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爱(完)
第1章
这就是缘分吗?两个陌生人被两条红绳硬绑在一块儿,细细纠缠、团团难解,
直到捆扎出一个个解不开的死结时,才发现彼此间根本无爱。这时唯有拿把利剪,
一剪子、一剪子剪开它。或是找支刀片,一刀子、一刀子割开它。
这……就是缘分吗?
「苏老,经过我们的调查,这名女子八字均属金,绝对可以解决苏家的困难。」
一位穿著黑衣的男子将手中一叠资料交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
苏亚夫,四十年前开创「昱达电子集团」,之后业绩稳定成长,虽然近几年
遇上全球性经济不景气,可是经营方针的正确、雷厉风行的气势,让他们稳稳抓
住顾客的心,在商场上的名声更是如日中天。
三年前苏亚夫以年迈为由退休,将昱达交由孙子苏子翼掌理。苏子翼更是以
他双料博士的学历与留学美、日的才华开创出更惊人的电子影音产物,顺利造就
了昱达的第二春。
如此之盛况如今为何陷入衰微呢?
这就得怪已退了休的苏亚夫为人所從恿,投下巨额资金于东南亚的观光事业
上。本应是个非常看好的投资,大多数的股东也都赞同这项决定,唯有苏子翼独
排众议,认为万万不可。
理由是东南亚的休闲业已超饱和,这时再加入为时已晚,倒不如拿这些钱去
投资已开发国家的高级老年活动馆。他主张,现在人口老年化趋势愈来愈严重,
未来这项需求定是必备的。
最后公司分为两派,一派支持苏老,另一派则站在苏子翼这边。
然而苏子翼孝顺,见爷爷这般坚持,在无可奈何之下签了那纸投资合约。
历经一年结果出炉,苏子翼是对的,苏老砸下的大笔资金不但收不回来,银
行闻讯也一一紧缩银根,这可让年近七十的苏亚夫头疼不已。
虽然这些损失还不至于导致整个昱达的垮台,可这次的投资在苏亚夫经商生
命中无疑是最大败笔。
所以,他一定要尽力挽回。
然而,当一个人六神无主之际,最爱求助的莫过于一些怪力乱神了。
也不知他从哪儿打听到苏澳有位大师可为人排除困境、指点迷津,于是在保
镖护送下,亲自前往寻问。
这一问,可是牵扯到苏子翼的后半辈子!
那位高人做了法后,只对他说道:「唯有让你孙子在今年内找一位八字全属
金的二十五岁何姓女子结婚,才可以摆脱危机,逢凶化吉。」
这下可好,八字全属金的女子本就不多,又非得二十五岁、姓何,眼看今年
只剩下两个月,苏老只好委请征信社代为调查。
耗了一个星期,如今总算有了眉目。
苏老看着手中的照片,这女孩虽眉清目秀、亮眼可人,但体态纤弱,真能改
变他过去那些错误的判断吗?
「就她一个符合?」苏老犹豫了下。
「短期间就只找到她一个。」对方坦言。
「这……好吧,明天来我公司领钱。」苏老往后靠向椅背,拿着桧木烟斗深
深吸了一口。
「谢谢苏老。」
当征信社的人离开之后,苏亚夫便唤来身旁助手,「阿强,去这个地址探探,
我要跟那女孩的父母谈谈。」
说时,他已缓缓谜起了眼胖,细想着该怎么着手下一步。
何羽薇在公车站等车,但眼神却一直盯着由前方飞驰而过的豪华奔驰,直到
它消失于视线中,她才失望的垮下小脸,暗忖: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注意
到她呢?何羽薇在一家连锁百货公司任职会计,某天她从办公室出来,正好遇上
小老板江麟在各层楼巡视,就这一面之缘竟让她的心直揪在他身上。
经打听才得知江麟的座车在下班时多半会从这个公车站经过,为解相思之苦,
她宁可多走一段路,来到这里等车,只要能透过那墨色玻璃瞧见他模糊的身影,
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撇撇嘴苦笑了下,才拉回视线,公车也准时来到,她赶紧上了车,希望路上
别塞车,好让她在晚饭前赶回家中。
羽薇的父亲于半年前得了某种离奇怪病,经常会发寒、发抖,母亲一人在家
照顾实在辛苦,因此若时间允许,她便会在晚餐前赶回去煮饭,好分担母亲的辛
劳。
问过医生,父亲的病并非无药可医,但每天必须注射从国外引进的治疗剂,
这种治疗剂一针就计价上万,一个月下来动辄近五十万,不是小康家庭负担得起。
何况现在母亲为了照顾父亲,只能做些手工补贴,剩下的都靠她那微薄薪资,
对于父亲,她还真是抱歉。如果有机会能赚很多钱为父亲治病,她一定会很积极
把握的。
「妈。」才刚进屋,她却见妈眼底闪烁着不同于以往的黯然光芒。
「羽薇,妳回来了,妈要告诉妳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何母一看见她,便走
到她面前,急切地抓住她的手。
「什么好消息?妈。」羽薇扶着她到藤椅上坐定。
「刚刚……刚刚……」不知是兴奋还是伤心,何母还没说就哭了出来。
「到底怎么了?您别激动。」她紧张地直拍着母亲的背脊。
「羽薇,妳爸爸有救了。」何母拭了拭兴奋的泪水,又问:「妳听说过昱达
集团吗?」
「当然听过了,昱达可是电子业大龙头呢!」羽薇笑了笑,「怎么了?您怎
么突然问这个?这又跟爸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何母拍拍她的手,「刚刚有两个人来,其中一
位就是昱达集团老总裁苏亚夫。」
「什么因」羽薇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是来提亲的,苏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突然说要找一个八字全屈金的
女孩做孙媳妇,妳就是唯一人选。」能嫁入豪门又能解决家里困境,苏母能不喜
极而泣吗?
羽薇跳了起来,紧皱双眉,「真的假的?哪有那么离谱的事!」
「天下事无奇不有,就有搬运工中乐透,我们也可以呀!」苏母笑道。
「不!妈,我看这事可能是您听错了,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可能答应。」她
与对方根本不认识,结婚……简直是开玩笑。
「妳……妈是绝不可能听错的。」她急急走到柜子里拿出一纸合约,「妳瞧,
白纸黑字,所有条件全列在上头,只要妳点头答应,
妳爸马上送进医院头等房接受完整的治疗。他还说他定会好好待妳,把妳当
亲孙女般照顾。「
摇头又摇头,当看完那纸合约后,羽薇的头都快摇断了,「不……我不答应,
绝不答应。」
「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妳要放弃?」何母以为她会跟她一样开心。
「这种丝毫不合逻辑的婚姻我怎能接受?八字全属金的女人又不止我一个,
他们以为娶了我就可以带给他们金山银山吗?」羽薇激动不已,怎么也无法接受
这个消息。
「妳不该这么说。」
「那我该怎么说?那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耶!」羽薇喊出来,「您要我就这
么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我不要!」何况她心里已有了江麟。
何母闻言只是愣住了,接着苦笑道:「我嫁给妳爸时也不认识他,这也是我
的幸福?我的幸福就是像现在没日没夜的照顾他,而他却日渐消瘦……」
看着母亲的泪水,羽薇也傻住了,只是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羽薇,是妈没顾虑到妳的感受,若妳真不愿意就算了。不过妳还记得数月
前妳跟妈说过,只要有机会挣钱为妳爸治病,妳一定愿意尝试。当时我还怕妳去
做那些出卖肉体的傻事,对妳耳提面命了好久。」何母摇摇头,就要将那纸合约
撕了。
「不——」她抓住母亲的手,垂着脑袋,颤抖的说:「好,我答应就是。」
「羽薇,妳是真的愿意?」何母握住她的手。
羽薇重重的点头,眼下这情况她能不答应吗?
这世代就是笑贫不笑猖,没钱的天生就要让有钱的压,她……看破了!只可
惜她的美梦也碎了……也该醒了……
想当然,当苏子翼听了爷爷的这个决定之后,虽不见暴跳如雷,可也不满极
了。他根本无法想象两个陌生人要如何组成家庭,更何况他不是那种对女人抱着
玩玩心态的男人。
可是知孙甚详的苏亚夫压根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当场就抱胸抚额高喊身体不
适,还离谱的住进医院,眼看这情况,苏子翼已没有说不的权利,只好委曲求全
了。
只是他不明白,在商场上叱咜多时的爷爷,为何也会听信那些术士毫无科学
根据的话?而这么做当真可以挽救所投资出去的十亿美金吗?
眼看年底将至,时间所剩无几,苏子翼甚至没有与他未来老婆培养感情的机
会,就这么被推入礼堂。
更可笑的是,他还是在进礼堂的前一刻,才记住女方的名字。
何羽薇……很美的名,但愿人如其名。
不过他可不是个只重女人外貌的肤浅男人,只是非常不赞同爷爷这种盲目的
做法。然而爷爷年纪大了,每每对他提及这事,就开始闹痛、装病,他还真是心
底有苦无处诉。
婚礼中,苏子翼直观察垂着脸蛋、微掩眼捡的妻子,虽然瞧不清楚她的脸、
她的眼,可他能够很清楚感觉到她心里的不悦。
是啊!爷爷仗恃着自己的威望和财力,针对对方弱点逼迫就范,在自尊心受
损的情况下谁还开心得起来?
冗长的婚礼进行着,不少宾客、亲戚不时探问新娘身世,又是怎么与苏子翼
认识?这些答案也都让他给技巧性的避开,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
些问题。
好不容易,最难挨的时段过去了,苏子翼和何羽薇也在喜车迎送下回到苏家。
苏亚夫累了一天,已早早就寝,苏子翼则在外头挡那些大学时期所谓的「死
党」,最后一样是累瘫的回到卧房。
才推开房门,他就看见羽薇身穿新娘礼服,坐在窗边凝视着窗外。
苏子翼用力扯松了领带,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走过去,「怎么不把衣服换了?
穿著礼服不是很累赘吗?」
羽薇不语,仍是一径地看着前方。
他瞇起了眸,走到她身边,靠着窗怡望着她,「我知道我们这桩婚姻让妳很
难接受,但我想我们应该可以从现在开始培养感情。」羽薇依然不说话。
这时苏子翼撇嘴轻笑道:「我看这样吧,我先自我介绍,妳该不会连我姓啥
名谁都不知道,我叫苏 」
「苏先生,不用了。」她忽然转过脸,怨怼地望着他,「我想你娶我只是种
形式,想借助我八字里的金吧?所以你我有的只是利益关系,其它的根本就别想
也别讲太多。」
苏子翼望着她脸上那道凄冷的笑,剎那间似乎被她那孤傲的美给吸引住了!
「妳太激动了。」他不怒反笑,「我看得出来,妳今天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我——」羽薇定住身子,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她当真是什么也不记得,
只知道她一直都紧紧抓着裙襬,深怕每个人出口的询问。
但还好的是,他都为她一一揽下了。
「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妳就会轻松些,嗯?」就连现在他仍对她的无理
取闹表现出绝佳的风度。
羽薇这才扬起眼睫,仔细看向他,发觉他的确不愧为名媛淑女们争相抢夺的
黄金单身汉,除了有一副极度完美的衣架子外,更有张无懈可击的男性化FAC
E,就算拿江麟来与他比较,在外型上还是差了一截。
倘若他不是她的丈夫,他们或许会成为好朋友。
只可惜……唉!
「你不用对我那么好。」她别开脸。
「妳是我的妻——」
「不是,我不是你的妻子。」羽薇捂住耳朵,眼角逸出泪影,「你可曾想过
我有没有男友、有没有心仪对象?就奸诈的拿钱逼我就范。」
他瞇起了眼,却瞧不出他心底的想法,「那妳有吗?」
「我……」她愣住,紧接着点点头。
她没说谎,她已经暗恋江麟好久了。
苏子翼心头紧紧一束,老天!爷爷究竟干了什么好事?该不会拆散了人家一
对有情人吧?
「论及婚嫁了?」他又问。
「没。」那只是她的单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苏子翼似乎松了口气,「妳放心,我会尽快让我爷爷找回信心,让他放了…
…我们………」
我们?羽薇瞪着他,说得好象他也是受害者。
「你的意思是?」她依旧没搞清楚他话中的意思。
「我是说……妳就先委屈一下,我会尽快说服我爷爷,让妳我离婚,还妳自
由。」他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可以吗?」羽薇半信半疑。
「我说了,我尽力。」苏子翼微瞇起眸子,细望她那张终于不再紧绷的容颜,
「我已经说了那么多,那我们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她提防地往后一挪。
「朋友。」他悠然如风的淡淡吟出这两个字。
「朋友?!」羽薇不解地看着他,「你那么有钱,还缺朋友啊?」
揉揉鼻翼,他笑了出来,「朋友跟有没有钱没关系吧?」
「那可有关系了,我家穷,知心朋友没几个。」想想百货公司内职员那么多,
可她唯有张瑞卿这么一个较知心的朋友。
「那是妳不愿与人交心。」他想了想。
羽薇闻言一震!呵……他什么时候又变成她肚子里的蛔虫了?
他说得没错,她因为自卑,在人前总是低头不语,这种情况下又怎可能交到
什么知心朋友?
「看来,妳真的没有知心朋友啰?」苏子翼扯了抹淡逸笑痕,「那么我毛遂
自荐怎么样?」
她听得眼眶微热,可仍不敢置信,「那我们晚上……」
小说里不是写着男人一到夜里都会兽性大发吗?他这种好心性又会维持多久
呢?
「晚上?」他怔了下才弄清楚她在担心害怕什么,「家里还有许多客房,可
为了不让爷爷起疑,我们还是必须同房。」
「什么?!」羽薇跳了起来,「哪有朋友是这么交的?」
「妳别误会,是妳睡床上、我睡沙发,可以吗?」双臂环胸的苏子翼也跟着
站直身躯。
「这……好吧,勉为其难。」犹豫了一会儿,她才不甘愿地吐出这句话。
「看在月老硬是将我们俩绑在一起的缘分上,可不可以答应做我交心的朋友?」
他平淡的眼神里藏着一丝幽光。
「缘分?」
「嗯,缘分。」
「好吧。」羽薇轻吐了口气。
「又一次勉为其难?」轻笑声畅意洒落,他又对她漾了抹魅惑人心的微笑。
羽薇看得心头一撞,随即摇摇头告诉自己,他只是个有钱又帅气的男人,根本不
会真正属于她。
蓬门女嫁入豪门的结果,用膝盖想都知道,哪一个「悲」字了得……
……
何羽薇长那么大,还头一次与一个大男人独处于一间房里过夜。
所以她始终睡不安稳,就怕那个白天看似绅士的男人一到了夜晚,就会像饿
狼扑羊般朝她冲过来,致使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而他却睡得极沉,发出的细微鼾声说明了他性情也如同他夜里表现出来的冷
静一样,这么稳重,她是该相信他才对啊!
再说,现在她已经是身入虎穴,再来就只好看自己的造化了。
就这样,羽薇提防性地看着他……看着他……不知不觉中慢慢睡去。
直到她睡着了,苏子翼才张开眼,挪了挪不舒服的身体,想想他身高一九0
却要挤在这座才一七0的沙发上,怎能不难过呢?
可为了怕她紧张、害怕,他一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好强迫自己暂时当一座
雕像了。
坐直身躯,他捶了捶酸疼的肩颈,披上睡袍走到落地窗外,看着已微露晨曦
的天之角,随即发出一丝轻笑,对于自己如今深陷的处境感到不可思议。
苏子翼呀,你这辈子从没想到过自己的婚姻大事竟是在这种草率的情况下被
决定了。
转身靠在栏杆上,透过落地窗,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他的妻子,苏子翼
忍不住笑了,看来这场无厘头的婚姻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他认识了她
这个带着任性、傲气又有丝可爱的小女人。
轻吐了口气,他索性躺在阳台的长型藤椅上,任思绪游走,他想累了他便会
睡了……
然而生理时钟非常准时的他在五点之前便已清醒,习惯性地穿上一身轻便运
动服,到住家附近的山路晨跑。
而在他晨跑的时间里羽薇也醒了,当她一张开眼,看着眼前一片陌生的天花
板,连忙跳了起来!再看看屋里的摆设,她蓦然想起了一切她结婚了……嫁给一
个她之前根本不认识的男人!
不由自主地,她的视线缓缓飘到沙发上,却发现他已不在那儿,而且被褥整
齐的叠放在她身旁,那他人呢?
下了床,她也披上睡袍缓缓走出落地窗,外头微风沁凉,让她忍不住打了记
哆嗦,才打算回房,却看见他远远从前面的小路跑了过来。
原来他是去晨跑了。想想自己,她不禁汗颜,根本算不出来自己到底有多久
没好好运动了,过去她的生活就是在上班回家、回家上班中度过,还得夜夜听着
父亲被病魔摧残的呻吟,却苦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又哪有心情运动呢?
「嗨!」
苏子翼也看见了她,绽开健朗的笑容在底下对她打招呼。
「嗨……」羽薇愣了一会儿,这才迟疑地举手响应。
「妳可以去洗把脸换件衣服,这时候阿珠已经准备好早餐了。」他看了下表,
又对她说。
「喔。」她拉拢睡袍,赶紧折转房里。
接着羽薇整里好仪容,换上苏家之前便为她购置的衣服,怯生生地下了楼,
可一到饭厅,却见苏亚夫已坐在餐桌旁了!
天……她整个人定在饭厅外,迟迟不敢入内。虽然她不喜欢他以钱压人,可
是苏亚夫形之于外的威严还是今她望而生畏。
苏子翼好似听见脚步声,猛一回头正好看见她站在外面,像门神似的杵在那
儿!
「怎么不进来,可以吃饭了呀!」他饶富兴味地说。
何羽薇这才缓缓步进餐厅坐在苏子翼身侧,她知道形式上她是该喊苏亚夫一
声「爷爷」,可她根本喊不出口。
苏亚夫似乎也不在意,只道:「初来我们家,妳一定还不习惯,不过久了妳
就会自在些,快把东西吃一吃,待会儿你们就可以出发了。」
「出发!去哪儿?」苏子翼挑眉问道。
「度蜜月呀!怎么?哪对新人不度蜜月的?」看来苏亚夫除了听术士之言乱
点鸳鸯谱之外,其它倒挺开通的。
问题是,两个无爱之人要以什么样的心境去度蜜月?何况……他们之间可什
么也没发生……
苏子翼心想,反正他无所谓。于是转向羽薇,「妳说呢?」
全身绷得紧紧的羽薇这才抬起脸,「随便。」
「我知道你们还算陌生,压根没想到蜜月的事,所以我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
就丢纽澳度度假、散散心,顺便培养一下感情。」 苏亚夫以他那公事公办的
语气说道。
苏子翼感觉得出来羽薇的不悦,「爷爷,能不能缓一阵子?」
「机票都订好了,而且你也请了婚假,这时候不去,以后你可会忙得没空出
国,你愿意委屈羽薇?」老奸巨猾就是老奸巨猾,一句话堵得苏子翼哑口无言。
「羽薇。」苏亚夫突如其来的一喊,让她吓了跳。
「妳的工作就别再做了,蜜月回来便去辞了它。」他们苏家的孙媳妇又何需
拋头露面。
可他这句话却引来羽薇重重的反弹,「不,我要去上班。」
对于她如此激动的反应,苏子翼也觉得困惑。不过他不会问,交心的朋友不
就是贵于她自愿将心事告诉他?
倒是苏亚夫满腹不解,「为什么?妳娘家的一切我都负责打点。」
「不是这个关系。」她抿起唇。
「那是?」
「反正我绝不辞职。」羽薇含着泪,大声嚷出。她已把自己的所有都卖了,
为何他还要剥夺她看「他」的机会?
苏亚夫蹙起老眉,「妳 」
「爷爷,给她这份自由吧!」苏子翼忍不住替她说话。
「我不同意。」
「好,那我决定和羽薇搬出去住。」不忍见她流泪,他头一次这般强势的对
爷爷表明自己的态度。
过去他一切都听他的,并不代表他软弱,而是他体谅年迈的爷爷,得过且过
中不愿与他争执。可今天爷爷的强硬让他觉得太恶霸了。
「子翼!」苏亚夫愣住。
就莲羽薇也愕然地看着他,对他投以感激的眼神。
爷孙俩相视了好一会儿,苏亚夫总算放弃了,「好吧,随便你们。」说着,
他便丢下刀叉,离开了餐桌。
「对不起,为了我害你们。」
「没关系,晚点我去逗逗他就没事了,返老还童嘛!他喜欢旁人主动亲近他。」
苏子翼话中有话地说。
「嗯。」羽薇点点头,忍不住又抬眼看着他吃东西的侧面线条。
像他这么一个好性情又无与伦比的男人,谁才会是他真正爱着的女人呢?但
她知道绝不会是她。
他们只是朋友,不是吗?
第2章
他有如暖阳,不时散发出温热气流回旋在我冰冷的心坎上,让我无法忽略他
的存在。可他又似清风,拂过我心间又随即飘散,让我捉摸不清他的想法。
若这也是两人束缚在一块儿的缘分?
未免太吊诡了吧?
虽说是去纽澳蜜月旅行,可体贴的苏子翼却明显地感受到羽薇根本没意愿出
国。于是打包了行李之后,他们却是住进了一间饭店内,打算避开这十天的行程。
原本苏子翼是打算挑一个风景优美的乡村农场去度假,一方面可以沉淀一下
自己的心情,一方面乡下人比较不会注意到他这个商业巨子,也应该不会有人认
出他来,可羽薇却坚持不离开台北,而且就选择住在她上班的百货公司对面的饭
店。
虽然他觉得奇怪,可也答应了她的要求。
一到达饭店,羽薇才诧异地发现他另一份体贴,便是为他们准备了两间房。
两间房中间有门相通,他的理由是这样他才好就近照顾。
要照顾什么呢?她都那么大一个人了。
可是当晚苏子翼的话还当真是应验了。
晚饭过后,羽薇一开始只是脑子有些晕眩,可是后来却变得疼痛难抑,她知
道她的
偏头痛又发作了。
可是匆匆出门下她的药没带在身上,心想她只好忍耐了,忍一刻算一刻,或
许睡着了就不疼?!
但是偏头痛这东西不痛则矣,痛起来可会要人命,太阳穴拚命抽动,有如击
鼓般,甚至还会反胃呕吐,害她冲进浴室吐了几回,整个人都虚脱了,就连要回
到床上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可是她又不敢叫……只要一想起白天他说「可以就近照顾妳」,她连忙回给
他一个嗤鼻的脸色,她就难堪不已。
现在当真要她求助他,那可是件非常丢脸的事啊!
于是她一手抚着胃,一手揉着太阳穴,慢慢走回床边,倒卧在床,可是那疼
仍剧烈得让她受不了地哭泣出声。
在隔壁房间的苏子翼带了一堆公司文件来这儿处理,此刻他就坐在圆几旁看
着资料,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听见羽薇房里有着来来去去的脚步
声。
她究竟在做什么呢?
低下头正要翻开下一页,他似乎又隐隐约约听见女人的哭泣声。
他心中一拧,赶紧将东西放下,走向两间房中间的小门,「羽薇,是妳在哭
吗?」他轻轻敲了两声。
听见他的声音,羽薇赶紧捂住嘴,不能……她不能让他知道她现在有多难过,
她一定要忍耐。
久久听不见响应,子翼这才放下心,心想或许真的是他的错觉吧!
而捂着嘴的羽薇眼泪仍是不停地落下,她不知道她这样的疼还能撑多久?
忍着……忍着……她终于忍不住地放声痛哭
才刚坐下的子翼,这回确定是从羽薇房里发出来的哭声,于是他顾不得一切
转开门把冲了进去。
屋里的景象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羽薇虽然躺在床上,可是整个人蜷成虾米一样,被子被她蹂躏得杂乱一片,
就看她闷在被子里呜咽哭泣。
「怎么了?」他赶紧走过去,抱起她。
「我头痛……」一见是他,羽薇早已忘了丢脸的事,只能窝在他怀中低低哭
泣。
「头痛?」苏子翼很意外,坦白说他从小到大还没头疼过,根本料不到头痛
起来会是这般光景。
「偏头痛。」羽薇又说出这三个字。
「我听过偏头痛,那应该有药吧?药呢?」他急切地问道。
羽薇摇摇头,「我忘了带。」
子翼蹙起眉,思忖了一下又问:「什么药名跟我说,我去帮妳买。」
「这么晚了……」天,她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快说啊,药名?」
羽薇抬起眼望着他,没想到一阵酸楚袭上心头,让她哭得更严重了,「你不
用对我那么好的,我们不算夫妻,这桩婚姻也不知道能维系多久,你真的不必对
我那么好。」
没想到苏子翼却抚着她的发轻轻笑了,「忘了吗?我们是交心的朋友,为朋
友两肋插刀那是应该。」
「朋友?」她感到一阵迷惘。
「对,就是朋友,快把药名给我吧。」见她痛得满脸泪水,他也是于心不忍
啊!
