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娼(151-200)(完 番外)


  一百五十一、你们藏,我来捉(下)
  「啊──」在男人们正准备抱头鼠窜的时候,娼又惊呼出声,「我忘记告诉
你们了呀,别想著要逃走哟,你们是出不了这栋房子的哩!」她难得好心的告诫,
待会儿若是出了什麽问题可不要怪到她头上来。
  这个游戏就只能在这儿玩,不准出圈儿,不准赖皮,只要在聂斐然到来之前
不被她找到,就可以活命。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死一样的寂静缓缓笼罩了四周,连呼吸声都轻得仿
佛听不见,只剩下浅浅的风拂过娼的发梢,撩起一缕青丝随风摆荡,妖气浓郁,
久久不散。
  「你们可以逃跑,只要能活著出去,我绝不阻拦。」她歪歪头表示出自己的
诚意,唇畔一抹甜笑动人心弦,「不过倒是要小心了,别说我没给你们提过醒啊。」
水眸懒洋洋地张望过去,「你们只剩下不到二十五分锺了,确定还要在这儿耗著
麽?」
  在她「好心」的提示下,男人们终於一哄而散。有的向楼上跑去,有的向地
下室、走廊、扶梯背後藏,还有的瞅了娼闭目养神的空子,转了身就朝大门的方
向逃去,速度之快令人不敢置信。
  男人经过娼面前时,掠起一阵疾风,他连看都不敢看娼一眼,满心满眼里只
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娼依然漫不经心地闭著勾魂美目,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见她这副样子,其他
没有上楼也没有下地下室的男人也就都动了心思,一个个眼巴巴的瞅著门口,恨
不得能够化身为风就这样冲出去。
  同伴出去之後也并没有受到什麽攻击不是吗?说不定、说不定这个妖女只是
在诓他们也说不定!
  就在他们的逃跑心思越来越澎湃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异样的惨叫。说是
惨叫也不是很精确,因为那个声音十分的沈闷,就像是被人捂在被子里活活闷死
的感觉一样。可说是闷哼也不大确定,因为里面蕴含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叫,如
同濒临死亡的野shou最後的挣扎。
  纤细精致的手指慢慢划上自己的下巴,娼笑意盈盈地看著几个面色不定的男
人,柔柔的问道:「你们怎麽啦,难道想玩皇帝的新装吗?」一个个木桩子似的
站在这儿不动是怎麽个事儿呀。
  在这水灵灵的妖异眸子的注视下,男人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想移动脚
步却发现突然间动弹不得。内心的恐惧已经将他们完全攫住,令他们彻底丧失了
行走能力。
  但是人毕竟都是求生欲的,在生死关头的时候,人类潜意识里的欲望就会被
唤醒,那就是要活下去,为了活命,他们甚至什麽都可以牺牲。
  可是下一秒就像是变戏法似的,他们根本就没看清是怎麽回事一道支离破碎
的物体就被抛了进来,正是先前逃出大门的那个男人。
  此时,他已经不能称作为人了,有点儿像是刚刚放进绞肉机里面的大块肥肉,
尽管勉强还能看得清他的脸,身体却已是百孔千疮,一道道血痕从肩头滑向脚趾,
每一道都像是行云流水的书法,汇集在十根脚趾头上。
  赤裸的身子已经皮开肉绽,仅仅挂著几片还能看出是衣服的布料碎片。
  男人的眼睛还是睁著的,眼底还残留著刚刚逃出去的兴奋与喜悦,就好像是
一个在沙漠里走了七天七夜的人终於发现水的那样兴奋,可是他再怎麽兴奋,也
想象不到还没有开心个够,自己已然碎成了这麽多片。
  谁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谁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样子,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
又是怎麽进来的,他们只知道如果再不逃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娼无聊地弹了弹手指的关节,懒洋洋地看过去,看著他们突然惊蛰似的回神
然後四处穿梭,於是十分厚道的开始闭目养神,右手慢吞吞地抚摸著不知道从哪
里出现的一只小白mao。白mao也睁著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瞪著大厅里流窜的人,
「喵喵」的叫了几声,换来娼若有似无的安抚。
  半小时的时间已然过去,娼微微打了个呵欠,因为即将开始的游戏慢慢兴奋
起来。这一次她不用任何手段,纯粹就是玩躲maomao,看看这些男人究竟会怎麽个
藏法儿。
  拎起小黑的後颈皮,她点点它湿漉漉的黑鼻头:「虽然你没有什麽用处,但
