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福星闯江湖(1-8)
第一章
龙口镇算不上是个大地方,可是它是苏皖必经之官道,就因为这原因,给这个镇上带来了繁华。它之所以能繁荣,占了地利固然是主要的原因,但是,它能很快的繁荣起来,那就要归功于龙家寨的龙老爷子。
龙家寨就在这龙口镇东南三里外的地方,也不算大,可是它的势力范围却远及滁县,芜湖。它靠的是什么。龙老爷子眼皮宽,人缘广,底子硬,孟尝君门下三千客,在龙老爷子手下讨生活的,至少也有千八百,他们有文,有武,也有下三流的混混,更有江湖豪客,总之,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如果有人问,这龙口镇是属于哪一省管辖,只怕没有人说得上来,于是这成了两不管的地带。
地处两不管,自然成了牛鬼蛇神安身的地方。同时成了两省争相管辖的地方,是按怎?为的是外快多,油水足。就这样龙家寨在这山高皇帝远的所在,两不管的地界,形成了一股不可碰的势力。龙老爷子有眼光,看准了这个小镇具有发展潜力的地方,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外掏,在龙口镇经营了各行各业的生意,有见日头的,也有不见日头的。单就中原十八州,即有八百九十一处产业,买卖几乎包括了三百六十行,还有北方四家牧场,南方二十七家客栈。
不管这些生意是见日头的也好,不见日头的也罢,对行旅客商并不影响,最重要的是个个都有宾至如归之感,有够赞。只要来到这里的人,谁也会慷慨的掏腰包,是按怎?一句话,逆旅辛苦,这儿舒服,尽管来的时候腰缠万贯,走的时候光着屁股大有人在,可是,以龙口镇为家的却没有减少一个,不但没有减少,而且日渐增多。鱼帮鱼,水帮鱼,龙口镇就这么很快的繁荣起来。龙老爷子也就这么财源滚滚,白花花的银子直往门里蹦。
地方一繁荣,自然就少不了吃喝玩乐的所在。这儿,最受欢迎的地方,武馆附设的豪客休闲中心。休闲中心乃江湖正兴起的一种新行业。它如雨后春笋般的快速成长。我国历经多少朝代以来,嫖这种行业,始终都没有正式禁止过,诸如妓院,茶室,暗娼……到处都是。
休闲中心的产生,一方面迎合人客的新鲜感,另一方面就是半暗半明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做法。这种行业,最重要的就是它的阵容,“卡司”要强,这样生意才会好,才会旺。什么落翅仔、私娼、幼齿……的,还有流动人口,全被网罗,更标榜的是清纯少女风格。
最受欢迎的应该算是幼齿。除了卡司要强以外,还需要海报,广告之类的东西辅助。所以业者绞尽脑汁,在广告上着手。什么油压、指压、泰国浴、上海浴、三温暖等等专案,应运而生。而分类广告更是业者用来招揽人客和应征工作人员的法宝。像温馨新颖、款款深情、新鲜幼齿、清纯可爱……等语,多暧昧。
又如帮忙解决困难,代为保守秘密,欢迎南北佳丽,名媛贵妇兼职,日进斗金……又如“XXX公司招服务小姐,高薪,日夜兼差”,妇女兼职,酬高、工作轻松、福利好……等等。这些都是业者想出来的花招,真是琳琅满目、不胜枚举。再来就是设备,每个休闲中心,都有浴室设备,平常总有个百八十人客光顾,生意也当然是“赞,赞,赞”。业者个个“牛角挂锦旗,爽歪歪”。
吴天才一进门,立即就有服务生走了过来问道:“咯咯,人客,有熟小姐吗?”
“哇操,我是第一次到贵宝地。”
“咯咯,一回生,二回熟,我替您介绍一位,包您满意。您请坐。”
服务生走后不久,果然带来一位“水查某(漂亮女人)”。
她穿了一件轻飘飘的,粉红色的,柔软的丝袍,柔软得像贴纸一样,粘贴在那标准而又匀称的胴体上。那件丝袍几乎薄得透明,从外往里看去,你可以看到那光滑如白玉般的诱人皮肤,真是挺引人注目的。她那张“水”冬冬的盘儿,非常正点,未施一丝脂粉,尤其是那对明亮而又圆又大的眸子,水汪汪的,正是上苍赋予她最美好的东西了。哇操,女神,西方维纳斯女神。
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别说滑动那两颗大眼珠了。但吴天才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查脯”,一个花钱寻欢的普通人客。
“哇操!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种水‘查某’。”吴天才不由暗暗赞美着。假如硬要派她有什么缺点,就是有点冷,冷得像一座冰山。
冷得叫人难以接受。寒冬总会过去,冰山也有解冻的时候,二人进入室内,当吴天才洗去脸上尘垢,冰山就开始溶解了。
猿背蜂腰,唇红齿白,点漆双睛,黑白分明,神光奕奕似明星,英气逼人,如果用潘安来比,潘安也要逊他三分。因为潘安只是传说,面前站的可是真实的人。姐儿爱钱,姐儿也同样爱俏。
只听她娇声叫道:“我叫小芝,请多指教。”
“哇操,这是职业病,抑是管制路导错了航行方向,一座冰山竟如此容易就解冻了,真是难以思议。”吴天才心里憋想。
“哇操,别客气,能认识小芝姑娘是我的荣幸。”
“荣幸,这是指哪一方面,床上?”她说话时把脸凑过来了,吹气如兰,吴天才立即明白了,非关气候,而是手腕。
他放弃了不可冒渎女神的想法,知道她是熟于此道的熟手了,谈话无须死板板的,于是说道:“正是,也就是刚才服务生告诉我的。”
“你们男人全不是好东西,研究女人就离不开床上。”
“哇操,有什么办法,孔老夫子也提倡‘食色性也’,这四个字。”
“哦,看来你是欢场浪子了,你在床上很罩得住,是不?”
“哇操,一会,你就知道,罩不罩得住,是不?”
“不错,天桥把式──光说不练,显不出你的真功夫。”说完,一屁股往床上坐下去,把他压在下面,她开始气喘吁吁了。“快点,在洗澡时,你把我撩拨得真是难以忍受。”她催促着,张臂把他抱紧了。
“哇操,小姐,何必这么猴急呢?”
他把脸贴上去索吻,如火的红唇接触的一刹那,整个床上像变成了岩浆滚滚的火山口,把一对男女骤然烧到欲罢不能的地步。
她像八爪鱼一般死死的抱着吴天才,似乎怕他忍心离开而留下她受煎熬。吴天才啜着红唇,索香舌,他的热吻像雨点,狂吻着。她的香舌就像小蛇出洞,在他的口腔中翻卷搅动。他的手像北冰洋的探险者,在她的身上活动,寻寻觅觅。
随着她低沉性感的“咿呜”声,他的手掠着两条浑圆的玉腿而上。
随着小腿而上,接触到大腿油腻的肌肤,而她全身在颤抖了。“咯咯,你…
你捉弄人……“她闭着一双媚眼,火红着脸,被压在下面的胴体扭动着,被刺激得玉腿挣扎了。然而,她却不是要挣扎这种刺激,也不是她受不了,而是她现在需要的是更大的刺激,这种玩火的动作,只是使她愈加难受罢了。但是他像一只顽皮的小猫,捉到一只小老鼠后,并不急于把它吃掉,而要尽情扑击,在指爪中玩弄一阵,才进这美妙的一餐。
他的手继续闪缩而上,直到她大腿的内侧根部,轻轻的钻了进去。马上他感到沼泽地带正下着绵绵春雨,茂盛的芳草丛中一片水渍。他稍一进入马上停止,她却长长的叹了口气,活像见到了希望的影子,暂时满足到幻想之中。
小芝年龄虽然不大,看上去还在幼齿阶段,而在这方面需要的强烈却是只雌猫,吴天才首先想到这点。由此可见,吴天才并不是梁山军师──吴用。欲速则不达,假如不能使她满足,那么此后的交易就不顺畅了,他马上想出了应对之策。他开始展开行动了。伸在她下面的手,扣开了门扉,在那勾人魂魄的呻吟声中,突破防线直逼中心地带。而上面的手也不规矩起来。
虽然是仰卧着,但她的一对豪乳却骄傲的向上涨满,并不松弛,难怪她不用戴肚兜,也能保持她峰峦的突出和浑圆。因为她有足够狂傲的本钱。他把脸贴在她的乳沟上,只感到无比的温暖和酥软,加上她急促的呼吸,越叫人为这两团火球的炙灼而心动。
“咯咯,坏东西,你好坏啊。”她伸手捶着他的背部,粉腿则猛地拚命的把他的双腿夹紧。
“哇操,难道你不喜欢这样?”
“咯咯,你故意作弄我,你明知人家现在需要什么,却不给我。”她幽幽的说着,半睁着媚眼,她的上额被纷乱的乌云所掩盖,苦不胜情,令人又怜又爱。
“哇操,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但你难道不欣赏我的调情手法吗?”他柔声的说,温暖的口气烫熨在她的酥胸上,她只得闭上了眼。
的确这种调情手法,是细腻的、温柔的,不像一些急色儿,只顾自己,一上来就英雄自居,自己刚刚起步浅尝到滋味,就功成身退。现在,这个男人,不,应该说是大男生,却为她带来心灵与肉欲的双重享受。她不说话了,她要享受这难忘的温馨。
他张着嘴,吸吮她峰顶的蓓蕾。这是多么甜蜜的味儿,鲜红娇艳欲滴,就像要沁出甜美的果酱。他的舌尖轻舔着嘴唇,轻啜着。在如此轻微的动作中,也足以使受尽挑逗的小芝进入疯狂之境。但是,他除了这种挑逗外,另一只玩火的手,正在峡谷中匍匐前进,度过激涌的溪流,深入长江三峡,直搅得天旋地转,昏天黑地。天旋地转,是激起她强烈的性的意识,昏天黑地,是她雾刹刹(迷迷糊糊)的欲的需要。
她像是被一阵强劲的龙卷风卷起,飘飘欲仙,她不知道,闯进她身体的那一部分是吴天才身体上的哪一部分,是手,还是……那里的活动也太激烈了,翻江倒海,它卷起了这个空间的一对男女的欲潮澎湃,难以遏止。
它让人知道没有了肉欲的爱,那么所谓爱情将变得如何空虚,人生将变得如何枯燥。鲜花要有雨露的滋润,爱情又何尝不需要甘霖灌溉,而宇宙间一切美妙的东西,也将因为没有了性欲而相顾失色。
“咯咯,亲哥哥……求求你……求求……哎呦……哎……”那种连绵不断的,活像是在地狱中受煎熬的囚徒发出的乞求声,显出她内心的空虚和饥渴,也显出了吴天才这番调情收到了成效。
她腰肢的蠕动,也刺激了紧贴在她上面他的机能。在如此紧迫烫贴下,在如此一切都充满性欲火花的接触和闪烁下,他那雄壮的本能在昂首呼应。它像一只发情的雄狮,面临着思春的雌性同类向她求爱,然而,却被困在铁栅里,它被激怒得在铁栅内左冲右突。它的猛扑和狂撞,深深的感动了铁栅外的同伴。她猛地支起身子,狠狠地,张口向他的耳朵猛咬下去,痛得他“哎呦”一声呼痛起来。
“狠心鬼,快给我,给我,给我,给我。”
她强而有力的把他拖了上来,一把撕开他围在下体的浴巾、内裤,直到他裸露的宽阔胸膛贴紧她的酥胸为止。迫不及待的,把手伸向他的胯下,初一接触,就像触了高压电似的,浑身抖了一下。他惊人的天赋,确实叫女人吓惊的。刚才两人在浴室戏水时,它并不怎样勇猛,威武,如今却变得似张三爷的长矛,刚强挺拔。
据她初步估计,该在九寸左右,粗得像一号高尔夫球杆。而它前面那粒香菰头,也有高尔夫球那样大。这一来,她不得不重新评估自己这鸟巢能不能容纳得下这只老鹰了。“人客,你真是得天独厚!”但是一面说着,一面已把它导航到她自己的欲的港口。
“哇操,这算什么,还有更强的技巧哩。”她原存有自己是否吃得下它而暗暗担着心事,但吴天才的一句话,激起她不服输的性格,使她采取了主动。
只见她将吴天才摆平了之后,双腿一分,立即将“要塞”对准了“炮口”。
她那两片殷红的赤贝,一碰到那顶微烫的“铜盔”,令她情不自禁的身子一震,立即站了起来。吴天才看她举动,知道她有所顾忌,不由暗暗忖到:“哇操,死三八,你这是武大郎踩高跷──高不成,低不就。”
小芝一瞄他神色,明白他的心意,暗暗一咬牙,立即沉腰坐了下去。火辣辣的撕裂疼痛,令她闷哼一声。吴天才却乐得双颊肌肉一咧。小芝擦去额上的冷汗,嘘了一口气之后,一见吴天才的神情,心中暗哼道:“哼,半桶屎──担得蔡(洒),待会非整得你丢盔弃甲,丢尽洋相。”
只见她双目乍亮,双掌捂住丹田。吴天才顿觉巨无霸好似一只过街老鼠似的,被她导入内港之后,被忽紧忽松的持着。“炮口”更是被一片细柔的“菜瓜布”轻轻的摩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使吴天才俊脸酡红,身子轻颤。小芝嘴角含着笑意,居然施展“凡尘苦海”的阴功。
须知吴天才此次是有备而来,他踏入江湖的第一站,最初的目标就是龙口镇。在没有踏上龙口镇一亩三分地的时候,就搜集了龙口镇各种资料,进入这家休闲中心发生这种事情,他早就预料到了。知己知彼,才是克敌制胜的关键。他不能第一回合就失手,那多丢人。输在一个蹲着尿尿的查某手里,大丈夫就得变成大豆腐了。因此他首先要擒服这落翅仔,让她在胯下臣服,进而收为己用。
就在这时,她只觉得移动中的炮口突然起了变化,炮膛的来福线缓缓升起旋转,磨得她要塞一阵酸麻。她慌忙将下身朝上一提,缓缓的吐出那门钢炮。炮管四周殷红的鲜血,她才感到自己受到了伤害,也震惊于它的神猛。
她仔细一瞧,乖乖隆的咚,使她惊心的是那根暴起老高的青筋,无形中增加了它的粗度。而那只有一分多长,类似胡须椿子的短毛,稀稀落落的分布在上面,胜似一把掉了毛的钢丝刷子,难怪她会感到阵阵酸麻。她好奇的摸了几下,确信它并非用药物粘上去的,不由啧啧称奇不已,心中也随着掀起一阵涟漪。
半晌之后,小芝再度将钢炮吞了进去。这回她存心体会一下那钢丝刷子的妙用,只见她上下套动着,那对高耸的双乳亦随着抖动不已。已属双十年华的她,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风姿,平日有多少猪哥为她神魂颠倒,寝食难安。想一亲芳泽的大有人在,但都不得其门而入。
因为她是龙老爷的养女,手上一张天牌,得力助手,所以一些人都望而却步。她可不是“击菜”(随便)就跟人上床,别看她在“来好休闲中心”里头混,人家可还是在室女。她所以甘心做,并不是因为吴天才人长得“烟斗”(俊逸),穿着又很气派,才怦然心动,而是另有打算。
谁知,居然情不自禁,献出了少女初夜权。谁知碰上张三爷,人硬货扎手。
这就更使她难忘。盏茶时间过后,小芝注意的体会,套摇旋晃的美妙快感之后,停了下来,低声问道:“您高姓大名?”
“吴天才。”
“糊包子?”立即不由“咯咯”一笑。
吴天才气得暗骂一声:“三八查某。”但嘴里却说道:“我姓吴,吴朝的吴,天上的天,才是才能的才,不是什么糊包子。”
小芝松了一口气之后,立即再度施展“凡尘苦海”阴功。“钢炮”再度面临严重的考验。半个时辰之后,两人的气息都粗浊了。小芝想不到对方在自己“凡尘苦海”阴功之下,竟然能支持如此之久,好胜之心使得她全力运起阴功,主动展开猛烈的攻势。
吴天才只觉得炮口好像浇了无烟硫酸,溉得又酥又麻,一泡尿随时会射出来。可是他不能认输,也不甘被她摆布,意念一直想着不能输给尿尿上不了墙的查某。兵家有句名言:最佳的防御,就是攻击。他马上一个大翻身,完成了正规传统战术,穿过丛林,二度挥军葫芦谷,进入沼区。
她轻呼了一声,有被灼痛的感觉,但是这种炙灼十分好受,舒服得如同置身在三温暖浴室中。那种飘飘欲仙使她陶醉,强烈的颤抖,完全臣服在那海涛般、真性感旋律里。
他呢?也像进入三温暖的浴室里,温度在节节升高。他觉得温暖如火的地方,是一个空空的峡谷把他迫挤着,迫挤得气喘起来。他刚一退缩,马上被她搂紧了,他的双腿也被她的双腿盘绕着,逼得她再次匍匐下来,而且必须紧紧地紧紧的贴着。
他继续推进到美妙的港湾,在她的迫挤下加速航行,她为他的进入港湾,开放了码头,她的丰臀开始撞击,她立刻忘了一切,只除了那份纯粹的喜悦。扭动、翻滚、冲击、摇摆,一切都在动荡不安中。潮来潮往,随着二人的行动,浪花四溅。房中再度响起急骤的“啪……”声响。盏茶时间,小芝已被那钢丝刷子刷得频频后退,她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及他所唤起的欲望,已毫无防御能力。
她只觉得“小猫咪”被刷得懒慵酸麻,不由自主开始收缩花房。吴天才正在兴头上,虽觉失去了她的迎合,少了一些味道,却仍大刀阔斧的厮杀,杀得她全身猛颤,呻吟:“糊包子……糊包子……我……我不行了……啊……好人儿……
我真的不行了……哎呦……糊包子……泄死我了……啊……啊……“
她蓦然的狂叫和随之而来的昏迷,不知经过多少次。她像哭泣般的声音和眼泪夺眶而出,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遭。但,不论她高潮起伏了多少遍,他,仍然是一柱擎天的雄赳赳,威武不屈。他仍然不要命的冲刺,进入,又退出来,再进入,又徐徐退出。
诸葛亮六出祁山,七擒孟获。最后在她香汗淋漓、美目紧闭、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搐状态下,吴天才也黄河决堤了。滚滚的热流汹涌而出,惊醒了一切假寐的神经,生命的源泉湿润了床褥,无声的欢呼在她的心头迸发。一泻千里的结果,两个疲弱的人软瘫在一起。他们浑忘了一切,紧紧地拥抱着,像飞进了没有气压的太空。沉重的喘息像从鼓风机所发出,朦胧的月色,出现了五彩缤纷的幻光,从窗源射入,在两人眼中闪现。
生命太短促不定了,不容你永远遵照那么多的规则。小芝,记得这个,有时候,你只要抬高头,大胆的走向,去他的结果。这一刹那,她推翻了自己以前的假设,她突然把一切都豁开了。不论吴天才所求于她的是什么,事实上是她深深的受到他吸引,如果拒绝了他,她将会遗憾终生。“你……你真行。我是第一次和男人搞这种飞机,却得到如此的。”
她像是在梦呓,气喘吁吁的迸发出来,那是个吃饱了的查某由衷之言。
“哇操,不用多久,我可以再来一次。”吴天才闭着眼睛,事实上,他也很疲倦,要在这样美艳的尤物面前逞强,委实是不容易的事。
他必须按捺着不让那最要紧的时刻到来,必须手口并用的撩拨她最痒处。最重要的,那中心地带必须全力以赴,极尽翻江倒海,煽风点火的能事。那需要他无比坚韧的意志和抑制力,把热情保持在情欲沸点之下,直到她如癫如狂、高潮叠起,昏迷了又苏醒,苏醒了再昏迷,然后迸发出最后的一击。
“哇操,你还要吗?”
“我够了,但你……”她伸手下去,一抚摸,马上又接触了热血沸腾的话儿,道:“吴公子,你好凶喔!”
“哈……哈……哇操,不这样,你会……爽吗?”
小芝踉跄落地之后,拿着一块浴巾,轻拭吴天才身子,同时嗲声道:“吴公子,尊夫人受得了吗?”
“夫人……我……哈……哈……”他的笑声很刺耳,脸颊上充满着痛苦的表情。
小芝柔声道:“对不起,我是无意的,人都有个三灾六难,公子吉人天相,后福无穷,有什么需要小芝去做的,我会尽力去为你去做!”
吴天才缓缓阖上了眼帘,跌入了回忆。
碧空如洗,一轮明月高悬。冷辉轻洒在这座号称西岭的“天绝峰”,整个儿的沉浸在宁静而柔和的月色里。任何地方的月亮都是一样的,世间每一个有月夜晚都很美,但都美不过这座人烟绝迹天绝峰的夜色。因为,它美得不带人间一丝烟火气。好险绝的一座奇峰。嶙峋嵯峨、笔直如削、峰岭雾气缭绕、氤氲缥缈。
如果有谁能登上这座峭拔陡峻、耸立千仞的绝峰,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如今就在这夜深静卧百虫绝,银光点点入光扉的时候,一块平滑如镜的大石上,坐着两个人。
不,应该说是三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位布衣芒鞋的和尚,一个则是红光满面、银髯飘拂的灰袍老人。在老人身后,恭谨的肃立着一名丰神俊逸、英气勃勃的蓝衣少年。但是他却不时朝和尚扮鬼脸。
和尚,看上去是个中年人,不胖不瘦,很白净,肌肤几乎吹弹得般,一双手,十个指头不但白皙修长,而且根根似玉。这二人,可是武林响叮当的人物,被武林同道公认的一僧,一俗,一神尼,早在四十年前即已名震江湖。
悟静神僧,早年曾以一根禅杖,一手七十二式降魔杖法领袖群伦,号称天下第一杖法。可是这位高僧却是半路出家,在出家以前,有个响当当“牡丹居士”
外号,他傲视群雄,后来却不知什么原因,竟然遁迹空门,滑稽突梯,不拘小节,常年游戏风尘,没有一点佛门庄严气氛。
慈因神尼以一支乌黑的聚莹宝剑,八八六十四式百花剑法名震武林。老人白天放,当年在中原武林称得上是一代豪侠,不但武功高绝,其他方面更是胸罗万有,只是这近几十年来,在西岭天绝峰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一心传授徒儿。
这两位之间摆着一个棋盘,诸子排列,黑白相间。
白天放一开始就布下三连星。三连星是攻击的有利武器,筑成大模样,引诱对方侵入加以攻击。悟净神僧武功高,手谈亦非弱者,他现在的布局是东坡棋。
东坡棋的难处是考虑到对方何时何地停止,因为东坡棋下起来是这样的:对方下哪里,他也下哪里,没有妙位,但一到中盘就有极大变化,也就是要不要继续模仿,或停止东坡棋。
棋局已到白热化了,乍看难见胜负,但神僧两手置膝,不时朝少年挤眉弄眼,而白天放则两眼紧盯着棋盘,皱眉捋髯,显然有点急躁。
好静,四下无声,声在树梢茂叶之间。
神僧打破这宁静:“糊包子,听说你师父酿了不少‘猴儿酒’,还不拿出来孝敬孝敬我老人家。”
白天放笑着嘲弄:“才儿,你师伯身在佛门,还是依然爱干一杯,还不速去洞中,将为师的‘猴儿酒’取来款待师伯么!”
吴天才去后,悟净神僧这才道:“天放,我看该是才儿下山的时候了。”
白天放点点头道:“和尚果然高明,但此子一身情孽、杀孽极重,此下山行道,我怕……”
悟净神僧“哈哈”一笑,道:“免伤脑筋啦,以我所授的阳极神功,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但愿如此。”
这是一个石洞,沿口壁上嵌着颗宝珠,银光四射,大如鸽蛋,光芒正罩住整个洞口。四周石壁上也嵌着一些光芒闪烁的小珠子,这洞中的光亮都是从这些珠子中发出来。室中左边放着一张石桌,两旁放置着两张石椅,正中靠着石壁放着一张石床,白天放正盘膝坐在石床上望着吴天才。
只听白天放道:“才儿,你真以为自己是一名孤儿么?”
吴天才听得有点呆,连忙躬身道:“哇操,弟子自幼无父无母,不满周岁,便被师父收来抚养,这样还不叫孤儿就没有孤儿啦。”
白天放面色忽现凝重,摇摇头道:“为师现在就明白告诉你,你的双亲仍在人间。”
吴天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中迫不及待的问道:“哇操,师父只款代志(这种事情)你紧讲(快说)给才儿听,才儿的父母目前在啥米所在(什么地方)?”
白天放神色转趋黯然,长长叹口气道:“他们被囚禁在东海一处岛屿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也是我一直不肯告诉你这件事的原因。”
吴天才情感大为激动道:“哇操,既然有只款代志,师父就早该卡早讲出来,也好让才儿卡早把伯(父亲)母救出来呀。”
白天放又是黯然一叹道:“正是因为为师知道你的性子急,所以才不得不瞒着你,须知你那仇家武功太高,势力太大,若贸然采取行动,不但你自身难保,更可能因而枉送了你父母的性命。”
“哇操,那么师父是‘按怎’只尊(现在)把只款代志讲给我‘宰羊’(知道)?”
“因为现在你习艺已满,明天一早便要离开这里,从此跻身武林,为师已不能再隐瞒你了。”
白天放顿了一顿,又道:“为师明白,当你得知令尊令堂仍在人间,明日下山后,第一件事一定是设法赶往东海那处岛屿,搭救你的父母,但为师必须告诫你,这是一件十分危险而艰难的任务,务必特别小心,一切行动要不露痕迹,千万不可大意。”
吴天才强忍着激动道:“哇操,师父可还有‘别款代志’(旁的事情)吩咐?”
白天放似是早有决定,缓缓从怀里取出一封锦囊道:“把这锦囊好好藏在身上,非到必要,不可打开观看,你下山之后,第一站先到苏皖边境龙口镇找一个人,找到这人之后,对你的行动,必定大有帮助。”
吴天才接过锦囊道:“哇操,师父,你紧讲,伊是啥米人?”
白天放道:“这人叫龙超群,那一带的人都很尊敬他,叫他一声龙老爷子,是为师的多年故友。”
“哇操,再请师父示知弟子,龙老前辈是一位什么样的人?”
“龙超群当年在中原武林,称得上是一代大侠,武功虽然略逊为师,但其智珠似海,只是近十几年来,已在龙口镇过着办隐居的生活,很少再在外面走动。”
“哇操,师父,是按怎要才儿一定去找他呢?”
“因为他知道一个人的隐居的地方,而这个人对令尊令堂当年遭人暗算以及被囚禁在东海那处岛屿上的事情最清楚,只有找到他,才可展开营救令尊令堂的行动。”
吴天才还有话说,白天放已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为师该休息了,明晨下山时,不必再来向我拜辞。”
次日一早,吴天才便起身整理行囊,虽然师父曾交待过不必再行拜辞,他却不能不向恩师道别。岂知进入白天放所居石室,师父却早已不知去向。他明白,这是师父有意避开,于是只好佩起长剑,背起简单行囊,出山下山了。从西岭到苏皖,路途遥远,吴天才可以说是历尽千山万水才抵达。
天黑了,龙口镇的人家都上灯了,一到上灯的时候,龙口镇反显得比白天热闹。本来也是,一天忙过了,吃过晚饭没事儿,正是走动走动、串门儿、闲聊的时候。
龙口镇后头有一片幽暗的小树林子,天一黑就显得阴沉沉的。吴天才在小树林子前背手来回踱步,深情显得似乎很急躁。当然救人如救火,何况要救的人又是自己亲生父母,想起他二位老人家在受折磨,为人子者哪能不急。
他原想一进龙口镇,就直扑龙家寨,向龙老爷子禀明一切,偏偏自己对搜集的有关龙口镇的一切感到兴趣,尤其是“休闲中心”,少年仔若对新鲜事没趣味,那还搞什么飞机。他的本意只是好奇,抱着玩玩的心情来轻松一下,谁知道碰到小芝,人家姑娘竟是大闺女,若是一般登徒子,也就算了,但吴天才偏偏不是这种人。
一阵轻微的“沙沙”脚步声响动,吴天才回头一看,来人是小芝。小芝走近了,一袭晚装,雪白的衣裙,长裙拖地,秀发垂肩,在迷蒙的夜色里袅袅迈步,轻盈、飘逸,好美,好美。那样子,就跟来自广寒宫的人儿一般,美极了,美得不带人间一丝烟火气。吴天才有着一刹那间的错愕,可是一刹之后,他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小芝一脸诧异之色看着他。
“哇操,我出来看看,这儿的夜色与山中夜色又自不同。”吴天才缓缓说。
“你好野性,害得人家到处在找你。”小芝的唇边现出一丝轻微的笑意。
“哇操,有啥米代志?”
“没事儿。上灯后就不见你的人影,房里也没有,能不找吗?”
“呃,哇操,你先回去吧,我再站一会就回去。”
“你要再站一会?”
吴天才微探了口气,道:“哇操,我从小就在山中长大,这是第一次涉足江湖,今夜的月色却勾起我无限感触。”
小芝笑笑道:“哇塞,看来你很有诗人气质哦。”
“我宁愿是个孤儿,哇操,在那一段时光,无忧无虑,不知啥米叫艰苦,不知啥米叫烦恼,只有快乐与欢笑。”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有满腹的忧愁。”小芝深深看了他一眼。
“哇操,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款心性啥米人会了解?”