而当羽薇告诉他药名之后,他便给她一个安抚性的微笑,瞬间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羽薇怔忡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不过她确信,将来他的妻子一定很幸福了。
羽薇忍着疼,心想那么晚了应该没有药房还开门吧?她刚刚实在不该告诉他,
让他白跑这一趟。
可是非常意外的,他很快就回来了,而且手里拿的正是她需要的药!
「快把药吃了。」
苏子翼先倒了杯水,然后拆开药包来到她床边,看着她把药吃了,这才真正
松了口气。
「药吃了,待会儿会缓解些,好好睡,明天醒来就没事了。」这回,他又像
是瞬间从一个不懂偏头痛的人变成非常了解她的症状,这不禁让羽薇又一次感到
讶异。
「已经那么晚了,你是去哪儿买药的?」
「就楼下。」他撇撇嘴。
「楼下!楼下的药房应该也关了吧?」羽薇很错愕。
「关是关了,但我可以敲门、按电铃啊,送财童子找上门,没人会拒绝的。」
他扶着她躺下,「我还顺便问了那位热心的老板娘一些有关偏头痛的处理方式,
她说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吃药、睡觉,还有平时少吃些起士的东西,偏偏今晚妳
就贪嘴,吃了一大块起士蛋糕,对不对?」
「我……」她脸儿一红。
「爱吃是可以,不过得克制点,以后我会盯着妳的。」子翼露出一抹犹如春
风拂面般的温暖笑容。
接着,他走到相通的小门,回头望了她一眼,「睡了,别胡思乱想。」直到
他将门掩上,羽薇不禁露出一抹苦笑,自问:「你又能盯我多久呢?」这句消遣
自己的问话虽然说得很轻很轻,可仍是被门后的子翼听见了。他闭上眼,轻喟了
声,是啊……她说得没错,他又能盯她多久呢?而她需要的关怀也不是来自于他
吧?
…… …… ……
本来苏子翼是不明白羽薇为什么别的饭店不选就非得要这间,可是经过了三
天之后,他已能猜到些端倪。
她是为了等百货公司里的一个人。
他是谁?她的男朋友吗?
她说过,她已有心仪的男友,是他拆散了他们,想想,爷爷和他真是造孽呀!
端了药进入她房里,就见羽薇伫立在窗口,盯着百货公司的门口瞧,苏子翼
走向她,「该吃药了。」
羽薇点点头,现在他又成了盯她吃药的闹钟了。
看着她吃了药后,他双臂环胸地靠在墙边,「在等他啊?」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吓了羽薇一跳,「你说什么?」
苏子翼站直身子,跟她并列在窗口,望着前面百货公司的大门,「妳的男朋
友?」
羽薇微微一笑,心想,江麟哪是她的男友啊,人家贵为百货公司的小开,她
也只不过是他旗下会计室里的一个小职员,能偷偷地喜欢他,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不语,苏子翼就以为她默认了,于是又说:「妳很爱他?」
「我……」连羽薇也说不出来自己对江麟的感觉,是喜欢看见他,天天期待
着下班时的惊鸿一瞥,可却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爱不爱或喜不喜欢他。
「我看得出来,妳很爱他。」既然她不说,他就替她说了。
羽薇回过头睨了他一眼,她都不知道的事,他老是自以为是的要替她做结论。
「真的很对不起,是我破坏了你们,如果……」
「你别再说了,我是气你们家仗势欺人,不过这段感情也只是我的单恋而已。」
说着,她便落寞地垂下眼睑,「他是众星拱月的那轮明月,而我是旁边微不足道
的星星,
怎么也无法得到他的注意。「
苏子翼回过身,以一双灼烁的眼看着她,「妳又自卑了,相信我……妳是独
一无二的,嗯?」
「是吗?」她咧开嘴,「你这张嘴真的很会哄人。我现在都被你给逗得像飞
在天上的小鸟了。」
说着,羽薇的眼睛余光正好瞧见从对面百货公司车库内驶出的一辆黑色轿车,
她立即张大双眼,直瞧着它从眼前划过、渐行渐远……
直到连影子也奢求不到,她才收回视线,黯然神伤。
她由一开始的期待、喜悦,到后来的落寞全都一一收进苏子翼眼底。
「他,就是我的单恋。」羽薇隐隐一笑。
他蹙起眉,哑着嗓子问:「需不需要我帮妳?」
「帮我?」她不明白。
「帮妳追他。」他挑起眉一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公要帮老婆去追别的男人,拜托。」她还没开放到这
种程度。
「这么说……妳愿意做我老婆了?」子翼微微转首,眉心搀杂着许多复杂的
线条。
「我……」她愣了下。
「哈……我是开玩笑的。」苏子翼仰头大笑,露出一排洁净的白牙,迷人的
肢体动作就跟伸展台上的男性模特儿一样,充满一种引人注目的光环。
这样的男人有缘成为她的丈夫,该是她的幸运,可她的心……羽薇又转向窗
外,远远瞧着底下的车水马龙……早就被江麟给俘虏了。
「好了,别想太多,我想……只要妳与他有缘,他迟早是妳的。」说着,他
又左右瞧了瞧她的双腮,「嗯……气色好多了,今天得吃点营养的东西。」
前两天她因为偏头痛,胃口奇差,只想吃些清粥小菜,当然他也只好舍命陪
君子了。
「嗯,这几天也为难你了,让你陪我吃了三天稀饭。」她抬眼睇着他,「其
实你可以去吃好吃的,不必陪我。」
苏子翼举起食指在她面前轻摇两下,「NO-NO,我不但是可交心的朋友,
更是个绝佳老公,怎能让妻子喝粥,我跑去吃牛排?」
羽薇望着他,居然有点迷惑了,「我确信你是个绝佳老公。」
「那么考不考虑由我做个后补?」他自谑一笑。
「后补?!」
「哪天妳要是觉得没有一个男人适合妳,可以考虑我看看呀!」他对她眨眨
眼,幽默的谈吐又为他完美的形象加了几分。
羽薇掩唇一笑,摇摇头,「那时候你早就不知道属于哪个女人了,还轮得到
我呀?」
苏子翼很想接着说:那我愿意等呢?
可他终究没说出口,毕竟说出来只会增加她的压力,更可能将她推得更远而
已。瞇起眸望着远方浅淡的晚霞,他有时会怀疑自己对她到底存着什么样的一副
心思?
是由原来的歉意、愧疚,慢慢衍生出一丝丝摸不着的情愫吗?
虽然很淡很淡……就是因为淡,往往会在一个不注意间,让它沁入心田深处。
「别说了,晚上我们去吃顿大餐,我知道有家店的排餐不错。」揉揉眉心,
他突然转身说道。
「好啊。」羽薇点点头。
「那我回我房里了,妳换好衣服敲一下中间那扇门,我就知道了。」非常君
子的,说完后他便不再逗留的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羽薇的内心又开始起了丝丝涟漪,那是被他这抹有如春风般
的笑靥所掀起的。
可风……又曾冯谁停留过?而她也只好刻意忽略了。
走到衣柜前,挑出一件米白色洋装,这件衣服是他昨天为她去买粥时顺便带
回来的,还记得当时他只说了句:「病恹恹小姐,瞧,这是天上的仙女送的礼物,
希望妳能早日康复。」
那时她感动的笑了,更为他的贴心而动容。
若不是她心底已有了人,或许她会爱上他也说不定呢!
穿上它,站在化妆镜前,她细细抚揉着这件柔软的布料,穿在她身上还真能
为她稍嫌平板的身材增添几分女人味。
真不明白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对女人的衣服也有着这等高格调的品味。
再轻点了下唇彩,她便走到小门边轻叩两声。
中间房门开敢,她看见的是一个身着铁灰色西装、挺拔出众、沉稳卓越的男
人!
「眼前的小姐,被敝人在下我给迷倒了?」瞧她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子翼
忍不住出声调侃。
「呃……」两片红云飞上双腮,羽薇羞赧地睨着他,「你臭美。」
「又臭又美,那倒成了怪物啰!」他敲敲太阳穴,「我倒得好好想想这世上
什么东西是又臭又美的?」
羽薇诧异地望着他那张认真思考的表情。
「对,榴槤。」可他想想不对,「那东西虽臭,可形状也不美。」
「嗯……臭虫,不……那东西怪恶心的。」
子翼双臂环胸,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羽薇真被他那模样给逗笑了,「好了啦,
别想了,等你想出来我都饿扁了。」
「耶 」他突然灵光-现,「就野鼬吧,牠又臭又可爱,跟我很配吧?」
子翼整理了下领带,故意露出一副俊帅的架式,「怎么样?我这只野鼬不但
臭美还很英俊潇洒喔!」
羽薇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那甜美畅意的笑容还是她婚后第一次展现的。
子翼一手撑在门框上,瞇起眸凝望着她的笑容。
是这么美……这么亮眼!
是该属于他,却又这般遥不可及。
当羽薇笑意停止,抬头看向他,所见到的就是他那张饶富魅力的脸庞、一对
幽深却带着几许意味的眸海。
她这才又乍然顿悟,原来他是故意的,只为逗她开怀、忘却烦恼。
「你……」
羽薇正踌躇着不知该说什么,却见他抚着肚子,抢着说话:「别再说了,我
真的很饿了。」
她知道,这又是他的另一种体贴,他不愿让她感到尴尬。
「嗯,那走吧。」她笑了笑,只见子翼伸出手,做出非常绅士的邀请动作,
羽薇也交出手挽在他的臂弯上,两人亲密的离开房间。
在外人眼中,他们的确是对人人称羡的佳偶。
……
随着子翼来到这家餐厅,羽薇-入内,便被里头那独树一帜的风格给吸引了
目光。这里虽没有看似昂贵的布置,四周围只以简单的芦苇花与大麦草环绕,却
展现出完整的欧洲乡村气息。
「来,这边坐。」
在子翼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你好象是这里的熟客?」眼看从进门后,他一切都自己来,以及与老板之
间那种默契式的打招呼,她便可认定他与这家店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没错,老板是我大学时期的死党,跟我不来客气那一套。」他往后一仰,
露出飒爽笑意,「其它地方我要是一进去,铁定会拥上一堆人打招呼,活像自己
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吃东西都不消化。」
「喔,原来如此。」她甜甜一笑。
「想吃什么?」他翻开菜单。
她看了看。「丁骨牛排。」
「OK。」苏子翼对侍者招了招手,「两份丁骨牛排。」
「你也爱吃丁骨?」她好奇地问。
「我对吃的一向不挑,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他笑望着她,「瞧妳那是什
么眼神,好象我也吃丁骨是不应该的。」
「不是,我听说通常男人不喜欢吃复杂的东西。」
「简单的男人也可以吃复杂的东西。」他看着她那张认真形容的表情,忍不
住笑了出来。
「是不是我太多话了?」见他那率性的笑容,羽薇的脸儿不禁一红。
「不,我喜欢看妳说话的样子。」
「你又要逗我了。」
她挑了挑眉,也跟着逸出抹柔媚的微笑,这笑容却正好被刚进门准备用餐的
江麟所见,他定住身,就站在大门口仔细打量着她。
好似察觉到有人在观察她,羽薇转首一瞧,却在剎那间定住了魂,笑容也瞬
间凝住。
子翼发觉有异,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当瞧见江麟时,他也是一怔。
在他未婚前,他与江麟同属商业界众所瞩目的黄金单身汉,自然彼此认识。
又瞧见羽薇看着江麟的痴迷眼神,他已能猜出她的梦中情人就是他。
「嗨,苏总裁,好久不见!」江麟率先走向他们,主动地拉出一把椅子坐定。
「听说你前些日子结婚了,那她应该是?」
子翼看了眼羽薇,于是故意模糊焦点,「怎么?替我老婆查勤呀?」
「哈……我哪敢?」江麟放声大笑。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就与苏子翼不同。
苏子翼是稳重的,江麟则是轻佻,只可惜迷恋他的羽薇无法察觉出这一点。
「你有客人?」苏子翼扬眉朝跟在江麟身后的两位男士点点头。
「嗯,我们是要来这里谈笔生意,听人家说这家店的东西不错,可我进来才
发现这里的摆设有点寒酸,实在不适合我的身分。」看了看四周,江麟眉头轻拢
地说。
这时侍者刚好端上餐饮,听见他这么说,百往他身上瞧。
江麟见状便说:「那不打扰你们了,我和他们去那边坐。」
「就是他?」江麟离开后,子翼淡淡地问。
虽没言明,可羽薇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她点点头,然后扬起眼睫问他:「刚刚他问你我是谁,你怎么不直接告诉他
我们的关系?」
「妳希望我说吗?」他半瞇起眸反问她。
「我……」
「不希望对不?」看着她刻意掩饰的无措,他突然发觉自己说太多了,「快
吃吧,牛排冷了就不好吃了。」
羽薇拿起刀叉,才切一块入口,却愕然地张大眼,「嗯,味道真不错呢!」
「瞧,我没骗妳吧?」他挑起眉,控制不住地又问:「那妳也觉得这家餐厅
布置得很寒酸吗?」
她持刀叉的手一顿,知道他是在试探她的想法。
当然,她也是不赞同江麟刚才的说法,「我喜欢这里,因为这里给我一种很
纯朴、亲切的感觉,但是……我也不会因为看法与他不同,就收回爱慕他的心,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喜好,不是吗?」
苏子翼抿紧唇,逸出抹苦笑,知道她是为了江麟挑衅他。
唉,这又能怪谁?
只怪他刚刚情绪脱了轨,有点儿沉不住气。
「也是,是我多言了。」他对她扯唇一笑。
羽薇看了他一眼之后,视线便始终飘向坐在他身后角落的江麟身上,看着这
一幕,还真是让他食不知味。
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应该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可为何心底会出现被背叛的痛?
她并没有背叛他,她的心事全都告诉了他,他这个破坏她美梦的恶男人是该
成全她,不是吗?
再抬眼看向羽薇,她依旧是以一对痴迷的眼看着江麟……
「我去一下洗手间。」丢下这句话,苏子翼便冲进了洗手间,暂时躲开她那
双对着别的男人微笑的视线。
羽薇愕然地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百疑惑着,是不是他吃坏了东西?
可看了看他位子前的牛排,怎么连一点点都没动呢?
第3章
对她的感觉变了吗?由原来的愧疚、歉意转为一种突兀的爱。可这份爱我不
能说、不能表态,
只因我看见她眼底的愁、眼底的盼全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你是不是不舒服?」见子翼晚餐没用什么,回到饭店又闷闷的,羽薇实在
是不放心。
「我没事,妳早点睡。」他的脸色是很难看,那不是因为身体的不舒服,而
是心头的不舒服。
老天,他究竟是怎么了?原有的飒爽与风趣都上哪儿去了?
为何从餐厅出来之后他就浑身不对劲儿,脑海里所串连的全部都是羽薇的眼
神……不,正确点说,应该是她看江麟的眼神。
推开她,他转身进入自己房里,羽薇虽担心,却也只能看着他将门掩上,没
交代她一句话。
这几晚临睡前,他都会与她道晚安,叮咛她若不舒服一定要唤她、千万别踢
被,可今晚他却什么也没说。
忍着心底的不痛快,羽薇先去洗个澡,而后躺在床上翻着英文杂志,以往若
是失眠,这招特别有效,研究着那难解的英文单字,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可是破天荒地,她已看了八页了,甚至被那些单字搞得头都晕了,却还是没
有半点睡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今天与江麟的不期而遇吗?
然而从她脑海中划过的却不是江麟的影像,而是一张张柔和似风却捉摸不定
的脸。
唉……用力翻身趴下。
睡不着……睡不着呀!
最后,羽薇索性拿枕头将自己的脑袋重重压住,强迫性地将自己逼进睡眠的
角落
然而,无论她怎么专注的数羊,周公就是不眷顾她,连理都不理睬她一下
唉……没想到失眠竟是件那么痛苦的事。
她气得猛然坐起,突然瞧见阳台有着微光闪动,而且是靠子翼那边散发出来
的光影。
羽薇好奇地慢慢爬起来,然后朝落地窗走过去,偷偷拨开窗帘,竟瞧见子翼
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酒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
这个男人不要命了吗?他难道忘了他晚上可是什么也没吃,如今把这杯酒喝
下去肯定会闹胃疼的。
于是她想也没想的就拉开落地窗走了出去,在他未料及她有此举动之前抢下
酒杯,还将它往栏杆外一泼。
「羽薇,妳在做什么?」苏子翼诧异地望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慢性自杀?」她抿紧唇,怒视着他。
子翼苦笑,「我不过是喝杯小酒,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有了,你知不知道那些得了肝病的人大多是饮酒过量,要不然就是空
腹喝酒的结果。」她语气咄咄,听得子翼一震,赫然落下阵阵笑声。
「妳这是在关心我了?」止住笑,他扬眉轻问。
「我……我们是朋友耶,当然关心你了。」她眼珠子左右扫了下,而后挤出
这么一句话。
子翼平静地看着她,眼光却是惯有的幽冷淡漠,「有妳这个」朋友﹄,我会
珍惜的。「
殊不知,他外表看来愈是风平浪静,内在愈是刮风下雨呀!
听着他突转正经的口吻,羽薇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了,「呃,既然如此,那
你就该好好照顾自己。」
一阵夜风吹来,让她打了记寒颤。
子翼这才发现她居然只穿著单薄的睡衣就跑出来了。「妳这傻瓜,要先学会
照顾自己再来数落我。」
顺手脱下他身上的睡袍为她披上,赶紧倒了一小杯酒,「快来喝杯酒暖和一
下身子。」
羽薇接过手,轻啜了口,顿觉一股火辣窜过胸口,「好辣!」
「辣才好,再喝一口。」他就怕她才刚好些的身体又被她给弄坏了。
「不喝了。」她摇摇头。
「怎么?怕自己酒后乱性呀?」忍不住地,苏子翼肆意笑出声。
「你胡说什么!」鼓起腮,她举起拳头,才要捶下又止住了。
「要发泄没关系,就当我是妳的沙包。」他还调皮的张开双臂、紧闭着双眼。
羽薇看着他这副欠扁的模样,只是嗷高嘴,可真要她打下去,她又不舍……
因为打在那么好的男人身上,可是会遭天谴的|
等了好久,总不见有拳头落在身上的子翼张开一只眼睛,偷觑着她那张可以
吊上一斤猪肉的小嘴,「怎么啦?我自告奋勇当沙包还不能博得佳人一笑呀?」
「你好讨厌!」用力推开他,她便跨进自己的屋里,重重将窗子拉上。
他跟到窗外,然后在玻璃上轻敲两下,「喂……喜欢生气的何小姐,我可以
进来吗?」
羽薇坐在床上,就是不肯理他。
「哎哟,人家衣服都给妳穿了,好冷喔!」子翼见她不回头也不理睬,只好
施以苦肉计。
听着他发抖的声音,羽薇回头瞪了他一眼,于心不忍地去开了窗让他进来,
「你就会耍宝呀?」
「怎么?不喜欢看宝里宝气的我吗?」他嘻皮笑脸地望着她。
「哼,你少来。我问你,为什么晚餐都不吃?」羽薇蹙眉睨他,明知他有心
事的。
他撇撇嘴,看向一旁,「呃……我刚好胃不舒服。」
「胃不舒服还喝酒!」她突然站起,双手抆腰。
很好,被抓包了吧?
「我……我刚刚吃了胃乳,好多了。」他支吾其乱,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厉害。
「是吗?」羽薇瞇起眸又朝他跨近一步,「我看得出来你有心事。」
心事71苏子翼摸摸自己的脸,心想,他那些连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思绪她会
看得见吗?
「没事,我只是……」想说什么又忍住,「快睡吧,明天早上把东西收一收,
我们回家。」
「为什么?不是有十天的行程?」她十分不解。
「我刚刚接到爸的电话,他已经知道我们并没有出国,所以……」他耸耸肩,
看得出来她不想跟他回去,因为这样会剥夺她在对面厮守心爱男人的机会。
「这怎么可能?是你告诉他的?」羽薇一急,便开始臆测。
「我?」他苦笑,「可能吗?」
「那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情况有很多种,妳自己想想会是哪一种?」蹙起眉心,苏子翼深深望了她
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喂……你说清楚!」羽薇又鼓起腮帮子,狠狠的瞪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扇
门又掩上,她才没辙地扮着鬼脸。
「什么跟什么嘛!做了还不敢承认呀?」
她气得拿起枕头重重往床上砸下,接着整个人也无力地躺下。
痛苦的失眠又开始了
……
回到苏家,子翼与羽薇小两口自然是被苏亚夫狠狠削了一顿,想当然耳,顶
罪的一定是他。见他为她挨骂,羽薇是该感激他才是,可是一想起是他通风报信,
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因此自从回家后,她怎么也不肯再跟他说一句话。到了第二天就去百货公司
上班了。
堂堂昱达集团的总裁夫人跑去当个小会计,自然是引起整个百货公司职员的
注意。
因此她一踏进公司,便明显感觉到背后数道探究的目光直跟着她跑,甚至像
接力赛一样,每到一个地方,那种眼神就会传下去,还真是今她烦不胜烦,若不
是为了能见见江麟,她才不来呢!
「我的大少奶奶还真是妳来了!」一见是她,坐在她隔壁的张瑞卿可是愕然
得不得了。
由此可知,流言比她的脚步还快,人末到,风声已至。
「有什么不对吗?」羽薇被盯得浑身不舒服,「怎么了?瞧妳也大惊小怪的,
好象我是个怪物一样。」
她紧紧皱着眉,实在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就像现在,外面不就挤
满了一堆人直往她们这间小小的会计室内探头探脑的?
「拜托,妳可是昱达集团的少奶奶,再跑回来做这种工作做什么?真不知道
妳的脑子是不是被这些数字给弄糊了、趴代了?」张瑞卿指着桌上帐本上头的一
大堆数字。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他们管不着。」
她拿起杯子到茶水间去倒水,张瑞卿还紧跟着她,「羽薇呀,妳偷偷告诉我,
是不是苏家人狗眼看人低,瞧不起妳,硬逼着妳来做事啊?」
全公司也只有她知道羽薇是为了什么原因嫁给苏子翼,还不是人家命好,上
天给她一个带金的八字。
想起这个她不免叹气,为何她爸妈就没有给她那么好的生辰呢?
「妳想哪儿去了?」羽薇睨了她一眼。
「可妳婚前不是告诉我他们看上的不是妳的人,而是妳的八字吗?也就是说
苏子翼并不是因为爱妳才娶妳,这样的婚姻……我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张瑞卿
耸了耸肩,做出一副迟疑又不解的样子。
「我和他之间缺……」
羽薇闭起眼回想着,其实他们谈起话来非常契合,除了夫妻之间那种亲昵之
外,严格说来他们之间根本不缺什么。
张瑞卿张大了眼,直等着她的下文,可等到的却是她轻轻的一叹。
「拜托少奶奶,妳叹什么气啊?该叹气的是我们这些女人耶,找不到男朋友
也就算了,更何况苏子翼那种又俊帅挺拔,又饱富内涵的男人啊!」她还真有一
丝丝酸葡萄心态。
「瞧妳羡慕的,那我让给妳好了。」
「算了算了,是妳长得美,像我这么胖又这么矮,谁会要我啊?」张瑞卿挺
自卑地说。
「千万别这么想,妳要相信妳自己,妳是独一无二的。」出其不意的,她居
然将苏子翼安慰她的话复诵给张瑞卿听。
当然,这句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呢!
「我说羽薇,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会安慰人了?这话听在心坎还挺开心、喜
孜孜的呢!」瑞卿偷偷一笑。
羽薇尴尬地回以一记笑容,「我说的都是真的,并不是我会说话。」像是为
了闪避这个话题,开水倒好后她便快步地走出茶水间。
这时候会计主任也到了,其它会计室的同事陆续进入了办公室,每个人一看
见她就好象当她是异形一样,不停地注视、研究,还真是把她全身给盯得又热又
难过。
「羽薇,妳怎么又回来工作了?」会计主任是她们会计室的头头,当然由她
代表发言了。
「我为什么不来?我又没辞职。」
当初她根本不想结这个婚,也压根没有辞职的意愿,如今休了假回来上班可
是理所当然,瞧他们个个张大了眼,活像她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问题是妳根本没必要再上班啊!」也就在她结婚当天,她们才从电视上看
见原来女人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苏子翼的新婚妻子就是成天跟她们处在一块的何
羽薇,每个人都当场跌破了眼镜,震惊不已。
没想到这女人还挺会隐瞒的,明明要结婚了也不通知她们,甚至连盒喜饼也
没!更没想到的是她今天又跑来上班,这代表着什么呢?