是勉强也是可以陪我玩儿的,你说是不是?」小黑乖巧地叫了一声,她盈盈一笑。
  安静的吓人的大厅中只有娼清脆的脚步声。她一向喜欢走路时会发出「嗒嗒」
这样清脆响声的鞋子,於是聂斐然应著她的喜好定做回来的不管是高跟还是低跟
平跟,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走路的时候声音非常清脆,好听的就像是一首温柔
的童谣。
  可现在这好听的童谣,却像是催命符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房子越安静,娼走
路的声音就越明显,每一下都似乎是用筷子敲著水晶一般的动人,她一步一步不
急不躁,甚至还有心情仔细欣赏一下这座房子的格局。
  嗯和十年前貌似也差不到哪里去,就是没什麽人迹,路家人似乎很少来这里
小住。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年这栋别墅可是路家人的大爱呢,每到冬夏都是习
惯性的要来这儿小住几日,山间气温恒定,温暖异常,冬暖夏凉,和避暑山庄一
般,更别提这房子还刚刚好是建在了山腰上,正是景色最漂亮的地带。
  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栋宅子底下埋葬了多少肮脏事呢?世人都羡慕路家有
这样的财产,却没人想过他们是否欠下无数笔昧著良心的债。
  蛾眉微微一蹙,娼歪歪头,这话怎麽那麽怪呢啊──明白了,什麽叫昧著良
心哪,说的好像自己很有良心似的。
  雪白的小手摸摸自己的左胸,粉唇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经过主卧的时候她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房门口几秒锺,门自动开启,娼轻
移莲步踏进去,转了好几圈都没发现人,不由地扁了扁小嘴儿。
  可她从来都是不骄不躁的,耐心好的可怕。於是抱了一直走在自己脚边的小
黑坐在了床畔,好奇地大眼直溜溜地四处打转,观察著周围的环境。
  蓦地,黛眉一挑,唇角的一丝浅笑越发的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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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五十二、躲maomao其实很简单
  「你是自己出来呢,还是我揪你出来呢?」娼歪歪小脑袋,问的异常温柔,
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样。
  半晌,无人回答。
  啊……和不了解自己性子的人在一起玩就是有这个困扰啊,她很少诈人的好
不好,难得一次好声好气的说话却被人无视了,她也是会生气的。
  松手让怀里的小黑跳下床,娼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正对著大床站定,看著那
团雪白舞著四只小爪子走进床底,然後传来一声轻微的几乎令人察觉不到的痛哼。
  她又等了几秒锺,还是没人出来,只有小黑大摇大摆的从床底蹭到她脚边,
「咪咪」叫唤著撒娇。
  水悠悠的眸子望著小黑,娼支著下巴思考起来,都说mao的记忆只有7秒,所
以才不记得7秒前的记忆,这只mao特别爱黏她,是忘了在「黑mao」差点被自己掐
死的事情了麽?呵呵,倒也是个好玩的小东西,再加上它的身份嗯,留著也不是
什麽坏事。
  「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可要亲自去请你了哟~ 」娼笑吟吟的道,也不等等看人
家是不是准备出来了,说完话就直接掀起了床单,然後俯下身子,精致的小脸上
挂满大大的微笑:「哈,找到你了!」她开心地握著小黑的爪子对趴在床底下的
一个男人挥挥,「抓到了就要接受惩罚哟~ 」
  男人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他四肢并用
的从床底爬出来,忙不迭的对著娼死命地磕著头,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很快额
头就见了血,触目惊心的顺著额际流下去,染红了鼻梁和嘴唇。
  娼状似惋惜的摇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要是不想绑架我再玩儿死
我的话,我还可以考虑考虑,而且刚刚我可是也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愿意出
来的。你输了游戏,那就得认罚,对不对?」低下头问小黑,换来一声赞同的咪
咪叫。
  她的记忆力可是很好呢,从声音就能听出来这家夥不就是车上那个用眼神意
淫她的男人麽?