“你可知道,有这种感觉的,不是你一个人。”小芝低下头轻声说。
“小芝!”吴天才的唇边浮起一丝艰涩的笑意,道:“哇操,我原不该苛求什么,但是,我不该拖累你,原先我不知道。”
“我没想到这些,这是我出于自愿,并没有认为你拖累了我,从来没有。”
“小芝,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你可不能生气。”
“你以为我是属蛤蟆呀。”
“你怎么会在好来休闲中心?”
小芝“咯咯”一笑,道:“我奉养父之命来接你,所以你只要踏上龙口镇的土地,无论在哪里我都会在你面前出现。”
“小芝……”
“别说了,你的事我全知道,在你下山的时候,白前辈已借用丐帮千里捎信的通讯方法,将你的事情送到了龙家寨。”
“哇操,原来你笼统宰羊,就只我一人是憨人。哇操,阎王爷没鼻子──鬼也不信。”
“好了,你最条直(老实)了,我们这就去见养父他老人家,好不?”
龙家寨,是龙老爷子的住宅。刀柄上镶着碧玉的弯刀,已经摆在盛物的盘子里,刀锋上还沾着浓浓的肉汁。龙老爷子──龙超群,用一块柔软的丝布把刀锋擦得雪亮,然后才问长孙虹。
“姓吴的这孩子怎样?”
“很好!”长孙虹淡淡的道:“可能已经同小芝一道往这里来了。”
“他们来的时候,安排在书房见面。”
“是!”
龙老爷子刚到书房不久,小芝偕同吴天才推门走进书房。
“还住得惯吗?我想小芝不会令你有客居异乡之感。”龙老爷子让他二人坐定后,旋即含笑开了口。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人听得不但脸红,连脖子都染了色。
龙老爷子接着道:“白大侠让你到这里来,我对你唯一可以帮助的,就是告诉你一个人的住处,这个人才知道令尊令堂受害的来龙去脉。”
吴天才想开口,立即被龙老爷子用手阻止。在这一刻,龙老爷子的目光十分明亮,十分逼人,跟两把利剑似的,逼得人透不过气来,也像能刺入人的心灵深处。吴天才想躲开他的目光,可是他没有躲,他也明白这不能躲,躲了就是俗仔,只好接受这个事实。
“小芝虽只是我的养女,但我对她像亲生女儿,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我知道。”吴天才神色一正道:“哇操,是情非孽,这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龙老爷子“哈哈”一笑,道:“有这句话就够了,我想你是性情中人。”语音一顿,接道:“我原先只想告诉你尚大侠的住址,现在我不得不有所安排,那就是让小芝跟你一同去。”
吴天才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别闷在心里。”
吴天才嘘了口气,道:“哇操,等我救出阿爸阿母,到时候我只要活着,对小芝妹妹的情意,我会用大红花轿迎接过去,只是……”
“只是什么?”
“此去十分凶险,我不想叫芝妹涉险。”
“这点你不必顾虑,我自另有安排,我还不想让小芝白白牺牲哩。”
“哇操,如此我就放心了。”
龙老爷子这才道:“你先到东岭红叶谷,找尚元亮,找到这人之后,他会告诉你如何采取行动。”
“谢谢。”
大约半月之后,吴天才已到达泰安。
泰安是登东岭最近的城市,他在泰安投宿一晚,次日早餐后便出城往泰山而来。
泰山为五岳中的岱宗,诗经载:“泰山俨俨,民具而瞻”,自中国有史以来,它的地位极为崇高。
自黄帝,虞尧以来,已有七十二代国君,曾在泰山顶上封禅,封禅是君主时代的教化手段。杜甫有一首雄壮的诗:“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末句来自孟子:“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
当时的士大夫,认为泰山浑然独立,粗石旷野,一旦登临,便觉广博难名,在黄淮大平原上能看见古柏长松,高山流水,莫不觉造物之奇,神而孜之。泰山海拔一五四二公尺,方圆十余里,要想找一个人,真是阿母生子──谈何容易。
第二章
***********************************现在我通过手工录入,算是体会到了作者的辛苦。大热天的,有时候忙碌了很长时间,才发现只录入了一小部分。录入尚且如此,原创想必更加辛苦。再次对诸位原创作者表示深深的敬意。不太会排版,对不起了。大家将就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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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过不少人,就连红叶谷也无人知道。不过他想到既然地名红叶谷,必然是在一处山谷里,而那山谷又必定是满谷红叶,凭着自己的轻功和脚程,就必定能在翻山越岭间有所发现。然而,就这样奔走跋涉到天晚,不知翻过多少山头,越过多少峰峦,竟从头到尾,什么鸟红叶也没看到一片。这时,四顾茫茫,又无月色,即便想再回泰安,也不如何走法。他已经迷路了。
现在他只希望能找到一处山居民家,暂时借宿一宵,并且要买一些食物充饥。但这种深山旷野,根本没有民家可寻。就在他彷徨无计之际,突见左前方远处亮起了一线光亮。他大喜之下立即向光线望去。夜晚之间,只觉是有人手持灯笼,由十余丈外一片树林中穿出,而且正向自己停身之处走来。
当然这是因为他的目力异于常人,所以才能看得如此清楚,若换了普通人,所能看到的,充其量不过是火萤的屁股。吴天才心中先是一喜,接着却又猛地一惊,喃喃自语道:“哇操,荒山旷野,四无人烟,这般时候,怎么会有人打着灯笼走夜路呢?”为了察看究竟,他随即悄悄躲在路旁一块大青石后,探出头来暗中注视有啥米无甘款(有何异样)。
那手持灯笼的人愈来愈近,奇怪的是脚下竟丝毫未曾发出声息,莫非是毛神(鬼)?……传言中鬼是有形无体的,果真如此,此人又怎能手持一盏灯笼。
渐渐吴天才已看清来人竟是个少年查某,而且长发披肩,身穿一袭长长的白绫罗裙。吴天才顿感心头一震,只看扮相,真实的有一点像是传说中的查某鬼仔。尤其她那手中的灯笼,说不透明却又带点儿透明,使得那射出来的光芒,似乎特别明亮,明亮中又有种惨淡的恐怖感,令人不寒而栗。
所幸躲在大石后的吴天才身负上乘武功,艺高胆大,若换了一般人,不吓得浑身起鸡母皮才怪。
白衣女子很快便来到跟前,脚下依然不闻半点声息。偏偏她就在距那大石不足一丈处停下脚步,接着自言自语道:“刚才这里明明有人,为什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她的声音娇脆得犹如燕语莺呖,听得有够爽的,但吴天才却越是诧异。因为他发现对方,只是籍着灯光,而对方居然也能发现自己,一个人的目力如此之强,也未免太夸张了吧。不过他已断定,这白衣女子是人,绝不是鬼,因为鬼是不可能说话的。
白衣女子似是稍稍犹豫了一下,接着忽然望向吴天才藏身的大石,提高声音道:“用不着躲躲藏藏,有胆量就快出来相见。”
吴天才只好轻咳一声,缓缓由大石后转了出来。
白衣女子似笑非笑道:“何必如此,夜路歹行,彼此做个伴儿,不好么?何况我边拿着灯笼,可以替你带路。”
吴天才连忙拱手道:“哇操,你的好意,这样做真歹势啦。”
白衣女子响起银铃般的笑声道:“小兄弟何必太客气,要到哪里去,我情愿送你一程。”
吴天才见对方称呼自己小兄弟,知道她年龄必定比自己大,随即改口道:“哇操,无宰羊女前辈要去‘多为’(哪里)?”
白衣女子“咯咯”笑道:“小兄弟方才叫我姑娘,似乎把我叫得太年轻了,现在称呼我女前辈,却又把我叫老啦。”
吴天才顿了一顿,道:“哇操,那就称呼你一声阿嫂子吧。”
白衣女子摇头道:“可是我还没丈夫,这样称呼也不恰当。”
“哇操,有够啰嗦,在下就称你姑娘好了,不论年纪大小,都是姑娘,何况你的年龄,可能也比在下大不了多少。”
“随你的便,还没请问小兄弟贵姓,大名怎么称呼?”
“哇操,在下吴天才,天上的天,秀才的才,但偏偏有人叫成糊添财,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我叫史脱秀。”
吴天才半晌没再说什么。
史脱秀似乎已知吴天才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我这名字好么?”
吴天才忙道:“哇操,当然好,不但容易记,叫起来也十分响亮。”
史脱秀“扑哧”一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名字只是随便的称呼,没什么好不好的分别,譬如小兄弟的大名吧,乍听起来好像是‘无添才’,若叫成‘无卷才’就更顺口了,我看干脆用‘添才’作为你的小名。”
吴天才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哇操,击菜,史姑娘准备到哪里去?”
“我该先问问小兄弟要到哪里去?”
“哇操,在下在山上迷了路,想回泰安已来不及,现在只求能在附近找处人家暂住一宵。”
“那正好,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小兄弟就随我来吧。”
吴天才不免深深为自己庆幸,今晚总算不会露宿荒山了。于是他紧随在史脱秀身后,开始前进。但史脱秀莲步移动间,犹如飞絮一般,几乎不发半点声响,若非具有上乘轻功,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境地。毫无疑问,对方是位武林人物。
吴天才因内心有很多疑窦,边走边问道:“哇操,史姑娘是按怎住在这样的大深山里头?”
史脱秀道:“我一向喜欢清静,唯有住在深山里头,才能达到清静的目的。”
“哇操,你都有些啥米人?”
“只有我一个。”
吴天才不觉一愣,道:“哇操,姑娘一个人住在深山里方便么?”
史脱秀不经意的反问道:“你是指哪一方面。”
“哇操,譬如吃的或用的方面,就十分不方便。”
“有人会自动送来,用不着我操心。”
“哇操,世上哪有这样的好心人。”
“咦,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就没有亲戚朋友?”
吴天才本想再问,但又觉问多了不但会令人认为自己鸡婆,而且也容易引起对方疑心,便不再言语。他和史脱秀见面后,拘于男女有别,一直不曾细看她的面貌,此刻随在她的身后,只觉对方楚腰细细,身材婀娜,步履移动间,似乎予人一种特别的诱惑力,尤其伴随着那香风阵阵,更容易引人遐思。
大约半盏茶工夫之后,已进入一片丛林。
“史姑娘,还有多远?”
“快啦,马上就到。”
果然丛林尽处,是一处山壁,紧靠着山壁,正中是一排三间茅屋,两边各有厢房,屋周边着一道高可及人的竹篱。
史脱秀把吴天才引到左边的厢房。这是因为吴天才弄不清方向,只能以左右来区分。进入室内以后,史脱秀点上油灯,吹熄灯笼。当史脱秀将披肩长发向后拢起,吴天才终于看清了她的面貌。
并非灯下惊艳,而是这女人实在太美、太娇、太媚了,尤其那媚在骨子里的风韵,保证就算是柳下惠看到她,也坐怀大乱啦。特别是她那秋水般的大眼睛,神秘中更充满了一种难言的诱惑。好在他与小芝曾经有了默契,心有所属,若换了别人,只怕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举动。
室内靠壁处有张床,床上放着现成的被褥,史脱秀款款深情的望了吴天才一眼道:“小兄弟请稍待,你一定口渴了,我去端杯茶来。”
其实吴天才岂止口渴,腹内更是饥肠辘辘,只是总不成“哭么”(叫饿)
吧。
史脱秀去后很久,才提了一壶热腾腾的茶来。她端了一杯,放在桌上,道:“还很烫,待会儿再喝吧。你一定饿了,是不?”
吴天才道:“哇操,这么晚了,小弟虽然饿,但却不好意思再打搅史姑娘。”
史脱秀道:“什么话,我纵然忙一点,也不能让你‘八堵妖’(饿肚子),何况东西都是现成的,只要拿进锅里热一热就成了。”说着,转身出门而去。
这时的吴天才,对史脱秀真有说不出的感激。不过,在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女人实在处处透着可疑。以她这样美貌年轻的女子,居然一个人住在深山里,怎么不令人百思不解。如果她是孤零零一个人,为什么厢房里又有现成的被褥。
吴天才实在不能多想,因为越想越伤脑筋。
史脱秀很快便把饭菜端过来,不论饭菜,都是美味可口的食物,而且十分丰盛。
这使吴天才越发疑窦丛生,因为这里若只住着史脱秀一人,哪里会有这多现成的饭菜?但他不是不曾多问,由于肚子太饿,立即毫不客气的大嚼起来。
史脱秀坐在一旁,默默的望着他,直到看他吃完,才又忙着收拾碗盘,一边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小兄弟,一定要照我的话做。”
吴天才见对方语气似乎十分郑重,不觉轻“呃”一声道:“哇操,史姑娘,有话请讲。”
史脱秀霎时神色显得颇为郑重,压低声音道:“晚上熄了灯,夜里我那房里不论发生什么事,你这里千万要保持镇静,绝对不能让人觉察出这厢房里有人。”
吴天才怔怔的道:“哇操,为啥米,莫非……”
史脱秀道:“别管为什么,还有,明天早上必须天不亮就走,要悄悄的走,绝不可再向我打招呼。”
正说到这里,忽听篱外传来脚步声。史脱秀不由神色大变,急急将灯吹熄,立即出房而去,而且还将房门从外面倒扣起来。
吴天才心知有异,便悄悄来到窗前偷偷向外望去。只见由竹篱外走进一名彪形大汉,因为并无月光,无法看清这大汉的衣着面貌。不过以身形而论,此人实在够壮硕魁梧的。简直就像一座铁塔般。
史脱秀快步迎上前去,语气温柔的问道:“你不是说至少要到二更以后才回来么?为什么才一更天就回来了。”
那大汉并未答话,却反问道:“你到西厢房作啥米代志?”
史脱秀可能因为心虚,声音带着震颤道:“到里面找点东西。”
那大汉道:“这么晚了,还找的什么东西?”
史脱秀道:“才一更刚过,有什么晚,何况你不回来,我一个人也不能提前睡。”
那大汉“嘿嘿”笑道:“宝贝,我提前回来还不是为了想你。”
史脱秀透着撒娇语气道:“这些天,你天天守着我,夜夜伴着我,我已经等于是你的人啦,还有什么好想的?”
那大汉摇摇头,道:“可惜再过两天就要动身,到了那边以后,你就是别人的人啦,那时只怕我想看你一眼都找不到机会。”
史脱秀没再拱腔,转身便往正屋而去。那大汉紧紧跟在后面,吴天才看到这里,看得雾刹刹的。这大汉究竟是谁,和史脱秀又是什么关系?史脱秀先前曾说过家里只有她一人,为什么却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诸般疑窦,让吴天才这个好事的,不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他可要去啦。他立即佩起长剑,无声无息穿窗而出,蹑踪来到正屋窗外。
此刻正屋早已亮起灯光,由窗帘不难看到里面的一切。只见那大汉穿着一身黑衣,面貌生得十分狰狞凶恶,倒吊着两道长眉,双目犹如铜铃,眨动间冒着红光,鹰钩鼻,嘴巴还带点歪,双颊满是虬须,一看便知绝非善良之辈。这时史脱秀正坐在黑衣大汉旁,一个奇丑无比,一个却又娇艳如花,两人坐在一起,那场面实在不调和,简直名副其实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看史脱秀的神色,显然透着紧张和不安,她望了歪着身子斜坐在木椅上的黑衣大汉一眼道:“你是不是要吃点东西?”
黑衣大汉歪嘴笑道:“喝过酒哪有不吃饭的,现在我只想着一件东西,所以才一路急急忙忙的非赶回来不可。”
“你想的哪件东西?”
“酒下面那件东西。”
“酒下面有什么东西?”
“酒下面有色,色就是你。”
黑衣大汉边说边探臂一把将史脱秀搂在怀里,接着另一只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史脱秀在黑衣大汉的强暴下极力挣扎,但挣扎中,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却除了更让人遐思外,根本不能博得黑衣大汉的同情。
“不要。”她几近哀求的道:“求求你……不要……大督办……你怎么这样猴急?”
她的俏模样实在很让人心动。尤其,胸前双峰急剧的起伏,不规则的跳动,令人有上百只蚂蚁在爬似的,心痒难搔。
黑衣大汉看得“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咧着嘴笑道:“如果不急,今晚就宿在泰安城啦,又何必摸黑赶着回来。”说话间,黑衣大汉已抱着史脱秀站起来,把人丢上床后,紧接着就压了上去,就是一阵狂吻。
可能是酒气太重,看他那副德性就令人恶心,史脱秀一颗螓首左右摆动,令黑衣大汉不能得到需求。
这一来可惹火了黑衣大汉,一手抓着史脱秀秀发,身子跪着,双膝压着史脱秀肩部,史脱秀只好不再动弹,任由他像雨打芭蕉似的在脸上吻个不停。足足半盏茶久,黑衣大汉才翻下身来,气喘吁吁道:“宝贝,快脱,我这里等得不耐烦了。”
“啊……不……求求你……大督办……”史脱秀仍无力的挣扎哀求。
黑衣大汉对她的哀求无动于衷,一手将她按倒在床上,另一只手将她的衣服强行脱去。被脱去衣服后的史脱秀,两颗饱实细白而坚挺的乳房,随之而弹出,并上下不停的抖动着。
“不!不要……求求你……大督办……”
那黑衣大汉毫不理会,却将嘴巴俯低,开始去吻吮她的乳房。这使史脱秀的的挣扎更加剧烈,但黑衣大汉力大无穷,除了换来狂肆淫虐的大笑外,别无任何选择。“噢……好白……细……的浪肉……”黑衣大汉嘴角淌着口水。“呵呵…
真是大美人……呃……让……让我……实在是受不了……他妈的,虽想紧急刹车,却莫法度……“
说话间,将她的长裙也强行拉了下来。又是“嘶”的一声,亵裤也应手而裂。现在床上躺的像是一只刚剪毛的绵羊。
黑衣大汉用嘴巴靠近史脱秀的三角洲。那地方,没有太多牧草,而是有两片厚美而略显突出的肌肉。黑衣大汉双手像推“鸡公车”似的拉着她两条粉腿,用舌头去舐触这两片贝肉。
“嗯……嗯……”史脱秀不停的扭动着肥臀,似乎知道难以摆脱,无力的淌下了双泪。
黑衣大汉渐渐放下两条小腿,让它垂直在床沿,他一边抵触贝肉,不断的移动双手去抚摸她的小腹、大腿,间或的对她的三角洲发出亢奋的赞美。
“啊……好美啊……噢……细泉滴滴、芳草萋萋、双峰小溪,令人难以忍受……”史脱秀上仰的姿态,着实引起黑衣大汉的欲念。尤其她一身细白,丰腴的肌肤,更令人随着现场的实况转播更加深兴奋的程度。
吴天才已经开始搭帐篷了。史脱秀实在是太漂亮了,他想。这时黑衣大汉正迅速的将自己的裤子脱掉,并用手握着那根精赤条条的黑驴弹。说他是黑驴弹,形容得半点不过分,因为他全身的肤色,很像是刚从煤矿里爬出来的,只有屁股那一截稍微白一点。
但也只是比较而言,就像深灰色和黑色并排,虽然深灰色比较白些,也绝不能说深灰色就是白的。当他直起腰来,更会让人吓一跳,只见他那小腹之下,虽不能说装置了一门巨炮,至少犹如一只特大号的铁海参。尤其那张牙舞爪般的恶行恶状,简直能把普天之下的一般男人气死。吴天才能体会到──黑衣大汉要将海参送进浅沟了。然而事实上,他却没有马上就这么做。
他先将海参用手握住,在那浅沟及小腹下处摩动。而他口中,则不断发出淫秽的笑声。“嘿嘿……呵呵呵……如何?我小老弟正在摩着你呢……嘿嘿嘿……
想吧?……你这骚货……惹得我……涨得很难过……我要插死你……嘿嘿……要活活插死你……“
黑衣大汉说着,用手将史脱秀的双腿分得更开,手指在嘴唇处沾了许多唾液后,将它唾沫在香菰头的周围。而后,在史脱秀的极力挣扎下,将那根海参狠狠的送入了浅沟。
“啊……呦……呜……啊……”史脱秀开始流泪了,而且呜咽着。随着黑衣大汉的挺动,史脱秀的身体一前一后的震动着。
“噢……噢……真好……美爽爽……”黑衣大汉不停的抽送,边张口呻吟。
“噢……好……真爽……真紧……啊……好温暖……啊……好美……”
史脱秀的双眼紧闭,似乎正在抗拒黑衣大汉抽送时所带来的刺激。她的头左右摇摆不已。
黑衣大汉逐渐加快了步伐,并不停的以语音挑逗。他像是拚命,每次都加足了马力,最后全速推动,且一次比一次的力量强。
“呦……呦……唉……啊……”
史脱秀在摆动,口中也开始因承受不了强烈的刺激而发出呻吟。这使得黑衣大汉显得愈发的亢奋,他不时的用手在狂烈的抚摸史脱秀的肌肤。而下身的挺动,更是几近疯狂,而他的喘息更是粗浊不已。这老小子一直冲刺了将近顿饭功夫,才头上冒着热气,嘴里发出浊气,像只死狗一样,趴在史脱秀身上不动了。
窗外的吴天才早已不曾再看,因为他实在不忍再看,也不想看,免得生针眼。此刻的他,已称得上怒发冲冠,腹中热血,几乎近于沸腾。他好几次想拔剑冲进室内,将那黑大汉一剑劈死,但最后还是强忍下来。他之所以能强忍下来,不外是有几项顾虑在牵制着他。
第一,他弄不清这黑大汉和史脱秀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不清不楚的把黑大汉杀死在史脱秀床上,说不定反而会给史脱秀招来灾祸。
第二,也许史脱秀和黑大汉是为了某种事情所逼,虽然不情愿,但仍不得不如此,否则她为什么不叫呢?至少,她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啊。
想到这里,他只好悄悄再回到西厢房,和衣睡下。其实他真想就此离去,以便离开这处肮脏不堪的地方,但又无别处可去,只好胡乱睡一觉了。由于一整天的翻山越岭奔波,太过困乏,很快便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天已微明,他想起史脱秀昨晚的交代,只好不辞而别。这时正屋的门仍关着,没半点声息,可以想见,那大汉和史脱秀必定仍在酣睡中。
吴天才又开始翻山越岭,一路行来,依然四无人烟。看看到了中午,还好总算望见一户人家,而且门口正站着一位乡下打扮的老人。不由喜出望外,上前施了一礼,道:“哇操,请问老人家,这附近可有一处红叶谷?”
那老人沉吟了半晌,道:“老汉在泰山住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说过红叶谷这地名,小兄弟要找的是什么人?”
吴天才道:“哇操,是位叫尚元亮的老前辈。”
那老人摇头道:“这名字也没听说过。”
吴天才好生失望,只好拱手告辞。
刚走出几步,忽听那老人叫道:“小兄弟请回来。”
吴天才止步回身,再施一礼,道:“哇操,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是不是想起什么,对晚辈有所……”
那老人向前指了指道:“翻过这座山,后面就是一座山谷,山谷里好像住着一位老先生,至于是不是小兄弟要找的人,那就不清楚了。”
吴天才像是大海中被溺的人,突然发现一块浮木,急道:“哇操,老人家可常看到那位老先生?”
那老人道:“他很少到这边来,有时遇到,彼此也从没打过招呼。”
吴天才连忙再向那老人道谢。不管对面山谷住着那位老先生是否尚元亮,这对吴天才来说,总是没鱼是也好。
翻过山头,他立即内心一喜,眼前不但是一处山谷,而且所有树木,果然都呈现出一片微红之色。若这里真是红叶谷,那一定是尚元亮自己为这山谷取的名,也就难怪外人不得而知了。他凝神眺望,山谷里却不见任何房舍,似乎根本不可能有人居住。不管如何,他该进谷看看。
刚过了山腰不远,他发现谷底有一道蜿蜒的小溪,在溪边小径上,正有一男一女在缓步而行,看来十分悠闲的模样。那男的身穿灰袍,女的红衣红裙,像正月桃花般显得特别耀眼。因为相距太远,即便视力再好,也无法看清这一男一女的年龄面貌。不过至少可以断定那女的年纪很轻,否则怎会穿的这么骚包。
吴天才再不迟疑,快步向谷底奔去。盏茶功夫之后,便已来到那一男一女身后不远数丈处。那对男女可能已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双双回头望了一眼。但他们只是瞧了一眼,依然回头走他们的路,对吴天才似乎没有看到。
在这刹那,吴天才不觉立刻感到一怔。方才他只道这应该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岂知那男的却是个圆脸无须的白发老者,女的不过二十几岁,两人走在一起称得上是白头红颜,虽然年纪差了一大截,却又状态亲密。莫非是一对父女,以年纪而论,该是祖父和孙女比较恰当。吴天才见他们对自己甩都不甩,也就懒得立即上前询问,决定暂时跟在两人后面,且听他们说些什么。
只听那女的嗲着娇滴滴的声音道:“尚老三,咱们该回去啦,还往哪里走?”
吴天才顿时大为惊喜,这老人既然姓尚,很有可能是尚元亮了。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据师父说,尚元亮是位德高望重的武林一代高人,那女子年纪轻轻,怎可对他如此不尊重?何况,以尚元亮的身份地位,又怎会和一个年轻女子没大没小的腻在一起呢?
果然不出所料,那白发老者也是一副不正经的老猪哥模样,抖着肩膀嘻嘻笑道:“你就跟着走好啦,走到哪里算哪里,你看这满谷红叶,仰头是青天白云,俯首是潺潺流水,尤其咱们两个走在一起成双成对,多够情调。”
接着他竟吟起北宋程颢那首偶成七绝诗来:
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遇川前;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
岂知他刚刚吟完,那女的已嘟起小嘴,猛一跺脚道:“老江西,谁喜欢听你吟诗,有学问就自己作一首,干吗老捡人家现成的?”
白发老者“嘿嘿”笑道:“我的学问再大,也没这位程夫子大,只要人家的东西好,捡来用用又有何妨。照你这样说,千家诗就没有念了。”
那红衣女冷哼一声,道:“老骨头,人家懒得跟你辩,算你有理。”
白发老者“哈哈”一笑,道:“我本来就有理,既然我有理,你就该听我的,跟着我走。”
那红衣女樱唇一撇,吼道:“谁听你的,你高兴走就一个人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从此别回来,现在我要回去啦。”
红衣女刚要转身,早被白发老者一把抓住皓腕道:“珊珊,我的好小妹,老哥哥兴致来了,难道你就不肯陪陪?”
“我不是天天陪着你这老东西么,你应该知足啦。”
“你陪我才不过几个月,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呢,当然不知足。”
“你越不知足我就越要回去。”
白发老者干脆把红衣女揽在怀中,涎脸低声道:“珊珊,别撒娇,后面还有个年轻小伙子在跟着咱们,别让人家看笑话。”
红衣女撇撇嘴道:“咱们搂着走是两厢情愿,吹皱一池春水,干他屁事。”
“可是以我这种年纪,你那个岁数,搂搂抱抱,总是不大好看。”
“是你搂人家,不是人家搂你,嫌不好看就趁早放开这双狗爪子。”
这对老男少女,因为已经变成勾肩搭背的走路姿态,当然行进速度也越发慢了下来,使得吴天才不得不放缓脚步。
一个行将入木的老头子和一个年轻女子居然还打情骂俏,在那种年头来说,简直称得上是一种奇迹,尤其在吴天才眼中,这种一树梨花压海棠,更是奇迹中的奇迹了。这时他实在想不透,因为这对老男少女明知身后有人,却依然做出各种亲昵动作,似乎已经不知廉耻为何物。虽然他们做得出来,但吴天才却实在看不下去。
他本想越过两人自行加速前进,偏偏此刻这对男女因勾腰搭背已变成并肩而行,把一条崎岖小径完全占住,而刚好路旁又是溪流,根本无法超越,若施展轻功,又好像太爱现。
吴天才略一犹豫,只得轻咳一声,道:“哇操,两位请让路。”
白发老者一手依然搂着红衣女的纤腰,回过头道:“小伙子,慢慢走,彼此做个伴儿不好么?”
吴天才冷声道:“歹势啦,哇操,在下有要紧的事,必须尽快赶路。”
白发老者似是一愣,道:“红叶谷一向清静,若有急事,怎会闯到红叶谷来。”
吴天才原本一肚子火,被他一提红叶谷,不由气都没了,“原来这就是红叶谷,在下正想到红叶谷找一位老前辈。”
白发老者立刻松开揽住红衣女的手,整了整脸色,道:“你看老夫这年纪,像不像老前辈?小伙子要找的可是我?”
吴天才强忍不耐,摇头道:“哇操,我找的那位前辈,看样子可能不是尊驾您。”
白发老者拍了拍红衣女香肩,道:“珊珊,真是怪事,这小伙子到红叶谷找人,找的却又不是我,那该是谁呢?”
红衣女白了白发老头一眼道:“人家找的必定是位高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哪一点像个高人。”
白发老者颔首道:“说的也是。”接着又回头道:“小伙子,你找的那位前辈尊姓大名?”
