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狂徒(完)
写在故事前面
上海滩,多少英雄情痴的故事发生在这块土地上。
在当时它是英法租界,也是日军觊觎的一块大肥肉。
不少有为青年在此私设抗日情报组织,而其中尤以『风起云涌』这个帮会最
受众人瞩目。
它集合整个上海市的精英,明里从事商行生意,赌场、酒店、歌舞戏院、武
馆、船运,甚至妓院无所不包,私底下却是整个上海市内最有权威的抗日组织。
『风起云涌』的主要成员为上海滩六位青年才俊,他们各自有著辉煌的身世
背景,却不趋附时势,懂得以国家安危为己任。
帮主:戈潇。
本身为戈家的大少爷,三代均为上海滩首富,也因此帮会的开销大多由他负
担。由于他处事果决,壮志凌云,自有其威仪,帮主之职非他莫属。
他更拥有器宇轩昂、玉树临风之外貌,对触犯帮规的手下向来不假辞色,心
情好时,也乐于与大伙笑闹成一团,是个令弟兄们又敬又畏的领导者。
他身手一流,『红庆武馆』为他所管,『风起云涌』各弟子的武术也多由他
教导传授。
代号撒旦。
副帮主:夏侯秦关。
夏侯府五少。夏侯家的酒坊生意可谓上海之首,也因此由他掌管帮里的『红
庆酒楼』。其酒量之好,绝对可以用『酒圣』来形容。他曾经与北方部落族长畅
饮整整十天十夜,却仍不带醉意,让以酒为生的族长跪地求饶,甘拜下风。
他个性浪荡不羁,喜流连花丛,常常向帮主抗议为何不把『红尘妓院』交给
他,让他只能远观不能近亵,搞得心痒难耐!
代号——狂徒。
右护卫:方溯。
乃北方药材大户独子,熟悉医理,更曾赴美研究外科手术,帮里弟兄若因格
斗而身受重伤,多由他开刀诊治。他头脑清晰,分析事情向来有条有理,足以用
『料事如神、神机妙算』来形容。但他个性刁钻诡,顽劣有余,只要他脑袋一兴
起作弄人的计策,往往无人能挡,弄到最后大伙无不高举双手双脚投降,大喊吃
不消。
也因此,任何人都无法将他在『耍宝陷害同僚』与『苦思对敌良计』时的两
张脸兜成同一人;想当然耳,他亦是其余五少们最头疼的一位。目前担任军师一
职,『红庆船运』由他主掌。
代号——变色龙。
左护卫:赫连驭展。
他身分较特殊,生父、生母是中国人,却在他五岁时将他卖给了一位无子嗣
的日本大官,此人正是目前驻守上海的权司大佐,也因此赫连驭展的加入,便成
为『风起云涌』的最大后盾。
他从没忘记自己是中国人,更看不惯日本人嚣张跋扈的行径,因而立誓要为
中国人尽份心力。或许是身分尴尬,他向来不苟生口笑,冷静如狮,总以静默来
面对众人。赌场是他负责的部分。
他与右护卫方溯另一项重任则是维护帮内弟兄安全。
代号——冷狮。
执法者:傅御。
为傅大财主第十二子,也是最富盛名、风流惆傥的傅十二少,性情潇洒随和,
有张比女人还美的脸蛋,这也是他能在男女关系上吃香的原因之一。
当时反串戏子当红,他便常粉墨登场,引来不少日本官员的喜爱,更深得由
昌家太太们的垂青,所得的赏赐简直就快堆积成山了。『红庆戏院』便是他赚进
大笔钞票的金窟。
他亦是处分不法弟子的执法者,底下弟兄都尊称他一声『十二少』。
代号——风流。
执行者:浦卫云。
是上海市长流于外的私生子,于三年前认祖归宗。原来的他个性诡谲、偏激
难测,即便是『风起云涌』里的兄弟亦无法走进他心中,直到数个月前,一位名
叫上野意的女子走进他生命中,这才挖掘出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两人最初被
仇恨束缚在一块儿,继而化解,有情人终成眷属,其中过程颇为耐人寻味。
『红庆妓院』为他所管。他是帮内刑罚的执行者,说得难听点也就是刽子手,
更是大伙最引以为惧的『浦爷』。
代号——恶魔。
由于这些家伙行事不羁且多拥有上乘功夫,虽以『风起云涌』为总舵,却来
去无踪,亦正亦邪的个性让人捉摸不定。
上海市知他们者,便冠了个名号在他们身上——上海滩邪佞六少。
今天搬上台面的主角,正是以浪荡闻名的『狂徒』夏侯秦关。是什么样的女
子能克制住他的野性,让他为她痴狂呢?
请翻开下一页……
第一章
『红庆酒楼』灯火通明,邀酒声不断。
『上海女子大学』今天举办校庆晚宴。它是一所贵族学校,能在这里就读的
学生,大多是家境或背景一流的天之骄女。
在众多家长的赞助下,校长吕丰春特别在此办了三十桌晚宴,以显示学校的
特别与优秀。他本有意限制大学生饮酒,但学生们都抗议道:「来红庆酒楼不喝
酒,倒不如不来。」
最后,吕丰春在征求家长意见后,决定开放一次,让这群女学生们玩个过瘾。
「宛怡,你别喝了,要是喝醉了可麻烦,没人能扶你回去。」
于涵摇了摇不知节制的林宛怡,生怕她就这么喝得倒地不起,到时候她可没
力气扛她回家。
于涵来自苏州,父亲是做布生意的,他一心想把唯一的女儿也送进大学,好
挺直腰杆骄傲的告诉亲戚朋友,他于某人绝非重男轻女之辈,一样把女儿送进首
屈一指的『上海女子大学』。
所幸于涵对念书向来就有兴趣,早已不认同『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虚话。
父亲好面子的结果带给她一项天大的喜讯,她不负众望,以优秀的成绩考进了这
所高级学府。
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上海,于涵原本是住校,后来认识了林宛怡,两人成为无
话不说的手帕交,升上二年级后,她便在林宛怡的介绍下,搬到她伯父位于九滩
坡的空房暂住。到目前为止,她很满意这样的生活,虽然有点孤独却不寂寞。
「有什么关系,李威等会儿会过来接我。」
在当时私交男女朋友仍是忌讳,不过李威与林宛怡的事可谓众所皆知,早不
怕别人说闲话。
「李威他不是得整理教材,有空过来吗?」于涵问道。宛怡的男朋友是「清
华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也是师长眼中不可多得的好青年,因此常被教授指名到
家中辅助整理教材。
「为了我,他什么事都得先搁下。」林宛怡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带点傲慢。
于涵摇摇头笑了笑,正要说什么,班上另一位同学方雅芸也过来插花。
「号外,号外!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怎么了?」林宛怡睁著半醉的眼看她。
「清华大学三年级的男同学有几位也要来*问酒楼办庆生会,我们不再无聊
了。」她兴匆匆地说。本来嘛,清一色的女孩子,有啥趣味?