  「嗯从哪里开始呢?」娼笑逐颜开的点著手指,男人如同最卑微的奴隶一般
跪在她面前,神色已经褪去了恐惧与慌张,只剩下对面前绝色佳人显而易见的痴
迷。或许,美丽比死亡还要令人害怕。「啊──就眼睛好不好,我记得在车上你
可是从我的头发看到我的脚趾呢。怎麽样,还满意吗?」
  被那绝美动人的笑容给恍了心神,男人如痴如醉的盯著娼的容颜,似乎已经
感觉不到痛。伸出自己的手,他一下一下将指尖抠进自己的眼眶,鲜血顺著指缝
流淌,可他心底却充满了异样的满足。似乎为了搏她一笑而亲手挖出自己的眼珠
并不是一件很难很痛苦的事情。
  圆滚滚的眼珠被男人捧在手心,以一种极为虔诚的态度奉到娼面前,只余空
荡荡的眼眶的双眼犹然盯著娼的方向看,似乎那张美得令人无法呼吸的容颜仍在
自己眼底一般。
  娼巧笑倩兮的看了一眼那两颗眼珠,点了点男人的额头,声音是难得的温柔:
「疼不疼?」
  被她的声音蛊惑了的男人呆滞的摇了摇头,豔红色的血不停地从他空旷的眼
眶中流出来,滴在光洁的地板上,缓缓晕染开来,成为一个小小的潭。
  那场面,竟是诡异的美丽。
  四周安静的令人恐惧,只余浅浅的风在娼颊畔吹拂,绕起一束青丝,可那风
也似是长了眼睛,带著娼的发在空中飞扬,却一点儿也不接近男人身前的血泊。
  娼笑著抿了抿粉色的樱唇,像是摸小黑似的摸了摸男人的头,平日里威风八
面杀人如麻的男人此刻竟像个小孩子一般仰著吓人的脸庞,乖顺的不可思议。
  「你倒是不错,死了也是可惜了,不如跟了我吧,怎麽样?」娼缓缓地将粉
颊贴近他,吐气如兰的芬芳令男人丝毫不觉身体上的疼痛。
  他颠倒痴迷的点了点头,喃喃地道:「跟你跟你」
  「那从这一刻起,你就连灵魂都卖给我了,以後就是我的东西了,是不是?」
娼的声音更加轻柔婉转,她自然是知道没有人能在她的媚惑下逃脱,可即便如此,
她更喜欢慢慢地将人心底最坚固的信仰一丁点一丁点的摧毁殆尽。
  那会让她有一种毁灭的快感,也能暂时抑制住她心底日益澎湃磅礴的嗜血欲
望。
  娼向来厌恶失控,尽管出现这样的几率极少,但她的厌恶仍然是十分强烈的,
一个人最难控制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尤其是欲望。
  男人听了她的话,痴痴的点头,还献宝似的捧著掌心的眼珠往娼面前送,就
像是古代的臣民在向最尊贵的王者献供最稀有的珍宝一般。
  桃花眼微微瞄了一下那两颗眼珠,娼撇了撇粉唇,不是很有兴趣,她只是一
时心情莫名大好才突然动了将这个男人收下的心思而已,要这两颗眼珠有什麽用。
  站起身,看也不看男人一眼,粉唇冷冷一撇:「出来吧。」
  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刻出现在她面前:「主人。」
  「把这人带回去好好教导一下,有用的话就留著,没用就扔掉。」她说这话
的时候,神色散漫,就像是在随口说今天的天气非常好一样。
  可那黑色的影子却没有任何质疑,仍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一只手就提起犹
自痴迷著的男人,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小黑「喵喵」的叫了两声,伸出可爱的小爪子扒了扒娼的裙摆,一双湿漉漉
的大眼睛无比可爱的盯著她看。
  懒洋洋地拎著小黑的後颈皮将其抱入怀中,娼笑意盈盈的道:「来,咱们继
续玩下去。」