吴天才道:“一位叫尚元亮的老前辈。”
白发老者“嘿嘿”一笑道:“正好,我跟尚元亮那老小子是朋友。”
吴天才见对方居然称尚元亮老小子,内心虽然有够不爽,但仍耐着性子道:“哇操,尊驾既然知道尚老前辈,麻烦您指引一下,否则最好让开路,由在下自行去找。”
白发老者两道白眉一蹙,道:“真是怪事,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受拜托的没不耐烦,拜托的人倒不耐烦起来,老夫就住在附近,当然知道你所要找的人住在哪里。”
“哇操,那就有劳尊驾指点一下!”
“不能指点。”
“不能指点,就请让路。”
“小伙子,别误会老夫的意思,实对你说,尚元亮所住的地方,外人是无法找到的。”
“那该怎么办?”
“当然必须由老夫替你带路。”
吴天才既然有求于人,只好抱拳一礼道:“哇操,那就有劳老前辈了。”
白发老者“呵呵”笑道:“你这小子真势利,方才称老夫尊驾,显然没把老夫放在眼里,现在改口称老前辈,目的不外是让我替你带路,是么?”
吴天才只好作闷嘴葫芦,不敢顶嘴。
只听白发老者又道:“小伙子,你能找到红叶谷来,还真不容易。”
吴天才道:“哇操,老前辈说对了,晚辈进入泰山后,一路打听,竟没一人知道红叶谷在什么地方,甚至连这地名都没听说过。”
白发老者道:“可不是么,据老夫所知,红叶谷这地名,完全是尚元亮那老小子编出来的,他对外自称住在东岭红叶谷,但来访他的人,却又往往找不到他,你今天能找到这里,运气真的不是普通的好。”
“哇操,晚辈能找到这里,也的确不那样简单,我是昨天一早就由泰安出发的。”
“你昨晚宿在哪里?”
“哇操,一处山居民家。”
“是啥米所在,距这所在多远?”
“哇操,晚辈今天一早就离开那里,根本说不出那是什么地方。”
白发老者皱了皱眉道:“那户人家可是一处三合院,外面围了一道篱笆。”
吴天才吃了一惊,道:“哇操,准哦,老前辈是怎么知道的?”
“这附近三、五十里内,除了红叶谷外有户人家,便是那处人家,你走了半天才来到这里,用肚脐想也知道。”
“哇操,那么老前辈应该知道那幢三合院里都住着有啥米人?”
“你既然昨晚住过,为什么还问我?”
“哇操晚辈昨晚只看到一名年轻女人,看她的举止打扮似乎不像山居的人,而且房子很多,却只住了她一个,所以至今仍觉有些奇怪。”
“不对吧,据老夫所知,那里最近又多了一个查埔,难道你没见到?”
吴天才因已说出只看到一个女人,若改口,反而显得自己前后矛盾,只好摇摇头,道:“哇操,晚辈的确没看到啥米查埔(男人)。”
白发老者道:“眼不见为净,没看到最好,看多了那种事会生金针眼。”
吴天才虽然希望能从白发老者口中打听出史脱秀的身份来历以及那黑大汉的关系,在这种情形下,只好掂掂(闭嘴)。
白发老者也不再言语,却转过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吴天才不由惊诧道:“哇操,老前辈要到哪里去?”
白发老者道:“我本来想再到前面逛逛,既然你要找尚元亮老小子,就只好向后走了。”
于是吴天才只好闪到路旁,让白发老者和那红衣女再走到前面。转弯抹角,几乎顿饭功夫过去,才转到一处前有天然屏障的谷壁下。
白发老者停下脚步道:“到啦。”
这地方的确难找,若让吴天才自己找,他还真是找不到。
吴天才游目四顾,虽然白发老者说到了,却仍看不出到底在哪里。
只见白发老者干咳了一声,望着山壁叫道:“大黄出来。”
他的叫声甫毕,忽然在离地三、四丈高处的山壁上,冒出一个狗头。
吴天才这才知道原来山壁上有处洞穴,若非那狗头出现,实在很难发觉,似乎和他自幼随师父所住的洞穴同样隐秘,难怪师父和尚元亮是至交,连居住的环境也几乎相同。
白发老者望着那大黄犬道:“不必下来,尚元亮那老小子可在洞里?”
白发老者居然和那大黄犬说起话来。不过吴天才奇怪的不是这个,而是白发老者竟公然把一代前辈高人尚元亮称呼为老小子,难道他比尚元亮还要罩得住?
再看那大黄犬时,却在张着嘴猛摇尾巴。
第三章
白发老者摸着光秃秃的嘴巴,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道:“原来老小子不在,这怎么办?”
吴天才怔了怔道:“哇操,大黄狗能听得懂老前辈的话么?”
白发老者道:“这里是老夫常来常往之地,和大黄狗最熟不过,它当然听得懂老夫的话,只是不能以言语回答罢了。”
吴天才道:“哇操,承蒙老前辈引路,我已感激不尽,既然尚老前辈不在洞中,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就好了,不敢再耽误你老人家的宝贵时间,二位有事只管去忙吧。”
白发老者摇头道:“免那么客气,老夫和珊珊走了半日,也有些口渴了,不管那老小子在不在,至少该进去弄杯茶吃。”他说着,侧过脸道:“珊珊,你先上去看看。”
但见红衣女原地娇躯一纵,一冲数丈,像只大红蝴蝶般轻飘飘地落在大黄犬身旁,然后红影一闪即逝。连那大黄犬也随她进入洞中。
不大一会,红衣女复又探向下叫道:“老东西,尚元亮那老小子果然不在,不知他死到哪里去了。”
白发老者拢着手道:“不管他在不在,你只管弄茶去。”
红衣女随即又隐入洞中。
白发老者再回头道:“少年仔,这样的高度难不了你吧。”
吴天才道:“哇操,老前辈先请,我尽力一试。”
白发老者蓦地一式“旱地拔葱”,身子原式不变,直跃上洞口。当他刚落下脚来,但闻身旁轻风飘然,吴天才早已站在他的一侧。白发老者呵呵笑道:“果然不愧是华山天绝峰白云洞来的。白老头子调教出来的,的确不同凡响。”
吴天才心头不由猛地一震,对方居然知道自己是从华山天绝峰白云洞来的。
同时,他也从对方口中得知师父姓白。原来他随师父十八年来生活在华山天绝峰白云洞。只知师父自称无心隐叟,其他的一概莫宰咩。
穿过一段约两三丈长的通道,便是一间巨大的洞室。在洞室的四壁,又有好几处洞门,只因洞门紧闭,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碗高(东西)。洞室上方吊着一盏灯笼,照见洞室内摆设着不少石墩石桌。这时洞室内已不见红衣女,想必是在另一洞门内弄茶去了。只有那大黄犬蹲坐在洞室一角。
白发老者坐下后,一边招呼着吴天才在对面坐下。那红衣女很快便从一处洞室出来,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托着茶盘,然后放在石桌上,倒了两杯茶,分别端在灰衣老者和吴天才面前。
吴天才难免有些奇怪,奇怪那红衣女先前对白发老者没大没小,甚至像耍狗熊一般,而现在却又像在他面前表现得规规矩矩,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红衣女送过茶后,连坐都没坐,便又进入原来那洞门。
白发老者道:“少年仔,你可姓吴,叫什么名字?”
吴天才此刻已猜出白发老者身份不凡,连忙答道:“哇操,晚辈吴天才。”
白发老者点点头,道:“果然看模样有点像吴剑青,虎父无犬子,只凭你方才跃上洞口的轻身功夫,便知你目前的功力一定不太离谱,要不然,白老头子也不会放你下山,是么?”
吴天才心头又是一震,对方居然连自己的父亲是吴剑青也知道。哇操,他究竟从哪里得的这么多消息。
白发老者接着又道:“看样子你连早餐都没有吃,现在已是中午,必定饿了,珊珊正在厨房里弄饭菜,她的动作很快,马上就有你吃的啦。”
吴天才搭讪道:“哇操,这里是尚老前辈的洞室,老前辈未经他老人家的同意,就闯进来,已是鹊巢鸠占,又如此招待晚辈,难道尚老前辈回来后不见怪么?”
白发老者拍拍胸脯道:“那老小子见的什么怪,他姓尚,我也姓尚,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尚老前辈?”
有这几句话,吴天才可不是憨呆,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连忙站起身,接着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道:“哇操,一脚踢死麒麟──不识货,原来你老人家就是尚老前辈。”
虽然他也很幽默的回了一句,他内心却难免认为对方的玩笑实在开得过火。
同时对师父的这位好友,居然是个不拘小节的老不修,真是快要跌破眼镜了。
尚元亮探手虚空一托,道:“见了面就好,何必这么多礼,快起来。”
吴天才在对方虚空一托之下,突感是是地面涌来一股奇大而又柔和无比的暗劲,托得他不由自主的非站起来不可。
他重新落了座,搭讪问道:“哇操,那么刚才那位可是老前辈的夫人?”
尚元亮脸色一整道:“别开玩笑,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吴天才“雾刹刹”的一愣道:“哇操,孔夫子系腰刀──不文不武,她是老前辈的什么人?”
尚元亮两眼一眯,呵呵笑道:“是老夫的红颜知己,说得时髦一点,也就是老夫的女朋友。”
吴天才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前辈是月亮里点灯──空挂明(名),居然老男少女在一起鬼混,还洋洋自得的视为无上光荣。
他顿了一顿道:“哇操,老前辈真是走了桃花运,交了这样一位红颜知己,不觉得孙猴子坐王位──太不配吗?”
尚元亮“哈哈”笑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头脑却十分不开通,要知道,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年龄不是问题,男女都没有关系了呢。只要志同道合,就很自然的就会走在一起,其中绝没有半点勉强,这样看来,我和珊珊交朋友有什么不可?”
吴天才暗道:“哇操,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何必看三国掉眼泪,替别人担忧。”
不过他却来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待会和红衣女正式见面后,该怎样称呼她?
岂知尚元亮早已看透吴天才在想什么,“嘿嘿”笑了几声,道:“你是否正在为怎样称呼她发愁,她姓牛,你就叫她声牛姑姑吧。”
说话间,牛珊珊已把饭菜端了出来。饭菜十分丰盛,不但有鸡鸭鱼肉,而且还准备了酒。
尚元亮笑呵呵的说:“珊珊,辛苦你了,坐下来一起吃吧,这孩子不是外人,就是这些天我跟你曾说过的吴天才。”
牛珊珊嫣然一笑道:“还用你介绍,我早猜到是他了。”
吴天才连忙起身施了一礼道:“哇操,晚辈拜见牛姑姑。”
牛珊珊“咯咯”笑道:“在路上一同走了大半天,还拜见的什么劲,别客气,快快坐下来吃饭,尝尝我做的菜可不可口。”
吴天才被弄得反而觉得歹势得很,坐下后问道:“哇操,牛姑姑做的菜,当然味道可口了。”
尚元亮也笑道:“珊珊的确能干,不但武功出众,下厨房也是高手,这样的查某,点着灯笼都找不到。”
牛珊珊斜睨了一眼道:“老江西,少说风凉话,既然不好找,为什么被你找到了。”
尚元亮嘻嘻笑道:“赶的早不如赶的巧,这算我三生有幸。”
这对一老一少的男女,居然又打情骂俏的戏耍起来。
好在牛珊珊能适可而止,接着正色道:“尚老三,吴小兄弟到这里来必有正事,你还是和他讲点正经的吧。”
不等吴天才开口,尚元亮已先说道:“孩子,你的来意,我笼宰咩,不外是到东海一处岛屿搭救令尊令堂,令师要你先来找我,对么?”
吴天才讶道:“哇操,这款大条代志,老前辈怎么知道的?”
尚元亮笑道:“老夫和令师白老头子还有龙老头子差不多每年要见一次面,上个月我们见过,怎会不知道?”
吴天才大感惊异,道:“哇操,我师父十几年一直隐居在华山天绝峰白云洞,偶尔下山走走,也是当晚即回,即便老前辈去访,至少晚辈也该看见,为什么晚辈从来未见过你老人家呢?”
尚元亮道:“老夫去访令师,何必要在白云洞,令师有时外出,很可能就是和老夫相会。”
“哇操,那就不用我脱裤子放屁多此一问了,现在就请您老人家指示该如何行动了。”
“老夫想先问问你,龙老头子有没有为你筹谋怎样进入东海那处岛屿?”
“哇操,龙老爷子和家师要晚辈来请示你老人家,实不相瞒,晚辈还连那处岛屿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
“那处岛屿从前的名字不必提了,现在已改名叫美人岛。”
“哇操,为什么要改名美人岛?”
“因为那岛上美女如云,男人反而不多。”
“哇操,莫非那岛上专出美女?”
“爱说笑,天下哪有那种地方。”
“哇操,为什么会美女如云呢?”
“理由很简单,因为那岛上的岛主,是个大色魔,他想尽办法把天下美女都掳到岛上去,以便供他享乐。”
“哇操,可是晚辈如何能到达美人岛,还请老前辈指示一条明路。”
尚元亮“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酒,摸摸嘴巴上的酒渍道:“美人岛管制严格,外人要想进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吴天才吃了一惊,刹那间犹如凉了半截:“哇操,这样说,我是薛仁贵东征──白袍(跑)了?”
尚元亮又喝了口酒道:“你别急,条条大路通罗马,此路不通,不会走别路,活人总不能给尿憋死。”
吴天才立刻又是一喜,急急问道:“哇操,老前辈请快说明,那是一条什么路?”
尚元亮道:“另外的路,就应在你昨晚所遇到的那个女人身上,那女人叫史脱秀,对么?”
“哇操,不错那女人正是叫史脱秀。”
“说实话,你是否还见过一个身材高大,皮肤奇黑,面貌凶恶的男人?”
吴天才“哦”了声道:“哇操,关公喝酒──看不出来,您好像很神哦。”
尚元亮淡淡一笑,道:“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我认识那叫史脱秀的女人,她两天前还偷偷来见过我。”
“哇操,那男的又是谁?”
“那男的叫向天魁,是美人岛的大督办。”
“哇操,大督办又是什么玩意儿?”
“负责美人岛的对外交易,以及各种用物的采购,不过其中最主要的一件工作,是为美人岛岛主搜寻掳掠美女。”
“哇操,仙人放屁──不同凡响,他怎会来到东岭,而且和史脱秀住在一起?”
“史脱秀是武林中出了名的美女,再加上过于风骚,喜欢招蜂引蝶,越发艳名远播,美人岛岛主知道后,当然希望把她挟来配合,因此就吩咐大督办向天魁前来,设法把她带到美人岛去。”
“哇操,猪八戒偷吃雪花膏──内秀,史脱秀愿意么?”
“她当然不愿意,但却没有办法。”
“哇操,是按怎?”
“济公丢掉腊肉──不好作声?”
“因为她已服了向天魁在茶水中暗下的药物,若不定时服用解药,便会毒发而死,偏偏解药在向天魁身上,所以她现在的一切行动必须受向天魁的控制。”
吴天才带些不解的道:“史脱秀既然也是武林人物,是按怎不趁向天魁熟睡中把他杀死?”
尚元亮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向天魁身边的解药据说带的并不多,只够史脱秀一两个月用的,她若杀了他,也最多只能活一两个月。”
“哇操,这样说解药都在美人岛了,看来美人岛主是属曹操的──不信任属下。”
“不错,美人岛不但有临时解药,更有一服断根的解药,向天魁只要带足让史脱秀在未到美人岛之前这段时间的解药就够了。”
“哇操,老前辈方才说晚辈要到美人岛唯一的一条路,便应在史脱秀身上是按怎讲?”
“那就是你必须随同史脱秀、向天魁一起到美人岛去。”
“哇操,晚辈怎样随同他们去呢?”
“哇操,爷爷的秘方──不再传,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办法了。”
这对吴天才来说,实在是出了一道难题。他内心虽然又着急又焦虑,嘴巴却被尚元亮给先堵住了。
只见尚元亮忽然起身离座,走进另一间石洞。当他再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个小小玉瓶,交给吴天才道:“这里面有十粒丹药,是老夫自己炼制的,你不妨带在身上,也许会有用处。”
吴天才站起身,恭谨接过道:“哇操,不知老前辈所赐之药,是做什么用的?”
尚元亮道:“这药有病去病,无病提神,不论什么病,必要时都可一用,说不定还可作为史脱秀的解药,可惜两天前她来见我时,我忘记送几粒给她试试。”
吴天才想了想道:“哇操,一人一家事,宫妈随人拜,我决定再去见见史脱秀,只是不知道这女人的品性如何?”
尚元亮忽然双目射光,两道精湛视线凝注在吴天才脸上,却久久不发一语。
吴天才只感到对方的眼力,犹如利刃般能看穿自己肺腑,情不自禁低下头去,道:“哇操,有话当面讲,看人免本钱呀?”
尚元亮长长嘘了一口气,道:“老夫很担心你逃不过史脱秀这一劫。”
吴天才心头一震,道:“哇操,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尚元亮道:“史脱秀的本性并不坏,而且有时还很讲义气,但她另一方面却又十分淫荡,把男女关系看得像一杯水一样,现在你又必须主动去接近她,只怕……”
吴天才脸上一热道:“哇操,谁怕谁?老和尚教的阳极神功是练假的啊。再说,据我昨晚的观察,她对向天魁似乎有够讨厌。”
尚元亮摇头道:“史脱秀就是这样,她虽然淫荡,但却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对于自己喜欢的,她可以不择手段弄到手,对于她不喜欢的,她又连正眼也不看一下,像向天魁那种德性,她当然憎厌,更何况向天魁又对她下过毒。”
他顿了一顿,接下去再道:“但你可就不同了,像你这样的翩翩少年,她岂肯轻易放过,何况你此刻的处境,接近她还来不及,根本无法抗拒。”略一沉吟,续道:“和尚肯把阳极神功传授给你,看来他是有心的了,如此我也放心了。”
吴天才正色道:“哇操,您放心,晚辈自信还能把持得住。”
“老夫纵然相信你能把持得住,但却不能相信她把持得住。”
“哇操,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会见机行事,若连自己都不能保护,还谈什么营救家父家母!”
“好吧,那就完全看你的了。”
饭后,吴天才本欲立即向尚元亮和牛珊珊告辞,但尚元亮却硬要留他过一夜再走。
当晚,吴天才细心观察,尚元亮和牛珊珊之间,果然是止于打打闹闹,就寝时两人则是分洞而居,互不干扰。一对老男少女,以这样的方式生活在一起,实在少见,算得上是精神上的互相慰藉。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吴天才起初觉得奇怪,慢慢也就见怪不怪了。
次日早餐后,吴天才拜辞尚元亮和牛珊珊,离开红叶谷,寻路直奔史脱秀所住的那几间茅舍。
岂知荒山峻岭中方向容易搞错,吴天才竟又迷了路,实在不能怪他低能。在无法找到那几间茅舍之下,他只好暂时坐在路旁休息,以便等待有过路人时再行打听。由中午直到日已偏西,过路人虽有两三个,却谁都不能知道史脱秀所住的茅舍在哪里。看看天色已渐渐暗下来,肚子里也开始咕噜作响,此刻即便想再回红叶谷,也是东西南北分不清了。他无奈的站起身来,准备先在附近活动活动再说。
当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走了不远,便发现茅舍前方的那处丛林。穿过丛林,那茅舍便隐约在望。所谓隐约,是因为天已全暗,否则那茅舍就在丛林后面不远的山壁下,便可一目了然。这时,隔着篱笆,已可见由正屋内所射出的灯光。
吴天才施展轻身功夫,绕到正屋后方,立即听到亮灯的室内,发出美人岛大督办向天魁说话的声音。他轻轻来到后窗外,偷偷向里望去。
只见向天魁坐在桌边喝酒,桌子上摆了几盘小菜。史脱秀则独自坐在床沿,低垂粉颈,一脸很不爽的神色。
向天魁边喝边吮着嘴道:“宝贝,你也来喝点,酒色两样东西是分不开的,喝了酒以后,待会儿上床才有意思。”
史脱秀冷声道:“大督办,我要提醒你,玩女人玩多了,是会伤身体的,像你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在床上送了命。”
向天魁“嘿嘿”笑道:“你错啦,老子是越玩女人越有精神,不过若和我们岛主相比,我还是赶不上他厉害。”
史脱秀似是有些吃惊:“他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向天魁道:“他老人家研究过素女经,懂得采补术,有时一晚上连招十二、三个女的陪宿,竟然还余兴未尽,这份功力,实在了不起,我最佩服他的,也就是这一点。”
史脱秀老大不愿意的道:“不管怎样,今天晚上不准你碰我,我要到西厢去睡。”
向天魁“嘿嘿”笑道:“宝贝,我不相信世上还有不喜欢男人的女人,在没见到岛主之前,也只有我才能给你痛快,我若不趁现在和你多痛快痛快,将来到了岛主那,哪里还有机会。”
这家伙可能已经欲火焚身,说完话,仰起脖子把一碗酒喝完,便起身走到床前,像饿虎扑羊般直向史脱秀扑去。史脱秀被压得娇喘吁吁,拚命挣扎。向天魁似乎对女人有天生虐待狂,女人越是挣扎喊叫,他的兴趣也越大。
其实以史脱秀的武功,很可以和向天魁硬拚一场,纵然不是他的对手,至少也会让他爽不起来。但她又不敢和对方翻脸,也不敢过分得罪他,因为向天魁若一怒而去,她在无法得到解药之下,岂不要毒发而死。
吴天才看到这里,腹内一股热血直冲,真恨不得拔剑杀进里面去。但心念转动间,他还是忍了,因为他别师以来唯一的大事便是渡海到美人岛营救父母脱险,若此刻杀了向天魁,那就不用玩了。他急于和史脱秀单独见面,如此一来,只怕今夜是没有机会了。
忽然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迅速蹑着脚步绕到前面篱笆之外,匆匆脱下一件内衣,将头面裹住,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然后再把外衣穿好,捡起地上一粒石子,照准亮灯的窗户掷去。以他的手法,当然奇准无比。
只听向天魁沉浑的声音喝道:“什么人?”
吴天才不答话,又是一石子掷去。向天魁很快便冲出门外,史脱秀也随后而出。两人手中都握有兵刃,只因天空无月,吴天才无法看清他们的兵器是什么。
这时吴天才人在篱外,双方相距足有五六丈距离,向天魁和史脱秀根本无法发现吴天才人在何处。
向天魁吼道:“奶奶的,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敢来找麻烦,有本事何必躲躲藏藏。”
吴天才因为日后还要和向天魁正式见面,不得不故意憋着嗓门换声变调,也不敢用“哇操”口头禅,道:“向天魁,你瞎了狗眼,老夫早就站在这里。”
向天魁一听对方居然能叫出自己姓名,不由大为惊奇。他当年虽然也在中原武林混过,但尚未闯出名声时便已投效了美人岛主,如今多年后来到东岭,而且在行动上一直保持隐秘,怎会被人识破呢?
当下,向天魁暴声吼道:“老小子,有种就到篱笆里面来。”
吴天才果然缓步进入篱笆内,在相距向天魁两丈外停下。
天上虽无月光,在如此近距离,向天魁已隐约看出吴天才身形,他冷冷一笑道:“老小子,原来还蒙面而来,可见你是鬼鬼祟祟见不得人!”
吴天才道:“不错,老夫确是见不得你这无耻禽兽,怕的是弄脏了眼睛。”
“你这老小子到底是谁?”
“用不着问老夫是谁,因为当老夫讲出名讳时,你这小子早已死在老夫的剑下了。”
向天魁不由气往上冲,一个虎跳,闪电般已逼近吴天才身前,手中的奇形兵刃铁鬼手“呼”的一声,挟着锐风,疾扫而下。
吴天才见对方兵刃沉重,又觉出他臂力惊人,当然不肯硬接,滑步旋身,一剑疾向向天魁左肩刺去,出手快得令人目不暇接。他只刺对方肩头而不刺心窝,目的是必须留着对方性命,否则若向天魁一死,自己又如何能到得了美人岛。
向天魁没料到对方出手竟然犹如电闪雷奔,心头一凛,急急侧身疾闪,铁鬼手趁势又扫了出去。
这次吴天才不再避实就虚,一咬牙,长剑硬是硬碰硬的迎了上去。一声金铁大震,火星迸飞,尤其是在夜间,那火星不但密集,也亮得耀眼。吴天才只感虎口一麻,当场被震出好几步。两人一分即合,复又兵刃翻飞的拚斗起来。其实吴天才是在试探对方的身手,并不求胜,只要不落败就好。
他不到周岁便被白天放收养,在华山天绝峰白云洞习艺整整十八年,论武学造诣,此刻堪称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却从无对敌经验,此刻和向天魁对上了阵,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人动手过招,因此,他的这场拚战,目的不外是在印证自己从前所习的武功。
在他的感觉中,和向天魁战来还蛮轻松愉快的嘛。他哪里知道,向天魁的身手,也堪称高绝,若换了一般武林人物,只怕十个八个也跟他没的拚头啦。
向天魁起初并未把对方放在心上,但却越来越感到对手的顽抗难缠,似乎自己的每一出招,都在对方的控制之中。好在他内力深厚,能够久战不疲,有决心仍能再撑下去。
吴天才这时已采取游斗战术,始终把场面弄成不胜不败之局。
向天魁杀得兴起,立刻大声叫道:“史脱秀,你老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上阵来,帮我把这老小子拿下。”
一直在旁观战的史脱秀,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她不能不震惊于这位蒙面老者的武功之高,据她所知,东岭一带的武林人物,只有尚元亮具备这种身手,但看这人的身材以及说话声音,却又绝对不是尚元亮,何况尚元亮决不可能乘夜来袭击向天魁。她本来不想上前助阵,但又不敢得罪向天魁,闻言只好挺着柳叶刀跃身功了上去。
岂知吴天才的希望,正是要史脱秀也跟着出手。他拚力攻出几招之后,故意装作不敌模样,立即跃身疾退。
向天魁岂肯让吴天才逃脱,叫道:“快追。”
吴天才身似划空疾矢,几个起落之后,早已把向天魁和史脱秀抛在身后。但他却在这时停下脚步,无声无息的隐身在一棵矮松下。
向天魁的轻功高于史脱秀,他不知吴天才已在前方不远处停下,依然向前毫无目标的猛追。史脱秀则随后赶来。
当史脱秀经过那棵矮松附近时,吴天才一跃而起,低声道:“史姑娘。”
史脱秀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你是谁?”
吴天才顺手扯去那件蒙面内衣,依然低声道:“哇操,是我无添财呀。”
史脱秀这才定下心神,也低声道:“无添财,怎么是你?”
吴天才道:“哇操,这里不是讲话之所,咱们最好到茅屋一侧的树林中去,这样,即便是向天魁回来,也不可能发现我们。”
于是两人转身后行,绕道来到茅舍左方二、三十丈外的一处树林内。
两人坐下后,史脱秀依然一脸惊诧之色,迫不及待的问道:“无添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天才道:“哇操,怎么回事,你方才不是已经亲眼看到吗?”
史脱秀道:“真想不到你有这么高的身手,吴公子,你要说实话,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来历,这次到东岭来,又是什么目的?”
吴天才吁一口气道:“哇操,我昨天一早离开你这里,就到红叶谷去拜见尚老前辈,你和尚老前辈不是滚水煮娃──熟人么。”
史脱秀点点头道:“我当然认识尚元亮老前辈,而且前几天还和他见过,你去见他又为了什么?”
吴天才随即把要到美人岛营救父母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史脱秀听后缄默半晌道:“尚老可是要你随我一起行动?”
吴天才道:“哇操,不错,量好屁股缝裤子──刚好,这是唯一的办法。”
在史脱秀来说,是正中下怀,她爱的就是像吴天才这样烟斗(英俊)的少年,尤其更具有这般高绝的身手,能有他在身边,看着也养眼,更别说更进一步的事了。
她故意又想了一想道:“我当然欢迎能与公子同行,不过总要想出一个理由来,才能得到向天魁的许可,也才能不使他生疑。”
“哇操,矮子过河──安心,办法是有一个,不过还是要先听史姑娘的高见。”
“我的办法很简单,怕的是你不同意。”
“哇操,史姑娘先说说看。”
“我们两人,不妨假冒表姐弟,明天你就来拜访我,不愁向天魁不带你同行。”
其实吴天才所想的办法,也是如此而已,他点了点头,道:“哇操,庙后面一个洞──庙(妙)透了,小弟就决定明天来拜访你。”
史脱秀郑重其事的道:“明天你一定要来,因为向天魁就在这两天便要带我动身,若来晚了,说不定就会扑个空。”
吴天才道:“哇操,小弟根本没地方可去,如果不来,让我露宿荒山,饿死。”
史脱秀心中一动,忙道:“我还忘记,你方才说今天一早就离开了红叶谷,那一定到现在连饭都没吃了?”
