冷狂傲的能力。」
依然坐於桌前,将方才自己未曾落下的黑子放於棋盘之上。白子在她的芊芊
玉指下,一颗颗的少去,只留下几颗苟延残喘却也成不了气候。
「既然这一局已结束,何不坐下。」
一直未曾出声的战秋戮将棋子一一收起,似乎对於自己的输赢毫不在乎,倒
是引着宋钊延落座。
宋钊延看着眼前的两人,似乎他们之间有着另一种熟稔。他们的动作如此自
然,哪怕此刻战秋戮只是默默地收拾残局,但他仍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局外人。
「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你身在何处,何必又来找我。」
他一直清楚自己不过是她的棋子,就如同她手中的那颗黑子一般,被她放置
在她想要的位子。
可他却仍然抱有希望,她至少对自己还有一丝的情谊和信任。
不过,显然他高估了自己。
瑶姬脸上的笑意未曾退却,为宋钊延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你生气了?是否对我的行为不满意呢?」
含笑的话语中却多了一份冷意和威胁,大有不想听到不符合她心意的话之意。
收拾好残局的战秋戮只是退至一旁,看着另外一个摸样的瑶姬。她的模样不
禁让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也是用同样的话让一个个可被利用的人为自己所用。只
是,他更多面对的人是不带任何感情的。
对上瑶姬的眼,宋钊延可悲的发现,自己竟然连抱怨的权利都未曾有过。他
除了认命的摇头,默默的独自一人承受心中的苦楚,也是苦笑。
「罢了,你的消息,是否要让他们知晓?」
这麽说着的时候,宋钊延特地多看了一眼战秋戮,因为他不确定这个男人是
否知道,瑶姬早已和其他男人有了关系。
「不,我只需要你一人知晓即可。」
给了宋钊延一个巴掌,却又补了一颗糖,这也是让他心甘情愿的为她奉献一
切的手段。
果然,本来一脸苦楚的宋钊延终於露出了暌违的笑意。
原来,至少她也是信任自己的。这麽想着,似乎之前的那些隐瞒都可以随之
烟消云散。
要说瑶姬的手段的确高明,利用了宋钊延的感情,让他在以为自己毫无机会
的情况下,给了他绝境中的希望。本来渺小的希望因为绝境,变得更为令人期待,
也让人无法自己的抓住不放。
「那,你希望我怎麽做?」
再次被瑶姬控制住,宋钊延不能自己的想要服从她的命令。
「监视严擎和北弥韬,我不希望看到他们两人联手,他们应该是宿敌。」
眸中寒光乍现,她的失策在於低估了自己对严擎和北弥韬的影响力,怎麽都
没料到他们会因为自己联手。
「钊延,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的,对不对?」
换上了带着撒娇的笑容,瑶姬的眼眸中充满着对他的相信和期待。
换来的是,是宋钊延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
「我知道该怎麽做。」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她笑的更为开怀,似乎眼中也多了笑意。
她的笑容让宋钊延心中更为悸动,心中也多了一些大胆。
「瑶儿,我……我可否再来见你?」
他的祈求其实很卑微,但对於他来说已经是鼓起了勇气。因为他很清楚,她
不喜欢任何人提出对等要求的交欢。
这一次瑶姬却只是含笑点了点头,在她的笑颜中,宋钊延满足的离开。
直到屋门再次合上,她这才将自己虚伪的笑撤下,多的是一份得逞的满意。
果然如她所料,宋钊延乖乖的听从她的安排。
突然,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回神的瑶姬发现不知为何战秋戮将自己搂
入了怀中。
「你?」
带着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有此举动。
指腹抚上她娇嫩的容颜,抚上那不该属於她这个年纪的眉心。
「你明明喜爱温暖,却一直宁愿身处冰冷之中。」
丝丝的暖意注入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有些怔忪的没有挣扎,任由他一直搂着
自己。
15枕边的毒果1
将宋钊延打发走之後几日,瑶姬每日都只是沈默的呆在竹林内。白日在竹林
的竹亭中抚琴,累了就着一旁的竹塌歇息一会儿。
张总督也不敢打扰竹林里的贵客,只按照战秋戮的要求派了几个可靠的奴婢
伺候着。
「瑶儿。」
琴音戛然而止,瑶姬抬头看向消失了几日的战秋戮,却意外的见到他身後的
人。
「小姐。」
跟着战秋戮一同前来的正是许久不见的挽络,而他消失多日也是去派人将挽
络找来。
「我想有些事情,你可能需要用到她。」
就算她不说,他却早已猜到。
她不信任任何人,能让她安心交托办事的人没有几个,原本伺候她的叶子没
有武功,而他派在她身边的都是男子,不方便去办她需要的事情。
「挽络,你来的正好,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办。」
瑶姬也没有拒绝,挽络来了的确让自己方便了许多。
「请小姐吩咐。」
「你去跟着宋钊延,就说是我让你保护他的。」
说罢,也不理会挽络略微迟疑和吃惊的目光,自顾自的垂下头。
挽络自然是不明白主子的意思,有些心惊的瞟向一旁的战秋戮,却见他也是
面无表情。
「是。」
她只是一个奴婢,不改过问主子的事情。这麽想着,挽络消失在竹林中。
战秋戮走上前将桌前的女子抱起放置在自己腿上,而他双臂紧紧地环着她的
腰。
「有传言说慕容狄病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许久之後,她终於开了口。
「不知道,不过他已几日未上朝。只怕这件事情只有皇後和太後才知道其中
真相。」
她抬起头转身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在分辨他所说的话真实性。
「太後不是你的人吗?」
依照杜青诗对他的恋慕,只怕这一切就是出自他的手。
「那你呢?你是我的人吗?」
战秋戮收回投向远处的目光转而看向身前的女子,她的眼中总是带着疏离,
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心门之外。
闻言,瑶姬微皱眉头,这不是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为何这麽问?我自然是你的人,恐怕往後整个天下的人也都是你的。」
她无法回答,只能用虚伪的笑来遮掩,可看到战秋戮的眼中却无比的刺眼。
她的指尖若有似无的勾搭着他的心房,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够勾出他内心深
处的情欲,可如今的对上她的眼,任何的情欲都被浇熄。
「瑶儿,不要把我当做是其他男人!」
突然,他似是愤怒的扣住她的下颚,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他对她的真心,她永远都带着防备。他已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奉上什麽,她才
能够相信。难道真的要他将天下摆在她的面前,她才会有所感动吗?
他突然的怒气让她愕然,也忘了挣扎,眼中首次有了不确定的无助。
「你……你怎麽了?」
她只是用同样的方式,并未觉得自己有任何用错的地方。只是她错在看轻了
战秋戮对自己的情意,自然也理解不了他的愤怒。
战秋戮沈默的黑眸紧紧地锁着她,眼见着她眼中熟悉的虚伪有了龟裂的痕迹,
只是裂痕之下是不解和无助。
叹了口气,他又如何再忍心逼迫她?
他对她的了解太深,只怕将她的防备撤去,剩下的是一个脆弱的她。那样子
的是他,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若你信我。瑶儿,你会相信我吗?」
在他的目光下她已有些心慌,因为她感觉到体内某些东西不断的流失。只是
他突然不再逼问,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略微的有了些心思的变化。
信他吗?
「信任是什麽?相信一个人,将自己放在那人的手上,直到有一天被背叛吗?」
她不相信任何人,只以为她不想把自己的命放在别人的手上。
她一直将自己掩饰的很好,但却还是被他看到了那些微的不安。突然,他有
些顿悟。
脸上的阴霾消失,战秋戮恢复了平静,手伸入衣襟之中取出一个小木盒,将
它托於掌心放置在瑶姬面前。
突然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来不及细想已向他投向了疑惑的目光。
「这是什麽?」
虽然是一个小小的木盒,可那栩栩如生的木雕却精湛无比。虽然只是一块红
木雕刻而成,可她隐隐觉得盒中之物价值连城。
「你何不打开看看。」
在战秋戮的注视下,瑶姬接过他手中的木盒小心的打开。明黄色的锦缎中躺
着一块如大麽指般大小的碧玉。玉的一半已雕刻成五爪金龙,而下半部分则是一
块正方形的小玉块。
「这……这是……」
她小心翼翼的将碧玉取出,小小的碧玉可一手握於掌心,只是那碧玉上雕刻
的金龙和文字让她感觉到了沈重。
「世人皆以为玉玺之物该在皇宫,谁会知道早已在我手中。」
战秋戮的嘴角露出了阴鸷的笑意,此刻的他哪还有方才怒发冲冠的模样,有
的只是带着邪气的佞气。
「这玉玺……」
瑶姬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她以为玉玺不该是这模样
的,至少不会如此小。可是玉玺不该在慕容狄的手中吗?为何会……
「玉玺怎麽会在你手里?」
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既然他已有了玉玺,不是该早已登上皇位。
「哼!有了玉玺又如何!别忘了,还有老皇帝的遗诏。」
战秋戮的声音变冷,黑眸中透着些杀戮。
瑶姬将玉玺放回木盒,此刻他的表情让她都有些不敢直视。
世人都以为皇位是先皇传给了战秋戮的皇兄,而他的皇兄自然将皇位传给皇
子,并无任何奇怪的地方。
只是,恐怕事实不见得如此。
「你会在乎遗诏?」
他的性子又怎麽会在乎遗诏,若他真的想要皇位,凭着玉玺和他手中的兵权,
早可以登上九五之尊。
「不,我要民心所向。」
他放开了瑶姬站了起来,背手站在竹亭边。虽然他此刻只穿了一件普通的青
衫,可却依旧无法无视他的皇者之气。
这就是他和慕容狄的不同,一个生长在顺境中顺利得到皇位的皇子,又怎麽
会了解到民心所向的重要。
「原来是太後囚禁了慕容狄啊。」
她明白了,这就是战秋戮的目的,让天下万民朝中重臣看到如今皇帝的无能。
只怕有朝一日他要揭竿而起取而代之,只会得到一呼百应。
「瑶儿果然聪明。」
他脸上的笑意在瑶姬眼中同样的虚伪,只是他更多的是霸气,而自己不过是
小儿女的仇恨罢了。
「真该庆幸我不是你的敌人,否则只怕是死无全尸。」
该庆幸自己一开始就选对了人,认清楚了宫中的局势。
「我不会让你死。」
冲口而出的是他的冲动,只以为他不舍得。
只是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他才发现自己又失态了。
似乎在她的面前,他永远都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总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忘
记了自己的身份。
「你……我……我累了。」
瑶姬转身便奔向了竹屋,不想理会身後紧紧锁着自己的炙热目光。
她不该是这样子的,哪一个男子不是如此的迷恋她,可为何她独独无法面对
战秋戮?
是不是因为,隐隐的她总能发现他目光中迷恋的不同。
他看到的,似乎是内心深处的自己,那个她最最不希望被别人看到的自己。
「瑶姬,你不是叶馥瑶,不要奢望不该属於自己的东西!」
16枕边的毒果2
乍见出现在自己房内的女子,宋钊延立刻欲叫来护卫。
「若是你希望小姐恨你,你大可叫人来。」
挽络面无表情的冷冷开口,也阻止了宋钊延本欲出口的叫唤。
「小姐?」盯着她看了许久,他这才似乎想起了什麽,「是瑶儿让你来的?」
「小姐怕大人一人在夕云不安全,让奴婢伺候在大人身边。」
说罢,挽络便摆明了不欲多谈。
宋钊延见此也没有再多问,只是心中有着疑惑也有着感动。
他没想到瑶姬对自己还是在乎的,看来她对自己不是全然的利用全然的无感
情。只是,她身边又怎麽会有会武功的侍女?
立刻,宋钊延就想到了战秋戮,只怕此人是战秋戮本来送给瑶姬的。
那,这里面真的只是保护自己吗?会不会战秋戮要利用这个女子来监视自己?
「大人若是对挽络有所怀疑,大可去找小姐,不过只要大人不怕小姐因此不
高兴。」
面对宋钊延,挽络毫无害怕,原本就是主子让她对宋钊延说这些的。
听罢,宋钊延倒是真的卸下了怀疑。
他知道瑶姬的性子,也只有她才会如此对自己说话。
「不必,我相信瑶儿。」
得到了宋钊延的信任,挽络也不再多言,兀自消失在屋内。他们都只是暗卫,
不该出现在青天白日之下。
还未等宋钊延有时间惊讶挽络的小时,自己的侍卫就传来通报称严擎拜访。
「可有瑶儿的消息?」
严擎一入门便是一脸的焦急,仿佛除了瑶姬心里已无其他事情。
不过,的确这些日子以来,他想的也只有瑶姬一人。
回想着之前和瑶姬相处的点点滴滴,明明很清楚她到底是个什麽样子的女子,
可偏偏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理会。
「没,宫中的探子已回报,宫中并无任何她的消息。」
想起了那日瑶姬和自己的对话,宋钊延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
眼前的男子看来是真的很爱她,只是他私心的也不希望他知道瑶姬的消息。
「是吗,还是没有消息。」
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严擎抚着疲倦的眉心。
这些日子他几乎将整个夕云翻了个遍,却毫无所获。
「或许,北弥韬有消息?」
宋钊延小心翼翼的探寻,将自己置身事外。
闻言,严擎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刚才北弥韬那里过来,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无所获。
「怎麽会这样!」
宋钊延作势跌坐於椅子上,同样的扶额叹息,仿佛无法理解一般。
「我可以确定她不在宫中,也让张士儒查遍了整个夕云也一无所获。瑶儿在
夕云人生地不熟,又没有招惹上任何人,怎麽会就这麽不见呢?」
突然,宋钊延抬头看向严擎。
「难道,是你的仇人?」
「不可能!」
还未等宋钊延继续说下去,已被严擎否定。
他的仇人只有一个,可那仇人绝不可能来到夕云,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仇恨。
「严家树大招风,说不定是哪一个不满你的仇人。」
这麽说也有可能,按照常理来说,的确是仇人干的。
「你可有想过就算是我的仇人,又如何知道瑶儿住在残龙的府中?」
「严擎,你别忘了,当时你将瑶儿赶出府的事情,恐怕整个夕云都知晓。」
宋钊延口气不善,虽然他知道瑶姬身在何处,可一想到瑶姬受到的委屈他心
中就有气。
「求你,别再说了。」
听罢只是让严擎痛苦的闭上眼,若他知道会有今日,怎麽都不会如此生气。
只要瑶姬平安,他早已不在乎她到底和北弥韬或者和任何人有什麽关系。
陷入了死寂的室内,只剩下严擎不安的喘息和宋钊延的沈默。
突然,严擎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睁开眼。
「等等,我仇人甚少,且绝对不可能知晓瑶姬。」
就算他有仇敌又如何,他们就算是知晓了他将一个女子赶出了府,却只知道
那人是云雨。且云雨和残龙的关系,残龙和北弥韬的关系,这些外人怎麽会知晓?
「什麽意思?」
宋钊延倒是真的有些被他突然的话弄的糊涂了,疑惑的看向他。
「难道……」
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是一种被他们都忽略的可能。
这麽想着,严擎紧紧地盯着宋钊延,将他看的都有些毛了。
「难道什麽?严擎,你到底想到了什麽?」
他此刻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了什麽,宋钊延心中一惊,难道是瑶姬和战秋戮的
事情让他有所感觉到?
他开始不禁回想方才和严擎的对话,不断的想要回想出自己是否有露出马脚
的地方。若是让瑶儿知晓是自己不小心泄露了,只怕这一辈她都不会再愿意见到
自己。
「或许我们都找错了方向,从一开始瑶儿就没有被劫走。」
严擎已经有些确定,这让宋钊延更是心慌。
「什麽……什麽意思?难道,难道你知道了什麽?」
幸好宋钊延早已习惯了朝中的尔虞我诈,将此刻的心慌表现出了不安和担心,
不断的想要探寻严擎的意思。
他不可能知道,严擎怎麽会知道战秋戮来了夕云?
这麽想着,宋钊延的心慌也慢慢的有些好转。
「从一开始便是残龙和北弥韬宣称瑶姬失踪,难道这不奇怪吗?」
人在残龙府中,也是他们一口咬定瑶姬失踪,也是他们说屋内没有任何挣扎
的痕迹。可事实上,从头到尾他们未曾有人真的去府中看到瑶姬到底在不在。
「你是说,瑶姬并未失踪?」
突然宋钊延明白了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的确,从一开始便是他们说瑶儿不见了。可是,没人看到。」
「更重要的是,等我们终於得知了瑶儿的消息,知道她在残龙府中时,她却
被宣称失踪了。」
严擎想起了瑶姬失踪前几日才和自己见面,一切都没有异常。
「你的意思是,北弥韬故意告诉我们瑶姬失踪,事实上却是他把瑶姬藏了起
来?」
的确,按照严擎的说法,这也是有可能的。
垂着头仿佛是在思索可能的宋钊延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让北弥韬和严擎再次决裂。
严擎没有回答宋钊延,因此他此刻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严擎,你怎麽还能如此冷静?若真的是北弥韬故意欺骗我们,只怕瑶姬此
刻凶多吉少!」
仗着自己对北弥韬、严擎和瑶姬的关系不甚了解,宋钊延故意再次出声。
相比较之下,严擎却显得意外的冷静,起身来回踱步,最後终於在宋钊延机
会暴躁的眼神中在他面前站定。
「宋大人麻烦你继续打听瑶姬的下落,特别是从北弥韬那里打听。」
他恢复了那个精明的商贾,心中已有了自己的盘算。他的冷静让宋钊延佩服,
配合的点了点头。
「那你呢?」
「我要去好好地查一查,看看这北弥韬到底有多少隐藏的势力!」
说罢严擎不再理会身後的宋钊延,甩袖而去。
直至他离去,门轻轻地合上,一直隐於暗处的挽络才敢喘口气。
这个男人的武功修为在她之上,若不是他的心乱了,哪怕她有龟息术也无法
隐藏自己。看来,下一次她不能再跟的那麽近。
至於宋钊延则是维持原来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心中盘算着如何挑拨北弥韬。
今日是自己的运气,言语之间让严擎起了对北弥韬的怀疑。
但若是想要北弥韬以为瑶姬在严擎手里,只怕是要非要一点功夫了。
17枕边的毒果3
在宋钊延还未找上北弥韬之前,谁都没有料到瑶姬会先主动接近北弥韬。
突然出现在自己寝室之内的寻找了许久思念了许久的女子,让一向警戒的北
弥韬忘了呼喊,只是带着些许错愕的看着她。
「你似乎很诧异?」
手中的丝帕半掩着唇角,眼中含笑眼角含春的瑶姬,笑意盈盈的走向眼前的
男子。
「你……你这是……」
他见过各种模样的她,却从未见过变得如此妖娆的她。
才月余未见,北弥韬却觉得她已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瑶姬。他甚至未曾想
过,她是如何进来的。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吧。
「你不想见到我?」
今夜的她,一袭红色的纱衣将她曼妙的身姿衬托的若隐若现。发丝随意的披
散在背上,若是不仔细看绝不会发现她几乎透明的背後。
指尖轻点他的唇,红唇紧贴在他的耳边。
「为何如此吃惊?不想见到我,又何必找我?」
伴着轻笑,她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间。
突然,她的双臂被他抓住,她被迫与他隔开了一步之遥,只是他的目光灼灼,
仿佛要将她看穿一个洞一般。
「你是瑶姬?你……是回来找我的?」
北弥韬也不是傻瓜,他立刻感觉到现在的瑶姬已经变了。只是,他的心已经
被她俘虏。从未为了任何人跳跃的心,如此紧紧地被她攥在手心。
「既然你不想见到我,那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说罢,瑶姬作势转身欲离去。还未等她走几步,身子已落入一具怀抱之中。
还未缓过神,灼热的气息将她包围,她的唇已落入一张亟不可待的唇之中。
动了心的他,让他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警惕。再见到瑶姬的喜悦,让他甚至没
有感觉到暗处隐藏的人。
而瑶姬只是张开双臂搂住了北弥韬,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上肆虐。他如同得到
了渴望已久的甘露,疯狂的吸允,想将她的气息吞入腹中。
直至两人都已有些喘息,他这才慢慢的放开了她的唇,转而紧紧地看着她。
「为什麽回来?」
喘息了片刻,他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神智,终於开始有了思考。
余光微微的瞥向了暗处,转而又恢复了笑意。瑶姬轻轻地推开了抓着自己的
男人,挪动着妖娆的身子款款走至一旁坐下。
「北弥韬,你终究还是对我动了心。」
今夜她来找他,也只是准备挑明一切,他也不过是自己手中的傀儡。
紧抿着唇,没想到自己隐藏的心事被拆穿,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这麽说,北弥
韬略微有些局促的背对着她站着。
「为何不说话?那……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的感情?」
一步步的引诱着,她料定了这个男人,越是她若即若离,他越是难以割舍。
旋身锁定瑶姬,他自然想知道她的感情,却见到她眼中的戏谑。
「你……你耍我?!」
若换做了以前,他必然是让她死无全尸。可如今的他,却如同气呼呼的稚子
一般,所说的话根本像是赌气。
「干嘛这麽生气,若我对你毫无感觉,何必来找你呢?」
浅笑着,她早已抓住了他的弱点。
默不作声,她的话倒是让他恢复了一些理智,终於开始思索着她突然的到来。
她离开的太突然,出现的也太突然,她并无武功必然还有其他人在这里。意
识到这一点,北弥韬立刻提高了警戒,甚至连瑶姬都能感觉到。
「北弥韬,我已不是原来的瑶姬。若是你真对我有心,别在揣测我的行踪。」
冷下脸,瑶姬不打算继续周旋下去。
她可以让自己对他的感情模糊不清,却决不允许他将心思动到自己身上。
站起身,走至背对着自己的北弥韬面前,指腹轻触他的眉心。
「告诉我,你爱我吗?」
这是她第一次,哪怕是对慕容狄,她都未曾追问这一个答案。
「我的回答,对你来说重要吗?」
再一次被她打乱了心思,没有力气去感觉是否有其他人在房内,此刻的北弥
韬心已经乱了。
不可否认,他的确是爱她的,若是如此又怎麽会为了解开她身上毒,只身犯
险。
只是,这个女子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毫无反抗的瑶姬。她变得太精明,甚至让
他感觉到了威胁,这样子的她真的能让自己说出感情吗?
「其实,今夜我会来,也只不过想知道你的这个回答罢了。」
美眸中似乎笼罩上了一层雾气,眼眸略微的看向了别处,已没有了方才那种
盛气凌人。
心微微的一窒,他忍不住想要安慰。
「瑶儿,凡是我下毒之人,我从不会解开。」
那句话他犹豫之下还是无法说出口,他是北弥韬,他这一辈子也从未涉及到
感情这种东西。
背过了身去,她的嘴角早已露出了得逞的笑意,眼角却还是有些忧郁。再次
转过身,却看不出任何的不快。
「罢了,也不强求你了。」
将自己投入他的怀中,玉指玩着他的腰带,仿佛在诱惑着什麽。
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间,而他思念的人此刻已在自己的怀中,搂着她的
背才发现此刻的她衣衫时如此的轻薄。
「韬,我好想你。」
抬起娇颜,美眸中满满的思念,任如何刚毅的男子都会不忍。
果不其然,那一声呼唤让北弥韬失去了理智,俯身再一次吻上她的唇。
「瑶儿……瑶儿……」
每一声呼唤,便沿着她的眉心、眼角、脸颊直至唇上,而手中已抽去了她的
腰带,将那一袭红纱丢弃在地上。
任由着他将自己褪去衣衫的同时,她也一件件的将他的衣衫脱去,两人跌坐
在床笫之上。
低头看着埋在自己胸前的男子,她唇角漾出了一朵娇艳的笑,藕臂环在他壮
硕的背後,一双玉腿缠绕在他的腰间。
「韬……」
啐了蜜的呼唤,听的男人的心都已经酥软,更是勾起了他体内的所有情欲。
早已蓄势待发的昂扬顶在幽径的入口,抬眼看向了娇吟的她,却见她娇颜绯
红,红唇轻启嘤嘤唤着自己的名字。
「瑶儿……」
叹息着覆上她的唇,也将分身深深的埋入她的体内。低低的呻吟从贴合的双
唇间溢出,而男人满足的叹息也同时溢出。
纱帐内两具赤裸的身子交缠着,满室的淫靡。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直隐於暗处的身影突然消失。
屋外冷风吹过,屋内却娇吟连连。
战秋戮只是有些无力的贴在廊檐下的柱子上,眼前都是方才她的容颜。
只消看到那一抹笑,他就该知道她此刻是何等的虚伪。可就算知晓,他却依
旧无法平息此刻心中的妒火。
为何自己会答应她今晚的行为?他想大笑,笑自己是疯了!
可她唇角的笑意,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感情。她本就是个无情的女子,她根本
自己都未曾把自己的身子当做一回事情。她不在乎,从来都不曾在乎过!
房内的烛火渐渐灭去,而他却一直站在廊檐之下,仿佛失去了知觉。
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
18枕边的毒果4
直至鸡啼天微微有些亮,因为累极而睡着的瑶姬才慢慢转醒。
而在她身上的男人终於满足的退出了她的体内,将她温柔的搂在怀中。
「韬,如果我让你帮我做一件事,你愿意吗?」
指尖轻点他的胸口,她索性趴在他的胸膛之上。
「说说看。」
抓住她的手,他却还不至於被情欲冲昏了头脑。
他现在完全看不清楚到底她是什麽样子的一个女子,自然心中也无法完全的
悉数答应她的要求。
「别让严擎和宋钊延找到我,可以吗?」
细细揣度他的心思,她思量着他对自己的信任到底有多少。若不是有些把握
她也不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但他现在的沈默让她开始有些对自己的信心有些怀
疑。
「韬,你怎麽了?不高兴吗?」
既然如此,她决定放手一搏,若他真的不能为自己所用倒不如现在放弃。看
他对自己还有些情分,想来也不会动手伤害她。
勾人的指尖在他的双乳之上来回打圈,那盈满了疑惑和期盼的双眸直勾勾的
看着自己,这让他还如何犹豫。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饱含着情欲的声音已经显得有些低沈,手紧紧的将捣乱的小手抓住,芊芊玉
指与他略显粗糙的十指紧紧交扣。
「我知道,你一定在怀疑我。可是,我也有我不能说的苦衷。相信我好吗?」
她在赌,赌他对她的感情。若是成功,她将会多了一个得力的棋子。
回答她的是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的男人紧紧锁定她的黑眸,仿佛是要将她
看穿直达眼底。她将心中的情绪隐藏了起来,迫使自己露出了带着一些委屈的无
奈。
沈默就如同一把刀子一般一点点在剔除她的耐心,他始终维持着这个姿势,
而瑶姬渐渐开始移动垂在一旁的手指。
「我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你。」
终於,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她的眼中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威胁他的杂质,虽然不知道她说的苦衷到底是
什麽,不过从宋钊延那里知道她的身份开始,他就知道她必然也是有不为人知的
一面。
罢了罢了,至少她现在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不也说明,在她的心中自己是
重要的吗?
「韬。」
似是在回答北弥韬的动摇,瑶姬露出了璀璨一笑揽住了他的颈项,主动的献
上自己的红唇,青涩的吻着他的薄唇。
未平息的欲望悉数被勾起,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摆动着让男人无法抵抗的
身子,迎合着他一浪高过一浪的律动。
寇红的指尖在他的背上上下游移,而粗粝的大掌则抚摸着每一寸白皙的肌肤,
满室的低吼和娇吟,交织着晶莹的汗珠。
在女子一声声的呼喊中,终於北弥韬将自己堆积许久的欲望再次释放,许是
真的累了,两人都沈入了睡梦之中。
室内恢复了寂静,只有轻轻地有规律的呼吸声。
几不可闻的推门声打破了充满了情欲气味的屋子,一道黑色的影子无声无息
的走至床边。
纱帐被掀起,扑面而来的气味让男人皱眉,而床上赤裸相拥的两人更是让他
黑眸中略过了杀意。
原本该睡着的瑶姬却突然睁开双眸,眼中哪还有一丝的疲倦,有的是带着冰
冷的厌恶。
「放心,我已经点了他的睡穴。」
战秋戮开了口,掀起被子几乎是将瑶姬扯了起来,将手中早已拾起的衣物胡
乱的给她穿上。
瑶姬甚至一眼都未曾再看北弥韬,而是整理被战秋戮弄乱的衣衫。
「恭喜你,又多了一个棋子。」
艳丽的红唇多了一抹冷笑,刚才那个温柔的女子已经不复存在。
战秋戮只是紧抿双唇一言不发,终於等到瑶姬穿好衣衫,楼起她的腰肢,顿
时屋内只留下沈睡的北弥韬,早已没有了两人的踪影。
等北弥韬终於醒来时,早已是晌午过後,本想转身搂住柔软的身子,没想到
手指碰到的却是冰冷。
「瑶儿!」
立刻惊起,才发现屋内哪还有瑶姬的影子,只剩下他一人赤裸着在床上罢了。
身旁的冰冷已经告诉了他,瑶姬早已离开多时,可他怎麽会毫无所觉呢?
她不可能有武功,那她背後到底还有谁,是谁有这麽深厚的内力让他都不曾
察觉。
「瑶儿,你到底是谁……」
叹息声响起,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瑶姬是一个什麽样子的女子。
昨夜那个似是对自己有情的女子,到底是不是真的瑶姬。若不是的话,她为
何要回来找他?若是的话,她为何又要悄然离去?
突然,北弥韬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想法,差一点大笑,却是充满了苦涩。
曾几何时,他堂堂魔君竟然如同那些痴男怨女一样,开始揣度的不再是天下
而是一个女子的心思?