  小黑又是一声轻叫,似乎是在附和她的话。
  对於娼来说,找这麽几个人真的是轻而易举,这地方她熟的不得了,哪里能
藏人她会不知道麽?可她却又偏偏是存了坏心思去的,每一次找到人之前都非要
将人给吓个半死不成,直到最後,所有人都被她找了出来,只剩下最後一个。
        一百五十三、肮脏的地方不适合他的娼儿
        一百五十三、肮脏的地方不适合他的娼儿
  聂斐然冲进来的时候,眼前的这一幕足以让他肝胆俱裂。
  他从来都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什麽叫做後悔,可是在这一刻,他无比清楚
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脏碎裂开来的声音,疼得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步履踉跄的朝著房间的角落走去,他心爱的小人儿正蜷缩在那里,白裙沾满
污垢灰尘,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满是淤青红肿的痕迹。她就那样静静地窝在那个小
小的角落里,颤著柔弱的身子,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她的肩膀上,折射出一
种异样的绝望。
  「娼儿?」聂斐然沙哑的开口唤出声,举步维艰的走向躲在墙角簌簌发抖的
可怜人儿,他的声音透出一种苍白的恐惧,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又轻又柔,像
是生怕惊动了什麽一样。
  娼依然躲在角落里颤著身子发抖,从聂斐然的角度看过去,他甚至可以将她
脸颊上晶莹剔透的泪痕尽收眼底。
  听到了他的声音,娼的身子轻轻的抖动了一下,可是下一秒,她却缩得更紧
了,娇小的身子紧紧地往角落里靠,一双大眼却怯生生地露了出来,波光潋滟的
眸底满是水雾,湿漉漉的瞧著他,眼神迷离,却是不敢认他的模样。
  他的心越发的疼痛,那种疼,就像是有人拿著刀子硬生生的在剜你的心头肉
一般,每一下都是深入骨髓的力道,带出丝丝血肉,偏又叫你无法死掉。
  大掌剧烈的颤抖著,温柔的抚上娼柔软的发,然後猛地将她抱到怀里,黑眸
紧紧地闭了起来,似乎有眼泪在他低头的瞬间划过,无人看见,只有娼清楚。
  那滴泪顺著她的颈项滑进了她的胸口,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泪水,一滴接著
一滴,一行接著一行,就像是没有个尽头。
  娼没有反抗他的拥抱,只是静静地抱紧了自己的膝盖,习惯性地蜷缩起来。
  「娼儿我的娼儿」聂斐然喃喃地唤著她的名字,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
  「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再也没有人敢了娼儿我的宝贝」他不停地呼唤著
娼的名字,温柔的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著她绷直颤抖的脊背,心疼的无复以加。
  他不该放她一个人的,他应该将她分分秒秒都带在身边的,他不该听信她的
话以为她真的会乖乖地让司机送她到公司,他更不该明明知道路滕秀心怀不轨却
没有多加防范!