「我……我喜欢这个工作,在与我先生和爷爷商量之后,他们愿意让我继续
做我的工作,所以我就来了,这也没什么不对。」她笑一笑,接着又说:「别谈
了,上班时间已经到了,我要工作了。」
接着,羽薇慌慌张张的从抽屉里找出几份资料,开始合计上头的数字。
其它人见她这么认真,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好怀着满心的好奇与怀疑抽回
注视她的眼神。
时间就在羽薇敲打着计算器中慢慢流逝,羽薇累得伸了伸懒腰,这时午休音
乐也适时响了起来。
张瑞卿率先开口问:「妳想吃些什么?哪一种料理都可以跟我说,我去帮妳
打理。」
张瑞卿开始对羽薇奉承有加,说不定哪天他们昱达集团缺个什么主管,就有
她的份了。
「瑞卿,我身上就只有五百块钱,妳要请我啊?」她受不了地给了她一个卫
生眼。
「天啊……妳真那么可怜?亏妳还是带着全金八字嫁去他们家的,他们居然
连一点钱也舍不得给妳零花,太没天理了。」张瑞卿还真是为她打抱不平。
「妳别再胡想了,他们没亏待我,是我没理由跟他们要那些东西,再说我自
己养得起我自己。」说着,她便站了起来,「走吧,还是去餐厅吃免费的午餐。」
「还是吃餐厅?!」张瑞卿苦着一张脸,看来她想升迁的梦想落空了。
「别作白日梦了,快走吧。」同事多年,她哪会不知道这个胖阿姊脑子里在
想些什么?
当她们俩双双来到了餐厅,很意外的是,羽薇居然发现了江麟也在餐厅内。
通常他是不会吃餐厅里的廉价午餐的,可这回怎么会……
看出了羽薇心底的疑虑,瑞卿便在一旁笑说:「妳看见坐在江总对面的日本
老客户没?那人虽然是日本著名的大企业家,有钱得不得了,却是勤俭持家,来
咱们公司几天了都不肯上大餐厅去,坚持在咱们餐厅用餐,江总没办法也只好舍
命相陪,瞧见没?他那张脸吃得有多痛苦。」
大家都知道江麟可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可说是
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要一个天天山珍海味的人一下子改吃这种自助餐,难怪他会难以下咽了。
羽薇闻言,只是斥道:「不要这么说人家,人家吃得好、穿得好也是他的命
啊,妳就别说风凉话了。」
「是是是,现在嫁人豪门果然不一样了,不准咱们平民批评一下王孙贵族。」
张瑞卿嘴里直叨念着。
羽薇拿她还真没办法,只好简单夹了几样菜、盛了一碗饭走向她们常坐的那
张桌子。
然而在行动间,她的一举一动居然让江麟给注意上了。他瞇起眸,直瞅着她
好一会儿,这才跟对面的日本老说了声,「我失陪一下,请您稍等。」
接着他便走向羽薇,伫立在她身边。
当张瑞卿发现身旁老有个阴影挡着时,猛抬头发现竟是江麟,可吓得立刻跳
了起来,「江总……」
羽薇当然也瞧见了他,她眸子圆瞠,身子像是定住般,直望着对她绽出俊美
笑容的江麟。
「真有缘,我们又见面了?」他双手扶在餐桌边,俯下身刻意趋近羽薇。
羽薇稍嫌怪异地往后一退,也喊了声:「江总。」
「咦?妳到底是不是苏子翼的新婚妻子啊?该不会他才刚新婚,外头就有了
」
「我是他的妻子。」潜意识里,羽薇似乎很不喜欢他误会子翼的为人,立刻
替他反驳。
「喔……」江麟点点头,「可是苏总裁夫人妳怎么会出现在敝公司的餐厅里
呢?」
「江总,您当真不知道吗?羽薇可是在会计室里做了整整两年了。」张瑞卿
忍不住说了话。
这回她也意识到原来她们这些小小的会计是这么的微不足道,就算做到老,
主管可能还不认识她。
「妳是我底下的员工71」江麟很意外地皱起眉,「不太可能啊,我对美女
的嗅觉是最灵敏的,怎么可能遗漏掉呢?」
瞧他说着自以为幽默的话,羽薇却很不喜欢他这种漫不经心的调调,「我不
是美女,您当然嗅不出来了。」
「哟,瞧妳的口气多酸啊!」
江麟双手插进裤袋,仰首大笑着,「我看这样,算我跟妳赔罪,晚上我请妳
吃顿饭怎么样?」
「这……」羽薇犹豫着,虽然她暗恋着他,可也该顾忌她现在的身分,这么
做好吗?
「羽薇啊,妳就答应了,反正你们两家在商业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
攀个交情啊。」张瑞卿不停在一旁蛊惑着,唯有如此她才能藉由羽薇让江总多多
注意到她。
「这位胖小姐说得对,就当是我们两大企业相互交流吧!」江麟这一声「胖
小姐」还真让瑞卿的心都碎了。
「可是……」
羽薇还在犹豫中,哪知道他已为她决定了,「我还有客人,不多聊了,晚上
六点我去会计室找妳。」
「喂,江总 」羽薇还来不及说话,他已经回到位子上,这可让她为难极了。
能和心仪的对象吃顿饭是她梦寐以求的,只是……她现在是苏子翼的妻子,
虽然他们有着默契,相信一段时间后会挣脱互绑的束缚,可别人并不知情呀!
「羽薇,妳最近行情看俏耶,真让人羡慕。」瑞卿真不明白她还在犹豫什么?
「妳别胡说,我现在刚新婚,妳让我去跟一个男人吃晚餐,岂不奇怪?」早
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定不答应嫁给苏子翼。
「妳想太多了,刚刚江总已经说了,是跟你们苏家做交流。」瑞卿真想摇-
摇她这个烂脑子。
「我……真的可以吗?」羽薇又一次试探。
「妳真不放心,不会打通电话跟妳老公报备一下呀,笨!」瑞卿虽看来有点
驽钝臃肿,可往往能一句话点醒一个人。
「对,我怎么忘了呢?」总算找到一个解决的良策,羽薇这才放下心吃饭,
而且是胃口出奇的好。
…… …… ……
苏子翼正在昱达总裁办公室内忙得不可开交,以往这时候他可以气定神闲地
慢慢处理公事,反正他一个人,几点回到家都无所谓。
可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早上他得送羽薇去上班,待会儿得再接她下班,
虽然辛苦,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累,体贴的老公是该这么做。因此即使应酬再多,
他也一一推掉,公事忙他就打包回家再做,反正事事以羽薇为优先。
间他为何这么做,他也同样说不出理由,反正婚后跟婚前本就该不一样,不
是吗?
五点半了,他起身正想离开公司,算算时间,从这里开车到羽薇上班的地方
顶多半小时,应该来得及才是。
可就在这瞬间,他桌上的专属电话响起。
苏子翼眉头轻蹙了下,会是谁呢?拿起话筒,「喂,我是苏子翼。」
「子翼,是我。」羽薇羞涩地开口。
「羽薇!」子翼窝心地笑了,「妳还记得打电话给我呀?等等,我马上去接
妳。」
「你要来接我?不用不用。」她赶紧说道。
「为什么?」子翼还以为她怕他麻烦,「是怕不顺路是不?顺路得很,不碍
事的。」
「可是 」这下子倒变成她不知怎么开口了?
心思细腻的子翼不一会儿就发现她似乎有话想说,于是笑了笑,「想说什么
就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不用你来接了。」她深吸了口气,想着子翼曾说过他们是可交心的朋友,
这才放胆继续说:「以后也不用,因为我从好久以前就借着每天搭公车之便偷偷
看他,所以
「不用说,我懂了。」他整理桌子的手已顿住。「你怎么了?」听出他的语
调似乎沉重许多。「没……没什么。」他闭上眼,扯出抹牵强的笑意,「好,以
后我就不去接妳了,那可容我送妳去上班呢?」
「嗯,谢谢你。」她压根不能理解子翼心底的苦。
「那没事了吧?」
「还有……」羽薇小脸一红,「他……就是江麟他请我吃晚饭,呃……他说
是我们两家企业的交流,你……肯让我去吗?」
苏子翼暗暗地握紧拳头,好个江麟,明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为什么……
罢了,他本就欠了她,是该还她的时候了。
「妳去,他会送妳回来吗?或是我去 」
「不用了,我想他够绅士,应该会送我回去的。」说时,她还不时地流露出
小女儿的羞赧表情。
苏子翼当然也不难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喜悦,可此时他心口那阵阵如绞扭般的
疼又该跟谁说?
「那就好,妳一切小心。」小心什么?被骗失身吗?
唉……她爱江麟,若江麟也爱她,本就是一对璧人,他在这发什么酸呀!
「我会的,谢谢。还有,你不用替我等门,若累了先睡。」语毕,她便挂了
电话。
苏子翼重重闭上眼,她要他别等她,可她该知道他起码也得忙到两点才会上
床,难道那么晚了她还不打算回家?
冯怕自己提早回家反而引起爷爷疑心,于是他又拿起电话按了家里的号码,
接电话的就是管家老李。
「老李 」他揉了揉眉心。
「是的,大少爷。」老李听出了声音,「有事交代吗?」
「晚餐我与太太出去吃,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叫阿珠别准备我们的份。」
想了想,他才说道。
「是的,少爷。」老李立刻应和。
「没事了,你去忙吧,我挂电话了。」之后,苏子翼便开始盘算这漫漫的一
段时间他该怎么打发呢?
于是他去找他的好友兼死党张庭云。他们两个与开餐厅的那位在大学时期可
谓篮球队铁三角,只要他们到场,那场球赛就没输的道理。
然而就在他三年级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托福,就此离乡背井,可三人情谊并
没有淡化。
看来有心事时,唯有找老朋友才能解决了。
拿起公文包,他抄起外套便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公司的人见总裁今天难得的早退,大伙都心想。有了爱妻在家等候果然是不
一样还真甜蜜呀!
可是却没人真正明白苏子翼心中的苦涩。
……
苏子翼驱车来到张庭云的住处,得知他在家,也就放了心。
由于张庭云是位大医院的主治医师,下午正好没班也没手术要做,算是苏子
翼找对了时间。
可当他看见子翼,倒是吃了一惊,「哇……我们新郎官怎么有空莅临寒舍呀?」
「寒你的头,你以为现在还是大学时期演着舞台剧吗?」苏子翼忍不住睨了
他一眼。
「好好好,算我说错话,这不过是逗你的,瞧你印堂发黑,完全没有新婚的
喜悦显现,究竟出了什么事?」张庭云逗趣的话语中也带着关切。
「我……」
苏子翼正考虑着该怎么说时,张庭云的妻子刘小雅端了水果出来,「我在里
面一听到是你来了,赶紧切了你最爱吃的哈蜜瓜,尝尝看。」
「谢谢大嫂。」他回以一笑。
「小雅不是外人,有话可以说出来。」张庭云相信一向意气风发的莫逆变得
如此颓丧必有原因。
苏子翼先是掩面轻叹,而后才说出自己与羽薇之间从结婚到现在的一切来龙
去脉。
「天,我还在跟小雅说,从没见你认真交女朋友,老是将公司当老婆,怎会
突然结婚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喂,苏爷爷也太迷信了吧?」张庭云忍不住念了
几句。
「他年纪大了,输不起呀!」苏子翼就是这么的善解人意。
「那现在呢?你真要帮她……你妻子追男友?」这事听在张庭云耳里简直是
不可思议。
「我……是我们苏家亏欠她,让她一个女孩子为了钱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婚姻,
这对她而言是件很残忍的事呀!」即便这么做对他更残酷,但他是男人,应该承
受得起。
「我说子翼 」
小雅看着他,以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判断,「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我?」他赫然从掌心中抬起脸,怔忡地看向小雅,干笑了两声,「这怎么
可能?妳怎么会这么想?」
「看你那模样,我就能猜得出来了。」
「我……我跟羽薇说了,我跟她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并没有妳说的那种情况。」
子翼开始极力否认。
他这突兀的表现就连张庭云也看得出来,「就别否认了,喜欢她就告诉她,
我想凭你的外表与能力,哪个男人比得上?」
「你呀,这张嘴还真甜。」苏子翼摇摇头,「来找你可不是为了诉苦而来,
是想吃大嫂的拿手粟,你我好久没拚啤酒了。」
张庭云笑开怀,「这还有什么问题?小雅,我们冰箱还有菜吧?」
「子翼好口福,我厨房里正煮着好菜呢。」小雅笑了笑,「你们聊,我这就
去端出来。」
苏子翼看着他们夫妻俩这般恩爱情深,反观自己的婚姻却如同泡影,上帝…
…?也该眷顾眷顾我吧?
第4章
朋友说我爱上了她,
我真的爱上她了吗?仔细想想,
回忆过往‥. 蓦然回首时,
才发现这份爱已付出太多,
早超过我能负荷的限度。
她对我的情薄如纸,
我对她的爱深似海,
一张纸、一片海,哪个重?
与张庭云夫妻道别后,苏子翼便开车回家,看看表已经一点了,她回来了吗?
为了她,他是有家归不得;为了她,他满心难抑的惆怅,如果这只是他对她歉疚
的回报,未免太重了?
进了家门,他尽可能不去惊动任何人,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推开房间却赫然
瞧见她已穿著睡衣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一惊,连忙走近她,摇了摇她的身子。「羽薇,妳醒醒,睡在这里会感冒
的。」
耳闻他的轻唤,羽薇这才迷迷糊糊地张开眼,捶了捶酸痛的肩颈,「你……
你回来了?」
「嗯,妳呢?几点到家的?」
「大约八点吧。」才刚转醒的她想了想才说。
「八点!」这么早!
「嗯,吃晚餐时,他的电话就不断,我怕打扰他,吃完饭就告诉他我要回家
了。」说着,她似乎有些落寞。
「那妳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我不是给了妳我手机号码?天!他还以为她会
和江麟在外头……
真该死,他想到哪儿去了?
「我们当初不是说好只是朋友,既是朋友就不该约束对方,你有晚回家的自
由。」她居然对他这么说。
苏子翼闻言也只是撇撇嘴,抚着她的发丝说:「对我不用想这么多,我不怕
打扰。那他有没有送妳回来?」
「他有提,可我拒绝,还是自己坐公车比较习惯些。」瞧她脸上流露的喜悦
微笑,子翼心想他的成全是值得了。
即便他真的爱上了她,可她爱的是另一个男人,执意在一块儿,同样不会得
到快乐。能看见她得到幸福,这才是他该努力的吧?
「我要妳记得,以后可以随时找我。那快回床上睡吧,我洗个澡也该睡了。」
他让开身,好让她起来。
「子翼。」她没有起来的打算。
「怎么了?」
「我本来不知道睡这沙发有多难受,刚刚睡了之后才知道会全身酸痛,你又
那麾。同一定更痛苦。」既然知道这简直就是非人的待遇,她又怎好再虐待他?
「那……那我打地铺好了。」他想了想。
「现在冬天耶,才不要。」她看着他,经过这阵子相处她也能信任他的为人,
于是鼓起勇气说:「我们都睡床上。」
「什么?!」子翼意外地看着她。
「你……你可别想歪了,虽然睡一块儿,可什么事都不做喔!」她转开眼,
突然又看向他,「对了,你会不会打高尔夫呀?江麟说他很会打。」
「高尔夫!」他先是愣住,随即便说:「不太会。」
「喔。」她似乎有些失望。
「怎么了?」
「他说……他每个星期天都会去国际高尔夫球场打球,我想如果你会,那…
…」她愈说愈觉得自己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他是那么忙,而且他也说了他不
太会呀!
听到这里,子翼已懂得她的意思,「好,以后星期天我们也去打球。」
「你……」羽薇深吸了口气,眼眶微热地望着他,「你真的不必对我那么好,
即便你认为让我受了委屈,可你们也花钱罟治了我爸爸。」
「哭什么,傻瓜。」他拂去她的泪,「我既然说过会帮妳就会帮妳。」
他紧揪着心口,却要挤出无所谓的语气,很难……可他尽量。
「那么谢谢你,来睡吧。」羽薇先爬上床,然后拿出一条毯子搁在中间,
「那一边给你睡。」
看着她这些动作,他不免想起小时候男女生同桌,女生都会在桌子中间用粉
笔画上一条线。
「你不能超过我的位子。」
「妳就这么信任我?」苏子翼瞇起眸看着她。
「呃……你应该不会吧?」瞧他那笑容,羽薇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
高估他了?
「哈……瞧妳紧张的,试过今晚不就知道了?睡吧,储备精神,后天去打高
尔夫。」为了怕她担心,他于是走到衣柜拿出换洗衣物,走进了浴室。
他一边放着洗脸槽的水,一面看着镜中的自己,对着镜中人说:「苏子翼,
你不是圣人啊,为何总要挑战自己的极限?你已笨得无可救药……」
将整张脸用力埋进水中,他只想以此来洗净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任水龙头
不停洒出水来、溢出洗脸槽,淌湿了他整件衣服。
而在一门之隔的羽薇听着浴室内狂肆的流水声,不禁担忧着:他……究竟是
怎么了?
……
星期天到了。
苏子翼走进健身房内,一入内,立刻被两边上好桧木柜上一个个的运动奖牌、
奖杯给弄闪了眼。
这些全是苏子翼从小学到现在参加运动竞技的丰硕成果。
举凡游泳、手球、排球、蓝球,甚至棒球他都是最佳选手代表,就连桌球、
体操也不例外,若说他是十项全能的运动员应该也不为过。
在美国念书时,他的体育老师就曾劝他往运动方面发展,只要加以训练定能
缔造佳绩,但是家族事业需要他,他不得已只好放弃自己最爱的运动。走到檀木
柜的某一处角落,上头摆满他在美国参加高尔夫球比赛的战利品。既是如此,他
又为何告诉羽薇他不太会打高尔夫呢?
既要成全她与江麟,便要制造江麟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而他 也只好退
出了。
然后他又走到另一个长柜中,拿出一套陪伴他许久的球杆,也是它为他拿得
这些战绩。
拉开皮套,他摸着一支支心爱的球杆,自嘲一笑,「今天你们不用表现太好,
咱们演出戏,装笨点啰!」
重新拉好皮套,他便背起它,快步走出健身房。
当羽薇看见他背着球杆出现时,很惊讶地问:「你不是不会打吗?也有球杆
呀!」
「商场上偶尔陪客户应酬,总得准备着,随时打鸭子上架。」
「原来如此。」她理解地点点头。
「那走吧。」他率先走出客厅前往车库,将东西放在车后座,然后与羽薇双
双上了车。
在车上,羽薇不时打量着他那深邃的轮廓,「谢谢你。」
「怎么这么说?」他一笑。
「你那么忙,还要劳驾你陪我去打球。」低下头,她无聊地玩着自己的十根
手指头。
「别这么说,星期天庶,本就该放松心情的。」他回头瞥了她一眼,她也正
好看向他,四目交接之际突然擦出了一些怪异的光点。
「可你不爱打高尔夫,硬拉着你去实在是过意不去。」羽薇赶紧拉回视线,
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学学也好,不是吗?」他一样是简单扼要地回答她的话。
「嗯。」她点点头,转首望着他专注于路况的神情,便不好再说话了,只好
一路上静默不语了。
终于在一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这时江鳞已在门口等着他们,一看见苏子翼便大笑道:「真难得,没想到请
得动你这位大忙人。」
「哪儿的话,你不也忙吗?但运动是必须的。」扛起球具,子翼便走进球场,
在杆弟的引领下,双双进入发球区。
爱现的江麟先开始,一个漂亮的高飞球引来羽薇的掌声。
「苏总裁,换你了:」江麟双臂抱胸的看着苏子翼。
苏子翼笑了笑,随即上前,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拿出水准,否则定会将江麟比
下去,因此他放缓力道与速度,故意让球偏了方向。
「虽然力道不太够,但差强人意。」
江麟以一种自傲的神情说:「苏总裁在商场上是万夫莫敌,就不知在球场上
如何?我们来比试一下吧!」
羽薇赶紧上前,「不用比赛,这不过是运动嘛!」
子翼好心的带她来,她又怎能让他被耻笑呢?
苏子翼又怎么怕比呢?就怕这一比江麟会输得奇惨、碰-鼻子灰,因为一论
及比赛,他全身就会绷紧,全力以赴,再也装不下去了。
「江总开玩笑了,我的球技哪能跟你比呢?我认输了。」他又拉过羽薇,
「羽薇一直想学打高尔夫,那就有劳江总教导了。」
「这有什么问题?」江麟一对邪魅双目瞟向羽薇,「来吧,我教妳。」
「可我连一点基础都没有。」她还是有点顾虑地看着苏子翼。
心想是自己影响了她,于是子翼理解地说:「你们打吧,我渴了,先去餐厅
买杯饮
料。「
「放心,羽薇就交给我,你去吧!」
江麟走到羽薇身后,握住她的手,开始教她怎么挥杆,如此亲密的动作还真
是让子翼觉得刺目不已。
于是他对江麟点点头后便转身离开了。
「喂,他怎么了?」江麟对着羽薇说。
羽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该不会是吃醋了吧?」他撇嘴轻笑。
「吃醋!」会吗?
他说了,他和她只是对可以交心的朋友,而且他从一开始就极力成全她和江
麟,怎么看也没有半点儿酸意呀!
「看着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打球,哪个男人受得了,他倒是怪胎。」江麟
对于羽薇与子翼之间的那层关系并不了解,当然更不清楚羽薇算是苏亚夫用钱买
来的媳妇。
羽薇耸肩一笑,很多话她不想说,子翼对她已经很好了,她也不想再告诉任
何人他们之间的秘密。
见她没反应,江麟竟然又问:「妳可要多汪意,多金、样貌又好的男人定性
是最差的,说不定他外头已有女人了。」
听了他这么说,羽薇心头莫名一撞,心窝突生一股剌疼。
她是怎么了?她不应该有这种闷疼的感觉才是呀!
甩甩头,她干笑着响应:「不可能。」
「难说喔!」他撇撇嘴。
「我们别绕着这子虚乌有的话题转,你不是要教我打球吗?」羽薇刻意转移
话题,实在不喜欢听江麟说子翼的不是。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可是子翼绝不是这种人,就算真有女友,他一定会
跟她坦白的。
而坐在球场附设餐厅内的苏子翼回忆着她与江麟愉悦交谈的一幕,心头的紧
束竟更严重了。
这时,餐厅的音响赫然放出一首歌「她的背影」,还记得这是他中学时期最
爱听的一首曲子,但怎么也没想到里头的意境居然和他现在的心情如此契合
没有人能够告诉我,没有人能够体谅我。
那爱情到底是什么,让我一片模糊在心头,在我心头
多少年以后有人说,爱情这东西不会长久。
也许它确实很美丽,也许过了今夜不再有,哦
过了今夜我将不再有哦,也许今生注定不能够有,
眼看那爱情如此飘过,只有含泪让它走,
她的背影已经慢慢消失在风中。
只好每天守在风中任那风儿吹,
风儿能够让我想起,过去和你的感觉,
感觉……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后,他痛楚地将整张脸埋在双掌中,紧蹙的眉、
紧闭的眼、紧
抿的唇,不就代表着他紧紧封尘在心底的爱恋,将永远不去触及 永远放在
心虫的最深处。
…… …… ……
下午,羽薇坐在子翼的车内,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她突然抬起脸问:「子翼 」
「嗯?」他笑看着她。
「你……」她再次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可以答应妳任何要求。」
羽薇咬咬唇,不禁在心底轻轻一叹……他,就是这么的懂她,懂她又有事想
烦他了。
「这条路顺路,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看看我爸妈?」婚后,羽薇父母就被送
往国外就医动手术,前阵子回国,在医院进行特别治疗,本来早就想去医院看爸
爸,妈妈却说现在爸爸还在观察中,无法交谈,要她这个星期再去。
「对呀,爸的特别治疗也该结束了,好,我们就去看他。」子翼恍然想起。
可羽薇却很诧异地看向他,他也知道爸在做特别治疗?原来他一直持续关心
着他们家的每个人。
听见他喊那声「爸」喊得那么自然,羽薇的心却突然乱了,他为何自始至终
都保持他高尚的风度,从不与她计较,只会一味地依着她任何要求?
发觉她突然不说话了,苏子翼忍不住问:「怎么了?」
「我想知道,你那么好,外表又那么优,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了?」她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还真是让他意外。
他扬扬双眉,开着玩笑,「如果我说有,妳会不会为我吃一点点的醋呀?」
「呃?」她吓得赶紧看向正前方,「你开什么玩笑呀,别忘了你我是无话不
说的好朋友耶!」
「无话不说!」他想了会儿,随即又点点头,「是呀!」
「那你到底有没有嘛!」见他始终不肯吐实,羽薇干脆开门见山地又问了一
遍。
「哇……好凶呀妳!」他故意往旁边一闪,「很多个。」
她是问: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他这样回答并没错呀!