轻轻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终於也让他可以狼狈的收起满脸的苦涩。
一道黑影悄然入内,却恭敬的站在十步之遥。
「黑影,昨日可有人来过?」
「黑影不知。」
黑影不敢有所隐瞒,昨夜当他发现来人是瑶姬後便离开了房内,想来主子应
该不希望自己在场。但方才他入内之时却只有主子一人,身为奴才他不敢多想。
北弥韬掀开纱帐起身,慢慢的穿上了衣物,走至黑影面前。
「从现在开始,盯着严擎,绝不能让他知道昨夜的事情。」
想来也知道,昨夜黑影必然不敢呆在自己身边,他又怎麽会知晓带走瑶姬的
又是何人呢。不过,就算是如此他还是不希望黑影在下一次瑶姬到来时留在房内。
瑶姬,是他一个人的!
「今早严擎来过。」
黑影仿佛木头人一般有一句说一句,因为他是奴才所以没有思想也不需要知
道主子在想什麽。
「告诉他我不在府中,晚些让残龙好好招呼。」
北弥韬特地加重了後半句话,黑影立刻明白的退下。
无论如何,不过瑶姬背後到底是不是有其他男子,至少他决不能让严擎或者
宋钊延再招惹上她。
「好一个瑶姬,果然让男人欲罢不能!」
对着空空的室内,北弥韬的声音已分不清楚到底是带着何种感情,却是有些
咬牙切齿。
19枕边的毒果5
直至回到竹屋,瑶姬一路上都能感觉到战秋戮身上的佞气,只是却无法理解
从何而来。
从头至尾,她都未曾觉得自己做的有任何差池的地方。就算是北弥韬如此警
觉性高的人,在她的诱惑之下也没有发现门外有人。
战秋戮在门口松开了瑶姬的腰,然後一言不发的独自进了屋内,留下门外的
瑶姬莫名其妙。
本欲举步入内,却又不知道他的气从何来,左右思量之後她还是决定晚一些
进去才好。
其实战秋戮此刻根本只是嫉妒,他嫉妒瑶姬与北弥韬的亲密,哪怕是虚应也
无法容忍。
此刻的他,只需要瑶姬几句软言温语便可。只可惜从未接触过感情的瑶姬独
独无法揣测出一个嫉妒的男人心思,只以为自己这样子做才是最好,却不知只是
让里面的男人更加不快。
在屋内等了许久也不见瑶姬进来,终於还是忍不住的战秋戮起身有些愤怒的
想看看瑶姬到底在做什麽。
谁知却见她只是站在屋檐之下,静静的看着微微亮的东方。
听到了他的声音,瑶姬也只是微微瞥了一眼之後再次转向方才看着的地方。
「天快亮了,朝霞倒是异常的瑰丽。」
随着她的话,战秋戮暂时忘记了愤怒也看向了东方。虽然旭日还未跃出东方,
但却已经染红了那一片云朵,有些不同寻常的晴朗的感觉。
「旭日未出,朝霞却红的过火,只怕是天有异象。」
他却无心欣赏,心中多了一些不安,只怕这不是好兆头。
「你不生气了吗?」
突然转了话题,就算是战秋戮也无法立刻接上,片刻之後才想起她所指是什
麽。
「我……」
他能说什麽?她根本不懂感情,也无法理解他方才的那些嫉妒。而且,冷静
之後想来,又有什麽号嫉妒的?
她一直以来做的也只是为了他,即使不存在感情。既然如此,他又有什麽理
由去嫉妒呢?
想通了,也放下了心中的愤怒,战秋戮上前从背後再次搂住她的腰肢,让她
整个人可以靠在他的怀中。
略微侧过头,瑶姬对於他突然恢复了正常有些茫然,不明白刚才他到底是怎
麽回事。
「你怎麽了?」
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发现,若是原来的她绝不会如此多事一问,可现在的却像
是一个渴求解惑的孩童,眼中充满了好奇。
对於她这种细微的变化战秋戮同样看在眼中,或许她对他还是有些不同的,
至少和其他男子相比。
「以後,你会明白。」
待他得到天下,他会将整个後宫交至她的手中,那时他有时间让她慢慢的明
白他对她的感情。
而瑶姬不是一个会追问不休的人,也有点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失态,转头不再
去看战秋戮。
「天有异象吗?」
看了一眼繁星,她开始思索他刚才的话。
「你在夕云已有些日子,只怕你不在京都的消息也藏不了多久。慕容狄恐怕
不会这麽轻易放过你。」
知道她消息的人知道他是来找她的,而不知道的,诸如慕容狄之类,只怕是
以为他准备开始行动。
「若真如此,料慕容狄也奈何不了我。」
战秋戮倒是并不担心,就算真被发现不在京都,他也早已想好了理由。
可瑶姬却不这麽想,她暂时还不能让战秋戮回京都,这里很多事情她还需要
他。
只是,回宫是必然之事,她还未找叶玉画和杜青诗算账!
「战,你有办法至少再多留一个月吗?」
一个月足以让她解决北弥韬和严擎,如今她需要的是他们的完全臣服。
挑眉看向瑶姬,将她转身面对自己,他想看看她到底葫芦里卖什麽药。
「虽然你留下刹天,但许多事情他却不一定能够帮得上我。」
本来也不打算瞒他,瑶姬也索性说个明白。眼见战秋戮一脸的待她说完,她
也继续说下去。
「北弥韬和严擎还未完全受我控制,免不了以後需要有人让他们明白。难道,
你想让刹天与我上床吗?」
「叶馥瑶!」
果然如瑶姬所料,战秋戮再次暴怒,但此刻的她却带着一些戏谑的心态。
本已差一些失去理智的战秋戮在看到她眼角的笑意後,终於发现她的戏谑,
却不想去指责。
「瑶儿,你非要和我这麽说才开心?」
其实,他喜欢看到这样子的她,至少是真实的瑶姬。
「嗯?你竟然没生气。」
或许是压抑了自己太久,反而在面对战秋戮时,她渐渐喜欢挑战他的怒火,
想看看到底什麽样子他才会愤怒。
眼角含春嘴角含笑,眼中还带着一些狡诈,如此的诱人让战秋戮如何忍得住,
情不自禁微低下头欲上前吻住那恼人的小嘴。
几乎双唇快要贴上,却敏锐的嗅到她身上不属於自己的气味,立刻想到早一
些时候发生的事情。
一把将瑶姬拉开,紧紧的抓着她的双臂。
「我让人取些热水,把你身上的味道洗掉!」
说罢,战秋戮转身离去,留下愕然的瑶姬。
轻咬下唇,她第一次无法了解一个男人的心思。
她身上的味道?
瑶姬抬手看了看,思索着,才意识到他指的难道是北弥韬留下的?只是,他
为何如此在意?
现在想来,他似乎从方才开始就很在意北弥韬。无论是带她离开之时,还是
现在。只是,她不明白他到底为什麽在意。
「小姐。」
挽络悄悄的站立在她身後,刚才的那一幕她因为正好到来也看到了一些。只
消看一眼小姐的样子,她就猜到小姐的疑惑。
「你怎麽来了?宋钊延那边有什麽问题?」
挽络才去宋钊延身边没多久,如今出现必然是有要事。
「这几日他的确按照小姐的要求暗示了严擎,不过奴婢发现另外一件事情。」
「说。」
知道若是不让她说,挽络必然是要等到战秋戮回来。
「他已知晓王爷在此,不过奴婢几次见到宫中有消息传至他处,他却从未想
告知小姐或者是王爷。」
既然小姐让她说下去,她自然也不再拖沓。
无论小姐和王爷之间到底如何,那是他们的事情,她一个奴婢不需要知道。
她是王爷赐给小姐的侍女,小姐便是她真正的主子。
「好,我晓得了。你先回去,免得宋钊延起疑心。」
此刻多是睡得正酣之时,也只有此时挽络才得以悄悄出来将宋钊延那边的情
况告诉她。
她让挽络呆在宋钊延身边,更重要的只是监视他。
「是。」
挽络正欲飞身离去,却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停住了。
「小姐,虽然挽络只是个奴婢,也知道不该多嘴。请小姐仔细的看看王爷,
小姐失踪的这段日子王爷一直派刹天在寻找。直至有一日刹天带回来一块玉佩,
王爷身上的佞气才消失。」
说罢,挽络如来时一般离去,留下还未理解她话的瑶姬。
「挽络……」
等她欲唤住挽络之时,哪里还有她的踪影。
而此时侍人已为她提来了热水,她只得先沐浴,却也正好让她思量挽络的话。
将自己埋入热水之中,将身上让她自己都厌恶的气味冲洗干净,也静静的思
索着。
为何,挽络要对自己说这些?
战秋戮……
忆起方才侍人说他暂时有事离开,想来该是去处理她所提到的事情。
他,似乎一直以来都未曾拒绝过她的要求。
突然,瑶姬意识到了这一点,一直以来她也只是习惯了与战秋戮的相处,却
从未考虑过。
他如此一个野心勃勃的王爷,何曾需要事事都按照她的想法呢?
这一次,瑶姬真的开始疑惑了,一点一点的剥啄着战秋戮的想法。
20枕边的毒果6
因为相信了宋钊延的话,严擎对於北弥韬一直保持着怀疑。
「还是没有瑶儿的消息吗?」
明知道不会得到答案,可严擎依旧上门一问,为的也是要看看北弥韬会如何
回答自己。
早已料到严擎会前来,所以北弥韬想好了说辞。
「派出去的探子多番打探,总算是有了一些消息,只是不确定那人是否是瑶
儿。」
「哦?什麽消息?」
没想到北弥韬还会有消息,他倒是想听听到底是如何的消息。
「探子回报有似乎是瑶儿的女子被人带至了京都,而将她带走的人应该是个
公公。虽然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就是瑶儿,但我想八九不离十。」
瑶儿希望他不要让严擎发现她的踪迹,也正中了他下怀。严擎对她的感情昭
然若揭,而自己和瑶儿的关系却未必比得上严擎,他自然是要想尽办法分离她和
严擎。
「是麽?没想到我严某久查无果的消息,魔君果然是魔君。」
果然如他所料也如同宋钊延所说,瑶儿必然还是北弥韬手中。
若真如北弥韬所说,宋钊延如何不知晓。若北弥韬今日依旧说无消息,说不
定他还会相信。而他刚才的所谓消息,让他确定北弥韬的用心。
「此事我自然会继续追查。」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严擎不要干涉其中。
若是一旦让严擎插手,只怕会发现瑶姬和自己已经有了联系。
「既然魔君如此说,那严某暂等好消息。」
这一次严擎抱拳谢过後便离去,留下反倒是有些怀疑的北弥韬。
「魔君,又何不妥?」
隐於暗处的残龙这才现身,却见主子一脸的深思。
「严擎不该会有如此表现。他如此的关心瑶儿的行踪,此刻却如此冷静。」
严擎太过於冷静,让他有些不安。
「前几日探子来报,严擎似乎一直在查探魔君的虚实,不知是否和今日的反
常有关。」
残龙的话让北弥韬思索了片刻,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你这几日多派些人手,盯着严擎。」
只怕是严擎对自己起了疑心,或者他表面上查探瑶姬的消息,实际上是查探
自己的虚实。
果然,这严擎表面上是正派商贾,背地里却也是个阴险狡诈之徒。
而本该已回府的严擎,此刻却出现在宋钊延的住处。
「你觉得瑶儿会回宫吗?」
虽然北弥韬刚才的那番说辞他不相信,可他毕竟还存在着一些希冀。
「不可能。」
宋钊延脱口而出,说罢才发现自己太过绝对。
「我的意思是,若是她真的回宫或者是回到京都,我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你怎麽会认为她回了京都?」
幸好严擎的心思都放在北弥韬的那一席话上,还未来得及注意到他的异样,
他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果然如你所怀疑的那般,只怕瑶儿如今还在北弥韬手中。」
宋钊延的那一席话更加让他确定,宋钊延是朝中人,而冷狂傲如今也在京都,
若真有消息自己怎麽会不知道。
「此话怎讲?」
既然他是不知情的,自然还需要继续装下去。
严擎将今日去残龙府中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而宋钊延越听越觉得心惊。
只怕严擎的确没有怀疑错,瑶儿和北弥韬是真的有过接触。
原来,自己也不过是瑶儿手中的一颗棋子啊。
不自觉的在心中苦笑,他想他的怀疑是不会有错的。
瑶儿虽然让他分裂严擎和北弥韬,可她终究还是信不过自己啊,否则又怎麽
会自己出手找上北弥韬呢?
这麽久以来,他为了她背叛了慕容狄,甚至忘记了宋氏一族的利益,只为了
她暗助战秋戮。可到头来,她却始终不相信自己啊。
宋钊延啊宋钊延,你到底在期待什麽呢?
「你是否也觉得北弥韬可疑?」
他长时间的沈默,让严擎只以为他是在思考。
「啊?嗯,是啊,的确可疑。」
他哪里还有什麽心思去思考那些,心中所想只是瑶姬对他到底是什麽样的感
情。
一直以来其实他都知道,瑶儿对自己是没有感情的,只因为他丞相的位子。
或许,她对任何人都没感情,就连北弥韬和严擎的感情,不都是成为了她利
用的棋子吗?
瑶儿啊瑶儿,到底要我如何做,你才能相信我呢?
严擎终於注意到宋钊延有些魔幻莫测的表情,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将自己心
中另外的想法吞下。
毕竟,宋钊延说到底同样也是对瑶儿有感情的男人。只怕若真是除掉了北弥
韬,下一个敌人便是他。
「京都的事还要麻烦宋兄多查探,至於北弥韬这边严某会在夕云多制造一些
麻烦。」
他还是和宋钊延分开行事比较妥当,若真的找到瑶姬,下一步恐怕是要避过
宋钊延的眼线。
「嗯,好。」
回过神,宋钊延连忙点头。
「既然如此,严某先行告辞。」
一等严擎离去,宋钊延有些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直至挽络送来了一壶香茶,倒了一杯放在茶几上,挽络看了一眼沈默的男人,
悄然的退下。
端起茶,他却不知道现在自己所做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
如今瑶姬利用自己去分裂严擎和北弥韬,那是否有一日她也会利用谁让自己
痛不欲生呢?
自己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只怕是一旦无用,就会被丢弃吧。
苦笑着,手中的香茶早已凉透,咽下去的是更为的苦涩。
「想什麽那麽入神,能让你没有发现我来了。」
那朝思暮想的声音让宋钊延抬起头,却发现瑶姬竟然就在面前。
巧笑倩兮的走至宋钊延身前,她的心情似乎很好。
「你怎麽来了?」
为何要去问呢?明知道不该多问,可他还是忍不住。
「多日未见到你,自然是想念你了。」
手捂着茶壶,才发现竟然是冷的。
「茶都冷了,该不好喝了。」
笑看着他满眼的喜悦,眼眸的深处却渐渐的暗沈。
果然她也该多注意宋钊延,若是在关键时刻他突然倒戈,只怕自己无法脱身。
她的到来,让他一扫一时的阴霾,哪怕她说的都是假的,他同样还是高兴。
在宋钊延忙着招呼她坐下时,瑶姬暗暗使了眼色让挽络离开。
「钊延,这几日严擎来找过你吗?」
也不准备再拐弯抹角,尝到了甜头的宋钊延想来也不敢再胡乱猜测。
「瑶儿,你放心,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做的。」
果然,得到了一些甜头,他便又安安分分的甘心只做一颗棋子。
「我相信你。」
若是说她的这句话是一颗定心丸,那麽她此刻主动坐到他的腿上,对他来说
则是受宠若惊了。
「怎麽了,你不喜欢吗?」
将他的腰带慢慢的抽去,满意的看到他眼中出现了情欲。
「瑶儿,你……」
还未说吧,一根葱段般的玉指轻点他的唇。
「嘘,别说话,此刻我想的就如同你想的一般。」
肩头的衣衫滑下,露出了赛雪的肌肤,配上略微红润的容颜,看痴了宋钊延。
细碎的吻落下,沿着她的唇直至赤裸的全身。
将她抱入了寝房,跪在她的身前吻遍了她每一寸让他思念的肌肤。
将早已无法克制的欲望埋入她的体内,终於他得偿所愿。
21枕边的毒果7
一夜的纵欲,瑶姬几乎让宋钊延榨干了体力。
趁着他还未醒来,悄然让挽络将她送回了竹屋。
本以为屋内无人,才推开门却见几日不见的战秋戮竟然坐在屋内。
想也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消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这次和谁?」
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间溢出来的,他在克制自己,以免再一次失去理智。
打从一开始发现的自己的感情,他一直控制的很好。可这一次再见她,他才
发现失而复得的感情根本无法克制。
眼见着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他的嫉妒不断的啃噬着理智。
还未等她开口,已有仆从敲门送来了沐浴的桶和热水。她本以为屋内无人,
所以才让人送来。
门再一次合上,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当着战秋戮的面褪去了衣衫埋入热水中。
「瑶儿!」
起身走至她面前,只想要追问下去。
有些累极的她本是合上眼小憩片刻,只是他的声音隐含怒气,让她不得不睁
开眼。刚想说出口,却对上他的眼眸,让她把还未出口的话吞了下去。
那黑眸中除了怒气,还有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他是气愤的,虽然她不明白怒气何来。可是,还有她更不明白的是为何有一
种心痛的感觉?
总觉得似乎无论她说出谁的名字,那眼底的痛就会直达心底。
那是什麽?为何,那种感觉像是有双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让自己无法说出
口?
紧咬着唇,仿佛那一刻一切都冻结,除了温热的水将她环绕住。
本欲质问的战秋戮却在对上那双疲倦的眼眸时,片刻後失去了怒气。
他能说什麽,有何资格质问?
若深究起来,她所做的一切不正是为了自己吗?只是,她不带任何感情罢了。
「你……该是累了吧。」
最终,他却是拿起了一旁的锦布轻轻地为她擦拭後背,将她的青丝从水中挽
起。
从方才的怒气到现在的平静,更是让瑶姬疑惑不已。
「战,你怎麽了?」
最终她实在是无法想通,还是问出了口。
若换做了平时,她不会如此直接。只是,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偏偏在面
对战秋戮时,她总是似乎可以随意的做任何事情。
「你在乎我的想法吗?真的想知道吗?」
在心底深处,他也觉得自己可笑。自己现在所说的话,和那种怨妇有什麽区
别?又或者说,和那些曾经迷恋自己的女子有何区别?
只是,这一次换做了自己,自己成了那个痴恋的男子。
闻言,她转过身,他脸上的情绪依旧还是让她看不懂。
最终,她选择了唯一能做的,从水中伸出了一双玉手,轻轻地捧起了他的脸,
红唇覆上了他略微有些冰冷的唇瓣。
她不懂感情,所以面对这样子的战秋戮,只能用身子去安抚。
这一切战秋戮很清楚,却在碰到她柔软的肌肤的时候,还是被欲望控制。
吻渐深,他将她从水中抱起,不算冷的天气让他将她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战……」
轻轻的呼唤引来了他更深的情欲,唇沿着她的颈项为她吻去了一颗颗水珠。
早已习惯的身子只消小小的扭动就能勾引出男人最原始的欲望,何况此刻的
她还不断的娇吟。
抱着他的头,让他埋首於自己的酥胸之间,一双玉腿缓缓地张开,似乎是在
邀请着他快些品尝。
「瑶儿……瑶儿……」
或许只有如此的呼喊着她,才能感觉到她就在自己的身下。
一直以来他都很清楚,一旦有了感情,任何人都会变得怯懦。也正是因为如
此,他从未有过任何感情,不管是亲情还是其他的感情。
只是,唯独这爱情却是他无法预料。
「战……别……」
扭动着身子,她到底是让他别那麽快些占有她,还是让他别再继续,连她都
自己不知道。
他和其他的男人不同,不会那麽急躁,总是不断的在她的身上游移。
直至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分开,那早已焦急的欲望慢慢的深入,直至将她完
全填满,她这才放声娇吟。
可她刚出的声却被堵在了他的口中,他蛮横的侵占她的唇舌,占据在她身上
的手抚弄着她的酥胸,最後紧紧地扣住她的腰肢。
「瑶儿,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俯身在的耳畔,却看着她因为情欲而迷蒙的双眸。
早已经历了一次云雨的瑶姬没多时就因为累极而昏睡过去,而在她身上的男
人却依旧卖力的发泄着自己累极多时的欲望。
两人的身上也分不清楚交织着的是谁的汗水,直至瑶姬慢慢的苏醒,才发现
自己趴在战秋戮的胸膛之上,而他依旧还在自己体内。
「战,人家好累。」
她是真的太累了,还好战秋戮已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只是让她继续趴着,而
他也没有抽出分身。
知道他不会再有所动作,她这才松了口气的完全趴在他身上。
「恐怕慕容狄已怀疑我的行踪。」
他的话让瑶姬微微的支起身子,引来了战秋戮的一阵骚动。
「那太後和皇後呢?」
看来这些日子战秋戮恐怕是去了一趟京都,为的也是消除慕容狄的怀疑。
「杜青诗绝不敢再擅作主张,我自然不会放过她!」
一说到杜青诗,战秋戮眼中闪过了狠绝。无用的女人他不会留在身边,若不
是现在瑶姬还需要利用她,他早已解决了她。
「至於叶玉画,慕容狄对她越来越厌恶。只怕是已经知道吗,她才是让你离
开皇宫的元凶。」
瑶姬静静的听着,渐渐露出了笑意。
「恐怕,这里也少不了的你功劳。」
深宫中的慕容狄又如何知晓这一切,若不是战秋戮故意放出消息,叶玉画的
所作所为只怕不会那麽快被知晓。
「你觉得北弥韬和严擎是否有用?」
一直以来,她觉得他们有用只是因为他们一个的势力和一个的财力。但若比
较起来,只怕冷狂傲比北弥韬更有用处一些。
「你要他们做什麽?」
他只将心思都放在朝中的斗争之上,而夕云的一切他一直都未曾上心,自然
也不知道瑶姬需要他们做什麽。
思索了片刻,最後瑶姬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现在还未到时候。
她要用北弥韬和严擎来复仇,只是她还未想好如何做更好。
「既然慕容狄那麽厌恶叶玉画,为何不废後?」
这也是一直以来,瑶姬最大的疑惑。
战秋戮只是将瑶姬翻身撑着身子将她压在身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慕容狄不敢动我,因为我手握兵符。而他暂时动不了叶玉画,则是因为叶
氏一族的势力。若失去了这股势力,只怕我手上的兵符就是他最担心的。」
「果然。」
原来她没有料错,看来叶玉画真的是不好对付。
幸好,她有把握控制北弥韬。至於严擎,就要看宋钊延的本事了。
这麽想着,她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却深深地吸引了战秋戮。
加上她就这麽躺在自己身下,仿佛可以任由他为所欲为。
慢慢的她感觉到体内停留的分身再一次起身,倒抽一口气的看向了战秋戮,
才发现他眼中已变了。
「你不是……别……啊……」
还未等她说完,欲望再一次贯穿了她。
痴迷的在她身上落下一个个吻,一次次的将她狠狠的占有,只有如此才能感
觉她是属於自己的。
「瑶儿……瑶儿……我爱你……」
一次次的痴迷让战秋戮渐渐的将自己的情意不自觉的脱口而出,而让本沦陷
在其中的瑶姬忽然有片刻的清醒。
看着身前与自己交缠的男子,有一些出神了。
许多男人不都是爱着她的麽,只是为何听到他的这句话,她却有一些不一样
的感觉?
他说的如此自然,而她也从未对他用过媚术。
「战……」
还未出口的话,被他的唇堵住,睁眼看着闭眼吻着自己的男人。
她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混乱之中。
22男人衣1
寂静的内室,空无一人的冰冷枕边,他早已料到醒来时不会看到她的身影。
宋钊延默默地起身一件件的穿上了衣衫,早已过了晌午的时辰,只怕侍人只
以为瑶姬还在,才不敢来打扰吧。
他真的已渐渐分不清楚,她的情谊到底是真还是假。
前一刻她总能带着利用和冰冷,下一刻却让他感觉到她的温暖,每次他想要
放弃之时,却又让他觉得自己放弃的太早。
「大人,您是否起身?」
门外传来轻轻地叩击之声,那女子的声音便是她留在他身边的挽络。
「何事?」
走出了内室,已穿戴整齐的他正好看到挽络开门走入内。
「小姐让奴婢转告大人,小心宫中之人。」
挽络面无表情,只是传达了她离开之时主子的话。虽然她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孰是孰非她无法分辨,只是身为主子的人,忠心只能对主子。
宋钊延看着面前如往常一般恭敬的女子,她该是瑶儿的心腹吧。
过了初初之时自以为是的高兴,久而久之他又如何不怀疑她存在的意义呢?
这个叫做挽络的侍女,到底是她安排在他身边保护的呢,还是监视的呢?
「若无事,奴婢告退。」
依旧还是毫无波澜起伏,挽络後退了几步才转身欲开门离去。
「你到底为何而来?」
终究,他还是抵不过心底呐喊的声音。
已搭上了门把的手顿住,不过毫无异常的转身,仿佛是在确认是不是在和自
己说话。
「你叫挽络是吧?她没有其他交代你的吗?」
索性起身走上前,只因为他想看看她所说的是不是都是实话。
冷静的外表之下,其实挽络的心里早已打鼓。她是有什麽露出马脚的地方吗?
若真是如此,只怕会坏了主子的计划。
脑中掠过各种思绪,最终挽络选择垂下头,却是沈默不语。
暮然发现自己在做什麽的宋钊延停住了上前的脚步,嘴角的苦笑是挽络所看
不到的。
他在做什麽?她只是一个侍女,就算真是瑶儿派过来的又如何,她什麽都不
知道。
哪怕就算知道,她又怎麽会告诉自己呢?
「午後迟一些,安排一下,去一趟严府。」
最终,他还是没有追问下去,或许是害怕真的发现什麽吧。
「奴婢晓得。」
再一次转身离去,这一次没有人阻止她。
自从她被安排在了宋钊延身边,也按照主子的要求将他身边的亲信一个个让
他们回到了京都。
就如同瑶姬计划的一般,她就是希望宋钊延身边没有过多的亲信留着,这样
子她才能更好地掌控他。
再见到严擎,他脸上似乎更加的疲惫,连他宋钊延看在眼中也有些无奈。
「只怕此刻瑶儿该是在北弥韬手中。」
多番打探,严擎已从探子那里得到消息,的确在残龙府邸出现过瑶姬的身影。
「你怎麽知道?」
其实,宋钊延的这句话是有些惊讶的,他并不确切的知道瑶姬早已找过北弥
韬,心中暗惊是不是严擎知道了些什麽。
但听到严擎耳中却不是如此,只以为他有些怀疑和不敢置信。
「之前自从怀疑北弥韬开始,我便让人加紧打探,果然得到消息,瑶儿确实
出现在过府邸之中。只是,恐怕她该是遭到了北弥韬的软禁。」
「此话怎麽说?」
「探子的消息中只说瑶儿出现在过残龙的府邸,但只出现了一次。恐怕那时
是瑶儿正好趁着北弥韬疏於防范才被人发现她的存在。你想,北弥韬如此谨慎的
人,只怕为了不让人发现,早已将瑶儿再次软禁在别处。」
严擎琢磨了许久,才敢确定北弥韬的动向。
「是麽,你真是如此想?」
原来,她早已布好了局,他不过是她剧中的一颗棋子。
他这一颗棋子很好的牵制了北弥韬和严擎,甚至她让作为棋子的他心甘情愿。
或许是想得太深,脸上竟出现了一些连他都未察觉的苦涩。
突然宋钊延只觉腿上一次,这才惊醒,而此刻正好严擎转身面向了他。惊觉
自己方才的失态,若不是那一刺,只怕严擎已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我的意思是,若真是如此,只怕北弥韬那麽轻易放了瑶儿的。」
马上改口,还好一直只想着瑶姬的严擎并未发现他的异常,只是附和的点了
点头。
此刻的他哪里能够发现宋钊延的异常呢?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瑶姬的身影,
一想到或许此刻正躺在北弥韬身下的美丽身影,他只觉得一股怒火在胸膛中燃烧。
只是,就算此刻找上北弥韬,他也绝不会承认,他同样还是见不到瑶姬。
突然,他想到了,或许宋钊延可以帮助自己。
「不知宋兄可否帮一个忙?」
就算知道宋钊延也是自己的情敌之一,但是至少他们此刻最大的敌人是北弥
韬。
而且,若真如瑶姬之前和自己提到的那些一般,她对宋钊延应该是没有感情
的。若真有感情,又怎麽会到了夕云,却从未找过宋钊延呢?
「请说。」
「麻烦宋兄去一趟北弥韬那里,也可探探他的口风。」
严擎的心思便是想看看面对宋钊延,北弥韬要怎麽说。若他和自己说的有出
入,到时便可上门兴师问罪。
他的心思宋钊延怎麽能不知道,只是若自己真的去找北弥韬,恐怕他的回答
与告诉严擎的必然一致,那麽便是违背了她的希望。
「好,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明日我去一趟,倒是要看看他如何说。」
幸好是他今日来找严擎,未免得北弥韬起疑心,还可以有理由明日去找他。
寒暄了一会儿,严擎也没有心思继续和他聊下去,而他也正好借口离开。
一回到自己的寝房,宋钊延立刻将挽络请来,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了她,也让
她去找瑶姬。
眼见着北弥韬和严擎二人只想要一心一意的得到瑶儿,他还如何去考虑她的
心思呢?