  娼像只温顺的mao咪一般趴在聂斐然的怀里,神情有些迷惘,脏兮兮的小脸上
充满了恐惧,但是却从头至尾都一声不吭,似乎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
只是自己凭空幻想出来的一样,她甚至不愿意伸手去反抱住聂斐然,只是径直地
在他怀里发著抖。
  整个房间里散发著浓烈的男性体味,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
一干男人被聂斐然带来的手下背著双手摁跪倒在地上,没有一个抬头,似乎都已
经知道了即将面临他们的是什麽一样,竟连丝毫反抗都没有,看见他们进来後便
提了裤子披了衣服,仅有几个吼了几声却被迅速的打晕,其他的都是一声不吭就
默默地束手就擒。
  聂斐然满是怜惜的扶起娼的下巴,轻柔的为她抹去粉颊上沾染著的乳白色污
垢,大手颤抖的厉害,黑眸透出狂乱的愤怒,可他的动作却始终是那般温柔。
  温柔的脱下西装外套包住娼娇弱的身子,温柔的抱起娼,温柔的在她耳畔低
语,温柔的将自己的嘴唇印在她布满淤青的颈项,然後以无比温柔的速度慢慢地
走出了房间,一路上静默无语,只有不时地温柔诱哄。
  娼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两只小手无意识地搂住了聂斐然的脖子,小脸埋
进他温暖的颈窝,缓缓地睡去。
  薄唇缓缓地勾起残佞的微笑,聂斐然笑得令人毛骨悚然,透过娼,他似乎还
看见了另外一个女孩子,她和娼一样,都是这样安安静静的蜷缩在墙角,衣衫不
整全身脏的不像话,男人的精液晕染了她的身体,纤细的身子满是被人凌虐过後
所留下的伤痕。
  她们甚至是同样的不言不语,似乎失去了观感能力,不说话,不哭泣,不绝
望,只是那样静静地蜷缩起来,像是最初在母亲子宫里那样的蜷缩,似乎只有那
样才能给她们带来安全感。
  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伤害她们,只有她们自己不会。
  当年他心疼如绞,却始终没有将那个笨丫头带走。如今,连自己最爱的女人
都保护不了,都要失去了吗?!
  聂斐然抱著娼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经过大厅的时候却微微顿住了脚步。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下属顺著他的眼光望去,然後立马将那个正在闪光的东西
捡了起来,呈到聂斐然面前,恭恭敬敬地道:「总裁。」
  瞟了一眼那枚戒指,聂斐然陡地笑起来,吓坏了一干手下。
  只因他笑著,眼里却带著泪。那泪水顺著因为低笑而不停颤动的肩膀不断地
滑落,就像是无法收拾一般。
  「把它留著,我还有用。」聂斐然低低地道,声音充满了隐忍的压抑,听起
来似乎他的情绪并没有什麽波动,可是任谁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心底的绝望与疯
狂。
  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可聂斐然却置若罔闻的擦也不擦,就那样一步一步抱著
娼往外面走。
  他的娼儿不适合待在这样肮脏下贱的地方,她是他娇养起来的宝贝,合该被
人捧在掌心受万众瞩目,让世人羡慕仰望。
  这里这麽脏,只有某个女人才适合。
  跨出客厅的时候,阎性尧刚好与他擦肩而过。见娼无比lang狈可怜的栖息在他
怀中,也没说什麽,只是淡淡的道:「後面的交给我吧。我已经让医生去了聂家,
快些带她走。」说完,深深地看了娼一眼後,便走了进去。
  聂斐然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仍然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这一生,除了怀里的宝贝,他什麽都不要了。
  如果一切都能回到昨天早上,那麽,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取她的安全,只
要她能好好的。
  一天一夜,他娇弱怕疼的娼儿怎麽受得住?!
  黑眸温柔的凝视著怀里的紧闭著眼睛的小东西,聂斐然浅浅地扬起唇角,睡
吧,我的宝贝,伤害过你的人,哥哥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黑色加长的林肯呼啸而去,只剩下一辆辆黑得发亮的轿车排在别墅门口,也
因此,那辆越野的吉普看起来也就分外的伶仃,如同里面的人的命运。
  阎性尧万分兴味地看著可客厅内跪著的一串粽子,笑得开怀不已──只要能
够忽略掉他眼底浓得吓人的阴霾的话。
  那个女人真的是疯了吗?!为了报仇,连她自己的身体都不爱了?!