「什么?」羽薇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她还非常坚定的对江麟说他绝对没有。
「告诉妳什么0」他倒是被她这种反应给弄得一愣。
「你有女朋友的事呀,我都告诉妳我喜欢江麟,可你却对我隐瞒,你这样对
我好不公平你知不知道?」她鼓起腮,心底居然没来由的产生一股失落。
他唇角-抿,半瞇起双目,「傻瓜,追我的女人很多,可是没一个可以做我
的女友,妳该懂我的意思吧?」
「这么说……你没有女友了?」她转首凝睇着他。
瞧着她那一双精光灿灿的乌瞳直望着自己,他不禁扯开一丝笑痕,「怎么?
瞧妳那表情好象我很逊似的。」
「才不是呢!我只是很好奇……」她偏着脑袋瞧他。
「好奇什么?」这丫头的表情、动作还真多,逗得他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吸引你的目光,让你动心呢?」
羽薇心忖:这样的女人一定要像明星那么漂亮、像模特儿一样的好身材,更
像猫咪一样会撒娇。
像妳一样,那么自然、平易近人、不造作、不虚伪……跟妳在一块儿便会让
我忘了一切忧虑,除了……妳对江麟的情。
他很想这么对她说,可终究没说出口,只是撇唇一笑,「不一定,看缘分了,
哪天觉得哪个女人不错,我会加把劲地猛追。」
「加把劲猛追?那是个什么样的追法?」羽薇很想知道,像她就是喜欢他自
然表现出来的关怀,若还「加把劲儿」,那女人肯定会被他宠昏了头。
「还没遇上,我也说不上来。」他仰头大笑,「妳今天是怎么了?净在我有
没有女友的话题上钻研。」
「没……没有啊!」其实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医院到了,就别胡思乱想了。」转了个弯,就见医院已在眼前,羽薇不再
多话,只是依循着他的脚步走进里头。
更令她惊奇的是,他居然不用询问就这样直接迈上三楼,又东转西拐的来到
病房门口,可羽薇却早已乱了方向。
然而就在进入病房后,她终于弄清楚了原因,因为她看见的不是母亲对她的
热络笑语,而是对他
「子翼,你怎么又来了!公司忙就不要三天两头往这里跑。」母亲的脸色比
以前红润了,可见她心情、身体都不错。
「妈,自己人还说这种话,爸的情况好些了吧?」子翼走到何父的病床边,
不管他听不听得见,依然附在他耳畔轻声说:「爸,我是子翼,带羽薇来看您了。」
瞧着他这份体贴,她的心竟在瞬间揪得好紧,忍不住走到他身边,「你……
你来过几次了?」
「我 」
「子翼这一个星期每天都会过来两次,不但买补品给我,还给我安置了张直
立筒床垫,让我吃好、睡好,瞧妈都胖了。」倒是何母为他说了。
瞧这间贵宾疗养室的确不输给大饭店的总统套房,这和当初合约上所注明的
要高级好几倍了。
「那么妈,我几次打电话来,您为什么不让我过来?」她不解地问。
「这是我请妈这么告诉妳,因为前一个礼拜妳才刚适应住进我家的生活步调,
又要上班,我怕妳身体会吃不消,况且这里离妳上班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呢!爸有
我在,妳不用担心。」子翼双手插进裤袋,俊朗的神釆奕奕,那双黝深黑瞳飘荡
出对她的关切。
「对呀,妳瞧子翼那么爱妳,妳现在应该确信自己没嫁错人吧?」何母这句
话无意间挑起他们两人间的尴尬。
「我好渴呀,妈,想不想喝点什么?我去买。」为了不让羽薇陷入这话题脱
不了身,苏子翼赶紧说。
「好,那就一瓶矿泉水。」
「羽薇,妳呢?」
「也是。」
她回以一笑,这笑容让子翼心头一漾,「嗯……我马上回来。」
「子翼真是个好男人,他也是个好丈夫吗?」毕竟是母亲,女婿一离开怎么
都会询问一下女儿婚后幸不幸福。
「嗯,他对我很好。」羽薇说着实话,他对她的好真的是不能再挑剔了,可
为何他们无缘呢?
「那就好,妈当初还怕妳嫁入豪门,会被人欺负呢!」何母握起她的小手,
「既然他爱妳,那妳爱他吗?」
羽薇一愣,急忙推开母亲,转过身去,「嫁都嫁了,还说爱不爱?」
「光他对妳好没用啊,妈是希望妳幸福,希望妳也能爱他。」何母强调着。
她用力回过身,「妈……两个不认识的人硬是绑在一块儿才不到一个月,妳
间我爱不爱他,这又不是一见钟情,我很难回答。」
「好吧,妈就不勉强妳,不过妈要劝妳,这样的男人世上难寻了。」何母可
以理解地点点头。
而站在病房外的子翼靠在墙边轻喟了声……
不用难过,这答案不是他早就料及的吗?
算了,买水去。
抹抹脸,他颀长的身影便往长廊一头走去,可每个脚步的沉重,只有他感觉
得出来。
第5章
心里的闷像灌了铅般沉重,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跟他在一起会一直想起
「他」。想起「他」的好、「他」的笑、「他」的谦逊与那幽默谈吐,有时候我
还会瞧见「他」躲在角落一个人悄悄叹息,那份忧又是为了谁呢?
而眼前这个我暗恋许久的男人,所说的每句话却无法走进我心里甚至觉得跟
他在一起的感觉并不如幻想中的故事美丽难道是我……变了心?
羽薇看着桌上的帐本,竟心神不宁的连算了好几次都无法让收支平衡,老天,
这可是她这个会计老手好久都不曾发生过的错误呀!
她究竟在恼什么?烦什么?忧什么?
「唉……」
轻吐了口气,没想到却让耳尖的瑞卿听见了!
「羽薇,妳怎么了?今天敲电算机的声音特别大,主任已经往妳这儿瞄了好
几眼了。」她偷偷附在羽薇耳边说。
「是吗?」她顿了下。
「妳有没有心事,自己心里有数。」瑞卿望了眼主任,「她又在看了,快午
休了,到时候再跟妳说。」
她吐了吐舌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约半个小时过后,午休音乐铃响起,瑞
卿看着主任离开后才对羽薇说:「最近主任瞧江总常来看妳,吃味了,妳知道吗?」
「吃味!」她倒是意外。
「妳或许不知道主任一直暗恋汪总,可没想到江总居然常来找妳这个已婚的
女人,她当然不服气了。」瑞卿将她打探来的小道消息告诉了她。
羽薇无奈一笑,原来暗恋他的不只她一人。
「妳到底怎么了?今天话还真少。」瑞卿突然张大眼睛,指着她的肚子说:
「该不会妳有了吧?」
「我有……妳胡说什么?」羽薇用力拍开她的手。
她和子翼根本还没……怎么可能怀孕嘛!
「人家不是说吗?孕妇因为内分泌不协调,所以情绪会不稳定,我看妳就是
十成十的这副样子。」张瑞卿疑惑地上下打量她。
「别看了,我真的没有。」羽薇受不了地捶了下她的肩。
「妳怎么可以捶我的肩膀,我怀孕了耶!」张瑞卿突然装模作样的叫了起来。
「妳三八啦!」她的动作还真是逗笑了羽薇。
「会笑了是不?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妳的心事?」张瑞卿托着腮,瞧着羽薇
那张若有所思的表情。
「瑞卿,我问妳,妳觉得我经常下班后接受江总邀约,这样对吗?」羽薇迟
疑地问。
「这又有什么不对?反正就是吃顿饭嘛!」张瑞卿单纯地说。
「对,就是吃顿饭,可是我和他几乎三天两头出去吃饭,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她又问。
「这……妳老公不说什么就没关系吧?」瑞卿被她这一问也给弄胡涂了。
「我老公?」羽薇这下更乱了。
「好啦,别多想了,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去餐厅都没菜了。」弄不清楚羽薇
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她的肚子倒是饿扁了。
羽薇虚弱一笑,她的心事的确无人能解,因为连她自己都快弄不懂自己的心
了。
与瑞卿一块儿去吃过午餐,又度过一整个下午后,在下班之前江麟又来找她
了。
「江总!」她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们去吃晚餐。」他毫不隐讳,直接就说了,这时办公室里的同事已开始
对她拋出异样眼光。
「我今天不能去,对不起。」羽薇小声地说。
「这有什么关系?」江麟走了进来,靠近她耳畔压低嗓音说:「反正他又不
理妳。」
羽薇深提了口气,无措地抓起外套和皮包闪过他就奔了出去。
「羽薇……妳要去哪儿?」江麟追上了她。
「我要回去了。」愈想愈不对,为何她时常跟他出去,子翼就不说一句话,
即便他们这段婚姻是虚无的,可他就不怕被说闲话吗?
「妳到底怎么了?」江麟用力抓住她的手臂。
「我想我们以后不要再吃什么饭、打什么球了。」羽薇捂着脸想了想,又说:
「我是已婚身分,不能老与你单独出去。」
「是不是苏子翼说话了?」他冷冷一笑。
「没有。」她闭上眼。
「那妳顾虑那么多干嘛?再说我们也没做什么,妳还真是神经质。」江麟撇
嘴嗤笑着。
「可是|」
「别瞒我,妳喜欢我是不是?」他截去了她的话。
「我……」她愕然了。
「我说对了?其实在第一次看见妳时,妳看我的眼神就能让我断定妳已经喜
欢我很久了。」他自得意满地笑道。
羽薇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垂下脸,无措极了。
「怎么不说话?默认了?」江麟勾起倨傲的嘴角,「哼,苏子翼是什么东西,
老婆还不是喜欢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她蹙起双眉。
「我不能说他吗?羽薇,我看妳就跟他离婚吧,我娶妳。」江麟对她漾出一
抹自以为俊美无匹的笑容。
她瞪大了一对眸子,眼底说不出是喜悦还是仓皇?她是该感到高兴才是呀,
但为何她心底却有着浓浓的惶恐?
「怎么了?快乐得不知道该怎么表现了是不?来,吻我一下。」他指着自己
的唇。
她却往后一退,直摇着头,「我还是他的妻子,这么做是不对的。」
「妳固执什么?他又不爱妳。」
「你怎么知道?或许‥. 或许他很爱我呢!」也就在这一刻,她恍然明白,
原来自
己这么不喜欢听他诬蔑子翼。
「爱妳?!爱妳的话,他会让妳陪我吃晚餐,制造机会让妳我独处吗?傻瓜
都感觉得出来他有意撮合妳我。」
「我……我……」没错,这是她要求他帮忙的,他也从不负她所托。
「那就别犹豫了,我们去吃点东西。」说着,他已不顾羽薇的为难,强行抓
着她离开。
……
子翼今晚在公司有个会议要开,等一切结束已经九点了,疲累的回到家门外,
正好瞧见江麟送羽薇回来。
想闪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嗨,苏总裁,你忙到那么晚呀?」江麟临走前对他打了声招呼。
「嗳,开会。」子翼简略回答。
「我安全的将你老婆送回来了,拜拜。」对他扯唇一笑,江麟便开着那辆红
色敞篷车离开了。
苏子翼将车交给看门的小林后,便扶着脸色苍白的羽薇进屋。
就着屋外的景灯,他瞧见她不一样的表情,「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她抚着脑袋。
「别骗我,一定有事,该不会偏头痛又发作了吧?」他抓住她的手,「快,
我们进屋去吃药。」
羽薇心间微热地看着冲进房间、在柜子中找药的子翼,「你是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找出药,他又急着去倒温开水。
「知道我偏头痛发作。」瞧着他忙碌的身影,她直觉愧疚不已。
「看妳脸色就知道,跟那天一模一样。」他撇唇笑了笑,递了水给她。「快
把药给吃了,看妳最近都没好好吃早餐,难怪容易发作。」
「早餐!怎么说?」她不明白。
「呃 」他笑了笑,「没什么,快吃吧。」
吃了药后,羽薇突地想起什么又问道:「我记得上次的药我全吃光了,你哪
来的药呀?」
「是我特别另外为妳准备的。」瞧他说得这么轻松,可她心底却异常浓热。
他……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只是朋友他便能付出这么多,那如果是妻子、
爱人呢?
现在,她突然好羡慕、好羡慕他所爱的那个女人。
「那快睡,澡明天再洗吧!」他带她来到床边。
「子翼!」见他为她盖好被子,羽薇突然喊住他。
「嗯?」他温柔地瞥她一眼。
「你为什么不问我今晚和他做了什么?。」她偏着脑袋,缓缓问道。
他胸腔-窒,却故作无所谓地问:「你们做了什么?」
「他带我去?uB,劝我喝酒,可是好吵,吵得我偏头痛都发作了,才喝一
小口我就冲到洗手间吐到不行。」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将心里的感觉告诉他,
好想早点回来跟他说说话。
「傻瓜,妳明知道自己有头痛的毛病,还喝什么酒?」他紧蹙眉头,心中的
那份担心表露无遗。
「子翼!」她又一次轻唤他的名字,目光幽然地望着他。
「想说什么就全说出来吧。」他知道她有心事。
「我现在只要跟江麟出去心里就很不安。」羽薇终于说出心里的感觉,那感
觉就像是背叛了他。
「怎么说?」他的眼神就是这么温和,像风般地注视着她。
「我会想起你。」
「想起我?!」子翼眼睛一张,心底涌上的是惊讶,还有一丝丝的窃喜,因
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羽薇却误以为他的表情是负担,于是赶紧加了句,「别误会,我只是有点
担心舆论的压力。」
「喔。」他顿时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妳是要我怎么做?」子翼又问。
「我只是想知道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羽薇又一次旧事重提。
「妳希望我怎么回答妳?」如果她真要他去交个女友,他会这么做,好安她
的心追求她所爱的。
「你老实说就行。」羽薇依旧是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我……我有。」他说了谎。
羽薇深吸了口气,眼底荡漾的是种无法诉说的紧绷,「那……那我怎么从没
……从
没见你出去约会?「
「我们两个都喜欢自由,并不想因为男女朋友的关系限制住对方的行动,只
要偶尔通通电话、吃顿饭就行了。」子翼笑着说。
可他心里却不停地骂着自己,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要这么跟她说,难道就
只是希望给她一个心理安慰?
羽薇缓缓敛下眼睑,「那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心目中的红粉佳人。」
她抚着胸口,为什么当听见这个答案,她会这么痛,像针扎一样,一针针的
戳进她的心肺中?
「那妳呢?」子翼急着转移话题。
「我?」扬起脸,羽薇懵懂地看着他。
「对,妳和江麟发展得怎么样了?」虽然这个话题依旧会让他痛心,可是唯
有如此,他才可以从心底的那份迷惘中清醒。
「呃……他对我很好。」她有点儿慌了。
「那妳对他呢?」
「我对他?」
「是否还是持着那份无时无刻都想偷偷看见他的雀跃心情?跟他在一起是不
是特别快乐呢?」他扯出抹飒爽笑容。
「呃,对。」她重重的点点头,似乎只有靠「点头」的动作,才能表现出自
己那颗持续为江麟疯狂爱恋的心。
但唯有她心里明白,对江麟,她一开始只是崇拜,崇拜他长得俊,又是一家
公司的小老板,更着迷于他故作倜傥的肢体动作。
而如今这些虚幻的感觉早在认识苏子翼之后,渐渐流矢了……
他是老烟枪,更爱喝烈酒,喜欢周旋在许多女人之间,这些她全都心知肚明,
只是她不敢说……不敢让子翼知道。
怕他笑她……笑她傻呀!
「那就好,赶紧睡吧!」拍拍她的脸,他还为她加了条毯子在他们俩中间,
而后睡在床的边疆地带。
羽薇看了,不禁垂丧了脸,难道他就真把她当成有毒的蛇蝎,连一点儿邪念
都没有吗?
转过身背对着他,她又一夜无眠
……
「谢谢你们的合作,这合约初步拟定好了我会请秘书FAX过去让林董过目。」
苏子翼一边向对方做着说明,一边由餐厅的贵宾室走了出来。
「苏总裁做事向来谨慎,我们放心的,不送,我的车在那边。」林董与其它
一干重要职员先行离去。
「老张,可以回去了。」拿出手机,对着在停车场等候的司机说了声后,他
便在餐厅外候着。
突然,他不经意瞧见对面的酒店门口出现了一男三女,他们还当街热情拥吻,
男的甚至隔着衣物抚揉其它三个女人的胸部。
当他们都抬起了脸大笑之际,子翼赫然发现那男的就是江麟!
他……他竟是这么风流的男人!
这时老张已将车开来,他一坐进车便说:「赶紧回家。」
「是。」老张虽不明白少爷今天为何这么急促,可也不敢多问地照办
一到苏宅,苏子翼立刻冲进去直奔楼上房间,果真看见羽薇坐在窗边勾着毛
线。
这阵子她老看见她勾着一条类似围巾的东西,几次他想偷瞧都被她给藏到身
后,并告诉他,「他绝不能偷看。」
不看就不看,想也知道那条围巾不是给他的。
果不其然,羽薇一见是他,又把围巾藏到身后。
他深吸了口气,语调强硬地说:「妳不用再编织什么东西给那家伙了?」
「你怎么了?」她震惊地看着他。
「江麟他根本就不是东西,我……我刚刚看见他左拥右抱着女人从酒店出来,
那种人根本不值得妳爱呀!」头一次,他这么激愤地对她说话。
「他……他……」其实她知道了。几次在公司她就不时看见他与别的女同事
打情骂
俏。
不过,她不愿表现出自己的软弱,不愿让苏子翼取笑她所爱非人,于是她也
激动地对他喊道:「他是男人,花心是必然的。」
「羽薇!」他非常意外她会这么说。
「我……我又不能给他什么,他要花心就只能随他去了。」她抓着手上的围
巾,哽咽地转身看着窗外。
「是因为我吗?」他眉头紧紧-蹙。
「我没有这么说。」羽薇闭上眼,强忍着心底的苦涩。
在发现自己对他渐渐有了好感之后,她又能说什么?就因为一开始的错误,
让她无法对他表明,这盘棋怎会走到这种地步?
「他本性如此,不管有没有我,他依然定性不够呀!」他只想救她,不希望
她因为盲目的暗恋断送自己的一生。
「你又了解他多少?」她赌气地说。
「我是不了解他,可我不希望妳受伤。」子翼先是被她这句问话所伤,可依
旧语重心长的劝着她。
「那就……不用你多事了,请你多花点时间陪你女朋友吧!」他不是有女友
吗?为何不去约会?为何还要来扰乱她的心?
偷偷将手中紧捏的围巾打开,里头勾着的底色是子翼最爱的深蓝,而上头再
用白线勾上他的英文名字:BYRoN,可是她知道这将是永远也送不出去的。
那为何她还要耗费精神去完成它呢?
她不知道,只知道天天勾着它、摸着它,便能找到心灵的一种寄托。
「那我懂了。」他真是该找个女朋友,让她彻底放手追求江麟。或许这么一
来,江麟就不会再找借口风流了。
可是……若江麟对她无心呢?那不就变成了一场冒险的赌局?他又能眼睁睁
看着她深陷其中吗?
「你懂什么?」羽薇讶异地回过脸。
「妳不用管,我知道就是了。」他无力地坐在床边,爬梳头发,「我为我刚
刚的态度跟妳道歉。」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微微勾起嘴角,她苦涩一笑。
「对了,今天爷爷特地来公司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的僵
局,他想说件让她开心的事。
「有关公司的事吗?」
「对,不过一半是关于妳。」
「那我真想听听。」她轻绽笑容。
「爷爷本来不看好的投资出现了转机,已将颓势整个扳了过来,他还直笑说
是妳的功劳呢!」他望着她的眼底有着满溢不歇的深情。
「喔。」她掩下眼睫,当初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嫁给他,若那时她不闹、不
吵,乖乖的做他的妻子,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何况,他从没说不要她呀!
可如今,一切都太迟了,只有借着为他编织围巾来解闷,甚至故意跟江麟出
去,好试着找回当初迷恋江麟的心情。
但是没有……她所看见的全是江麟风流、腐败、沉溺纸醉金迷的一面。
「我知道,一说起这个就委屈妳。」认为她是在掩敛神伤,子翼不禁走向她,
双手抚在她肩上,将她拥入怀里。
「子翼!」她愕然地张大眼。
「SORRY,我为我爷爷对妳所做的一切,再次抱歉,我会帮妳,一定帮
到底。」说这话时,子翼心里已渐渐有个主意形成。
羽薇呀!
妳知道吗?
因为爱妳,就算要他赴汤蹈火,他也在所不惜……
第6章
心灰意冷,如今或许只剩回忆是美的。寒流来了,玻璃上头凝结了一层白自
的雾气。伸出食指,轻轻写着你的名竽,外面的风看见了,外面的云看见了,外
面的星星看见了。它们正在笑我的痴、我的傻、我的不敢坦言,
只能闭上眼,听着你和她离去的跫音,和自己心肺龟裂的声音……
子翼下班之前联络上好友张庭云,确定他晚上没门诊,这才子下班后直接来
到张家。
张庭云一见到他,忍不住开着玩笑,「怎么了?是对小雅的手艺爱不释手,
所以又急着来品尝了?」
「哈……这是当然,嫂子的手艺真不是盖的。」苏子翼露出抹牵强笑痕。
「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得赶紧让小雅去准备才成,」小雅,小 「
「庭云,这不是我来找你最主要的目的。」子翼突然打了岔。
「那你是?」
「我有事想要求你们。」子翼专注地说,「你若不愿意,是可以拒绝的。」
他垂下脸,紧揉着眉心,这时张庭云才发现子翼外表虽没什么改变,可心境
似乎憔悴不少。
这时候小雅听到喊声也出来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早跟庭云说,你这
样一味的牺牲是不对的,至少得让她知道呀!」
「不,不行。」苏子翼坚绝反对。
「为什么?」他们夫妻异口同声。
「既然决定成全她、帮她,我就不能再给她压力了。」他深吸了口气,「最
近她就一直间我为什么从没见到我和女人出去之类的话,我知道她的内心在自责,
总认为她是个背叛者。」
「那你的意思是……」张庭云关心地问。
「我想……我想向你借一下大嫂。」他还是坦言了。
「什么?你要跟我借小雅71」可想而知,张庭云会多么震惊了!
「别误会,我知道嫂子在大学时曾修过戏剧这一门课,所以想请她陪我演出
戏,我是想 」
「你想什么?你这个笨蛋只会将那女的愈推愈远而已。」张庭云皱起眉,
「亏你还是双料博士,论人才、论外貌,都算是上上之选,怎么就这么死脑筋?」
「反正她也不会是我的,所以我奸诈狡猾的想做个人情,让她一辈子记得我。」
子翼耸耸肩,这时候他居然还能开玩笑。
「你哟!」张庭云摇摇头。
「怎么样?你愿意吗?」。
「这……」左右为难的张庭云真不知该不该答应,他绝对不是害怕妻子与他
假戏真作,而是子翼这么做真会快乐吗?
「我答应。」说出口的竟是小雅。
「小雅,妳……」他这个傻老婆。
「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好久没穿美美的衣服去钓凯子了。」小雅对着
自己的老公眨眨眼。
「嫂子都答应了,那你……」苏子翼看着他。
揉着眉心,张庭云仍做不出决定……
见他这般为难,苏子翼只好放弃了,「如果你不信任我,那我也不勉强,本
来我是不打算随便和其它女人有所牵扯,看来这下子我不得不这么做了,不过我
还是谢谢嫂子慷慨相助。」
才站起来,就听闻张庭云说:「你这家伙,听见我说」不「了吗?」
子翼迅速转身,勾起嘴角,「你的意思是?」
「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瞪了他一眼,张庭云也站起来,给了他
一个大拥抱。
「谢谢 」苏子翼用力拍拍他的背。
「其实最兴奋的人是我,好久没谈恋爱啰!去煮饭啦!」小雅掩嘴一笑,便
潜入了厨房,留给他们男人一个空间。
「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坐下后,张庭云又问。
「我打算借嫂子一晚。」他说出心底的想法。
「什么?一晚!」张庭云瞪大眼。
「别误会,只是演戏,你真的不信任我呀?」苏子翼不禁想调侃他,于是压
低声音说:「以前的风流人物,今天会变得这么专情,难得喔!」
「嘘,你小声点。」张庭云瞪着他。
「哈……没想到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早知道我刚刚就不用求的,直接用威
胁的不就成了?」子翼正苦中作乐着。
「去你的。」张庭云撇撇嘴,「那再来呢?」
「先让她安了心,其它的再说了。」揉了揉眉心,子翼眼底浅露些许愁郁。
「为何不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
「你也爱她呀!」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不说,还要弄出戏来演,真不明白这个
商界巨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怕说了……我和她会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子翼摇摇头。
「为什么?」张庭云眉-挑。
「因为她眼里有的不是我。」仰首靠在沙发上,他轻轻逸出这句话,张庭云
见他如此,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了。
只好走向酒柜拿出一瓶伏特加,倒满一杯递给子翼。「别想太多,先喝一杯
吧!」
「谢了。」拿过酒杯,子翼一饮而尽,却洗不掉心底的愁。
……
羽薇倚窗而望,瞧见外头漆暗的天空有着不一样的诡邪颜色,气象说今晚会
有寒流袭来,该不会这就是征兆吧?