只怕若自己真的有所怀疑,到时候自己才会真的成为她丢弃的棋子吧。
「也罢也罢,真也好假也好,只望你不曾怀疑一片真心。」
苦笑着拂过桌上的古琴,这把琴自从她赠与了他,便不曾离身半步。哪怕是
睡觉之时,只有放於身侧,才能安心。或许,只有她在他身边之时,才能暂时放
开吧。
23男人衣2
从挽络那里收到了消息,瑶姬倒是没有想到严擎的心思竟然如此缜密。本来
她只打算让北弥韬见到自己,也就能分裂他和严擎。
看了看时辰不早了,她这才让挽络离开,算来战秋戮该是要回来了。
这几日她白天几乎见不着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做什麽,不过她从不会多
问。
果然挽络前脚刚离开,战秋戮没多时便推门而入。
「战,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起身上前,此刻她只能让他去。战秋戮的武功和北弥韬相比,她并不确定谁
更高一些,不过想来来人至少是伯仲之间。而她需要做的事情,也只能战秋戮可
以做到。
微皱眉头,他没有说话,但意思也是让她说下去。
「将这封信交给北弥韬,只需要交给人,不需要让他看到你。」
将信封递给了他,折叠好的纸让他看不到里面到底写了什麽。
「我只是暗示北弥韬,千万不能让宋钊延追查我的下落,其他的相比他知道
怎麽做。」
在他将信放入衣袖中时,她再一次开口。
「为何要告诉我。」
他也并没有问她,只是静静的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几日他想了很多,江山和她到底孰轻孰重。只是,他的身後不只是江山,
更是跟随着他的千千万万将士。
她有她的恨,他又何尝不是?
「我恨叶玉画,恨所有叶家的人,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这一次她没有回答他,只是同样的坐下,想将心中藏了许久的事情说出口。
「战,你想要的是江山,而我想要的只是复仇。我们各自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从一开始我们合作开始,就注定了我们是狼狈为奸吧。」
说着,她笑了。今日她索性想将这一切都摊开来说,若不说,只怕她再无更
多的时机可以说出口。
「你到底想说什麽?」
他并不想她继续说下去,可心里却早已矛盾的想继续听下去。
「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自从母亲死後,我再未曾
哭过也未曾笑过,因为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情绪。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仇恨。」
那投向了远方的目光慢慢的收回,看向了面前的男子。
「可是,报仇之後呢?我从未想过,等一切都解决之後,该如何是好。」
他,因为她的话,心微微的颤动。
「我……」
「战!我想你也有你的天下吧。」
他还未开口,她却已经先一步阻止。
「你的那些将士们,应该忠心耿耿的追随着你,只希望一直尊敬的王可以成
为青鸾的王吧。」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她只想要在自己泪和笑再一次回归之时,将这一切
都埋葬。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握紧,只因为她说的没错。
或许是因为只有仇恨的他从未有过感情,所以他让自己深陷其中。
这几日,与藏於夕云的心腹一次次的见面,他却更为的矛盾。
「的确,江山乃我战秋戮毕生所愿,那万人之上的帝位合该是属於我的!」
他笑了,将此刻心中那不该有的痛和儿女情长统统埋葬。
而她也笑了,如同安心了一般,她不用再去一日日一夜夜的琢磨他矛盾的心
思。
「那,希望以後你我都可以得偿所愿。」
勾起的唇,恢复了那妖娆的气息,眉心不知道何时点上的花钿让那朱红色更
为的惑人。
只再看了她一眼,他便飞身而去,想来是去找北弥韬了。
而她唇角的那笑靥慢慢的褪去,细细的看着铜镜中那艳若桃李的容颜,竟有
些不敢置信。
那个会笑会哭的叶馥瑶早已死了,如今留下的这个,是想让所有让她痛的人
尝到这种痛苦的瑶姬。
她和战秋戮的世界都有仇恨,只是她只剩下仇恨,而他有的是野心。
悄然来到北弥韬所在的房内,战秋戮只是轻轻地放下了那封信,在北弥韬出
现前他早已再一次离开。
只是,他没有回竹屋,却是来到了城外一处幽静的树林之中,站在那长满了
青草的无字碑前,静静的听着林中夜莺的悲鸣。
「天下马上就尽归我所有,你们可曾看到?」
看着那块无字碑,他终有一日让长眠在那里的人有所归依!
他姓战,甚至连慕容的姓氏都已被除去。他们待他如此,这份屈辱这份仇恨,
他会一一的索讨回来。
只是……
缓缓地从衣襟内取出一块温润的玉佩,那栩栩如生的牡丹与如今一直挂在瑶
姬颈间的玉佩竟然一模一样。
「瑶儿,待我得到了天下,而你大仇已报,为何不可归我所有!」
她的恨只延绵到了大势已定之前,在那之後之後她未曾有过任何打算,她便
可留在他的身边了吧。
仿佛已经下了决心,他揣紧了手中的玉佩,身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他的来来去自如并未让北弥韬发现,只是在他回到房内却看到了桌上烛台压
着的纸条。
「黑影!」
立刻唤来了黑影,却将纸条收入了自己手中。不一会儿,一道黑影在他面前
落下。
「可曾有可疑之人入府?」
对於他突然的质问,黑影着实一愣,但还是摇了摇头。他并未发现任何人进
入府邸,自然也不敢胡乱回答。
黑影的武功已非一般,到底是何人有如此高深的功力,不但可以瞒过黑影的
耳目,甚至连他都不曾发现!
越想着此刻心中越有几分揣测和不安,却也只是让黑影退下。
慢慢的打开了那手中的纸条,淡淡的熟悉墨香和字迹,才发现原来是瑶姬送
来的。
落座於一旁的凳子上,将纸条放於烛火之上,直到慢慢的全部变为灰烬。
「瑶儿,你身後到底还有什麽人。」
轻叩桌面,那一字一句已经很清楚的表达了她需要他做什麽。
只是,那送来的人到底是何人,为何可以如此自如的来去於这守备甚严的府
邸。
他从不是受人摆布的人,只是那人却是瑶姬。
她从不屑於在他面前掩藏什麽,却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却更想要去按照她的
意思做,只怕污泥了她也将她推远。
何时,想他堂堂魔君却成了一个女子的傀儡。
面前的宋钊延想来也是和自己一般的男子,除了几乎快要刺入掌心肉中的指
甲,只怕他无法提醒自己此刻该说什麽。
「不知魔君是否有瑶儿的消息?」
他每一次与严擎见面都非常隐蔽,也是故意不让北弥韬知晓。
「不知丞相是否可曾去朝中探查过?」
思量了一下,北弥韬暂时选择先不回答他,而是转而反问。
「那是自然,只是我的人毫无消息,所以怀疑可能瑶儿还在夕云。」
边说着边窥视着北弥韬的表情,只是果然如他所料,这个男人就不会轻易让
任何人看穿。
「丞相都不曾有消息,何况是在下。指不定是宫中的哪位权位者将所有的消
息都封锁住了。」
北弥韬摆明了就是一副没有任何消息的样子,自然也没有想到宋钊延和严擎
早已有过了联系。
「多谢魔君,在下再去打探看看。」
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不必再做逗留,也将与北弥韬的交谈传到了严擎
那里。
24男人衣3
利用了北弥韬之後,瑶姬自然也很清楚需要安抚这个男人,毕竟他和其他男
人不同。
沈寂了几日,这一次她则是趁着战秋戮离开时,让刹天将她带了残龙的府上。
才带着瑶姬刚落地,一把森寒的剑便已袭来,刹天立刻小心的护着瑶姬,躲
过了那把剑。
「住手!」
剑再一次追身而来之时,瑶姬冷静的开口,也阻止了来人的进攻。
「小姐!」
黑影这才发现来人竟然是瑶姬,而她身边的男子却不知道是谁。
示意刹天离开,这一次黑影没有阻止,因为瑶姬已先行打断了他。
「北弥韬呢?」
「魔君在书房。」
本欲去追刹天,不过转念一想那人恐怕是瑶姬的人,想必主子也知道此事,
之前才会并未追究下去。既然如此,此刻他重要的是将她带到主子那里。
「小姐请随属下来。」
有了黑影的带路,瑶姬很快便到了书房门口。黑影在将她送至後便悄身离去,
而瑶姬则是看着门内摇曳的烛火。
「谁?」
门内传来一声凌厉的质问,随後门被打开,而刚才才经历了一把寒剑的威胁,
此刻她的脖子上又多了一把。
一见到来人竟然是瑶姬,北弥韬连忙收回手中的攻势,手中锋利的刀刃只差
一点点便要划破那白皙的肌肤,却也削断了几缕青丝。
「韬!」
吓了一跳的瑶姬连忙捂住胸口,有些惊恐的看向了北弥韬,而她眼中的恐惧
有一些刺伤了面前的男子。
「瑶儿,怎麽会是你!你为何站在门口不出声?」
立刻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只是她下意识的退後一步以及微微的挣扎,让他知
道她真的被吓到了。可是,她真的只是因为被吓到吗?
门在她身後合上,而她此刻得以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靠在她的怀中。
许久许久之後,她终於压下了心中的恐惧,却还是紧紧的环着他,像是在平
复心中的惊吓。
「是不是吓到你了?」
感觉到她颤抖的身子,北弥韬怜惜的将她拥金。一直以来,他从未见过她如
此模样,只怕是自己方才杀气腾腾的样子真的吓到她了。
「你方才真的很可怕。」
呐呐的出声,一只小手转而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襟,还是埋在他的怀中不曾抬
头。
「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如此柔弱的女子都不忍心大声,何况她还是他思恋的人。
哪怕是知道她从来都不是这样子的人,但却还是沦陷。
「想什麽事情,能让你如此可怕?」
她的声音还是带着一些惊喘,但显然已经好了许多,身子也不再颤抖。
她只是顺口一问,但北弥韬却突然失去了声音,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她,有
些犹豫该不该说出口。
她早已不是他一直以为可以掌控的云雨了,她是瑶姬,是一个他从不曾认识
过的瑶姬。只是,在这之前,他却先一步动了心。
许久都不见他说话,瑶姬这才抬起头,面带着残留的娇弱。
他面上的犹豫都未曾有过隐藏的被她看入了眼底,心中已了然了几分。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笑了笑,索性执起他的大掌玩了起来。
她突然又变了个模样,他真的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她。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瞒过了宋钊延。」
这麽说着,北弥韬仔细的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的变化。只是,他看不到。
她除了还是带着浅笑,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只是在听一句无关的话。
「韬,谢谢你。我好高兴,你能够帮我。」
除了她略带着一些无奈的笑,其他什麽都没有变。
只是,他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若她只是一个宫中要寻找的女子,那些藏在她身後的人保护她绰绰有余。只
是,为何她却还是有此刻的模样。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她了,她已经变得如此的陌生。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的身份。」
他的怀疑是合情合理的,毕竟自己在他面前有太多的可疑之处。
只是,一个爱上她的男人,不需要任何的思考,只需要为她所用即可。
见他不回答,她的小手已捧起了他的脸颊。
「韬,若我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会信吗?若我说,我有我的深仇大恨,
你会信吗?」
示弱,此刻是她最好的利器。
果然,他脸上的坚毅慢慢变为了一些柔情,掌心也包裹住了她的手。
「想来也真是倒霉,此刻恐怕宫中人人都要我的性命。唯一能护住我的,却
也只想着如何利用我。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身在何处,却还要被迫出现。」
笑越来越苦涩,最後的话几乎是被哽咽在喉咙间,几乎快发不出声音。
她从来都不想和北弥韬纠缠下去,只是现在必须虚应着他。她的目标是严擎,
可现在她却暂时无法接近严擎。
「瑶儿。」
有些心疼的抬起她的下颚,却见她眼中隐约的晶莹泪珠。这才发现,她额间
不知何时描上的赤红色花钿。那如同一团火焰的花钿,将她此刻的容颜衬托的更
为楚楚可怜。
「韬,别说了。」
指尖轻轻点上他的唇,用笑不断的来隐藏心中的苦。
「吻我,好不好?」
合上眼,仿佛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眼中的泪,却止不住那泪珠的滑落。
「以後,我不会再问了。」
终於,被她此刻的娇弱迷惑,深深的相信了她,也顺从了心覆上了思念依旧
的红唇。
轻纱落地,那洁白的娇躯被放置在桌案之上,在她身上游移的唇带着些急迫。
小手为他除去身上的衣物,让他与自己一般赤裸无长物,掌心贴在他灼热的
胸膛之上。
「瑶儿,别遮。」
将她的手打开,那晶莹的玉兔收入掌心,温柔的感受它的柔软。
而她的玉腿慢慢的环上了他的腰肢,也将自己主动的送上。
「韬……」
此刻那红唇中溢出的呼唤如同沾了蜜一般,酥软了他的心。
「咿呀……你……呀……唔……」
突然的撑满让她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却让他把所有惊呼堵住,与她勾缠在
了一起。
随着她一声又一声慢慢的娇吟,已让他无可自拔的沈迷在她的温情之中。
张开眼,眼中的冷是渗透到了心底,哪里还有什麽柔情可言。
趴在她背上的男人还在发泄着自己的欲望,而她却除了充斥着情意的娇吟,
看不到一丝的愉悦。
哼,这就是男人!
冷,从嘴角渗透到心底。
25男人衣4
醒来时,她还在他的卧房内,颈後枕着的是他的手臂。
悄然起身,对她毫无警觉的北弥韬并未被惊醒。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斑斑红痕,她打心底冷笑,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不是和
妓女无异。
但若是转念想一想,或许这些男人才是吧,是她身上一件件可随意更换的衣
衫。
每当她想要寻找一个庇护时,便要寻来一件衣衫遮住自己羞耻的身子。
索性侧身卧在北弥韬身旁,指尖轻点他的眉心,滑过坚挺的鼻梁,一路而下
伴着轻笑。
突然那调皮的指尖被抓住,不知何时沈睡的北弥韬已经醒来,此刻心情甚好。
「你怎麽醒了。」
略带着一些失望和不甘,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如同一个得不到糖的小孩子一般,却让北弥韬看痴了,他从未见到如此的
她。
「怎麽了,为何不说话?」
抬眸,羽扇般的睫毛下,闪烁着一双晶莹的眼眸,仿佛能将他吸进去一般。
「是我该问你,为何不再睡一会儿?」
天未亮,也不知道是什麽时辰。
指腹描绘着她的红唇,早已蠢蠢欲动的欲望在看到她本该雪白的肌肤上那些
自己制造的红痕後,不断的克制着。
但若是此刻她还是如此看着自己,只怕是无法克制。
掀起一旁的锦被将她的香肩一起盖住,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她娇艳的脸庞。
「我想我该走了,可是……」
若是舍不得什麽一般,瑶姬欲言又止,眼眸也是若有似无的看了他几眼。
若说不惊喜是不可能的,难道她是舍不得他吗?此刻她的表情无法作假,她
此刻话中的含义无法作假。
「瑶儿!」
叹息着将她连着锦被抱入怀中,下颚抵着她的头顶,将她紧紧的压在自己的
胸膛上。
「你可否等我,等我有一日可以到你身边?」
她在索要一个承诺,对一个不安的男人而言,这才是他最需要的。
面对战秋戮,她是一个妖娆的诱惑者。面对严擎,她表现出了她的无辜和纯
真。
而如今面对北弥韬,从初时的针锋相对到如今的柔顺,都只是让他臣服的手
段。
「好。」
良久良久之後,他终究还是答应。
他很清楚一旦答应就代表了不再追问,只是她只要这一个承诺,他又如何能
拒绝?
若她还是初识之时的瑶姬,他也无法如此不可自拔。只是现在的她,在他动
情以後,变的如此的温柔,将他心底深处最深的感情勾动。
在他尔虞我诈的世界中,从未曾有人如此温柔的对他过。
他的世界只有江湖杀戮和冰冷,有的是不断的斗争。他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女
子,但唯有她能够每一次抓住他最脆弱的心。
「韬,等我。」
一旦男人对她动了心,他们的心思便是如此的透彻。
北弥韬最缺乏的只怕就是一个人的承诺,他空洞的生命里没有一个可以让他
等待的人,而她将会弥补他缺失的空缺。
「我等你。」
紧紧地抱着她,那一刻他已被迫交出了心,露出了最脆弱的那一面。
哪怕下一刻失去了意识,也知道瑶姬已离开了自己,但却心甘情愿!
刹天小心的将她放在屋内,却在放下後立刻後退了几步。
「为何如此看我。」
他未走,只是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闪烁。
「呵呵,是觉得那样子的我很可怕麽?」
想也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想法,刹天一直呆在门外,当然也能听到刚才的那些
对话。
她利用了北弥韬又如何?从刚开始,他也是如此的利用自己。
这一切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她从未强迫任何人为她做什麽包括北弥韬。
「属下不敢。」
刹天终於开了口,却也是冷冷淡淡。
他并不在意小姐是如何对待北弥韬,只是她也是如此对待王爷吗?
低头沈思片刻,她大概晓得他在想什麽。
「你先下去吧。」
她和战秋戮的事,不需为外人道,她有她的选择,而战秋戮也有他该做的选
择。
就这麽久久的坐於竹椅上,直到一缕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棂打在了她身上,这
才发现何时天色已亮。
一夜未眠却也毫无睡意,只能起身准备出去走走,谁知一开门却见张士儒站
在外头似乎等了许久。
「小姐,您醒了。」
他哪里敢怠慢,立刻上前行礼,只怕得罪了瑶姬。
「张大人这麽早,有什麽事?」
她似乎从未找过张士儒吧,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什麽事。
张士儒也不敢上前,只敢依旧站在原地搓着手,似乎有什麽话无法启齿。
「若无事就退下吧。」
见他这副样子,瑶姬也没什麽耐心,提步准备走向一旁的竹林中。
「小姐,是……是王爷让小的静候门外等您的吩咐。」
王爷离开前是这麽交代他的,本来他以为是自己有什麽伺候不周的地方,所
以方才才会非常不安。
只是这麽看来,似乎不是为了这个事情。
他的话倒是让瑶姬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张士儒,思量着战秋戮的意思。
她从未和他说过任何关於张士儒的事情,但他却将他找了来。
「他让你来的?」
索性转身款款走至他面前,而张士儒立刻垂下头後退了几步,恭敬的称是。
他可不敢忘记她可是王爷的宠妾,就算不是宠妾也是王爷面前的红人,哪怕
她如何的妖艳都是属於王爷的。唯有不看,才不会有不该有的心思,也才能保住
自己的性命。
「哦,是麽,看来是我忘记了。是这样子的,我找你来是为了问问严擎的事
情。」
严擎之前的表现就是不喜欢张绮玉,可他为何还会容忍她那麽久,这是她一
直以来的疑惑。或许是战秋戮看出了自己的疑惑吧,才会让张士儒一早就候着。
「他……他是夕云的大商贾。」
张士儒心一惊,也不知道她到底想知道的是什麽,也不敢胡乱回答。
「张大人,你做官多年,难道认为我想知道的是这些?」
再次走进了一步,她的眼中略过了一些阴沈。看来,他确实有所隐瞒着自己。
严擎的事情战秋戮自然是没兴趣,只是她有她的用意。
「小的……小的不敢!」
张士儒扑通跪下,明明面前的女子也并未说什麽,但她身上的气息和王爷一
般,都是如此的慑人。
「只是,小的真的不知道小姐想知道什麽。」
「那不如,你来揣测一下我想知道什麽。」
含笑着半蹲下身子,隔着纱袖强迫张士儒抬起了头。
她眼中的凌厉让张士儒身子微微颤抖,知道自己无论知道什麽都该说出口。
26男人衣5
「小的斗胆揣测。」
不敢再虚应,张士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说出口。
只是,他也只知道严擎需要借助他总督的身份。他们认识之时,严擎早已是
夕云的几大商贾之一,只是还没有像如今的一人独大。
不过,他似乎一直很厌恶朝政。依照他的财力,想要弄到一官半职并不难,
但他却很排斥。
「只是没想到他也是忘恩负义之徒,竟敢抛弃绮玉!」
一想到这件事,张士儒恨恨的有些咬牙切齿。想他多年来也一直算是支持着
眼前,没想到他竟敢不要他的女儿!
「张大人,祸从口出。」
听完他最後的怨恨,瑶姬冷冷的开了口。
她的提醒才让张士儒想起严擎会这麽做,为的也是眼前的女子,这才惊觉自
己失言。
「小姐,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小的是……是……」
急得满头大汗却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只怕瑶姬一个不高兴,怪罪於他。
挥了挥手,她也没兴趣去计较这些事情,张士儒这才偷偷地擦了一下冷汗。
这麽看来,其实张士儒知道的并不多,也只是仗着严擎需要他,张绮玉才会
如此的嚣张。
不过,凡是有些财力的人哪一个不想要某个一官半职或者是与官府靠上点关
系,这个严擎这一点倒是值得思量。
这其中看来还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你先下去。」
「是是是。」
一得到她的特赦,张士儒立刻转身快步离开,只怕不知道自己哪里会又惹得
她不快。
瑶姬也失去了去竹林的兴致,索性就着廊檐下的台阶坐下。
「小姐,这麽坐着会着凉的。」
一件披风搭在了她的肩上,而被瑶姬一同带回来的叶子安静的站在一旁。
战秋戮不在,挽络也不在,此刻的她也觉得有些孤寂,有时会想念叶子在她
身边的时候,所以这一次去找北弥韬之时,也让刹天先行将她带回来。
「叶子,你坐下。」
指了指身旁,瑶姬示意她同自己一起坐下。叶子也不敢反对,立刻同她一般
坐了下来。
「小姐,您是不是有心事?」
或许是一直以来瑶姬从未在叶子面前有过任何怒气,所以叶子也敢大着胆子
问出了口。
「心事?」
重复着叶子的话,却是看着朝霞满布的东方天空。
她心中有的何止是心事,还有许多的疑惑和不敢确定。
北弥韬和严擎,她虽然有信心却还是带着一些保留。他们对自己的感情,只
怕更多的还是建立在媚术之上。就算是真的动心又如何,一旦失去了容貌,只怕
终究什麽都不是。
如今,她只能先想办法控制他们两个,一旦他们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对她
的任何感情甚至是否有感情都不重要。
至於宋钊延才是她最为担心的,也许表面上他的确是打着爱她的幌子,实际
上他到底是个什麽心思,她还在琢磨。
一个钻营於权利这麽多年的男人,会因为说是爱上了她,从而放弃了自己的
权位放弃了丞相的地位?
至於慕容狄,早晚她都会回到京都,但她却不准备让他知道自己还活在世上。
至少,暂时决不能让他知道。
瑶姬让叶子坐下,却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而叶子也是安静的坐着,
她对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可她知道小姐让她做的事情绝不会无缘无故。
同样一夜未眠的战秋戮一回来便是看到两个端坐在廊檐下的女子,看着她一
脸凝重的已完全看不到任何人。
「王……」
还未等已知晓了来人身份的叶子出声,战秋戮却示意她收声让她退了下去。
眼前的光影被遮挡住,她的目光才慢慢收回来,也终於发现不知何时叶子已
经不在,面前是几日未见到的战秋戮。
「慕容狄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
俯身看着瑶姬,他轻轻地开口。
这几日他快马来回於京都和夕云之间,但只怕无法消除慕容狄的疑心。
「那你是要回京都?」
她暂时还不能现身,若是一旦慕容狄真的发现战秋戮身在何处,只怕自己也
会被发现,那麽她的计划将会搁浅。
「只怕再过几日,已不是我能够决定要不要回去。」
按照这几日慕容狄的意思,只怕他已经动了将自己调离京都的念头。他本身
是带兵之人,想将他调离很简单,只需要随便编个名义去征讨其他蛮族即可。
「那让宋钊延先回去,也该收网了。」
不管宋钊延的心思到底是如何,现在只有他能够拖住慕容狄,慕容狄对他还
存在着信任,有宋钊延至少也可以拖个十天半个月。
「你要去找他?」
闻言,他微皱眉头,此刻他并不希望她去见宋钊延。
看了一眼他,她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如今不需要她亲自出面,现在她尽量减
少自己出现在任何人面前的次数。
「挽络会将我的意思告诉他。」
「你怕夕云有慕容狄的探子?」
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他却并不是特别担心。
「不一定是慕容狄的探子,到时你若是回京,我不能以瑶姬的名目跟着你回
去,我也暂时准备让慕容狄知道还活在世上。」
本来她是打算在慢慢的控制严擎,但如今恐怕是需要速战速决。
有北弥韬在,无论宋钊延有任何异常她都可以先一步知道。表面上她要的是
北弥韬来牵制严擎,实则她更需要的是他来牵制宋钊延背後的冷狂傲。
北弥韬对严擎更多的只是商场上的争夺,但他对冷狂傲的争斗则是那盟主之
位。
北弥韬和严擎和朝廷都无瓜葛,绝不会阻碍到她。但宋钊延不同,他是当朝
丞相,无论是和皇上还是皇後关系都更为密切,只怕到时候会阻碍她的复仇。
「你准备去见严擎了?」
大略已经猜到瑶姬设下的这个局,她让宋钊延以为她只是要牵制严擎和北弥
韬。可实际上,她暗地里却是要让严擎和北弥韬都和宋钊延决裂。
一旦有朝一日她的身份在北弥韬和严擎面前曝光,而那时一直夹在两人中间
的宋钊延,会成为两人共同怀疑和对付的人。
「等宋钊延离开後,我自会去找他。不过到时,必然还需要宋钊延再回来一
趟。」
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她要让宋钊延始终穿插在他们二人之间。
只要宋钊延不妨碍到她,那麽也只是北弥韬和严擎有矛盾,她可以利用他们
的矛盾好好使用他们的势力和财力。
27男人衣6
宋钊延按照瑶姬的要求离开,而瑶姬也暂时没有再去找北弥韬,专心於和战
秋戮部署回京都的安排。
「你似乎对夕云很熟悉,你以前来过?」
这几日战秋戮带着她出去了几次,一点都不像是初到此地的样子。
此刻的两人坐在廊下,这时节也是夕云最多雨的时候,刚一场风雨过去,天
空显得尤为的清彻。
战秋戮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享受着此刻风雨之後的静谧。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瑶姬侧过头,却见他似乎在凝望着什麽,只是那里除了
云朵什麽都没有。
「来了夕云那麽久,也不知道外头是什麽样子。」
耸了耸肩,她索性微微的身子往後用双手撑在地上。她不知道他是否曾经来
过夕云,至少她自己知道,在这里她有一段不想再去回忆的回忆。
看似此刻放松的她,却也是布满了防备,若真的有人问她,她也会保持沈默
吧。
战秋戮慢慢的转过头,却正好撞入了她浅笑着看着自己的双眸。
她也没料到他会突然转头,想要收回那笑意已经来不及,索性与他大方的对
视。
「好像,从来都没有如此轻松过吧?」
一开始就是她自己的意愿来到夕云,直至今日所有的一切都在一个个局中,
仿佛忙碌了那麽久终於有了此刻的安静。
只是这种安静又能持续多久呢?
心底叹息着,将目光收回,却也难以收回此刻已经乱了的心。
已抬起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指尖几乎快要碰触到她,只是最後又有些颓然的
慢慢放下。
「你想去看看吗?」
轻轻地开口,目光依旧留在她的容颜上,可手却紧紧地攥在身侧。
「我现在是不是该少出现在夕云比较好,若真是出去了,恐怕会被好多人看
到吧。」
下颚被轻轻扣住随着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而他眼中满是自信。
「你可以出去,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是你。」
闪烁着疑惑的她对上的是他笃定的笑容,没有再挪开目光。
雨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明亮,就连此刻离城已有一些距离的山野间也是葱
翠欲滴。
「原来这就是你的自信。」
看了看溪中倒影出的那张脸,那不是她,是一个如此陌生却平凡的脸。
转身看了他一眼,同样也是一张毫不起眼的男子容貌,果然是高超的易容术。
「这里人烟稀少,除了偶尔来的文人雅士,不会有人会注意到我们。」
此刻的他们就如同一般的前来游览的那些文人差不多,顶多也就是被认为出
行的新婚夫妻。他们太过於平凡,不会引来任何的注意。
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慢慢定下来,让瑶姬也仔细的看着这片如同世外桃源的
地方。
「为何来这里?」
这里很美,她很喜欢,但是除了夕云其他地方不也都是如此的。
「这里很安静,我想你宁愿呆在这里。」
走至她身後,与她有一步之遥。或许是山林带着雨後的凉意,竟让她感觉到
了他身上的暖意。
心头一震,她不知道该说什麽。
他果然了解她,比起喧闹的市集,她更宁愿在这里。何况出现在白天,她心
中还是有些担忧和不安。
为什麽她的心思会被他看穿呢?