  想起刚刚一瞥时娼的模样,再加上男人们身上浓烈的体液味道,阎性尧不由
地笑了,也是时候让这些人享受享受了,那种事,不是必须跟女人做的,更不是
必须将女人压在身下的。
  「把他们带走。」
  呵呵,小东西,你既然不爱惜你自己的话,那就我来帮你爱惜好了。但是这
些先我一步碰过你的男人,我就不客气了
           一百五十四、她居然就是她
  初踏进房间的那一刻,阎清墨险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否则又怎麽会把床上
那个苍白脆弱,仿佛轻轻一个用力就会碎裂的女孩子看成是很久很久以前遇见的
美丽女子呢?
  他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又甩了甩头,试图抹去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妄想。
  可是甩了一遍又一遍,眼睛也眨得快要抽筋了,床榻上的女孩子依然躺在那
里,精致的五官灵气逼人,美得教人忘记了呼吸。
  「不过来就滚出去,换个医生!」抱著女孩的男人冷冷的咆哮,深邃的黑眸
冷得像冰一样,隐隐约约似乎还闪著泪光。
  阎清墨连忙应了一声,年轻俊秀的脸庞陡地因为尴尬而涨红,抓了医药箱就
冲了过去,眼睛却傻呆呆地凝望著聂斐然怀中那张带著异样苍白的小脸。
         这眉眼著实是像极了那个美丽的女人
  「娼儿」聂斐然喃喃地唤著娼的名字,大手握住她冰冷的柔荑不停地揉搓著,
冷毅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将她整个人安安稳稳的护在怀中,「快点醒来吧,不
要再睡了」你可知道你这样睡下去,斐然哥哥的心有多疼?!
  阎清墨拿著听诊器的手猛烈一震!
  他还记得,那个笑语嫣然的女子对她回眸莞尔,漫不经心地告诉他:我叫娼。
  娼,是哪个娼呢?
  他所想到的每一个娼字,都觉得太过硬气,不适合她。可是这世界上长得一
样又拥有同样名字的人又能有几个呢?这绝对不是巧合!
  虽然他忘记了那天晚上之後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但是她的容貌却像是上了
颜色一般,在他心底始终挥之不去。阎清墨甚至还可以清清楚楚的想起来那一夜
她趴在吧台前,端著一杯血红色的液体,纤细的手指头在吧台上浅浅的、充满引
诱意味的画著圈儿还有那些人惊豔痴迷的眼神
  她清雅柔媚的声音似乎还在自己耳畔回响,阎清墨不止一次幻想过和娼再遇
时的场景,也在内心无数次演练过,再遇见这样一个妖孽般的女子的时候,究竟
是要怎样的态度才能引起她的兴趣呢?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再次相逢会是这样的场景!