不久,气温果然明显下降,让她轻咳了两声。羽薇赶紧穿上外套下了楼,却
见苏亚夫还留在客厅看晚报。
「爷爷。」她站在楼梯口轻轻喊道。
「羽薇呀,站在那里干席,快过来坐呀!」苏亚夫拿下报纸。
她这才怯生生地走了过去。
坦白说,嫁入苏家也近两个月了,除了吃饭时同桌外,苏亚夫是极少与她碰
面的。
「这阵子妳工作似乎很忙,老见妳没回来吃晚饭,若真吃不消就别做了。」
苏亚夫可是出于一片关心。
「谢谢爷爷,我会衡量的。」她垂下脸抿唇说道。
「那就好。」苏亚夫拿起报纸又放下,挪了挪老花眼镜,又问:「对了,过
几天就过年了,妳嫁来我们苏家也快两个月了,可……咳……可有好消息?」
「好消息?」她不太明白。
「嗯……就是肚子里有没有消息呢?」这话教他做爷爷的问,还真有些难哪!
「啊?」她脸儿一热,随即摇摇头。
「那没关系,我知道年轻人不想那么早被束缚,不过爷爷年纪大了,子翼的
父母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所以我很希望咱们这个家能热闹一点。」苏亚
夫拿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子翼的父母是……」她一直觉得奇怪,嫁入苏家就不曾见过他们,可子翼
不说,她也不想问。
「他父母在他三岁时就离异了,媳妇早已改嫁,我儿子就此浪迹天涯不再回
家,我只好将全部希望放在子翼身上。」他瞇起眸,细说从头。
「那子翼不是很难过?」一个孩子从小就没父母关爱,他的心情如何调适呢?
「这孩子从小就将心事往心里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i」苏亚夫叹
了口气,「不过他真的很需要关心,这些就靠妳了。」
「我?」
「是呀,妳是他妻子,当然就靠妳了。」他伸了个懒腰,接着站起身,「累
了,我想去睡了,妳也早点休息。」
「是的,爷爷。」羽薇跟着站起,扶他到一楼房间外,见他进了房间,这才
松了口气,还好爷爷没再追问她肚皮不争气的事。
但她仍不时想起爷爷刚刚说的事,子翼的父母……一个嫁作他人妇、一个去
当天涯浪人,他不是很孤单吗?
感觉气候愈来愈冷,她紧紧抱住自己,坐在沙发上,决定等他回来,或许适
时的送杯热水,也能化解他心底的孤单。
可,等着等着……她居然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开门的声响惊醒了她,她赶紧坐直身子,这时客厅大门开
散,可进来的除了子翼外,还有另一个看似温柔又亮眼的女子。
「羽薇!」苏子翼没料及她会坐在沙发上,「那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在……在等……」看着那女人,她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要的终究
不是她,除了她之外,有好多好多女人可为他递茶水。
他心一痛,「等我吗?」
「不是,我在等江麟的电话。」她别开脸。
「原来……」他似乎有点失望,「以后可以把电话转去楼上,寒流来了,妳
坐在这里会感冒的。」
她点点头,又看向那女人,「这位是?」
「我女朋友。」他拉过小雅,「这位是 」
「你老婆?」小雅像是十分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转而对羽薇说:「我叫小
雅。」
「妳好……」羽薇胸口闷极了,连该说什么都忘了。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早知道他有女友的呀,她该以平常
心看待才是。
他都可以帮她做那么多,那她应该也行。
只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她已渐渐喜欢上他,已渐渐爱上他了。
「呃,你们聊,我回房里去。」往后退了两步,她便猛回头往楼上冲。
「羽薇 」子翼觉得不对劲的喊住她,「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又疼了?
还是……
「没事,我很好,我去楼上等电话。」她勉强一笑,立刻转身直奔楼上。
「喂,子翼,我看事情不单纯。」小雅瞇起眼。
「什么不单纯?」
「她似乎不太喜欢看见我。」
「妳多虑了,瞧她不是怕影响我们急急跑上楼了?」望着楼上,他的心情却
沉重如铁。
「唉,实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小雅走向他,「这样你真能快乐吗?」
「嘘,小声点,她会听见的。」他可不希望让羽薇知道他的目的。
「好。」小雅吐了口气,「不说就不说,那现在呢?」
「现在……我还没想那么多,不过妳等等,我还是不放心她 上去看看。」
说着,他便冲上了楼。
小雅伸手想喊住他,可他早已不见踪影了!「唉,真是,说要演戏又放不开,
真是服了他。」
这时,上了楼的子翼轻轻转动门把,却见她坐在窗边,动也不动地看着窗外
的雨丝,还不时发出轻咳。
「外面风这么大,为什么不关窗呢?」他走上前将窗子用力关上。
「你……你不陪她?」她淡淡地问。
「等会儿吧,没关系。」他现在担心的是她呀!
「她……很漂亮。」羽薇柔柔一笑。
「嗯,是很漂亮。」子翼撇撇嘴,「那妳可等到电话了?」
她耸耸肩,依旧带着笑容,「他可能忘了,不过没关系,明天他要带我去海
边玩,少通电话无所谓。」
「那祝你们玩得愉快。」他深吸了口气,突然说:「我明天也要和小雅去南
部兜风,可能后天才会回来。」
「后天?!」她的心猛然一抽。
「对,有事吗?」他看出她似乎有心事。
「没……咳……没事。」她摇摇头。
「我刚进来也听见妳在咳嗽,是不是生病了?」他想上前抚她的额。
「没事,我明天会让江麟带我去看病,这你不用操心。」羽薇躲过他的关心,
只因他的关心会让她更难过。
「那就好,我跟她出去了。」看了她一眼,子翼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羽薇更显得心灰意冷,情不自禁地举起手在凝上雾气
的窗上写满了他的名字……
随着雾气蒸发,玻璃上的名字一个个化成了水珠缓缓落下,不就像她颊上那
泛滥的热泪吗?
…… …… ……
「约我出来,有事吗?」羽薇搅着咖啡杯里的奶精和咖啡,形成一道道乳白
色漩涡。
「怎么了?以前妳和我出来不是都挺乐的吗?这回怎么变得这么淡漠?」江
麟跷着二郎腿,一边抽着烟。
没想到这女人还真难搞,那么久还不肯和他上床,说什么她是有夫之妇之类
的屁话,明明那个苏子翼根本不在乎她,她还替他守身呀?
她抬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就是她暗恋一年多、日日在公车站等着见一面
的男人
吗?
他,花钱似流水、语多自负,一开始会让她崇拜于他的自信与傲气,可现在
却觉得他是在自我膨胀,语意中更有着许许多多不实在,以及她所厌恶的轻浮。
她这才明白,对江麟她一直存在着某种好奇与崇拜,可当面纱掀开,显露出
他可怕的本性时,她的心已经死了。
可是子翼呢?他的温柔与体贴已像毒蛊般慢慢侵入她心扉,成为她生命中的
一部分。
她甚至不敢想,若哪天他开口要与她离婚,她该怎么办?「喂,妳怎么不说
话,在想什么?」江麟瞇起眸,觉得她是愈来愈奇怪。「没什么,只是觉得不舒
服。」她摸了摸从昨天就发痒的喉咙,以及微微涨红的小脸。
江麟看着她那张微红的脸儿,发觉她似乎更美瞌动人了,于是又说:「想不
想去南部走走?」
「南部?!」她愣了下,子翼不就是和女友丢南部吗?
「对,就南部海边,我们好好玩个几天,反正大后天就放年假了,我们可以
从今天连续玩下去,妳说怎么样?」他现在正一步步诱引着她,好达到他的计画。
她揉揉晕沉的脑袋,「对不起,我不能去,我还不曾在外头过夜。」
「呵……没想到妳还这么迂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他逸出毫不苟同的
笑声。
「你是什么意思?」羽薇紧拢双眉。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该把握现下,其它的根本微不足道。」江麟摊了摊
手,挑眉说着自以为是的话。
「那你是说,婚后只要自己喜欢,可以对另一半不忠了?」她突然站起,怒
瞪着他。
「妳别傻了,我看得出来妳不爱苏子翼,他也不爱妳,就不知你们是为什么
结婚的,还真是一出大笑话。」他冷冷-哼。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羽薇用力闭上眼。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们去喝酒。」他搭上她的肩,就想将她带走,
实行他的计画。
「我想回家。」羽薇挪了挪身子,往后一退。
「妳!」江麟双手抱胸,「别无理取闹了,妳以为我很闲吗?多少女人等着
我带她们去玩、去喝酒,妳知不知道?」
「我知道。」她目光直凝住他,「那请你去陪她们吧!」
江麟脸色-僵,随即软化了下来,「唉,算我说错话,妳就别耍脾气了,妳
也知道我只爱妳一个呀!」
「是吗?」她苦笑。
「妳不信?不信我可以发誓呀!」反正发誓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比去洗
手间的次数还多。
「不用了,改天吧,我今天真的很不舒服。」她从皮包拿出一张千元大钞放
在桌上。「让你请了好几次,今天的咖啡算我回请。」
丢下这话,她便奔出了咖啡厅,从现在起,她当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了,
即便子翼不属于她,她也要爱惜羽毛啊!
看看手表才八点,现在回去又得面对好几晚的空床,她不要……也不想,只
想四处走走,看看人群也好。
就这样,她一条路晃过一条,一条街逛过一条,直到过了十二点,她才扬首
轻笑,「终于过了一天了,终于熬过去了……」
是不是走太多路了,她全身发软又发热呢?
这时,她才拦下一辆车回到家中。无力地走上二楼,推开房间,可这一瞬间,
她竟发现他在里面。
子翼坐在窗边的小桌前,居然在喝着酒!
「羽薇,妳回来了。」他依旧对她绽放那独一无二的亲切笑容。
「嗯。」她走上前,竟闻到好浓的酒味,「你……你喝酒?」
「对不起,我以为妳今晚不回来了。」他赶紧站起,微颠地将酒瓶拿去酒柜
放好。
「你不是去南部了吗?」羽薇迟疑了一会儿又问。
「呃……小雅临时有事。」淡淡落了这一句,他又说:「酒味太浓,今晚我
去客房睡。」
他才要转开门把,竟听见她说:「我病了。」
「什么71」子翼瞬间回过脸。
「我脸发烫、头好眩,吞口水又好痛……」说着,她眼底竟凝出了泪水。不
让他走,她已决定今晚不让他走了。
尽管得不到他,她也想拥有他一次。真的,一次就好。
「妳快躺好,我帮妳量量体温。」他先去拿出医药箱,然后扶她到床上,这
一触碰才发现她的手真的在发热。又摸了下她的额头,「该死,妳怎么烫成这样
现在才说呢?」
「我没人可说。」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傻瓜,找我。」子翼及时收住话,又从医药箱中拿出体温计,甩了甩后便
交给她,「妳自己量。」
「我全身无力,你帮我。」羽薇大胆地说。
她是故意的,只想试试自己对他到底有没有一丝丝女人的吸引成分?
「这……」子翼傻住了!他也因为刚刚喝多了,脑子混沌,根本厘不清该怎
么做才对。
「你若不想帮我,那就算了。」她闭上眼,轻轻喘息着。
「好,我来。」瞧她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连解扣子的动作都不做,他没辙
下只好替她做了。
解下数颗衬衫钮扣,他又举起她一只手将体温计放到她腋下。可依然不能避
免地触及她胸脯侧边。
羽薇闭上眼,感受着他温柔的抚触,虽然她表情看似无异,可一颗心却在发
抖:抖得好厉害。
子翼用力压住她的手,好将体温计夹好,沉稳得一点儿都不像才喝了大半瓶
烈酒的人。
事实上有谁知道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冲动,外表
的镇定只是为了掩饰他体内波涛汹涌的情愫,以及想要她的欲望。
约莫五分钟过后,他拿出来一瞧,「老天,三十八度半了!走,我们去医院。」
他想扶起她,可她却不肯动一下,「我知道医药箱内有退烧药,我……我先
吃一颗,明天再去看。」
「这……」看看表,「也好。」于是他又拿出退烧药让她吃下。
她乖乖吃了药后,竟拉住他的手,「别走,陪我。」
「好,我陪妳。」现在要他走他也不放心呀!
「那……你躺下。」她拍拍身边的床。
「我会躺的,倒是妳,把眼睛闭上,睡吧。」他一双湛深的眼好似有魔力一
般,直瞅着她那张苍白容颜。
羽薇乖乖闭上了眼,接着听见他也褪下睡袍躺在她身边,她竟借着自己生病
的优势,假装迷迷糊糊的抓起他俩中间的毛毯往旁边一扔,直接滚到他怀里。
「羽薇!」他重重一震,已不知该不该抱住她?
「好难过。」她轻柔的呓语,娇软的身子让他推拒不了。
「妳怎么了?」子翼最后还是抱住她,
「冷……」她伸出一条腿夹住他的身体。
他又是一怔,「会冷就不该踢被子啊!」他推开她坐了起来,「来,我帮妳
把被子盖好。」
羽薇失望地看着他,没想到自己的女性魅力不过尔尔。
子翼为她盖好被子后,又说:「妳睡吧,我去沙发睡,让妳睡得舒服些。」
「是怕我传染给你吗?」瞧他避她如蛇蝎般,羽薇不禁感到一阵心痛。她重
重闭上眼转过身去,「算了!」
或许在他心里只有那个小雅,她算什么呢?再缠着他未免太羞耻了。
「不是的,而是 」他能怎么说呢?难道要他告诉她,他对她的身体无法抗
拒,再这么下去只怕伤害她?
「我不相信,你走吧!你走吧!去陪你的小雅。」她捂住耳朵,根本不想听。
「妳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江麟?他……他是不是伤了妳的心?」那家伙
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不要你管。」她坐了起来,用力推开他,一边落泪一边说,几近歇斯底里,
「他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你不要惺惺作态,你走开 」
「妳冷静点!」子翼愤而抓住她的手,「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我可以替妳
出头,羽薇,妳听清楚没?」
她停止挣扎,下一秒竟用力抱住他,抬起一对泪眸,「吻我……」
「妳这是?」子翼蹙起双眉。
「安慰我一下都不愿意吗?」羽薇抬起一对乞求的双眼。
他摇摇头,轻轻推开她,又为她盖好被子。「妳可能药性发作,连自己在做
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江麟,醒后妳肯定会后悔。」他再深深望了她一眼,「我
去客房睡,会定时来看妳。」
眼看他就要从她眼前一步步离开……彻彻底底的离开她,强抑不住心底的激
动,她大声喊道:「别走——」
第7章
为什么心会这么乱?为什么动不动就会发怒?你依然是这么体贴、这么温柔,
只是你身旁多了个她。可为何我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先背叛的是我、先舍弃你的
是我,然后后悔、痛苦的依旧是我‥是我病了吗?
这病……还真是无可救药|
子翼定住脚步,手放在喇叭锁上,却不敢回头看她那双蒙眬中带着诱惑的眼
眸,「别闹了,好好睡吧!」
在房门关起的剎那,他同时间听见身后「砰」地一声巨响。
回头一看,他竟瞧见羽薇从床上滚了下来,嘴里仍说着:「别……别走……」
「妳这傻瓜,到底在想什么?」他快步冲过去,将她又一次抱上床。
「我好孤单……不要走……」她张着一对引人犯罪的双眼,直勾勾地瞅着他
那张令她着迷的俊魅脸孔。
「好,不走,我抱着妳睡。」她像团火,不但体温高,连带他的体温也逐渐
升高,那是种无尽的诱惑啊!
她点点头,直往他怀里钻去,小手竟不安分地拉扯着他的睡衣衣领,而后探
进他僵直的身躯,感受他发烫的体温。
「你好烫。」接着她的唇也覆上他的胸。
子翼倒抽了口气,猛抓住她的小手,「别乱来,妳知道妳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羽薇笑了笑。
「妳知道我是谁吗?」他可不是江麟呀!
这回她只是笑,却不语。
接着,她用力扯下他的衣服,小嘴毫无章法地舔舐着他带着胸毛的硕健胸膛,
找到他的乳头,生涩地吸吮了起来。
「嗯……妳这个小妖精!」本就带点醉意的他在她这蓄意的挑逗下,就快要
忘了自己的坚持。
「我要。」她沙哑地低吟,小手开始怯柔柔地扯着自己的衣服。
「不可以。」子翼抓住她的手,「妳一定以为我是江麟了,我不是呀,更不
想让妳恨我一辈子。」
就因为不想给他压力,所以她才不愿承认她本就知道他是苏子翼,她的法定
老公苏子翼。
就让他误会吧……让他误会她以为他是江麟吧!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竟将他推倒在床上,而后坐在他身上,迷离的眼看着
今她深深沉沦的脸庞。
「羽薇!」苏子翼瞠大眼。
「要我……」接着她主动褪下自己全部的衣裳,因发烧而微红的身子更将她
妆点得娇媚无比。
子翼望着她饱满酥胸上两点粉色乳头,正像风中颤抖的花蕊引诱着他的疼惜
时,他便忍不住地抬起头大口咬住它,双掌托住那两团柔软,咬曦深吮着那股处
子奶味。
「啊 」她忍不住地仰首,逸出声声喟叹与娇吟……
她是如此淫浪,又如此纯洁,分明是个介于天使与魔鬼之间的女妖,蛊惑着
子翼体内酒精的发酵,让理智渐行渐远……
慢慢地,他深黝的黑瞳内燃起一抹赤色火焰,在夜灯映照下,渐渐显露出邪
魅的阴影,以及毫不掩饰的狂烈欲念与渴望。
羽薇大胆地注视着他,她有计画性地诱发他生为男性的本质,她要让他成为
一个狩猎者,而自己便是他的猎物!
或许这将是仅有的一次,可她永不后悔。
盯着她那对灵灿的双目,就像妩媚的狐狸直挑勾着他的心,瞬间,他那「临
危不乱」的本质早已烟消云散了!
苏子翼瞇起眸,微微一笑,「羽薇,妳要的是我对不对?」
她依然没说话,只是仰首低呼,动手抚弄着自己的雪乳,虽然没做过爱,可
在毕业旅行时和几个死党因好奇租过影带,某些动作她还记得。
老天,眼看她如此淫媚的动作,他又能冷静多久?
急急的吸气又吐息,一次又一次,终于,他控制不住地转身压缚住她,「羽
薇,我不管了,就让妳恨吧!」
他的大手探向她腰际,技巧地拉下她的丝袜,一边饱览她一双修长美腿在他
眼底展现的优美曲线。
「好美的腿!」
他一双黑瞳变得更深邃了,在将丝袜拉至她脚踝时,他的掌心紧扣住她,拇
指细细抚揉着她美丽的脚踝幅度。
「呃……好麻!」她的身子竟开始发起抖来。
他弯起唇线温柔一笑,好象是在告诉她,还有更激狂的在等着她。须臾,他
的指间缓缓上移,感觉到她双腿的紧绷与颤抖。
「别怕,妳不是要我吗?」他的舌尖跟着拂过她大腿的每一寸,来到她的双
腿间……
「啊……」她又惊又怕的娇喘了声。
「怎么了?」子翼体贴的顿住动作。
「别……别停。」羽薇虽害怕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可她爱他,深爱着他,
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见他仍迟疑不动,她居然挺起身,勾魂煽情地吻住他,小嘴直在他唇上嬉弄,
搞得他一脸都是口水。
子翼被她这青涩的吻技给弄得浑身燥热,他赫然探出手轻抚她炽热的腿间,
揉弄那处湿热。
「呃 」她闭上眼,感觉他热情的赐予。
紧接着,他炙烫的舌尖钻进她喉里,舔吮她迷人的香气,与热腾腾的香津,
直到两舌纠缠,难分难舍。
而他那赋予魔力的双手一一点燃她潜在的欲望。
她就像火源,炽烈地烘燃起他心底的欲念,使他再也停不下来了。他的舌熟
稔的舔过她的耳垂,沿着她颈部线条往下滑……
「呃……」她身子一紧,在子翼的舌经过之处都燃起一道道强烈的火焰,烧
灼得她难耐不已。
就当他来到她胸口的乳尖时,她忍不住打了记寒颤,那张混合着喜悦与痛苦
的表情充满狐媚,像朵在他身下绽放的娇艳玫瑰。
子翼紧拢起她的双乳,张口含住那乳晕,舌尖舔扫着上头颗颗疙瘩,看她在
他的爱抚下胀高、丰满。
「妳好美!」他低哑一笑。
「别说……」她羞得转开脸。
这时他的手来到她的腰间,开始卷下她的底裤,直到大腿处,修长的指尖转
而轻轻揉触着她小腹下方柔密的毛发。
「啊……」那份酥痒让羽薇忍不住夹紧双腿。
「打开,把自己交给我。」他诱引般的磁性嗓音吐出口时,顺手抬高她一只
大腿,让她底下的花径彻底显露在他眼前。
「嗯……」她紧张得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子翼瞇起眸看着她未着寸缕的雪白身子,又一次俯身含住她红津津的乳花,
吸了又放、放了又吸,直到她神智渐渐远扬,同时间已情不自禁地抬臀,希望他
能给予她更多的热与力。
子翼的理智也在她这非常自然的挑逗中逐一瓦解,下一秒,他竟捧起她的娇
臀,拨开花心,长舌紧紧顶进她湿濡的柔穴中‥
「啊……不!」她的呼吸乱了、思绪乱了、所有的细胞都乱了!
好热、好烫……
不知道是因为发烧的关系,或是在他狂肆的调情技巧下抚弄的关系,她居然
晕眩了、沉迷了……
「妳还可以承受更多的。」他不停饥渴地吸吮着她底下涓涓流出的蜜汁,眼
看羽薇要说的话已变成无法压抑的低喘,那红透的胸脯水波荡漾,形成一股无法
形容的美与瞌。
而他狂舌孟浪的挑逗,在她体内掀起一波波难抑的骚动。最后,她心底仅有
的一丝丝矜持也被这热浪给融化了……
「妳真是个可以让所有男人都为妳发狂的妖女!」子翼瞇起了眸,嗓音嘶哑
浑厚。「我要……给我……」抬高臀,她凑近他的唇,要求更火辣的给予。
「好,如妳所愿。」
苏子翼用力抬高她的双腿架在肩上,以更狂狷的气势、以唇舌膜拜她的粉瓣
柔径,挑勾起她下腹既陌生又快意的折磨。
「啊…… 」
在她呼出欢快之际,子翼也快速褪下自己的长裤,以其下方勃起彻底贯穿了
羽薇紧实的处子地带。
「啊呀 」她痛得整张小脸跨了下来,子翼体贴地定住身,温柔地抚揉她的
胸部,一手探至两人相贴的阴核处,技巧地揉旋。
「嗯……」
她脖子一缩,浑身涌上丝丝颤意,下处也因为这抹兴奋渐渐放开了!
能感受她的放松,子翼缓缓抽出又猛地一阵冲刺,温柔中带着强悍地顶进她
体内最深处。
就此,羽薇只感受到一团团火焰燃烧了自己,接着便是天昏地暗的来临,在
到达顶峰之际,她眼角缓缓泌出了泪……
终于,她是他的了。
……
天方亮,子翼先张开惺忪睡眼,可当他藉由窗外射进来的光线看清楚半裸的
自己和全裸的羽薇时,赫然想起昨晚的事!
老天,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她做这种事?是他昨晚喝多了吗?
他拚命捶着脑袋,似乎忆及从一开始就是她先主动的。当时她病了,烧得晕
沉沉的,该不会把他当成了江麟?!
如果不是的话,那她就是对他也有感情了!
他欣喜若狂地看着她,这时的羽薇也像是刚转醒地慢慢张开眼……
当一见到他如此近的望着自己,立刻震惊地坐直身子,这时盖在身上的薄被
顺势滑落,那丰腴的胸乳,以及上头好几个红色吮痕又一次地呈现在他眼前。
「啊!」她吓了一跳,立刻将薄被拉起掩身。
顿时,羽薇又羞又窘,在紧张战栗中这也才想起昨晚的一切‥
当然,她也想起自己是如何诱惑着他、勾引着他,口口声声说要他‥
不行,他已有女友了,她怎么可以因为一己之私破怀人家?
该死,她真该死!