「那你呢?你还未回答我,为何如此熟悉这里。」
带着些狼狈,她不想被任何人看穿。她层层的心防是唯一能保护她的,一旦
被拆穿,看到的那个自己,是她都无法面对的。
他还是没有上前,若是以前,他一定会上前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只是,他失去了勇气。
就如同她所说的那般,她和他所要的从来都不同,他放不下为他打江山的人,
而她只想完成她的复仇。
她的心已经有些动摇,只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戒备。她不想让任何人包括
他,进入她的心中。
「待你看完了这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答案。」
瞟了身後的那身影一眼,她不知道该如何转身去面对,隐隐觉得她会後悔问
了刚才的问题。索性不想再去理会,而是跑开。沿着小溪,踏过青草野花,只是
毫无目的的向前奔跑。
直到很累好累,直到快要喘不过气,直到跑到了山林更深的地方,耳边除了
自己大口的喘息和小溪的流水,只是属於山林的声音。
「我……在做什麽……」
慢慢的蹲下累了的身子,夕阳穿透了稀疏的枝桠,打在了清澈的溪水之上,
波光粼粼,让她眼前只剩下那璀璨的颜色。
战秋戮悄然立於她的身後,默默的看着她此刻蜷缩着,也不想去猜测她到底
是在想什麽。
「有武功真好,我跑的那麽累,你却轻轻松松。」
恢复了原本的她,站起了身子,坦然的面对战秋戮。
「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她若是真想要,他可以尽一切给她。
微垂下头侧了过去,随手摘了一旁不知名的野花,在手中把玩。
「瑶儿,走吧。」
突然,战秋戮上前揽起她的腰,一个纵身已消失在溪边。
紧紧地环着他的身子,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她没有勇气睁开眼看看自己
是在哪里,直到耳边的风声停了,她才一点一点的睁开眼。
入目的是空旷的平地,而四周都是高耸的山林,云雾缭绕完全分不清楚自己
是在哪里。
「王爷。」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将瑶姬微微的吓到,定眼才发现来的是人不是鬼魅,只
是铁面将脸完全的挡住。
「走吧。」
带着瑶姬穿过了一片树林,原来里面更是别有洞天,一排排连着的青砖瓦房
子,像是有许多人住在里面。而里面隐隐传来似乎是练兵的声音,让她疑惑的看
了一眼战秋戮。
他什麽都没说,只是示意她继续往里走,穿过了长廊似乎是来到了最後面。
而她原本的疑惑也渐渐变成了惊讶,最後是惊诧。
「这……」
衣着统一的数百人,动作整齐的操练着,而高台上同样也站着喊着口令的铁
面人。
「他们是我豢养在夕云的铁面人,执行一切秘密任务。」
夕云是青鸾富庶之地,他又怎麽会放过。早已在多年前,他就秘密培植了自
己在夕云的势力。只是这些铁面人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些都是他隐藏的兵力。
28男人衣7
「为何带我来。」
她後悔提出了想要看看的要求,也後悔答应跟着他来。
她不想知道,却还是傻傻的问出了口,想要收回时已经来不及。
「瑶儿,我……」
「住口!」
他的话被她喝止,而他也没有动怒,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突然,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不是因为他们的主子来了,而是因为来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一个陌生人。
她是谁?这是所有铁面人心中的疑惑。
咬着唇,瑶姬强迫表现出无所谓,强迫自己笑出来。
「我累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她不敢去追问其中的缘由,他不该如此相信她,因为她不会相信他!
「若你真的有事,可以找他们。」
指了指她一直挂在胸前的白玉牡丹,也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对他们而言会成
为令牌的牡丹。操练声再次响起,而她在他的怀中,依旧闭眼听着风声萧萧。
那一夜,她坐在廊檐下,看了一夜的细雨,而他陪在她的身边,也看了一夜
的雨。
********
「宋钊延已回到京都。」
从宫中传来的消息早已快马达到了瑶姬手中,而她也终於可以放心大胆的走
下一步棋。
「若你要去找严擎,我会让人避过北弥韬耳目。」
战秋戮以为瑶姬担心的是这些,正打算让刹天去准备。
「不,不需要。我不只要让北弥韬知道我去了严擎那里,更要让他认为是严
擎将我带走。」
眼中闪烁着捕捉猎物的光彩,她渐渐感到兴奋起来。终於这些日子以来的谋
划到了今天,只需要再捉住严擎这个猎物,她便可安心回京都。
对於瑶姬这些计划战秋戮并不知情,他这些日子更多的专注於铁面人的操练,
因为需要他们的日子越来越近。
但他并不会去追问下文,她和他都有自己的想法,没必要两人一直毫无隐瞒。
「好,既然如此那我送你到严擎那里。」
他们一定下日子,再过十天便启程回京,这大概也是宋钊延能够争取到的最
大时限。
捕猎的心情越来越强烈,也让她嘴角始终荡漾着笑意。转过身看了一眼刹天,
又将目光投注在战秋戮身上。
「不必,只要刹天带我去即可。若是你去,谁又能发现呢?战,可否借你的
铁面人一用?」
透着一些娇气,直至最後是勾着他的手臂呢喃。
顺势搂着了她,他知道自己依旧还是无法完全无视自己的感情,只能靠着克
制。她其实完全不必如此对待他,对於她的要求现在的他根本无力拒绝。
只是,她现在的这副模样恐怕不是为了给自己看,而是对付严擎。
「一个时辰之後,我会亲自来带你走。」
露出了了然的笑意,他知道她开始行动了。
而他自然也不会闲着,宫中早已蠢蠢欲动,恐怕这次回京凶多吉少。既然如
此,也该是看看训练了那麽多年的能力的时候。
片刻後,住屋内再无任何人的踪影。
脚尖触地,这严府的一切还是依旧,只是对她而言早已恍如隔世。
不需要任何人告诉她,她也知道此刻的严擎就在书房内,想必是在看宋钊延
送来的消息。
刹天已经离开,无人把守的门可以让她轻而易举的推开进入。
「爷,您还是休息一下吧。」
复伯将参茶放下,有些担心。自从瑶姬离开以後,他再也没有见到过主子好
好休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主子和瑶姬在一起必然会伤心,却还是不忍心阻止。
主子太孤单,只有在瑶姬在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人气。
「你想下去吧。」
将手中的信放下,严擎有些疲倦的扶着额头。
已经好些日子了,上一次宋钊延从北弥韬那里得到的消息,可以让他确定瑶
姬就在北弥韬那里。只是,无论他用什麽办法都无法再查到。
如今宋钊延已经回京,京中也没有瑶姬的下落,她此刻到底人在何处?
「爷……」
不知道该说什麽,他知道此刻主子又在思念瑶姬。
只是,她到底在哪里?
「谁?!」
突然,严擎飞身而起至门边,周身散发着突来的煞气。
门从外慢慢的推开,而出现的熟悉身影让他停住了手中的攻势。双眸中从震
惊到不敢置信,紧锁着那款款入内的红色身影。
「你……」
此刻的复伯认清了来人,也是同严擎一般的惊诧。
瑶姬满意的扫视了两人的表情,好不扭捏的自行入内,走了几步才回过头看
着依旧呆立於门边严擎。
「好些日子不见,莫不成严公子不认识我了?」
她已不再是那个瑶姬,她一开口,严擎的心中变有了如此感受。
复伯虽然感觉她有些不同,不过他更多的是替主子高兴。
「爷,奴才先退下了。」
复伯悄然退下,也顺手将门带上,将书房留给许久未见的两人。
瑶姬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严擎,也不说话,笑靥如花。倒是严擎,像是脚有千
斤重一般一点一点的挪到了她的面前,抬起的手小心的捧住了她的容颜,仿佛下
一刻她就会人间蒸发。
「你……你是瑶儿?你真的是瑶儿吗?」
颤颤巍巍的掌心贴在她带着一些冰凉的脸颊上,不敢置信一直寻觅的人儿此
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呵呵,我若不是难道你以为我是云雨吗?」
掩嘴而笑,也退後了一步脱离了他的掌心。
失去了温度的掌心让他有片刻失神,敏感的觉得她真的变了。是不是因为他
之前说的话,才会让她变了。
「瑶儿,对不起!那时候,我不是有意的!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我知道,你
一定还在怨我。」
严擎再一次上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只是这一次他真的知道她变了。
因为曾经那个会顺从的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此刻却是後退了几步,拒绝
了他的亲近。
若不是在怨他,她又为何会如此呢?
故意忽略心中隐隐仿佛知晓的什麽事情,他不愿意去面对陌生的瑶姬。
「严擎,看到如今的我,难道那你还相信以前的那个瑶姬?」
索性不再拐弯抹角,她已经渐渐失去了面对他的耐心。
从他刚才那副如深宫怨妇般的表情,已让她没有心思与他耗下去。他是她另
外一颗很好的棋子,因为他没有北弥韬的邪佞,也没有宋钊延的钻营。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始终她对他都有愧,就和林逸尘一般,是她先招惹了他
们。
「你在说什麽,我不大明白。」
长时间的思念已经消磨了他原本的锐气,让他在面对她时失去了自己。
「严府的守备真是森严啊,但是我却还是可以畅通无阻的来去自如。你说,
这是不是很奇怪?」
她完全知道他的心思,因为他已经将他自己放在了她的面前。只是,她的眼
中没有他。至始至终,她的眼中都只有仇恨,没有任何人。
这一点,甚至连他都清楚。只是,他一点都不想去猜测,他可以忘记她为什
麽会突然出现,他不想知道那背後的答案。
「这不重要,只要你回来就好。瑶儿,我以後再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生气。那
一次,是我冲动了。你回来了,别再离开了,好吗?」
他可以忘记,也可以当做什麽都没有发生。
29口蜜腹剑1
他已彻底的沈沦,无论是因为真的动情还是因为媚术。她应该感到高兴不是
吗?可为何,她心中却带着一些不知名的感觉。很难受,心像是被什麽拴住了一
样,闷得透不过气。
「你太天真了,真以为我回来便不会离开了吗?我的来去,不是你可以决定
的。」
她不该这麽说的,可是面对这样子的他,她却选择了最冰冷的言语。
怔怔的看着面前冰冷陌生的女子,她真的不是原来认识的瑶姬了,只是他早
已没有办法离开她。
「你……想说什麽?瑶儿,你到底想说什麽!」
她的消失,宋钊延的出现,还有她出现在北弥韬身边,如今又出现在自己面
前。如今一切串起来,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想他严擎如何聪慧,怎会猜测不到。
只是,第一次他痛恨自己能够揣测的那麽清晰!
「宋钊延是我的人,他找上你也是我的授意。」
明知道面前的男人根本不想听这些,她却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不是云雨,我真实的身份是什麽,相信宋钊延已经有所透露。只是,我
是战秋戮的人。严擎,从一开始你就是我选中的猎物之一。」
这一次,换做了他退後了几步。
她还是那张带笑的艳丽容颜,只是走向自己的每一步,却都让他感到陌生的
後退。
「不过,没想到你会自投罗网。我本想用点时间和手段才能接近你,没想到
你却自己将我带回了严府。这倒好,也省的我多费心力。」
当被北弥韬控制时,她已经将目标放在了严擎身上。只是,这点她一直瞒着
北弥韬。
眼前的她越来越陌生,甚至他都能看到她嘴角的冷意。她像是在嘲笑他的痴
傻一般,一字一句的说着她的每走的一步。
而他是她口中那傻的自投罗网的猎物,一步步的走入陷阱,也将自己的心一
点一点的全部剜出交给了她。
她对他无爱也无任何感情,她要的是自己身後夕云的财力。
她没有任何隐瞒,将她所有的目的说出了口。
「如何?只要你愿意帮助我,无论你要什麽,我都可以满足。哪怕你是要个
一官半职,对我来说也不是什麽难事。」
他的感情,如今成了她口中的利益。
他将自己的心放在那里,却任由她来回的践踏。可就算如此,她也只当做是
一颗颗碍事的石子。
「够了……够了……够了!」
一声声的够了,直到最後的愤怒。
「你把我当做了什麽?当做了你利用的棋子?瑶姬,我告诉你,我不是你可
以利用的棋子!」
够了,真的够了,这麽多日子以来他的担心都只是自己在犯贱!
他算什麽,不过她算计下的傀儡罢了。她让他以为,她是和自己同病相怜的
人。她让他以为,她是如此的美好,让他无可自拔的放了真心。
可最终呢?
就如同冷狂傲所说的,为何他一开始没有认清她?若是早点认清,他怎麽会
沦落到现在这样子的地步。
「别用这副表情看着我。严擎,别忘了,一开始你也不见得是对我真心。你
我都只是利用关系,我要的是你的财,你要的不过是我的身体。」
她便是要将他打入无边地狱是不是?
为何她看不到他的真心,难道她就真的这麽无情吗?
「瑶姬!你有没有感情!你到底有没有心!」
心中隐隐的愤怒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冲到她的面前,多麽想将她的心挖出来
看看,她到底是什麽样子的人!
他的眼中充满了戾气,初初让瑶姬有点吓到。
只是,他克制的垂在身侧的手,早已陷入了掌心,那痛楚他已经感觉不到。
甚至,点点的鲜红滴落,他都未曾发现。
嘴角露出了嘲弄,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感情。
「别再装的如此真心,你也只不过是臣服在我媚术之下的男人。你、北弥韬、
宋钊延,你们任何一个男人,也都不过是我瑶姬的傀儡。」
像是要激怒他一般,瑶姬毫不在意的在他的怒气上火上浇油。
「瑶!姬!」
字句从牙缝间迸出,原来他的真心换来的是她一句傀儡!
他算什麽,这麽多日子以来的担心,他到底算什麽?!
颤抖的手握拳,慢慢的扬起,掌心已是鲜血淋淋。
看了一眼他扬起却停在半空中的手,瑶姬的眼更冷。
「呵呵,怎麽了?上一次你是辱骂我,如今是想要掌掴我吗?不过也是,我
也只不过是一个妓女罢了,你说是不是?」
声声的嘲弄凌迟着他的心,愤怒和痛苦交织在他的眼中。
「告诉我,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麽?」
就算如此,难道他还要抱着希望吗?
就如同那些犯贱的女子一般,他如今也和她们一样了吗?哪怕是知道她的背
叛和虚情假意,却还是恬不知耻的想要得到她的一丝感情。
「瑶儿,为何要如此对我?」
为何要让他知道儿女情长,一直以来他只是要报了灭门之仇而已。
他以为他终於不用再孤单,因为他的瑶儿是如此的了解他的心思。哪怕只是
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笑靥,他已经是心满意足。
可为何,为何这一切都只是欺骗?
那交织着苦楚和无法愤怒的愤怒,让她的心一阵刺痛。
张口欲出的更多伤人的话,却无法出声。为何像是失去了声音一般,无法开
口说话,只能不断开合的双唇!
旋身背对着他,双手紧握於身前。
「你只需要回答我,帮我还是不帮。」
冷的失去了最後的温度,也彻底让他绝望。
「哈哈,哈哈哈……」
突然,严擎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的大笑。
「帮你?在你如此对我之後,你竟然还希望我帮你?哈哈哈……」
那刺耳的笑声应该是早已预料之中的,只是她却不愿意回头看一眼。若是她
回头,便会看到他眼中已渐渐而起的雾气。
瑶儿,为何明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以後也会一直利用我,我却还是无法拒
绝你?
痴痴地看着那美丽的背影,他笑的凄厉,喉间泛出的是淡淡的腥甜。
「你最好考虑清楚。」
终於她转过了身,眼中却带着一些阴鸷。
看到了这样子的他,他只是跌坐在椅子上,痴痴的看着,疯狂的干笑。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他竟然有这麽一天,到此时此刻他竟然还指望着她对着自己温柔一些。
只要她愿意用曾经的那语气和他说话,他可以忘记一切,当做什麽都不知道
的人她予取予求。
但纵然瑶姬是如此了解动了情的男人,却也不知道严擎的心思。
因为她不相信感情,不相信任何人,自然也不会相信严擎在知道了真相好还
是毫无保留的会继续爱着她。
此刻陷入痛苦的严擎,抱着最後的期盼,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来人将瑶姬带
走,而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
30口蜜腹剑2
「站住!放开她!」
起身想要追出去,却因为伤心过度而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瑶儿!」
看着冲入书房的复伯和自己的心腹,他像是失了魂一般,就这麽看着空无一
人的门外。
那就是瑶姬,那才是真正的她。
他该如何?
他不知道将她带走的是谁,却知道她要的是什麽。
无力的闭上眼,因为他清楚的听到,哪怕她已将他伤的如此,心却依旧只在
她身上,不顾一切的只想要顺从她的心意。
「复伯,你说我是不是在犯贱?是不是?」
没有睁开眼,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眼中的绝望。
******
「你再说一次!」
霍然起身的北弥韬上前抓住了来人的衣襟,眼中的暴怒把来人吓得微微发抖。
「魔君请息怒,对他发怒也是於事无补。」
残龙上前安抚北弥韬,在北弥韬终於松手後,立刻示意探子出去。
的确,他迁怒於别人也无用,只是一想到原来这几日瑶姬未在来找自己,全
是因为严擎将她带走,他就无法克制!
「可恶!」
一拳击在茶几之上,脆弱的茶几四分五裂,一旁的残龙和黑影第一次看到主
子发如此大的怒气,皆不敢上前多言。
「好,好你个严擎!」
怪不得这些日子他各处的秘密势力皆遭到了骚扰,想必也是严擎干的。或许,
瑶姬那几日来的欲言又止,就是被严擎控制住了!
突然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衔接起来,瑶姬突然失踪,随後不久严擎便出现,还
假意要一起寻找,可完全都不着急。
只怕从一开始就是严擎做的,就连宋钊延也一起被利用在其中!
「何时看到瑶姬在严府出现的?」
想通了北弥韬也慢慢冷静下来,身为魔君他的自制力果然惊人。
「五日之前,有人看到她出现在严府。她被人带入严府之後,就再未出现。
听闻那日严擎发了很大的脾气,却不知道为何。」
残龙率先开口,他一直觉得瑶姬此人不简单,却想不透她到底是什麽身份,
这一切到底有什麽阴谋。
「哼,只怕是瑶儿不愿意从他,他才狠心将她软禁起来!」
想这夕云有本事可以来去自如於他府中的人寥寥无几,而瑶姬每次都是悄然
而来,恐怕那送她来的人不是严擎便是他身边的人。
而瑶姬突然的性情大变,想来也是因为严擎的威胁吧,怪不得她一直不断的
多次提到不要将她的事情告诉严擎。她该是如何的害怕,她被严擎逼迫到自己的
身边,却又无法说出口!
「魔君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严擎的授意?」
不只是北弥韬一个人将事情串联後如此想,就连残龙知道了个大概也有此想
法。
因为他们想不到任何人可以控制瑶姬,除了严擎,他一直以为就想要除掉他
们,只怕这一次也是想要通过瑶姬把他们除去。
「幸而瑶儿多次告诫我不要告诉严擎,只怕也是为了少让我接触严擎。否则,
恐怕此刻我府中的一切皆让严擎得知!」
若不是因为他听了她的话,与严擎慢慢的出现了决裂,按照他之前经常到此,
而自己又是毫无防备之下,如今身首异处都不知道!
「那接下来该如何?」
一想到这些可能,残龙和黑影皆是心惊,却不知主子意下如何。
「黑影,让寒尘和寒风放下所有手中的事务,好好的盯着严府。我倒是要看
看,他能把瑶儿藏多久!」
「是。」
黑影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残龙在他离开後上前,看了一眼门口,小声的开口。
「魔君,您想为何严擎还让她回到您的身边?这其中,是否有何阴谋?」
他不敢擅自揣测,只能先看看主子时如何想的。
残龙的话也是他曾经想了许久,这些日子才有了答案的。
「曾经我想要靠瑶儿迷惑严擎,让他听命於我。恐怕此事他也是如此想法,
他定是用什麽威胁瑶儿,才让瑶儿不得不如此。」
越想着越是有这种可能,不禁想起有好几次他总觉得她有些难言的不甘愿,
只怕是她身不由己,却又无力反抗。
「若我早一些明白瑶儿的意思,绝不会让她被带走!」
他为何不早一点明白呢?多少次她暗示他不要讲她的消息告诉严擎,不就是
在让他将她留在身边吗?
多少次她欲言又止,最後却反常的与自己交欢,又是竟也是缠着他一夜,为
的不就是借此多留些时候吗?
「该死的!为何我早一点没有想到!」
一想到这一切皆是因为自己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一想到她此刻的痛苦,他就
无法再平静。
紧握的双拳重重的打在柱子上,花岗岩的柱子未动分毫,可他的手却已破皮。
「魔君!」
残龙立刻上前制止。
「放开我!」
「魔君,您冷静一些!此刻重要的是找到小姐身在何处,您若是如此,让属
下等如何是好?」
残龙倒也是聪明,他知道现在只有提到瑶姬才能让主子冷静下来。
果然,北弥韬闻言不再那麽激动,只是剧烈起伏的胸膛可见他怒气未消。
「你好好的盯着严擎。」
既然如此,他就要将严擎盯死,看他如何躲得过自己的耳目!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北弥韬将严擎完全盯住,凡是他进行的任何交易都会遭
到北弥韬的破坏。而还沈浸在瑶姬带来的伤痛中的严擎,无力自己亲自出面,也
让北弥韬误解更深。
「爷,这是今日有人送来的信。」
复伯有些无奈的将信递给了此刻颓然坐在书房内的严擎,眼见着主子已经如
此好几日了。
只是他没有结果信,摊开的纸上一字未动,堆积的事务已多日未曾翻阅。
「爷,您看一眼吧。」
若是以前,他绝不会将这个信交给主子,可如今明知道它依旧会给主子带来
痛苦,恐怕只有这封信能够让主子有些人气。
复伯大胆的将信拆开,将那只有只字片语的信纸摊开放在了严擎面前。
他什麽都不想看,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看这一切到底还有什麽意思。
这麽多年家仇未报,如今连他最爱的女子都只是在欺骗他,他很想知道自己
到底做错了什麽。
复伯这几日一直会来书房劝他,可是他真的无心看任何东西,他也不知道到
底复伯在说什麽,就像此刻一般。
恐怕给他看的又是公务吧,或者就是关於北弥韬的事情,但是他真的没有心
情。
「复伯,你先退……」
抬手欲挥开那张白纸,却在接触到那寥寥无几的墨迹时一把抓住了复伯的手,
将那纸夺了过来。
「这……这是哪里来的!」
拿着纸的手有些颤抖,终於他有了反应。
「奴才不知,这是方才有人突然送来的。」
31口蜜腹剑3
从袖中取出了一把小飞刀递上,而严擎接过了飞刀却只是放在一边,双手捏
着纸的边缘,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仿佛有千斤重,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够摊平。
而纸上,只是写了几个字:已走,勿念。
「已走,勿念……哈哈哈……好一个勿念啊!到头来,就换来四个字!」
原来,她连最後和他道别都不愿意,留下这一张纸,是让他不要再去找她吗?
「爷……」
复伯想要上前劝,可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他并不清楚。可是主子对小姐的感情不容置疑,
可小姐为何要如此狠心呢?
此刻的主子已几乎疯狂,眼见着他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横扫在地,第一次他没
有上前阻止主子的失态。
******
「走吧。」
看了一眼身後的城门,放下了帘子,她终於还是要回到那勾心斗角的京都。
「只怕,此刻的夕云已乱了吧。」
相较於此刻战秋戮的平静,瑶姬却微微皱着眉头。对於此次回去,她有太多
的事情要计划,可偏偏还未决定到底先走哪一步棋。
「已经安排好了?」
她指的什麽相信战秋戮很清楚,所以她也不再明说。
「放心,明日北弥韬就会知道你已回京都。」
一切早已按照瑶姬的命令安排了下去,至於宋钊延也在早一些时候回到了夕
云。
好一个离间计,不但让北弥韬和严擎分裂,甚至让宋钊延也卷入其中,只怕
这三个男人早已经心生芥蒂,最终都终会回到她手中。
也越是如此,他才会爱上她吧。
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瑶姬索性转头看向了别处。
「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沈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她忍不住先开了口,她的心中实在也有好些疑惑。
「你想问铁面人的事情?」
她不需要问出口,他已知道她想问什麽。
想来也好笑,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可偏偏此刻却仿佛很
了解她一般。
略微有些吃惊,自己的心思难道表现的有如此明显吗?
只看她再一次的沈默,他就知道她又竖起了心防。
何必防着他呢?难道这些日子他所做的一切,还不足以让她相信吗?
突然对上她的双眸,她眸中的疑惑和吃惊,他才惊觉自己刚才竟然将心中的
话脱口而出。
「你……」
他方才说的,为何让她感觉到了苦涩?
扪心自问,她真的不相信他吗?或许对他是有防备,可真的若是不信任,又
怎麽会将自己的深仇大恨告诉了他。
「你既然知道我想问的是什麽,那是否愿意解答。」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沈默。
这些话还是不说为好,他与她从来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待她办完了自己的事
情也会离开他,离开这里,尝试去一个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回头的地方。
明知道她不会说什麽,可他却还有期盼。
隐约的,他似乎能感觉到她并不是全然的不信任,只是不说出口,他的心始
终都是不安。这也许就是为何,世人都更喜欢说出口的承诺吧。
「他们都是我暗中训练的精锐,他们并不是帮我征战,而是在我决定争夺皇
位时替我顺利夺得天下的武器。」
「所以你训练他们的武功,却从不让他们以真面目示人?」
「没错,他们不需要知道自己原本的模样,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是任何人。」
他的回答也正是印证了她的猜测,果然那些铁面人是他的杀手!。怪不得他
到了夕云却依旧可以控制京都的一切,只怕那些铁面人早已不知道化为了其中的
谁在暗中操作。
叹了口气,伸手牵起了帘子,此刻早已看不到那夕云的城门。
「宋钊延应该已经到了严府。」
战秋戮似乎对这一切了若指掌,刚回到夕云的宋钊延已马不停蹄的到了严府。
「你早已知道了一切。」
知道了瑶姬的身份,也已猜到宋钊延只怕也是她的爪牙,用来将他玩弄於股
掌之间。
面前的男人哪还有第一次见面时的气度,此刻剩下的是被伤害後的颓废。
「严擎,从我知道你开始一直对你都很欣赏。只是没想到,你也不过是凡夫
俗子。」
不,也许是瑶儿真的太吸引人了吧……
他不也曾以为自己一生只钻营於朝政麽?结果,也成了可以让瑶儿随意把玩
的棋子。
可偏偏,他却还是心甘情愿。
「哈哈,我是该感激你的抬举吗?」
此刻,严擎是连笑都已无力,或者说他只是一具空壳。
「你真的很爱她吧。」
这个男人果然已深深的爱上了瑶姬,只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一个无情
无心的女子。
这一刻,他却不忍心将那就在喉间的话说出口。
难道他还想要将这麽一个痴情的男子再一次推入地狱吗?
可是,一想到若是他没有按照她的意思做,只怕那身处地狱的人会是自己!
「别再拐弯抹角了,是她让你来的吧?如何,看到这样子的我,她是不是满
意了!」
应该生气啊,可是为什麽说罢却是苦楚。
为何在乍闻有人闯入时,他还期盼着是她?