“哇操,无要紧啦,一、两顿饭不吃,小弟还不会饿死,只要明天来访你的时候,你好好招待一餐就成了。”
“那怎么成,我马上回去看看,还有剩下的饭菜,替你送些来。”
“哇操,卡麻烦啦,万一被向天魁撞见,就大大不妙了。”
“如果我回去时他已经回来了,那我就不来了,如果他还不曾回来,我送些饭菜,他又怎么知道。”史脱秀说完话,急急起身而去。
此刻的吴天才对史脱秀待自己如此关切、如此热情,真是要感动流鼻血啦。
不大一会,史脱秀果然带着一包饭菜回来,里面是十几个包子。
她把包子放下后道:“向天魁还没回来,那家伙也真怪,连人影都看不见,还追的什么劲。”
吴天才道:“哇操,史姑娘,晚春桃花──谢啦。”
史脱秀柔声道:“从现在起,你就该叫我表姐了,免得以后叫溜了嘴,露出马脚。”
“哇操,小弟记下了。”
“真抱歉,今晚不能招待你,你只好露宿荒山,暂受一夜之苦了。”
“哇操,安啦,这点小弟还受得了。”
史脱秀走后,吴天才开始吃他的包子,他一口气把所有的包子吃完,虽然找不到水喝,精神也照样为之一振。
正想找处可避风雨的地方栖身,突然,林缘掠过一道黑影。那黑影飘掠极快,犹如一阵轻风,分明具有上乘轻功。更引起吴天才注意的,是那黑影奔行的方向,正是史脱秀所住的茅舍。但吴天才却懒得多管闲事,因为他若在后跟踪,势必暴露身形。好在他停身的林内,离那茅舍不过二三十丈,深夜间若那边发生事故,必有声音传过来。
大约顿饭工夫之后,突见又是一道人影,由林外掠过,这次吴天才不再甘于寂寞,随即出林向那人影追去。
刚刚追出几步,那人影自动停下脚步,发出娇滴滴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吴天才反问道:“哇操,我还想先知道你是谁哩。”
那人影立刻扯下蒙面黑纱,惊喜道:“是小兄弟,原来你在这里。”
吴天才听出这人声音,忙拱手一礼道:“哇操,原来是牛姑姑,怎么到这里来了?”
牛珊珊道:“是尚老头子打发我来找你的,刚才我到了那边,知道你不在,本以为空跑了一趟,想不到还是遇上你了。”
“哇操,牛姑姑方才可见到史脱秀了。”
“我当然见到她,却不能让她看到我。”
“哇操,尚老前辈要姑姑来找我,可是有啥米代志要交待?”
“他要我送一瓶药给你。”
“哇操,尚前辈昨天已经赐赠过晚辈一瓶丹药,此刻又要赐赠,真让晚辈感激不尽,不知这药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用的?”
牛珊珊从怀中掏出一个纸袋,纸袋是密封的,可以摸出里面有个小瓶。她交给吴天才道:“那老东西鬼鬼祟祟的,既不说明瓶里是什么药,更不说明那药是做什么用的,他可能还防止我偷看,还特意找个纸袋把药瓶密封起来。”
吴天才接过纸袋,揣入怀中,道:“哇操,既然只是送药,牛姑姑何苦连夜赶来,真让晚辈有够歹势。”
牛珊珊道:“这有两个原因,第一,尚老头子担心明天你已随向天魁和史脱秀离开这里。第二,尚老头子说这事最好别让向天魁看到,所以只有晚上来才恰当。”
吴天才原以为牛珊珊对尚元亮只会打情骂俏,老小不分,到现在才明白她居然能死心塌地的为尚元亮效劳,像今晚这趟翻山越岭的辛劳,她竟心甘情愿的毫无怨言,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了。这也正是牛珊珊的可敬可佩处,也证明尚元亮不是位简单人物,绝不能单纯以玩世不恭的四字视之。
只听牛珊珊问道:“还没问,你怎么躲在这里?”
吴天才只好把原因告诉了牛珊珊。
牛珊珊道:“那就只好忍受一夜之苦了,如果你愿意,不妨随我再回红叶谷暂住一夜。”
吴天才道:“多谢牛姑姑啦,哇操,一夜的时间很容易打发,晚辈随便找处地方,便可栖身。”
牛珊珊略一沉吟,道:“也好,这里离红叶谷还有几十里路,往返奔波,照样也是辛苦,你快快找处地方休息,我走了。”
史脱秀第二次和吴天才分手,回到茅舍后,向天魁仍未回来。其实向天魁早回、晚回来,史脱秀根本没拿着当回事。她心里所想的只是吴天才。她自那晚第一次和吴天才见面起,便对他产生了强烈的爱慕,必欲得到手而后快。不过她阅人已多,深知想猎取像吴天才这样初出茅庐的少年,必须要有耐性,否则操之过急,反而容易把对方吓走,那就未免因小失大了。
另外,此刻偏偏又有向天魁在,他也绝容不下自己有其他出轨的行为,因此她至今在吴天才面前,便不得不假仙得像个淑女。如今她意外的获得能与对方长时间在一起的机会,哪能不心中暗喜。正因她只顾念着这件事,警觉性也随之减低,竟至对牛珊珊的来过,毫无觉察。好不容易篱笆外有了脚步声,她知道一定是向天魁回来了。为了对向天魁虚情假意,她不得不忙着迎出篱笆外去。
只见向天魁不但走得很慢,而且嘴里还在哼哼唧唧。
史脱秀迎上前去道:“大督办,怎么现在才回来呢?什么事这样高兴,还边走边唱歌?”
向天魁“哼”了一声道:“奶奶的,你的耳朵一定长了驴毛,唱歌可是这种声音?”
“你到底是怎么了?”
“老子直追出一两里路,一不小心,竟然被石头绊倒,好在没有摔破头,但左腿却扭了,而且扭得不轻,痛得实在要命。”
史脱秀终于明白向天魁迟回的原因,连忙上前扶住道:“原来你是在喊痛,不是唱歌啊。”
“去你的,即便没扭着,我也不可能发神经在路上唱歌。”
“你追了半天,到底看到人影没有?”
“看到人影就好了。”
“既然连人影都没看见,还追得那么辛苦干吗?”
“我一心只盼追上他,哪里还顾得那么多,不过,当我摔倒以后,还真庆幸没追上他。”
“为什么?”
“若追上他,我当时腿扭了半晌动弹不得,还想活命么?”
“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那老小子既然在东岭出现,你应该知道他是谁才对!”
“他能叫出你的名字,却叫不出我的名字,当然应该你知道他是谁?”
向天魁顿了一顿道:“别管啦,想不到老小子这样厉害,若不是你出手相助,再战下去,我很可能要吃他的亏。”
史脱秀搭讪着道:“你准备怎么办?”
向天魁道:“我准备明天就走。”
史脱秀愣了愣道:“你的腿扭了,走得动么?”
向天魁道:“就因为我的腿扭了,怕他再来没法招架,才非走不可,不过我说的走,只是先到泰安,我的不少手下都留在泰安,到了那边,人多势众,还怕什么。”
这时,史脱秀已把向天魁扶回房中,再忙着为他拧伤处,一边按摩,一边敷药。
向天魁叹着气道:“他奶奶的,把腿这一扭,今晚连事情都不方便办了,别把老子憋出病来。”
第四章
吴天才好不容易在山野间熬了一夜。次日一早起来,特地到山涧边洗了个脸,又整理了一下衣冠。他虽然急着到茅屋去,却又不能去得太早,因为从泰安到这里,至少要由早上走到中午。去得太早,那就透着假了。
他只好耐着性子,直到近午,才向那处茅舍走去。蓦地,他想起昨晚牛珊珊前来相赠的丹药,还不曾打开看看。
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个小小玉瓶,装了大约十粒丹丸。另附有一张字笺,不消说是尚元亮的亲笔,写道:“特命珊珊连夜送来丹药一瓶,此药名‘垂头丧气丸’。系老夫独门炼制而成,颇具神效,可暗放茶中或实物内,令向天魁福祉功德无量。唯此药炼制不易,须珍惜使用,东行途中,向天魁最多三粒足矣。其余十七粒,可用于美人岛主身上,更属功德无量。”
吴天才看过之后,不由一阵迷惑,功德无量何指,操,猫拖酱瓜──眼花,丹药取名“垂头丧气丸”,更是闻所未闻。其实,这只能怪他初出茅庐,心地太过纯洁,若换了别人,用肚脐想也宰咩。
他顺手把那字笺撕成粉碎丢掉,很快便来到那处茅舍前,又整了整衣冠,才高声叫道:“里面有人么?”
史脱秀早就在等这时刻的到来,闻声后连忙由正屋奔了出来,望着站在篱外的吴天才,故意一愣道:“你是谁?”
吴天才也故意大声道:“史表姐,哇操,怎么不认识小弟了,小弟是吴天才。”
史脱秀“啊”了一声,接着惊喜失声道:“原来是吴表弟,三年不见,你已长成大人了,姑丈姑母都好么?”
吴天才道:“两位老人家都好,哇操,表姐,你怎么住在这种鸟不生蛋、乌龟不靠岸的地方。若非在路上打听得巧,只怕还真不容易找呢。?”
史脱秀道:“其实我也只是临时住在这里,你能找到,真不容易,快到里面来。”
吴天才进入竹篱,刚走了两步,史脱秀又道:“表弟,我还忘记告诉你,这里另外还有位客人,来,我先介绍你们认识。”
只听向天魁在里面问道:“是谁来了?”其实他对方才史脱秀和吴天才的一番对话,早已听得一清二楚,此刻只是故意一问而已。
史脱秀笑盈盈的道:“大督办,真是喜事一件,我吴表弟来了。”
向天魁道:“你哪里来的个吴表弟?”
史脱秀马上语气变冷,道:“我的亲戚朋友多的很哩,难道还要一个个数给你听?”
向天魁干笑了几声,只好一拐一拐的走了出来。
史脱秀分别介绍道:“这位是向大督办,这位是我吴表弟。”
正屋中间就算是客厅,史脱秀请吴天才和向天魁坐下后,又忙着端茶。
向天魁两眼在吴天才身上转来转去,然后咂咂嘴道:“脱秀,你这位表弟,可真称得上一表人才。”
史脱秀“嗤嗤”笑道:“你向大督办还不照样也是一表人才。”
向天魁笑的暧昧道:“只要你看我是一表人才就好。”
吴天才喝了口茶道:“哇操,大督办这职衔,好像是在官府里做事,而且一定官高爵显吧?”
向天魁笑的有够窘道:“哪里,向某做的不是六扇门里的事,也从没吃过公家饭。”
“那为什么叫大督办?武林中可有这种职衔?”
“吴公子问令表姐好了。”
史脱秀连忙抢着道:“这位向大侠是在美人岛担任岛上的大督办,并不是官府里的人物。”
吴天才“呃”了声道:“哇操,天下无奇不有,什么地方有个美人岛,小弟怎么没听说过?”
史脱秀道:“美人岛是现在岛主取的名,难免很多人都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很快便会传遍武林。”
“哇操,按怎讲?”
“据向大督办说,美人岛不但美女如云,而且高手如林,将来若进军中原,武林盟主非美人岛主莫属。”
“哇操,果真了不起,这位向大督办怎么会和表姐认识呢?又怎会来表姐这里呢?”
“因为大督办要把我带到美人岛去。”
“哇操,他为什么要把表姐带到那里去?”
向天魁自动介绍道:“吴公子,令表姐是出了名的美女,敝岛主早就非常倾心,所以便打发向某前来以礼相聘,令表姐到了美人岛后,准可成为全岛第一美女,这份荣耀可就大了。”
吴天才不动声色的望了史脱秀一眼道:“哇操,这是周瑜打黄盖,表姐愿意去么?”
史脱秀道:“既然岛主看得起我,我当然高兴去,要知道这种机会十分难得。”
“哇操,那么表姐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这就要看向大督办的了,他什么时候带我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哇操,糟糕,小弟本想和表姐多聚一段时日,这一来,竟然没有机会啦。”
“你也不妨随向大督办一起到美人岛去。”
“哇操,行么?”
史脱秀侧脸望向向天魁道:“向大督办,这回该我在岛主面前又立了一次大功了!”
向天魁愣了下道:“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史脱秀道:“我表弟同意随咱们一起到美人岛去,这功劳当然要记在你头上。”
向天魁两眼眨了几眨道:“有没有搞错啊!我带他去做什么?”
史脱秀道:“你们美人岛不是也没有男人,你不是说过岛主除了喜欢美女,也征求武林高手么?”
“不错,岛主为了扩充实力,也网罗武林高手,但他老人家要的是绝顶高手,绝不是一般普普通通的人物,这位吴公子成么?”
“大督办可别小看了我表弟,三年前我和他见面时,那时他还是个孩子,我们一时高兴比划起来,谁知我竟败在他手下,现在又过了三年,只怕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果真他有这种本事,我当然愿意带他到美人岛去,但你空口无凭,我总要试验试验他。”
“那么你就出手跟他试试。”
吴天才抱了抱拳道:“哇操,如果大督办有这兴趣,在下倒很愿意玩玩。”
向天魁刚要起身,忽然又咧了咧嘴坐下道:“不瞒吴公子,我昨晚不小心把腿扭到,行动稍有不便,这样吧,我在泰安城还有几个手下,他们的身手都不错,你只要能胜过他们,我就答应你到美人岛去。”
吴天才又抱拳一礼道:“一言为定。”
史脱秀道:“大督办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向天魁道:“我本希望腿伤好了再离开这里,但又恐怕昨晚那老小子再来找麻烦。”
吴天才故作一惊,道:“哇操,是谁吃了豹子胆,敢来捋大督办虎须。”
没有人不喜欢戴高帽子的,吴天才这顶帽子也送的正是时候。
向天魁喜滋滋道:“昨晚有个老小子来找茬,被我打跑了,我就是因为去追他,才不小心把腿扭伤。”
“哇操,既然那老小子不是大督办的对手,还怕他做什么?”
“可是现在我的腿拧了,行动不便,若他再来,就不对付啦。”
史脱秀忙道:“现在多了我表弟,又有我,你还顾忌什么?”
向天魁本不想走,听史脱秀这么一说,略一沉吟道:“也好,若那老小子来了,正好可以考验考验令表弟的身手。”
原来向天魁所以不想离开这里,不外是在这里可以得逞兽欲,夜夜和史脱秀成就好事,一旦到了泰安,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不方便再和史脱秀接近了,因为史脱秀是岛主内定要的人,他先尝了鲜,若被岛主知道,后果的严重,实在不难想见。彼此又说谈了一阵,史脱秀便忙着下厨做饭。不消说,这顿饭菜肴非常丰盛,因为这是为吴天才接风。
向天魁因为喝多了酒,餐后就自行进屋挺尸去了。史脱秀又忙着为吴天才准备住处,地点仍在西厢房。虽然忙,她却忙得高兴。吴天才因昨晚露宿山野没得好睡,也趁这机会睡了一会儿。向天魁一觉醒来,又已傍晚。史脱秀进来送了杯茶。
向天魁想起吴天才,问道:“你表弟呢?”
史脱秀道:“他下午也睡了一会儿,现在好像到外面散步去了,还没回来。”
向天魁见吴天才不在,一把将史脱秀揽进怀中道:“宝贝,趁你表弟不在,我要跟你痛快痛快。”
史脱秀一见向天魁那长相就恶心,更加酒气冲人,此刻她脑子里想着的只有吴天才,就越发对向天魁憎厌了,不由缩着身子道:“大督办,你不是腿扭了不能办事么?”
向天魁涎着脸道:“腿虽然扭了,我那老二还没扭,只要老二没出毛病,就办得了事,昨晚强忍了一夜,现在实在忍不下去了。”
史脱秀耐着性子道:“你别急,我还有大事与你参商。”
向天魁总算松开手,猛眨着一对红眼道:“你有什么话讲?”
史脱秀整了整脸色道:“现在我表弟来了,咱们两个必须分开房,我要搬到东厢去睡。”
向天魁差点儿要吼出声来:“爷爷向孙儿磕头──岂有此理嘛,他来他的,你为什么要搬?”
“大督办,你该明白,我现在还是姑娘,若公然和你睡在一起,我表弟知道了怎么办?”
“既然如此,我就把那小子赶走。”
“这里是我的家,你凭什么把他赶走。”
“很简单,老子就决定不带他到美人岛去。”
这是一记杀手锏,史脱秀不由着了慌,若因而误了吴天才的大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只好软下来道:“你别发脾气,我的话还没说完。”
“你说。”
“我虽然到东厢睡,但夜晚却可偷偷来陪你,只要瞒着我表弟就成了。”
向天魁眨动了几下红眼,道:“这还差不多,不过我现在就要跟你完成好事。”
史脱秀猛摇头道:“大督办,你就勉为其难忍一忍吧。现在晚饭时间已到,我表弟必定马上回来,若被他撞见,多不好意思。何况我已经答应过你,夜里一定来。”
向天魁叹口气道:“好吧,既然把好几次要办的事都积在一起,今晚我不会轻饶了你,你最好先有个心理准备。”
果然,史脱秀刚离开房间,吴天才便回来了。晚餐时,向天魁和吴天才没再多谈话,神情上也淡了很多,显然他已把吴天才列入不受欢迎的人。吴天才本就懒得和向天魁讲话,这样一来,反而求之不得。不过为了能到美人岛,却又不能得罪他。
史脱秀当晚搬到东厢房,东厢自然和西厢相对,当一更过后,她站在窗前痴痴的望着西厢,真恨不得硬着头皮闯进去以圆鸳梦。但又顾虑到在时机来到之前,不应如此急躁。当然最大的顾忌还是有向天魁在,万一被他识破,至少会耽误了吴天才的大事。
看看将近二更,她觉得非到向天魁房间不可了,否则这色魔很可能会主动找到东厢来,那时岂不更为不妙。悄悄爬起身来,再悄悄打开门,刚踏进天井,虽然天上并无月光,却仍隐隐可见竹篱外正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赫然是吴天才。
她正想再躲回门内,吴天才已轻轻咳了一声。这咳声分明表示已发现了她。
她只好蹑着脚步也走出篱外,低声问道:“你怎么这时候还没睡?”
吴天才道:“哇操,心里烦,睡不着,随便出来走走,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也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哇操,史姑娘心肝内底有啥米代志无法去解决?”
“即便有心事,现在也不方便讲。”
偏偏就在这时,正屋向天魁所住房间的窗,“砰,砰,砰”连响了三下,接着发出向天魁的声音道:“奶奶的,还不来,是不是要等我去把你做了么?”
史脱秀顺口道:“他可能是喝多了,要我倒杯茶醒醒酒。”
“哇操,他倒端起来了,自己不会倒么?”
“他偏偏要端起高高在上的架子,谁也拿他没办法,何况咱们现在还有求于他。”
“哇操,那么你就快去吧。”
史脱秀刚走了两步,只听身后吴天才道:“史姑娘,哇操,请等一等。”
史脱秀茫然回身道:“公子还有什么事?”
吴天才早已用纸包了一粒尚元亮所赠的“垂头丧气丸”放在怀中,以便随时使用,他递与史脱秀道:“这里有一粒药丸,不妨偷偷放在茶水中给向天魁服下。”
史脱秀讶然问道:“这是什么药?做什么用的?”
吴天才道:“不必问是什么药,只要给他服下就成了。”
史脱秀来不及多问,只好伸手接过,然后来到正屋。向天魁的房门本就虚掩着的,当她推门进去,向天魁已在起身点灯。这家伙不知是睡觉有脱光衣服的习惯,还是刚才临时剥光的,反正他身上已是一丝不挂,精赤条条的,简直像一只从山里跑出来的大猩猩,而胯下那大人物,就像是驴鞭,早已蓬勃发展完成,犹如一条铁棒槌,那形象实在夸张。
好在史脱秀对他这种大人物的形象已经看惯了,她颦了颦眉道:“大督办,办事就办事,何必点灯。”
向天魁道:“摸黑没意思,你身上有享受不尽的风光,总应该让我欣赏欣赏。”
“可是你小心被我表弟看见。”
“你表弟年纪轻,年轻人夜晚都是一觉到天亮,他怎会看见,即便他醒来,我房里点着灯又有什么关系?他怎知你在这里?”
“点灯就点灯吧,大督办,要不要先喝杯茶?”
“刚好我的嘴好干,你这一提,正中下怀,真是个可人儿。”
史脱秀随即端了杯冷茶,趁向天魁不注意,将那粒药丸放了进去。那药丸遇水即溶,茶水本来就带有颜色,因此药丸溶后,茶水并无多大改变。
向天魁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道:“宝贝,快上床吧,我实在等不及了。”
史脱秀接过茶杯放回桌上,依言上了床。
向天魁一把将史脱秀搂进怀中道:“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再不来,我真要独闯东厢了。”
史脱秀道:“现在才二更天,我来的还算晚么?”
“当然晚,简直把我等坏了,待会儿我要重重罚你。”
“你怎样罚我?”
“我要和你玩个花样。”
“随便。”
向天魁一个饿虎扑羊,已把史脱秀压在身下。
史脱秀“呃”的一声叫道:“大督办,怎么这样凶?”
向天魁“嘿嘿”笑道:“现在你就嫌凶,更凶的还在后头呢!”
史脱秀被压得娇喘吁吁的道:“可是你这样压着,人家怎么脱衣服。”
向天魁总算直起腰来,亲自为史脱秀解开罗衫,一面说道:“要来之前,就该脱光,外面罩一件披风就够了,何必还穿这么多?”
这家伙嘴里虽是这样说,却早已三把两把将史脱秀脱光。望着那雪白粉嫩、一丝不挂的玲珑娇躯横陈面前,向天魁的两眼早已冒出火星,二次来个饿虎扑羊扑了上去。
就在这时,向天魁“咦”了一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史脱秀吃了一惊道:“大督办,你怎么了。”
向天魁两眼发直,连嗓门也发了直,道:“糟糕,怎么在这种关头,老二竟缩回去了。”他说着已翻身下马,坐在床上,不住自行拨弄着他那位老二。
史脱秀在好奇之下也坐起身来。只见向天魁那原来的庞然大物,此刻果然缩了好几倍,就像一位平日高高在上的要人,突然被降职为平民一样,从前是雄赳赳,气昂昂,不可一世,而现在却成了一条见人便躲的老鼠。史脱秀心里很快便有了底,毫无疑问是吴天才的那颗药丸发生了效力。她不觉暗喜。另一方面,却又讶异于吴天才怎会藏有这种药物,这小子真会装。
她故意怔怔的道:“大督办,你究竟怎么啦?”
向天魁咬牙咧嘴的指指自己老二,道:“难道你还没看见?”
史脱秀故作吃惊道:“你怎么会得这种毛病,偏偏不知自己爱惜,也不找人看看,这下好了,紧要关头老毛病发作了。”
向天魁冷哼道:“去你的,我向来就没这种毛病。”
“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你问我,我问谁?”
“既然变成这样子,准备怎么办?”
“真是邪门,前一刻还好好的,你刚进来时不也看见了,竟然这么快就变了样。”
他为了力图挽救大局,边说边不住拨弄,无奈大势已去,越拨弄就越不争气,到后来几乎变成一堆黑色的风干橘子皮了,只够到中药铺当陈皮用。
向天魁摇着脑袋,猛叹气,道:“奶奶的,以往它是抬头挺胸,这一会儿功夫竟然变得垂头丧气,简直活活把我气死。”
史脱秀也装成一脸惋惜神色,摇摇头道:“真可惜,我刚才正一心一意的等待你的新招出现,你却打了退堂鼓。”
向天魁道:“不打退堂鼓怎么办?你还让我拿头往里钻。”
“那我就要穿衣服回去睡觉了。”
“去吧,去吧。”
“只要你能抬头挺胸,我随时来陪你。”
史脱秀匆匆穿好衣服,下床出门而去。她真希望吴天才仍在篱外,也好问问那药丸究竟是什么药,怎会具有如此神奇无比的功效。可惜吴天才已经回房去了。这一夜史脱秀算是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不再有人打扰她。
次晨一早,当她来到门外,只见篱外远处又站着一个人。这次换了,赫然是向天魁。向天魁一向晚睡晚起,不消说那是因为他夜里工作太累的缘故,昨晚西线无战事,自然天一亮就爬起来了。史脱秀担心他可能已经恢复原形,便决定去试探试探,顺便也算表示对他关心。
她悄悄来到向天魁身后,搭讪着道:“大督办,怎么这样早就起来了。”
向天魁回过身来,无精打采的道:“一切全完啦,在床上变成了废物,不起来做什么?”接着又叹口气道:“我的形象完全被破坏了,真是太逊了。”
史脱秀心里暗笑,口里茫然问道:“大督办的形象不是很好么?”
向天魁道:“以前当然很好,抬头挺胸,耀武扬威,想不到一夜之间,就变得缩头缩脑了。”
“还不是你闹绯闻闹出来的。”
“我有什么绯闻?”
“你私自霸占我,难道不是绯闻?”
“我否认,这怎么能算绯闻!”
史脱秀担心向天魁动真火,立即把声音变得柔柔的道:“说真的,那个好了没有?”
向天魁龇着一对大龅牙道:“如果好了,我还会不通知你。”
“你放心,很快就会好的。”
“但愿如此,可是到现在还半点起色都没有。”
“你就趁这机会休息几天,不是更好么?”
“那让我怎么受得了。”
向天魁说的是实话,如果那东西振作不起来,连欲念也随着消失,心里不去想它,当然也无所谓,偏偏他欲念丝毫不曾消失,就像一个人三天没吃饭,眼看着满桌佳肴、美酒摆在面前,偏偏嘴巴却被封住,这可比死还叫人难过。如果这人根本不饿,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听向天魁又道:“再在这里等一晚试试,如果仍旧没有起色,明天咱们就该动身走了。”
史脱秀道:“如果你那小老弟老是没有起色呢?”
“那就等到了美人岛以后,彻底检查治疗一下。”
“何必到美人岛,泰安城里一定有大夫,再不就到济南府求医,济南府是个大地方,不愁找不到名医。”
“就实在的,这种事,我还真不好意思面对大夫。”
“那么到了美人岛就好意思么?”
“岛主身边有位大名医,和我交情最好,请他看就没什么忌讳了。”
史脱秀还想再问,向天魁已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去忙你的吧,让我在这里好好想想。”
整整一天,向天魁始终是无精打采,和往日判若两人。史脱秀可就摆脱了无形的枷锁,不再受向天魁的干扰了,看看又到了夜晚,向天魁晚饭后,一反常态的便无声无息的上床挺尸去了。
史脱秀自然要趁这机会找吴天才一探究竟。刚好吴天才又在篱外附近漫步。
史脱秀轻轻跟了过去,道:“吴公子,怎么还不睡?”
吴天才道:“哇操,又不是猪,吃饭就睡,晚饭刚过不久,怎么可这么早便睡。”
史脱秀顿了顿道:“可是向天魁已经睡着了。”
吴天才道:“哇操,他是猪,猪怎么能跟人相比。”
史脱秀轻咳了声,道:“你不觉得他今天有些特别么?”
吴天才对这问话并未在意,摇摇头道:“哇操,我吃饭了撑着,哪有时间去注意他。”
史脱秀顿了顿道:“其实他今天显得特别,正是与你有关。”
吴天才吃了一惊,道:“哇操,这话从何说起。”
“因为他自从昨晚服了你的那粒药,就……”
“就变了。”
“哇操,变了,什么变了?你这没头没尾,给我突惊啦!”
“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哇操,现在这样子有什么不对?”
“他变得规规矩矩,在外人来说,应该是变好了。”
“哇操,变好了就好,可见那药还不是虎标、万金油。”
“你那药是从哪里来的?”
“哇操,尚老前辈给的,因为他指名要给向天魁服用,所以我才转交给你。”
史脱秀暗道:“好一个尚元亮,真是人老心不老,居然能炼制出那种药物来,好在是用在向天魁身上,若用在别人身上,不绝子断孙才怪。”她心里虽然这样想,却对尚元亮有种说不出的感激,因为尚元亮分明是出于帮助自己的心意。
吴天才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哇操,史姑娘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史脱秀脸上一热,忙道:“我想问问尚老前辈给了公子多少那种药?”
吴天才道:“哇操,姑娘是按怎爱问?”
“如果公子身上还有,最好能交给我。”
“哇操,尚老前辈只给了三粒,现在只剩下两粒。”
“你可带在身边?”
“放在屋里,哇操,如果史姑娘要,明天我再交给你。”
两人又谈了半晌,便各自回房就寝。今晚史脱秀睡得更稳,因为她又可得到两粒药,必可让向天魁的形象越来越差劲。向天魁本以为在休养一天两夜之后,便可恢复昔日雄风,谁知一觉睡到天亮之后,依然毫无起色,简直把形象破坏得一败涂地。
他在希望全失之下,决定提前用过午饭便离开这令他衰尾之地。史脱秀和吴天才自然都是他的随行者。好在他的腿伤虽未痊愈,已可行动。三人缓步而行,由于路线走得对,当晚便到了泰安县城。
“东岭客栈”,是泰安城中最大的一间客栈。这里正住着向天魁带来的不少的手下。这些人都是负责采办货物的,另有几人还去了济南府。因为济南府是大城市,可以采办到更多别处买不到的珍奇物品,以便运回美人岛去。
向天魁的手下住在东岭客栈的,共有七八个人,他们特别包下了一幢跨院。
向天魁到达之后,这些人齐齐拥出店门恭迎。当他们发现史脱秀和吴天才这对俊男美女,一个个都看得目不转睛。不过他们已知女的叫史脱秀,是向天魁此来为岛主带回最主要的猎物。只是并不晓得男的是谁。
进入跨院,这些人特地交待客栈里备下酒席,就在跨院最大的一间屋子里为他们的头目接风。席间,向天魁首先介绍了史脱秀和吴天才是一对表姐弟,又为史脱秀和吴天才介绍他的手下人。跨院里仍有空房,当晚向天魁、史脱秀、吴天才各住一间,其余的人仍住在原处。
次日早餐后,向天魁忽然交待所有的人,都携带兵刃在跨院里集合。众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史脱秀和吴天才,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
果然,当所有的人佩刀带剑集合完毕后,向天魁宣布道:“各位,昨晚你们已经见过吴公子,这位吴公子年纪轻轻,武功却高得出奇,但咱们美人岛,照样也多的是一流高手,各位有谁想向吴天才讨教讨教?”