「羽薇,看着我。」他俯下身望着她的眼,「告诉我,妳……妳昨晚是把我
当成谁了?是苏子翼还是江麟?」
「呃……」她深抽了口气,「我……」
「快说啊,我想知道。」子翼眼底满是急促与希冀,他多希望她说的是他,
是他……苏子翼。
「对不起,昨晚我可能病得晕沉沉的,还以为……以为你是江麟。」她只是
想要他,并不想当个破坏者。
「妳 」苏子翼闭上眼,「这么说,是我……是我不对了?」
「别这么说,我……昨晚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误把你当成 」
「别说了。」他用力捂住脸,在掌心间深吐了口气,「如果妳要我负责,我
不会推卸,但如果妳爱的是他,为了妳的幸福,这事千万别跟他说。」
子翼站了起来,披上外衣,回头又凝视着她,「决定权在妳,好好考虑一下。」
见他就要离开,她突然喊住他,「你还没梳洗,要去哪儿?」
他笑了笑,「妳也要用浴室吧,我去客房用,对了……等会儿我先载妳去看
医生,别去上班了。」
看他就这么走了出去,羽薇心头突觉一阵失落。
为什么……为什么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要对她这么好?
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习惯他的温柔、他的笑容,再这样下去,她会舍不得
离开他呀!
子翼……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起床换上衣服,进浴室梳洗了一番,当她下楼时瞧见苏亚夫已坐在餐桌上了。
「爷爷。」她轻轻—唤。
「你们今天好象都迟了?」苏亚夫一副暧昧的口气。
「呃……」子翼抓抓后脑。
「我昨晚突然发烧,子翼照顾了我一晚,所以我们都睡晚了。」见他为难,
羽薇赶紧替他说了。
「发烧!可好些了?」苏亚夫颇为关心地问。
「嗯,好多了,谢谢爷爷关心。」她淡淡一笑。
「我看妳就辞掉工作吧,我们又不是养不起妳,瞧妳最近都瘦了,是不是工
作太忙
了?「苏亚夫皱着白花花的眉。
「羽薇有羽薇的各人兴趣,爷爷,我们就不要剥夺了。」苏子翼赶紧说,他
不希望爷爷的一意孤行让她更觉得委屈。
「兴趣?若真对掌理财务有兴趣,我们底下随便一间公司的财务让她全权负
责,总比替人家工作累个半死,却只能做个小小的会计要好多了。」苏亚夫可一
点儿也不以为然。
「爷爷,您就别勉强羽薇了。」子翼怕她为难,直为她说话。
可羽薇心底却直抱怨着:你就那么怕我进入你们昱达旗下上班吗?是真的为
了我着想?还是担心你的小雅误会?
「唉……好吧好吧,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老了也出不得主意。」苏
亚夫叹了口气。
苏子翼闭上眼,困扰的揉了揉眉心,夹在两人之间,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
他们都满意?
就此,餐桌上一片静谧,不再有交谈的声音,子翼与羽薇吃过饭后他才说:
「爷爷,我们去上班了。」
当两人走进车库,坐在车子里,羽薇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愿不愿意
去昱达上班?」
他撇嘴一笑,发动引擎的同时转首反问「妳舍得吗?舍得放弃与江麟碰面的
机会?」
她一愣,却无法接话,只能垂下脸,将想说的话给吞进腹中。既然他那么希
望她快点跟江麟有结果,那……那她就如他的愿好了,省得约束了他。
想想,他已为她父母做了太多,她实在不该再强求他什么,那就跟江麟吧!
他对她不也一直都很好?
虽然是风流些,可她相信只要她能给他一个交代,他定会收心的。
「我是舍不得他。」说出这话后,她便从皮包里拿出手机,然后拨了通电话
出去,等了一会儿,她以一种非常开心雀跃的嗓音说:「麟吗?我是羽薇。」
听她用这么柔媚的嗓音喊着江麟的名字,子翼心头猛然-揪,像是当场被狠
狠打了一巴掌。
「羽薇,一大早就想我啦!」也正在路上的江麟语不正经,然而这话却透过
手机传进子翼耳中。
羽薇从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传出的声音会这么大,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看
了眼子翼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她气不过地又说:「能不能请你来接我?」
「当然没问题,妳在哪儿?」
「我在……」她左右瞧了瞧,「菲亚果小铺门口,你知道吗?」
「那地方我知道,飞车五分钟就到。等我呀!」
「嗯……别让我等太久喔,啵!」最后一声飞吻让子翼握着方向盘的手猛一
抽紧,差点儿折断了它。
说完电话后,羽薇便转首对子翼说:「不麻烦你了,到前面的菲亚果小铺就
可以放我下车。」
他脸色沉重的点点头,「好。」
到了那里,他停下车,却说:「我陪妳等,得亲手把妳交给他我才放心。而
且我还有几句话要交代他。」
「什么?你未免太多事了吧?」她气不过地瞪着他。
「算是我多事吧。知道妳很不喜欢,可基于妳的安全,即便让妳恨,我也必
须这么做。」瞇起一对深情眷恋的眸,他说着自己的决定。
羽薇只好咬咬唇别开脸,气自己为何总是说不过他?
好不容易,远远瞧见江麟的车来了,她赶紧冲下车走向他,一坐进江麟车中
便对他绽开一抹最甜腻的笑容,「你让我等好久喔!」
「妳也知道上班时间,塞车嘛!」
这时江麟啾向子翼,对着羽薇笑意盈盈地说:「妳真不赖,居然让自己的老
公载来会情人,可真有妳的。」
羽薇脸色一变,冷着声音,「你到底是走不走?」
「好好,我走。」汪麟一敢动车子,立刻被苏子翼倒车堵住去路。
「我还以为那家伙没神经,戴了绿帽还不知道,原来他只是慢半拍,现在打
算找我决斗了。」江麟就是那副不正经的调调儿。
她望着子翼走出车外,心想:他绝不可能为她决斗,因为他根本就不爱她。
就见他走到窗边对着江麟说:「羽薇病了,本来我是打算送她去医院,既然
你来了,我希望你能送她去看病,今天就放她一天的假。」
「妳生病啦?!」江麟撇嘴一笑,「难怪昨晚妳挺没精神的。」
羽薇只是别开脸不说话。
「我要说的就这些,祝……祝你们愉快。」扔下这句话,他便上了车,呼啸
而去
她只能微瞇着双眼,看着子翼远远离开了自己,他难道一点儿也不会为她吃
味、不会为她伤心吗?
为什么?
「再来要去哪里?医院吗?可我等一下要开会呢!」江麟实在没兴趣陪她到
那种地方,再说医院人多口杂,说不定明天就上了报,多划不来。
她意会地点点头,「你送我到门口就行了。」
「当真可以?」
「要不然你的重要会议能不开了吗?」她笑问。
「是不能。」他会宠女人,却不是依顺女人的人。
「那就只好这么了,不是吗?」
「oK,既然妳这么说,我就这么办吧?看好之后 」
「我会搭车回去休息。」她替他说了。闻言,江麟低头观察着她的表情,
「怎么?生气了!我最近真的很忙,上次要带妳去台南妳自己不要的。」他倒是
怪起她了。
「我头好痛,先送我去医院,其它的再说好吗?」她已不想再与他纠缠在这
些小事上。
「下次能出去玩的时候再找我吧!」用力换了档,他便疾驶而去
车中的羽薇悲伤的想:她早知道江麟想要的只是她的身体而已。
这样的男人,当初自己又怎会一心暗恋他呢?
…… …… ……
子翼一边打着计算机,一边看着墙上的时钟,奇怪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以往就算她与江麟去吃饭,也一定会在十点以前回来,可今天
揉了揉眉心,他强迫自己专心于公事上,可没打几个字,竟又让他瞧见计算
机右下角的时间。
快十二点了!
猛吐了口气,他再也等不下去的拿起车钥匙,穿上外套后便冲出了房间直达
车库,以纯熟的技术将车子开出了大门。
就不知道江贱那家伙会不会将羽薇送到家门口,或者是羽薇一个人冒险搭出
租车回来?他是愈想愈急、愈想愈恼,早知道他可以为她做得更多些,送她去约
会再接她回来也无所谓啊!
可是就在他下了阳明山转进马路之际,突然远远瞧见从另一方驶来一辆眼熟
的轿车。
江麟!没错,就是他的车。
他连忙掉转车头尾随着他们,由于对方开的是敞篷车,他在后面能够明显的
看见江麟一边开着车,一边以手搭着羽薇的肩,两人状似亲昵。
苏子翼发现自己的心在这时候才彻底的碎了,即便是拾掇起来也凑不齐了。
该不会是他做错了?自以为只要为她付出、为她尽心、做到完完全全的让她
高兴,那就能弥补他们苏家当初强娶她的错误。
其实不然……她并不快乐啊,这阵子他直瞧她眉头深锁、若有所思,一副像
被千千万万枷锁捆缚住的模样。
他是不是该不顾爷爷的反对放了她?永永远远的放开她呢?
当看见她平安的进入大门内,他就在外头等了会儿才将车开进去。
上了楼,进入房间,羽薇一看见他,便冷着脸说:「你回来了?」「对,和
小雅去看了场午夜场的电影。」因为担心她会为夜归而自责,他只好欺骗她了,
可没想到她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更难看。
她鼓着一张脸,口气急冲地说:「那你们玩得很愉快了?」
子翼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话语中的怒意从何而来?
「还不错,那你们呢?进展得如何?」他只好这么响应。
「我的老公是你耶,你要我跟他有什么进展?」
就算是不爱她、不喜欢她,也不要老用这种口气问她!跟江麟出去,她可是
百般不愿,可又不想让他看扁自己,更害怕独守空闺的寂寞。
她心底更清楚的是自从上回她假借生病勾引了他之后,他老是用那种带着某
种含意的眼神看她。
是认为她是个很淫荡又不知羞耻的女人吗?
可是羽薇这句话却让子翼误会了,他以为自己不肯放开她,才使得羽薇心神
不宁、暴躁易怒。
「羽薇,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尽量跟爷爷说清楚,两个不相爱的人硬是
捆绑在一块是很痛苦的。」
羽薇瞪大眼,眼角沁出了泪,「没错,两个不相爱的人硬凑在一块儿,你也
是很痛苦了?」
子翼瞇起眸,仔细端详着她那副与往常不太一样的表情与己苗语态度,「羽
薇,妳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摸摸看。」
他走上前想探探她的额头,却被她一把推开,「你别碰我……别以为我和你
上过床,你我的关系就不一样了,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为何他仍是这抹关怀的眼神,可对她他又无心,是他太会演戏了吗?
她受不了……就快要受不了了!
子翼脸色微变,明显受了重创,可他只能叹口气,摇摇头说:「我知道妳恨
我,那天我实在不该乱了性,可是我以为……」他以为她要的是他苏子翼啊!
可到事后才知道羽薇完全弄错了对象,但为时已晚,除了负责之外,他能说
的只是抱歉。
「我没有怪你,是你取笑我对不对?从那时候起你心底就一直认为我是个不
知检点、淫荡开放的女人,对不对?」她愈吼愈大声,整个人的脑海里全占满了
一种说不清的悲痛。
「妳冷静一点,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子翼纳闷着她为何变得那么激动?
「有……你就是有……我不要再看见你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目光,我不要 」
「妳不要?」苏子翼敛下眼,淡淡地说:「我懂了……完完全全了解妳的意
思。」
「你了解?!」羽薇深锁双眉,心忖:你不了解……你一辈子都不可能了解。
「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一定会给妳一个很合理的交代。」说着,他便打算
走出房。
「你要去哪儿?」瞧他那副孤注一掷的眼神,羽薇惊愕的追问。
「不为难妳,从今天起我睡客房。」将门掩上,子翼便踩着沉重的步伐一步
步离开了她。
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羽薇已完全控制不住地趴在床上痛哭出声……
第8章
算了,就放妳飞吧!只要能在离开之前,看见妳眼底一丝丝的不舍与眷恋,
那就够了。放妳自由的飞吧,但倦了的时侯,别忘了我的肩膀永远可让妳依靠。
放妳自由的飞吧,遇上困难的时候,别忘了我是妳最好的避风港。
现在,趁我还有强颜欢笑的能力,妳赶紧转身飞吧!
看着妳飞舞着翅膀快乐旋身飞远时,我才知道原来,「割爱」竟是这么的疼。
何况,我还得悄悄地割爱……
「爷爷,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今天,苏子翼特地找了个时间走进苏亚夫
书房,想与他好好聊一聊。
苏亚夫阖上桌上的商业杂志,拿下老花眼镜看着他,「自从你结婚之后,我
们爷孙两人真的没什么时间好好谈谈,明天就是除夕了,真快,一年就过去了。」
子翼坐了下来,抿唇看着爷爷,「是啊,又要过年了,最近东南亚的投资已
有起色,下半年的亏损也都回本了吧?」
「对,这还真是羽薇的功劳。」说到这里,苏亚夫便每每宣称是羽薇帮的忙,
可事实上,这一切全是子翼暗地里的帮助。
为了替爷爷解困,他先调用公司尚未用到的资金,以另一个名义投资相同标
的,而后加入旅游建设的提议。
由于他的提议方案新颖,得到不少股东赞同,于是以他的新方案加以改革,
果真这
两个月来游客陆续增多,转亏为盈,而他再适时抽回股份,如此便可不露痕
迹地为爷爷解困,又顾及了他的面子。
「我想……既然已经没事了,是不是该放她自由?」子翼不想再拐弯抹角,
于是开门见山地说了。
「你说什么?」苏亚夫眉头狠狠一皱。
「爷爷,我知道您不会赞同,可是我必须跟羽薇离婚。」这事他可是想了整
整两天,也下了非常大的决心。
「我说子翼,你是发烧吗?羽薇她哪里不好?」苏亚夫肯定是误会了他。
「羽薇她很好,只是 」
「或是她提议要离婚?」子翼话还没说完又被苏亚夫截了去。
「不是的。」爷爷怎会这么想?
「那就别说了。」苏亚夫又翻开眼前的杂志。
「可是爷爷,羽薇不提并不表示她 」
「我累了,想睡了。」苏亚夫消极排斥着他接下去的理由,因为在经过这阵
子相处后,他已渐渐喜欢上羽薇那个孙媳妇了。
「爷爷……」子翼受不了的蹙紧眉头。
「对了,明天除夕,你们一定要回来吃饭,大后天初二得陪羽薇回娘家,我
已经替她爸爸在家里安排了家庭护士,不用一直住在医院里头。」说着,他便缓
步走出了书房,丢下一脸无奈的子翼。
子翼紧闭上眼,喃喃念道:「爷爷,您知道吗?我又何尝想与她离婚呢?这
一切全是出自于爱她呀!」
步履蹒跚地走向自己的书房,子翼从中间大抽屉中翻出一纸离婚协议书,他
沉痛的拿起笔在上头加注了许许多多利于她的好处,最后无奈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 …… ……
过年了。
年夜饭团圆围炉,虽然热闹,可子翼与羽薇却各有心事。但他们心底想的都
一样,明年……是否还能和他︵她甲在一块儿吃团圆饭呢?
大年初一,来拜年的客人不少,子翼与羽薇为了应付来客,笑得嘴都酸了,
更吊诡的是,子翼怕自己没出门让羽薇拘束了,于是约了小雅;羽薇又怕自己不
出门,会让子翼看扁,而约了江麟,结果他们俩不约而同的同时到来,四双眼睛
对视之下,成了一种很尴尬的画面。
大年初二,陪羽薇回到娘家,子翼所展现的一直都是位很称职的女婿,不但
逗得何母笑不拢嘴,就连躺在床上养病的何父也在他的细心按摩下,可以稍稍坐
起,与他聊上一阵子。直到要返回苏家,何父还开口要子翼常来坐坐呢!
这一切看在羽薇眼底可是既欣慰又伤感,欣慰子翼不但是个体贴的老公,更
是个孝顺的女婿;伤感的是,他不知道还能属于她多久?
在回家的路上,羽薇突然说道:「你好象天生就是当女婿的料。」
「怎么说?」苏子翼回头看着她。
「瞧你每次都把他们两位老人家逗得开心不已,我爸的病情彷佛在一夜之间
全好了。」她绽开笑容,这时的她看来是这么真、这么柔,若非在开车,子翼真
想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我哪有那么神?」他笑开了嘴,一手搭在窗边,以一手驾轻就熟地操控着
方向盘。偶尔听听羽薇对他的夸赞,不也是一种难得的喜悦吗?
「我也觉得你做的并没有我多,可为何他们总是这么高兴?」她不平地翘起
嘴儿。
「哈……傻瓜,人家不是说了,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吗?妳父母喜欢我
是理所当然的。」
哼,瞧他笑得那么开心,还挺自得的嘛!
「那小雅呢?小雅的父母是不是也喜欢你?」明知不该问,可她这张嘴就是
这么讨厌。
而且都已经问出了口,要收回也来不及了。
只见子翼眸子微微瞇起,半晌才说:「《」天不要提起别人行吗?「
羽薇当然知道是自己说错话,因此不敢吭声地闭了嘴,就不知他现在心里是
怎么想她的?
认为她是个很喜欢计较、挑努的女人吗?
可就在经过前方路口时,她明显察觉子翼放慢了车速,而他的双眼却直朝对
面的酒吧逼视着。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她瞧见站在酒吧门口等车的正是江麟!他手上搂着的
两个女人相互叫骂着,像是为了谁要跟他出场起了争执。
发觉子翼彷佛想插手管这件事,羽薇下意识地拉住他。「这事你别管好吗?」
子翼停下车,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别怕,我只是去看看。」
「不要去,我不要你去 」她仍是不肯放手,「我累了,我们回家好吗?」
「羽薇,妳可以容忍他如此,我却不行。」子翼拿开她紧握在他手臂上的小
手,一下车便大步跨过马路朝江麟走了过去。
江麟忙着摆平争执的两个女人,没注意到向他逼近的子翼,直到他下巴重重
的挨了一拳,才愕然地看向他。
「苏子翼,你这是做什么?」江麟狠狠地抹去嘴角的血渍。
「我是为羽薇教训你。」子翼单手拉住他的衣襟,一手指着他身旁的女人,
「你这是做什么?」
「拜托,苏子翼,你管我这是做什么?我现在是自由之身,想跟谁在一起就
跟谁在一起,你 」
「砰!」又是一拳击中江麟的腹部,疼得他整个人往后一弹,狼狈的摔在酒
吧门口。
「好个苏子翼,你竟敢打我,以为我会怕你?」江麟气得也挥出拳头,可子
翼一掌就抓住他的拳,将他的手臂猛地-扭,疼得他哇哇大叫,就连那两个女人
也吓得一溜烟全不见了。
「别打了……」急急追过来的羽薇挡在子翼与江麟之间。
「羽薇,妳让开,那家伙我若不好好教训他,他不会改掉他这种恶习!」子
翼可是一心为着她的末来着想,如果他真的双手将羽薇送到那个风流男人手上,
他肯定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好,要打是不是,那再来呀!」江麟被打得浑身冒火,拿起地上的木棍就
朝子翼劈了过来。
子翼立刻推开羽薇,一手隔开木棍,一手往江麟持棍的手臂用力一挥,顿时
江麟手臂一麻,木棍也落了地。
接着子翼高举拳头正要往他那张自命不凡的脸再赏一拳时,羽薇却冲上来紧
紧抓住他的手,「别打了……你是想闹事吗?」
「我今天豁出去了!」他今天就是要打醒江麟,让他知道羽薇可不是让他玩
玩的女孩子。
「好,你豁出去就连我一块儿打吧!」羽薇张开双臂,就是不离开。她这么
做不是为了江麟,而是为了他呀!
倘若这件事一闹大,登上了报纸,爷爷怎么受得了?再说,江麟既是她惹出
来的人,她就必须负责摆平他。
「羽薇!」子翼错愕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会为那样的瘪三说话!
或许她真是爱他……已爱到不可自拔了:
闭上眼,子翼顿时无力地放下拳头,「好,我不再管他了,回去吧!」
强忍住眼眶中发热的疼,子翼踩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车上,而羽薇也在通知酒
吧里的酒保,请他照顾好江麟后也急急上了车。
见他铁青着一张脸,她只好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打人总是不对的。」
何况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他动手,他风流、他多情,也全是他的事,她心里既
无他,压根不会在意呀!
她好想这么告诉他,可说了又如何?他仍不会爱她的。
子翼只是哼笑数声,撇撇嘴,「以后我也没有资格再打他了。」
羽薇不懂他的意思,只是懵懂地看着他。可他就此不再说话,却以飞快的速
度往前飞驰。
向来,他不会开快车,可今天他非但开快车,还大大地超速!
向来,他都是温文儒雅,可今天他居然动手打人,还打得对方无力招架!
向来,他对她都是温和有礼,可今天却冷漠异常,还不时从眼底射出满满的
怨气。
一直到回了家,进入房间,他都缄默不语。羽薇知道他肯定有事,但是怎么
也料不到他会走向他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纸交给她!
似乎已能预知那是什么,她的手居然颤抖的接过它,打开一看 果然是纸离
婚协议书。
他所说的没资格,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妳自由了,拿着它去找我的律师,他会办理。」强忍住满心的不舍。
可羽薇竟从他眼底看见她不敢相信的「深情」,是她看走眼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飘浮走调了!
「我喜欢看妳自由的飞。」揉了揉脸,抹去伤痛,他换上一抹强颜欢笑。
「自由的飞?」羽薇锁起双眉,眼底溢满不解,他不要她了,她就自由了吗?
不,她并不自由,因为她的心早就缺了一角,那一角就叫作爱。
「让妳能够名正言顺的和江麟在一起,也或许如此,江麟才得以收心。不过
……我还是劝妳,眼睛张大点,天下男人不只他一个值得妳去爱。」他真的好担
心、好担心,
她选择江麟并不会得到幸福。
「谢谢你的关心,那你呢?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小雅在一块儿?」羽薇痛心
疾首地说。
子翼转首看着她,好想间她:妳真的看见我对小雅付出了爱吗?那妳又曾看
见我为妳的付出?
假的妳看成真的,真的妳毫无所觉,羽薇……妳是不是太迟钝了?
「妳怎么想就怎么对吧!」他坐在椅子上,用力梳爬着头发,心底所纠结的
疼绝不是她所能体会的。
「爷爷知道吗?」羽薇双拳紧紧一握。
他摇摇头,「我不想让他知道,因为他不会同意的。」
「那你事后怎么跟他交代?」羽薇深吸了口气。
「我不能因为无法跟他交代,就耽误妳一辈子。不过……在此之前,妳是不
是能答应我继续在这里住下,我会尽快让他了解的。」子翼从掌心中抬起眼,眼
底不知何时已布满了血丝。
「如果我不离婚呢?」她抿紧唇,深蹙双眉。
「什么?!」他非常意外她会这么说。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坚持不肯离婚,你会怎么做?」羽薇非常坚定地一字
一顿双眸已涌现了丝丝酸楚的泪光。
子翼先是不解地望着她,事后突然想明白地说:「妳放心,虽然妳我已没有
任何关系,妳爸的治疗以及对妳家人的照顾,我会持续下去。」
「苏子翼!你给我听好,我不要你的施舍,离就离,你以为我这辈子非得赖
着你不成?」她气得对他大声咆哮。
「羽薇!」
「你走 」她指着房门口。
苏子翼无奈地站了起来走向门边,这时她又说了,「还有,从明天起你不用
送我上班。」
他猛然回首,「妳不用如此。」
「我更不需要你的施舍。」羽薇满腹委屈。
「怎么会是施舍呢?别忘了我们是知己、是朋友。」走向她,用力抓住她的
小手,纵使无缘,他也不希望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羽薇吸了吸鼻子,「就算是朋友,也不必做这么多,对吧?」
「我 」
「何况,你有你喜欢的女人,我有我喜欢的男人,我们各自对自己的情人献
殷勤就行了,你没义务再对我做什么了。」她闭上眼,回过头不再看他。
凝睇着她那抹纤柔却孤傲的神情,子翼心底霎时涌上了千百种难以描绘的滋
味,可他又能说什么?
于是点点头又点点头,就在转身之际,他流下了生平第一滴泪。
直到听见门扉阖上的声音,全身紧绷得像满弓的羽薇才松懈下来,可心情却
也已沉落至谷底。
……
离婚了,就代表自由了不是吗?
于是羽薇开始早出晚归,用一种消极的手法来让自己忘了他。
而江麟更是为报上次子翼的殴打之怨,对羽薇的态度也有了转变,他不但无
怨无悔的接送她,甚至一改花心本色,对她温柔备至、体贴入微。
其实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夺走羽薇,让她彻底离开子翼,更要让苏子
翼知道他就算风流,可你的老婆还是选择我!
当一个失去所爱、心情灰败的女人遇上一个温柔的男人时,多半会被他所感
动,即便她知道他原就是个感情不专的男人。
于是羽薇天天和江麟去打球、夜夜和他去跳舞,她放任自己狂欢、颓废,因
为已不会有「他」来关心她、安慰她了。
是她将他的友情推拒于门外,如今又怨得了谁呢?
她只有怨自己、恨自己、荼毒自己而已。
可她却不知道子翼并没有舍她而去,他日夜跟着她,就怕她会受到江麟的欺
负,他一定要确信江麟是真的改邪归正了,才会放弃继续跟踪他们。
所以他总是比她早出、比她晚归,这个发现更是让她胡思乱想了!