「我和你一样。」
上前一步,他必须按照瑶姬的命令行事,只是他也用自己的方式提醒着他。
果然,因为他的话,严擎睁开眼看着宋钊延。
「你若是真的无法忘记她,何不去京都找她?」
「找她?」
重复着宋钊延的话,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我不知道你和朝廷到底有什麽干系,只是知道,若真的爱一个人,会心甘
情愿的待在她的身边,无论她到底是什麽样子的人。」
他不就是如此,早已认清了瑶姬是什麽样子的女子,却依旧放不了手。
早已不奢求与她能够一生一世,甚至也不奢求她可以爱上他,只要她能够多
看他一眼,他早已满足。
一语惊醒梦中人,与其在夕云自甘堕落,倒不如去找她。
难道还想要欺骗自己吗?她是他的魔障,而自己逃不出她的掌心。
「你猜,是不是这就是她希望的?」
撑起了摇晃的身子,严擎勉强挣扎着起身,多日的未曾休息已经耗尽了他的
体力。
「严擎,收起原本的你,这是我对你唯一忠告。」
或许是因为严擎和自己实在是太像,所以自己才会多嘴。
走出了严府,抬头望去是东方天空的灰暗,只怕再过不久将要下雨。
「瑶儿……」
轻叹了口气,宋钊延很清楚严擎会追上去,而他接下来剩下的是等待,等待
明日第一缕朝阳的升起。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早挽络便带来了消息,严擎已连夜出了夕云,此刻已在
去京都的路上。
而此刻的北弥韬正处於盛怒之中,不顾残龙和黑影的顾虑出了夕云。残龙不
便离开,他只将黑影、寒尘和寒风带走。
32口蜜腹剑4
「魔君,您看前头是不是宋钊延?」
除了城门,却见远远地有人与他们一般也是策马而去。
北弥韬没有开口,却是催促着马儿飞奔上去,果然是宋钊延。
「北弥韬?!你怎麽会在此?」
宋钊延故作惊讶,实则早已在城门外等候一时,等的也就是这个时刻。
「那你呢,你为何在此?」
他还不知道宋钊延到底知道多少,所以多有防备。
没想到宋钊延的脸色立刻大变,原本一直冷静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些慌张。
「若是无事,宋某先走一步。」
说罢,欲策马而去。
「等等!」
他越是如此,倒是让北弥韬卸下了防备。
「只怕你也知道了瑶姬的下落了吧。」
在宋钊延略微有些吃惊的表情下,北弥韬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既然你已知道,我也不再隐瞒。我得到消息,严擎将瑶儿送到了京都。虽
然不明白这到底有何缘由,不过我宁可冒险相信。」
他的不顾一切只是增加了北弥韬的信任,也让北弥韬慢慢走入早已设好的陷
阱。
「既然如此,我同你一道上京。」
******
再回到京都,恍若隔世,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亭台楼阁,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哇,小姐,这里好气派啊!」
对於第一次来到京都,第一次看到战王府一切的叶子而言,她除了发出惊叹
不知道该用什麽词来形容。
对此,瑶姬只是报以浅笑。
或许自己对叶子的纵容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只是每一次看到叶子最真
实最直接的表达,自己却忍不住幻想,若那是自己该有多好。
「小姐,您回来了。」
迎面而来的管家还是如此的客气,就连一旁跟着而来的战匪都向她行礼,自
觉好笑的不知自己是有何德何能。
「你若有事可吩咐他们。」
说罢,瑶姬目送着战秋戮离开,猜测着他应该是去宫中。
管家引着瑶姬她们回到了纵园,一路之上叶子虽已有克制,却还是无法不惊
叹王府的华丽。
那雕梁画栋,就连檐角都是飞舞的金凤金龙。只是,叶子不禁暗想,一个王
爷是不是这般不大合适。
管家命人将瑶姬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战秋戮的房中,见似乎没什麽事情,战
匪正准备离开。
「等等,为何让我住在这里?若是可以,还是让我住在别的厢房内吧。」
她如今的身份自觉不想与战秋戮共处一室,况且她以前也不是住在他的房内。
「这……小姐请不要为难奴才。」
管家以为是哪里惹得她不高兴,脸色有些惶恐。
战匪本沈默在一旁,却见到瑶姬脸上似有一些不大愿意,知道其中必有隐情。
「你先退下。」
「是,是,奴才先告退。」
得到了战匪的特赦,管家立刻带着其他仆从退出了房间。
回头就对上瑶姬略带询问的眼神,战匪恭敬的上前几步。
「小姐请不要介意,这一切都是王爷的意思,管家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
「纵园内房间有许多,还是为我另外安排一间吧。」
王府中多了一个女眷,甚至直接住在了王爷的房内。她只怕明日京都的人都
会知晓,而宫中的人只怕是也会有所耳闻。
这麽想着,娇艳的脸上多了一些担忧。
战匪如何的察言观色,见此必然知道她心中一定有什麽其他的担忧。
「小姐,若是您有什麽担心,不如等王爷回来後与王爷商量,如何?」
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奴才,就算是主子的心腹,但想必也还是比不上她在
王爷心中的位子。王爷决定的事情他不敢随意做主,只能希望她不要为难他们。
眼见战匪一脸为难,也知道他的心思,瑶姬也无法继续追究下去。
「罢了,那先这样吧。」
看来,她只能待会儿等战秋戮回来後,在找他商量。
「这几日,宫中可是有什麽异常?」
将叶子先遣退了下去,瑶姬靠着桌边坐下,虽然连日的赶路有些疲惫,但她
此刻更关心宫中的局势。
「自从小姐失踪之後皇上就一直将精力放在寻找上头,只是早几个月开始,
却对王爷起了疑心。这段日子王爷不在京都,皇上几次接口造访,幸而有惊无险
的瞒了过去。只是最近,皇上却有意让王爷出兵北戎。」
听罢战匪说的这些她不在时候发生的事情,瑶姬已陷入了沈思之中。
见此,战匪也不敢离去,怕是她想到了什麽,会有些什麽吩咐。
「这里头委实透着些奇怪。」
若说慕容狄一直在寻她不奇怪,怪就怪在为何突然又将矛头对上了战秋戮。
她一直隐藏的非常好,慕容狄绝不会发现她和战秋戮背地里的关系。
突然,她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皇後和太後的反应呢?」
「皇後和太後?」
战匪一愣,不知为何要问到她们,努力的搜寻着脑中关於她们的消息。
「太後找过王爷几次,那时王爷还在府中,但因为一直在寻找小姐所以没有
多加理会。至於皇後,自打小姐失踪开始她就不曾在宫中有过多的走动,顶多偶
尔去关心一下皇上。」
「是麽。」
若有所思的起身,缓缓的在房内踱步,猜测着其中的含义。
这杜青诗爱战秋戮发狂,她的目的是除掉战秋戮身边所有的女人,但她应该
是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我失踪後,王爷可曾找过太後。」
「王爷曾去过凤鸾殿,属下不曾进去不知道他们说了什麽,不过王爷出来时
脸色不大好,有些发怒的感觉。」
「那皇後呢?可曾找过王爷?」
想来这杜青诗是认为战秋戮已经知道了些什麽,断断是不敢再有所肆意妄为
之举。而且她对战秋戮的感情,怕是宁愿害死慕容狄。
「没有,皇後从未曾找过。难道……小姐是觉得她有问题?」
他也曾和王爷寻思过皇上突然的改变,却也只能小心的隐藏在京都的兵力,
等待夺权的那一天。
突然像是被什麽惊到了一般,瑶姬定住了脚步。
「快!去将王爷请回来!派人立刻将王爷截住,万万不能让王爷入宫!」
瑶姬突然的焦急让战匪有些莫名,却也不敢怠慢,立刻命人循着战秋戮的方
向而去。
「只怕他们追不上,你快些去。」
知道战匪是领命留在自己的身边,瑶姬索性开了口,却见他还是有些为难。
「我如今在王府之中又怎麽会有危险,若是你再慢了一步,只怕王爷会有杀
身之祸!」
「属下立刻去!」
听得主子有危险,战匪哪里还顾得了其他,立刻飞身而去。
「挽络,刹天。」
待战匪一离开,瑶姬就将门合上,转身唤出了两人。
「挽络,宋钊延此刻身在何处?」
「他已同北弥韬在半路上,不过恐怕最早明日才能抵达。」
见宋钊延已与北弥韬一同上路,挽络便按照瑶姬先前的命令先行一步回到了
京都。
「好。那你同刹天两人替我办一件事。」
当挽络和刹天对上瑶姬之时,皆被她此刻的摸样有些吓到。她那本该是充满
了娇媚的脸上却布满了阴霾,甚至眼眸之中已露出了杀气。
此刻哪里还见得到那魅惑众生的瑶姬,有的是嘴角仿佛沾上了嗜血的妖性女
子。
「将那些知晓今日之事的不相干人,杀。」
「是。」
33口蜜腹剑5
已快要到宫门的战秋戮,却见战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拦住了去路。
「王爷,您忘了东西。」
瞥了一眼身後的宫门,战匪悄然上前压低了声音。
本微皱的眉头在看了一眼战匪後若有所悟,点了点头便转身向着王府的方向
而去。
而战匪则是隐身於不知名处,直等到战秋戮的身影消失才再一次现身,却是
向着宫中而去。
一回到王府,战秋戮直奔自己的纵园而去,他的房内和书房内空无一人。转
身将门合上,隐身於暗室之中。
「你发现了什麽?」
一入暗室就见瑶姬一人面壁却不知道在想什麽,直到他出声,她才慢慢转过
来。
「只怕慕容狄已知道你这些日子不在京都。」
「这我早已料到,不过你想说的不只是这些吧?」
一边说着一边却是搂着瑶姬落座,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而这样子他就可以轻
易的摄取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对於和他的亲密,瑶姬也是有些不大适应的略微挪动了一些身子,心思却还
在方才的对话之上。
「或许慕容狄还不知道我身在夕云,但他一定是知晓了你有段日子在夕云。
至於我的事情,他定然也是有所耳闻,但怕是以为我还活在世上。」
「是谁?」
是杜青诗还是叶玉画,听罢瑶姬的话,战秋戮立刻怀疑到她们身上。
「不会是杜青诗,她对的你感情。」
略微的侧过了身,她笑的妩媚,指尖却突然有些重的刺在了他的心口处,连
她都未曾发现自己突然的异常。战秋戮有感觉,却选择沈默。
「经过你的一阵怒气,她哪里还敢放肆。」
收回了玉指,脸上恢复了勾人的笑意,红唇贴在他的耳畔,吐露着迷人的气
息。
「所以,你是怀疑叶玉画?」
她永远是他的软肋,如今只是她若有似乎的稍微一挑逗他的身子就起了反应。
带着些灼热的大掌抚上了她的背,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那灼热。
「哼,我猜她定是和慕容狄说了什麽。恐怕,她让慕容狄以为我还活着,活
在她的手中。而你,是造成我失踪的幕後黑手。因为我们谁都没有料到,本想要
用你利用她,却被她利用了我们。」
眼中闪过了一些精光,略带了一些阴森。
这是她的失策,没料到叶玉画的城府比自己预想的要深,不过她是逃不过自
己的手掌心的。
「看来,你已有对策。」
抚上她此刻的娇颜,明明脸上满是工於心计,他却觉得更为的美丽。
她不该是如此的,可是却和他一样,有了仇恨有了过往,只能将真实的自己
杀死。
「既然慕容狄认为我还活着,那我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晚一些时候入
宫,顺便将这个消息诚实的告诉他。」
说罢,瑶姬的脸上已露出了更为阴鸷的笑意,甚至就连嘴角也弯出了迷人的
弧度。
战秋戮终於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她为何将自己突然拦截回来。
若真如她所说,那此刻慕容狄必然知道自己的心思,若方才进宫只怕是会让
慕容狄印证了自己前些日子不在京都,所以如今才会匆忙入宫。
「你不在京都可以让任何人都知道,只是必须由你自己说出口。」
闻言,战秋戮露出了暌违依旧的笑容。
「瑶儿,你果然是我的知音。」
依偎在战秋戮怀中,将他的话当做了是对自己的赞美。
一直到傍晚之时战秋戮才再一次入宫,这一次瑶姬将叶子找来。
叶子站在她的身侧,看着主子一直看着铜镜,偶尔抚过脸颊几下,却不言不
语。
「小姐,您依旧还是那麽美丽,王爷绝不会被外面的狐狸精勾引去。」
叶子终究还是对瑶姬的身份并不十分了解,按着这些年她所见所闻,又见着
了醉仙居中姑娘的那些行为,总以为瑶姬也是担心美貌不在。
闻言倒是轻笑,瑶姬缓缓的转过身子,看向了自认为自己想法没错的小侍女。
「叶子,你以为我在乎这皮囊?」
就算她没有这绝世的容貌,一样可以迷惑男人。
若是可以选择,她倒是宁愿划破这张害人不浅的容颜。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
母,况且留着的确有些用处。
「这……叶子不敢揣测。」
想也知道,小姐看来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她定是自以为是了。也不敢再随意
的猜测,站在一旁垂着头,不知主子是否会责骂自己。
抿着的笑让人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恼怒,作势欲起身,叶子立刻上前搀扶。
玉指搭在伸来的手腕之上,扭动着杨柳腰肢走至内室中央。
突然,一道黑影在她们面前落下,还未等叶子大声呼叫已被来人点住了哑穴。
瞥了一眼挥动着双手眼中带着焦急的叶子,瑶姬转头对上了来人。
「刹仇,解开她的穴道,她是我的侍女。」
她也不知道为何一直隐於城外的刹仇会出现在她面前,不过除了乍见他时的
诧异,她已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但刹仇未有所动,还是盯着叶子。
「她不会乱说话,解开。」
瑶姬略微加重了语气,终於让刹仇有所动作,上前解穴。
「小姐,他……」
剩余的话在对上瑶姬警告的眼色後全部吞了下去,咬着唇垂着头默默站在一
侧。
「王爷让你来的?」
知道叶子不会再开口,瑶姬这才将精力放在刹仇的突然出现。
「王爷让属下将小姐想知道的事情一有消息便即刻来报。」
「严擎入京了?」
不需要刹仇多说,瑶姬已猜到他想说的消息是什麽。
「严擎住入了位於京都的别院,不过他并未急着打探小姐的消息,反而是给
丞相府递了拜帖。」
刹仇只是按照主子的命令将所有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瑶姬,至於其中这些
消息到底有什麽原由他一概不需要去猜测。
「好,好一个严擎,竟然也知道先去找宋钊延。」
她没有看错人,严擎不是笨蛋。
不过,没想到他在京都也有别院,看来当初选择他是正确的。严擎的财力不
只是在夕云,只是为何他要在京都设立别院。若是她没有记错,他手中应该有京
都一些客栈酒馆,何须在一个根本不大会出现的地方置一处别院。
「宋钊延还未回来,你盯着点严擎,必要的时候可制造点『意外』,懂吗?」
「属下明白。」
无需她明说,刹仇就已经怎麽做。
得到了确切的命令之後,黑影消失在房内,只留下再一次惊讶的合不拢嘴的
叶子和笑得诡异的瑶姬。
34口蜜腹剑6
因为宋钊延的话,让严擎终於有些想通。
若瑶姬利用他说明对她而言自己有用处,无论她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感情,如
今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对她的用处,再一次的接近她。
「爷,拜帖已递上,不过丞相在宫中还未回府。」
杜景升将刚从丞相府得来的消息立刻回报给严擎知晓,也让下人替主子整理
房间。
「战王府那边,你可有消息?」
对於瑶姬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但既然她和当朝站王爷有关系,那想要让
人查到她更多的事情也会越来越难。
「恕属下斗胆多问,不知爷为何突然想要查战王爷?甚至还要查关於瑶姬的
事情?」
杜景升不明白为何主子会突然来到京都,此前他们早已有过计划,不到万不
得已主子绝不会踏入京都一步。
至於战秋戮和瑶姬的事情,他身在京都还是有些耳闻的,只是主子何时关心
起皇家的事情了。
「景升,你从来不是多言之人。」
关於这件事情,严擎暂时不想告诉任何人。
这麽多年的了解让杜景升知道主子已经有些不快,也不敢再追问下去。
「战王爷也被皇上一同传召入宫,近一个多月以来皇上时长传召王爷,猜测
是和朝中与北戎的战事有关。」
「慢着,你的意思是这些日子以来战王爷一直在京都?」
严擎打断了他的话,若按照他所说,岂不是战秋戮从未到过夕云。那麽将瑶
姬带入京都的是谁?难道只是战秋戮的属下?
若真是如此,与宋钊延所说的岂不是有了出入。
「属下多方查探,王爷的确一直在京都。若王爷离京,想必皇上绝不会不为
所动。」
这些年杜景升不但只是掌管着京都严家的产业,同时也是严擎放在京都的探
子,为的是掌握朝中动向。
「好,你继续说下去。」
「关於前些日子爷信中提到的瑶姬,属下也从皇後那边的消息得知,她本是
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她和战王爷的确有些关系,不过她只是战王爷送给皇上的一
件礼物。」
这些年来,他一直留在京中结交朝中官员,贵为皇後的叶氏一族也是他结交
的重点之一。
不过战王府和丞相府他们也曾多次示好,只是对方未曾理会过。
「那她和战秋戮呢?他们之间……」
虽然杜景升言下之意瑶姬是皇上的宠妃,但他却下意识的感觉,她和战秋戮
之间应该才是真正的有关系。
「他们该只是利用关系,不过由於瑶姬太过於得宠而惹恼了太後和皇後,後
来才会被设计。至於为何会到夕云,这个属下还未查到。」
战秋戮和瑶姬的消息少之甚少,他能够查到这些也是实属不易。
这些消息他不只是从叶家那边下手,也是让多名探子花了一些时候才查探到
的。
「你先下去吧,容我想想。」
景升得来的消息不会有错,可是严擎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总觉得很多事
情不是自己表面上知道的那麽简单。
只是,先不说战秋戮和瑶姬的关系。既然皇後有意除掉瑶姬,为何她却到了
夕云,成了花魁云雨。
况且後宫中的争风吃醋,又和太後有什麽关系,为何太後对瑶姬也也下手?
太多的疑问,可是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宋钊延明着之前是帮着自己找寻瑶姬的下落,但他
本身和瑶姬的关系就已经不简单。一个是妃子一个是丞相,他们之间又怎麽会有
关系。
总觉得这些事情越来越复杂,看来此刻的他只能先等到宋钊延从朝中回来,
才能好好的问问他,到底是怎麽回事情。
而此刻的宫中哪里有宋钊延的踪迹,战秋戮信步走入宫门,也让身旁的战匪
退下。天色已暗,宫人只以为和战王爷一起来的丞相打扮的人就是宋钊延,谁会
知道此刻的宋钊延还未回京都。
「皇叔这些日子可安好?」
一入御书房,背对着他却已开了口的慕容狄未转身,手中拿着一本书册。
「多谢皇上关系,本王一切皆好。」
战秋戮并未行君臣之礼,这本该是早已习惯的事情,只是如今的慕容狄看在
眼中却分外的刺眼。
哼,看来他所料没错,只怕这个早已功高盖主的皇叔已有了谋反之心。
「近日朕仔细的阅读了孙子兵法,真是获益良多啊。」
这时战秋戮终於看清了慕容狄手中的书册,却不动声色。
「皇叔难道不想知道,朕有何收获吗?哦,对了,朕差一点忘记,皇叔多年
戎马,想必这孙子兵法早已熟记於心。」
微微的冷哼,慕容狄将手中的书册丢於桌案之上,明黄的身影落座於金椅之
上。
战秋戮心中揣测着,看来慕容狄已有所察觉,幸而他晚了一些时候进宫。
「皇上见笑,本王虽多征战,不过也只是靠着经验罢了。若是皇上有任何的
心得,本王也望皇上赐教,说不定日後沙场可用到。」
恭谦的不与慕容狄争辩,可话中之意很明显,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多
年的打拼。
表面上是奉承自己,可实则在暗示他的得来全不是靠自己,慕容狄听在耳中
却在心中暗暗咬牙。
只是,如今的他还不能和战秋戮决裂,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战秋戮将部分的
兵力驻扎在城外,只怕是就等着自己动怒的那一天。
「不过,有一件事还望皇上谅解。这些日子本王的确不在京都,却也是为了
皇上之事。」
突然话题一转,既然方才给了慕容狄一拳,如今也要献上一点有用的糖果。
「哦?」
慕容狄挑眉,他有什麽事情是需要他去办的。早已怀疑战秋戮这些日子一直
在夕云,只是宋钊延从未提起过,比起战秋戮,他更为相信宋钊延一些。
「这些日子,本王偶尔去一趟夕云,不过也是因为据说瑶姬娘娘曾在夕云出
现过。」
「什麽?!皇叔此言当真!」
一听到瑶姬的消息,慕容狄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却不是惊喜。
战秋戮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只怕是这背後皇後搞了诡计。
「本王所言非虚,只是……哎……」
眼露一些可惜和无奈,战秋戮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慕容狄,却又垂首轻摇。
「皇叔这是什麽意思?可否直说?」
叶玉画不是告诉他,瑶姬只是被她暂时的送离了皇宫,只等着他将战秋戮除
去,瑶姬自会回来吗?
他虽然不完全信任叶玉画,但她所说的瑶姬是战秋戮派在自己身边的卧底,
他却有一些不得不信的。
「只怕皇上也自皇後那里知晓了一些事情吧?本王虽只皇上心中的怀疑,却
也还是不得不亲自去一趟。」
战秋戮说的很缓慢,也特别注意慕容狄的神情。
他倒是对瑶姬真的上心,只是江山和瑶姬之间,他摇摆不定,对瑶姬的信任
只是停留在浅浅的一层罢了。
「皇上请节哀,只怕您今生与娘娘无缘。」
如遭五雷轰顶一般,慕容狄抬首看向脸露一些悲戚的战秋戮,不敢置信这是
他这麽多日子以来听到瑶姬的消息。
35口蜜腹剑7
「节哀?朕为何要节哀!皇叔,您定是在和朕开玩笑,是吗?」
一直以来,他的确无法选择相信瑶姬还是相信朝政,但他对瑶姬的心一直都
是真的。
难道,这是上天在惩罚自己相信了叶玉画吗?
那时,他应该继续追查下去的,为何相信了叶玉画,选择了江山!
「皇上,本王这次去夕云还带回来一个人。她叫做云雨,娘娘最後的日子都
是靠着她的庇护才得以逃脱,只是最终……」
战秋戮知道慕容狄此刻心已经乱了,无论自己说什麽,对他而言都是更大的
刺激。
也只有此刻的慕容狄,才会完全的相信他的话。
「朕不信,皇後曾说过……」
还未说完,慕容狄却突然住口,略微的瞟了一眼战秋戮,发现他并未在意这
才放心了一些。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只是又真的相信叶玉画的话吗?
战秋戮不曾开口,而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许久许久之後,慕容狄才从沈默中抬起头。
「皇叔也累了吧,先行退下吧。」
已知道慕容狄心乱了就足够,战秋戮应声退下,留下慕容狄一人独坐於御书
房内。
月已当空,宫灯明灭可见,轻轻地剥啄声由门口响起,桂公公迟迟等不到皇
上的传唤大了胆子入内,却见皇上端坐於椅子之上。
「皇上,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恭敬的出声,可头顶却依旧无人回应。
不是不知道桂公公进来,只是他开不了口。
或许他曾经怀疑过瑶姬的身份很多次,可每一次都宁愿选择相信。
扪心自问,皇後和自己说了那一番不知真假的话以後,他真的有去想要在寻
找过瑶姬吗?
一直以为自己对她的感情大概也只是片刻的迷恋,相较於此刻战秋戮的虎视
眈眈,朝中的人心不一,他选择的会是江山社稷。
如今,她却死了……
或许是战秋戮欺骗他,可是有什麽理由呢?
就算她是他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她死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是自己
身边少了一个监视的人。
那一份份奏折原封未动,自打战秋戮离开後,他一动未动。
「桂公公。」
将殿下的桂公公唤上来,他的眼中有明显的疲惫。
「皇上,老奴一直都在。」
他是看着主子长大,也是先皇安排在主子身边伺候着的。从未见过主子如今
的疲倦,哪怕是宫中在凶险的环境。
「朕到底该相信谁?朕以为有了瑶儿,就会开怀。可是,朕其实从未对她放
下戒心。如今……她不在了,真的不在了。战秋戮没有理由骗朕,朕实在是想不
到骗朕的理由啊……」
将脸埋在双手之中,宽大的衣袖遮去了他所有的脸,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
却还是有着平静。
可这一切看在桂公公的眼中,知道主子是真的动了心。
「皇上,可如今你只能选择皇後。」
这一点不只是桂公公知道,慕容狄也很清楚。
「为何朕身为一个帝王,却无法左右自己的情感。她只是皇後,为何朕却要
退让三人?」
从前,他的前面一直都有父皇。父皇将叶玉画许配给了自己,自己只能接受。
如今,他要面对战秋戮的狼子野心,却又要和叶玉画周旋。他还是一个皇帝
吗?为何连一个平凡人都不如!至少平凡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妻子,选择自己爱谁!
「皇上,您是万人之上的君王,江山社稷远比儿女情长来的重要。」
「江山?朕的江山?呵呵呵,好一个江山重於一切!」
也只有在此刻,他才能够笑的如此肆无忌惮,他才可以让别人看不到他藏在
心中的不满和痛苦。
这一切,给了他选择的机会吗?
「你先退下吧,让朕一个人待会儿。」
桂公公犹豫踌躇了片刻,唯有一声叹息,悄然若来时一般带上门离去。
终於御书房内只剩下了自己一人,环顾这金雕玉砌的华丽殿堂,人已走至中
央,抬头所看到的都是轻纱锦幔,明黄色是不变的色彩。
「这就是我要的吗?真的是我要的吗?」
一圈又一圈,这里曾经瑶儿也来过,门口仿佛有着她浅笑的容颜,手中端来
了她亲手熬煮的一盅盅补品。
「狄,你一定累了吧?」
是啊,他真的累了,他後悔了,他只想要将她揽入怀中,与她一道共享此刻
的静谧。
「皇儿,记住,你是青鸾的君主!你要替父皇将慕容家的江山延续下去!」
眼前哪里还有那巧笑倩兮的美丽容颜,剩下的是父皇谆谆的教导。
「父皇……」
「不要忘了!江山是你的责任!」
好一个责任,不是他选择的江山,却要他背负这天下苍生的责任。
「瑶儿……瑶儿……若是我後悔了,我们是否还有机会重新来过?」
无论她是谁有什麽目的,他只曾真心爱过她一人。也只有她,曾经真心的为
他亲手做菜。
他选择了对她放手,而是将权位留在身边,可如今却什麽都没有了。
「什麽都没有……真的什麽都没有了……哈哈哈……」
旋转着旋转着,他好晕,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何时跌坐在地上,何时已
笑到发了狂!
为何,凡是他想要的都得不到?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帝吗?
御书房内的凄凄狂笑,被琉璃黄瓦隔绝在鳞次栉比的宫墙之内。
这一夜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异常的蛮长,站在中庭等待着战秋戮归来的瑶姬
仰头望着那一轮明月,恐怕今夜之後就暂无瑶姬的存在了。
窸窣的脚步声让她望向了来人,月光将来人的脸照了个清晰。
「他的心,乱了。」
闻言,瑶姬垂下了头,看着自己的绣花小鞋。
乱了,就证明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还是会成为欺骗。
「为什麽所有人都要对皇上毕恭毕敬呢?为何皇上可以执掌生杀大权?」
她有时会想不透,若是都不听从那所谓的圣旨,皇上只是一个人罢了,只要
有人将他杀了不就可以了吗?
她的问题让战秋戮沈默了,因为他从未想过。
「你想要皇位,为何要那麽麻烦?只要将慕容狄杀了,皇位不就是你的吗?」
不只是皇位,就连他手下的那千万兵马不也是如此?
这就是权力吗?这种权利终究是建立在所有人心甘情愿的奴役之上的吧。
「你等了那麽久,为的只是问我这些吗?」
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她身上淡淡的寒气想来已经是沾染了夜里的湿气,她在
这里等了多久呢?她等了那麽久,是为了等待他吗?