「真的?那李威是不是其中之一?」林宛怡兴奋地问。
「你哟,还真不害躁,一心只想著会情郎。」方雅芸吃吃低笑,暧昧地睨了
林宛怡一眼。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她仰头一望,眼睛陡地一亮,「瞧,说曹操,
曹操就到。他们来了。」
李威果然也在其中,他一眼就看见了她们,于是带著一伙人来到她们这桌。
「我有位同学要庆生,我就建议他来这儿,待会儿我就不用再赶场了。」他
笑著说道,林宛怡与他对望- 含情脉脉。
「李威,我们是不是该留下空间给你们,转移阵地?」其余男生哄堂大笑。
于涵顿觉无聊。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想离开又找不到借口。
「少来了,你们就会耍嘴皮子吗?」李威瞪了同学一眼。
就在这时候,二楼雅房内突然走出一个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嗨,夏侯——」他放声大喊。
夏侯秦关闻声回首,意外地扬了扬眉,「好小子!你老爸呢?最近怎么都没
来这儿找我比酒?」
「他啊,早吓坏了。」李威抓抓后脑,颇为汗颜。「我爸自从几次成为你的
手下败将后,酒胆也怯弱了不少。」
他那个嗜酒如命的老爸因为听闻夏侯秦关天生一副好酒量,就三番两次跑来
挑战人家,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他前来酒楼将老爸扛回家。久而久之,他和夏侯秦
关也熟识了。
「真的?」夏侯秦关深觉诧异,拉了张椅子与他们坐在一块儿。他看了看另
三位上海大学的女学生,调侃道:「人家是来我这儿举行校庆晚宴,你们这几个
男生来干嘛,乘机约会啊?」
他这话一出口,立即惹来在座众人不自在的表情,只有林宛怡仗著几分酒胆
回道:「我们刚好三对三,成一组相亲团。」
「那我不就变成多余的一位?」夏侯秦关开玩笑的表示!拉开椅子作势离去。
从他一现身,目光便锁在他身上的方雅芸连忙开口挽留,「你怎么会是多余
的?他们那几个臭男生哪比得上尔雅出众的你。」
三名男生顿时发出嘘声,「瞧你,倒挺像个花痴的。」
「你们说什么?」她立即腰嗔怒。
于涵简直受不了他们无意义的拌嘴,她不停看著腕表,无聊的玩弄著紧握在
手中的丝绢,一心只想找机会离开。
突然间,夏侯秦关的一句话让她心口莫名一震——「没办法,我天生就是让
女人失心、失身的男人。」
她霍然抬起眼帘,首度专心凝视眼前的男人。他有张宛若刀凿的刚棱面孔,
邪俊的五官布于其上,整个人透著一股狂野不羁的气息。
他的确有让女人为他失心、失身的本钱。于涵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陡地生
出一股动,微漾涟漪。
再观察他举手投足间,潇洒恣意、十足玩世不恭的浪荡样,却紧紧扣住她的
心弦,令她舍不得瞬眼。
他口才一流、主控全场,博得宛怡与雅芸无数笑声,完全遮蔽了李威与另两
位男同学的光彩;然而三个男生却毫不在意,甚至把注意力全放在高谈阔论的他
身上,与另两位女人一样专注……
「你似乎快把我给看穿了,研究够透彻了吗?」
毫无预警地,他忽然转首,以一种肆笑的眼光凝注她。
「啊?」于涵才刚喝进的汤汁,突然一个反冲卡住气管,她连忙站起蹲到角
落猛咳,咳得满睑通红,几乎窒息。
「你没事吧?」夏侯秦关上前,轻拍她的背脊。
「咳……别碰我……咳……」呼吸虽顺畅了些,但她仍止不了咳,几乎把肺
里的空气、胃里的东西全咳出来。
她转过身,双手捂著嘴不停咳嗽,一面睁大已咳出泪雾的眼,像防贼似的直
盯著他,似乎害怕他再一次靠近。
「你这个女孩子真奇怪,我不过是关心你罢了。」夏侯秦关收回手,后退一
步与她保持距离,铁青的脸色明白表现出不悦。
「不……不用……咳……」她逞强地拒绝。
「于涵,你是怎么了?」李威关心的走过去想扶她。
「李威,谁要你多事!」林宛怡喊住他。女人的善妒与提防心让她醋意大发,
她脚步不稳地走向于涵,「你怎么回事啊?」
「对呀,什么时候你也会耍这种不高明的手段,好让男人注意你?」方雅芸
的口气酸溜溜的,只当这世上所有女人都如她一般,总是处心积虑、想尽办法吸
引诱男人的眼光。
于涵眼前一眩,只觉头重脚轻,想辩驳又无力开口。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
念头——离开,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她亟须呼吸新鲜的空气。
「对不起……我想先离开了。」她虚弱的挤出这句话。下一秒,她已抚著心
口冲出了酒楼,将林宛怡的叫喊声丢在身后,两腿拚命移动,奔向她认为安全的
地方。
刚刚那阵剧咳已抽走她体内所有的力气,此刻她心跳如擂,彷若将震碎她的
五脏六腑。
才转过街角,头昏脑胀的她已支撑不住地走进一间花铺求援。
「我要水……喝水……求你……」她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扣住喉头,脸色苍
白得像快断气般。
「小姐,你别吓我啊!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拿水。」卖花的妇人被她那模
样吓得魂飞魄散,立即冲进屋里倒了杯茶出来,「水来了!」
于涵捧过茶杯,就著杯缘大口喝了起来,那急切的喝法让好心的妇人捏一把
冷汗。
「慢慢喝,别这么急,又没人抢你的。」
喝光杯中茶水,于涵顿觉舒坦多了。她转向卖花妇人,感激的说:「大婶,
谢谢。」
「你没事吧?」妇人仍不放心,「想不想躺一会儿?我女儿不在,你可以去
她房里休息一下。」
于涵摇摇头,微笑道:「不用了,谢谢您的茶,我已经好多了。天色已暗,
我也该回家了。」
「小姐,可以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不用,谢谢。」再次道谢之后,于涵不再逗留,迈著虚弱的步子离开
花铺。
她脚步蹒跚,脑子里轰隆作响,充塞著夏侯秦关所说的话我天生就是让女人
失心、失身的男人。
为何这句话会带给她这么大的震撼?她不明白,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她连
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己在她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于涵拖著疲惫的步伐,往九滩坡的方向前进。不知不觉中,路边的人烟渐稀,
嘈杂声消褪,让她顿觉惊悚。
九滩坡是上海滩最偏僻的角落,因地势较低,易酿水患,平日多为混混杂处
之地,住家并不多。因此一到夜晚,除了三两个在街角聚赌的瘪三,路上几乎找
不到人迹。这也是当初她能以低价在这里租到屋子的原因。
她应该叫辆黄包车载她回来的,但这时后悔也已来不及了。
于涵双臂环抱胸前,紧紧抓住凸自己,并且加快脚步,只希望能在最短的时
间内冲回住处。
由于她低头直盯著自己忙碌的双脚,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路边停了辆马车,直
到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磁性嗓音——「你跑去哪儿了?让我等了好久。」
于涵整个人突然僵住。她再健忘也忘不了这个深深影响她的感官,刺激她脑
袋频频作疼的嗓音!
她假装没听见,拔腿就走。
「喂,你这个女人还真固执,这是干嘛来著?」他跟在后头,却也不追上,
蓄意以慢条斯理的步伐折磨著她。
听见后面跟来的脚步声,一步步沉著有力,像极了索魂使者,于涵惊慌之下,
双腿渐软,最后砰地摔倒在地上。
「你这个女孩子,长这么大了连走路都会摔跤?」他在她眼前五步之遥处定
住,带著一抹荡肆笑容,好整以暇地凝睇著她。
「别过来,我没事……」她脸色惶惶难安,呼吸又急促起来。
「你很怕我?」他又笑问。
于涵咽了下唾液,像被什么击中般,脸上有难掩的痛苦。
夏侯秦关浑身散发著致命的吸引力,深邃的眼带著智慧,一抹微笑透著温柔,
却掩不住对她高度的兴趣。
「怕我让你失心又失身?」他挑挑眉,笑容可掬。
于涵没防到他会有这一问,吓得呆愕住,空气中漫开不安分的诡异因子。
「于涵,沉『鱼』落雁、『涵』蓄柔美。」他以沉静且略带危险的眼神凝视
她。
于涵期期丈艾的道:「你不用卖弄……那些诘屈聱牙的字眼,我……我该回
家了。」
「我送你。」他大方地表示。
「不……不用,就快到了。『她拖著虚软的身子起身,才刚站直,两腿就直
打颤,泄了她的底。
他双臂交错,斜倚在路边砖墙,饶富兴味地看著她逞强。
于涵假装无动于衷地从他眼前走开,哪知才迈出第一步,便一阵虚软地直直
往粗糙的地面跪下。
就在她白皙的膝盖即将撞上地面之际,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臂突然插进她腋下,
撑住她下滑的躯体。
夏侯秦关贴在她胸前的大拇指乘机抚弄她俏挺在合身短旗袍上的乳尖,于涵
吓白了双唇,却推拒不了他的侵犯,不禁泪沾衣襟。
「你我根……根本不认识……你怎么可以川走……走开!」她不知哪儿来的
力气,猛地挣脱他的怀抱,往墙角躲了去。
「我们现在不就认识了?我知道你叫于涵。」这是他刚才向李威问来的。
「可是我不知道你——」
他打断她,英挺的脸庞瞬间敛去撩戏狂态。「我自我介绍吧!我复姓夏侯,
名为秦关,刚刚你们所待的那间酒楼便是我的。」
「我……我没白吃……」她轻抚胸口,不断深呼吸。
「我没说你白吃。」夏侯秦关眉头一挑,直觉她说话愈来愈有趣。
「既然如此,你何苦对我穷追不舍?你……你走,我已经让雅芸误会我了,
你……你不要害我。」于涵注视他的明眸满是提防之色,尚未从他刚才轻佻的调
戏中恢复冷静。
「我也没有害你的意思啊!见你咳得那么厉害,连一口水也没喝就冲出去,
你是我酒楼里的客人,我怎能放任你就这么跑了?如果你半路出了意外,我可是
有责任的。」
见他边说边走近自己,于涵的脸色逐渐发白、泛青。
「你真的很好玩,我又不是猫,你也不是耗子,干嘛怕我怕成这样?我又不
会吃了你。」他捏著她的下巴,耐心等待著攻击时机到来。
谁说不会吃了她?他这副样子就像是猎食者,威胁著要将她撕碎!于涵吓出
了两行泪,因为夏侯秦关那张笑脸让她联想到黄鼠狼。
「我不是你的责任,你也不用管我是耗子还是猫,我……我要你走开,别再
管我了好不好?」她频频摇头,企图甩开他的手,怎奈他的手指就像钢钳一般,
钳制著她的下巴,怎么也不止月放。
「我若不管你,你一定走不回家。要不要赌一赌?」
他唇角带著一丝戏谑,俊脸贴近她,在她耳侧敏感点呵气,并伸出舌尖舔舐
她的耳窝、耳垂。
于涵的粉脸问过错愕,随即被他手指的热力烫得酡红。「你……我可以走,
你……赶紧离开我。」
他撤了手,晚风吹乱了他的发。「好,你走。只要你能从我眼前消失,我就
不再管你。」
于涵双手置于身侧,紧紧握拳,不相信地问:「你真的不再跟?」
夏侯秦关低柔的嗓音夹著一抹嘲谑,「只要你别再摔倒在我面前,我可以放
你走。因为你既已恢复,就不再是我的责任。」
这女人不仅好玩,还有一张清纯动人的脸孔,在他二十八年的生命里还不曾
遇过这样的女子。她挑起了他征服的欲望,他要征服她对他的胆怯。
发现他的笑容愈来愈诡谲,于涵赶紧后退一步,「我这就走……」
她不敢再耽搁,回身立即就跑。少了墙壁的支撑,不过四、五步,她就双腿
一软,直直跪跌在地上。
她在心底不停呐喊,快走,快起来……绝不可以在他面前认输!