  即使她被人抱著,阎清墨也可以清清楚楚地顺著自己的视线,看到她颈畔以
及锁骨周围密密麻麻的痕迹,她身上甚至还是脏兮兮的,一股浓烈的男性麝香味
弥漫在她周身,再加上她苍白脆弱的模样,不用谢就知道发生了什麽。
  一种浓烈的杀人欲望涌上阎清墨的脑海,他双手攥拳,指甲掐进自己的掌心,
用以阻止那种怒到极点的愤慨。
  阎清墨的好脾气以及老好人性格一向都是出了名的,属於那种你就算是上前
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他一耳括子也会先笑脸迎人的类型。不是软弱怕事,毕竟以阎
家的财势,又有那些人能招惹得起?他就是那样烂好人的性格,认为世界上没有
坏人,也不知道一向利益至上的阎家究竟是怎样教育出的这样一朵奇葩。
  也不是没因这样的性子吃过亏,可吃完亏之後不用几秒锺他就可以忘得一干
二净,曾经有个女扒手扒了他的皮夹,他追上去後将人教训一顿,之後居然就将
皮夹里的钱全部给了她,甚至还从此无条件每个月为其提供生活费,就因为她说
自己是贫困大学生!、
  所以,像阎清墨这样的人,他即使是觉得有什麽事情不对劲也不会当面和你
摊牌,总要给别人留一点面子,若是问他的话他肯定会这样回答。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他想开口问,却又有些犹豫。
  黑眸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聂斐然,又看了看一直紧闭著眼睛的娼,嘴唇抿了抿,
却还是没有开口。
  「你做什麽?!」聂斐然眼疾手快地钳住他的手腕,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
住阎清墨。
  「我、我只是想看一下她的伤势而已,没、没别的意思!」他吓了一大跳,
刚刚被自己看了那麽久都没有什麽反应,如今自己只是伸手去碰一下娼的衣服,
居然就被这样抓住了!
  聂斐然这才微微敛起了眸子,无言地任由他动手,可一双精光熠熠的黑眸还
是极为冷酷的盯著他。
  在聂斐然吃人似的的视线下,阎清墨颤抖著解开了娼身上包裹著的被单,里
面的娇躯光滑如玉一丝不挂,柔嫩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淤青与红痕,看起来无比
的怵目惊心。
  一种异常愤怒的情绪将他整个人攫住,令他的脸上浮现出愠色。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的敲响了,聂斐然说了声进来,就有一个穿著黑
色西装的男人迅速走到他面前俯首说了两句。
  阎清墨悄悄看过去,发现聂斐然的脸色倏然变了几分,整个人瞬间变得无比
冷漠。他的眉头拧了起来,然後轻轻将娼放在了薄被下,俯下身子爱恋的在她的
唇瓣上印下一吻,低低地道:「娼儿乖,在这儿乖乖等斐然哥哥回来,不准乱跑,
嗯?」说罢,黑眸掠向一旁的阎清墨,微微眯起,「我很快就会回来,你最好不
要做出什麽逾矩的事。」他是心疼的快要死掉,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注意到
这个医生投在娼儿身上的眼神!
  阎性尧叫来的都是些什麽人!
  闻言,阎清墨温雅如玉的俊脸登时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聂斐然便看都不
看他一眼就转身离去,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苦笑。哦不,那人很明显是极不放心
他的,为此还留了个女佣站在他身侧严加看守,似乎是笃定了他会对一个病人做
出什麽事一样。
  摇摇头,他取出一卷雪白的绷带,又拿出药膏,却发现了一件极为尴尬的事
情:娼的身上还是脏兮兮的,聂斐然只急著想知道她有没有受伤,所以第一时间
就将他叫了过来,可是却并没有为她擦干净身子。
  没擦干净的话要怎麽上药?!
  俊朗人脸庞陡地胀红,阎清墨微窘的看向身侧站著的女佣,柔声问道:「请
问你可以帮忙端些水来给娼儿擦身子吗?」不知不觉地,他随著聂斐然叫娼的模
样改了口。
  可是女佣却仿佛什麽都没有听到一样,仍然自顾自的站在那儿僵硬的像块磐
石,连脸上都没有个表情,冰冰冷冷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眼睛还直勾勾的往前看。
  人家不回应,阎清墨十分尴尬,现在的佣人都已经大牌到这种地步了吗?!
可总不能让他来替娼儿擦身子吧?再说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她伤得到底有多
重,自己早已急得不得了,等到端完水给她擦干净,那得到什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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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五十五、你不会拆我台的,对吧?