「我睡不着,想着明日一切都会变了,无法入睡。」
该说这是兴奋吗?她从不知道真的离那一天越来越近,自己竟然会变得如此
的无法冷静。
「瑶儿,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
36盈迷1
「有一对夫妇,他们也曾是王孙贵胄,却只想过着平凡的日子。」
他不想参与任何皇位之争,只想要同自己的王妃寻一处世外桃源居住。
只是身为父皇最看中的皇子,多次有意立为储君,又怎麽会不遭人嫉妒。
一再的退让一再的退出,却又怎麽能安抚新帝的担忧,只恐怕刚到手的皇位
终将被人心民心所向的弟弟夺走。
「他们自愿贬为庶民,只为了可以让新帝知道他们的与世无争。只是,皇位
已经泯灭了亲情。新帝终还是容不得他们,派人追至塞外将他们活活勒死,为了
斩草除根一把火烧了所有人。」
瑶姬从战秋戮的怀中抬起头,面前的男人表情平静,但他却未发现他的手将
她的腰捏疼。可她倒也不出声,轻咬着唇。
「可怜他们的孩子总算是逃过一劫,却失去了慕容的姓氏。只能靠着旁支屈
辱的生存下去,那新帝怎麽都料想不到,有朝一日为他平定天下,扶持他儿子登
上皇位的人,是恨他入骨的仇人。」
紧锁眉头,她还是没有做声。
原来,这就是他心中的恨。或许,他想要的不是皇位,而是本该属於他的一
切。
「我猜,若是当时那位王爷没有放弃,也许他们一家也不至於惨死。而如今,
也应该是王爷的儿子继位吧。」
如是说者,也悄悄的注意着战秋戮的表情。
她腰间的手松开了些,对上她的若有所思的目光。
「哈哈,是啊,若一切如你所说,他才该是现在的君王。」
他的笑中若有气吞天下之势,这也许就是当年先皇为什麽要杀了自己的弟弟
吧。
若换做是她,她可能也会这麽做,只因为就算那人无争夺皇位之心,可惜他
却才华盖世,盖国了主子。
「不过,他杀了自己的弟弟,却被自己的儿子杀死,也算是他的宿命。」
那牙缝间透露的杀意,有着他深深的仇恨,了无快意。
「那,杀了那对夫妇的是谁?」
隐约的,她似乎觉得这段仇恨并未结束。
「瑶儿,若是让你猜猜,你觉得会是谁?」
他没有回答,森冷的目光中透着的已经不只是杀戮。
心头微微一震,她的心中已有了答案,却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口。
「是……先帝吗?」
她在宫中也有些年,也偶然会从杜青诗口中和一些老宫女口中知道些秘辛。
当年的先帝是杀兄弑父才得到皇位,甚至为了最宠爱的慕容狄可以继位,替他除
去了很多障碍。
「你果然很聪明,若说那新帝只是下令者,那先帝才是真正的侩子手!是他,
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嫡亲皇叔!」
握紧的一拳重重的击在木质的桌面,那张结实的桌子在她的身旁四分五裂,
却无法消除他心中的怒气。
怪不得他那麽想要夺得皇位,他想要得到的,应该是本来属於他的一切吧。
「慕容狄,知道这一切吗?」
她还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但转念一想,今日他既然和自己说了这些,应该
也不会在意她的多问和好奇。
「他如何能知道,他的一切都是他父皇为他铺好的路,甚至还有我为他打下
的江山!」
原来,他的复仇计划早已开始实施。瑶姬不自觉的对他有了些佩服,换做是
自己,忍辱偷生在仇人之家,估计早已疯狂。
可是他不只是替仇人之子打江山,甚至还要忍气吞声。
「你可知道,就连先皇也是在弥留之际才知道我的身份。那时,那双吃惊惊
恐的死不瞑目的表情,让人真是畅快!」
说罢,刺耳的笑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可她却似乎从起伏的胸膛中听到了呜咽。
「那时,你几岁?」
「八岁。」
他还在轻笑,而她却是有些无言。
不敢想象,一个八岁的孩子失去了一切,还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一步一步的
走入皇宫,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生存,直到最後得到兵权等到王爷的身份。
「够了,你别笑了!」
忽的抬头,略有薄怒的杏眼中倒影着的是一张错愕的脸。
「曾经,你说我和你很像。可是,其实你从来都和我不一样吧?」
她的恨她的仇没有太多的屈辱,有的是她母亲的不甘和屈辱。当她失去一切
的时候十岁,在那之後至少照顾她的人待她都极好。
可一个八岁的男孩子,得不到女孩子会得到的怜悯。他要学习的,是如何坚
强,如何去适应皇宫,如何曲迎奉承。
他从未将这段故事告诉任何人,只是今晚,却想告诉瑶姬。
或许正如她所说,她和自己的确有些相似,却又不是他那般。
她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怜悯和可怜,有的是无奈和惺惺相惜。就是这麽一双眼
眸,在最初之时让他失了魂,也动了心。
「瑶儿……」
若有叹息,将身前的女子紧紧地搂在怀中,那渗入心头的丝丝温暖,让他无
法放手。
「我也和你讲个故事吧。」
她在他温暖的怀中开了口,说着那个小女孩的故事。
那个小女孩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而见到父亲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但是她依
旧很快乐,因为在她十岁的光阴中,至少父亲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来见她和母亲一
次。
每次母亲看到父亲都会很高兴,那是小小的女孩早已懂事,会讨好父亲,为
的是让他母亲身边多留会儿。
「但是,那父亲却永远都不会将母亲娶进门。他早已有了家室,他是朝中大
官,母亲只是一名风尘女子。可是,母亲从来要求的不多,只要能见到父亲,能
和女儿在一起,就已经足够……」
只是,偏偏母亲的存在惹怒了父亲的正室。
「母亲,那麽无欲无求的可怜的母亲,什麽都不求只求父亲的正室可以谅解
她。而那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却……却……」
语不成声,泣声呜咽,葱段般的十指紧紧的拽着手下的锦缎衣袖。
「别说了。」
她未说,战秋戮却已经她此刻心中的恐惧和悲伤。
摇了摇头,瑶姬抬首望着战秋戮,眼中满含泪光却无比坚定。
「谁都想不到吧,那样子的女子竟然让一个个男人侮辱一个可怜的母亲。而
那父亲却躲在女子的背後,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哀求和痛苦,最後任由不堪受辱的
母亲咬舌自尽。」
她终於可以平静的将这一切说出来,不是不恨,只是恨太深不知从何恨起。
说完之後,两人都陷入了沈默,静谧的夜只留下夜虫的低低吟唱。
「呵呵,本来想哄你睡觉,看来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许久许久之後,战秋戮的轻笑打破了死寂。
闻言,她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叹了口气。
「是啊,今夜注定无眠。」
仰望着月儿,月明星稀,却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腰间的手缓缓的将腰带抽去,温暖的掌心沿着平坦的小腹蜿蜒向上。
「战……」
凤眼未挑,玉指却绕至他的腰带之上,随着他的掌心向上将他带子一点一点
松开。
「不如,我们做些别的?」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湿热的唇落在她白皙的颈项。
星眸微垂,微微侧过了些头,抿着一抹瑰丽笑意的唇落在他的耳垂之上。
「那……请好好品尝。」
37盈迷2
若饥渴许久了一般贪婪的吸吮着她的甘甜,灼热的掌心已按耐不住心头的欲
望,肆意的抚摸着那柔软的触感。
索性将自己的衣衫解去,雪白的藕臂环上了男人的颈项,半裸的身子只剩下
罗裙盖住了她和他的双腿。
轻轻地将她翻身让她背对着自己,一下子两人的衣衫一并丢弃在地上,雪白
的身子背靠在古铜色的强壮身子之上。
「你这是做什麽?」
依偎在战秋戮的怀中,瑶姬微侧了一些头,有些不解男人为何还与她一起坐
在椅子上。
「你不觉得,换个方式更好麽?」
舌头舔上了小巧的耳垂,双臂绕到前头不止将她禁锢在怀中,也将那一对柔
软的玉兔儿揣在了手心把玩。
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招,片刻的适应之後,一阵银铃般的轻笑自她的唇角溢出。
往後仰起头,她的唇就在他的下颚处,而他微低头双唇立刻碰上。
双唇互不相让,像极了饥渴的旅人寻找到了唯一的绿洲,却又彼此争夺着主
导权。
一双小手抓着强壮的双臂,将那火热的源头慢慢的吞入体内,将她还未完全
开启的幽径填满。
「咿呀……」
随着他有力的律动,被封住的唇角边溢出了困难的嘤咛,却显得格外诱人。
唇瓣终於被放开,还未等她来得及喘息,已随着他的欲望坠入深渊,美背靠
在他的胸膛,口中发出了醉人的呻吟。
「瑶儿,今夜你格外热情。」
含笑的声音自她耳畔响起,还未来得及辩驳,一根手指已探入她的口中,与
她的小舌搅合在一起。
待她整个人如同面团一样软趴趴的靠在他身上时,他才终於将她翻了身放在
桌子上。
昏黄的烛火下,那已渗出薄汗的雪白身子上蒙了一层朦胧的光影,晶莹剔透。
着迷的抚摸着她每一寸的肌肤,再一次将欲龙埋入湿润的幽径中,让她的温
暖紧紧地笼罩着他。
品尝着她红唇的甜美,把玩着她酥胸的柔软,将她再一次带入情欲顶峰。
指甲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淡淡的刮痕,却阻止不了他此刻的动情,直至
瑶姬在他的怀中昏厥过去,他才略有满足的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房内。
仿佛有什麽惊扰了瑶姬,让她突然从极累的睡梦中醒来,却发现她依旧躺在
战秋戮的怀中。
「怎麽了?」
她一坐起战秋戮也醒了,随着她一起坐起,也将锦被为她拢上了一些。
微皱眉头,她不知道此刻心中的烦躁所为何来。看了一眼天色依旧还是未透
亮,恐怕此刻时辰还早,可她毫无睡意。
「不知道,心里头有些乱。」
等天大亮了,宋钊延也该回来了,而他带回来的北弥韬会带来什麽样的纷乱。
「别想那麽多,看来是我还不够让你累。」
说话间她的酥胸又一次落入了他的掌心,他的唇就在她的颈项边,灼热的气
息喷洒在她的耳畔。
「你……你不是才……」
还未说完她已想起,在此之前他的情欲她早已知晓,那时候几乎每一夜他都
是有用不完的体力,只是时间久了,她竟然忘记了。
「看来,你想起来了。」
正说着她已再一次被压在床笫之上,身上的锦被早已没有了踪影,取而代之
的是他滚烫的肌肤,她还算湿润的身子再一次被填满。
来不及叫出声,因为已被他掳去。
或许,也只有如此才能暂时让自己忘了对於明日的担心。
瑶姬尽量将此刻脑中的困扰抛却,让自己沈迷在情欲之中,少一些烦恼。
身上的战秋戮已让她感觉到和从前的不同,从前的他只是发泄着他的欲望,
可如今的他不断的挑起她的欲望,让自己和他一同沈沦。
从何时开始,她不再厌恶与他交欢,甚至享受着他每一次的爱抚?
她一直逃避着他的感情,其实逃避的是什麽,她不敢去想。
瑶姬暗暗的叹了口气,伴着他越来越激烈的律动呻吟,却怎麽都剔除不掉脑
中的思绪。
「瑶儿……你越来越迷人了,真不想将你放开。」
那醉人的情话镇痛了她的心,突然双手紧抓着身下的床单,看着埋首於自己
胸前的男人。
今夜他和自己说的那些身世让她失了心,将自己的身世也和盘托出。
她不该相信任何人,更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个藏在心中那麽多年的仇恨,可是
在那一刻却忘了所有的顾忌。
她知道这代表了什麽,这表示她开始相信他。可是,恐怕在这很久之前,她
就已经开始相信他。
不,她不该相信任何人的!
「啊……疼……」
酥胸的刺痛让她回神,瞪着战秋戮,才愕然发现他不知何时也看着自己。
她与他依旧紧紧相连,可没有任何的动作,许久许久。
看进她的眼眸,他从她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的脸上已卸去了虚伪的
笑意。
掌心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娇颜,指腹摩擦着她的红唇。她不用开口,他似乎
已经知道她此刻心中的话。
「瑶儿,对不起。」
说罢,再一次将自己深深的埋入,也将她的呻吟带出口中。
她开始相信他了,这对战秋戮而言是多麽大的愉悦。
其实,他真的不了解她的心,真的看不穿她的企图吗?
这麽多年来他生存在宫中,看着先皇杀兄弑父得到皇位,帮助先帝为慕容狄
铲除异己,得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又有什麽可以逃脱的了自己的眼睛。
为何一开始当她出现在他的面前,将那看似诱人的交易说出口,他一口答应?
恐怕早已有了答案,只因为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多年来虚伪的生活,午夜梦回他多麽希望回到八岁之前。也让他开始想要从
她身上找到那影子,让她可以回到他的八岁之前。
这些瑶姬当然不知道,在今夜战秋戮和她说了那一席身世之前,她不知道。
突然,像是松了一口,瑶姬默默地将自己的身子全然的敞开,环抱着身前的
男人,好让他将他最原始的欲望悉数发泄在自己体内。
她还是没变,只是暂时的沈沦。
明日,他会为了他的江山而忘记一切。
38盈迷3
「入了城门便是京都,你可找好落脚的地方?」
连夜赶回京都,眼见着城郭近在眼前,宋钊延随口问起了一道的北弥韬。
「入城随便找个客栈。」
北弥韬隐瞒了自己在京都早有分堂,对於宋钊延他还是保持着警戒。这个男
人贵为丞相,此等城府不得不防。
「若是不介意,可入住我丞相府。京都打探消息还是我比较方便,若真有瑶
姬消息,我也可以同你一起行动。」
之前瑶姬曾建议让北弥韬住入他的府邸,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意,他依旧
还是照做。
这北弥韬对瑶姬而言恐怕是一颗更加可丢弃的棋子,若非为了牵制严擎,只
怕瑶姬根本不会想要让他到京都。
也因此,相对於严擎,宋钊延与北弥韬更愿意亲近一些。
人就是这个样子,虽同为情敌,但若是那人根本不被自己所爱之人在乎,就
会产生一种同情的心理。
「承蒙丞相看得起我这江湖中人,自然不敢推却。」
北弥韬可清楚的很,他绝不会如此好心。不过就如同宋钊延所言,他身为朝
廷命宫,这京都是他的天下,打听消息也更加确切一些。
进入了京都,两人放慢前行,天才大亮没有多久,街上小贩甚少,只有一些
逗留烟花之地的早归之人和一些茶馆客栈开着。
安排好了自己在京都的事宜,等了一夜,严擎决定自己上丞相府找一趟宋钊
延。
天一亮他就已等不及先行前往,只是到了府门口却被告知宋钊延晚些时候才
会归来。
再次被拒绝门外,这一次严擎索性在府门不远处候着,倒是要看看这宋钊延
到底在还是不在。
若他没有估错,只怕带瑶姬到京都的人,十有八九和宋钊延有干系。
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只怕整件事情都有宋钊延参与的份,他前脚与瑶姬商
量了回来,後脚却来找自己,建议自己追着瑶姬而来。
只是,其中的原由他还无法参透。
他到了京都有如何?冷静下来想想,瑶姬所做的一切有些莫名其妙。
如今他已经无法自拔,这一点他无法否认。但是,瑶姬先是期盼自己,随後
又离开自己,这里面到底为了什麽?
若她真的就是皇上宠妃,那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从一开始都不是他招惹
她,她若是看中他的钱财该留在夕云,何必多此一举?
越是想着,越是想不透,如今恐怕只有找到瑶姬,才能问个清楚!
这麽想着,隐约间听到了一些马蹄声,难道是宋钊延回来了?
远远地看到了骑马而来的人,正待严擎准备现身之时,却在看到另外一匹马
上之人後立刻隐身於墙角处。
「北弥韬?」
有点无法置信,宋钊延怎麽会和北弥韬一起来到京都?
他们两个何时如此熟稔,宋钊延竟然还邀请北弥韬一起入府?
小心的隐藏自己的气息,严擎窥视着两人一同走入丞相府,直到府门再一次
关上,他才慢慢的现身。
好一个宋钊延,只怕他是周旋在自己和北弥韬之间。前面假意和自己交好,
後面却又找上北弥韬。
这段日子避而不见,只怕是故意隐瞒瑶姬的消息,让自己和北弥韬都被他耍
的团团转,来达到他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为何,但恐怕也是逃脱不了想要独霸瑶姬!
依照他对瑶姬的了解,她绝不会愿意依附於任何一个男子,就算是宋钊延也
不例外!
冷哼一声,严擎的身影消失在初亮的天色中,他和宋钊延的心结也在此结下。
直等到严擎的身影消失无踪,一道黑影闪身直府门前只做了瞬间逗留,便再
一次消失。片刻後府门悄然打开,出来一只手将地上的石子拾起後立刻合上门,
一切再次恢复平静。
轻轻的门框剥啄的声音让异常警觉的战秋戮惊醒,看了一眼在自己怀中安睡
的瑶姬,微微弹指将两旁的纱帐垂下,将满床的春色遮住。
不久,一道人影出现在纱帐之外,恭敬的垂首等候。
「如何?」
「回王爷,北弥韬已住入了宋钊延府中,至於严擎也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本该在宫中的刹风将前些日子主子交代的事情办好後便立刻回来回复。
感觉到怀中的蠕动,垂下眼却见不知何时瑶姬已醒来,将锦被裹住了她的身
子後才松开了钳制让她起身。
「信可有送到?」
「小姐放心,属下已见到宋钊延拿走。」
对於瑶姬突然出声,刹风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方才他出现後主子没有立刻让他进门,他就已经知道房内有何人。
战秋戮看着瑶姬,直等到瑶姬向他点点头示意,才又转向了纱帐外的刹风。
「你继续盯着宫里。」
「属下遵命。」
房内只剩下瑶姬和战秋戮,瑶姬一副深思,而战秋戮则是沈默不语。
「战,晚一些时候让刹天替我易容。」
闻言,沈默的战秋戮才终於看向她。
「准备今日行动?」
瑶姬点点头算是回答,既然已经全部都准备好,该来的人也都来了,那麽行
动也该开始了。
「好,晚些时候我让刹天过来。下朝後我先去安排一下,你准备入宫或是让
慕容狄来此?」
既然昨夜已做了决定,战秋戮暂时将儿女私情抛在脑後。
昨夜知道了她的身世和仇恨的来由,他也将自己的恨意翻了一遍,他们是同
类人,都放不下那些仇恨,既然如此一切等报仇之後再说。
何况,她如今对自己的信任,已经是最好的安慰。
瑶姬看着战秋戮下床穿衣,等他离开上朝之後又躺了一会儿才起身。
叶子过了会儿便端来梳洗的水,替瑶姬梳头挽髻。
「叶子,从此刻开始,记住我是云雨,是夕云醉仙居中的花魁云雨。」
「是。」
在瑶姬的身边呆久了,叶子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也知道了什麽该问什麽不
该说。
「将我那件白色的纱衣找出来,等晚些刹天走後再拿给我。」
「叶子明白。」
替瑶姬梳洗完毕後,叶子便先行退下。
果然,不久之後刹天按照瑶姬要求准时到来。
看着铜镜中那陌生的脸,只怕她还要熟悉一段时间,此刻连她自己都不习惯。
「小姐若是需要,属下每三日便为您重新更换。」
身後的刹天收拾着工具,也递上一个瓶子。本抚着脸颊的瑶姬才收回手,接
过了那瓶子。
「小姐每日滴一些在脸上,以免太伤害您的皮肤。」
「刹天,谢谢你。」
无论是她在夕云的日子还是他帮助她做的事情,都值得她道谢。
「小姐客气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战秋戮是他的主子,而战秋戮有下令过他们所有人也必须听命於瑶姬,那麽
瑶姬对他们而言也是主子,为主子做事理所应当。
「你先下去吧。」
点了点头,瑶姬将药瓶收入衣袖,至於她的身份相信整个王府也应该都知晓。
刹天依言正准备退下,在退後了几步後却停住。
「小姐若是有何吩咐只需唤属下,日後属下会一直在小姐身旁。」
虽然之前战秋戮曾吩咐过他不要告诉瑶姬,可是刹天还是忍不住说了。
反观瑶姬则是一愣,不过立刻回神。
「战秋戮的安排?」
其实,何必多此一问,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命令刹天他们。
「小姐,恕属下多言。王爷对您都非常信任,无论您做什麽,王爷都不曾有
任何忤逆。」
说罢,刹天已消失,只留下瑶姬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
「忤逆……麽……」
为何,她不取下那块牡丹玉佩呢?
心,乱了。
39盈迷4
战秋戮并未多费唇舌,只需要表明自己几经证实瑶姬已死,也将最後收留瑶
姬的人带回了京都,慕容狄自然想要见见那人。
「麻烦皇叔将那人带来宫中让朕见见。」
不管是怀疑也好,也不愿意相信也罢,他只想听听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若可
以他宁愿这一切都是战秋戮骗他的。
「皇上,这恐怕不妥。如今宫中还不知道瑶姬的事情,一旦那名女子入宫,
只怕会引来皇後的猜忌。」
战秋戮说的合情合理,容不得慕容狄反驳。
「那皇叔觉得该如何?」
後悔已来不及,此刻他迫切的想要见见那女子,想要问问关於瑶姬的一切。
「本王已将那女子接回王府,皇上可借口至王府晚宴,本王再做安排。」
来不及细想,慕容狄已答应下来,直至战秋戮离去,他身旁的桂公公才面带
担忧的开口。
「皇上,王爷的野心昭昭,只怕此行凶险万分。」
只怕战秋戮这麽做,无论瑶姬到底是生是死,他是在请君入瓮。到了王府就
是他的天下,他若是真做什麽,根本无人可保护皇上。
「桂公公你想多了。朕如今还不至於昏庸,他虽有野心也不敢轻举妄动。毕
竟朕是名正言顺的继位,若他真的在自己的王府对朕不利,就算杀了朕他也得不
到任何好处。他是聪明人,也绝不会做这等傻事。」
反观慕容狄却没有那麽多担忧,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相信战秋戮也很清楚。
如今他更关心的只是瑶姬到底是生是死,从前他就有怀疑过战秋戮和瑶姬的
关系,若他不能够亲自确认,始终无法死心。
稍晚一些,慕容狄依言赴约,排场做足,宫内外皆知他今日赴宴王府。也打
消了所有人猜测的皇上与王爷不和的传闻,更是彻底打消了王爷有谋逆之心的传
闻。
宴近尾声,四周侍从被屏退。
「皇上请稍等,本王已派人将那女子带来。」
化为云雨的瑶姬从内室走出来,也是一副绝世的容貌,但与瑶姬本身想必少
了一份妖娆和灵气。
「民女参加皇上。」
一见来人慕容狄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上前将她扶起。
「你最後见过瑶姬?她可好?可曾和你说过什麽?」
压制了太久的激动变为了双手紧抓瑶姬的手臂,也让她感到疼的有些挣扎。
「皇上,您先冷静一下。」
战秋戮见状上前附於慕容狄耳边提醒他此刻的失态,才让慕容狄松手放开瑶
姬。
「民女不敢隐瞒,瑶姬姑娘她……她已经死了。」
眼带着悲伤,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自己的死讯,想来也是挺可笑的。可就是如
此,反而更显得她无奈的伤心。
「她……死了?怎麽会……」
倒退了几步,从这个毫无关系的人口中听到真正的死讯,让他不得不相信。
「告诉朕,她……她怎麽会……」
死亡这两个字无法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可是,还
来得及後悔吗?
他是青鸾的主宰,可只怕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在这场皇室阴谋中,
他甚至连自己真心爱着的人都没有去相信!何其悲哀!
「这个民女不太清楚,若非王爷找到了民女,民女也不知瑶姬的身份竟是如
此高贵。」
任何一个有幸见到君王的百姓都会有所敬畏和害怕,自然瑶姬也不会遗漏,
她将自己的害怕和胆怯放在脸上。
慕容狄见她似乎还有未说完的话,可那一脸的敬畏想来是自己吓到她了。
「你别怕,是否还有什麽要同朕说的?」
放柔了语气,虽然此刻迫切的想知道一切,可又怕让面前的人感到害怕而不
敢说。
终於,瑶姬脸上的紧张略微的褪去,才再一次开口。
「民女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只是初见瑶姬之时她身受重伤被人送至醉
仙居。民女见其可怜便央求着嬷嬷照顾她,待她醒来後便留在民女身边伺候民女。
或许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吧,所以这些日子与她也算是情同姐妹。」
所掩藏的话中,是一个属於风尘女子的悲哀。
一个出身於风尘的女子,过去都会有不得不做的苦衷,见到了那相似的可怜
人都会多出一份同情。这也就是当时,她为什麽收下了叶子,将她留在身边一点
点培养。
慕容狄没有追问,看得出眼前女子此刻的伤怀。
「对不起,民女失态了。」
突然回神惊觉自己面前的是皇上,慌忙请罪。
「无妨,请继续说下去。」
「是。这些日子民女看得出一直有什麽困扰瑶姬,只是她从来不说,也不说
为何会被人送来醉仙居,民女想到这里的女子都有苦衷也没有多问。只是这些日
子,不知为何她一直莫名其妙的的生病,忽而高烧不断忽而又腹中绞痛。民女也
请求嬷嬷找来了大夫,可偏偏找不到病因。」
说着说着,她突然定住,眼中流露出了不想去想的痛苦,微咬着唇片刻之後
才艰难的开口。
「直至……直至月前……她昏迷了半月之後,终於……终於……」
话未完,已潸然泪下。见着也无不动容,可见虽然没有多久的相处,但两人
的感情极深。
跌坐在椅子上,慕容狄将脸埋在掌心,不得不相信瑶姬真的已不在人世。
害死她的恐怕不是病,而是毒。依照云雨所说,他太清楚那是什麽症状,那
是只有宫中独有的毒,服下毒的人不会立刻死,却会高烧不断腹如绞痛,直至最
後承受不了这种痛苦陷入昏迷,最後在昏迷中死亡。
这种毒除了宫中没有其他地方会有,除了每一任皇帝和皇後也不会有第三个
人知道。
「你和她相识不久,没想到感情如此好。」
似乎是略带着怀疑,战秋戮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略扯出一抹笑意,云雨的脸上有着一些向往。
「虽然认识瑶姬不久,可与她相谈甚欢。她来的时候,像极了民女刚到醉仙
居的时候。或许……是同病相怜吧。」
没有感情的战秋戮想继续问下去,可却被慕容狄阻止。
「朕明白了,你也是个性情中人。」
眼见着云雨脸上的悲戚,让他动容。这就是百姓吧,会相信才认识不久的人,
只要找到了知己哪怕初识也是相见恨晚。
他们不带有任何的猜忌和疑心,为了交心而交心。
「她……最後痛苦吗?」
一定很痛苦吧,那种毒他见过中毒之人,痛不欲生。
「这民女想应该是很痛苦,可是她却在弥留之际说很快乐,民女也不知道到
底是痛苦还是不痛苦。」
相对於她的疑惑,慕容狄却能明白瑶姬的意思。
只怕她是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所做的,直至最後的解脱,她才感觉到轻松和
快乐。
是他害了她,是他的不完全相信害死了她!
只怕是有人对她下了毒,却又让他相信瑶姬一切都很好,而他竟然因为对瑶
姬略微的怀疑,却对她之事未再追查!
「哈哈哈……是朕害了她,是朕害了她啊!」
突然如同发了狂的大笑,让一旁的瑶姬和战秋戮不知所措,却也无人上前阻
止。
战秋戮命人将云雨悄悄带下去,与慕容狄沈默的待在房内许久。
许久之後,慕容狄并未多说其他,带着侍从回了宫。
40盈迷5
瑶姬的死讯很快在整个宫中传遍,到底是谁说出去的无论慕容狄如何追查都
追查不到。
「皇上,难道您真的仅凭着一个女子的片面之言就相信了吗?」
身为局外人的桂公公看的清楚,这一切怎麽看都存在着许多的疑问,只是任
凭他怎麽想找不到任何的说得通的解释。
「瑶儿已经死了,那云雨何苦骗朕。」
那成堆的奏折他根本无心批阅,这几日上朝他勉强强迫自己忘记瑶姬的死讯,
可一旦下了朝,似乎每一处都能够看到她的影子。
「奴才的确也未想到,但皇上何不如派人去夕云查一查。这王爷一向与皇上
面和心不合,这一次如此帮助皇上让人费解。」
桂公公所言虽不入耳,却也让慕容狄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
可他此刻哪里有心思去查探什麽,挥手将一桌的奏折扫落在地,而後埋在掌
心的头未再抬起。
见此,桂公公立刻蹲下身子将奏折一一拾起,若是此刻有任何大臣觐见,只
怕是对皇上的声誉不好。
「皇上,奴才知道您伤心。但是查探一下并无坏处,若是真的是王爷欺骗您,
那说明瑶姬娘娘还活在世上。若是王爷没有欺骗您,那王爷还能继续是您的皇叔。」
正因为不关心所以不会乱,桂公公的一番话也真是点醒了慕容狄。
是啊,查一下又有何妨?
他倒是宁愿这一切都是战秋戮欺骗了自己,至少瑶姬还活在世上。
「罢了,你替朕去办吧。」
「奴才遵命。」
桂公公将所有的奏折放在桌案上,这才退下去。
而慕容狄此刻依旧无心批阅,脑中浮现的是方才桂公公的那番话。
查了又如何,难道瑶姬真的还活着吗?那云雨所说的话,虽然只是片面之词,
但就连战秋戮都不知道那种毒,云雨又如何可以描绘的如此绘声绘色。
如果查实,瑶姬真的已死,那他该如何?
此刻的慕容狄好矛盾,相信与不相信只在一线之间,他却无法辨别清楚。
桂公公已暗地里安排人前往夕云查探,此事一直都是悄悄进行,就连叶玉画
都不知道此刻慕容狄的心思。
「你担心慕容狄派人去夕云?」
让叶子端着茶随自己到了书房,却见战秋戮一脸深思的坐於桌案前,而一旁
战匪沈默的伺候着。
一见到是瑶姬,战匪立刻行礼,而战秋戮也抬起头看着她。
「慕容狄绝不会想到这一点,只怕是他身旁的人。」
「你说的是桂公公?」
此人她之前在宫中见过几次,不过看他一直都对她恭恭敬敬安分守己。
「桂公公是先帝安排在慕容狄身边的奴才,也是先帝一手调教出来的奴才。」
对此人战秋戮一直有多加防范,这个奴才心思缜密,若真要做些小动作,还
真的对他不得不防。
「若是你担心这个,那大可不必,你应该早已在夕云部署好了一切,何必庸
人自扰。」
接过叶子手中的茶盅放於战秋戮面前,示意叶子先下去,在叶子合上门之後
她才再次开口。
「王爷放心,属下已经部署好了一切。」
战匪接着瑶姬的话说下去,他和刹天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就算如此,却见战秋戮依旧深锁眉头,恐怕他担心的不是夕云那边。
「让我猜猜,你是否在担心严擎和北弥韬那边?」
他可以控制夕云,却控制不了严擎和北弥韬。只因为他们二人都知道云雨和
瑶姬是同一人,醉仙居本就属於北弥韬手下,稍微一打听也就知道从未有过瑶姬
此人存在。
战匪恍然大悟,而战秋戮则是颔首默认。
见他承认,瑶姬却是掩嘴轻笑。
「没想到向来聪明绝顶的战王爷竟然担心这些小事,恐怕是变笨了。」
玉指轻戳他的额头,引来了战匪的惊诧。还未曾有人如此与王爷说话,就算
王爷对她有情,只怕也容不得她放肆。
略有担心的看向战秋戮,却见他并未在意,战匪心中却变为了了然。
「瑶儿!」
略带斥责的抓住了那放肆的小手,将她拉坐在自己怀中。
「北弥韬在宋钊延府中,此刻夕云醉仙居掌权的是简姨,没有北弥韬的允许
她绝不敢擅自泄露任何关於云雨的消息,桂公公从醉仙居是打听不到任何消息的。
况且从一开始云雨就说了,瑶姬是被她藏於醉仙居中的,自然别人是不知道瑶姬
身份。那麽,唯一和云雨有关系,能够知道些什麽的只剩下严擎。」
恍然大悟的战秋戮看向瑶姬,有着了然。
「你准备去找严擎。」
「此刻的他应该也相当疑惑瑶姬的死讯。」
战秋戮紧缩的眉头终於松开,随着她的笑也露出了笑意。
严擎如何能够不疑惑呢?整个京都都传闻瑶姬已死,若是她死在京都也许他
更多的只是悲痛,可她确是死在夕云!