像他这样倨傲的男人,绝不可能和她是同一世界的人,但为何见到了他仍会
让她止不住的颤抖与心悸?
站起来,快站起来!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葛,但是虚软的双腿怎么也使不
出力来,怎么办?
「别逞强了。让我送你回家吧!」
夏侯秦关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侧,不经她同意便打横抱起她,将她安置在
马车上。
于涵无奈地缩在马车一隅,防卫地看著他邪气阴柔的脸庞。
他扬鞭驾著马车前进,突然转首看她,黑眸中增添几抹邪味,改变了原本无
害的表情。「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怕我?是我长得很可怕,很难看?」
于涵垂眼避开他的注视,体内某条情弦似被拨动,心口也连抽了好几下,就
怕他继续追问。
「说,为什么?」他并不放过她。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表示我并不是那么可怕罗?」他抽丝剥茧般追问。
她小脑袋愈垂愈低,呼吸变得急促。
「那我懂了。」他暧昧地顿了两秒,扬声宣布,「因为你爱上我了,这个结
果令你害怕。」
「没有!」于涵猛然抬头否认,轻颤的眼凝上兴味十足的男性眸子。
「你真令我伤心啊!一点也不体谅我在大街小巷中找了你那么简直令她欲死欲癫。
「又不要了?」他冷然一笑,唇角邪肆的荡开。「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老说些
心口不一的话?是不是已经兴奋得语无伦次?」
她摆动著臀,追随著他的热源,他却有意闪躲,笑看她欲求不满的媚态。
直到于涵因强烈的需求而全身布满红潮,身子扭动不休,他才快而猛地?入
她小巧的穴口,奋力向前推进——「秦关——我爱你……」她忘情地喊出。?
他一寸一寸将自己挤进她体内,感到不可思议的紧窒。
「妈的,你已不是处女了,怎么总是那么紧!」
那柔密包里的感觉,让他的热铁更加肿胀,亢奋得难以抑制,他毫不怜香惜
玉地狠狠捣进花心深处。
「啊——」她忍不住痉挛。
「好棒的感觉!」他喟了声,额上汗珠已沿著鬓边滑落。
他的热力在她体内变得生龙活虎,不停地抽出又刺入,且一次比一次激烈狂
猛,他低头攫住她的乳尖,舌头舔逗那涨红的蓓蕾,她只能发出无助的喘息。
「你的感觉是不是和我一般美好?」他低嗄地问,一手移至他俩交合处,揉
搓她最敏感的阴核。
「天……我要你……」她激情地摆动著臀,哀求他别停止。
「好,双腿扣紧我的腰。」他命令道,陡地加快速度与力道,像只脱了困的
猛狮,野蛮地掠夺她的身子,手指更是配合著拨弄她最隐密的小核,带给她近乎
痛楚的喜悦。
于涵不住呻吟,一股强肆的欲念在她小腹、双腿间悸动,滑液不断自穴中流
出。
他冲刺又冲刺,一次次将她带领到最顶端,随著高潮的来临,两人同时嘶吼
了声,交缠如一体……
她偎在他怀中频频喘气,他总是有本事把她带到最激昂的高峰,弄到欲死欲
仙的地步。
因为这项认知,她痛恨自己的缺乏定力。
「瞧你郁郁寡欢的,还没得到满足吗?」夏侯秦关抬起她的小睑,唇边漾出
一抹邪气的笑容。
她倏然垂下小睑,两颊生红云。
「你真的很容易害躁,嗯?」他灼热的眼光几乎要将她融化。
她爱他,却又无法承受他的浪荡,更不想成为他众多红粉知己的其中之一。
「刚刚你的承诺还算数吗?」
「承诺?」他眯起眸,脸色变得铁青。
「你会放过我。」她忍著心痛说,泪却不合作地再度冲出眼眶。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摆脱我?」他的俊睑庞染上无情的颜色,「好,我
会放你走,反正不差你一个。」
她心头一阵剧痛,「那你离开吧!」
如果上天怜她,就让她回到以前心无羁绊的日子吧。她只想一个人待在远处
好好爱他,如此他的放荡行径才不至于伤她太深。
「我只想知道谁是我的接班人。李威吗?」他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声音却冷
得吓人。只要想起这半个月她都和那小子在一块儿,他就浑身不舒服,甚至想杀
人!
他的游戏规则一直是互不牵制,缠绵一场后,彼此还是有权利再去找喜欢的
对象,但为何遇上了她,他就无法如此洒脱?
「你……他就要和宛怡订婚,你别再乱说话好吗?」于涵快气炸了。为何他
总要将子虚乌有的事不断重提?
「他要订婚了?那你这阵子还跟他腻在一块儿,未免太不知羞耻了吧!」他
挑了挑眉,始终无法将刚才她与李威有说有笑的画面给忽略掉。
为何在面对他时,她就没那种好心情,而是将他当成魔鬼一样,避之唯恐不
及?夏侯秦关愈想愈呕。
「你……」她直摇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真是看错人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说,这几天你若不是和他一块儿,那是和谁在
一起鬼混?」他沉声逼问。
于涵怒火攻心,气得口不择言,「我和谁鬼混你有权利管我吗?告诉你,我
是寄住在一群男人家里,和他们天天鬼混!这样你满意了吧?」
夏侯秦关一愣。他满意?他简快气毙了!
「你简直和妓女不相上下!」他使劲钳住她的手腕,脸孔扭曲。
「那你呢?不就是种马。」她不甘示弱地回嘴,却止不住涟涟泪水。
「你说我什么?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你居然变得牙尖嘴利,连我都快招架不
住了!」
他愈想愈气,蓄满力道的矫健双腿又一次压住她胡乱踢踹的小脚,深不见底
的黑眸更加黯沉,欲望之手用力握住她滑腻如脂的玉乳。
「不过,妓女配种马不正好吗?」他嘲讽道。
一股尖锐的痛楚猛地撞入她心底,她勉强开口问:「你……你要干嘛?」
他唇畔泛起冷笑,「既然你那么有经验了,就让我再尝你一回,看看浪女是
如何挑拨我这个狂徒——」
顷刻间,他狠猛地冲进她体内,这次不再温柔,有的只是蹂躏和摧残。
第九章
于涵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焚膏继晷地补完请假那半个月的课程,整个人筋疲
力竭,瘦了一大圈。
而夏侯秦关当真不再找她,两人形同陌路。
下了课,她抑郁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自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叫唤「于涵!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你知道吗?那天你不告而别,简直把我急坏了。」上野
荞眼尖地看见在路边踽踽独行的她,立即叫浦卫云停车,追了过来。
于涵停下脚步,对她歉然一笑。
「天,你怎么瘦了那么多?脸色也难看极了。」上野荞这才看清楚她憔悴的
面容。
「我没事。最近赶课,正忙著。」于涵不想透露太多。
「那你定是累坏了,有没有给医生诊治一下?」上野荞关心地道。
她只身嫁来中国,「风起云涌」里又全是男人,根本交不到知心的女性朋友,
令她孤单极了!
好不容易认识一个于涵,她的热情当然一古脑地倾泄而出了。
「我没生病,只是有点累,补个眠就会好多了!接收到上野荞的担忧,于涵
枯槁的心似乎又有了些许生气。
「真的不需要去医院?我有车,可以送你。」她不放心的建议。
于涵婉谢她的好意,「我真的没事,你们有约会就快去吧!」小荞一身华服,
看得出来是要赴宴。
经她一提,上野荞霍然想起,「夏侯没请你去吗?今天是『红庆酒楼』五周
年庆,很热闹的!我们正要过去,你也一块儿来好了。」
于涵刚活络的心瞬间蒙上阴影。
当初一心摆脱无情郎的纠缠,只因受不了他毫无真心可言的态度,此刻她怎
能再去见他?