向天魁带来的这七八个人,的确各个身手不凡,他们当然没把一个默默无名的吴天才放在眼里。只见一名凶神恶煞般的彪形大汉应声而出,走到跨院当中,紧握着一柄钩链锤,高声道:“赵某不自量力,很想领教领教吴公子的高招。”
这大汉叫赵金镖,是向天魁手下的督办,在这跨院的七八个人中,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尤其他所使用的兵器,功能独特,因此一般人都怯于和他交手,以避免吃亏上当。原来在向天魁手下,另有督办四名,包括他自己才是大督办。这赵金镖正是向天魁手下的四名督办之一。至于督办之下,也仍有所属,那该是喽啰一类的小人物了。
吴天才昨晚已知道赵金镖的身份,随即拱了拱手道:“在下奉陪,不过还望赵督办手下留情。”
赵金镖冷笑道:“刀枪无眼,赵某这钩链锤更没长眼,吴公子最好自行多加小心。”
吴天才淡然道:“哇操,阿杀利,痛快,痛快,赵督办请赐招。”
赵金镖道:“吴公子是客人,还是你先出招的好。”
吴天才缓缓拔出剑来,却有意调笑的道:“哇操,黑白二无常,偷懒去打电动玩具啦,他的吃饭家伙倒被你偷来使用啦。”
赵金镖本来就没什么客气的,此刻更是气得发抖,冷不防“呼”的一声,钩链锤像泰山压顶直向吴天才当头擂下。
吴天才叱喝道:“哇操,玩阴的呀。”旋步微一偏身,抢剑直向钩链锤上拨去。
他这一拨,目的是在借力卸力,并非硬拆硬封的打法。岂知双方兵刃一接触,长剑竟被锤上的钩链钩住。这正是钩链锤的妙用处。吴天才猛力将长剑往里一带,虽把对方带动得踉跄向前摔出两步,但长剑仍旧并未脱钩。
赵金镖一时火大,也拚力把钩链锤往怀里带。此人也是和向天魁般的力大无穷,吴天才大意之下,竟也被带动得踉跄向前摔出好几步。但他却并不以此为足,至少要把吴天才弄得更难看些,才能得称心愿。
而吴天才也有他的想法,那就是暂时深藏不露,只求小胜即可,也就是采取遇高则高,遇低则低的战法,因为若锋芒太露,反而容易遭人嫉妒,唯有留着真正本领到美人岛后再施展,才是上策。
哪料赵金镖求胜心切,趁吴天才踉跄前摔之际,闪电般又推出一掌,这一掌,他已用上十成功力,再加他本来就内力过人,威力自是不同凡响。吴天才在和对方近身拚搏之际,要想躲过这记刚猛无俦的掌风,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弃剑闪避。但他绝不能这样做,立即稍稍一偏身,一缕指风,穿过掌风,直向赵金镖前胸袭去。
赵金镖根本没料到对方指风如此强劲,被袭中之后,一声惨呼,接着龇牙咧嘴向后倒退。吴天才也趁这时,右手长剑一抖,摆脱了对方锤上的钩链。但他并不追袭,收回剑来之后,一副气定神闲模样。
史脱秀看在眼里,内心已有谱,望着向天魁道:“大督办,你看我表弟身手如何?”其实她也明白,方才吴天才并未全力而为,必定因为有所顾忌而做了若干程度的保留。
谁知向天魁反而并未看出多大门道,咧嘴一笑道:“这一仗,吴公子虽然胜了,但却胜得勉强,算不得压倒性的获胜。”
史脱秀撇了撇嘴道:“只要胜了就算数,难道还非得拼出你死我活不成?”
“我是说如果他们两人再较量一阵,赵督办说不定能把面子扳回来。”
“那就不妨让他们两位再比划一阵。”
向天魁瞥了赵金镖一眼道:“赵督办,想不想再来一次?”
吴天才不等赵金镖表示意见,便先抱剑拱手道:“哇操,依在下看,还是免了吧,否则很可能伤了和气。”
但赵金镖却非扳回面子不可,因为他败得实在有些不服气,既埋怨自己太过大意,又埋怨对方投机取巧,现在经向天魁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怎肯放弃。当下,抢着钩链锤直逼近吴天才身前道:“吴公子,赵某这次可要失礼了。”
吴天才微微笑道:“哇操,还请赵督办手下留情。”
赵金镖圆瞪着两只牛眼道:“赵某方才正是吃了手下留情的亏,吴公子何必再说风凉话。”
吴天才不动声色道:“既然赵督办非打不可,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请出招吧。”
“尊驾小心了。”
赵金镖的话音尚未全落,钩链锤早已闪电奔雷般横扫而来。几乎在扫出一锤的同时,左臂一扬,又是一掌劈了过来。他一动之间两招奇出,威势实在惊人,目的不外是希望一击而胜,使吴天才根本失去还手机会,尤其他那锤势由直击变为横扫,在预料中不论对方是采取左闪或者右避身法,都无法躲过。
岂知他双招齐出之后,吴天才却已失去所在。赵金镖大感惊愕之下,忽听头顶轻风飒然。他心知不妙,急急一仰头,半路收锤再往上击去。偏偏这一锤又落了空,而那衣袂飘风之声,却又起自身后。当他刚刚转过身来,突感右臂一麻,钩链锤竟然在无法握住之下抛落地上。
吴天才立即收剑,退后两步,道:“赵督办,承让了。”
赵金镖半边身子已不能动,窘得他脸色由青转紫,都快气疯了。他虽然输了,却似乎仍不肯心服口服,因为他到现在还弄不清楚是怎么输的。
这时,向天魁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赵金镖是他手下的健将,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败下阵来,在他来说,当然也没面子。
史脱秀却是大为得意,再望向向天魁道:“大督办,这次没话说了吧。”
向天魁“哼”了一声道:“赵督办,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赵金镖吃力的弯下腰,取起钩链锤,垂头丧气的退了下去。
向天魁似是也心不甘情不愿,视线扫过手下人一眼道:“你们哪个还想再领教领教吴公子的高招。”
立刻,一个娇滴滴,脆生生的声音应道:“属下很想和吴公子讨教讨教。”
这女子叫郭玲珑,也是向天魁手下的一名督办。郭玲珑年纪不过二十刚过,体态轻盈,风姿绰约,人如其名,看来娇小玲珑,十分秀气。她用的是兵器中少见的狐尾刀。不难想见,一个女子能在美人岛担任督办职位,身手定是不弱。
原来郭玲珑曾做过美人岛岛主的宠妾,后不知为什么又外放担任督办。正因为她和岛主还藕断丝连,因此向天魁虽然早就垂涎于她,却始终不敢染指,因为他疑心郭玲珑的外放,系岛主故意安排,安排她负责监视自己的行动。
此刻向天魁一见郭玲珑自愿下场,忙道:“郭督办要小心了。”
郭玲珑并未理会向天魁的叮咛,狐尾刀一拦,挽出一个刀花,接着笑吟吟的道:“吴公子,请。”
吴天才对郭玲珑不能不稍存戒心,振腕一剑,斜斜的向对方左肩刺去。只见郭玲珑的狐尾刀,刹那间绽开出无数朵刀花,随即形成一片寒芒,疾向吴天才身前涌来。吴天才心头一震,猛地一个大旋身,变招再攻了上去。
其实他向前刺出的一剑,只是虚招,并无意伤到对方,此刻见郭玲珑一出手就施出了生平绝学,自己也就决定手下不再留情。只听一阵快得不能再快的刀剑交击之声,火星也随着不住迸飞。
大约七八招过去,吴天才已觉出对方不过是先声夺人而已,后继之力似乎越来越弱。其实这也是郭玲珑的一贯战法,不少高手,都曾败在她一出手的前几招上,若能撑过十招,便必可立于不败之地。正因如此,凡是败在她手下的人,无不惊异于她的刀法凌厉。
看看十招已过,郭玲珑已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她为了颜面,当然不能主动罢手,只好不时望向向天魁。
向天魁当然明白郭玲珑的用意,立即出声道:“两位请住手,用不着再打了。”
两人随即各自向后跃开。
向天魁接着道:“吴公子果然身手高绝,向某实在佩服。”
吴天才还剑入鞘,道:“大督办过奖,这全是两位督办手下留情。”
向天魁“嘿嘿”笑道:“如果吴公子还有兴趣,向某倒想亲自讨教讨教。”
吴天才没料到向天魁竟要亲自下场,不觉大伤脑筋。他和向天魁已经交过手,自信有必胜的把握,但此时此地,却又不能公然胜他,这就是他的为难之处。当他正在犹豫间,向天魁已倒提着铁鬼手缓缓走下场来。
第五章
史脱秀心细如发,明眼似电,早看透吴天才的心意,连忙也走下场来,一把拉住向天魁道:“大督办,我表弟连过两关,已可证明他是位难得一见的少年高手,何必你亲自再试。”
向天魁道:“向某见令表弟找不到对手,亲自出场,正是给他一个展露身手的机会。”
史脱秀笑道:“大督办,原来你还这样孩子气,我表弟如果有你这身本领,他也早当大督办了!”
向天魁本为着争一口气,听史脱秀这么一捧,顿时“心凉脾肚开”,退了回来,道:“只要令表弟知道还有我这位高手他胜不过就好。”
“你看我表弟够不够资格跟我一起到美人岛去。”
“当然够资格,即使他不会武功,看在你的份上,我也不能不准他去。”
向天魁因此决定即刻启程返回美人岛,当天下午,便派了一名手下连夜赶往济南府,要那边负责采办的人也即刻东归。他交待在济南那边的人,不必再回泰安,可直接赶回东海边返航处集中待命。
次日一早,向天魁便率领手下人以及史脱秀、吴天才,由泰安出发东行。由于采办的物品甚多,特地雇了三辆骡车驮运。也正因为有骡车随行,一路行进十分缓慢。晓行夜宿,在第三天傍晚,才到达淄川,这一带多半是山区,有时天晚后便露宿山头。淄川是山东省内有名的一座县城,著聊斋志异的大文豪蒲松龄便是淄川人。
向天魁一伙人,便在城内一间客栈留宿下来。因为既有骡车,又有牲口,住的必须是大型客栈,否则便无法安置。在这一路之上,向天魁因有手下在旁,为了维持威严,表现的很是正经。直到在淄川住进客栈后,才示意史脱秀晚饭后到他房间去一趟。史脱秀暗叫不妙,在她来说,单独进入向天魁房间当然不会有好事,还不是在床上翻云覆雨。
办那件事儿,对史脱秀来说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自从见到吴天才之后,对向天魁无形中就生出厌恶之感。好在她身边尚藏着由吴天才那里索要来的两粒垂头丧气丸。当一更左右,看看所有的人都入睡了,她便悄悄来到向天魁所住的上房。他们一伙人一更之前便入睡,当然是因为长途跋涉太劳累的缘故,必须提前就寝以便次日清晨有精神继续赶路。
史脱秀一进门便问:“大督办要我来,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向天魁一把将史脱秀揽进怀中道:“宝贝,这么多天没机会接近你,真让我受不了啦。”
史脱秀早就打好了谱,果然被她料中,她闭起眼、忍着恶心在向天魁面颊上吻了下道:“你那形象不是已经坏了么?”
向天魁“嘿嘿”笑道:“在感觉上已有些起色,好像已经可以工作啦。”
史脱秀扭动着身子道:“依我看你还是把形象彻底变好再工作的好,免得一上班又开始怠工,弄得人己两不便──扫兴。”
向天魁摇头道:“那怎么成,我现在已经憋得够呛啦。”
他说着推开史脱秀,起身把房门关好,又吹熄了灯,接着跳上床,一面脱一面说:“快上床,现在和从前不同,必须速战速决,否则被人察觉,不是闹着玩的。”
“你要不要先喝杯茶?”
“你真体贴,我就是喜欢你这点,知道我待会儿会口渴。”
史脱秀窃窃暗喜,趁黑把药丸方进茶水最是方便。她把茶杯摇了一摇,才递给向天魁道:“茶水在这里,小心接住。”
向天魁接过茶杯,三口两口便把一杯茶喝完,咂着嘴道:“小宝贝,快上来。”
史脱秀装得很听话,上床之后,不急不徐的宽衣解带,一面搭讪着问道:“你到底行不行,别打肿脸充胖子,混充英雄好汉。”
向天魁道:“当然行,虽然形象没有从前好,至少勉强可以办事,不信你摸摸看。”
史脱秀为了演得逼真,还真探手去试了一次,果然那东西有些软中带硬,蠢蠢欲动,但那形象充其量不过是半吊子模样而已。她松开手道:“我看你还是停工的好,免得开了功上不上,下不下,半天吊得双方都难过。”
史脱秀说的是百分之百的实话,像向天魁目前这种形象,若工作起来,不但他自己有志难伸,对方也照样苦不堪言。
向天魁岂肯放过史脱秀,半句话没说,便把人按倒在床,然后像受过马术训练的骑师一样翻身上马,挺腰摆臀向前冲,完全是黑驴告状的景象。
好在这时已吹熄了灯,否则他这幅恶形恶状的举动,只怕连苍蝇看了都要作呕三天。这时的史脱秀,感觉最灵敏,她只感觉向天魁发动攻势时,那形象似乎还带些骨气,但掸动了几下之后,竟是越来越回去了。
只听向天魁气喘吁吁的道:“糟糕,怎么又来这一手。”
史脱秀故作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手?”
向天魁滚下身来,又开始捧着绣球搬弄,龇牙咧嘴道:“他妈的,先前在感觉上已经勉强可以用了,怎么刚一接触就又变成了缩头乌龟。”
史脱秀道:“我劝你别开工,你就偏不听人家劝阻,现在你该知道我说的话有理吧。”
“你是根据什么才说这种话的?”
“你这种病是见花谢,纵然完全好了,也得找个黄道吉日开工,你事先看过皇历没有?”
向天魁愣了愣道:“真有这种事,那就难怪了。”
史脱秀趁黑穿起衣服道:“我劝你过几天最好先找本皇历看看。”
向天魁道:“小宝贝,是我不好,怪我不懂规矩,下次一定好好补偿你。”
史脱秀懒得和向天魁啰嗦,下床便匆匆而去。
也是在淄川县城住进客栈的当晚,大约二更左右,吴天才在睡梦中惊醒。因为有人轻轻敲门。当他披衣打开门来,这人赫然是郭玲珑。没等他询问何事,郭玲珑便闪身而入,而且把门关上。
吴天才极力保持着镇定,茫然问道:“哇操,郭督办怎么半夜来到在下这里,有啥米大代志?”
郭玲珑一径坐上床沿,低声道:“别声张,如果让别人听到,我可要喊叫了。”
“哇操,郭督办喊叫什么?”
“喊叫你强暴我。”
吴天才真没料到郭玲珑会来上这么一手,一开口就说出这种话,不觉冷冷笑道:“哇操,爷爷给孙儿磕头──岂有此理,郭督办现在是在我的房间里,并非在下闯进你的房间,凭什么说我要强暴?”
“难道你就不能把我掳到你房中来?”
“哇操,不通,不通,果真如此,你在外面为什么不喊叫?”
郭玲珑顿了顿道:“先别说这些,我有话问你。”
吴天才道:“哇操,既然只是问话,干吗一进来就把气氛弄得如此紧张?”
屋内虽未点灯,但窗外却有月光射进,照见郭玲珑只是披了一件薄纱,那裹在薄纱内的玲珑胴体,各部分都隐约可见,那种雾里看花的情景,似乎更增加了诱惑力。
吴天才不觉顿时暗暗心跳加速,这倒并非他已禁不住萌生欲念,而是若待会儿郭玲珑当真因无法达到目的闹将起来,只要向天魁和他的手下人闯进察看,自己虽然不致蒙受不白之冤,至少他让这种打扮的女人闯进来,总是件大大不该的事,若向天魁以此为藉口,拒绝带他到美人岛去,事情就大大不妙了。因此,他对此刻的郭玲珑,态度既不能太软,又不能过硬,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件大大的难事。不过,在做一番思考之后,就有了初步的概念。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藉以稳定情绪,在床边椅上坐下,道:“哇操,你有话问,就请开口吧。”
郭玲珑整了脸色道:“希望你说实话,你和史脱秀,真是表姐弟关系么?”
吴天才心头一震,故意愣了下道:“哇操,你这话问得实在不上路,郭督办莫非怀疑我表姐和在下的身份?”
郭玲珑道:“史脱秀的身份没什么怀疑的,我怀疑的是你。”
吴天才淡淡一笑,道:“哇操,梦里想媳妇──想得妙,在下究竟什么地方值得郭督办怀疑?”
郭玲珑顿了一顿道:“在没找到确实证据前,暂时不谈这个,总之,我定会有查到水落石出的一天,现在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到美人岛去?”
“哇操,麻雀拜孔圣人──有什么鸟学,当然是为了好奇,听说美人岛美女如云,风光旖旎,谁不想开开眼界。”
“这是实话么?为什么别人不去,只有单单你去呢?”
“哇操,你怎么牛皮灯笼──怎么点也点不亮,那是因为别人没有这种机会。”
“我有什么不开窍?”
“哇操,没有别人去怎么会知道有个美人岛?难道向大督办和他带的这批人,连你在内,都是在美人岛土生土长的不成?”
郭玲珑顿时有些词穷,想了一想,冷笑道:“想不到,你不但人才和武功出众,还生得一张伶牙俐嘴。”
吴天才道:“哇操,狼牙裂嘴,拜旗,可别破坏我美好的形象,我是那种恶行恶状的人么?”
郭玲珑“扑哧”一笑道:“死相,我想再问你一件事?”
吴天才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哇操,有话请讲。”
“在泰安那段时间,向大督办和令表姐曾住在山上一段很长的时间,你一定知道了?”
“哇操,在下也在山上住过好几天,当然知道。”
“你可知道他们之间……”
“哇操,他们之间怎么样?”
“孤男寡女,相处一室,难道你还不明白怎么样?何况令表姐又那么美貌出众?”
“哇操,我看你这个人是属曹操的,疑神疑鬼,如果我说向大督办有柳下惠那样的人品呢?”
“柳下惠。”郭玲珑冷冷笑道:“奖励王爷出告示──鬼也不信。不瞒你说,偏偏向大督办是个大色魔。”
吴天才“呃”了声道:“哇操,原来如此,不过据在下所见,他们在山上是分住两房,在行动上也毫无可疑之处。”
郭玲珑冷笑道:“人是活的,分住两房就不能做出那种事来?要办事只要盏茶工夫足够了。”
吴天才不动声色道:“哇操,如果真有这种事,最关心而且想查明白的应该是我,你为什么这样关心?”
郭玲珑带点神秘神色一笑道:“用不着多问,我希望你能帮我的忙。”
吴天才讶然道:“哇操,我是神行太保放急屁──快人快语,在下能帮你的什么忙,就请直说。”
“暗中侦查向大督办和令表姐之间是否有奸情。”
“哇操,你怎么会有这种怀疑?”
“我怀疑的并非令表姐,即便有奸情,她也必定是被迫的,你想,以令表姐那样武林中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她会看上向大督办那种德性的男人么?”
“哇操,如果查到了便怎样?”
“你只要掌握到证据,不但等于帮我立了功,你自己也照样立了功。”
“哇操,你为什么要我做这件事?乌龟打官司──搬弄是非。”
“因为其中一人是你表姐,你有理由经常和她接近,在行动上比别人方便得多。”
“哇操,长短脚走路──举足轻重,如果在下真是立了功,会得到什么奖励?”
“说不定你会一下子得到向大督办同样的职位,当然另外还要看令表姐将来在岛主面前是否得宠。”
此刻吴天才已不难想见郭玲珑必然仍是美人岛主跟前的红人,她由岛主的姬妾,外放但仍督办,原来是负有某种任务的。另外,也由此可见美人岛主必定已对向天魁起了疑心,只是向天魁似乎还被蒙在鼓里而已。如此看来,自己对郭玲珑,更是得罪不得,为了营救父母和在美人岛主面前取得信任,说不定将来要她帮忙。
就在这时,郭玲珑忽然把那件披着的薄纱卸下,就势一仰身,竟然在床上躺了下去。吴天才情不自禁瞥过去一眼,藉着由窗外射进的月光,照见她赫然一丝不挂。这情景吴天才当然知道,但他不能不先吊吊胃口,慌忙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道:“哇操,郭督办,这是要做什么?”
郭玲珑带着娇喘,嗲起声音道:“现在别叫我郭督办,要叫我姐姐,即使叫我妹妹也可以。”
吴天才故意冷着声音道:“哇操,茅坑里撑杆跳,你现在的举动,未免太过粪(分)了些。”
郭玲珑居然把两腿叉开,低声道:“哎呦,你这人怎么是木头呀,快上床来,还等什么?”
吴天才欲擒故纵的道:“哇操,若再这样下去,该喊叫的是在下了。”
郭玲珑终于坐起身来,勉强又披上了那件薄纱。但她仍然坐着不走。
吴天才轻咳了声道:“哇操,寡妇死儿子──别指望了,你也该走了。”
“哇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存心害死我?”
“你一定知道,我从前是岛主的侍妾,一直过着夜夜春宵的日子,可是这次出来到现在一个多月,始终独守空帷,我需要,我在这再熬不下去啦。”
“哇操,既然如此,和你同来的有好几个男人,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他们没长那个脑袋,不够资格,我也还不至于裤带松得那么贱。”
“哇操,你曾说过向大督办生性好色,为什么不找他呢?”
“别提他,我看了他那德行就恶心。”
“哇操,别八国联军打北京──胡闹了,你还是忍着吧。”
郭玲珑长长嘘口气道:“吴公子,这对你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别人想都想不到,你还拿什么劲?”
吴天才道:“哇操,我也不是仰着脚下蛋的笨鸡,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郭玲珑道:“只要你替我解决了问题,我一定不让你吃亏,我会设法报答你,到了美人岛,只要我在岛主面前随便替你美言几句,你就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她的眸子大睁,不是因为自己说了这种话震惊,眸子里的氤氲,似暗红色的梦幻,在最深处潜藏着饥渴的红色火焰。
她猛力的吞咽着唾液。
当吴天才的视线落在她拉开的薄纱时,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胸脯有了奇异的骚动。这不是对方的侵犯,而是生理上不平常的反应。两个人定住了、屏息了。
吴天才开始行动了。他的手握着她的手腕,指节恰好滑过她的乳峰,拇指开始缓缓的摸弄它们。他非常缓慢的俯身向她,双手环在她身后,支撑住郭玲珑的重量。
温暖的女性气息似最醇香的老酒。尚未碰触到她的唇,吴天才已感觉到自己鼠蹊部的肿胀,他的手指近痉挛的抓住她的乳峰,可以感觉到她强烈的心跳。她的唇灼热而颤抖。他的舌头温柔的分开它们,感觉到他探索那甜蜜的口腔时她的需要,充满了火热的欲望。她知道完全被融化了,然而她无法停止。
一波波的热力,每一波都比上一波强烈,席卷过她的身子,她沉溺在那迷人的欢乐里。他的指关节按住她胸脯,握住它们,而他探索的舌头正在她下腹烧起一把火。她的身躯紧绷,乳头疼痛,腹部肌肉打结成一团,而且在腿股间,正蹿起了一股热力。当他的唇缓慢的离开她时,她几乎失望的哭出声。他望着她那迷人、慵醉的双眸。他再次吻住了她,这一次较轻柔、温文而醉人。
郭玲珑咬了咬下唇,发觉他的视线紧随着这个小动作,令她的身子再次一震。她已失去了思考,因为他的手已滑进了薄纱,握住了一边乳房,她喘息,瞪着他,感觉全身在他大胆的爱抚下燃烧,乳头在他掌中挺立。
吴天才含笑道:“哇操,玲珑姐,你这艘万里船是不是要靠岸了?”
郭玲珑抛过一个媚眼,玉首轻摇,嗲声道:“非也。人家想邀你乘长风破万里浪,直上青天,人家有这份荣幸吗?”说话声中,纤指一阵优美的转动,薄纱已经离家出走,一具足以令人窒息的胴体立即赤裸裸的呈现出来。
吴天才身子一震,双目不由一亮。
郭玲珑如泣如诉的道声:“让我死吧。”双手立即忙碌起来。
吴天才衣衫立即相继跷家了。半晌之后,吴天才也全身清洁溜溜了,即便那鹿皮靴和软褡也跟随着投奔自由,躺在地上休息了。
郭玲珑双脚一缩盘旋在他的虎腰,腰肢一摆,要塞门户大开,将贵宾迎入要塞之后,立即上半身朝后一仰。
吴天才想不到她会有此怪招,立即双手按住她的双腕,哈哈一笑道:“玲珑姐,真有你一套,接下去怎么行动呢?”
郭玲珑吸腹、挺腰,一边耸动一边嗲声道:“周游列国呀。”
“哇塞,好一个周游列国,夹紧了。”
话声方歇,他果真开始在房中漫步了。
郭玲珑“咯咯”一笑,道:“包子,你现在是跳曼波,还是探戈?”说完缓缓的站起身子。
“哇操,你这样站着,莫非是要跳华尔兹?”
郭玲珑被吴天才上、中、下三路的招式,已感到又舒服又难受,舒畅的是从他身上传来一阵阵阳刚之气,温暖了她那将要枯萎的心田。但是,下体就有点不大对劲,似乎是若即若离,如儿吸乳,始终不落实,就像隔靴搔痒似的,是越搔越痒,空虚难受死了。
“天才,不要再逗了,玲姐受不了,快替我止止痒,拜托。”
“哇操,正兹匹兹匹,啪兹啪兹啪,你准备唱歌吧,我要挥动指挥棒了。”
说完,走了一个狐步,带动郭玲珑转了一个圆圈,就靠近床缘了,然后轻轻一推,将她推倒在床上,上体刚贴床铺,两只粉腿已被架起。紧接着,似在施展乱披风剑法,毫不停顿的厮杀着。以他精湛的功力,提口清纯真气,一下子连杀盏茶时间,立即杀得郭玲珑手忙脚乱了。
吴天才见状,徐吐一口气,身子一顿,问道:“滋味如何?”
郭玲珑眼儿一眯,“喔”了一声,嗲声道:“过瘾,真的,好过瘾。”
“好,小心啦,哇操,刚才是见面三分钟,这回可是玩真的啦。”说完,果然又发动一波激烈攻势。
这一波计划生育攻势,不但又疾又猛,而且为时甚久,果见郭玲珑开始胡说八道了,吴天才得意的道:“如何?”
郭玲珑将双足朝他的双肩一搁,嗲声道:“真妙,杀呀。”说完径直反攻过来。
“哇操,有够浪,看我的。”
床榻立即激烈摇晃起来了。又过了半个时辰,郭玲珑不但招架无力,而且反常的呻吟及哆嗦,他立即问道:“玲珑姐,你不要紧吧?”
“没……没事……啊……”
吴天才微微一笑,道:“哇操,我看以速战速决的方法吧。”
“不要,人家还没有够,你不能垮。”
“哇操,爱说笑,我怎么会垮呢?因为现在环境,地点都不对,所以想早点将你摆平,让你知道真正男子汉是什么样子。”
“咯咯,好嘛,紧啊,‘一剑穿心’,‘子午运行’!”