他是不是也日日夜夜与小雅在一块儿呢?
尤其夜深人静时,她不禁想着他就在不远处的房间里,心情更是又悔又恼,
几乎是夜夜失眠。
老天,她到底是怎么了?是中了他的蛊吗?
整顿了下思绪,她缓步朝阳台走了过去,当看着天上剔透的月影时,她眼角
余光不禁瞄到邻边不远的阳台上也站着一抹背对着她的暗影。
是他?他像是正在抽烟,仰首缓缓吐出一圈圈的烟雾。
在她的印象中,从不曾见他吸烟过,为何今天他会抽起烟呢?该不会是有什
么心事吧?。
接着,她又看见他垂首不知在写着什么?
好一会儿后,他便将小册子往阳台的圆桌上一扔,大步走进了房间里,用力
拉上窗帘。
由于阳台是相通的,只是中间隔了一扇门,基于好奇,她小心地、轻轻地跨
过那一扇又一扇的隔离门,一步步朝那里走了过去。
就着月影,当瞧见那圆桌上的烟灰缸内积了满满的烟蒂,以及旁边数罐空啤
酒罐时,她的心脏竟漏跳了一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需要用喝酒、抽烟来解闷?
看着桌上那本册子,羽薇不禁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打开一瞧?可那烟蒂与啤酒
罐不时闪进她脑海,他一定是受了打击才会这样的!
下定了决心,她迅速翻开还夹着笔的那一页,稀微的月光映照在他苍劲中又
显得凌乱的笔迹上,他写着:
一辈子能遇上几次彩虹?一辈子能遇上几次春天?妳是我的彩虹、我的春天,
可是却不为我停留。我爱妳的笑容、爱妳的容颜,可看着妳在我臂弯中渐渐凋零,
我竟无法形容我的心痛。走什么样的误会,让妳对我夹怒带怨,是什么样的无奈,
让我对妳欲言又止。若「爱」当真说出口就算数的话,那我宁可对妳说千千万万
遍,可是爱是行动不是言语,而妳……感受到了吗?
羽薇流下了泪,好感人的情话,铁定是他与小雅吵架了吧?
她离开他了吗?
真傻!那么好的男人妳居然不要,若是我,肯定会巴着他不放;只可惜他不
要,随随便便丢一张纸给我,就把我FIRE掉。
愈想愈是悲痛,她将小册子回归原位,碎着心回到自己的房里。
这一夜,羽薇的思绪都浸淫在他那句句情话中,假装那些话是他对她倾吐的
……好不容易她睡着了,可唇边却挂着悲伤的微笑。
……
隔天一早,羽薇又到球场和江麟打球。
子翼却因为一早有日本客户来访,接着又有重要的会议得开,无法分身跟随,
只好在她出门之际跟到大门口喊住了她,「羽薇,虽然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但
是有句话我还是得说。」
羽薇扬首看着他,想从他伟岸的眉宇间瞧见昨晚的沧桑,可惜什么都没有,
可见他是个可以将心思隐藏得很好的男人。
「你说。」她微微一笑。
「不管跟谁出去,都得要好好保护自己,妳懂吗?」他非常认真地看着她。
「我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不必为我操心。」
她旋身要走,可子翼却不放心地跨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妳知道没有用,我
要明白妳到底会不会?」
「你抓疼我了。」
她用力抽回手,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你究竟怎么了?我说了呀,我会照
顾我自己、会保护我自己,倒是你自己得想开一点。」羽薇凝视了他一眼后便绕
过他。
「等一下,妳这话是什么意思?」子翼及时喊道。
「你自己心里明白。」再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羽薇便赫然转身,加快脚步离
开了他的视线。
子翼重重地叹了口气,心底也顿时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不想再控制自己的感情,隐藏自己的心思,一定要找个机会告诉她,他有
多爱
她。
而当羽薇到达球场,江麟仍是这般的体贴殷勤,打球的时候他又是送饮料又
是送点心,如此积极自然是希望能打动羽薇的心。
终于在打完十八洞之后,他提议到附近餐厅用个餐,羽薇并没有反对,两人
便连袂进入餐厅,相对而坐。
这时江麟开口了,「羽薇,妳该知道我对妳的心意吧?」他瞇起了眸,眼底
流泄着一丝诡异的计画。
羽薇点点头,却没有答话。
江麟见状,拳头一握,跟着又说:「妳或许不知道,为了妳,我可是和其它
女人都断绝了关系,这么做难道还不能打动妳?」
他望着羽薇那张今人痴迷的俏脸,心底要她的欲望也就更浓烈了。
见她依旧没有反应,江麟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锦盒,在羽薇面前将它打
开。「嫁给我吧?」
羽薇垂首一瞧,发现那里面装了只高贵的钻石戒指,闪亮剔透,少说也有好
几克拉。
她蹙起眉,「我现在不想谈这些。」
「妳不是说了,妳已经和苏子翼离婚了,现在不谈,我们几时谈啊?」他往
前一挪,不肯退缩地逼问着。
我心情选乱得很,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羽薇别开睑,心底正做着极度的
煎熬。
她该答应他吗?她曾暗恋过他,为何现在居然连一丝丝的感觉也没有?
「嫁给我吧!」江麟索性单脚跪地,以最真诚的一面感动她。
羽薇闭上眼,不想去看他的表情,或许再这么下去,她会被他说动也说不定,
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最软弱无助的时候,或许有一个肩膀可靠,她会不计一切
的靠拢过去。
「我知道,妳对苏子翼还念念不忘,对不对?」江麟瞇起眸,咄咄逼人地说。
「没有……我没有。」她拚命摇头。
「有,妳就是有。」江麟站直了身子,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妳何不想想,
苏子翼他是有女朋友的,当初妳嫁给他完全是他爷爷的意思,他根本不爱妳啊!」
他的话狠狠击中了羽薇心中最脆弱的一角,她顿时湿润了眼眶,不禁又想起
子翼为小雅写的那段情话。
「别说了,我不想听。」她急急站了起来,走出餐厅。
江麟见状,赶紧忖了钱追出去。「羽薇,妳究竟要我怎么做妳才肯答应嫁给
我?」
「我说了,我需要时间考虑。」她加快脚步。
「可是我不想再等了。」
江麟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以一副很诚挚、很专情的模样说道:「答应我吧,
妳只有嫁给我才能彻底的忘了他,而且我是那么的爱妳。」
看她那紧闭双眸的脸蛋,他于是深抽了口气,「好,我并不要求妳马上把他
忘了,可以给妳时间让妳一点一滴的忘了他,然后由我来取代他的位置。」
瞧江麟那慷慨激昂的言辞、认真专注的表情,羽薇不禁动了心。
没错,她是要忘了子翼,不能再想着他,否则她的脑海已被他占得满满的,
失去他就等于失去一切呀!
「好吧,我答应你。」她无力地说,神情却不带一丝喜悦。
「真的?那太好了,快……快把戒指戴上。」江麟兴奋的从红锦盒内拿出戒
指,拉起她的手便为她套上。
「瞧,多美啊……」他一边欣赏一边叹息。
羽薇敛下眼睑,只是说:「今天我想请假一天,送我回去好吗?」
「妳还要回苏家?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江麟不满地抱怨着,「我看妳
得快快搬出去。」
「不行,爷爷不知情,他年纪大了,我不能刺激他。」当初苏亚夫的行为虽
然不对,可是他毕竟对她们何家照顾得无微不至,况且看在子翼的面子上,她不
能让他难做人。
「爷爷?妳现在还喊他爷爷做什么?」江麟嗤之以鼻。
「你不要连这个也计较,刚刚是谁说过会给我时间的?如果你真的做不到,
那我就把戒指还你。」
她正要拔下戒指,江麟赶紧上前阻止,「别这样,好……是我不对……我会
尽快改掉自己的脾气,原谅我 」江麟握紧她的手,低声恳求着。
羽薇放弃与他计较,「那现在愿意送我回去了吧?」
「没问题,不过妳既然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苏亚夫那边妳得想办法尽快摆
平,我不想再等了。」
羽薇点点头,只是加快脚步走向他的车,此刻她浑沌的脑袋已经厘不清自己
的末来究竟会如何,更不清楚这样的抉择是对是错?
第9章
你居然就这么走了,无声无息地走了连让我对你忏悔挽留的机会也不给。我
又该去哪里找你?而你又肯原谅我对爱情的驽钝吗?
是你以行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我、爱我。是你用温柔一次又一次的包容着
我、依我。可我竟然不知道,甚至被你这么差劲儿的演技所骗,如果……你还爱
我、依我,能否回到我身边再用行动、温柔骗我一次。
这次,我宁可让你欺骗一辈子
半路上,羽薇改变了主意,让江麟送她到美容院弄头发。
不过等他的车一走,她便搭上出租车回到自己的家,与爸妈闲聊了好一会儿,
但是在他们的言谈中净说着子翼的好,让她根本没机会告诉他们,她与他已离婚
的事实。
傍晚在回苏家的路上,她接到了江麟邀约的电话,可她拒绝了。事实上在白
天做出决定后她便后悔了。她是傻了吗?为何会这么草率答应他的求婚?
如今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让脑子
呈现片刻的空白。
可没想到才走进苏宅大门,她竟瞧见子翼待在门口等着她!
「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下班了?」她意外地看着他。
「我正想说我还以为妳会让我等很久呢!」子翼回以一笑,「我们到后面走
走好吗?」
「嗯。」羽薇随着他来到苏宅后方的小草坪,就见他停下脚步,久久不语。
「找我有事?」自从离婚后,他们就不曾在那么晚的时间里如此近距离说话,
似乎有点尴尬。
子翼转过身,看着她那张纤美的容颜,再也忍不住地走向她紧紧地将她抱个
满怀,「羽薇!」
「子翼!」她瞪大了眼,「你怎么了?」
「嫁给我好吗?」子翼重重地说道。
闻言,羽薇震惊的用力推开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可不是他失恋后在空虚无助之际,拿来当代替品的东西。
「好,我再说一次,我正式向妳求婚,羽薇,嫁给我好吗?」他深吸了一口
气,幽然的眸紧紧凝注着她。
「拜托……你别开玩笑了!」她又退了一步。
这个意外来得太突然,绝对不是她承受得起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妳只要告诉我,妳愿不愿意?」子翼想通了,他不想再
生活在猜测中,不想再闹情绪,与其眼睁睁看着她和江麟在一块儿,倒不如先让
她了解他的心意。
想想过去 他真傻!以为成全她就是爱她,可若是她所选非人,岂不一样害
了她?
「子翼,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可是你不要说这种话吓我。」她完完全全
将他浥-坦样的举动视为受了小雅的刺激所造成的。
「对,我是心情不好,而我这些话已经藏在心里很久了,羽薇,妳就不能认
真的看看我?」子翼嗓音嘶哑地说着心底的渴求。
「别这样,求你别这样,我……我不要听。」
她知道他失恋了,她也知道他痛苦,她更明白他深爱着小雅,可他没必要选
择她来垫底吧?
「羽薇!」他瞇起了眸,看着她那张痛苦的小脸,「是我的要求太牵强了吗?」
她抬起脸,怯柔的眸里透着心伤的痕迹,「不但牵强了,也太过分了,你早
该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羽薇伸出手,将吹落在额前的头发往耳后拨,就在这时候,他瞧见了她手上
那只闪亮的钻戒,霎时心知肚明了……
子翼扯了扯唇,挫败地问:「妳还是答应了他的求婚?」
羽薇这才发现他看见了这只戒指,赶紧将手藏到身后,「对……我是答应了
他,因为他才会好好爱我一辈子。」
子翼不再说话,他明白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眼眶带着微红的落下一句,
「祝福妳。」接着赫然转身,落寞的离开了。
看了看他落魄的背影,又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羽薇的一颗心更乱了!
…… …… ……
「羽薇,妳说什么?妳答应了江总的求婚刀」
午休时在公司餐厅内,羽薇忍不住对瑞卿说了这件事。可想而知,瑞卿有多
么意外了。
「哇塞,妳真有本事,可以一口气连续嫁给商业界的两名黄金贵族,哇 妳
快教教我吧,就算嫁不成贵族,旁边的喽啰也可以。」
「妳那么羡慕呀,那我让给妳好了。」羽薇无精打彩地说。
事实上她已经有些后悔了,为何自己要那么莽撞接受这指钻戒呢?
「瞧妳,不高兴?」瑞卿似乎看出端倪。
「不是不高兴,我是后悔了。」深吸了口气,「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
「等下班了我就去找他退还钻戒,既然不爱他,两个人硬绑在一块儿只会痛
苦。」昨天她是昏了头,也或许是被子翼那篇对小雅的情话给刺激了,才会胡里
胡涂地答应他巴?叮
昨晚想了一夜,再驴、再蠢,她也该清醒了。「天啊!我更崇拜妳了,妳居
然一口气FIRE掉两个黄金贵族!」瑞卿说着都快晕了!
羽薇睨了她一眼,心中那股决定的意念也愈来愈强,最后她竟打算趁现在就
去找江麟说清楚。
「瑞卿,我不吃了,等会儿妳自己回办公室,我去去就来。」羽薇突然站起。
「等等,」瑞卿拉住她,「妳该不会这就要去退还钻戒?」
「嗯,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对她眨眨眼,羽薇便快步走出餐厅,直驱江麟
的办公室。
看着她毅然决然离去的身影,瑞卿不禁摇头咋舌,「老天,她现在肯定疯了,
连这种不搭轧的广告词也派上用场?」
而这时冲到江麟办公室的羽薇却正好在门外看见他在与人谈话。于是不想打
扰他,便在外面等着。
可透过门缝,她竟听见他说:「你告诉苏亚夫那老头了没?」
「说了,当他得知他宝贝孙子、孙媳妇居然私下离了婚,可是气急败坏呀,
哈哈哈……」那位下属笑着。
「那好,对了,你没说出跟我的关系吧?」江麟提醒着。 。
「没有,这个请江总放心。」
「那就好,你办事我向来信任。」江麟咧唇一笑,「对了,还记得上次也是
我们透露苏子翼与他新婚妻子没出国蜜月的事吧?」
「记得,那回八成让苏子翼顶罪了。哈……」
「谁要他在商场上的锋头比我健呢?」江麟眸光激射出冷光。
「不过我听说您已经把他老婆钓上手了?」那位下属似乎什么都知道,这个
发现更是让躲在门外的羽薇气愤不已。
「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要将他苏子翼的东西全部抢过来。」江麟往后重重
靠向椅背,叼了根烟,肆意笑着。
「我相信江总的能力,那我先下去忙别的事了。」对方笑得谄媚。
「好吧,你先下去。」江麟挥挥手,见对方离开之后,他便笑着低头拿起电
话簿,随意拨了通电话出去。
「美妍呀,今晚有空吗?我们去PUB喝酒怎……」突见有人进来,江麟扬
眉一瞧,拿着话筒的手突地一松,话筒「砰」地砸上桌面。
「羽薇!是妳……妳来多久了?」江麟震惊地望着她。
「不久,不过……该听见的全听见了。」她瞇起眼,一步步的走近他。
他倒抽了口气,紧张地站起身,「羽薇,妳听我说,我……」
「什么都别说了,其实就算我没听见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不过听见那些谈
话,让我更笃定我的决定。」拔下手指上的钻戒,她重重放在桌上。
「妳这是?」江麟瞪大眼。
「算了吧,你我不适合,我也不是你拿去跟苏子翼比较的筹码。」狠狠地瞪
他一眼后,她转身就走。
「等等,羽薇!」江麟快步追上她,「我喜欢妳是真的。」
羽薇笑了笑,「刚刚我听见你约……叫什么美妍的……」
「那不算,那不算。」
「得了吧,江麟。由这点我就能明白你只是想利用我而已。」深深吸气又吐
气,羽薇笑着又说:「如今我感觉好轻松,真的好轻松!另外,我顺便请辞会计
工作,另请高明吧!」
丢下这句话,她便快步走了出去,一走出百货公司,她竟然有种意外的舒坦
和宁静,梗在心底的结也像在剎那间全解开了。
可她心头仍拧着一件事 她误解他了!
当初,她知晓爷爷知道他们没到澳洲度蜜月时,便污蔑是子翼告的状,可他
却什么也不解释,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她?
对了,爷爷,现在爷爷该不会已经知道她和子翼离婚的事了?天,他老人家
能承受这个打击吗?
于是她不再多想地赶紧搭上了出租车,一返回苏宅便快步走进客厅,却看见
苏亚夫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报,一边整里着烟斗中的烟草。
看见她,只是简单落了句,「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呃……我……我辞职了。」她紧锁双眉,轻声说出口。
「辞职了?!」苏亚夫挑起一道白花花的眉,「以前要妳辞职妳怎么都不肯,
为何现在突然想通了o」
「我……」她该怎么说呢?
「无论为了什么,都已经迟了。」烟草冒出了烟,苏亚大便深深吸了一口。
「迟了?!」她不明白。
「本以为我可以开始享清福了,没想到从明天起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得重新迈
入商场。」他略略伸了个懒腰。
彷佛听出爷爷话语中带着蹊跷,羽薇顿觉有异地立刻冲上楼,直觉地奔进子
翼这阵子暂住的客房。一跨进屋内,里头竟是空荡荡的一片,衣物、东西全不见
了,就好象没人住一样,这瞬间她无法厘清究竟是怎么了,却明显感觉到有一丝
丝的不对劲儿。
再转到他的书房,桌面上整理得干干净净,和以往有着处理不完、堆积成山
的文件截然不同,像是空了许多‥
对,书墙上几本她经常看他翻阅的书不见了,他会将它们拿去哪里呢?
健身房吗?
好几次她都看见他带着几本书前往三楼健身房,而她因为对运动没兴趣,从
没进去看过,或许他现在里面,一边踩着跑步机一边阅读呢!
想着,她又以飞快的速度奔上三楼,猛一推开健身房,才发现里头的健身器
材好多,但却不见他的人影。
爷爷刚才的语调诡谲,究竟在暗示着什么呢?
该不会子翼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爷爷会说他得重新迈入商场上?
也就在她迟疑之际,她竟突然瞧见这偌大的健身房四周围木柜上全放着一个
个奖杯和奖牌,无论是游泳、田径、体操……他都有不错的成绩!
可是接下来更让她瞠目结舌的是那一张张高尔夫球赛冠军的金球奖状,这又
是怎么回事?
子翼明明说他不太会打高尔夫的呀!
可这些东西……天,羽薇这才发现他似乎从一开始就隐瞒着她什么?
她居然有种心头紧揪起来的痛!
羽薇抿着唇、忍着泪又奔下楼,却看见苏亚夫还待在那儿,很明显的,他正
等着她。
「爷爷,求您告诉我,子翼去哪儿了?」羽薇含泪望着他。突然,她想起昨
晚他在后院里向她求婚的一幕,心疼得更厉害了。
他会是因为小雅而离开家的吗?
「不知道。」苏亚夫揉了揉太阳穴,「他只说他想去散散心,把公司交给我
几天,至于去哪儿我就没多问了。」
「您就这么让他走了?」羽薇轻锁眉心。
「我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硬留他不如让他去疗伤止痛。」苏亚夫的语气也
分外沉重。
「您知道了?」难道爷爷也知道小雅的事?
「知道什么?」他转过脸觑着她。
「没……没什么。」羽薇摇摇头,但一颗心竟突然乱了起来。
「离了婚的感觉真的比较自在吗?」终于,苏亚夫还是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爷爷,您骂了子翼?」她谨慎地问。
「没有,婚姻是你们的,我骂了有用吗?」苏亚夫扯唇一笑。
「还有,我在健身房看见许多奖牌,那全是子翼的运动佳绩是不是?」羽薇
已准备开始好好了解他,但似乎太迟了。
说起这个,苏亚夫不免深深一叹,「没错,子翼这孩子很喜欢运动,若说他
是十项全能也不为过,可是他为了我的事业,主动放弃了自己喜欢的运动,这孩
子就是这么贴心。」
「那他也会打高尔夫啰?」羽薇想再一次求证。
「那当然,妳没看到那些亮闪闪的金球奖状,全是他的骄傲。」虽不赞成子
翼将生命全都寄托于运动,可是提起那些战绩,苏亚夫也不免跟着高兴。
她垂下脸,声如蚊蚋般自言自语着:「他果真会的,那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妳说什么?」苏亚夫疑惑地看着她。
「没……没有……」
苏亚夫这才站了起来,看向羽薇,「羽薇,就算妳已经不是我的孙媳妇,爷
爷还是要告诉妳,把眼睛睁亮些,懂吗?」
接着,苏亚夫便慢慢踱步回到自己房里,可羽薇却不明白爷爷为何要跟她说
这句话?把眼睛睁亮些,是要看透谁的心呢?或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活得
自在些。只是子翼究竟去哪儿了呢?
……
找了好些日子,羽薇气馁了。
子翼究竟是去哪儿了呢?
公司里问了,几个认识的朋友也暗中查访过,却没一个人知道他的去处。
唉‥…应该说她对于他有哪些朋友根本不了解,就只能靠过年几个曾来家中
拜访的客人留下的名片去打听了。
难道……他现在正和小雅在一块儿?
不,不可能,如果他们破镜重圆了,他就不会消极的离家出走,让爷爷担心。
但一说起爷爷,她就更恼火了,瞧他每天准时上下班,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犹似根
本就知道子翼躲哪儿去一样,对他一点儿都不关心。
倒还不如她这个外人来得积极呢!
可她是外人吗?
不,她不是,在名义上她还是他的妻子呀!
那个傻男人以为丢了纸离婚协议书给她就可以把她踹掉了吗?
哼,门儿都没有!
可是……他到底在哪里呢?
猛抬起头,羽薇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回何家……对了,这阵子她忙
着找子翼,已经好些天没来看爸妈了。
不想让爸妈担心,她赶紧抹了抹脸,将脸上的水气拭干,然后带着微笑走进
家门。
一进入通往客厅的那扇小门,她竟瞧见爸爸能坐起来,跟母亲两人正在吃着
蛋糕。
「爸妈,好久没来看您们了。爸,您的气色不错喔!」她欣慰的走了过去。
「是啊,妳爸最近心宽体胖呢!」何母笑着又问:「妳回来了,到日本出差
累不累?」
「出差!日本?」羽薇愕然,她什么时候到日本出差了o
「对,是子翼告诉我们的。」何父吃了口蛋糕说道。
她讶异地问道:「什么?子翼来过!」
他又指了指桌上还剩下一半的大蛋糕,「前天晚上他来陪我们过生日,瞧我
们就几个人,他还买了好大一个,这孩子!」
何父话语里虽有指责,却是笑在心底。
羽薇这下子更不明白了,她看了眼蛋糕又看了眼爸妈,「我记得……您们的
生日都不是在前天呀!」
「羽薇,妳傻啦?是妳自己的生日。」
何母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眉开眼笑地说:「子翼说你们公司临时派妳
到日本出差,没法子回来过生日。他想了想,妳的生日也就是母难日,就来为我
庆祝了,唉……这样的半子已经难找啰!」
羽薇这回脑子已一片空白,子翼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当时我还说妳一人在外面一定会忘了为自己过生日,他说不会的,有人会
惦着替妳过。是谁呀?」何母又问。
「啊?谁……是……是我同事,我们一块儿去的。」她慌得随便接话了。
「那就好。」何母点点头,「对了,子翼似乎没上次来的时候有精神,多注
意注意他的身体。」
「喔,我会的。」经母亲这么一说,她的心更痛了,直忧恼着他是不是病了?
「既然来了,就赶紧吃块蛋糕吧,算弥补一下了。」
何母说着,便为她切了块蛋糕递在她手上,她颤抖着接过手,却心不在焉地
吃着每一口。
她不明白,他为何还要这么做?还要对她这么好?
与爸妈闲聊一阵子之后,她见爸妈也累了,道别过后便走出家门。
华灯初上,街道上也渐渐热闹了起来,可她却不想回苏宅去面对那空荡荡的
房子,少了子翼,那儿就犹如一座空城,关不住她念他、惦他的心。
转出街角,她正打算走到对面的咖啡店喝杯咖啡时,却见到一对男女状似亲
密地走了过来。
羽薇定睛一瞧,那女的不就是小雅吗?可那男的呢?