她强忍住冲上鼻间的酸意,不让眼泪背叛自己,「我和他不再有任何牵绊,
也已许久不曾联络了。我真的好累,你们去玩吧:」
「你们一直没和好?」上野荞锲而不舍地追问。
于涵心酸,眼泪不禁扑簌簌地流下,她摇摇头,转身小跑步离开。
「于涵——」
「小荞,别追了。说不定她有苦衷,也可能夏侯心里根本没有她,勉强凑在
一块儿的两个人不会有幸福的。」浦卫云下车阻止老婆的冲动。
「可是……」她实在不放心一脸惨白的于涵。
「快来不及了,走吧!如果他俩真有缘分,相信连老天都拆不散,就像我们
一样。」坐进车中,浦卫云疼惜地吻了下她的菱唇。新婚近半年,夜夜缠绵,他
依然觉得要她不够……
「讨厌啦!」上野荞娇羞的对他皱皱鼻。
浦卫云一笑,驱车而行,两人很快就赶到「红庆酒楼」。
一进酒楼,里头宾客如织,戈潇、赫连驭展、傅御、方溯也已到场。
「哎呀,我这个迟到大王的美誉什么时候被你抢了去?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
样,老是缠绵过了头。」傅御逮到机会,玩起了调侃游戏。
「这么说你过去迟到全是因为女人罗?要不得。」浦卫云不否认,只是顺著
竿往上爬,将了他一军。
傅御微愣,随即一笑掩饰,摇扇快意道:「彼此彼此。对了,咱们真正的女
人杀手怎么还没出现啊?他最近实在有点阴阳怪气的,方溯你说,咱们的狂徒是
不是有心事?」
「谁知道?他好像根本忘了今天是酒楼五周年庆的大日子。」方溯耸耸肩,
不想多做猜测。
向来寡言的赫连驭展倒是说话了,「酒楼的工作他从不懈怠,所以夏侯今天
的举止其有些奇怪。还好方兴已因罪证确凿被逮捕,方雅芸也已被遣离上海,否
则以他近来心不在焉的情况,可是危机重重。」
「他人呢?你们有没有四处找找?」戈潇问道。「客人愈来愈多了,你们帮
忙招呼招呼吧!」
「是,帮主。」傅御耍宝地甩了下手中扇,率先进入大厅发挥他长袖善舞、
八面玲珑的专长。
「我们也去看看吧。」方溯招呼众人随后跟上。
就在大伙忙著劝酒,营造热闹气氛的时候,夏侯秦关终于摇摇晃晃地走进大
厅。
「夏侯!」众人见状无不惊讶万分。向来没醉过的夏侯竟然会醉成这般模样,
这不是天下奇谭吗?
「老天,你喝了多少酒?」戈潇抓住他,讶异的问。
「不多,才十几坛而已。」他推开帮主。
「你一个下午就喝十几坛?!不要命的家伙!」
上野荞沉不住前质问:「你为什么没请于涵来?」
「她?那种朝楚暮秦的女人要她来干嘛?」他冷冷地说。
方溯微哂,看出他压根没醉,只是蓄意藉酒装疯。
「于涵朝楚暮秦?!我看你这家伙才是始乱终弃!」上野荞咬牙切齿道。
「我可没有弃她于不顾,是她迫不及待想离开我,反正她多的是候补人选,
我也省得体力透支,哈哈——」他自顾自地嘲谑著。
「你说什么混帐话?什么候补人选?你根本不了解她!」上野荞睁大杏眼,
一副想将他大卸八块的模样。
「对,我是不了解她,也没兴趣了解,这个答案你满意吗?」他故作醉醺醺
的模样。
「你太可恶了,简直是——」
「是什么?王八蛋吗?小荞小姐,拜托你别把口头禅用在我身上。」他目光
闪烁,夹带一丝不悦。
「我真替于涵不值。原以为她突然失踪了半个月,你会找她、担心她,也以
为前阵子你的落落寡欢是为了她,没想到她掏心挖肺的结果竟是这样!」
夏侯秦关脑中灵光一闪,「慢著,你怎么知道她突然失踪?」他蓦然想起一
件事,大叫了声:「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天,他是真醉了吗?这么突兀的疑点,他先前怎么没想到,还顺著她的问话
和她抬杠?
「大概两个半月前的某天深夜,她在酒楼附近的街上像游魂似的乱晃,卫云
一时没注意,马车撞上了她。」上野荞瞪著他,义愤填膺地一字一字敲进他脑里。
「什么?浦卫云,你竟敢撞她!」夏侯秦关一把拉住「肇事者」的衣领,神
情激动,更有著说不出的忏悔。
「你拉我干嘛?那晚是谁把她的心伤成那样,令她了无生趣地在街上漫游?
我猜她根本是一心寻死。」浦卫云故意夸大其词,想瞧瞧夏侯秦关惊惶失措的表
情。
「寻死?!」夏侯秦关激动地大吼。
「不过没死成,所以你很失望吧?」上野荞狠狠送了他一颗卫生眼,「我接
她到『浦居』休养半个多月,她却突然不告而别,刚刚在路上碰见她,她精神很
差,我真的很担——喂,你去哪儿?」
「酒楼的宴会不能没有你。」方溯补了句。
「有你们帮我撑著,没事的。」话声方落,夏侯秦关已跑得不见踪影。
于涵趴在书桌上,觉得头疼欲裂。她量量额上温度——没发烧呀,那她究竟
是怎么搞的,为何会全身无力?
难道想念一个人也会想到罹患不知名的病症吗?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些现象
或许一辈子都会缠著她了。
是的,她想他,想到心都痛了。
但又能如何?让他收敛自己「博爱」的精神,只专注于她一人,可能吗?于
涵自嘲地笑了笑。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甩甩头,她挥去不该有的记忆,那是股沉痛又酸涩的滋味,令她麻木却不能
无感的疼啊!
她好累,好想睡……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蓦然惊醒了她,她无力地问:「谁?」
对方不答话,只是不停敲著门板,于涵轻颦柳眉,忍著晕眩感去开门,却被
门外的人影刺痛了双目。在她怔仲的刹那,他已挤进屋里。
「你……你来做什么?」今天不是红庆酒楼的周年庆吗?他怎有空过来?
「看你。」他嘴角挂著笑,一手撑著门框。
「我们不是说好不再有任何瓜葛了?我没什么好看的。」她如坐针毡,直希
望眼前所见只是占自己的错觉。
「偏偏我想见你。」他又回复初识时的死皮赖脸。
于涵心跳陡地漏了一拍,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改变,但她却被这简单的几个字
弄得芳心大乱。
「今晚你应该很忙才是,别把时间耗在我这儿。」她的语气柔化许多。
她分不清他所主口是真是假,不敢贸然相信;他的「切都像难解的谜,让人
无法捉摸。
「看样子你还恨我。」他撇撇唇,神情中似乎有一丝懊恼。
「不,我不恨,当初是你我说好的,我没资格去恨。」她凄楚一笑,看著他
的眼神显得空洞。
「我知道我那天太粗暴了。是不是弄得你很不舒服?」他突然很正经地说道。
于涵一张俏脸瞬间变得火红,不知如何应对。天,她的头更疼了。
发觉她脸色泛白,夏侯秦关一个箭步搂住她,「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小荞说的没错,你这副病奄奄的样子,的确令人忧心。」
「没什么,最近赶课所以没睡好而已。」她没说她的疼来自他的伤害,丝丝
缕缕纠结著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说他忧心是真的吗?还是又一次骗她、哄她的甜言蜜语?
她的心矛盾冲突,所有的挣扎都写在脸上。
夏侯秦关拧起眉,望著她满布痛苦的小脸,郑重地字字道来:「你那半个月
明明待在『浦居』,为什么要骗我?」
于涵苦笑,只觉他那兴人收入调节税教人啼笑皆非。「我骗你了吗?是你从
一开始就定了我的罪,任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
他轻笑出声,「小女人生气了?原谅我一次吧,我若不是重视你,会发那么
大的脾气吗?」
他的话在于涵心湖上又激起涟漪,但她静默不语,甚至不敢直视他,生怕自
己满含思念、情怀狂翻的眼神泄漏了心事。
「为什么不说话?学会对我冷淡了?就像出了车祸也不通知我一样,是不?」
他一连串的问题弄得她头昏脑胀,情急之下冲口而出:「告诉你又如何?你
身边有那么多——」
「住口,我身边是有女人,但我还分得出轻重缓急。」他强词夺理。
于涵受不了了,他把她当什么?那时候的奚落、嘲讽、冷谑,她可是一痪也
忘不了!此刻她终于领悟,她对于他只是可有可无的床伴,是他找不到其他女人
时的代替品!