“哇操,妙招,亏你想得出来。”说完,他果然偃旗息鼓了。
不过郭玲珑可就惨了,似被击中要害不停的颤抖、呐喊。那胴体更好似中了疟疾般不停的抽搐着。直到又过了盏茶时间,她方始含着微笑安静了。
吴天才一见这招“一剑穿心”果然见效,立即改用“子午运行”。
他那根钢丝刷子就在里面旋转,好半晌之后,只听郭玲珑“啊”了一声,道:“天才,你……你还未……”
“哇操,还早哩。”
“不……不行……我够了……”
“哇操,少来,我还没过足瘾呢,是你撩起了我的火,现在别打退堂鼓了。”
郭玲珑连连泄身数次,昏昏迷迷的瘫痪在床上,被他再次猛攻猛打,又回转过来,全身乱扭,好像要避开吴天才猛烈的攻势,但是被他紧紧抱住,脱身不得,只有挨打的份。
“好了,你……你饶了我吧……以后我……我一定帮你……即使上刀山……
下油锅……在所不惜……“
“哇操,就饶你这一次,你可要言而有信。”
说完,又是一阵快攻猛打,郭玲珑又在打着冷颤,一股浓浓的硝酸水冲向菰头,使得吴天才再也忍不住了。菇头一阵酥痒,腰脊酸麻,精关一松。一阵力挺,把菰头顶紧花蕊,一股滚热的黄汤全灌入郭玲珑的花房,吴天才大叫一声:“啊,我射了。”
“哎呦,美死我了。”一口紧紧咬住吴天才肩上厚肉。
二人却已达到爱的洗礼高潮,相拥相抱,魂游太空去了。
夜景很美,吴天才在月色下独自散步了一阵,考虑下一步如何做。大约半个更次过去,预料郭玲珑可能已离开了,必定已回到自己房间。悄悄跃墙回到跨院,进入房内,果然郭玲珑已经不在了。这次他特别将门由里面上了闩,不虞有人能再闯进来。
一觉睡到天亮,盥洗过后,便有人进来招呼集合早餐。他们因为是有组织的团体,在向天魁的规定下,起居作息都是集体行动。早餐时,吴天才尽量避免目光和郭玲珑接触。郭玲珑也尽量躲着吴天才。
半月之后,已到达东海边。这是靠近山边的一处海湾。离海岸不远的山边下,零零落落的有几户人家,看起来像一处极小的渔村。其实这处小渔村,住着的人全是美人岛主的手下,这里等于是美人岛对外贸易的一处接运站,也等于美人岛对外人员往返的驿站,只是伪装的毫无破绽,一直瞒着外人的耳目罢了。
向天魁带着一行人众到达之后,将货物卸了下来,立即将骡夫和骡车付了运费打发走,其余的人便在这座小渔村暂住下来。这是因为派往济南府以及其他各地采办的人尚未全部到齐,必须等统统回来以后才能一同上船返回美人岛。
当晚,负责驻守这里的头目设宴为向天魁等人接风洗尘。这头目是美人岛派来的一名香主,姓包名通,武功虽然不怎样,但在交际应酬方面,却八面玲珑。
包通在这里带着十几名弟兄驻守,正是人尽其才,才尽其用。
酒过一巡,菜上五味,忽见包通紧蹙着眉头道:“大督办,您这次由泰安回来,可带回什么贵重东西,譬如珠宝玉器,金银首饰之类的物件?”
向天魁不悦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包通尴尬陪笑道:“上次您老人家在这里时,属下已向您禀报过闹鬼的事……”
向天魁一对红眼眨了几眨,摇头道:“声菜讲讲,世上根本没有鬼,既然没有鬼,还哪里来的闹鬼?”
包通苦笑道:“怪就怪在这里,在您上次没来之前,这里几乎夜夜闹鬼,偏偏您上次在这里住的那一晚,一夜平安无事。”
向天魁“哼”了一声道:“既然夜夜闹鬼,你们又有谁见过鬼来?”
包通似乎未开口已先有毛骨悚然之感,龇着牙,打了个冷战道:“不瞒大督办,这里的弟兄们全见过。”
“这样说你也见过了。”
“连弟兄们都见过了,属下当然更见过了。”
“你见过那鬼什么样?”
“它来去快得像一阵风,而且从不发出半点声音,属下只能发现它穿一袭宽大的黑袍,长发披散,掩住面孔,由于它无声无息,而且动作快如闪电,能看清它穿的是什么衣服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不过有名叫俞三的弟兄说,他曾看清那鬼的面孔。”
“是什么样子?”
“那鬼居然没有五官,活像脖子上顶了个大鸡蛋,俞三一见之下,当场就吓昏过去了。”
这时在场的所有向天魁的手下,都已听得目瞪口呆。尤其因为包通本就能言善道,经他这样一描绘,简直活龙活现,那些没看到的,也像看到了一般。
向天魁两眼眨都不眨的听着,问道:“你方才问我是否带回什么贵重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包通干咳了两声道:“最近这里接连丢了不少贵重东西,以属下猜想,必是被鬼所偷,所以大督办如果带回贵重物品必须妥为保管,或者派专人看守,以免被鬼盗走。”
向天魁终于忍不住“嘿嘿”笑道:“向某连鬼都不信,如今居然说出鬼能偷东西,包香主,我看你是鬼话连篇,活见鬼了。”
郭玲珑也接着说道:“听说鬼是有影无体的,有影无体,怎能拿得动东西呢。”
包通心里一急,忙道:“这我也不知道,但卑职和这里的弟兄都的确见过那鬼,虽然没看清楚,却可断定它是有影有体,怎敢欺瞒大督办和郭督办。”
向天魁不动生色道:“你不是说过有个叫俞三的弟兄看到过那鬼的真面目么,叫来讲古说鬼。”
通道:“卑职马上派人把他喊来。”
当包通回座不久,只见一名干瘦黝黑的中年汉子,匆匆忙忙奔了进来。
包通叫道:“快来向大督办报告,他老人家要问你闹鬼的事。”
俞三趋前几步,打了一躬道:“小的俞三参见大督办。”
向天魁挥挥手道:“用不着参了,把你的鬼话对我讲一讲。”
俞三咧了咧嘴,道:“小的讲的是真话,不是鬼话。”
“不管是真话、鬼话,现在就讲给我听听。”
“您老人家问的是哪一次?”
“什么,还有哪一次?”
“不错,小的见鬼见过很多次,只有一次看得最清楚。”
“你看那鬼是什么样子?”
“身穿黑色大褂,满脸乱头发,那头很像个刺猬。”
“你不是看清过它的脸么?”
“对,那次小的躲在暗处,那鬼不知道有人在盯着它,无意中把头发拢了一拢,这一拢不打紧,小的看过之后就……”
“就吓昏了过去。”
“说了半天,他的脸到底什么样子?”
“很白。”
“既然很白,那一定不难看了?”
俞三咧了咧嘴道:“可是白跟俊不同,如果白得像白粉,像石灰,就绝不是好看,你老人家一定见过戏台上像曹操那种大白脸。”
“它的五官长得怎么样?”
“小的不明白什么五官。”
“你是猪呀!五官就是耳朵,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等等。”
“小的当然知道,但那鬼的东西一概没有。”
接着包通又抢着道:“大督办,卑职说的完全实话,一点不假。”
向天魁道:“你闭嘴。”接着再问俞三:“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
俞三道:“小的如果没看清楚,怎会吓昏过去?”
向天魁道:“没有五官,那像什么呢?”
俞三道:“像脖子上顶了个大白葫芦瓢。”
“它没眼睛,怎能认路?”
“这就让小的不清楚了,其实它行动起来,根本不像用脚步走的。”
“像什么?”
“像飞的。”
“你最近还见过它没有?”
“昨天晚上还见过。”
“在哪里见过的?”
“每到半夜,它经常在附近活动,有时在海边,有时在山脚下,有时还会来到咱们这里。”
向天魁仍不动声色,再挥挥手道:“我明白了,没你的事了。”
俞三深深打了一躬,转身而去。
向天魁整了整脸色道:“包香主,今晚你不妨把贵重东西故意摆在明显的地方,再派出弟兄躲在暗处,远远监视,一有动静,立刻来向我通报。”
包通怔了怔,道:“大督办莫非要亲自捉鬼?”
向天魁“哼”了声道:“我捉的是人,不是鬼。”
当晚包通便在常常丢失东西的一处空屋内的桌子上,特别摆了两盏琥珀夜光杯,并在一侧的厢房里埋伏了两名弟兄负责监视。他还特地向向天魁请示,这两盏琥珀夜光杯是一位岛主的昔日好友托送岛主的,万一被鬼偷走,日后只怕没法交待。
向天魁拍拍胸脯道:“没关系,丢失了一切有我负责。”原来向天魁也暗中派出手下督办赵金镖,在那进入空屋的必经之路一侧设下了监视网。布置既毕,只待一有情况,便采取行动。
向天魁在当晚,为了消磨时间,特命包通备了一壶酒和几样小菜,一个人在房间里自斟自酌,以便等待消息报来。直到三更过后,他见仍无动静,才上床睡去。一觉醒来,天已微明。他只道必定一夜无事,岂知刚刚披衣下床,包通便慌慌张张的跑来敲门。看样子竟然真的发生变故了。
向天魁刚打开门,包通打了一躬,打着哆嗦道:“禀大督办,那鬼昨晚果然来了。”
向天魁暗恨在心,接着冷笑道:“既然来了,为什么当时不来通报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在昨晚随时准备行动?”
包通道:“属下当然知道,可是属下当时也没接到消息。”
“那么你现在怎么知道的?”
“属下放心不下,方才到那空屋去查看,发现派在厢房两名暗中监视的弟兄竟被点了穴道,他们既然被点了穴道,当然不能再来通报。”
“我也派出赵督办带了两名弟兄在附近暗中埋伏着,他们呢?”
“属下不清楚,也没看到赵金镖。”
“那对琥珀夜光杯呢?”
“那鬼不曾把夜光杯带走,却把它砸了个粉碎,真是太可惜了,不知那鬼究竟是想要按怎?”
向天魁匆匆穿好衣服,大声道:“走,带我去看看。”
这时天还未大亮,多数人尚未起床,其他的人都不知道。来到那间空屋,果然琥珀夜光杯碎了一地。这么名贵的东西被无端摔破,相信任何人看了也会觉得可惜。
向天魁问道:“那两名在暗中监视的弟兄呢?”
包通道:“还在厢房里昏迷不醒的躺着。”
“为什么不解开穴道先行问问?”
包通笑的有够惨道:“属下解了好几次,就是解不开。”
来到厢房,那两名弟兄果然东倒西歪的躺在那里。
向天魁俯身仔细察看了一番,果然点穴的手法与众不同。他运足功力,连解两次,才把两人的穴道解开。那两名弟兄醒来后呆了半晌,才翻身跪在地上,吓得全身发抖。原来他们眼见那鬼把琥珀夜光杯砸破了才被点了穴道,因此担心受责。
向天魁反而风度很好道:“别害怕,起来讲话。”
两名弟兄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
向天魁问道:“你们一定见过鬼了。”
其中那高个子的弟兄咧咧嘴道:“这回总算看清楚了。”
“什么样子?”
“和俞三见的一样,脸上像个葫芦瓢,什么东西也没长。”
“你们在被它点穴之前,可曾反抗过?”
“它扑过来时像一阵风,小的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人事不知了。”
向天魁没再多问,挥了挥手道:“你们回去休息吧。”
他带着包通,再来到赵金镖和两名弟兄埋伏之处。赵金镖和那两名弟兄也动也不动的躺在路旁草丛中。不用说,他们被点穴的手法,也和包通的两名手下一样。这就不得不使向天魁大为吃惊。一般弟兄被点了穴道,还算不得什么,但以赵金镖这样的身手,也遭到同样的命运,就不可等闲视之了。
他为三人解开穴道后,冷笑了几声道:“赵督办,我输给你,居然能在露天地里睡得这么安稳。”
赵金镖脸色胀得通红,干咳两声道:“禀大督办,那鬼的武功实在太高,属下眼见它像阵风般飘过来,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它甩出衣袖撂倒。”
“你可看清它的面目?”
“属下惭愧,所见到的只像一个影子,总之,这鬼的武功实在高得深不可测。”
向天魁冷笑道:“鬼居然会武功,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过,不必多说,你也带着他们两个回去休息吧。”
这时天已大明,向天魁回到自己房中,连早饭都是一个人在房中吃的,直到将近中午,才召集所有的人来见。他的房间外面就是客厅,招来的人,除赵金镖、郭玲珑和随带的弟兄,另有包通和俞三。至于史脱秀和吴天才,则是自动前来的,他们两人这时也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
向天魁扫掠了众人一眼道:“向某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郭玲珑因身份特殊,并不畏惧向天魁,立即打断他未完之言,道:“大督办明白了什么?”
“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鬼,你们所见得,只是人扮鬼而已。”
“那么它为什么要常常夜间在这里出现呢?”
“它不是为了财,而是为了仇。”
“为啥米?”
“它如果为财,昨晚就不该把琥珀夜光杯砸碎而不带走。”
“那么大督办认为它和谁有仇?”
“当然是和咱们美人岛,而绝不可能是和包通包香主。”
“大督办准备按怎?”
“我有把握今晚让它落网,除非它不再出现。”
包通迫不及待的问道:“大督办要怎样安排,请快吩咐属下也好马上准备。”
向天魁略一沉吟道:“今晚仍在原处把贵重东西摆设出来,由我亲自躲在厢房里等待他,其余我所带的弟兄和你的手下,全数埋伏在屋外的两侧,待我和他交上手后,万一他要逃跑时,两旁便弓箭齐发,他即便行动再快,也绝难全身而退。”
包通道:“属下这里有现成的弓箭,足够二十人使用,待会儿属下就分发给他们。”
郭玲珑道:“属下和赵督办要做些什么,也请大督办分派。”
向天魁道:“你和赵督办也埋伏在屋外两侧,当它逃跑时立即跃出拦截,只要能把他生擒活捉,弓箭手就用不着开弓了,因为最好的办法是拿活的。”
史脱秀忍不住问道:“我和我吴表弟是否也有任务分配?”
向天魁道:“你们二位在未到美人岛之前还算客人,暂时不必参与这次行动,在预料中这样安排已经足够了。”
当晚,包通依言在空屋中的桌上又摆出贵重之物,为了不过分疲劳兵力,以及保持行动隐秘,所有的人,在一更将近才暗暗各自就位。这处空屋,实际上是一幢三合院,平常都是堆积待运的货物,做仓库之用。引鬼的贵重之物是放在正屋,有月光可以射进,有助于对方发现。那鬼只要进入正屋,向天魁由厢房蹿出,正好可以堵住他的后路,如果出手顺利,仅向天魁这一关,便可使对方难以逃脱。
万一对方在向天魁手中溜走,接着便有赵金镖和郭玲珑出手拦截,这将是第二关了。至于第三关,自然是屋外两旁的弓箭手。有这三关,对方纵有通天本领,也必在劫难逃。因此,向天魁的手下以及包通属下的弟兄,已全部在场,他们全都隐身暗处,以备随时发起突袭。只有吴天才和史脱秀两人置身事外。时间一阵阵的过去,所有在场的人的心情,也都越来越紧张。
大约直至三更左右,那鬼果然真的来了。月光下,但见一条黑影越来越近,脚下却并未发出半点声息。和包通、俞三等人所描述的一样,这鬼是穿着一袭宽大的黑袍,头大如斗,乱发披散,行动间犹如御风而过。
待他渐渐来到接近,众人终于看清他行进间还真是脚不点地,就像是离开地面飘飞一般。他很快便在所有人的凝神监视下进入正面屋内。暗藏在厢房内的向天魁,看看时机已到,猛然闪电般冲出天井,堵在正屋门口,大喝道:“朋友,别装神弄鬼,今晚只怕有你的来路,没你的去路了。”
那黑衣人蓦的回身,撩起宽大的袍袖,照准向天魁便拂了过来。向天魁只感一股钢猛无俦的暗劲,犹如排山倒海般涌向身前,撞击得他不由自主的向一侧摔出两步。就在这刹那之间,那黑衣人已趁机跃向天井。向天魁急急回身,一掠丈余,铁鬼手向黑衣人当头压下。岂知黑衣人动作比他更快,铁鬼手刚刚递到,他已身在两丈之外,而且连衣袂飘风之声都丝毫不闻。
伏在两旁暗处的郭玲珑和赵金镖,立刻斜刺里迅快无比的冲了出来。两人的兵刃双双齐出,展开左右夹攻之势。这两人都称得上一流身手,在猝然夹击之下,只怕任何高手都难以提防。向天魁也在这时随后追了上来。
但见黑衣人双袖分向左右拂出,然后再一掌拍向身后。只听郭玲珑和赵金镖几乎同时闷哼一声,不由自主的向两旁摔出,直摔到两边厢房窗外。在同一时间,向天魁向前急冲的身子,也半路里不进反退。
黑衣人击退向天魁等三人之后,然后继续向前飘纵。就在这时,附近二十名弓箭手,弓箭齐发,像飞蝗般集中向黑衣人射去。黑衣人袍袖连拂,射来箭矢纷纷被扫落于地。接着,黑衣人立即腾空而起,直上直下的冲起五六丈高,所有再射来的箭矢,全由他身下掠过。当弓箭手们正欲再行发射时,黑衣人早已划空而逝,不知去向。
第六章
***********************************前言:很久没发文了,记不起来发到第几章了。因此先发到这里,请老大们帮着审核一下。如果没发过的话,请一个星期后帮我转到原创区,如果发过的话,请直接删除。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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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衣人凌空飞纵过十余丈外已脱离向天魁及弓箭手们的视线外,蓦的,路侧暗处又纵起一条人影,望着那黑衣人飞逝之处,尾随疾追。
原来这人影是吴天才。吴天才未被分配任务,他为了好奇,便也偷偷隐身远处,因此并未追赶。但吴天才却不肯失去这机会,他的轻功比剑招上的造诣更高,自非向天魁等人可比。这时他和黑衣人只相距两三丈的距离。他施起踏雪无痕的身法,拼力疾追,虽未被对方抛远,却也无法将距离拉近,可见黑衣人的轻功,至少不在自己之下。
美人岛的这处伪装渔村的接运站,本来就是一边濒海、一边傍山,因此追出不远,便已进入山区。山路崎岖,怪石嶙峋,又在夜间,两人只好小心纵跃,以策安全。吴天才弄不清黑衣人是否已发觉身后有人追赶,因为对方自始至终不曾回头察看。如果他不知身后有人追赶而行进间能保持如此速度,那么此人轻功之高,那就不得不令吴天才更为惊服了。
大约盏茶工夫过去,至少翻越了两三个相隔不远的山头。忽然,在一处山壁下的石丘旁,那黑衣人竟停下脚来。岂料就在他即将追到的眨眼之间,黑衣人竟然一闪而没,消逝不见。
顿时,吴天才脑子里“嗡”的一声,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像有一股寒流,沿着他的背脊,直泻而下,鸡母皮掉了一地。莫非这黑衣人真的是鬼?
说真的,黑衣人只要是人,即使他武功再高,吴天才也绝不胆怯,但若对方是鬼,那就不得不令他心生寒意了。他站在石丘旁呆了半晌,脑子里一直思索不已。黑衣人消逝得实在太令人不可思议了,石丘周近,除了草丛,并无其他可以藏身之处。至于紧靠石丘的山壁,是一片嶙峋的峭壁,更不可能钻进去,即便峭壁有暗门,当对方进入暗门时,也绝不曾快得令人无法发现。
忽然,他发觉这石丘竟是一座坟墓。如果黑衣人是钻进坟墓里去,那么他毫无疑问的是鬼,但看见他有形有体的行动,又实在不可能是鬼。如果他是人,又绝对不可能从那么窄小的墓门钻进去。更何况墓门封闭得十分牢固。正在充满讶异愕骇间,只听石丘的背面发出一声震响,像是石块塌陷的声音。他急急转到石丘背后,果然一块石块由石丘上掀落下来,露出一个大洞。他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黑衣人果真是钻到坟墓里去了,只因匆忙间没把那石板盖牢,所以才又自动滑落下来。吴天才不觉暗喜,既然黑衣人钻进石墓,自己守在洞口,岂不等于瓮中捉鳖,不愁对方能飞到天上去。但他却已知对方武功高不可测,若他被困久了钻出来和自己决斗,胜负必定尚在未知之数。
他紧守洞口,向里望去,因这洞口紧靠崖壁不远,月光无法射进,视力再好,也无法看清里面的一切。吴天才等得不耐烦,向里叫道:“哇操,朋友,河豚吞河灯──大家心知肚明,不管你是哪一道上的,还是自动现身出来相见为妙。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他这几句话说了等于白说,因为不但不见黑衣人出来,里面掂掂,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吴天才想起身上带了火折子,连忙摸出来,迎风一晃燃上,探手向里照去。他不敢靠洞口太近,以防被对方猝施突击。
这石丘果然是一座坟墓,因为离那洞口不远便赫然是一具棺木。由于洞口仅可容一人通过,只能照见那棺木的一部分,而且也照不见棺盖,即便棺盖已经打开,也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不过可以断定,那黑衣人必定躺在棺材里面,因为这石丘并不大,墓穴里也只能放一口棺材。
吴天才将火折熄灭,再向里叫道:“哇操,乌龟头上一个包──烦恼皆因强出头,如果再不出来,在下就要放火烧了。”
他一连以同样的话讲了两三遍,里面还是丝毫不见反应。吴天才极力耐着性子道:“哇操,你怎么是老牛筋三锥子──扎不出一滴血,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要尊驾出来说明一切,在下绝不为难于你。”
还是不见任何动静。吴天才一气之下决定说干就干,他在附近不大一会儿,便找来一大堆干柴枯枝,然后一股脑的塞进洞口。
在点火之前,他终于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再下一次最后通牒:“哇操,竹织果子──没心肝,我已表明心意,若尊驾在半盏茶工夫之内仍不出来,那就别怪在下手下无情了。”
在他的预料中,这次那黑衣毫无疑问是非出来不可。岂知半盏茶工夫之后,里面还是当他在唱歌,依然不见动静。
吴天才不觉冷笑道:“哇操,这是老鼠舔猫屁股──自己找死。既然你活得不耐烦,在下也没有必要再对你客气。”
他说着,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燃亮火折子,点起火来。干柴枯草,全是易燃之物,很快便“哔哔啪啪”的烧成一片烈焰。吴天才只道黑衣人也许会在这时闭气冲出火中,岂知等了许久,还是毫无异样。黑衣人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烧死在坟墓里,只怕任谁也不相信是老太婆上鸡窝──奔(笨)蛋。
将近顿饭工夫,那干柴枯草才烧成一摊灰烬。不消说,那棺材也随着付之一炬。
吴天才由火焰中观察,却似乎不见烧到了人。他为了再仔细检查一遍,特地找来一根长树枝,探进洞口拨弄了很久,也未觉出有烧焦的人体在内。搞到底,他只有满腹狐疑的寻路回去。
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间,时间已近四更。推开房门,只见灯影下坐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赫然是史脱秀。“哇操,表姐,你怎么坐在这里?”
“你可追上了他?”
原来史脱秀昨晚也是为了好奇,埋伏在暗处观看向天魁如何对付那黑衣人,只是她和吴天才事先并未相互知会。她眼见黑衣人击退向天魁、郭玲珑、赵金镖的截击,又躲过弓箭手犹如飞蝗般的箭阵,最后路侧冒出一人,向那黑衣人疾追而去,便料定此人必是吴天才。及至回房后,她见吴天才房中灯光未熄,由窗外向内一看,果然床上无人,她是担心吴天才此去吉凶难料,自己也睡不下,便索性来到吴天才房中等待。
吴天才听史脱秀这么一问,“呃”了声道:“哇操,原来表姐昨晚也在暗处观察?”
史脱秀道:“这种离奇古怪的事,谁都会产生好奇心,我当然要暗中察看一番,你到底追到那黑衣人没有?”
吴天才随即把刚才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史脱秀,他因心中诸多疑窦难以破解,当然也希望知道史脱秀听后的反应,因为对方年龄比自己大,经验阅历也比自己多。
史脱秀紧蹙黛眉,半晌,才像自言自语道:“世上竟有这种令人无法相信的事,莫非真的是鬼?”
吴天才吁了一口气道:“哇操,子不语,怪力乱神,小弟从来不相信有鬼,但现在似乎不相信也得相信,如果是人,哪有不怕火烧的,而且烧过后又找不到尸骨。”
“你可真的看清楚了?”
“哇操,当时火光那样大,坟墓方圆不到一丈的范围,除非是青暝(瞎子),怎会看不清楚。”
“你可否带我去看看?”
“哇操,可是可以,不过必须找个适当机会,不可让任何人看到,就是刚才我对你讲的这段经历,也不可让任何外人知道。”
“我明白,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
又谈了几句,史脱秀便起身回房而去。她虽然对吴天才深深爱慕,无时无刻不在想找机会接近和亲近,但却能分得清什么时候是适当时机,以现在吴天才的心情,实在不是可以接近的时机。
很快,天便已大亮。早餐时,出人意料的,向天魁竟然不曾到场,经包通亲自去请,只见向天魁仍未起床,只交待包通要众人先吃,不必等他。
吴天才和史脱秀进入餐厅后,一搭眼便发现众人的神色和往日都不大一样,一个个无精打采,呆若木鸡,似乎谁都懒得开口说话,尤其包通和他的十几名手下,更是面如死灰。
吴天才和史脱秀都不难想见,包通和他的手下是担心今后怎么办,连向天魁在这里都奈何不了黑衣人,一旦向天魁离开这里,不如找块豆腐撞墙算了。
早餐过后,因向天魁卧床未起,正好给吴天才和史脱秀机会,两人随即悄悄往山上而来。由这处伪装渔村的接运站到山上的那处石丘,大约三五里路光景。
一路寻寻觅觅,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找到现场。
由石丘靠崖壁处露出的石洞中向里望去,依然是一大堆灰烬,不曾有人动过。再看那石丘的范围,也不过一丈方圆左右,并不比普通坟墓的范围大。
史脱秀特地也找了根树枝,探进去将灰烬拨弄了半晌,也是毫无发现。事实上若真有一个人被烧在里面,绝不可能也化成灰烬。忽听史脱秀道:“你守着,让我进去察看一下。”
吴天才愣了下道:“哇操,你认为回子的棺材──没得底,里面另有藏身之处?”
史脱秀点点头道:“很有可能,别看石丘很小,也许里面范围很大,说不定还另有什么机关布设。”
一语提醒吴天才,他不得不佩服史脱秀经验阅历比自己丰富。凡是一个人对不解的事能提出疑问,便可证明他的思维细密和对这事的看法深远。但他却不能让一个娇滴滴的女人钻进布满灰烬的墓穴里去。
想到这里,主动脱去外衣道:“哇操,有事小弟服其劳,还是让小弟钻进去看看吧。这事本来就该小弟做的。”
他说完话,随即先把灰烬拨到一边,接着探着身钻了进去。
墓穴里虽然幽暗,以他的视力,仍能看得很清楚。一点不错,只是不到一丈见方的范围,因为丝毫闻不到人体烧焦气味,可以证明那黑衣人绝对不曾烧死,但他又躲到哪里去了呢?这怪事看来永远找不到答案了。他毫无所获的钻了出来,并把那揭开的石板盖上。
使他感到愧疚的,是自己不该一把火烧毁这墓内的棺材,连死人的骨骸也烧得光光。好在自古以来,人死就有火化的先例,他也只有这样聊以自慰了。二人在墓外席地而坐,苦思不得其解。
史脱秀紧挨着吴天才,吹气如兰:“才弟,要按怎?”
吴天才回目望见史脱秀,这才发觉史脱秀此番出来,居然经过刻意的打扮。
高挽的秀发上插着一支毫光四射的衔珠彩凤,瓜子形的娇面上,眉目如画、樱唇点珠,红得令人想吸一番。那身紫色罗衫长裙,外罩荷绿长襦,缀玉佩、挂金环,简直是官宦人家的一位少奶奶来追踪查案,穿这样,有没有搞错。
这炫目耀眼的装扮,令吴天才神情一怔。
史脱秀轻声细语的在他耳边响起:“才弟,我在问你的话哩。”
“哇操,什么要按怎?既然找不到,只好回接运站了,再说,这并没有我们的责任。”
“才弟,别让姐姐兜圈子、捉迷藏了。”
那双媚人的桃花眼中,闪烁着说不出的欣喜及兴奋,又似冀盼祈求。
吴天才不是傻瓜,哪还听不出言外之意,道:“哇操,秀姐,我会报答你的。”
“我不要空头支票,我求的是实惠。”说完,整个娇躯已紧紧靠在吴天才胸前。
这话说得已够明显,吴天才实在无法支吾,何况,目前正需求人家帮助的时候,于是伸手揽过她的纤腰,抱个满怀。史脱秀本已春心荡漾,给他那有力的双臂抱着,心内更加荡漾,尤其少男的气息阵阵入鼻,熏得神魂不定,使之陶醉在温情之中。这不是享受,这是一盆熊熊的炉火,在燃烧着她。剑眉虎目、胆鼻珠唇、俊逸出尘,这一切一切,在勾起遐思。
她本性妖媚入骨,充其量是个荡妇型的女人,要她忍受这无情的煎熬,实在不可能。人为万物之灵,假如美女在怀,要保持不动之心,不是圣人,就是性无能。吴天才虽然是个大孩子,但已是百折不扣的大男人,而且又有实际的战斗经验。史脱秀更是饱尝其中三味,此刻刻意打扮,就曾经幻想投入吴天才怀中的情景,愈想欲火炽烈,饥渴的愈难过,不觉得口里呻吟。
“秀姐,哇操,是不舒服吗?”吴天才故意的问道。
“才弟,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心中有点难受。”
“哇操,那么我替你揉揉,顺顺气就会好的。”
史脱秀不知道吴天才对性不了解,还是故意假仙(装蒜)。而自己实在忍无可忍了。管他呢,想办法让他明白怎样可寻乐,然后再慢慢的引导他就好办了。
于是,立即以略颤的声音道:“才弟,你要轻一点揉呀。”
吴天才伸手在史脱秀胸口抚揉,只见她脸色艳红,心脏更加剧跳动,呻吟之声反而更大声了。
吴天才又道:“哇操,秀姐,现在是否好些?”