本已决意与宋钊延断绝来往的严擎在无法得知其中原由的情况下,不得不派
杜景升再一次递了拜帖至丞相府,可又一次被告知丞相不在府内。
若无头苍蝇的严擎不知该去哪里找瑶姬,却在此时杜景升带来了战王府的帖
子。
「这战王爷从未理会过属下的拜帖,此次却派人前来回复,着实让人想不透。」
杜景升将帖子递给严擎,这些年他留在京都,多次想与战王爷交好,却被拒
之门外。
看了一眼相约的地点却是在城郊,更是让人疑惑。
「爷,只怕其中有诈。」
严擎也知道其中的担忧,但若是能与王爷交好,对他极为有帮助。
「我会准时赴约。」
将帖子收入袖中,他暂时将瑶姬的事情放在一边,准备依约前往。
「爷!」
杜景升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他自有他的想法。
「我们一向与王爷毫无瓜葛,他根本不必对我不利。他是王爷,与我相见自
然是万分谨慎,相约城郊不无道理。」
见主子心意已决,杜景升也不能再开口说什麽,唯有自己下去做好部署。
而严擎有另外一番心思,他曾耳闻瑶姬与战秋戮似乎有些干系,此次去一是
与战秋戮交好,另外一个也可以就这些日子的传闻从战秋戮口中得知一二。
41盈迷6
城郊的道观内一派平静祥和,严擎的到来显得格格不入。
「等了那麽久,难道那封信是假的?」
久不见人出现,杜景升开始怀疑其中有诈。反倒是严擎意外的平静,总觉得
其中有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也特别的有耐心。
「稍安勿躁,毕竟是当今王爷,政务繁忙。」
「哈哈哈,果然是严家的当家,耐心和气度非凡。」
严擎刚说罢,伴着一道笑声门被推开,战秋戮只带了战匪一人赴约。
「草民拜见王爷。」
一见到来人,严擎和杜景升立刻行礼。
「不必多礼,严当家愿意来赴约,有耐心等候那麽多时,可见一片诚心与本
王相见。」
在外人面前,战秋戮总是面带笑意,和煦如温文尔雅的文人雅士。
「是王爷给草民面子,愿意接见草民。」
在战秋戮面前,严擎可不敢胡言,这位王爷的名声他早有耳闻。
「本王迟来一些,是带了一个人来给严当家见面。」
说罢,战秋戮像战匪示意,会意的战匪再次将门打开。
严擎和杜景升看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款款入内,那张陌生却美丽的容颜,
却给严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不知王爷是何意?」
一般一个男子会引荐给另外一个男子看一个女子,只怕就是为了将这个女子
赠予。只是,他与战秋戮之间从未相交,这一种可能不存在。
「她可是你的旧识。」
战秋戮的话让严擎更加疑惑,他并不是贪恋美色之人。他身边唯一存在的女
子恐怕只有瑶姬,面前的女子脸孔陌生,他的确是毫无印象。
「恕草民愚钝,请王爷直言。」
「你再好好看看,她可是你在夕云的旧识。」
听到夕云二字,严擎忽的紧锁已走至他面前的女子。
「呵呵,难道严爷连云雨都不认识了吗?」
藏於面皮之下的瑶姬掩嘴而笑,刹天的易容术果然是独步天下,就连严擎都
发现不到她的异样,甚至不认识她。
「你……你……」
指着面前女子的手微微颤抖,那云雨二字让他不敢置信却又恍然大悟。
这种熟悉的感觉不正是来自於他对瑶姬的熟悉,她身上所特有的淡香和气质,
恐怕世上也只有瑶姬独有。
只是……
「你的脸……你不是……你和王爷……」
又太多的疑惑,让他暂时忘记了被欺骗的感觉。传言已死的瑶姬,此刻却用
着一张陌生的脸孔站在他的面前,而带她来的人竟然是当朝王爷。
「严当家出身武林,应该知道易容术。」
战秋戮为他解开了一个疑惑,至於其他的则要由瑶姬亲自说明。
眼眸紧锁瑶姬,不知想要认清楚到底是不是她,还是想要好好看看这个自己
思念着不知该恨还是该爱的女子。
坦然的被他如此看着,瑶姬向战秋戮示意。
「想必你们二人需要好好的叙叙旧。」
摇动着手中的纸扇,笑着让战匪跟着自己出去。一旁的杜景升目光在两人之
间来回流转,在听到那瑶姬的名字之时已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不寻常,眼见着
战秋戮出了门,他立刻也跟着退了出去。
「云雨?瑶姬?你到底是谁,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将这略带嘲讽的话当做了最好的赞美,瑶姬反而落落大方的落座於榻上,只
与严擎一个茶几之隔。
「战秋戮和我说,你是个聪明人。不如,你猜猜看我到底是谁。」
何须再去猜测,她可以毫无忌讳的直呼战秋戮的名讳,只怕两人的关系匪浅。
「宋钊延只是你的傀儡,真正在你背後的是王爷。」
没想到,妄自己和北弥韬都自认为是江湖中的霸主,竟被一个十多岁的女孩
子玩弄於股掌之间。
「果然聪明。」
明眼人都能看出此刻严擎的面色很差,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气息,可偏偏瑶
姬一点都不怕,有恃无恐般的依然固我。
「你从一开始到夕云,找上林逸尘,最後将我和北弥韬耍的团团转,这一切
的一切你早有预谋。宋钊延只不过是你找来的棋子,用他来控制我和北弥韬,让
我们为了你发狂发痴,最後达到你的目的。」
当知道了瑶姬的真正身份,一切无法解开的谜团都有了答案。
只是,他猜不透她的目的是什麽,也无法判断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战秋
戮的授意。
「你错了,有一点你从一开始就猜错了。林逸尘不是我找上的,你也是意外
之获。无论是你还是北弥韬,从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她从一开始要找的就是冷狂傲,否则以她的小心又怎麽会被叶玉画和杜青诗
的小计谋扳倒。她们的那些计划她早就从春儿和夏儿那里得知,她只是将计就计
的顺利出了宫。
这些,甚至连战秋戮她都不曾说过,这件事情只怕只有她和春儿、夏儿三人
知晓。
「怎麽,原来我还是你计划之外的?」
尖酸的话语终於让瑶姬发现严擎的不同,他哪里是气愤,此刻的严擎根本是
被瑶姬欺骗的无法言语的伤痛。
「是我太愚蠢,白白的送上门给你利用!」
愤然而起,却抬不起脚,他应该立刻离开,此生不再见这个欺骗自己的女子。
可是,他却挪不开步子。嘴上是嘲讽,可讥讽的是自己。
本以为知道这一切以後的严擎会骂自己,可是面前的男人却有着她不理解的
表情和情绪。
「严擎,一开始我并未想要利用你。我曾经提出离开,其实是想给你机会,
若是那时候你让我回了醉仙居,如今你根本不用如此。」
她也从榻上起身,心底有一些叹息。她本来的目标只是冷狂傲,她从未想要
利用严擎。只是,最後却发现他的价值大过於冷狂傲。
後退了几步,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她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可他竟然还贪恋她的声音。无论她的容颜如何变换,
她的声音,她说话的语气,这一切都让他恋恋不舍。
「现在呢?现在我成了你手中的棋子,你又想怎麽摆布这颗棋子?」
她没有心,从她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已经有了觉悟。可是,他的心如
今只剩下为她跳动。
瑶姬赢了,她将赌注压在严擎对自己的感情足以失去自我。从她手中所知道
关於他的一切来看,像他这种遭遇的人,一旦动了心,会赴汤蹈火。
「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42盈迷7
面对这个艳丽的女子,严擎只想大笑。
连他的感情,都被她当做了利用的工具。
「你有没有,哪怕只是一刻,有没有一刻对我是真心的?」
有些咄咄相逼,也只是他想知道,她的真心在何处。
为何他如此纠缠在这个问题,对她而言是不可理解的。欺骗就是欺骗,利用
就是利用,何须如此的纠纠缠缠。
抬首欲决然吐露实验,可对上那双还带着些期盼的眼眸,那些话梗塞在喉头。
怎麽了?为什麽说不出口?如有一块石头此刻堵在喉间,她心中只想要焦急
的说出来,可偏偏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何……你不说话?」
仔细的看着她,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她此刻的沈默,此刻的欲言又止,此刻的犹豫,似乎是在诉说着她无法言语
的无奈。
是否,她也有苦衷?是否,她其实对他还有情义?
「……没有,从你找上我的那天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
终於说出了口,可却觉得好累。说罢,坐在了软榻上,可没人知道的是,她
只是太累了,没有站立的力气。
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刚才那个犹豫不决的女子,真的是说出如此残忍的
话的女子吗?
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中唯一循环的是她那一句,一切早已经注定。
他是送上门的棋子,她只是顺手利用了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那个温柔
娴静的女子,早已不存在。或许她说的没错,瑶姬真的死了,那个他所认识的瑶
姬早已死了!
冰冷的寒光闪过她的眼,削断了几缕青丝,颈项间也能感觉到那股冷意。
闭上眼,不去看他的脸。他的愤怒可想而知,可他不会杀了她。
「你想杀了我吗?」
杀……她?
慢慢的回神,明亮的光影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何时,他的软剑被抽了出来,何时那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心一颤,手微微一抖,是金属落地的声音。惊恐的後退了几步,他不敢置信
自己竟然想杀了她!
「我……我不是……」
话未说完,却意识到自己在说什麽。
看着她的眼眸中出现了颓然,只怕自己此刻的一切早已被她料准。
瑶姬只是把他当做的棋子,在他一夕之间失去了一切时,他曾发誓绝不会让
自己做任何人的棋子。他得到了夕云,得到了财富,可如今却成了她的棋子!
应该要愤怒,应该要杀了她,应该要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可偏偏,连拿起剑的勇气都没有。若不是刚才自己失了魂,恐怕根本无力抽
出那软剑。
「为什麽不杀了我?」
睁开眼,所有的犹豫都已经不复存在。没有人能够用剑指着她,因为她不允
许。
一步步的逼向节节後退的严擎,瑶姬的心因为他的失魂而冰冷。
「没有勇气杀了我?既然有勇气拿起剑,为何没有勇气杀了我!」
最後几乎是嘶喊出来,其实她也曾想过,为何她要留在这个世上。在这个陌
生的世上,她除了享受到母亲那片刻的亲情,只剩下辱骂和嘲讽。
「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什麽?是没有勇气,还是无法伤害她?
看着严擎,看着看着瑶姬突然开始了冷笑,胸膛随着笑意一震一震的,却未
曾笑出声。
「云雨本就只是个妓女,严爷竟然指望一个妓女有感情,岂不是可笑?何况,
妓女贪财,为了钱财可埋没自己的良心。而瑶姬亦是如此,只是贪得不是钱财。
这些日子,对你有什麽损失?你要的是我的身子,而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戏。」
愣愣的看着一脸嘲讽的瑶姬,如今的他不得不相信,这就是自己所认识的瑶
姬。
突然,沈默的他开始大笑,在她微皱的眉心下,笑的疯狂。
「哈哈哈,我懂了,我明白了!那现在呢?现在你还要我如何?是又想用你
的身子,来与我交换什麽?」
连伤害她都下不了手,注定只能伤害自己。
或许她说的对,至少还能得到她的身子。只怕此刻宋钊延和北弥韬还被她蒙
在鼓里,至少他是第一个知道的。
暗暗的松了口气,直到此刻瑶姬才确定严擎已经完全可以令她安心。只是,
心安了,却多了一丝其他的东西。似是有一根细小的针,横在心头,不疼却难受。
「为什麽不说话?现在的我已经任你宰割。」
带着自嘲,也带着自我安慰和放逐。
直到现在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无情之人,自己也只不过是从未有人让自己
动情罢了。
微微的侧过头,看着茶几上的茶盏,瑶姬缓缓开口。
「你从不认识瑶姬,只知道云雨此人。」
将她早已设计好的故事娓娓道来,不管听的人已陷入死寂。
她也是在冒险,一旦说穿了也就让严擎知道了她与慕容狄的关系。可她有信
心的不只是他对她的迷恋和感情,更是对自己的自信。
又是一个局。
这是严擎在听完了她所有的安排好的故事後,唯一的感觉。
能拒绝吗?
扪心自问,他还有什麽勇气拒绝。他甚至已经失去了追问的勇气,甚至不敢
去细想她和战秋戮的关系。
「擎,你会听我的,对吗?」
怔忪出神间,瑶姬已环上他的颈项,那迷醉了无数男人的红唇中吐出诱人的
细语。
微低下头,迎来的是一双盈满了期待的眸子,还有那勾着美丽弧度的唇瓣。
「对吗?」
再一次重复着,要的是他完全的承诺。
在她的诱哄下,那如有千斤重的头缓缓的点了两下,惹来了更灿烂的笑靥。
「我想……听你说。」
凑到他的耳畔,在他的耳垂边吐出甜美的气息,双臂更是将他的头压向自己。
热切的贴上她的唇,贪恋的摄取她口中的甜美,紧抓着她腰肢的手怎麽都不
肯放松。
痴迷也罢,痴傻也罢,他已沦陷,注定逃脱不了她的控制。
「如你所愿。」
也罢也罢,既然无力反抗,唯有一切都随她心意。
清修的道观内,却多了一分情欲的气息,房内从争吵到无声,直至最後隐约
有着羞人的声响传出。
廊檐下的战秋戮,安静的望着东方渐渐血红的天空。
她的信任,抵不过她的随性随情。
就好像严擎挣脱不了对她的痴迷,而他也挣脱不了从未有过的感情。
撑在栏杆之上的手将赤红的木头掐出了印记,却连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除
了站在这里,他什麽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此刻,他恨自己过人的耳力,至少不用听到那隐隐约约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此刻的她,此刻那熟悉的白皙胴体,在别人的身下,吟唱着他熟悉的醉人呻
吟。
而他,只能站在这里,等待着。
为何不走开?只要走开,就不会听到,就不会想到!
可是……
他走不开!一步都挪不开!只因为,他怕她随时需要自己……
慢慢的合上眼,战秋戮一言不发,只是嘴角多了一抹寂寥的笑意。
天下还是她……
早已有的选择,却盈满了痛苦。
43迷恋1
像是等待了几生几世一般漫长,直到那一声开门声想起,已穿戴整齐的瑶姬
从门内走出。门外只有战秋戮一人,杜景升早已消失无踪,想必是以为她和严擎
会在道观住一晚。
「先让刹天带你回去。」
微皱眉,他不愿靠近,不想闻到她身上不属於自己的气味。
瑶姬并未反抗,任由向来来去无影的刹天带着她先行离开。而战秋戮依旧等
在门外,望着渐渐暗沈的天色,才最後看了眼月朗星稀举步走入门内。
一醒来却不见枕畔之人,严擎立刻披上衣衫欲寻找,却只听门开之声。抬起
头,眼中的惊喜和失望尽落入来人眼中。
「她已经回去了。」
战秋戮挑了一处看不到那凌乱的位子坐下,非常的平静。
踌躇片刻,严擎最终将衣衫穿戴整齐走到战秋戮对面的位子坐下,料定他有
话同自己说。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按照瑶儿的意思去做,另外一个则是回到夕
云继续当你的夕云第一商贾。」
他不是威胁,更不是想要炫耀什麽,只是在说出一个事实。
对於这一点,严擎心知肚明。若自己真的选择自己的尊严,只怕此生再也见
不到瑶姬。她只是利用自己,没有了自己,还可以选择其他的棋子。
「那你呢?你堂堂一个王爷,却甘心听命於一个女子。」
战秋戮留下,为的就是等待他最终的答复。可他心中依旧有那麽一些郁结和
不甘。
「呵呵呵,你竟然是如此看待。瑶儿不需要任何一个人听命於她,她在利用
的同时也付出了她自己的代价。她不需要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她用自己的身子换取男人的价值,可偏偏是他们这些男人自己动了心,想要
去索要根本不可能的感情。
「什麽……意思?」
略带着一些迟疑,可看得出来,严擎已渐渐明白。其实,想通与否只在於他
的一念之间。
「若你真的想在她身边,别再奢求她不曾有过的东西。」
战秋戮只将自己想要说明的说完,起身不再理会陷入沈思的严擎。门外一片
晴朗的夜空,和此刻他复杂的心境完全形成了可悲的对比。
严擎一直坐着,思索着方才战秋戮的那一席话。
细细想来,从他与瑶姬相识开始,她从未曾索要过感情。是他自作多情,自
己动了心,却想要要求她同等的付出。
将自己的身子给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对一个女子而言,才是真正的交换。
闭上眼,他已明白,真真正正的明白战秋戮的意思。是他自己去奢求不属於
自己的东西,却忘了他已得到的东西。
可,他已将身心皆交给了她。如何不期盼着,她的心里哪怕只是一刻,也能
够容得下自己?
慢慢腾腾的起身,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道观。寂静无人的小道上黑漆漆一片,
而他此刻的心中也是如此颜色。如何回到别院,如何躺到床上,他已完全记不得。
严擎已被瑶姬困住,如今战秋戮的心思放在了慕容狄身上。
「这几日上朝,朕已听多了关於北戎的意见。一派主和,一派主战,朕实在
是拿不定主意。朕想听听皇叔的意思。」
慕容狄似乎已经走出了瑶姬死讯的痛苦,此刻偕同战秋戮和宋钊延漫步於御
花园中。
「依本王所见,主战的看到的是我青鸾国力强大,可将北戎纳入版图之下。
而主和的也是考虑到,这些年东征西讨战事不休,需要休养生息。」
战秋戮倒也圆滑,只是将两派各自的考虑分析了下,却绝口不提他自己的意
思。
慕容狄显然早已有了他的想法,若是此刻战秋戮的意思与慕容狄不同,必然
会引来慕容狄的不满。
「朕倒是认为,这些年皇叔为青鸾扩大了版图,倒不如乘胜追击将北戎一起
拿下。」
他不只是支持攻打北戎,更是早有意思派战秋戮出征。只是此事万不能强迫
战秋戮,而是要让他自动请缨。
战秋戮所言非虚,若一旦强行让他出征,只怕到时候那一句休养生息便可以
将民心皆归向於他。
「战或不战,只怕本王做不了任何决定。若皇上有意出征,本王自当是遵从。」
依旧打着太极,战秋戮早已知道慕容狄的心思。如今的他只等着部署好一切
做最後一搏,此时离京是最不明智的,但对慕容狄而言却是化险为夷的最好方法。
宋钊延沈默不语,他应该出言相助。若是以前的他,定是劝说战秋戮出征。
若是现在的他,则是要劝说慕容狄打消这个念头。可此刻的他,却深处矛盾之中,
反而默默不语。
无论是战秋戮还是慕容狄,都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可偏偏此刻的他根本不
知道到底应该帮谁!
「若朕决意一战,皇叔觉得派谁出征较为合适?」
无论战秋戮推荐谁,他都会想出各种理由拒绝。朝中的那些武将,品级低的
不足以担任将军,品级高的他早已一个个都琢磨过。
「本王若是推荐亲信只怕惹来闲言碎语,但这些年本王一直征战在外,对其
他的武将也不熟悉。不如,丞相觉得谁较为合适?」
他这前半生几乎都在沙场度过,这也是暗示他的疲倦,更是阻止了慕容狄穷
追不舍。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慕容狄是不可能再有意让他自行说出出征。
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王爷,此刻都等待着他的回答,哪一个都不好惹。可他
脑中闪过的,皆是瑶姬的身影,想到的都是她知道他的回答之後的反应。
「依臣之见,暂时不是出征北戎的好时机。一来王爷刚回来不久,足可见将
士们仍在疲惫之中。二来北戎未曾来犯,若是此刻出征,只怕早来其他边陲小国
的岌岌自危,若是联合自保,只怕到时反倒是我军无法防范。」
最终,还是选择了瑶姬。逃不开她斥责厌恶的眼眸,在地位和她之间,他终
究还是要做一个选择。让他遵从自己的心意吧,哪怕只是一次也好。
宋钊延说的不无道理,慕容狄只得暂时作罢。
只是还未等他再次提起,却传来北方旱灾,这下子他再也没有心思出征北戎。
「皇上,您该歇息了。」
桂公公将灯芯挑亮了些,却也劝说着慕容狄。
手中一份份的折子皆是旱灾越来越严重,让他如何睡得着?
只是,唇畔却多了一抹苦笑。
「你说,是不是连老天都在帮战秋戮?」
本以为这一次可以将他派出去,可如今灾情如此严重,国库银两全部用在赈
灾之上,已无力用在战事之上。
「皇上……」
「退下吧,让朕静静。」
将桂公公挥退,却也从龙椅上起身。走过那条他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小径之
上,经过一个个宫门,最终却在月华宫之前停下。
他为她建了这更为富丽堂皇的月华宫,却等不到她归来。
他是皇帝,所以不能相信任何人。想要全心全意的对她,却被这身份阻碍。
「瑶儿,你会不会恨我?」
抚着她曾经躺过的软榻,缓缓地趴在了上面,好像能够感觉到她的存在一般。
闭上眼,竟不想醒来。他看到了款款而来的瑶姬,在他的面前翩翩起舞,就
好似第一次看到她的模样。
若他不是皇帝,若不是出身在这帝王之家,他是不是可以与她一生一世?
紧紧地抓着她曾枕过的锦被,此刻,又怎麽会有人来回答呢?
44迷恋2
宋钊延开始了每日的早出晚归,皆因赈灾之事。
「丞相,且留步。」
一直留在府内的北弥韬终於忍不住,起了个大早堵住了正欲出门进宫的宋钊
延。
宋钊延已猜测到北弥韬恐怕按耐不住,但没想到他的耐性挺大的。
「这些日子对不住,只是北方旱灾,灾情严重,我不得不回朝商议。」
随口找了个理由打发,瑶姬暂时还未告知他如何安排北弥韬,只是将京中的
消息对他封锁。
「我只想知道,可有瑶儿的消息?若是你那边无法打听到,我看还是我自行
去打听。」
一开始宋钊延的意思是若是他去打听,只怕泄露了瑶姬的行踪,故而这些日
子他一直按兵不动。可眼看着来京都已有半月,却毫无消息,让他甚为着急。
「这……」
不知该如何回答,就怕与瑶姬所想不一样,届时又引来她的责怪。
见他如此,北弥韬却误以为他还未得到消息,所以无法告诉自己。这几日他
在府中也略微打探,得到的却是宋钊延和瑶姬瓜葛甚少。
他猜测宋钊延这麽急着找出瑶姬,并非是因为感情,可能是因为当今的皇上。
「我先暗中派人寻找,若有消息也好告诉你。」
他已下了决定,宋钊延知道自己再如何阻拦也是无用。若自己再坚持,只怕
是引来北弥韬的疑心,索性随了心中所愿,应承了下来。
「也罢,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皇宫,也实在是无暇分心。若你那边有何消息,
或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让宋韦通知我。」
说罢拱手作揖而去,至於北弥韬所有所思的目送着他直至离开,才慢腾腾的
出了门。这里虽然不是夕云,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办法。
丞相府发生的一切,早已在战王府传入了瑶姬耳中。
「这宋钊延还真是不可小觑。」
幸而不只是瑶姬对他不信任,就连他对宋钊延也有几分戒心。
「毕竟这些年他做惯了慕容狄的谋臣,想让他倒戈相向还真是有些困难。」
这段日子她故意不给丞相府任何消息,就是想要看看宋钊延到底有几分真心。
只可惜,让她失望了,他依旧还是摇摆不定。
「准备放弃?」
战秋戮见她一脸不快已猜测出她的心思。
「宋钊延如今倒也只是摇摆不定,依然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他不需要宋钊延的完全倾倒,只要宋钊延此刻还在摇摆,他就可以从中得到
好处。
「罢了,随他如何,反正他并非我的棋子。」
思索了许久,瑶姬才开了口。
只是本来宋钊延也并非是她最重要的那颗棋子,只要他不背叛她,她可以视
若无睹他几次的倒戈。
「北弥韬已经出了丞相府,怕是来寻你的,你准备何时见他?」
只要是京都的任何人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只是他至今还未查到严擎
和北弥韬隐藏在京都的势力到底有多少。
「暂时先不见他,想办法让他不要和慕容狄那边的人有任何接触。」
她现在需要重视的是严擎,只要严擎完全信任她,北弥韬的事情後续可以解
决。
「晚些我去见严擎,若你有事让别人带我去吧。」
想也知道等到晚些去见他会发生什麽,闻言握紧双拳的战秋戮霍然起身,背
对着瑶姬看着一池死气沈沈的湖水。
有自己想法的瑶姬回神时,却见对面的人沈默的站在那里。眸光一转,略微
的猜测出了他的心思。
「战,干嘛不说话?」
一双玉手交叠於他身前,软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背後。抓着洁白的手腕往前一
带,将她整个人圈进了自己的怀中。
勾起她的下颚,摩擦着她迷人的红唇。
「你信不信,我杀了那些人?」
有时候,他真的想杀了那些碰她的男人。但更多的,他甚至想要杀了她!
如果没有了她,他也不会这麽患得患失。现在的他已经变得不像自己,只要
一听到她提及别的男人,心中就有股无名火。
「我信。」
轻叹着回答,却不知道她这个信字给战秋戮的震撼。
本以为她绝不会回答,又是用她的身子来满足他而已。可是,她说了什麽?
她的意思,是否是她相信他呢?
指腹停留在她的唇瓣上,眼中有着不可思议和惊喜。
湿热的舌尖轻佻的舔了下他的指腹,笑的妩媚的看向他。瑶姬自己甚至都没
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此刻只想安抚一下这个男人。
双手迅速的捧起她的脸,炙热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之上,带着一些霸道的恨不
得将她吞入腹中。
本想出声提醒他此刻是在外头,可转念一想也没人敢前来打扰。
那灼热的掌心在她的背上游走,罩在外头的轻纱已被他扯去。幸而天气还不
算很冷,否则她可没有这个胆量陪他疯狂。
「战,你还没回答我。」
恼人的小嘴偏偏继续询问,让战秋戮略带挫败的恨恨看着她。
「我送你去,满意了吗?」
终於她满意的笑了起来,藕臂环上他的颈项,将唇送入他饥渴的唇上。
整个将瑶姬抱起,将她放在石桌之上,她仅剩的兜衣被粗鲁的撕去,大掌已
迷恋的抚上了柔软的玉峰。
与此同时,瑶姬的双手也没有闲着,主动的为战秋戮解去身上的衣衫。
对上他充斥着情欲的双眸,瑶姬轻笑着正准备主动献上自己的身子,谁知却
被他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了石桌上。
「战!」
吓了一跳的瑶姬忙稳住自己的身子,而战秋戮立刻紧紧的贴在她背後,双手
穿过她的双臂覆上了她的双峰。
「瑶儿,若是满足不了我,我是绝不会让你出府的。」
搓揉着手心的柔软,早已灼热的昂扬在花穴处轻轻摩擦,满意的感觉到贴着
自己的身子微微颤抖。
「讨厌,你想让我接下来几天都下不了床吗?」
略带着撒娇,却用着能让男人骨头都酥了的声音勾引着战秋戮。
明知道若是经过战秋戮和严擎的纵欲,必然是让她几日都无法下床,可现在
更重要的是扑灭战秋戮的怒气。
侧过头却正好碰上了枕在她肩头的唇,再一次被他霸道的侵入。
45迷恋3
「嗯唔……」
惊叫在唇缝间溢出,变成了闷哼。
紧致的甬道被完全的填满,让她微闭上眼,身子紧紧地绷着。
酥胸前的一只手松开,滑至两人的结合处,轻轻地抚弄着花蒂,让瑶姬慢慢
的不再那麽难受,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战秋戮趁此一个用力,将分身完全的埋入她的体内。
「呀……别啊……恩……」
从後面的撞击更为的有力,几乎让瑶姬支撑不住身子,若不是此刻有战秋戮
撑着她,只怕早已趴在桌上。
吻在她雪白的背上落下,战秋戮双眸微闭,享受着她的美好。
这些日子他除了看着她与严擎交欢,每一次只能站在门外,心中的煎熬更甚
於眼不见为净。
可偏偏他无法放心下她,只怕不是自己陪在她身边,若她真的有什麽需要,
他无法及时赶到。
最可悲的是,她每次几乎被严擎弄得精疲力竭,他还要为她沐浴。
眼看着那勾动着他情欲的身子就在眼前,可她布满了淤痕的身子却让他狠不
下心再一次蹂躏。若是换做了从前,绝不会如此心疼一个女子吧?
紧抓着她纤细的腰肢,每一次的进入都在诉说着他对她的感情。
此刻的瑶姬无法完整的呻吟出声,她的口中插入了他的食指,指尖搅动着她
的舌头,她勉强用双手撑着桌沿来免得自己摔倒。
「战……战……慢点儿啊……恩……」
醉人的呻吟再一次从她口中吐出,惹得身後的男人更为卖力。
她最近似乎越来越能够看透他的心思,可这是为何呢?
若是以前,她绝不会如此疯狂的在见严擎之前还与他交欢。
可是,每一次他为自己沐浴,她看的清楚他眼底的欲望和忍耐。他越是忍耐,
她却越是不知如何是好。
那一声声的呻吟不过是她用来迷惑男人的手段,好让男人们沈迷於她的肉体
之中。
可此刻自己发出的声音,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她不想让这种情况发生,
可此刻却无力阻止。
突然将她翻了个身,雪白的玉腿挂在他的肩头,眼中的炙热更深。
吓了一跳的瑶姬立刻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之上,却阻止不了他强悍的侵入。
「别……我还要去……去见严擎呐……咿呀……嗯……」
明知道自己的话会刺激失去理智的男人,可是她真的有些害怕,只怕待会儿
她根本无力再去应付另外一个男人。
俯身将她胸前的蓓蕾含入口中,湿漉漉的舌尖绕着淡淡的粉晕打圈,指尖轻
捻着她另一朵迷人的花蕾,让它因为他而绽放。
一次又一次在美丽的身体内释放自己堆积依旧的情欲,一次次将她的体力榨
干,直到她的呻吟转为了柔弱的嘤咛,才慢了下来。
缓缓的将满足的分身抽出,将几乎无法站稳的瑶姬搂入怀中,却任由着她赤
裸的坐在自己的腿上。
娇嗔的瞪了这个疯狂的男人一眼,可她也无力自己穿衣服,索性偎向了温暖
的胸膛来摄取温度。
直等到两人都恢复了一些体力,战秋戮才拾起满地的衣物为她也为自己穿上,
却还是忍不住在她的红唇上烙上自己的气息。
「该走了,否则真该晚了。」
瑶姬见他终於不再有怒气,也不去理会自己为何不希望他发怒,催着他做该
做的事情。
「怎麽,这麽着急去见你的情人?」
语带揶揄,可谁又能看到他心中的不快。他不能说出口,只因为这一切注定
会发生,偏偏他自己先动了情。
瞪了战秋戮一眼,瑶姬决定不再理会他。男人果然是如此,越是放纵,越是
得寸进尺。
当严擎看到突然出现的瑶姬时早已没有惊讶,本是高兴的上前,却突然在她
几步之遥止住了。
眼中的惊喜转为了怒气,瑶姬带着些许的疑惑迎上他的怒目圆睁。
「满足了那个男人,现在终於想到来满足我了,是吧!」
终於意识到他的怒气何来,方才她和战秋戮发生了关系,还未来得及清洗便
催促着他过来。无怪乎战秋戮将她放下时,嘴角带着一些满意的笑。
暗中责怪自己的疏忽,可表面上却还是要赔笑。
「擎,你看到我只是想说这些吗?」
又是那虚伪的笑意!
严擎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没有救了,明知道这个女子的所有目的,他却还是在
欺骗自己她对自己的感情。
多少次用她入怀,那一声声的嘤咛都是虚情假意,可他却还要不断告诉自己,
她若是对自己没有感情,绝不会和自己发生关系。
严擎!认清楚,连她自己都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了利用的工具!