天,头好疼,连胃都跟著翻搅起来。
「是啊!非得等我被撞死了,你心里才有我。」她气得反击,经过这场刺激,
她已不再懦弱,要为自己争得一点自尊。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夏侯秦关咬著牙问。
他不说,她绝不会知道他找了她多久。他承认那天他是做得太绝了些,但那
怎能怪他?他从不懂如何付出感情,只知两相情愿得到欲望的解脱之后便不再有
牵系,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然而,她的喜怒哀乐竟牵动了他的心,他不明白那代表著什么,但他知道自
己不愿她就这么离开,离开他的生活圈。
「对,我说的是鬼话,你不想听就走!」她抱著头,抚著胃蹲在墙边。
「我偏不!」他以为她的动作是一种抗议,抓住她的手强拉她站起,将她困
在墙壁与自己之间。他狂鸷地锁住她的嘴,撬开她紧咬的牙关,恣意抚摸她胸前
的柔软,噬啮她粉嫩的嫣唇。
「唔……」她想说话,却被他堵得无法出声。
「知道吗?你是我夏侯秦关唯一扬言要追的女孩子。」他霍然松口,低柔的
嗓音诉说著诱哄的言词,大手也不得闲地钻进她衣衫内,掌住她丰俏的乳房,引
发她一阵阵躁热。
于涵咬著下唇,藉由那轻微的痛楚留住理性。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让我重新追求你。」他嗄哑低语,满是浓情蜜意。
她沉默不答,白皙的手臂因双手被他钳制在头顶上方而露出。
夏侯秦关微微一笑,伸舌沿著她的皓腕一直舔到腋下,使她打了个哆嗦,呼
吸变得急促,身子也如他所期望地躁热起来。
「答应我……」他粗嘎低语。
意乱情迷之下,她只能点头允诺,嘴里更逸出呻吟。
「这才是我的小女人。」夏侯秦关快意一哂,将她抱至床上,剥开她的衣物,
灵巧的唇舌开始向下爱抚,舔吮过她的乳头、肚脐、小腹、耻骨……
倏地,他俯下身埋在她双腿间,舌尖挺挤进她的紧窒内——「啊……」她浑
身剧烈抽搐,一波波狂喜的浪潮袭向她,完全淹没了她的理智。
「放轻松,接纳我爱你的方式。」夏侯秦关邪恶地摆弄她的身子,轻声诱哄
她。
他以食指轻轻捻揉她秘穴前端鼓起的小核,直到她全身潮红,才捧起她的臀,
挺身进入她体内——「让我爱你……」他狂猛地冲刺,放肆地掠夺。
于涵迷乱如醉,任他摆布她的情欲、她的身子、她的心、她的一切,但她心
里比谁都明白,他所谓的爱不是爱,只是做爱的一种方式,一种让她次次沦陷、
次次失心的残酷方式。
「秦关……」她逸出娇吟,所有的感觉都荡然无存,剩下一种抑制不住的亢
奋,填满了每个细胞。
他的热源不停猛力摩擦她湿滑的内壁,拇指仍流连在她那凸出的花苞上,辗
转捻弄。
「唔……」她再也承受不住地弓起身,无助地任他强肆剽悍的抽动带领她奔
向高峰,满足她的空虚与索求。
当一波狂喜袭向他俩,夏侯秦关猛力贯进她的最深处,将自己的充沛释出,
于涵满足地在他怀里抽搐,感觉它在自己紧窒甬道内的颤动。
「老天!你真的让我愈来愈痴迷了。」他忘情地拥紧她,舍不得从她体内抽
离。他喜欢极了这种被包里的感觉。
于涵将脸埋在他颈窝,激情已褪,她为自己又一次放浪的行径感到痛心与难
过。
仿佛感应出她的低落情绪,他轻怜蜜爱地拂过她的发梢。「你刚刚可是答应
让我重新追求你了,不准后悔。」
「你……我知道我怎么也逃不过你的手掌心。」于涵作出决定,愿意再给彼
此一次机会。
「明晚就是七夕,来我那儿,咱们过个情人节。」他放柔声音,闻著她甜蜜
香郁的女性体味,伸长舌舔弄她优美的耳蜗。
一抹红霞悄悄氲上于涵粉颈,虽然头疼的感觉仍在,心中却已被甜蜜充满。
他的眸光放在她脸上端详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你脸色当真不好,去看
过医生没?」
「我说过,只是睡眠不足,再加上有点儿头疼,不碍事的。」她双颊绯艳,
讷讷地说。
她是常头疼,大多是烦恼与压力所致,通常睡上一觉便没事了。
「那得自己多注意,真感到不舒服一定得去看医生」
「我知道,你别唠叨了。快去酒楼吧!今天你是主角,怎能擅自离开那么久。」
她将他往外推。
「气不气我没请你过去?」他不放心地问。没办法,那时候他是在气头上。
「不会,你大概不希望我再喝酒。」她善解人意地替他找理由。
「你真会说话。那记住,我明晚来接你。」
「不用,我下了课自己过去就行了。因为我还想去买点东西。」她婉拒。
「好吧,我等你。我们将过一个最完美的情人节。」
夏侯秦关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唇边勾现的笑意透露著真挚,眼底更是漾
满温柔。
翌日,于涵的胃疼依然持续著,而且还不停呕吐,弄得她全身疲乏,差点没
法去上课。
最后,她投降了,一向害怕吃药打针的她担心这情况到了晚上会更严重,破
坏她与夏侯秦关约会的气氛,因而请假一堂课,去洋医院看病。
不期然的,才进门她便遇上方溯。
「方先生,你怎会在这里?」于涵诧异地问道。
「今天医院办义诊,我正好没事,所以自愿参加。」方溯打量她惨白的脸色,
微微蹙眉。
「真好,世上就是有你们这些好心的再世华佗,造福了不少人。」她婉约地
笑说。
「对了,你怎么来了?不舒服吗?」
「有些胃疼、头疼,今早更严重,竟然想吐。」她面带愁容地回答。
方溯听她这么说,疑虑乍起,「好,让我看看。」
他带她进诊疗室,经过一连串的检验,终于证实情况和他猜测的一样她怀孕
了!
于涵知道消息后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于自己腹里竟孕育著心爱男子的骨
肉,忧的是再这么下去,她可能没法子上学,到时候如何对父亲交代?
但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下这个宝贝。
谢过方溯,她重返学校,一整天都在这个意外讯息中恍惚度日,好不容易才
熬到下课时间。
放学后,她与林宛怡步行在校园内,两人有说有笑。
「于涵,我再过几天就要和李威订婚了,你能不能来参加我的订婚典礼?」
经过李威的解释后,林宛怡知道自己误解了于涵,她根本无出息勾引李威,
一切全是方雅芸无中生有。
若真要说于涵与李威之间有什么,那也是李威自己一相情愿。李威向她招认,
他明白经对于涵存有爱慕之心,希望她原谅。话说开之后,她把李威骂了一顿,
小俩口便尽释前嫌。
「恭喜你,宛怡,我一定参加。」于涵开心好友能有个美好的归宿。
「太好了。李威若知道一定也很开心。」她真挚地道。
于涵执起她的手,「宛怡……你没有误解我,我真的好欣慰。」
「我们本就是好姊妹,是我一时胡涂,才——」
「别说了,一切都过去了。」于涵笑了笑,眼光往远处一瞥,已看见李威在
转角处招手。「喏,他来接你了,快去吧!」
林宛怡双腮一红,「那我走了,明儿见。」
看著她沉浸在幸福里的模样,于涵欣喜万分,衷心祝福这一对有情人。
她看了看时间,今天最后一堂课老师请假,她刚好能早点去买东西,提前和
夏侯秦关碰面。
思及他昨晚的纵容与温言软语,她心中一阵迷惘。
他当真收敛了风流心性,愿意倾心对她,只喜欢她一人吗?
想著想著,已到了店铺门口,她摇了摇头,不想再做无谓的猜测,以最快的
速度挑了只手表,准备送给他当做情人节礼物。那花光了她省吃俭用好几个月攒
下的零用钱,但她一点也不在意,只要夏侯秦关心中有她,要她付出任何代价她
都愿意。
顺便,她也想告诉他他快要当爸爸了!
来到夏侯府,于涵要守卫别通报,因为她想给夏侯秦关一个意外惊喜。
走到二楼起居室,她听见夏侯秦关正与人交谈,因而停下脚步,从未掩紧的
门缝看进去屋内除了夏侯秦关之外,还有两男一女。
「关仔,你最近挺忙的是不?去『风起云涌』找了你几回都落空,难道你忘
了我们这几个老同学?亏我们还常去你的酒楼捧场。」一位胖男人询问著。
夏侯秦关扬眉,「也不是很忙,只是——」
「只是忙著泡妞吧?」另一位嗓音较粗,背对著门口的男人也说了。
「泡妞!这怎么成?关,你忘了,我可是跟了你两年的固定伴侣,你到底何
时才要给我个名分?」女子突然嚷了起来。
「是啊,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谈判,你不能一直玩弄我妹妹!」粗嗓
的男人显然是那女子的哥哥。
「什么玩弄?上个愿打、一个愿挨,你问她是不是也巴望著我的身体,向往
我的宠幸?」夏侯秦关怒意勃发,利眼直射向那两兄妹。
「你……」女子睑颈一片潮红,「可是你明明说要追我的!」
「说要追你又如何?你也可以拒绝,但你可是摇著尾巴接受了。」夏侯秦关
嘲讽地说。
于涵脑中一阵晕眩,泪盈于睫。他说的不正是自己吗?