“才弟,你揉了几下,不但没好,反而整个胸脯都难过死了。”史脱秀沉醉在有力的拥抱中,在男性特有的气息里,急需他那粗野、强而有力的手抚摸。
吴天才闻其整个胸脯难过,干脆解开她的上衣,双手各抚摸一个圆滑白嫩玉乳,按、揉、捏个不停。史脱秀此刻感到一阵热流冲遍了全身每一条神经,酥得心都快碎了,麻痒传到了整个娇躯,有说不出的舒服及快感。伸手将他拥在胸前紧紧地抱着,疯狂的吻着。
丁香偷渡,暗示吻的技巧,吴天才早就体会到男女之间的乐趣,他也贪恋这无穷快乐的享受。一阵炽热的狂吻,传达了二人满腔的热爱、心灵的交织,希望融在这热吻之中,永不分开。虽然只有这一阵热吻,已使双方满足与快活。
“啊,才弟,你真行,我现在真快活,你是个好宝贝。”
“秀姐,哇操,我也好舒服呀。”
吴天才在她有计划的挑逗之下,自然产生心理上之要求,欲海之中,这濮桑之则,为礼数上之禁条。因为男女情不能得到平衡,如在平静的生活里,绝不会发生这种孽缘。这种生理自然本性,几乎两性相悦,即逾规范,也是可怜,何况吴天才与史脱秀根本没有血缘,怎可过于吹毛求疵哩。
吴天才抱着粉酥柔软的娇躯,那火热般的体温,叩开了情欲之门。史脱秀本已陶醉,三贴的招式,已感到又舒畅,又难挨,舒畅的是从他身上传来一阵年轻男性阳刚之气,温暖了她的心田。
她平日只看到他俊逸出尘,绝未想到他的话儿会有如此粗大,她恨不得将它塞进自己体内。睁开一双秀目,闪出两股奇异的光彩,觉得吴天才是真正的理想伴侣,不觉脸上显露出一阵娇艳无比的绯红,自动的除去荷绿长裙以及亵裤。爱情是奇异的,其妙趣随着陶醉的人而产生的。
记得有一首打油诗这样说:“女人只要话儿棒,长得再丑又何妨。淫液四溢润臀沟,浪骚十足拔头筹。三面腔道如累(这个字我打不出来)疬,造起爱来真神奇。不问情动是真假,做爱助兴需淫吟。”
史脱秀原就是淫荡的女人,要不,怎会和向天魁有不正常的关系。就算是受药物控制,她不张腿,向天魁又岂奈她何。何况,史脱秀是美人岛岛主欲要的人,向天魁纵是吃了豹胆熊心,也不敢不给她解药。就因为她自己淫荡,才予向天魁可乘之机,又因为向天魁的东西管用,才厮混了这么久。吴天才的出现,这才开始发酵,现在见到他那话儿有独到之处,这样的男人当然是她心目中上上之选。
吴天才这时掌心仍然停在她酥胸上,觉得她心脏狂跳,脸上粉红发光,像一朵开放的玫瑰花。知道她欲焰已在燃烧了。
史脱秀欲火高升、血液沸腾、浑身酥麻、六神飘荡,早就将一切抛到九霄云外了,心里痒得难受。
“冤家……快……快来呀……我受不了呀……我急需要你……我也愿死于你凶猛摧残之下……啊……”
这是史脱秀内心的呼喊。什么是尊严,什么是羞耻,人生也只有欢乐,生命才能存在。
在吴天才的挑情下的史脱秀,颤抖、寒颤、芳心乱跳,可是她不敢睁目,不敢呻吟出声。为什么?女人嘛,女人总得捏一半。但是她已淫液如泉水般的流出,春情之火在继续高烧。
吴天才见其欲火已是烧得不能再烧了,终于扑向她的肉体上,这时的史脱秀已忍得不能再忍了。双手环抱着吴天才的有力胳膊,玉腿自行分开,热情狂烈的接吻,将整个的肉体寄托在紧紧的拥抱中,又将一腔深情由舌尖传达给他。他们在这无比热情的纠缠,情深意长的吻着,尽情的发泄心中的欲火,吻得两人呼吸都感到困难。
他们这场野外攻击,滚、拥、挤、压,纠缠个不停,久久之后,才恋恋的分开,吸了一口气。
“才弟,我爱你。”史脱秀终于出声了。
“秀姐,不,我的情妇。”
“亲弟弟,我的小丈夫……我的情人……我……我的……”
吴天才尽情的揉搅她的玉乳,凝视她全峰的肌肉,她的肉是芳香的,她的神情喜悦,含情媚笑,呈现出无限的深情。尤其肉香阵阵,娇媚无比,更增加其迷人的姿态,令人接近她如同淋浴了香水浴。史脱秀完全沉醉了,那小猫咪小嘴一开一合的歆动,矿泉水滴滴的向外流,急抬肥臀摇摆不停,可见她已急不可忍了。
吴天才将他那英武、挺拔的话儿紧顶住了蟾蜍,将矛头轻轻摩辗着。
“啊,好弟弟,你不要再挑逗我了,我忍受不了,可怜,可怜我。”她嗲声嗲气的哀求。她骚荡的抬高粉臀,急速往上迎合,长矛渐渐的插入,使蟾蜍扁扁的嘴四周隆起,矛头顶着花蕊。美死了,不过也有点难过。她抬高粉臀,晃动更急,一个急抬,一个猛插,“噗嗤,噗嗤”的声音在原野响起。
她的下水道好像是一口深水井,吴天才索性放长线、掘深井,这条坑道也真深,好在吴天才的工具也够长。史脱秀这下可满足了,因为这根掘凿深井的工具正如她所想,下面的小嘴鼓得凸凸的,还有矛头顶住花蕊的滋味,火辣辣的烫得全身舒畅。真使她欲仙欲死。
吴天才所接触的三个女人,都是天生绝色,但各有千秋。小芝虽豪放,但却含羞带怯。郭玲珑外向,敢说敢叫敢做。史脱秀妖媚入骨,人间尤物。
凡是欢乐中的人,在发现了他和她旗鼓相当的对手时,无不喜上眉梢,他和她都恨不得将对方吞下肚里去的心理。
吴天才抱着她的娇躯,长矛深入下水道里,痛快异常,享受这美艳尤物的天生媚功。人俊、货扎手,史脱秀畅快得心要碎了,酸麻、酥痒,这种销魂蚀骨的乐趣,她乐得已达到了顶点。气象台刮起了八级强风袭击的风球。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吴天才不由自主的抵达终点站之后,史脱秀在长吁一声之后,竟闭着眼睛呼呼睡了。
“哇操,睡就睡,谁怕谁?”吴天才翻身下马,片刻之后,在她的身旁睡着了。
当两人回到接运站时,向天魁仍未起床,直到午餐时,才勉强起来。接运站的一日三餐,都是定时,而且是集体行动,过的是军营般生活。餐厅也有餐厅的规矩,平常由包通主持,自从向天魁来了以后,自然就改由向天魁主持。当午餐已过,所有的人必须等向天魁离座后才能解散。
向天魁刚要离座,忽见包通“扑通”一声,双膝跪倒,憋着嗓子叫:“大督办慢走,属下有重要事情请示。”
向天魁大为不悦道:“有重要事情等我回房后再进去讲,当着这么多人跪在地上,像拦轿喊冤一般,你以为我是包公啊。”
包通转头望了他的十几名手下一眼,再低下头,干咳了几声道:“这是弟兄们要属下这样做的,所以属下必须当着他们的面向你老人家请示,也好让他们当面听到你老人家的裁示。”
向天魁紧皱着两道浓眉道:“到底什么事。像火烧屁股似的,说吧。”
包通吞吞吐吐的道:“当然还是为了那鬼出现接运站的事。”
“那又怎么样?”
“昨晚的事,是你老人家亲身经历的,连你老人和赵、郭两位督办在场,都奈何不了那鬼,若大督办一旦离开这里回到美人岛,剩下属下们在这里如何应付?”包通说的是实话,他身为接运站的负责人,不能不为自己和弟兄们的安全打算,同时也是十几名弟兄逼他当面向向天魁陈情的。
向天魁对昨晚的事,当然也显得既尴尬又没面子,否则他就不会无精打采、直到近午才起床。如今包通的这么一提,等于给他出了难题,想了半晌,才道:“我管你按怎应付,从前没有我在的时候,你们还不是照样过了。”
包通咧了咧嘴道:“大督办,话不能这样说呀。”
向天魁两眼一瞪,道:“你要我怎样说?”
“从前那鬼只是偷偷东西,属下们并不晓得他的武功会高到这般境界,若大督办走后他闹起事来,只怕属下十几名弟兄都难活命。”
“可是我不能为这事就留在这里,老不回美人岛去呀。”
“属下就是因为这缘故,才不得不向你老人家请示。”
向天魁犹豫了很久道:“这样吧,我把赵督办暂时留下,由他帮你维护接运站的安全。”
岂知他的话刚刚说完,赵金镖已惊惶无措的站起身道:“禀大督办,属下只怕负不下这么重大的责任。”
向天魁脸色一沉道:“你怎么这样俗仔,你的武功也算得上是一流的,为什么负不了责任?”
赵金镖痛样得很道:“连大督办都制服不了那鬼,卑职就算是再大条,也不能跟你老人家比呀。”
向天魁道:“那就把郭督办也留下,有你们两人在,总该够了吧。”
郭玲珑也盈盈起立,响起她那银铃般的声音道:“禀大督办,卑职不能留在这里。”
“你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卑职由美人岛出发前,岛主曾当面交待,事情办好之后,一定要随大督办回岛,不能在外面逗留。”
向天魁一向把郭玲珑视为特殊人物,不能不对她另眼看待,只好点了点头道:“那么你就不必留下,待我另想办法。”接着沉吟了许久,才望着包通道:“这样吧,我必须等各地采办人员统统回来才能走,看样子还要留在这里几天,你不妨马上派人回岛向岛主禀报,请求岛主派遣高手前来。”
包通一脸菜色:“属下人微言轻,最好大督办能亲自修书一封,这样才能引起岛主的重视。”
向天魁无奈,他明白,如果不答应,包通一伙同十几名弟兄上街头,自力救济才怪,道:“也好,下午我就亲自写封信交给你。”
包通见事情已获得解决,这才站起身来道:“若那鬼今晚再来,大督办准备怎么样办?”
向天魁想了想道:“以我观察,那装神弄鬼的黑衣人完全是被你引来的。如果不引他,他就未必来,所以今晚除了把各个仓库的门锁好,只管各睡各的觉,只留一人巡夜就够了,万一有了动静,再向我禀报。”
当向天魁离开餐厅以后,所有的人也各自散去。
当夜,包通遵照向天魁的吩咐,将所有仓库门锁起,只派一名弟兄负责巡夜。但向天魁却依然提心吊胆,睡觉时连外衣都不敢脱,他只是表面不得不保持镇定而已。一夜过去,那黑衣人还真的不曾出现。就这样一直过了平平安安的三晚,所有巡夜的弟兄都未再发现黑衣人的影子,于是大家总算定下心来,也无人再谈闹鬼的事。
谁知就在第四天的夜里,史脱秀竟然失了踪。这是因为她早餐未到,向天魁派包通去喊时,才发觉她房内无人。这一来,所有的人都突惊了。但其中最为惊骇而又紧张的,毫无疑问是向天魁。
向天魁这次离开美人岛,采办货物在其次,最主要的任务便是掳回史脱秀献给岛主,如今史脱秀失踪,在他来说,根本无法回岛复命。史脱秀所住的地方,离向天魁和吴天才都很近,而且在靠里边的房舍。她被人掳走,向天魁和吴天才夜里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也太离谱了吧。
向天魁起初本来想到是否是史脱秀自行逃走了的。但她已中了毒,必须按期服用解药,她自行逃走,岂非自寻死路。再说她如果逃走,吴天才也不可能单独留下,而如今吴天才却并没有走。
在吴天才来说,焦虑不安的心情,似乎也不亚于向天魁。他唯一的目的,不外是设法到美人岛营救父母,失去了史脱秀,他也就无法再到美人岛,到不了美人岛,一切的希望岂不完全化为泡影?
他决定主动去见向天魁,看他有何反应,同时也可消除向天魁对他的疑心。
来到向天魁房内,向天魁正坐在那里发呆,一副气愤焦躁而又一筹莫展的鸟样。
他见吴天才到来,忙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派人去找你。”
吴天才落了座道:“哇操,想不到阴沟里翻了航空母舰,大督办准备怎么办?”
向天魁叹了口气道:“吴公子,这事你着急不着急?”
吴天才正色道:“哇操,表姐不见了,在下当然着急,这还用大督办问吗?
不过,旗杆上绑鸡毛──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轻易在大督办嘴边捋须?“
他这是明捧暗损,再扇上一把火。
向天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就算我多此一问了,没别的,现在咱们该合计合计,总要把令表姐找回来才成。”
吴天才道:“哇操,要想找回在下表姐,第一步必须查出是谁把她掳走,只要查出这人,在下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向天魁想了想道:“就是这第一步最难,这里和令表姐相处最久的人只有你,她从前都和哪些人来往过,你一定宰羊。”
“哇操,大督办早已知道,在下和她是分别三年后才再到泰山访她,对她最近三年都和什么人物交往过,根本莫宰羊。”
“这样说来,可就难了。”
“哇操,大督办说话最好阿杀利,别驼子放屁──弯弯曲曲。”
“向某说出来,吴公子别介意,据我所知,令表姐这些年交往的男人很多,黑白两道人物全有,正因为她交往复杂,所以才很难查出线索。”
“哇操,瞎子算命──胡说,为什么不在近的线索上想下去呢?”
向天魁“呃”了声道:“吴公子可认为是那装神扮鬼的黑衣人所为?”
吴天才道:“不错,哇操,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
向天魁略一沉吟道:“我当然也早就想到是他,但令表姐是刚到此处不久,那晚和他也不曾见面,他又怎会知道令表姐呢?”他顿了一顿,又道:“即使那黑衣人是个好色之徒,因他已见过郭督办,要掳的应该是郭督办,不可能是令表姐。”
吴天才道:“哇操,论黑衣人武功据说已达到惊世骇俗的境地,另一方面,对这处接运站的内部情形,似乎也早已了若指掌,如此看来,他掳走在下表姐,又有什么不可能?”
“照你这样说,咱们该怎么办?”
“哇操,那黑衣人必定隐藏在附近山上,大督办何妨先率众搜山。”
“如果搜不到呢?”
“哇操,不妨以静制动,时间久了,那黑衣人必定会主动再来接运站骚扰,那时大督办尽可率众围捕他。”
向天魁一脸矬相道:“那黑衣人的武功,实在高不可测,上次夜晚的行动,实际也就是在围捕他,但还是让他跑掉了,下次他纵然再主动前来,也不见得能抓住他。”
吴天才道:“哇操,隔墙扔孩子──丢人。大督办难道就这样算了?”
向天魁叹气道:“其实我还更有难处。”
吴天才道:“哇操,有话直讲,别老太婆撒尿──滴滴答答。”
“如果找不回令表姐,我就无法回美人岛见岛主,连你也别想能到美人岛去。”
“哇操,大督办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自私了,你想的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但在下失去了表姐,又该怎么办?”
向天魁不得不歉然赔笑道:“吴公子别难过,向某就是拼着一死,也要把令表姐找回来,否则我也无颜再回美人岛见岛主了。”
向天魁在吴天才走后,立刻召集赵金镖、郭玲珑,以及包通等重要人员,共商如何营救史脱秀的大计。最后决定,依然在那处空屋的正房设下诱敌之计。因为上次两边埋伏的人隔的较远,这次改把弓箭手埋伏在两厢,让这些弓箭手每到夜晚,便索性住在两边厢房,一有动静,便立刻起而应敌,如此便可避免夜夜疲劳兵力。
另外,赵金镖和包通也分别住在两边厢房,亲自负责指挥。只有向天魁、郭玲珑、吴天才,仍住在原来的房舍,好在他们住的地方离埋伏之处甚近,一有动静,马上便可前来接应。又是三天过去,那黑衣人依然不曾前来。
令向天魁高兴的是,在这三天里,派往济南府以及其他各处采购的手下人都已陆续到达。有了这批人的加入,等于增加了生力军,使得向天魁在调度运用上更为得心应手,不论警戒网和围捕网,都比从前严密了很多。
但那黑衣人偏偏不肯再来,搞得再厉害也没有鸟用。岂知另一件麻烦的事却来了。那就是向天魁经过这么多天,那形象竟然完全恢复,换句话说,他服下的垂头丧气丸的药力已完全消失。这怎么办?他自从在东岭因闹绯闻,把想象弄坏以后,到现在将近一个月才算抬起头来,干了这么久,他如何能再忍下去。偏偏他唯一的对象史脱秀又已失踪。想来想去,余下的对象就只有郭玲珑。
但郭玲珑曾做过岛主多年的宠妾,身份不但特殊,而且还很神秘,又担心若动了她,怕会噎到。然而问题不能不解决,否则,那就非憋出毛病不可。在他来说,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后,几经踌躇,决定把心一横,实在顾不的那么多了。所幸这时已在二更左右,他所有的手下和包通所属的弟兄,都已集中到空屋中埋伏去了,在行动上方便了许多,绝不至被人发现。他本来早已睡上床,在实在熬不住之下,便重新穿好衣服,悄悄出了门,来到郭玲珑窗外。
屋内不见灯光,可以想见,郭玲珑早已进入梦乡。他鼓足勇气,才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不一会,只听得郭玲珑随意、浓厚的声音问道:“什么人这时候敲门?”
向天魁强自镇定着,道:“郭督办,是我。”
只听郭玲珑“呃”了声道:“原来是大督办,您怎么这时候……”
向天魁干咳着道:“我有要紧的事和你商议,请开开门?”
郭玲珑虽然憎厌向天魁,但他总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锄头管簸箕,在公事上不得不应付,何况对方已声明是有要紧的事而来。
这女人一向睡觉是不穿衣服的,这几天因为担心夜晚随时有行动,不得不穿上肚兜和亵裤,此时只披上一袭纱缕,便下床先点上灯,然后开门。
向天魁因为很久未近女色,一进门闻着房间里的气味就痒酥酥的快爽(受)
不了。他在床边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眨着一对红眼便向郭玲珑身上猛盯。郭玲珑也在床沿坐下。
这女人的身材,玲珑中又见丰腴,那胴体裹在半透明的薄纱内,各部分若隐若现,只看得向天魁两眼简直要冒出火来。郭玲珑本来就对向天魁讨厌,此刻被他看得更是全身起鸡母皮。世上的事就这么处处令人不如意,如果像吴天才那样的男人对她有这般模样,那该是多么一件称心如意的事,偏偏这个男人却是她不屑一顾的。
郭玲珑只好转回头去,轻咳了声道:“大督办,有什么要紧的事,您现在就请讲吧。”郭玲珑对这种事最敏感不过,岂能看不出对方要做什么,整了整脸色道:“大督办好像不舒服,既然不舒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不妨明天再说。”
向天魁那股“火”往上冲,咧咧嘴道:“就是因为要紧,所以必须现在…”
“那就现在说吧。”
“这事用不着说,只做就成了。”
“鼓不打不响,话不说不明,做能做出什么来呢?”
“您不是看出我不舒服么?”
“是的,您的确像不舒服的样子,和往日不大相同。”
“我就是因为不舒服,才来找你。”
“大督办这话让属下不懂,不舒服就该找医生,属下哪懂得病?”
“你懂,不但懂,而且你现在就是神医,我这病由您一看就好。”
“大督办,您好像精神有问题。”
“我没问题,问题是你肯不肯。”
“我如果是医生就肯,可惜我现在不是医生,大督办,你是媒婆走进尼姑庵──找错了门,也找错对象啦。”
“没找错对象,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对象,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能就得了我。”
郭玲珑实在不愿再和向天魁蘑菇下去,脸色一变道:“大督办,您可是欺负属下,别忘了属下曾做过岛主身边的人,若我受了什么人的欺负,岛主他老人家照样仍会为我做主。”
突见向天魁站起身来,“扑通”一声,竟然双膝跪在郭玲珑脚下。
上司跑下属,长官跪部下,岂有此理,简直是件令人难以相信的事,连郭玲珑也不由刹那间呆在当场。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事情出在现在,那就不足为奇了,尤其是实施劳基法以后,老板向伙计下跪,根本就是小款代志(小事一件)。即使在没实施劳基法以前,董事长向女秘书下跪的,也常十有八九,只是下跪的地点很秘密,外人多半不得而知罢了。
郭玲珑呆了半晌,才惊慌无措的尖着嗓子道:“大督办,您要做什么?”
向天魁龇牙咧嘴道:“郭督办,你要救救我,若今晚你不答应,我就活不下去了。”
郭玲珑直着声音道:“大督办到底是什么病?哪会这么严重。”
向天魁气喘吁吁的道:“你只要肯救,一定可以妙手回春,若不肯救,后果实在严重。”
郭玲珑一见到了这种关头,若再不采取行动,根本无法躲过,情急之下,刚要夺门而逃,不想一起身就被向天魁抓住一条腿。她没来得及挣扎,向天魁便一跃而起,将她压倒在床。郭玲珑大声叫道:“大督办,你若真是这样,我回去后便非向岛主禀报不可。”
到了这种地步,向天魁哪里还顾得后果,探手就把郭玲珑点了穴道。郭玲珑马上便动也不动,在床上昏了过去。向天魁两眼冒着火,嘴角流着涎水,很快便把郭玲珑剥了个精光。
望着郭玲珑横陈于榻的胴体,向天魁早已心花怒放,欲火直冲九霄。他匆匆为自己卸去皮肉之外的那一层布,请出他那形象完美而又威武雄壮、张牙舞爪的老二先生,分开郭玲珑的两条玉腿,便要长驱直入的往里进军。
万想不到就在这时,忽听窗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喊道:“禀大督办,那鬼又来了,那边的人都已招架不住,请大督办快快过去。”
在这种关头竟然发生了这种情况,简直能把活人气死,又能把死人气活。向天魁即便色心再重,也必须先救那边的火,再熄灭这边的火。他匆忙穿好衣服,连郭玲珑的穴道都来不及解,吹熄灯,便夺门而出,再迅快无比的回到自己房内取兵刃,往出事之处赶去。当他到达时,那黑衣人早已走得无影无踪,赵金镖和包通带着弟兄们都聚在天井内乱作一团,闹哄哄的有够热闹。
可能这次已把黑衣人惹恼,竟然出手伤了好几名弟兄,好在出手不重,只要将养几天,便可恢复。
一见向天魁到来,包通便叫道:“大督办,你老人家怎么来得这样晚?”
向天魁干咳了几声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今晚睡得特别沉,起身之后,一时间又找不到火点灯,找家伙就找了很久。”
包通道:“那鬼实在太厉害了,似乎刀枪不入,弟兄们二十几名弓箭手一齐发箭,它竟躲都不躲,却似乎一箭都没射中它。”
“那几名弟兄是怎样挂彩的?”
“在箭射无效之下,赵督办便下令所有弟兄们冲出厢房围攻,那鬼临去时随便出手几下,靠近他的弟兄们便纷纷倒下。”
只听赵金镖道:“郭督办为什么没来?”
向天魁顺口道:“她今晚好像不舒服。”
赵金镖道:“她傍晚时还好好的,大督办怎么知她不舒服?”
向天魁顿了顿道:“我刚来时喊过她,她说不舒服不能来了。”
向天魁话出口后,才觉出办得不妥,万一散场后赵金镖和包通进入郭玲珑房中探病问候,岂不糟糕。
想到这里,连忙再道:“让她好好休息一会,你们今晚谁都别去打搅她。”
赵金镖道:“她是个女人家,三更半夜,属下们当然不会到她房中去。”
向天魁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房中,向天魁真是懊恼透顶,一场好事,偏偏在紧要关头发生意外状况,好像连上帝都跟他过不去。他好几次想再偷偷溜进郭玲珑房中完成未竟之志,但这时所有弟兄都已陆续回来,而且因为他身份地位高高在上,门外不时有巡夜的人走动,使他根本无法找到机会。好在他那点穴手法不超过两个时辰便可自动解穴,预料郭玲珑不到五更便可醒来,若她不声张,暂时还不至出问题。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只因早餐时不见郭玲珑露面,向天魁心虚而又焦虑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前去探望。进入房中,只见郭玲珑正娇慵的靠在床上前椅上,面色憔悴,精神有够差,向天魁轻咳了一声,接着尴尬一笑,憋声道:“是不是不舒服,最好把心情放宽些,我昨晚因为喝多了酒,一糊涂,失去理性,才做出那种事来,不过……”
郭玲珑冷冷“哼”了一声道:“你还有什么不过的?”
向天魁窘然顿了顿道:“不过事情还没成真,正在差一点就成真的节骨眼上,外面便发生了事情,你……”
“我怎么样?”
“你醒后自己一定也感觉得出来,那里面没有我的……”
“向天魁,已经到了那种地步,难道还不算成真,这问题你现在准备怎么解决?”
“郭督办,请你千万原谅,我向你郑重道歉。”
“笑话,做出这种事来,说声道歉就能算数,难道我们女人的贞洁就这样不值钱?”
“你……你打算怎么办?”
“先给我跪下再说。”
向天魁略一迟疑,竟然真的跪了下去。
郭玲珑撇了撇嘴道:“用不着难为情,昨晚你不是已自动向我下跪么?”
向天魁一张苦脸道:“郭督办,有话请快说,若这时有人进来,我还怎么做人?”
郭玲珑道:“你昨晚就已变成禽兽,不是人了。现在讲的根本就是废话。”
“求求你,郭督办,请看在我多年为岛主效力的份上,放我一马。”
“起来吧。”
向天魁起来后,又打了一躬道:“多谢郭督办的恩典。”
郭玲珑道:“你先回去,等我想好条件再跟你讲。”
向天魁拱手道:“这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其实向天魁这话说的是多余,若郭玲珑把这件事张扬出去,向天魁固然非衰尾不可,她自己也照样混不下去。而且这事郭玲珑也不敢对美人岛主讲,她虽然仍在美人岛主面前得宠,但一旦美人岛主得知她曾失身于向天魁,同样也必将她当破鞋,这是人人都可想到的结果,除非美人岛主有“你丢我捡”的毛病。至于郭玲珑不肯说出条件,这一招还实在厉害,这将使向天魁永远提心吊胆,也就是永远无法在郭玲珑手掌下翻身。
向天魁刚要走,郭玲珑道:“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美人岛去?”
向天魁躬身答道:“本来现在就可以走,但史脱秀不见人影,必须把她找回来才成?”
郭玲珑冷笑道:“既然人已到齐,就该马上回去,难道这么多人还不及一个史脱秀重要?”
向天魁苦笑道:“史脱秀失了踪,人数怎能算到齐?姑奶奶,您是知道的,我这次出来,主要就是要把史脱秀带回去才能向岛主交差。”
“你有把握能找回她么?”
“不管如何,总不能不找,还请姑奶奶再宽限几天。”
听向天魁的语气,简直已把郭玲珑当成了岛主。郭玲珑冷笑了几声,也学着向天魁惯用的姿态挥挥手道:“好了,你走吧。”
第七章
从现在起,向天魁明是郭玲珑的顶头上司,暗里却又处处受郭玲珑的控制。
好在内情并未为外人所知,在公开场合中,郭玲珑还是很给向天魁面子。
在这几天里,吴天才的焦虑不安并不亚于向天魁,若就不回史脱秀,他自己又如何能进入美人岛。
除非……除非另找目标,从郭玲珑身上下手。
向天魁也找他好几次商议过,但商议归商议,若史脱秀当真是被那黑衣人抓去,想救回来,希望实在太渺茫了。
就在当晚,大约二更刚过,吴天才正在朦胧入睡之际,忽然有样东西,由窗外射进室内,他悚然惊觉,急急披衣起床,点上灯,在地上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小小纸团。
打开纸团,就灯下看去,只见上面潦潦草草的写了六个字:“ 随我到石丘来。
“
吴天才立即悟出来必定是黑衣人无疑,因为只有黑衣人知道他曾到过那崖壁下的石丘。
这使他喜中带惊,喜的是只要见到黑衣人,便不难查出史脱秀的下落。
惊的是黑衣人神功盖世,万一交起手来,自己就坏才了(不好)。
但他却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即使上刀山,下油锅,也要去试一试。
为了找到史脱秀,他必须不顾一切。
于是他重新将衣服穿好,带了长剑,吹熄灯,悄悄出门而来。
这时明月高挂在天,接运站除巡夜的人外,其余的早已入睡。
在他预料,那黑衣人必定在不远处等候,否则便不会有“ 随我到石丘来” 的随我二字。
他游目四顾,却不见黑衣人的踪影。
几经转念,即使对方不现身,他也决定自己到那石丘一趟。
这条山路他已走过两次,此刻月光又甚明亮,寻路而行并不困难。
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到达石丘附近。
月光之下,他不觉又是既惊且喜。但见在那石丘旁,坐着一个人影,那人影长发拂面,身穿一袭宽大黑袍,赫然正是黑衣人。
这时双方相距还有五六丈,吴天才加快脚步,向前赶去。
就在走近对方只有两丈时,忽听黑衣人叫道:“ 马上止步,不可再靠近。”
这声音沙哑中又带点松弛,似乎声音中又隐含着一股慑人的力量,入耳惊心。
吴天才依言停下脚步,他并未拔剑,拱手过额道:“ 哇操,晚辈拜见老前辈。
“
他称呼对方老前辈,只是在直觉上认为对方一定年纪很大,否则绝不会是这种形象,事实上他根本看不清黑衣人的面貌。
只听黑衣人声音冷冷的道:“ 免礼,就站在那里和我讲话。”
吴天才虽一向性情倔强,而又高傲,但对黑衣人却表现得十分恭敬,轻咳了一声道:“ 哇操,晚辈本来就不会再前进。”
黑衣人缓缓问道:“ 你可叫吴天才?”