失了魂的严擎让一向埋藏於心里的心思全部放在了脸上,瑶姬心中一凛,立
刻上前笑着执起他的手。
「怎麽了,是不是见到我不高兴?还是不想见到我?」
这一次,她的笑语中饱含着一丝威胁。
若只是这麽一些事情,他就对她怒目相对冷言冷语,只怕也没有必要在与他
周旋下去。
她要的是完全听命於她的男人,而不是个还以自己为中心的男人。
至此的严擎,恨不得大笑,却更想挖出她的心看看,到底她的心是什麽做的!
可是,他下的了手吗?
「瑶儿啊瑶儿,你把我变成了你的傀儡,这下子你满意了吗?」
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哪怕她身上沾着其他男人的气息,可他依旧不想错过难
得的与她一起的机会。
褪去了的衣衫下是雪白的肌肤,可这一次却多了一些吻痕。
唇一一的印在那些吻痕之上,只有如此,才能覆盖掉那些不属於他的气息。
他眼中的放弃和感情,震撼到了她。木然的看着他将她的衣衫褪去,温柔的
吻过她的每一次肌肤,将她轻轻地放置在床上。
抬首细细的端详着那张美艳的容颜,哪怕此刻的她并不是瑶姬,却依旧有她
的气息和影子。吻落在了她的眉心,鼻间和红唇之上,绝望的怜惜让瑶姬第一次
没有对他露出虚伪的嘤咛。
「瑶儿,别再折磨我,求你。」
没说一句,便在她的唇上烙上一吻,闭着眼的严擎根本不敢去看瑶姬到底是
怎样一副表情。
「我把一切都交给你,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他放弃了,奉上自己的一切,只盼她可以允许他留在她的身边。
那一句句的祈求,完全失去了严擎该有的霸气。
这不正是她所要的吗?
可为何见他如此,她的恻隐之心未动。
46迷恋4
任由着他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移,闭着眼的他让她看不到他眼底的模样,
可他充满了爱恋的每一个吻,却似曾相似。
就在不久之前,那个愤怒的男人,也同样如此的吻着她。
「严擎,你……」
还未说完,却被堵住了唇。与她炙热交缠着的舌,和抚摸着她每一寸的大掌,
都充满了让她无法忽视的珍重。
双手轻柔的分开了她的玉腿,早已高涨的情欲一点点的没入她的体内。
刚承受过另一个男人滋润的她,让他更轻易的便直捣最深处。
一声声嘤咛从她的口中传出,这一次却让他觉得少了一些虚情假意。
不自觉的睁开眼眸,映入眼底的是她依旧美艳的白皙胴体。而她脸上的情欲
差一些让他以为是看错了,多少次的缠绵他始终在她眼底看不到任何的感情,这
一次,是他看错了吗?
若珍宝般的捧着她的脸颊,想将她眼底的动情看清,那双美眸却突然合上。
嘴角的苦笑,像是在嘲讽他一般。
「瑶儿……」
轻轻的叹息,若是你真的对我有一丝的感情,可否睁开你的眼?
就这麽停顿在那一刻,却迟迟未见她再睁开眼。
期待什麽呢?他只要她人在他身边即可,而她给了。她要的是他的服从,而
他能满足她的,也只是这些。
呼唤着她的名儿,一次次的将自己完全的填满她。
她是他的,至少此刻是他的。
她肌肤上的每一寸烙印都是他的气息,她此刻的呻吟也是为他而起。
在他无止尽的欲望之下,瑶姬已经疲倦至极,渐渐地沈入了梦乡。
她的梦中永远都是无止尽的空白,看不到任何人,每一次都从中惊醒,却发
现自己身在何处。
只是,这一次她却无梦魇困扰。
体内异物的蠕动让她有些清醒,却觉得身子渗出了一层薄汗,耳边有微微男
人嘶吼的声音。好不容易睁开眼,却见趴在自己身上的严擎。
「瑶儿……瑶儿……」
抓着她的腰肢,再一次在她体内倾泻了所有的炙热,才抽身侧趴在她的身侧,
抚着她的脸颊。
侧过头看着面前喘息着的男人,他明明看起来似乎已经疲累,可偏偏却好像
不知疲倦似的。此刻她的身子有些吓人,布满了吻痕和淤青,可见严擎有多麽疯
狂。
「你需要我做什麽?」
轻抚着她的唇,他已不再有多余的奢求。
只盼着自己如此的真心对待,终有一日能换来她的信任。
「我……」
一开口才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到,想抬手却毫无力气。感觉到自己的下体已
有些麻麻的疼,她知道看来接下来的几天真要呆在床上了。
「凭北弥韬绝对找不到你,更不可能找到我。京中布满了战秋戮的眼线,任
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战秋戮查不到他的消息,但至少可以查到他的别院。可他甚至连战秋戮和瑶
姬的关系他都查不到,若非她亲自找上门。
瑶姬张口欲言,但实在是太累了,都有些无力开口。
「放心,我会帮你查到北弥韬的事情。他主要的势力集中在夕云,若非当年
我在京都开辟一些势力,他也不会处处想与我作对的也来到京都。」
既然严擎很清楚她要的是什麽,那麽她也没有再说这些。
「宋钊延不似表面的如此简单。」
她较为在意的宋钊延,可战秋戮不能监视他,若是被宋钊延发现必然会怀疑
到她头上。她无法保证这个万一,也不敢轻易下手。
「他不是……」
宋钊延对她的感情并不比他少,可瑶姬对宋钊延的防备似乎一直都很深。
瑶姬已摆明了不予多说,可见她对於宋钊延已有些放弃。
对他而言,若是多了宋钊延这个对手,那瑶姬的心也许要多一分在他人身上。
就算他看到些什麽,此刻也绝不会去说出来。
「好,他那边我会盯着。」
严擎的完全臣服终於让瑶姬满意的合上眼,将身子依偎进他的怀中。
明明同样炙热的胸膛,可为何她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那种熟悉的温暖?
对於瑶姬的主动贴近,让严擎受宠若惊,立刻伸手将她环住。
唯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能够安抚他不安的心,也唯有如此搂着她,他才能够
告诉自己,怀中的女子其实是爱着自己的,只是她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熄灯吧。」
在陷入沈睡之前,勉强的说出了最後一句话,她便就着严擎的怀抱入睡。
今夜她太累了,也无力让战秋戮将她带离。
也或许,是严擎方才那绝望的眼眸,动摇了她离开的心。
弹指间,房内烛火熄灭,但却依稀可见她的睡颜。
抚着她微皱的眉心,虽然有些疲倦,却舍不得睡着。也只有在此刻,他才能
够真实的感觉到她在身边。
曾经他也曾有机会如此拥着她,他常常想若是那时自己付出了完全的真心,
将一切交给她,她是否就不会如此的防备他?
「瑶儿,你是爱我的,对吗?」
权当做她微微的嘤咛是默认吧,严擎的嘴角露出了满足的笑。
足够了,这般也已经足够了。
如今的他,失去了她便是失去了一切,只要她还在,他已不再强求什麽。
门外的战秋戮固执的站於廊檐下,哪怕烛火已灭。
她曾和他约定,若是烛火灭她却未出来,那便是住下了,他也可以离开。
可若是让他回王府,又能做什麽呢?
只有将她搂在怀中,他才能安心入睡,每当她决定留下时,他便会一直等至
天明。
「王爷,请回王府。」
一道黑影落在他身旁,战匪看了一眼已无灯火的屋子,已知道了个大概。
本不打算回去的战秋戮在看到他眼中的暗示後,才有了些反应。
看了一眼房门,又看了一眼天色。
「晚些将瑶姬带回来。」
战匪会意的点点头,两道人影消失在廊檐下,只余下一阵清风吹过。
回到府内,从刹仇的手中接过信,略微扫了一眼便投入暖炉中烧毁。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你继续留在城外。」
「属下明白。」
直等到刹仇离去,战秋戮才取出腰间的牡丹玉佩。
这一站便是已天明,若不是叶子不知内情的如同往常一般闯入,或许他就会
这麽一直等到战匪将瑶姬带回来。
「王爷。」
叶子一见战秋戮立刻行礼,又向内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主子的身影。
其实,叶子应该是最有许多疑问的人。可是,她在瑶姬身边那麽多时日学到
的便是沈默。主子不需要她知道的事情,她不需要去问。
「你晚些来伺候,她还未回来。」
收起那玉佩,只是坐下,依然没有去休息。
叶子本若有所悟的准备离去,却偏偏看到了战秋戮手中的玉佩。
「咦,小姐的玉佩断了吗?」
正准备放入腰间的执着玉佩的手停住,也让叶子看清楚了那真的是她在主子
颈项间见过的玉佩。
「小姐玉佩一直从未离身,不如王爷将玉佩交给奴婢,奴婢重新将玉佩穿起
来。」
连瑶姬都不知道玉佩有两块,更何况是叶子。
她本是有些害怕战秋戮的,只是她记得主子一直都很喜欢这玉佩,怕主子回
来发现不在而伤心。
「你说,瑶儿一直戴着这个玉佩吗?」
将手中的玉佩执起,却没有递给叶子的意思,她当然也不敢大胆的上前去拿。
「叶子不敢撒谎,叶子自从跟着小姐开始,就一直看到小姐挂在颈项间,若
非必要从不会拿下。」
她的话,触动了他的心弦。
他一直以为,她对他从来都是无心无情。
可是,他却忘了,她比他更不懂感情。在她的生命力,从未有人告诉过她什
麽是真情。她看到的是她死去母亲的悲惨和她亲生父亲的懦弱,又怎麽会相信感
情呢?
也许,不是她不爱,不是她不动心。而是,她根本不懂什麽是动心!
「你下去吧,本王会给她的。」
将手中的玉佩贴在心口,第一次感到了释然的轻松。
47迷恋5
「一晃父皇已过世十来年,真是岁月如梭啊。」
慕容狄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宋钊延陪在身边。一晃那麽多年,他登基也这
麽些年了。
「先皇若是看到皇上您现在的励精图治,一定会很欣慰。」
宋钊延跟在慕容狄身後,不知他到底想说什麽。
「励精图治?朕自认一向勤政爱民,却始终力不从心。或许朕不是当皇上的
料,父皇当年如此的器重朕,朕却让他失望了。」
突然变得感伤,也或许是瑶姬的死,让他看到了生命无常。哪怕自己再重视
的人,总会因为而离开。
「皇上言重了。微臣相信若是先皇看到今日的青鸾,一定会为您骄傲。」
算起来,他也是先皇提拔的丞相,若非当年先帝排除众难让他这个毛头小子
做丞相,也不会有今日的宋钊延。
「那些都不是朕的功劳,那辽阔的版图归功於皇叔,朝中的大小事务归功於
你。朕只不过是乐享其成。」
「微臣不敢居功,皇上千万别这麽说。」
不敢怠慢,所谓龙心难测,慕容狄的这些话让他惶恐,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
意思。
朝中最怕的就是树大招风,就算是战秋戮也一直将自己的丰功伟业隐藏的很
好,都归功於天子身上,何况他只是个丞相。
「钊延,此刻你我不要以君臣相称,我只将你当做一个好友。请你老老实实
回答我的问题,也请你帮我一个忙。」
「皇上……」
慕容狄突然的转变让宋钊延更是慌张,差一点跪下。
「钊延,此刻我无比认真,也只有你可以帮我。」
扶着他的手非常坚定,在他殿下当了那麽多年的丞相,第一次看到他有如此
坚决的模样。
那一刻,宋钊延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好,请说。」
那一日,没人知道慕容狄到底对宋钊延说了什麽。但所有人都发现,他们的
皇上对丞相越来越信任,而丞相对皇上的衷心可表日月。
旱情一日比一日严重,国库的储备粮几乎全部用在赈灾上,可这些年的征战
本已让国库有些空虚,加上这次的赈灾,怕是撑不了多久。
「皇上,不如向一些富商征集吧?但凡是捐出千两以上者,给予一定的虚名。」
想了一晚,宋钊延只想到了这一个办法。
慕容狄还是有些踌躇,只怕是那些商贾不愿意拿出来。
「皇上不必担心,那些商贾有了钱以後必定更会贪图那些朝廷虚名。况且,
若是征集较多,不止可以枕在,更可以用作征战。」
宋钊延的这一席话算是说到了慕容狄的心坎里去了,更觉得自己那日的决定
是对的,唯有如此才能让看似无心朝政的宋钊延再一次为朝廷出谋划策。
「既然如此,丞相是否已有了一些人选?」
他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只怕是早已有了目标人选。
宋钊延点点头,他昨晚就已经想到了一个最适合的人。
「皇上可知道夕云的严擎?他是夕云第一大商贾,其产业遍布整个青鸾,且
此刻正好在京都产业巡视。」
闻言,慕容狄脸上不无惊喜。
「朕有所耳闻,夕云严府富可敌国,当年先皇对其也颇为忌讳,只是他想来
缴税纳贡勤快,先皇找到不任何借口收为己有。」
若是能得到严擎的出资,那麽赈灾之事还有出兵北戎之事都不用再担心。
「微臣先行登门拜访,只要严擎同意,皇上在出面给他一个官位。一旦他成
了朝廷命宫,随时为朝廷出资出力也是分内事。」
宋钊延当然不知道瑶姬早已先行找过严擎,打算接着瑶姬的名义行事。他将
严擎对瑶姬的感情看在眼中,为了她,他什麽都愿意做。其实,他自己亦然。
「好,此事朕就全权交给你去办妥。」
先行告退,宋钊延一出宫门便是直奔严擎的别院。
「丞相今来有何指教?」
严擎对宋钊延已有戒心,如今的他一切主意都以瑶姬的意见为主。
「今日我也不同你拐弯抹角,我就直说了。」
他的话倒是让严擎产生了兴趣,悠哉的端起茶轻啜了一口。
而宋钊延也有些奇怪,他不是一向更紧张瑶姬的事情,为何此次没有先问他
瑶姬的消息?
「你也知道,最近旱灾严重。皇上如今也是有些难处,也是为了看看富贾门
的忠心。今日皇上有意给予一些自愿赈灾的商贾赏赐,恐怕也是一些官位爵位。」
宋钊延自以为暗示一下,就能让严擎明白他的意思。偏偏严擎此刻却假装不
懂,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知丞相想说什麽?严某一届草民,想来也指望不上能见到皇上。」
不管此刻严擎有意装傻还是真的不明白,既然他今日来了,就不打算无功而
返。
「别忘了,你可是夕云第一商贾,若是说得到些官位爵位,你也该是第一个。」
他说的如此明白,不相信严擎还不明白。
挑眉看向宋钊延,心中却暗暗思索他这麽做难道是在帮慕容狄?但若是按照
瑶姬的说法,宋钊延非常清楚她和战秋戮的目的。他这麽做,不就是在背叛瑶姬?
「虽然这听起来挺诱人,不过严某向来对於权位不太在乎。」
若他真的听从了宋钊延的话,只怕下一刻瑶姬便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这宋钊延看起来似乎对瑶姬用情至深,又怎麽会做这等事情?
宋钊延却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麽说,一点失望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却是喝了
口茶润润喉,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严擎的弱点,只有这个弱点才能让严擎妥协。
「我想若是你得到那一官半职,将来才能将瑶姬留在你身边。」
见自己的话终於引起了一直漫不经心的严擎抬起头看向自己,宋钊延自觉已
经押对了赌注。
「此话怎讲?」
宋钊延为何会如此对他说?难道瑶姬从未和他说明,自己早已完全听从她的
安排?
「你富可敌国不假,但在京都不难发现,你那些金银财宝已经无法得到瑶姬
的消息。只有得到权位,才能让你拥有自己喜爱的人。」
这麽说着,他不自觉的看向了远处。
若是他失去了丞相的位子,只怕瑶姬也会将他一脚踢开吧?她要的,不过就
是他丞相的位子,不是吗?
张口语言,却最终将快出口的话咽了下去。今日宋钊延说的一席话太出人意
料,只怕瑶姬根本不知道他今日来找自己。
既然如此,严擎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而是先和他周旋一番。
「既然如此,不如当严某考虑一下。毕竟皇上还未搬下如此的诏令,严某手
下养着那麽多人,总要为他们考虑一下。」
若是严擎一口答应,反倒是会引来宋钊延的怀疑。
他此刻的犹豫只是让宋钊延觉得,果然他对瑶姬的感情抵不过权势的诱惑。
在夕云之时他如此紧张瑶姬,可到了京都却被权位困住,连提都没有提及瑶
姬的事情,甚至一次都没有来找他。
「好,这事儿你先考虑一下。今日不早了,我也该走了。瑶姬那儿若是有什
麽消息,我也会告诉你。」
点了点头,目送着宋钊延离开。
在厅中来回踱步许久,突然严擎走向门口,眼见着就要出府,却正好遇上了
进来的杜景升。
「景升,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帮我去查一个人。」
「谁?」
「宋钊延。」
48迷恋6
听罢严擎所说的事情,瑶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何时的事情?」
倒是战秋戮先开了口,此刻的在密室中,也不怕任何人会听到。
「就在方才,他一走我就过来了。」
果然如他所猜测的,瑶姬完全不知道。
这宋钊延倒是也奇怪,看起来一副痴情的样子,可却又背着心爱的人帮助她
最忌讳的人。
「只怕是慕容狄一心想让我上战场。」
看来这慕容狄对他的戒心越来越强,如今只想要将他调离京都。
瑶姬抬起头,略带疑惑的看向他,而严擎同样也有些不明所以。
「国库是否真如他所说如此空虚,恐怕如今只有慕容狄和宋钊延知道。但有
一点可以确定,若是想赈灾且出兵北戎,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宋钊延所说的征集并非为了赈灾,而是为了北戎?」
听罢战秋戮的话,严擎终於有些明白了过来。
前些日子,他已从瑶姬的口中得知了战秋戮的野心。至於瑶姬为何会帮他,
她没说,他也没有问。
「没想到宋钊延果然……」
她未说完,只是有些失望。
曾经,她试着去相信他,只是他一次次的让她失望。
的确,男人本身就是信不过的。幸而她什麽都没有对宋钊延说过,只是一次
小小的考验,他就擅自让北弥韬离开。
这些日子她听到了太多关於他的消息,她和权位之间,最终选择的还是权位。
「也是,他可是丞相。」
一个出身官宦的世家子弟,这麽多年位列九卿,加上先皇和慕容狄的信任,
又怎麽可能为了一个女子背叛自己的权位。
「瑶儿,你没事吧?」
见她喃喃自语,严擎伸手覆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战秋戮也随之看向了此刻并未挣脱的那只手,却与对面的严擎撞了个正着。
两个男人就算有了共识,却依旧无法摆脱心中的嫉妒。
「你先回去吧。」
虽然没有抽回手,可她的这句话同样刺伤到了严擎。
这一次,是他主动放开了她的手,未置一语却已消失在密室内。
有些狼狈的回到别院,他并非怒极离去,只是不想一直告诉自己的谎言被戳
破。
「严擎,你把瑶儿藏到哪里去了!」
谁料他前脚刚踏入门,一道人影却从空中落下,一道寒光向他袭来。
一个闪身才从失神中清醒,勉强躲过了来人的袭击,立刻抽出腰间的软件。
金属撞击的声音响彻云霄,定眼一看才发现来人竟是北弥韬!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
一边抵挡着北弥韬的攻势,一边回答他莫名其妙的问题。
北弥韬哪里肯罢休,长剑直攻严擎心房,被他一个旋身躲过。转守为攻的严
擎将软件送出,转攻为守的北弥韬立刻用剑挡住,被逼退了几步。
「别装傻,瑶儿早已被你困住,若非宋钊延告诉我,只怕我还被蒙在鼓里!」
又是宋钊延!
严擎对於此人如今已经是一头雾水,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果然这朝中的
人不能相信,否则早晚他也会和自己父母一样死於非命。
「他骗你的!我从未困住瑶儿!是宋钊延从中作梗!」
可他也知道北弥韬绝不会听自己解释,这些日子他一直呆在丞相府,只怕是
相信宋钊延多过了自己。
果然,寒剑袭来,这一次的杀气比之前都重,招招都想至他於死地。
可严擎也不是善茬,北弥韬与他只能算是伯仲之间,两人激战谁都得不到好
处。
私心里,交手後北弥韬对严擎还是有些佩服的,世上能接住他十招的人不多,
没想到这严擎表面上正经商人,却有如此好的身手。
「北弥韬,信我一句,瑶姬绝不在我手中。」
将北弥韬逼至假山上,没有瑶姬的命令他不敢擅自说出她身在何处,可这北
弥韬武功虽与自己伯仲之间,却多了一些杀气,只怕继续耗下去自己会不敌。
严擎眼中的诚恳不像是有意欺骗,可一想到最後得到的消息便是他带走了瑶
姬,杀气尽露。
「要麽交出瑶姬,要麽死在我剑下!」
用力将压着自己寒剑的软件推出去,带着杀气的剑锋再一次向严擎袭来。
「住手!」
一道熟悉的喝止让北弥韬的攻势顿时停止,和一样一同看向来人。
战秋戮将怀中的瑶姬放下,若非方才刹天及时告知,只怕此刻两人必有损伤。
虽然他们的死活她向来不在意,但如今她需要他们的势力,缺一不可!
「瑶儿!」
立刻飞身至瑶姬身边,北弥韬立刻感觉到强烈的气息。
看向她身旁的男人,这个男人他从未见过。他身上的气息并非是邪佞之气或
者是浩然正气,却有着王者的霸气。
「你是谁?」
他看起来不像是任何人的奴仆,但他既然带着瑶姬出现,应该是严擎的手下
吧?
「北弥韬,不用猜测他到底是谁。我与你打个商量,也自会告诉你他的身份。」
上前一步,眼前的女子突然让他觉得陌生。
目光看向身後的严擎,却见他只是沈默,而他身边的男子依旧沈默不语。
他一直以为她的苦衷是来自於严擎,但现在看来似乎是错了。
方才的激战好像不存在一样,此刻一女三男却各自沈默的对峙着,仿佛在等
哪一个先开口一般。
「先进去吧,小心隔墙有耳。」
毕竟是天子脚下,严擎格外的小心。
他已无法逃脱瑶姬的手心,只怕如今北弥韬就算是再如何强硬,最终也还是
逃脱不了。
他们前半生缺失的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此生爱上了瑶姬,想要忘记比剜心更
痛苦。
带着苦笑,将三人一同请入了屋内,让杜景升将所有奴仆遣退。
眼见着瑶姬和北弥韬一前一後踏入门内,正带他准备进去,却被前面的战秋
戮一手拦住,眼见着门在他面前合上。
「你这是……」
「瑶儿自有办法。」
战秋戮向来不干涉瑶姬的任何行为,况且他只是将她送来,并非保护她。
「你……」
盯着战秋戮片刻後,突然露出了苦笑。
也许,这就是为何瑶姬只信任他一人吧……
他对瑶姬的了解太深,不需要她开口,他已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了。
直至今日才发现,身为王爷的战秋戮,对瑶姬的感情竟比自己深。
原来,真正受到利用的并不是瑶姬,这个战秋戮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人。
「瑶儿……她什麽都不需要。」
静静的在廊檐下开口,只是这一次,有了旁听的人。
「什麽意思?」
没想到战秋戮会突然开口,却说的又让他完全不解。
「没什麽。」
只是摇了摇头,战秋戮没有再说下去。
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侧脸,严擎若有所悟,同他一起看着那一片天空。
49迷恋7
贪婪的将许久未见的容颜收入眼底,这些日子他等了许久,找了许久,终於
见到了她。
多少次,他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爱上了一个本来当做棋子的女子。
只是,唯有她让他痴迷,却永远让他捉摸不透。
「你……」
两人同时开口,谁知却是惹来了北弥韬的轻笑。这是在说明,他和她之间的
默契吗?
「他是战秋戮,相信你应该知道此人。」
没有他预期的思念,有的是她一脸的正色。
她娇媚的容颜上失去了往昔的笑容,那个曾经熟悉的瑶姬,为何此刻如此陌
生?
「战秋戮……」
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他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当朝王爷!你和他……」
不敢置信的看着瑶姬,看着那张一张一合的红唇。
往昔吐露出的都是让他一次比一次沈迷的醉人呢喃,可为何此刻听入耳中的
话却如此刺耳?
什麽叫做她是战秋戮的人,什麽叫做严擎已听命於她,什麽又是他认识的知
道的瑶姬?
明明是那张熟悉的脸,却为何说出的都是让他感到陌生的话。
「你想说什麽?想告诉我,从一开始你就在设计我?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
我的身份!」
一直感觉到她并非看起来的那麽无害,却如何料到一切都只是一个局。
「曾经我告诉我严擎,同样这些话还是要告诉你。北弥韬,你并非我预料中
的人,却自投罗网。」
那个饱含着感情的眼眸渐渐消失,换上的是带着一些邪佞的阴鸷黑眸。
「所以,一切都只是欺骗?」
一步步的向她毕竟,他想看看她眼中到底有几分真!
手臂被他的手紧紧抓着,有些疼,但瑶姬大胆的迎上他布满了阴霾的双眸。
可笑的是,这一刻他竟然希望她否认。
在她说了那麽多以後,他还是希望她否认那一切!
快啊,告诉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从未欺骗我!
抓着手臂的手有些颤抖,何时他成了一个如此软弱的人?
「是又如何?你是不是准备和严擎一样,拿剑指着我?若是,那就拔出你腰
间的佩剑,刺向这里。」
冷冷的指着自己的心口,对於自己的生死她向来不在乎。而且,刚才他略微
闪烁的双眸,已让她笃定他的感情。
他应该毫不犹豫的拔剑,他应该决不允许任何人欺骗自己。
可是,为何抓着剑柄的手在颤抖?为何长剑迟迟无法拔出?
「北弥韬,不要摆出这副摸样。我从未骗过你什麽,我将身子给了你,可从
未所求你任何回报。」
明知道这些话是在刺激一个男人,可瑶姬冷酷的红唇中毫不犹豫的吐出。
长剑霍然拔出,却始终没有力气将它抬起。方才与严擎激战的勇气去哪里了?
方才质问严擎的他,去哪里了?
「瑶姬!」
声嘶力竭,似乎只有嘶吼才能表现出他的怒气。
嘴角扯去一抹冷笑,略带着嘲讽的看着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他的确是她意料之外的收获,不过他曾经对她做过的一切,现在她只不过是
一一还给他。
「北弥韬,我只是将曾经的你,还给你。」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开门。
眼睁睁的看着门外的战秋戮将她带走,等回神冲出去时,早已失去了佳人的
踪影。
手中的长剑跌落在地,踉跄的後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
「这就是瑶姬,她从来就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人。」
始终都看着天空的严擎慢慢的转过身,此刻的北弥韬,似乎就是不久之前的
自己。
只是,他挣扎了很久,最终放弃了所有的坚持。
此刻,他只需要冷眼看着,等待着北弥韬的挣扎。若是可以,他一定会火上
浇油,让北弥韬最终选择离开瑶姬,放弃瑶姬。
可是,他不可以!
因为,他太清楚瑶姬需要北弥韬,就好像需要自己一般。
失去了北弥韬,他也等於失去了瑶姬。
「如今,你看到了她的真面目。若是你选择离开,她绝不会阻拦。」
平静的开口,仿佛只是在称述一件别人的事情。
北弥韬睁开眼,看到的是面前带着浅浅微笑的严擎。他没有了往日的冷漠和
严肃,那抹笑意中带着苦涩和甜蜜。
「你接受了?她和别的男人有关系!你难道就如此接受了?!」
他无法相信,那个夕云的霸主,如今却对一个女子惟命是从。
闻言只是淡然一笑而过,他早已放弃。
「她早已与我有关系,你何尝不是早已接受?况且,不接受又如何?杀了她?
还是将她带走?」
愤怒尽失,只因为每一句话都戳中了他的要害。
「北弥韬,你根本下不了手。」
失魂落魄的靠在墙上,跌落在地上的寒剑不正是他下不了手的证据吗?
这麽多日子萦绕在心头的,只是想将她找到。如今找到了,却不如此生都不
要找到。
至少,找不到,便可以欺骗自己,寻找的是爱着自己的女子。
「曾经,我也如此的愤怒,甚至想杀了她。或者,远远地离开,此生不再见
她。」
他曾经挣扎过,最终不还在这里。
「可失去了她,连在她身边的位子都失去,我还剩下什麽?」
终於,北弥韬有些一些反应。
原来,严擎的感情放的也太深太深。
若是有理智,他应该立刻离开,从此忘记瑶姬这个人的存在。
「呵呵呵,我还能如何?堂堂一个魔君!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眼前的北弥韬已有些疯狂,可严擎知道,他会和自己一般离不开这里。
也许,这就是人的贱骨头吧。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去得到。明知道一辈子都无法得到,却总期盼着那一
个回眸那一点点的施舍。
滑坐在地上的人已经笑得疯狂,失去了所有的坚持和自己。
搂着瑶姬,战秋戮却并未回到王府,而是出了城门。
远远见到有些熟悉的营帐,让瑶姬想起了曾经有过的些许快乐时光。
「为何来这里。」
战秋戮只是带着她远远地看着,却并未上前。
「你看,这里如此的平静。只是,这份平静恐怕就快消失。」
他的话,让她不再疑惑,而是同他一起远眺。
「战秋戮,今日我们约定。从此刻开始,你我只需对付该对付的人。」
身旁的人没有回答,而是看到了她颈项上挂着的玉佩。
轻柔的抚上那块玉佩,他的眼中染上了一丝暖意。
「瑶儿,若是一切尘埃落定,你可愿意呆在京都?」
回答他的,是良久的寂静。
唯有风吹过的痕迹,弥漫着一些水气。
「回去吧,快下雨了。」
「好。」
搂着她,他知道,自己得到了一个不算失望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