直为子翼打抱不平,她气愤的走向他们,站在小雅的面前,咄咄逼人地说:
「妳这样做对得起子翼吗?亏他这么爱妳!」
「何小姐!」小雅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不期而遇。
「妳知不知道他离家了?妳知不知道他有多爱妳?妳知不知道他 」说着,
羽薇竟激动的哭了出来。
那凄楚悲伤的容颜、小小的细弱肩膀好似已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不停战栗
的柔弱模样直让小雅看了心痛。
于是她决定不再为子翼做任何隐瞒了,「我可以喊妳羽薇吗?其实妳误会我,
也误会子翼了。」
「我没误会妳,瞧妳跟他 」
「他是我先生叫张庭云,也是子翼大学时期最好的死党。」小雅笑着说。
张庭云也说:「没错,我和我老婆都是子翼的好朋友,有些实情我们想告诉
妳,就这家咖啡店,我们喝杯咖啡好吗?」
羽薇迟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好,我希望你们给我一个很好的交代。」
「那请。」张庭云往内一比。
羽薇便气呼呼地走进咖啡店,而张庭云与小雅这对夫妻也只好相视一笑地跟
了进去。
可是,就在听着小雅这对夫妻叙述完这整个经过后,羽薇竟是泪流满面,最
后忍不住双手掩面,低声哭泣。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他是爱妳的。」小雅拍拍她的肩。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羽薇抽搐地说。
「一开始妳是不是指责他们苏家仗势欺人,还告诉他妳已有了心上人,是他
恶意粉碎了妳的梦想?于是他开始自责了,根深柢固的认为自己是个破坏者。」
张庭云看着她,「在那种心情下,他如何向妳表态?」
「我……」羽薇可说是懊悔不已。
「甚至事后妳还追问他有没有女友,似乎唯有他承认,妳才可以坦然和江麟
在一块儿。子翼是爱妳的,就因为他对自己的感情负责,并不想随便找个跟在他
屁股后面追的女人垫档,这才请求我帮忙。」
小雅笑了笑,「为了答应他演这出戏,我老公可连续担心了好几天,就怕我
也逃不过子翼的魅力。所以求求妳羽薇,睁大眼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对妳好。」
最后,她也只能奉劝她这句话了。
睁大眼看清楚!
羽薇突然抬起脸,爷爷上回不也是这么跟她说?
原来,他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对于她和子翼之间的事早就是心知肚
明了!
唯有她,唯有她这个笨蛋还执迷不悟,非得到最后失去了才乍然顿悟谁才是
真心爱她。
「告诉我、快告诉我他在哪里?」羽薇急切地问。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说真的,他并没来找过我们,否则我们早就劝他别
这么做。」张庭云坦然告之。
「那我该怎么办?」她慌了、乱了!
「我想,只要用心,妳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张庭云适时地提醒她一句。
用心!羽薇抱着自己的脑袋,心已乱,她将如何用心呢?
第10章
睁大眼睛仔细看一看,就能知道爱妳的是谁?
我看见他就坐在前方,弹着吉它,唱着心碎的情歌。我看见他就坐在前方,
喝着啤酒,红着眼眶强颜欢笑着。为什么我一开始没看见他那颗剔亮的透明心?
里头闪耀的全是爱我的光芒。
就不知迟钝的我,是否还能挽救起那颗爱我的心!
与张庭云夫妻告别后,羽薇回到了苏宅。
这里一样没有苏子翼的影子,一样的冷清。情不自禁再次推开子翼睡过的客
房,她只想从这里面找找看还有没有遗留一丝丝他的味道。
靠着门扉,她深吸了口气,可是除了冰冷的空气、依旧是冰冷的空气。
往前直走,她突然看见阳台圆桌上的笔记本,是他忘了拿走吗?
她赶紧推开窗子走了出去,打开阳台的小灯,拿起那本册子:
翻开第一页……这才发现里面写的全是她!
结婚的第一天,我看见她的泪水,心都碎了。我和爷爷是刽子手?破坏了她
的一生?她的美梦!而我能做的又是什么?帮她……尽其所能的帮她吧
老天,每每看她头疼欲裂,我也跟着心痛不已,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免于偏头
痛的折磨?渐渐地,这成了我每天必做的功课。
我开始上网找资料,寻求饮食配方,然后请厨房的阿珠配合,在她的早餐里
放点松缓精神的薄荷叶,牛奶也尽可能用低脂低醣,鸡蛋的盐分减低,听说这么
做,一定可以降低偏头痛发生的机率。
这阵子看她舒缓许多,我终于要下了心。
看到这里,羽薇的心全乱了,他居然这么用心、尽心地对她,可她居然一点
儿也感觉不出来,难怪上次他问她为何不在家里用早餐?
而最近她真的不再头疼了,原来……她好恨自己的迟钝呀!
再翻开下一页
羽薇为了江麟,要求我陪她一块儿去打高尔夫。
一开始我欺瞒了她,骗她我不太会。可我不得不这么说,就怕自己的锋头比
江麟健,让她恨我的嚣张!
我只好退让了,坐在餐听一隅,等着他们。可心底念的、想的全是江麟对她
所做的每一个亲密的举止,教我怎能不心痛?
苏子翼呀,你当自己真是个圣人吗?
…… …… ……
看见江麟风流的一面,我只想劝羽薇不要执迷不悟了,可每每见她一谈论起
他的笑容,我又不忍破坏他在她心中美好的印象。
能做的只是对江麟发出警告,可他那副不理不睬的痞子样,让我恨不得打得
他满地找牙。
今天,羽薇竟然问我有没有女友,不忍见她自责的模样,我又骗了她。
可我要上哪儿找个临时女友呢?
…… …… ……
这阵子见她老是愁眉不展,我想她或许是厌恶了这段婚姻了,当初就是我们
苏家的不对,制造了一个枷锁硬是捆住了她的自由,我是该放
她走、放她飞了吗?
即便不舍,我又怎能将一只原本活泼的鸟儿关在笼里?
就放了她吧!揪心扯肺地割爱吧!
羽薇重重闭上眼,傻瓜,我的愁眉是为你而锁,我误以为你有小雅,只是这
个错误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又能怪谁?赶紧再翻下去,每一页都是他心底对她的
爱所产生的纠葛与徘徊……
如今她才知道,他有多爱她,而这些绵绵情话他不是针对小雅说的,而是她
何羽薇。
鼓起勇气,我向她求婚了,因为我实在不能再把她往江麟那种男人身上推呀!
不单单是不舍,也不忍,所以我排除心里许多不安与忐忑向她开了口。
可太迟了!
羽薇不但拒绝了我,还让我瞧见她手指上的那颗剌目的钻戒,而我能说的只
有——祝福。
手里掐着两张飞往屏东的机票,本打算带她去垦丁散散心,顺便告诉他我所
有的情、所有的爱,可如今……只剩单张机票了。
这时,从小册子里掉出一张被他撕成两半的机票,羽薇颤抖的拾起它,而后
再也不做他想的奔出房间
子翼,我来了,可你还要不要我呢?
……
海边的浪潮发出清脆的拍岸声。
往那儿望去,不难看出碧蓝的海面上有个黑点在晃动。随着黑点渐渐趋近,
原来是一个有着坚实背脊、壮硕肌肉的男人在水中翻泳,每一个动作都是力与美
的结合,极为引人注目。
就在他游上海滩,走到离沙滩不远处的休憩椅上拿出毛巾擦拭头发时,更是
吸引了不少旁观者倾慕的目光。
而他就是那体格、背景、脸蛋、脑袋皆一级棒的苏子翼。
穿上衣服,他走回前面的饭店,而后洗了个澡、看了会儿书,再到地下室的
欧式餐厅用晚餐。这间餐厅一到晚上,满是乐曲洋溢的情调,自弹自唱轻松写意,
而子翼的到来也立刻引起餐厅驻唱合唱团的注意。
因为他在这里进出已有一段时间,他们发现他都是独自一人,经常缄默的来
去不留一句话,久而久之对他的好奇心也渐渐加深。尤其是几次发现他还会一个
人待在阳台上哼歌,歌声倒还不错,没有乐器的陪衬却也丝丝入扣。
恰巧他们主唱今天生病没到,少了主唱总有点儿提不起劲儿,于是其它四人
相视一眼后,其中一人便朝子翼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这边合唱团的鼓手阿成,能不能邀你今晚加入我们。」
子翼意外地抬起头,「我?怎么会找上我?」
「你几次都一个人跑到那边阳台看着大海,也偶尔会唱着情歌,对不起,我
不是有意偷听,而是恰巧从那理经过,被你的歌声吸引……所以……」那人见他
仍一脸犹豫于是又说:「我们主唱今天生病不能到,所以 」
「我只会吉它,至于唱歌也是乱哼而已。」要他上台唱歌娱人,总有些怪。
「尽力就好,我就给你吉它,其它的事交给我们。拜托,就今晚。」那人双
手合握,非常诚心地请求着。
子翼深吸了口气,「OK,我尽力。」
「谢谢你,那请。」
子翼仍担心让人认出来,于是戴上墨镜跟他上了台。阿成又问:「你会唱什
么?尽管说,我们大都会弹奏的。」
「她的背影,可以吗?」子翼想了想。
「NoFROBLEM,很棒的一首歌。」
紧接着,前奏响起,子翼闭上眼,开始唱出动人旋律
没有人能够告诉我,没有人能够体谅我。
那爱情到底是什么,让我一片模糊在心头,在我心头……
多少年以后有人说,爱情这东西不会长久。
也许它确实很美丽,也许过了今夜不再有,哦……
过了今夜我将不再有哦,也许今生注定不能够有,
眼看那爱情如此飘过,只有含泪让它走,
她的背影已经慢慢消失在风中。
只好每天守在风中任那风儿吹,
风儿能够让我想起,过去和你的感觉,
感觉……
每一句歌词、每一个音符,都深深打动着每一位聆听者的心,自然也打进了
坐在角落一直观察着他一举一动的羽薇心底。
现在的他戴了副深色墨镜、穿著一件T恤、七分裤,底下又套了双海滩鞋,
颓废中带着让人无法漠视的独特气质。
别人或许认不出他,可她就是认得。
举起饮料杯,她听他唱着一首又一首的情歌,其中饱含失去所爱的沧桑,不
知不觉中她眼眶已湿濡。
很快的,一个多小时的驻唱时间结束了,子翼就在合唱团团员的感谢声中离
开了餐厅,而羽薇也赶紧付了帐尾随着他。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见他进入一个房间,她才停了下来。接下来她该怎
么办?是上前敲门吗?或是站在这儿等着他开门?
想着想着,房门当真开敢了!羽薇快动作地闪身到隔壁房门口,看着他拿冰
桶前往前面的制冰机加冰块,或许因为距离不远,他并没关上门。乘这机会,她
便一溜烟地钻了进去,接着又躲进了浴室。
她好紧张,站在里面不停发抖,就不知道当他发现她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开心?高兴?生气?失望?
这时候装好冰块的子翼回来了,他打开冰箱,拿出啤酒,而后拿了杯子,习
惯性的打算到浴室清洗一下,可才打开门,他却愣住了!
里面的人影让他微微一震,当瞧清楚是羽薇时,他居然做不出任何表情!
羽薇怯怯地看着他,竟从他脸上找不到开心、高兴、生气、失望……甚至是
连一点点反应也没,她的心顿时受了重创,难堪得直想逃!
咬了咬下唇,她忍着泪水冲了出去,才要打开房门却被他猛然抓住了手臂。
「羽薇,来了为什么又要走?」
「我……我……」她居然会害怕面对他。
「妳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转过她的身子,子翼低头看着她,竟发现她哭
了……
「我……我……」她依旧讲不出话来。
「别哭。」他动手温柔地拂丢她眼角的泪水,「告诉我,是不是江麟欺负妳?
他对妳不好?我去找他算帐。」
看着他那关怀的眼神、体贴的言语,依然是如此轻易的沁入她心间,让她感
动莫名。接着,她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大哭出声,「哇……」
「怎么了?」苏子翼吓了一跳,不停拍着她的背脊,「不哭、不哭,我这就
去找他问个清楚。」
子翼旋身要走,羽薇赶紧拉住他。「别走……你不要走……跟江麟无关,你
不必去找他。」
「那么是?」他疑惑地看着她。
她看了看这个房间,顾左右而言他,「我今晚没地方住,那你 」
「妳等一下,我想今天不是假日,饭店应该还有空房间,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他走到床头就要拿起话筒,她赶紧将他的手压住,气愤难抑地说:「我没带
衣服更没带钱,就这么一个人跑来这里,你……你还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羽薇!」他接着竟冒出足以让她捶胸顿足的话,「妳是逃出来的吗?究竟
发生了什么事?」
谁逃出来了?这男人!
她细眉一攒,眼珠子转动了下,突然抚着额头,「哎哟,我头好疼 好晕、
好难受喔!」
「又偏头痛了?」他赶紧扶住她。
「嗯。」羽薇委屈地点点头,「好痛。」
「那妳快躺好,我 」他扶她坐在床上,又摸了摸身上,「我身上没有药,
这就去帮妳买。」
「等等。」羽薇拉住他的手,「别走好吗?」
「可是妳……」他忧心地看着她。
「子翼,只要你陪着我,我就不痛了,真的。」羽薇主动地倚向他怀里,将
他抱得
好紧好紧。
「羽薇!妳……」数日不见,他对于她这样的反应根本不能理解。
她抬起脸,笑望着他,「你不是要带我来垦丁散心吗?为何不开口邀约,还
要我厚着脸皮跟来?」
「妳!」子翼心头一震,掬起她的小脸,「妳是不是看了我写的东西?」
她扬起眼睫,接触到的便是他那双迷人且忧郁的双眸,「对,我看了,我看
见你对我的爱、我的情、对我的付出,我……」
「羽薇。」他推开她,冷凝起双瞳,「我不需要妳来怜悯我,那只是我的心
情,我自己对妳……对妳的想法,妳不需要因此而心存压力。」
「我没有压力,是真的!」她非常认真地说。
「或是爷爷逼迫妳?」他怎么也想不到才几天工夫,她对他竟会有这么大的
改变,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爷爷什么也没说。」羽薇嗷起了嘴,「为什么你一看到我不是联想到江麟
欺负我,就是爷爷逼迫我?要不……要不就是我什么怜悯心。」
她气得站起来,咄咄逼人的瞪着他。
「告诉你,苏子翼,我何羽薇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怜悯心,江麟那个王八蛋,
我早在八百年前就不爱了,是我踹了他,他才没本事踹我,哪像你耍帅的丢了纸
离婚协议书给我!爷爷……爷爷他狡猾的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你……你说
……」
羽薇怒瞪着他那张英挺十足的脸,气他平时顶聪明的,为什么这时候竟变得
那么笨!
「我知道你嫌我了,对不对?是我不该厚脸皮来找你,是我不该在你不见之
后疯了似的四处打探你的消息,是我不该来这儿,我走就是了。」用力推开他,
羽薇便气呼呼地冲出房间。
瞬间,子翼才从她的话语中清醒,他赶紧追了出去,挡在她面前。「妳说什
么?妳的意思是妳并没有嫁给江麟?」
「戒指都退了,我还嫁给谁呀o」她鼓起腮,「你走开,不要挡我的路。」
「那么妳来找我,就是要嫁给我啰?」他眼光微热,瞳底闪着难言的兴奋。
「才不!」她别开脸。
「真不要?」子翼抿紧唇,笑看着她。
「我……讨厌。」她羞窘地捶着他的胸膛。
子翼握住她的小手,而后一把将她抱起,带回房里,「该不会妳说头疼也是
骗我的吧?」
「不这么说你早就跑掉了。」她咬咬下唇,痴迷地望着他,「子翼,在你那
本小册子里,你问我为何会变得暴躁易怒,其实我全是为了你。」
「为了我?」他绽开笑颜望着她,「怎么说?」
「其实我……我早就变心爱上你了,可你……你有小雅,所以我闷、我恼,
所以我就会忍不住对你发脾气,故意早出晚归看你会不会关心我?」说到委屈处,
她依然忍不住伤心。
「妳……妳的意思是……妳爱上我了?」子翼炽热的眸光直凝住着她。
「是早就爱上你,可你还要跟我离婚,你说,你过不过分?」她眨着水亮的
双瞳,里头含带浓浓情深。
「羽薇!」他俯下身轻吻她的唇角,「SORRY……是我不对,我不该是
非不分、随意猜测,苦了妳也苦了我。」
「还有,」她拿起掉在地上的大提包,从里面拿出一条围巾,「当时你一直
想偷看,我却不给看,是怕你笑,现在……送你。」
子翼迟疑地接过手,当瞧见上头绣着他的英文名字时,早已是悸动得不能言
语!
羽薇又说:「我还以为我永远也送不出去了……」
「羽薇!」他赫然紧搂着她,那力道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拧碎了,可羽薇并不
想推开他,因为这样的拥抱是她期待好久……好久的。
「你现在知道你有多驴蛋了吧?既然爱我为何不告诉我?你就不会争取我呀?
还尽心尽力地把人家往别的男人身上送。」瞧她说话的语气,可酸的呢!
「因为我自认理亏,再说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忍不住的,苏子翼动手拧
了拧她圆翘的唇。
「厚,你还真看得开,简直是圣人。我看定是你爱我不够才可以这么不在乎,
一定是的。」
女人就是这样,愈是知道谁爱她、宠她,她便会对他特别无理取闹。
「那妳说,妳要我怎么证明?」他瞇起眸俯低身,笑看着她。
「爱不爱,你自己心里明白,我该怎么说?」被他这般逼视下,羽薇的身子
已逐渐发烫起来。
「那么我就以行动来表示啰?」子翼勾起浅笑,一寸寸的将整张脸逼近她。
最后竟
含吮住她的小嘴,双手也在她身上开始摸索着。
「呃……子翼……」他的手像火,迅速地褪去她的衣物,抚上她娇红似莓的
胸脯。
羽薇倒抽着气,感受他掌心的热力不停在她身上发酵,成为醉人的温度,点
燃了她的欲望。
她难耐地挪动身子,绵滑柔白的肌肤在他面前如蛇般的蠕动着,还真是美得
不可方物。
「妳好美!」他瞇起眸,手掌已滑向她乳头轻轻拢捻,看着那粉蕊轻颤索爱
的俏模样。
随即他低下头,张嘴含住它,品尝它在他口中渐渐硬实的感觉,接着他竟馏
住它,舌间狂肆的在上头扫弄着。
「啊……」羽薇禁不住体内产生的阵阵狂喜。
「羽薇,我真不敢相信,妳真属于我了。」苏子翼瞇着眸子端详她的俏脸,
并紧紧将她拥住,手指轻柔的扫弄她胯间粉嫩。
「嗯……」就在他的指尖轻轻探入她只为他开敢过的幽径时,羽薇整个人微
微一颤,下腹瞬间涌上丝丝热潮。
「怎么了?」他竟发现她那儿仍是这么紧、那么软。
「怕。」羽薇细细吟出口。
「怕什么?」
「疼,上回好疼,我无法放松。」那一晚初夜的痛至今让她无法遗忘。
「羽薇!」子翼心疼的抱住她,「放心,这次不会了。」
他另一只手的指尖掐住那最敏感的核果,不停旋绕摩擦,直要将羽薇体内的
热能燃烧到最高峰。
「啊……」
「就让它出来吧!」子翼的指头也跟着狂野进出,拓展到她能接纳的限度。
只见她的小脸酡红了、呼吸急促了,粉柔的胴体也映满了媚光。
发觉她底下已湿透了,子翼便抽出了手,改以自己的硬挺猛然刺入。
那充实的满足、摩擦的快意,直让羽薇的娇吟不绝于耳。最后,她张开腿环
住了他的腰,以求更深入、更火辣的热情。
子翼受了激励般,他高捧起她的粉臀,好让自己能更深入、最后那欲望的满
足冲上顶点,激起最激昂的高潮,几乎要淹没了他们。
「羽薇妳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突然,他顿住动作,想从她眼中看见自
己。
「傻瓜,你是我最爱的男人……苏、子、翼。」她猛地翻身坐起,对着他甜
甜娇笑,「上次是我故意勾引你,早知道你是谁。」
他魅惑地瞅着她那曼妙身段,开始享受着他期待已久的甜美飨宴,「妳真是
个撩人的小妖精。」
「撩人的现在正要开始呢!」她扬唇一笑,主动地在他身上一次又一次的跃
舞、跳动。
子翼闭着眼,享受这份快意,仅有的意识逐渐溃决在她这般狐媚的挑逗下,
使他深陷在这团激情火焰中,焚尽后仅剩丝丝温柔。
猛地翻身由他驾驭,拉高她双腿锁在腰间,如策马入林般的气势在她体内快
意驰骋。
「啊……」羽薇销魂地呻吟、吶喊,意识迷乱中张开了眼,瞧着他那线条优
美的刚毅肌肉、强劲有力的骨架,接着在他强而有力的占有下,双双登上了情欲
最灿烂的巅峰!
在子翼激射出暖流的同时,她只剩下浅促娇弱的喘息……
…… …… ……
「子翼,你快来看,彩虹耶!」
回到台北后的某一天午后,羽薇摇醒了才刚睡着的子翼,拉着他到阳台看远
方露出七彩微量的霓虹。
子翼瞇起了眼,又转首望着她,笑了笑,「从早上缠绵到下午,连午饭也没
吃,精神还那么好?」
难怪人家说,女人在床上的精力是无限的。
「我睡不着。」羽薇偏着头倚在他肩上,感受着这份幸福美满。
「哇!既然精神那么好,那么再继续啰?」他旋过身,技巧地将她圈在他与
栏杆之间,低首吻着她的眼、鼻、唇,最后延伸到颈窝处。
「嗯……」她娇柔的低吟,最后咯咯笑了出来,「好痒。」
子翼着迷地望着她,「终于,妳还是我的。」
「拥有我,你真那么开心呀!」羽薇甜甜一笑,抬头痴迷地看着他,「能不
能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呃……这个……」他想了想,居然说不出来。
羽薇张大了眸子直观察着他的表情,「你居然不知道?」
「不是的,而是爱这种东西不就是该慢慢产生、不知不觉地在心底蔓延开来,
妳若真要问什么时候,我实在说不上来。」子翼对住她的眼,诚挚地解释着。
「是这样吗?还是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究竟爱上我哪一点?」撅起了唇,女
人该耍赖的时候是非常擅长运用这一点的。
他抚额大叹,「怎么女人都是这么难搞?」
「你说什么?」她扬高音律瞪着他,「哼,说真的,你可一点儿都比不上江
麟会哄我!」
「江麟!」他脸色一变。
她眼珠子轻转了下,故意激他,「他很浪漫,又很会说情话,这点你就比不
上他。」
偏偏这时候江麟还买来了,他开了辆跑车停在苏宅外,大声咆哮着:「我要
见羽薇,叫她出来见我。」
羽薇见状,又看了眼子翼,「他怎么来了?我下去看看。」
瞧她迫不及待冲出了房门,子翼的心口猛然窒住,但也只好尾随她一块儿下
了楼。
「羽薇,我想了好久,我向妳认错,我更后悔了,请妳原谅我,再给我一次
机会。」江麟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了下来,双手还递上戒指。
「你这是做什么?」羽薇皱起眉,眼看苏家的佣人、司机都瞧见了,「居然
跑到这里闹事?」
「反正妳已和苏子翼离婚了,我怕什么?」他居然这么说。
羽薇转首看着脸色发青的苏子翼,走上前玩着她刚刚不小心黏在他衣服上的
两根头发。「他都这么说了,你说你该怎么办?」
他看了眼羽薇又看了眼江麟,最后竟将羽薇抱了起来,对着她扯唇一笑,
「要浪漫是不?走,我们这就去教堂结婚。」
「现在?!」她惊讶地看着他。
「对,就现在。」子翼抱着她毫不迟疑地往外走。
而江麟只是瞪大眼泄气地望着他们。
百到子翼抱着羽薇走了好一会儿,羽薇才说:「子翼,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嗯?」他低头笑问。
「那份离婚协议书人家在拿到手之后……就一个恼火把它撕了,根本没去找
你的律师,也没去户政办理。」
「真的?我就知道妳舍不得我那么好的男人。」他得意地大笑。
「哼,你又臭美了。」羽薇锁起眉心,对他吐吐舌头。
「忘了吗?我是世上最俊又最美的野鼬。」他一个低头,猛然含住她伸出的
粉红小舌尖。
回忆过往,彷似昨日,她含泪地笑着,「我们找一个时间去纽澳二度蜜月好
不好?」
「没问题,我马上请假。」他立刻允诺,接着顿下脚步痴情地望着她,「我
也要告诉妳一件事,那协议书我只拟了一份给妳,我手上根本没东西,说已经委
托律师全权处理也是骗妳的。」
「啊!那这么说……我们……我们仍是夫妻!」她开心地拥紧他,可她竟然
发现他还继续走。「喂,你还要带我去哪儿?」
「既然不用去教堂,我就抱着妳环山一圈,让天与地都知道我苏子翼是爱妳
的。其实仔细想想,或许我从看见妳的第一眼就爱上妳了,信吗?」他垂眼望着
她,嘴角刻画着深深浓情。
「子翼!」她眼底闪动泪雾,「信,我信……」
勾住他的后脑,羽薇仰起头献上自己最深、最多情的吻,天地为证下,相信
他们的爱将绵延不绝……源源不息……
注:文中歌词摘录自「她的背影」,作词:王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