吴天才顿时心中一喜。他喜的是史脱秀必然在黑衣人手中,否则对方怎会知道自己的名姓,便连忙应道:“ 哇操,不错,晚辈正是吴天才。”
黑衣人道:“ 你为什么要姓吴?”
这一问,实在把吴天才问傻了,这算是什么问题吗?这是因为他必须对黑衣人保持应有的礼貌,若换了别人这样问,他定会出言反讥。
黑衣人见吴天才不回答,紧跟着再道:“ 为什么不说话,可是耳朵有毛病么?
“
吴天才正色道:“ 哇操,阿狗当路睡——人己两不便,老前辈这话问的实在有点不近情理。”
“ 有什么不近情理。”
“ 哇操,姓氏是承袭祖先,敬天法祖,哪里还有为什么。”
“ 难得姓吴的又出了像你这样一个人才,年纪轻轻,在武功上就有这样高的造诣。”
“ 哇操,棺材没底——丢人,难逃老前辈法眼。”
“ 上次夜晚,你追我追到这里,这等轻功,便是当今武林中少有的。”
吴天才连忙躬身一礼,道:“ 哇操,夜壶置酒柜——不成器。倒叫前辈夸奖,不过,晚辈有一事不明,正想向老前辈请教。”
黑衣人哼了一声,道:“ 用不着这样客气,有话直说。”
“ 哇操,上次夜里,晚辈眼见老前辈进入石丘,但在石丘里却又找不到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 我今晚招你来,正是为了这事。”
“ 哇操,老前辈请讲。”
“ 我正要对你兴师问罪,你无缘无故火焚了石丘的棺材这种事情你也作得出来。”
“ 哇操,经晚辈仔细察看,那棺材里本来就没有死人遗骸。”
“ 胡说,那死人就在你眼前。”
吴天才心头一震,“ 哇操,老前辈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那黑衣人抬手指了指自己道:“ 你看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吴天才顿感毛骨悚然,顿了顿道:“ 到印度贩骆驼——不识相(象),老前辈可不要相骗呃。”
黑衣人发出一声卑啸道:“ 骗你的头啦,我本来在潜心修炼,五百年后,就能变成人形,而一再失去躯壳,只剩下灵魂了。”
吴天才啊了声道:“ 哇操,听老前辈的语气,你老人家好象已位列鬼仙了?
“
黑衣人摇头道:“ 不,我仍是鬼。”
“ 老前辈方才说只剩下灵魂,为什么现在仍旧有形有体?”
“ 这只是你印堂的幻化,其实我现在只是个影子,既无形又无体,所以才不让你靠近。”
“ 哇操,我是个算盘珠子,拨一下,动一下,请问靠近了会怎样?”
“ 因为我身上阴气太重,靠近了对你大大不利。”
“ 哇操,俗家说' 人死如灯灭' ,鬼为什么会说话?”
“ 鬼当然会说话,只是声音与人不同而已,你不觉得我的声音很不甘款(一样)?”
吴天才嘘口气道:“ 哇操,晚辈倒没有这种感觉,老前辈绝不可能是鬼。”
黑衣人哼了声道:“ 你凭什么这样说话?”
吴天才道:“ 哇操,因为世上根本没有鬼嘛。”
黑衣人冷笑道:“ 想不到又出了个无鬼论者,你不相信有鬼也没关系,现在我就让你看鬼是什么样子。”
他说着抬手轻拂将乱发掠到脑后。
吴天才顿时目瞪口呆。
果然黑衣人的脸,白得像白粉涂成,竟然真的耳朵,眉毛,眼睛和口,鼻全都没有,活像一个大鸡蛋。
好在他在此之前已听包通等人形容过,否则月光下猛一看到这种情形,胆子再大的人也会吓得到处乱滚。
只听黑衣人道:“ 看清楚了没有?”
吴天才忽然心中一动,道:“ 哇操,子曰不语,怪力乱神,老前辈用不着吓唬晚辈,您本来就是人。”
黑衣人再把乱发拨回前额道:“ 你可是发现我什么地方不对?”
“ 哇操,不错,老前辈如果是没有嘴的葫芦,又怎能说出话来。”
“ 我的声音发自丹田,根本用不着嘴。”
“ 哇操,没有嘴,声音又从哪里出来?”
“ 我头顶有一孔直通丹田,你隔得远,当然无从发现。”
黑衣人顿了一顿,接着又道:“ 要不要我再另外证明一下给你看看。”
吴天才茫然问道:“ 哇操,老前辈要证明啥米?”
“ 当然证明我是鬼!”
“ 哇操,证明老前辈不是人?”
黑衣人大声道:“ 好小子,你敢骂我!”
吴天才也觉出刚才那句话,的确有语病,连忙拱手一礼道:“ 哇操,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晚辈那句话是无心的。”
黑衣人道:“ 既然无心,也就算了,你上次眼见我进入石丘的墓穴里,那墓穴论范围不到一丈见方,你却找不到我,难道还不能证明我是鬼?”
吴天才暗想:“ 哇操,其实他上次是否进入石丘内,我并未看清楚,如果你现在能再进一趟,那就绝不致看走眼了。” 想到这里,连忙说道:“ 哇操,老前辈现在是否肯再进一次?”
黑衣人道:“ 废话,我正是要再进一次证明给你看看。”
“ 哇操,三月桃花——谢了。”
黑衣人果然站起身来,绕到石丘后面,一脚踢开那活动石板,接着往里一钻,霎时便人影不见。
吴天才随即跟了过去。这次他看得一清二楚,黑衣人的确是钻进石丘,绝没让他绕跑。
正好他仍带有火折子,点燃火折钻进去一看,固然不见黑衣人的踪影。
墓穴内棺材已被烧掉,灰烬也所剩不多,视线毫无障碍,在不到一丈见方的范围,岂能看不清楚,说也奇怪,竟真的没有黑衣人的踪影。
但吴天才仍不相信黑衣人真的是鬼,是否墓穴里设有机关埋伏呢?
然而他默察了许久,自以为可疑之处,还用手摸过,却又毫无破绽可寻。
就在这时,石丘外响起黑衣人冷冷的声音道:“ 不必找了,我在这里。”
当吴天才骇然钻出墓穴,黑衣人已飘出两丈之外,摇着手道:“ 不可靠近我,我身上阴气太盛,免得对你不利。”
吴天才只好站在原地,问道:“ 哇操,仙人放屁——不同凡响,老前辈这一会就在外面了。”
黑衣人道:“ 这表示我无形无体只有一个影子。”
他说着,看看天色道:“ 时间不早,现在你该回去了。”
吴天才终于忍不住有了恼意道:“ 哇操,老前辈把晚辈招来,这样耍猴戏弄一阵就算完事了?”
黑衣人并未被激怒,缓缓问道:“ 你打算要我怎样?”
吴天才道:“ 哇操,小孩穿他妈的衣服——长啦,老前辈把晚辈招来此处,总得告诉我一些事情,如今就这样打发晚辈走,实在是小媳妇死了男人——闷煞。
“
“ 你想知道什么?”
“ 有位姑娘失了踪,不知是否老前辈所抓?”
黑衣人忽的霍霍冷笑道:“ 猴囡仔,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这么大年纪,怎会抓个少年查某在身边,不过我却知道她的下落,那女人姓史,是么?”
吴天才急急接道:“ 不错,哇操,老前辈请快告知她在哪里?”
“ 看样子你对她十分关心,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 哇操,她是晚辈的表姐。”
“ 真的假的,我看你们不像有这种关系。”
“ 哇操,晚辈有欺瞒老前辈的必要吗?表姐和表弟之间又有什么像不像的。
“
“ 那就算你们是表姊弟好了,你想见她么?”
“ 哇操,表姐无端失踪,晚辈怎能不关心,既然关心,当然想见她。”
“ 哇操,好吧,我决定成全你的愿望,你现在就回去吧。”
“ 哇操,五圣堂失火——庙灾(妙哉)越快越好。”
“ 你不回去,又怎能与她相见。” 吴天才不由有所悟,道:“ 哇操,外甥是哑巴——不讲舅(究),莫非晚辈的表姐已释放回去了?”
黑衣人道:“ 岂有那么简单的,既然把她抓了来,就不能轻易放她回去,不过你放心,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 哇操,四两棉花——免谈,既然她不曾回去,晚辈回去又怎能见到她?”
“ 不必多问,只要你现在就走,今晚一定可以见到她。” 黑衣人说完话,不再理会吴天才,转身便扬长而去。
吴天才简直雾刹刹(迷迷糊糊),不知下一部该如何做。
他既不能老待在这里,也只有转身向后走。
路上,他信念电转,转来转去,还是什么碗高(东西)都搞不懂。
既然史脱秀不曾被放回,今夜又如何能见得到她?刚转过一道山坡,忽然眼前一亮,一名黑衣人手提灯笼,正迎面走来。
他最初只感到毛骨悚然,以为这人就是刚才的黑衣人,果真是他,那么他还真可能不是人而是毛神(鬼)。
但渐渐走近,他已看清这名黑衣人是个女的。
不但是女的,而且十分年轻,容貌更是秀丽脱俗。
他顿时想起在东岭初遇史脱秀,史脱秀也是打着灯笼,这黑衣女郎除了衣服颜色和当时的史脱秀有别,情形却十分相似。
他刚要和对方擦身而过,黑衣女郎忽然止住脚步问道:“ 你可是吴公子么?
“
吴天才呃了声道:“ 哇操,在下正是姓吴,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黑衣女郎吹熄灯笼道:“ 那就不会错了,随我来吧。”
吴天才愕然道:“ 哇操,姑娘是啥米人,在下是按怎要跟你走?”
黑衣女郎道:“ 你不是要见一位史姑娘么?我是来替你带路的。”
吴天才不觉心头一震,他真怀疑这黑衣女郎是否就是黑衣人,否则如何在时间上能配合得这样巧。
但再一想,这似乎又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一个人由少扮老容易,由老扮少却是万万难以做到,面前这女子,娇滴滴的婀娜多姿,那黑衣人岂能扮得出来?
除非她不是改扮而是变得,何况那黑衣人分明是个查埔。
他实在无法思解,搭讪着问道:“ 哇操,现在正是皓月当空,姑娘打着灯笼走路,不嫌是老婆充军——充数罢了。”
黑衣女郎道:“ 这灯笼是为你打的。”
吴天才大感一愣,道:“ 哇操,莫宰咩姑娘这话是啥米意思?”
“ 因为山上有岔路,我打着灯笼,目的是让你发现,否则彼此错过,你今晚又怎能见到你想见的人?”
这话倒是颇有道理。
吴天才随即跟在黑衣女郎身后,但见黑衣女郎腰肢摆动,莲步轻盈,随风飘拂,背影婀娜多姿,真有种飘飘欲仙的美丽动人感觉。
吴天才问道:“ 哇操,离这里还有多远?” 黑衣女郎道:“ 该到的时候就到了,反正你今晚一定可以看到她。”
这两句话,前一句是不折不扣的废话,后一句也多余,但此时,此地,吴天才却又绝对不敢出言得罪对方。
因之他只好改变话题道:“ 哇操,刚才那位穿黑衣的老前辈,是姑娘的啥米人?”
黑衣女郎笑道:“ 这是秘密,不能随便告诉人。”
“ 哇操,那么姑娘上姓芳名可否告诉人。”
“ 这是更大的秘密。”
“ 哇操,姑娘先告诉在下,在下称呼起来总是方便些。”
“ 你现在称我姑娘不就是很方便了么,何况……”
“ 哇操,何况什么,看来是老寿星唱曲——老歌重唱了。”
“ 你我也许只见这一次面,根本不需要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
“ 哇操,地球是圆的,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转,姑娘怎能断定彼此之间不再见面?”
“ 如果我是鬼呢?你可愿意常常和鬼见面?一个人一生之中又有几次能遇到鬼?”
“ 哇操,刚才那位老前辈说他是鬼,姑娘又说自己也是鬼,果真如此,在下一夜之间就遇到两次鬼,人生何其幸与不幸,姑娘怎能断定我不会经常遇到鬼呢?
“
黑衣女郎似为之语塞,许久,才又说道:“ 就算我不是鬼,但我过的生活却与一般人不一样。”
吴天才道:“ 人生际遇不同,生活各如其面,有什么不一样,姑娘不妨说来听听。”
“ 第一,我从不在白天出来,一切行动全在晚上,连你方才见过的那位老前辈也是一样,他每次到美人岛的接运站去,都在夜晚,你可曾在白天见过他?”
“ 不错,哇操,所以那位老前辈才被很多人误认为是鬼,还有第二没有?”
“ 当然有,第二,一般人都是住在地上,而我却是组在地底下。”
“ 哇操,空气,日光,水是人生三宝,为什么要住在地底下。”
“ 这就是和一般人不同之处,所以我虽然不是鬼,但却生活行动上很接近鬼了。”
“ 哇操,待会儿,在下能否看到那位老前辈?”
“ 很难说,那要看你是否还和他有缘,何况你想看的只是一位史姑娘,何必再看到那位老前辈。”
两人边说话边走,倒也颇不寂寞。
尤其黑衣女郎,似乎非常爱和人说话,即使吴天才不开口,她经常无话找话。
吴天才道:“ 哇操,你的声音有如黄莺出谷,听起来真是一种享受。” 他是“ 七仔骗八仔” ,骗死抵偿命,反正拍马批又不要钱。
黑衣女郎脆声笑道:“ 这也是两个原因。”
“ 哇操,哪两个原因?在下洗耳恭听。”
“ 第一,我住的地方,很少有说话的对象,经常一天都没机会说半句话,现在见了人,有了说话对象,当然就想多说几句。”
“ 哇操,在下荣幸,第二呢?”
“ 今晚的遭遇在你说来,一定忐忑不安,我和你边走边聊,对你情绪上的安定,总有点帮助。”
“ 哇操,姑娘设想周到,在下毕生难忘。” 大约又过了顿饭功夫,已到达一处陡峭的山壁下。
黑衣女郎停步回身道:“ 你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请示一下,看看要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和史姑娘见面。”
吴天才料想必定已经到了地头,忙拱手道:“ 哇操,姑娘请便。”
黑衣女郎走出几步,又回过身,语气郑重的道:“ 千万不要离开这位置,若你悄悄跟踪在我身后偷看,今晚就别想见到史姑娘了。”
吴天才当然明白,对方必是提防他偷看到入口处机关设置,以免泄漏机密。
他依然站在原地未动,眼看黑衣女郎在夜色中消失。
足足等了盏茶功夫,黑衣女郎才又回来,招招手道:“ 随我来。” 又前进百余步,在山壁上忽然出现一个洞门。
吴天才知道这里必是入口,他暗暗默察附近地势,以便下次白天前来时容易找到。
但奇怪的是附近地形除了一边是陡峭的山壁,其他并无特别之处。
只听黑衣女郎道:“ 你还愣什么,就由洞门进去,我先前说过,我在地下的。
“
她说着,先行进入洞口,然后循阶而下。
当吴天才进入洞口只走了两三步,身后便响起一阵轧轧之声,那洞口竟自动缓缓封上。
这条甬道,是沿着石级而下。
可以想见,通道内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
吴天才生怕摔倒,搭讪着道:“ 哇操,黑不隆东啊,姑娘既然带着灯笼,为什么不点上?”
黑衣女郎道:“ 不必啦,你只要紧紧跟在我身后,就不会摔倒。”
吴天才只得依言紧靠着黑衣女郎前进。可能由于靠得太近,竟连对方身上发出的阵阵幽香都可以闻到,难免使人心生涟漪,想入非非。
但吴天才此刻却没有这种心情。
约么下了二三十级石阶,然后石阶又向上升,直上升了三四十级,才踏入平坦路径。
一路还是一片幽暗,不过在感觉上里面则十分宽敞,虽然已进入山腹深处,却丝毫不带潮湿之气。
蓦的,通道上方,同时亮起十几盏灯笼,但却不见燃灯笼之人。
这十几盏灯笼,大约每盏相距两三丈,也就是说,目视所见的这条山腹内的隧道,至少在二三十丈以上的距离,而左右又足有两三丈宽,工程之浩大,真有够惊人的。
当走到最后一盏灯笼,却并非尽头,而是通道又向左右两边分去,等于形成一个T字形。
黑衣女郎引着吴天才向左边走去。
左边通道上方,也是悬着不少灯笼,似乎一眼无法望到尽头。
就在走到左边通道又到转角时,黑衣女郎推开一间石间道:“ 到啦,你先进去等会,我这就到里面通报去。”
吴天才这时已为这浩大的地下工程惊得几乎呆住,不觉愕然道:“ 哇操,难道这还不是里面么?”
黑衣女郎道:“ 再往里面,才是主人真正居住的地方,这里不过刚刚接近内部边缘而已。”
“ 哇操,在下可否直接到里面拜见贵上,这样也有礼貌些。”
“ 当然不可以,你能进入我们这地府的第一层门径,已是难得的机缘了,怎可再闯进第二层门径。”
“ 哇操,贵上是什么人?”
“ 你既然见不到我们主人,何必问他是谁。”
“ 我们小主人接见你,已经算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
“ 哇操,贵方小主人又是谁,姑娘可否透露一点,一面待会失态。”
“ 待会他如果来,你就看到了。” 这又是一句废话。
黑衣女郎说过这句废话后,立即转向通道,往里面去。
吴天才静静的一个人坐在洞室内。
这间洞室很大,是长方形的,长有四五丈,宽约三丈,若要具体形容,足够作一间戏院之用了。
洞室内布置得十分高雅,像一间大客厅。
更令吴天才奇怪的是,从进入洞口一直到现在,经过这么长的一间通道,以至此刻进入这间巨大洞室,除黑衣女郎之外,竟没见到第二个人。
过了很久,黑衣女郎才又回来。
吴天才道:“ 哇操,贵小主人和在下的表姐来了没有?”
黑衣女郎道:“ 我们小主人想看看你,当然要来。”
“ 在下的表姐呢?”
“ 随同我们小主人一起来。” 吴天才暗感不妙,莫非这位小主人看上了史脱秀?哇操,如果是这样,史脱秀只怕就无法离开这里了。
只听黑衣女郎道:“ 你只管在这里坐着,我先到那边去布置一下。”
她说着,走到洞室前面,扯起一道布幕,正好把前面的另一道遮住。
原来因为这洞室太长,前后共有两门,吴天才方才是从后面的门进来的。
吴天才不知为什么要拉起布幕,猛眨着眼问道:“ 哇操,姑娘这做是为啥?
“
黑衣女郎道:“ 请别介意,因为我们小主人不想让你看到,待会儿他要躲在布幕后面。”
“ 哇操,在下的表姐呢?”
“ 当然也是躲在布幕后面。”
“ 哇操,这又为什么?我又怎能断定是她就是我表姐呢?”
“ 你可以和她谈话,而且必要时我们小主人也会让你看到她。” 正说到这里,布幕后已有了脚步声,而且听声音不止一人。
不消说,必定是这里的小主人和史脱秀来了。
只听布幕后传出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道:“ 告诉姓吴的年轻人,史脱秀就在这里,要他有什么话赶紧说明白。”
黑衣女郎望着吴天才道:“ 听见没有,有话请说吧。”
吴天才却愣愣的问道:“ 哇操,这发话的人是谁?”
黑衣女郎道:“ 我们小主人。”
吴天才不屑的哼了声道:“ 哇操,你们小主人是个男的还是女的。”
黑衣女郎道:“ 你只要知道是我们小主人就好,何必问那么多。”
吴天才本想冲进幕后,看个究竟,却又想到若因此而无法和史脱秀相会,甚至被幽禁在地道内,岂不因小失大。
他缄默了半晌,问道:“ 哇操,既然我那表姐在幕后,就请她和我讲话。”
黑衣女郎道:“ 只要你先开口,她一定有问必答。”
吴天才冷哼一声道:“ 如果幕后真有我那表姐在,她早就听到我的声音,也早就主动开口说话了。”
就在他的话声刚落,幕后已传来史脱秀的声音道:“ 无添财,我在这里,有什么话,只管跟我说。”
听嗓音确是史脱秀,世上从没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完全相同的,再怎么模仿也绝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
其次,这句“ 无添财” 是史脱秀对自己的戏称,别人无法知道。
吴天才略一犹豫,立即叫道:“ 哇操,你真是史表姐么?”
幕后传来史脱秀的声音道:“ 表弟,难道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
“ 表姐,哇操,幕后可有人控制你的行动?你是否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话?”
“ 没人控制我的行动,我一切自由的很,只有一件事受到限制。”
“ 哇操,卡紧讲,哪一件事?”
“ 不能离开这里回到接运站去。”
“ 哇操,小弟现在要问你几件事,请你据实答复。”
“ 你问吧。”
“ 哇操,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 当然是被这里的主人派人抓来的。”
“ 哇操,姓王的碰上姓于的——差那一点,这里的主人为什么要把表姐掳来?
“
“ 这个……连我到现在也不清楚。”
“ 哇操,黑白无常说话,鬼话连篇,有这种事,小弟不信。”
“ 表弟请放心,我来到这里后,他们一直待我很好。”
忽听那不男不女的声音道:“ 姓吴的年轻人,令表姐的确知道的不多,有问题不妨问我,我一定让你问到满意。”
吴天才道:“ 哇操,姓何的嫁给姓郑的,正合适,我正要问你们为什么要把我表姐掳来?”
小主人似乎顿了一顿才道:“ 这问题不是几句话可以说明白的,是否可以先问别的?”
吴天才冷笑道:“ 哇操,和尚娶老婆,说说而已,尊驾连第一个问题都无法答复,我再问又有何用?”
“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先答复第一个问题?”
“ 哇操,物有先后,事有本末,这是最重要的问题,也是在下最想知道的。
“
布幕后沉寂了良久,又响起小主人不男不女的声音道:“ 这样吧,过几天你再问令表姐,到那时她一定会告诉你原因。”
吴天才不由一愣道:“ 莫非你们也想把在下留在这里?”
幕后传来小主人的笑声道:“ 我们这洞府里不养闲人,留下你干吗?”
“ 哇操,那是准备要在下再来一趟?”
“ 也不是,挑水的回头——时日已过,在下下次又怎能和表姐见面?”
“ 我们这洞府留人留得不会太久,过几天就会把令表姐送出去。”
“ 此话当真?别是空中布袋——装疯。”
“ 当然不是戏言,本座才不爱说笑哩。”
“ 哇操,人在你们手里,我是秀才的手巾——一包书,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她?”
“ 从现在起,少则三天,多则七日。”
“ 哇操,君子一言”
“ 快马一鞭。”
吴天才料定再问也无意,站起身来道:“ 哇操,在下在临走之前有个小小要求,不知尊驾肯不肯答应?”
小主人道:“ 你不说是什么要求,本小主人怎能现在答应。”
吴天才道:“ 哇操,可否让在下和表姐见上一面?”
小主人想了想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们不能靠近。”
吴天才知道不能强求,就这样已经是很难得了,忙道:“ 哇操,你放心,在下并非贪得无厌之徒,只要肯让我表姐露面就好。”
他的话刚刚说完,那布幕便拉开一条两尺多宽的缝隙,史脱秀正好站在那缝隙当中。
吴天才离那布幕不过两丈远近,而且灯光甚亮,对史脱秀当然看得很清楚。
他对史脱秀的身材面貌,神情以及方才说话的声音,完全看不出丝毫虚假,毫无疑问是真的了。
只听史脱秀道:“ 吴公子,难道你还怀疑我不是你表姐吗?”
吴天才带着有些激动的语气道:“ 哇操,小弟当然认得出是你,他们真的没把你按怎?”
史脱秀道:“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 哇操,可是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把你掳到这里来?总有个目的吧。”
“ 不是刚才已经告诉你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么?”
忽听小主人道:“ 姓吴的年轻人,叫你放心,你就放心,连从前我们都没有虐待他,现在知道她的表弟是你,就更不会虐待她了。”
吴天才大为不解道:“ 哇操,这与在下又有什么关系?纸菩萨戴铁帽——顶当不起。”
小主人道:“ 因为你姓吴?”
“ 哇操,被窝里放屁——独享,莫非小主人对姓吴的便另眼看待?”
“ 差不多,有那么一点。” 小主人接着又道:“ 如果你和令表姐还有什么话,就请快讲,时间不早,你也该回去了,以免接运站的人对你起疑心。”
吴天才道:“ 哇操,只要你能守信在最近把在下的表姐放回,在下就没什么好讲的了。”
小主人道:“ 那就好,送客。”
小主人的话说完不久,黑衣女郎便把布幔撤去。
这时小主人和史脱秀都已不见人影。
黑衣女郎道:“ 吴公子,我现在就送你出去。” 说着,出了洞室,在前带路。
偏偏在即将到达出口,准备下台阶时,所有灯光尽熄,周围暗得有如泼墨。
黑衣女郎道:“ 公子尽量靠近我,免得摔了跤。”
好不容易出了洞口,这时月亮虽未落,却已被山遮住,使得吴天才连方向都有些迷失。
黑衣女郎道:“ 要不要我再送一程。”
吴天才因为还有话要问,而且路径也不熟,当然希望她再送一程,立即应道:“ 哇操,如果姑娘方便的话,在下是求之不得。”
谁知黑衣女郎走的竟不是原来的路。
吴天才当然明白她的用意,那就是要他以后无法找到这里。
他搭讪着问道:“ 哇操,你们这里既有小主人,是否还有老主人。”
黑衣女郎噗嗤一笑,道:“ 你这话真是问得笑死人了,若没老主人,哪里来的小主人?”
吴天才道:“ 哇操,在下决不是有意侮蔑,譬如说,老主人死了。”
黑衣女郎啊了声道:“ 你怎么这样说话,好在现在只有我听到,若被别人听到,只怕你就没命啦。”
在他的想法里,老主人很可能就是那位黑衣人。黑衣女郎道:“ 老主人当然厉害啦。”
“ 哇操,姑娘在洞府时职司什么呀?”
“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 说话间已到达那石丘附近,吴天才道:“ 哇操,姑娘请留步吧,我可以自己认路了。”
黑衣女郎道:“ 我也在打算把你送到这里为止。”
当吴天才走出两三丈后,再回头看时,黑衣女郎竟已失去踪影。
吴天才不禁打了个冷颤,暗道:“ 哇操,莫非他们真的是毛神……”
吴天才回到接运站,已是四更左右。好在他感觉里,似乎并无人发现。他仍回房睡到天亮,才起床早餐。
早餐后,因睡眠不足,便回房再睡。但睡了不久,便被外面嘈杂的声音惊醒。
接着有人叫道:“ 台湾的货物到了,大家快去搬运。”
台湾这地名,吴天才早已听说过,只知在南海一带,却不知详细位置,真想不到台湾也有货物运到接运站来。
不过他不解的是,台湾既然也是一处海岛,为什么不把货物直接运到美人岛,却要送到接运站来再经转运,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他并没有出去观看,仍赖在床上。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忽然有人来通知,说是大督办有请。
吴天才连忙穿好衣服,来到向天魁房间外的客厅里。向天魁早已坐在那里等候。
吴天才拱手一礼道:“ 哇操,大督办相召,可有什么见教?”
向天魁不动声色道:“ 没别的事,不过随便聊聊。”
吴天才不觉心头一震,料想若隐瞒反而更增加对方疑心,随即也不动声色道:“ 哇操,大约四更左右回来的。”
“ 你好象是二更左右出去的?”
“ 不错,哇操,这些事大督办是怎么知道的?”
“ 当然是巡夜的弟兄看到,吴公子夜里出去这么久,一定有原因了。”
“ 哇操,不瞒大督办,昨夜那黑衣人又来了,不过他并没有惊动其他的人,只在我窗外掠过,我一时好奇,就追了出去。”
向天魁啊了声道:“ 追到没有?”
吴天才道:“ 哇操,当然没有追到,其实我本来就不打算追到他,只想在后面跟踪。”
“ 为什么?”
“ 哇操,我有自知之明,以黑衣人的惊人武功,连大督办都不见得能应付得了,我这微末之技,若追到了,岂不自身难保。”
“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跟踪?”
“ 哇操,不外是想探知他藏身在什么地方,然后再报知大督办,研究如何采取行动。”
向天魁咧嘴一笑道:“ 原来如此,实在太辛苦你了,而且你昨晚的行动也过于冒险。”
吴天才道:“ 哇操,在下既然要到美人岛,就自认美人岛的一份子,应该为岛主有所效劳,如果能查出那黑衣人的藏身之处,再冒险也是值得的。”
向天魁笑道:“ 难得吴公子也有对岛主效忠之心,现在不谈这些,我请你来,不为别的,是要请你吃水果。”
吴天才道:“ 哇操,大督办哪里来的水果?”
向天魁道:“ 早餐后台湾方面的货物运来了,不外是当地的土产和水果,有很多水果,可能是你从来没见过的,当然更不可能吃过。”
有水果可吃,吴天才当然高兴,他四下一眼,客厅里却又看不出有什么水果。
向天魁忙道:“ 水果此时已由船上搬到库房,我已交待包通,要他各种各样都挑一些送来,公子请稍待,马上就来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包通果然带着两名弟兄,抬着一大篓各种各样的水果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