「是你设计我接受的!要不是你把我丢在深山,故意吓唬我,我才不会对你
这种风流胚子以身相许。」女子已不顾形象地大闹大吼,「现在我爱上你了,无
法克制地爱上你了,你要我怎么办?」
「你爱我,我就非得爱你吗?,当真如此,我的心早就分成一千份、一万份
了!」夏侯秦关冷嗤一笑。
又是一个极大的讽刺!于涵几乎站不住脚,背靠著墙紧紧闭上眼。
夏侯秦关看了看时钟,「够了,待会儿我还有事,你们快走吧!」
「我一直把你当好同学才不和你计较,但你既然玩了我妹,总要表示些什么
吧?」女人的哥哥不愿善罢甘休。
「小刘,别闹了,回去吧!就让夏侯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那个胖男子说
道。
「我真是为你现在的新欢感到悲伤,迟早她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我早
已听说,和我有同样遭遇的女人多不胜数。」女子恶狠狠地说。
「那正好,你们大可去组织弃妇俱乐部。」
「夏侯秦关!你玩了那么多女人,要是有哪个不小心怀了你的种,你会怎么
办?也教她们去参加弃妇俱乐部?」
「我会要她们打掉。」他的口气平静如常,一点也不受影响。
门外的于涵揪著胃,那滚滚袭来的心感又充塞她整个胸臆,但却比不上她此
刻的心痛于万一。
泪水滴在手中的表盒上,她死心地将它放在门口,踩著虚弱的步伐离开这块
伤心地。
「夏侯,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虎毒不食子。」胖男子看不过去地开口。
「我只爱我喜欢的女人替我生养的孩子。再说和我混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朝
秦暮楚,就算真怀了孕,是不是我的种还有待商榷。」夏侯秦关字字沉稳冷戾,
「刘小芳,你和唐五爷、巩大户在搞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少在这儿给我自
命清高要名分。」
「小芳,这是真的?:粗嗓音的男人讶异不已。
「我……我……」秘密给人揭穿,她汗颜地说不出话。
「妈的!你真是丢脸丢到家了,给我滚回去!」他猛拉住妹妹的手,颜面挂
不住地硬拖她离开。
女子被拖到门外时不小心踢到地上的表盒,满肚子怒火登时全发在它身上,
破口大骂道:「是谁放了个东西在这里,存心绊死我啊?」
胖男人走过去捡了起来,打开它,「哇,是只手表,旁边还写著『情人节快
乐』,署名——」
他话还没说完,手中表盒便被夏侯秦关抢了过去,他一看之下。顿时绿了脸,
拔腿就冲出屋外。
第十章
「浦卫云,浦卫云——」夏侯秦关急急忙忙地冲进「风起云涌」,一瞧见自
己要找的对象,便立即拽住他的衣领,「你是不是又把于涵藏起来了?快将她交
出来!」
「狂徒,你发什么神经啊!」浦卫云拍掉他的手,不悦地斥道。
「我何止发神经,简直快疯了!你再不把人交出来,小心我揍你。」夏侯秦
关眼中写著风暴,狂乱的眼神直射向他。
他找了于涵整整一夜,但她又像上回平空消失一样,不见踪迹!
面对夏侯秦关寒冽蚀骨的注视,浦卫云只是耸耸肩回答道:「她根本不在我
那儿,前天遇见她后就再也没碰过面了。」
「昨儿晌午我倒是见过她。」方溯莫测高深地一笑。看夏侯这模样,似乎还
不知道自己就当父亲了。
「她昨天上午去找你?」他眯起眼间。
「我可没说她去找我。」方溯衔著邪笑,故意卖关子。
「那到底是怎样?」
方溯挂了搓鼻翼,抿了抿唇角,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嘛……」
「方溯,你就行行好直说了吧:免得咱们『风起云涌』待会儿被狂徒给砸了。」
傅御难得收敛调侃人的兴趣,帮起夏侯秦关。
方溯笑了笑,目光盯著夏侯秦关道:「昨天她去医院就诊,刚好我也在那儿
——」
「什么?她生病了!」夏侯秦关陡觉胸口一震。
「你别紧张,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病。」方溯慵懒一笑,看起来性感无比。
「她到底是——」
「她只是肚子里多了个娃儿。我想你该知道谁是那娃儿的父亲吧?」方溯回
复正经的模样,凝看著他。
其他人闻言相视而笑。这合该是件喜事吧!
「她怀孕了?」血色刷地自夏侯秦关脸上褪去,他像被人钉住似的,动弹不
得。
老天,为什么在他找不到她的时候,才让他知道这个消息?
这应该是在很浪漫的夜晚,由她亲口告诉他才是,然后他会抱著她愉快的转
圈,昭告天下他夏侯秦关要当爸爸了!
如今……
「喂,夏侯,你别一副要死的样子好不好?当爸爸挺不赖的,你干嘛像是要
上断头台似的?难道你一点也不开心?」傅御揶揄他。
「是,我开心,我开心得都快要飞上天了!问题是于涵呢?昨晚她留下一份
情人节礼物在门外后就离开了,我……」他将脸埋在手掌心,那懊悔的神态还真
是前所未见。
「该不会是你和别的女人上床,被她撞见了?」浦卫云挺有经验地问道。
「你放屁!不过……也差不多了。哎,反正我现在也说不清。戈潇,我需要
你的帮忙,她一个女孩子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游荡,我实在放不下心。」他拚
命爬梳著头发,以往玩世不恭的放浪德行已不复见。
「没问题。赫连,立刻调派人手四处查探于涵的踪迹。」戈潇立即下令。
「是。」赫连驭展领命后离开。
「对了夏侯,近来你得多注意些,听说方兴的心腹罗异和方雅芸又再度潜回
上海,可能会对你不利。方雅芸对你尚未死心,你的桃花劫仍在。」戈潇提醒道。
「算了,我才懒得担心这个,要来就来,难道我会怕他们?」
「罗异心狠手辣,而且对方兴忠心耿耿,一心想救出他,恐怕不容易打发。」
戈潇身为领导者,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他想救出方兴?好,我会注意的。」一听事情不只关系自己的安危,夏侯
秦关点点头。身为「风起云涌」的一员,他明白不能因为儿女私情坏了大事。
方溯沉思了会儿,突然道:「我认为得尽快找到于涵,方雅芸是个妒心极重
的女子,我怕她……」
「怕她会对于涵下手?」夏侯秦关*眉,双拳不自觉地握得死紧。
「别太紧张,等赫连的消息回来再说。」傅御安抚他,随即又自告奋勇,
「干脆这样吧!我去木番区瞧瞧,或许罗异和你的女人都藏身在那儿。」
木番区是上海最杂乱的贫民窟,被通缉的罪犯及流浪者大多藏身于此。
「谢了。」夏侯秦关难得好声好气地向人道谢。
「不用了,其实我是有私心,想见见那位让你收敛放荡心性的奇女子是个什
么样的女人。」他弯起一道美丽的笑弧,挥了挥折扇,也去执行他的工作。
「那我也去四处找找看,找不到她,教我怎么能安心?」夏侯秦关皱眉道。
「小心自己的安全。」戈潇叮咛道。
经过三天的访查,傅御率先查到了于涵的消息。
原来是打算在木番区找出罗异与方雅芸的下落,哪晓得他们没找到,倒是意
外得到于涵的下落。
据眼线回报,有位学生打扮的女孩现正寄住在木番区贫民窟内,她的气质、
穿著与众不同,因此特别引人注目。
当傅御将这消息通知夏侯秦关后,他便一刻也不耽搁地冲往木番区。
当他闯入贫民窟时,立即从臭气冲天的环境里找出躲在角落,一身污黑的于
涵。「小涵!」夏侯秦关奔过去紧抓她双肩。
于涵像是受到惊吓,闭著眼抖瑟个不停,两排贝齿直打颤,「不……不要碰
我,走开,走开……」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夏侯秦关心疼极了,从没想
过会有女人让他牵肠挂肚到这般地步。
「走开,走开!你是谁?别碰我——」她彷若疯了似地反抗,不停捶打著他。
「你睁开眼看看,我是夏侯秦关,是你的秦关啊!」他抓住她拚命挥打的小
手,逼她睁开眼看清自己。
这句话果真达到效果,于涵倏地停止挣扎,定定看著眼前的男性面孔。
「秦关……」她喃喃念著。
「对,我是秦关。」他眼眶微微湿润,因为她回复正常了。
「你这个大骗子!走开,我讨厌你……好讨厌,好讨厌你……」她霍地推开
他,双手环抱著自己。
「小涵……」她的排拒令他痛苦极了,差点没去撞墙。他转而询问「直待在
她身旁的妇人,」请问她为何会来这地方,还弄得一身狼狈「」
「是这样的,我丈夫出外乞讨食物,恰巧遇上这女孩被一个醉汉纠缠,抢了
她的行李和钱财,又打算欺辱她。我丈夫及时出手救援,免得她陷入魔掌,不过
将她带回后,她一直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像现在这样。」妇人怜悯地看向于
涵,将经过情形说了一遍。
「谢谢你们。」夏侯秦关从怀里掏出一些钞票塞在妇人手中,随即抱起于涵
走出这个霉味十足的空间。
「你走开,你这个骗子要带我去哪儿?走开!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你填补空
虚寂寞的玩意儿。」于涵恨恨地道,而后伏在他肩头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伤心
欲绝,接著她突然笑了,笑得悲凄又苦涩。
她又哭又笑的模样令夏侯秦关心乱如麻。
「别哭了,听我说好吗?我知道是我不对,我曾骗过你的感情,也曾以征服
你为乐,但现在——」
「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每年的情人节你都忙著赶场,而我只是其中之
一,对不对?她的五脏六腑全绞成一团,疼得她濒临崩溃。」不是的,我……
「他正想解释,突然听见不寻常的声响,赶紧将她往角落一推,险险躲过一颗子
弹。极不凑巧的,方雅芸就潜伏在那儿,她逮住于涵后便将一把小刀只在她颈部,
对著夏侯秦关冷笑。
夏侯秦关呼吸一窒,「放了她。」
「没那么简单,除非你放了我老爸,并且跟我走。」她提出交换条件。
「我若不答应呢?」他沉声问。
「那我就叫罗异把你的心上人打成蜂窝。」她说话同时,罗异由夏侯秦关身
后出现,枪口正对著于涵。
「你们要杀就杀,别为难夏侯,我不是他的心上人,什么都不是!」于涵害
怕他们会伤了夏侯秦关,拚命与他撇清关系。
而且她不明白,他明明可以赶紧离开,干嘛还留下来与他们纠缠?
「夏侯秦关,你滚!别留在这儿装英雄,我不会领情的。」为了他的安全,
她只好口出恶主口。
夏侯秦关撇撇唇,弯出一抹笑意,「随你说,但我不会走的。」他一步步趋
近她,「放心,你绝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他们伤你半根寒毛。」
他双眼如炬的盯著方雅芸,吓得她持刀的手不断打颤,却始终不敢下手划伤
于涵。
「你别过来……罗异,动手把这女人给杀了!」方雅芸下令。
罗异领命举起枪,子弹刚飞出,夏侯秦关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于涵,
替她挡了一枪。
他不顾自身的伤势夺下方雅芸手中小刀,反手一射,正好射下罗异的武器。
此时,不放心他只身前来的傅御率领弟兄赶到,正好替他俩解围,霎时间,
罗异被缚,方雅芸也被制住。
「你……你没事吧?」于涵见他右胸全是鲜血,不禁泪如雨下,抓住他的手
紧紧扣在胸前。
「没……没事……」子弹卡在右胸,流血过多的他已快撑不住,却还勉力出
声安抚她。
「你流血太多,得快些送医。」傅御查看他的伤势后,皱眉说道,「搞不好
损及右肺叶,能再耗下去了。」
他当机立断地命属下将夏侯秦关搬上车,把握急救的时机。
「等等……」夏侯秦关制止他们,力持清醒地对著于涵道:「原谅我……曾
蓄意欺骗……欺骗你的感情,但……但相信我……你绝对是我第一……第一个邀
请共度情人节的……的女……我要你嫁……嫁给……」他话未说完,已不省人事,
属下立刻将他抬上车。
「秦关!我错了,我错了,不该不信你……原谅我,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
……」她紧追著他上了车,一路上握住他的手给予他力量。
「等你好了,若还要我,我就嫁给你……」她俯身在他耳畔诉说著承诺,泪
水洒遍彼此的衣衫。「不要舍下我,除非你不要我,否则不离不弃……」
小小车厢内充满了她的爱语,但愿这些倾心掏肺的字眼能送进他耳里,让他
明白她有多爱他、多么依赖他……
直到夏侯秦关被送进手术室,于涵才放开紧握他的手。她静静守在外头,觉
得时间彷佛静止在这永恒的缄默中,不知未来、不知去向。
这里并非医院,而是方溯家中设制的手术室;因为傅御只相信方溯的技术。
他已经在里面那么久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泪,无止尽地淌落脸颊,再滴上衣襟,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她只想知道,
秦关撑得过去吗?
如果他爱她,一定得熬过去。她祈求上天听得到她的声音。
于涵坐在椅子上哭泣,每思及与他在一块儿的回忆,心中都掠过一阵严重的
揪痛。
傅御待在一旁,想劝慰她几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其实他一点也不担心,
夏侯那家伙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九命怪猫,这种狂徒铁定是长命百岁,祸害遗千
年。
今天是他首次和于涵见面,坦白说他挺讶异的。这女孩既不冶艳也不会打扮,
有如出水芙蓉般清妍,以往夏侯是不会去招惹这种像圣女般的女人。
或许是缘分使然吧!两条线怎么走都会绕缠成解不清的结。
六个钟头过去了,方溯才从里头出来。满头汗水的他见了于涵立即咧嘴笑说:
「放心吧!还好他命大,子弹只差一点就伤了肺动脉,经过手术取出弹头,一切
都没问题了。」
「真的?谢天谢地。」她总算松了口气,但泪水仍停不下来。「我能进去见
他吗?」
方溯摇摇头,「还不能,手术虽成功,但危险期还没结束,得尽量保持无菌
状态。对不起了。」
于涵失望地敛下眼,「那我现在能做的是?」
「回去休息吧:等可以见面时我再通知你。」
「可是……」她怎舍得走,怎放心走?
「我送你回去吧!」傅御好心建议。
于涵看了手术房一眼,恋恋不舍地被傅御拉出门,但心却一直围绕在他身畔,
不曾稍离……
接连几天,于涵日日到方溯家希望能与夏侯秦关见个面,但都被他们以「尚
在危险期中」的理由拒绝了。
她不懂,危险期有那么久吗?他们一直道么说,她不禁愈来愈担心。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当她再一次前往方家,却扑了个空,她辗转找到了「风
起云涌」,戈潇却告诉她:「夏侯的伤势已经复原,只是不见人影了。」
天!难道她又受骗了?他心里根本没有她,替她捱枪子只是英雄心态作祟,
待伤好了,他又回复以往那群芳环伺的生活。
他根本就在躲著她!
于涵郁郁寡欢地回到住处,才将门打开,突然一道黑影闪至眼前,将她抱了
个满怀!
她才要挣扎,却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熟悉的青草香,因而僵住身子,泪珠在他
衣上渲染开来。
「还是那么爱哭?」他笑了,语气听得出不舍。
于涵抬头看他,睫上沾满了水气,「真的是你?」
「对,是我。」他轻啄微颤的瑰丽唇瓣,英气逼人的脸庞漾满笑意。
「你的伤?」她陡然想起,不禁紧张起来。
「早就没事了。」夏侯秦关拍拍自己的胸,戏谑地笑道:「就算要做那档子
事也万无一失。」
「那你还躲我?」想到这儿,她的心口就又犯疼。
「抱歉……」他性感的黑瞳陡地沉暗,脸上写著歉疚。
「这么说,你是真的在躲我?是不是又去花天酒地,又去寻花问柳,又把我
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弄对象?你说要我嫁给你的话,全是假的,只是伤重时—
—唔……」
他倏然堵住她的小嘴,吻得急切又狂猛,火热地索求她的真情。他双手撩遍
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教她意乱情迷、心旌动摇,情不自禁地娇喘连连……
好半晌,他才放开她,两人彷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心狂跳得有如脱缰野马。
「一个多月不见,你说话的功力又增进不少。」他的眼神似火苗,烧灼著她
早已蠢蠢欲动的心。
「你……你别跟我要嘴皮子,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也清楚这辈子休想从你的
掌控中逃脱,但我不会死皮赖睑的缠著你,更不会找你大吵大闹。」她激动地说,
恨他消失多日毫无音讯,如今又若无其事地站在她面前,还摆出一副自得的痞子
样!
见了他就一肚子火,烧得她全身都疼。
看不到他又想他、念他、担心他的伤,简直是作孽!
「对,你很有修养,又与众不同,所以我这个曾发誓绝不会爱上女人的男人
已经爱上你了。」他笑著接话,唇边与眼尾的线条刻划著浓浓的霸气与占有欲。
「你说什么?」于涵呆愕住,大脑的运作彷佛暂时停止,一时反应不过来他
的话中含意。
「傻女人,我说我爱你。」他浓眉浅浅「蹙,」刚开始之所以不见你,是我
不愿让你见到我那副垂死的模样,一方面怕你担心,一方面怕有损我在你心目中
英挺的形象。「
这个男人连死到临头都要耍帅!
「英挺又如何?比性命重要吗?」她不悦地驳斥。「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没有
消息又不肯见我,我有多著急、多担心?害我像足了一个不要脸的花痴四处去询
问你的下落……」说到后来,她忍不住投进他怀里放声大哭,紧压在胸口一个多
月的沉闷倏然撤除,她反而无所适从。
「我懂,我懂。但十天前我伤势好得差不多时,又突然听闻罗异越狱。我只
好先追踪他,一直追到昨天才将他逮到手。」他苦笑地解释。
「天哪!你还带伤就去追凶犯,有没有怎么样?」于涵可著急了,不停翻转
他的身躯,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没事,我不亲自去追,绝对放心不下,因为他一定会来找你,我不能让你
有任何危险。再说我的枪法比他厉害,他动不了我。」他故意举起右臂露出几块
肌肉,表示他的筋骨耐得住磨难。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终于明白他的用心良苦,顿觉心疼不己。她明白
自己已完全拥有他,包括他那颗不安定的心。
「我说了,怕你担心。」他的脸庞荡出笑痕,揽住她的纤腰往怀里一带。
「可知我有多想你,想你的身体……」说著,一手已往她领口里探。
「死相!我的气还没消呢。」于涵赧红了脸,故意拧著眉道:「你总共追过
几个女人?」
「这问题伤感情,甭提行吗?」他拦腰将她抱起,直往床榻而去。
「你这是干嘛?一天,他才动过手术没多久,还敢使劲?」你的伤……「
「别管它,我的伤不碍事,倒是另外一个地方非常不舒服,不舒服好久了。」
夏侯秦关躺在她身侧,嘴角轻撇,装出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
「不舒服!哪儿呀?」她紧张地撑起身子,「是胸口的伤吗?还是有什么后
遗症?」
她的手轻轻触摸他的伤处,却被他一把抓住往下移,唇畔露笑,黑眸更增添
了几抹邪味,「是这儿不舒服……」
于涵瞠大眼,虽隔著布料,但手心中挺如剑鞘的男性象征己够她面红耳赤,
难为情到极点。
她甚至能感觉它在自己手心中微微颤动,彷佛喜欢她的触碰。
「你……你好无聊,女人多得数不尽,我才不相信你会亏待它。」她噘著唇,
一丝醋意由她话中泄了出去。
「从那夜你打电话来后,除了你,我就不曾再找过任何女人。你是不是该补
偿我呢?我现在可是精力充沛、无处发泄啊!」他突然翻身,大手迅捷一勾,将
她娇柔的身子桎桔在双臂间,嗓音低嘎轻柔,「小涵,我要你……」
「不,你的伤……」她慌了。
「别老拿伤压我,我根本没事了。」
他含笑的唇突然攫住她唠叨的小嘴,轻舔那温热湿滑的瑰瓣,软溜的舌缓缓
滑进她口中,吸吮她嘴里的甜液。
于涵僵硬的身子逐变颤抖、软化……最后投降在他的热情挑逗中。
「嗯……秦关……」她情不自禁扭动著身子。
这小丫头就是喜欢激起他狂肆焚炽的欲火!
「别乱动……」他声音喑哑地制止她,「我尽其所能地想温柔,别破坏了我
的努力。」
不知何时,他俩身上的衣物全被他俐落褪尽,袒裸相对的两人交缠出一幅爱
欲纵横的画面。
「无论何时,你总是那么美,美得让我按捺不住,又怕压坏了你肚子里的宝
贝。」他因抑欲而声音沙哑。
「你知道?」她颇讶异。
「你那时候不见了,我可被方溯骂得拘血淋头。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失去我
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人了。」
大掌怜惜地抚触她微隆的小腹,一掌托起她的胸,搓揉她敏感浑圆的乳房,
愈握愈紧,最后将它高高耸起,一口含住粉红乳晕。
「啊……」他吸得好猛,让于涵娇吟了声。
「放心,我会小心的。」他灼烫的唇来到另一方丰满,舌齿嚼啃那敏感凸立
的乳尖,带给她阵阵狂喜。
他顺势拨开她柔软的大腿,抚弄隐匿在瓣层中的花蕾,力道也由原来的轻缓
渐渐加速,技巧地挤压,激起她体内狂烈的反应。
「秦关……」她的身子如遭电击般猛地一颤,一阵阵狂热燎遍她全身,那似
欢愉又似痛苦的折磨让她呻吟。
夏侯秦关望著她饱含情欲的双眸,更加剧动作,将中指突地插进她紧缩的体
内,感觉她的潮湿与激狂。
「来,坐到我腿上,才不会压到你肚子。」
他将她抱起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钳制她下体的手指未退出,仍邪恶地在她
体内撩拨她的快感。
他双腿弹动,让她在他身上如骑马似的跃动,指尖在她体内进进出出,摩擦
出热力,甚转动绕圈,粉碎她所有的自制,激发出她最尖锐的呐喊!
「啊——」于涵再也承受不起,无助地弓起身,剧烈颤抖。
她俯在他胸前喘息,以为自己就快兴奋得休克了。
「很舒服吧!偶尔换一下姿势会更美妙的。」他粗嗄轻笑,才撤开手指,突
然将胯下的阳刚猛地捣入她的温暖中,代替了手指的律动,强而有力的进攻她体
内——「关……我爱你……」
她的呻吟有著某种魔力,他霍地推倒她,咬著牙说:「双腿勾紧我的身体。」
于涵喘息著,看著他额上不停起伏的青筋,听话地将双腿张开绕过他的腰身,
两只脚踝紧紧交勾。
他凝唇一笑,双手掰开她的臀,让自己的硕大沉入她体内更深处……
于涵倒抽口气,感觉他的火热不断挤向自己体内,那肿胀充斥的快感让她忍
不住浓浊呻吟,臀部不由自主的摆动起来。
「你这个小妖精……」他粗重的气息含著模糊的呻吟。
瞬间,两手抬高她的臀,一次次攻陷她的紧窒,长贯那温热的甬道。
这特殊体位点燃她新的性感点,于涵浑身抖颤,一股窜向四肢百骸的热流让
她喘息不已。随著他每次狂肆的冲撞,触及她的欲望所在,那燃烧的热情便在她
体内聚集,甜蜜地悸动著,愉悦地向外扩散。
终于,那幽穴的摩擦力令两人都无法控制的激喊出声,他领著她又一次攀上
欲望殿堂,彷若飘浮在天堂与地狱之间……
「天,我太莽撞了,还疼吗?」事后,夏侯秦关不得不为自己的粗鲁忏悔。
实在是在她身体里的感觉太美好,她柔软甜蜜的娇躯与他配合得天衣无缝,
婉转的娇吟听来悦耳又万分销魂,教他如何控制得住自己?
于涵羞涩地抬眸凝向他,难以相信像他这样完美的男人会为她这么一个平凡
的女子所收服。
「关……我想知道,你是真心的吗?」她终究无法漠视心中的疑虑。
夏侯秦关全神贯注地回看著她,眼神坦率又直接,一如他的声音。
「我爱你,原谅我对这份爱后知后觉。平时我看多了贪图性爱欢愉与金钱诱
惑的女人,一直以为『爱』不过是童话,直到遇上你,我认输了。」
「你说追我,但也追别人;骗我上山诱我送上清白身子,同样也对别的女人
这么做?」她痛苦的问道,这是她亲耳所闻,怎么也忘不掉。
他闭上眼,点头承认。
「你不会也怀疑我腹中的孩子,而要我打掉吧?」她的泪己噙满眼眶。
「小涵,我相信你。」他紧紧抱著她,给她支持的力量。
「别再骗我……我不想去弃妇俱乐部……」她的泪淌在他肩上,湿成一片。
「不会,不会。如果你不要我,那我就得去弃夫俱乐部了。」他急著保证,
「别哭了,好丑啊!」
于涵吸吸鼻子,试著止住泪水。
「那天我是真的想和你单独过情人节,哪知道杀出那几个程咬金。我对那个
女人说的话是一种了断,因为除了你,我不想再与任何女人藕断丝连。」他搅著
她,眉眼荡开柔蜜笑意,「知道吗?和我有关系的女人不少,但我从不曾和她们
度过情人节,每年的这一天我都是在『风起云涌』值班,但今年我却想和你度过
这个最特别的日子。谢谢你的情人节礼物。」他举起左手,上头戴的正是她送的
腕表。
「你喜欢?」天,她又想哭了。
「爱极了!不过得礼尚往来一下。」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红色锦盒,打开它,
将里面的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关……」她瞪著指上戒,激动得无法言语。
「这样我们就都被套牢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送过不少女人首饰,却从
不送戒指,因为那是只有我妻子得以享受的特权。另外,我也不曾对任何一个女
人说过——我爱你。」爱语自他口中吐露,绵密的情丝再度缠绕彼此。
在激狂的奉献中,他们得到永恒的爱与不灭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