  「你急什麽,我又不会跑掉。」
  就在阎清墨急得团团转,准备起身端水来为她擦身的时候,一双藕臂从背後
伸了过来,纤细柔美的交缠在他胸前,娇软柔嫩的脸蛋依附在他颊畔缓缓地厮磨
著,吴侬软语的声音如同穿透了层层迷雾沁入他的心脾。
  阎清墨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修长的身子登时变得无比僵硬,原本拿在手上的
绷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他已经失去了一切感官,脑子里只剩下盈在他周围的诱人香气和那
双纤细藕臂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薄唇张了又张,喃喃地问道:「你你你醒了?!」
  身後传来银铃般娇嫩的笑声,娼恶意的凑近,坏心眼的对著阎清墨的颈项轻
轻一吹:「是呀,我醒了,那你还准备要给我擦身子吗?」
  娼的态度让阎清墨被唬得不轻,他心里怜惜她脏了身子,脑子里却满是异样
的欲望。那种欲望是他从来都不曾尝到的,危险、残缺却也无比的诱人。
  「我──我──」他「我」了半天却丝毫没能说出话来,反倒是空空如也的
双手反射性的握住了娼的玉腕,握了松,松了握,想放开又舍不得。
  「你什麽你,你叫阎清墨是吧?」娼伸出小指轻轻撩拨著男人敏感的耳垂,
娇豔欲滴的粉唇慢悠悠地含住一片方厚的耳朵,雪白尖利的贝齿充满诱惑的磨呀
磨,磨得阎清墨心痒痒的,想推开她又舍不得,充满了浓重的矛盾。
  他、他有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吗?!
  在娼的调戏下,阎清墨几乎忘记了一切,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理智在呼吁著他
不要深陷进去,她身上还有伤,不能就这样被她牵著鼻子走等等,她身上还有伤!
  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阎清墨的理智迅速回笼,医者悬壶济世的本能让他飞
速的抓下娼灵she般缠绕著他的双臂,放在手心里细细地检查起来,却愕然发现那
些痕迹依然在,看起来却不再那麽严重了。
  黑眸明显露出了错愕的情绪,看得娼开怀不已。
  「你的伤──」
  娼笑眯眯的看著他,耸耸肩,「我的伤怎麽了?」
  「不疼吗?」他小心翼翼地抚上她柔嫩如雪的手臂,修长的指尖如春风般拂
过每一寸吹弹可破的肌肤。「明明很重的」
  「那有什麽关系,又不会怎麽样。」娼在他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抽回自己的手
臂,改而环住阎清墨的颈项,温雅香豔的气息喷洒在他唇边,玫瑰般的唇瓣含苞
欲放:「很好奇是不是?想知道为什麽吗?」
  阎清墨傻傻的点点头,换来娼娇媚的笑声。
  她娇嗔的望了他一眼,桃花眼流转飘离间灵动如水,波光潋滟的似乎会说话
一样,黑水晶般的眼珠灵活的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光彩,美得教人叹为观止。
「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等以後的。以後我慢慢给你说??」她最後一句话
说的又糯又软,娇娇甜甜的几乎能让人将自己的心都挖出来献给她。
  阎清墨不过是个凡人,又怎麽能够例外。他痴痴地点了点头,娼看见不禁笑
得愈发甜美,纤细柔软的身子几乎整个都依在了他怀里,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原本一直徘徊著的男性体味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好。」
  「那你不会拆我的台的,对吧?」娇软柔美的声音再度温温糯糯的在他耳畔
响起。
  阎清墨不由自主的点头。
  粉唇扬起更大的笑意:「那你还是会帮我的,是吧?」
  他又点点头,整个人已经丧失了思想,只知道要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娼抿著粉唇乐不可支,纤嫩的指尖点点阎清墨的脑袋:「你是傻瓜呀,问你
什麽都只会点头,你是傻瓜不?」
  哪知这厮居然还是点头!
  这下子娼更乐了,水眸漫不经心地瞟向床侧一直侍立的女佣,然後视线又转
回到阎清墨身上,用指节刮了刮他的鼻梁:「真是个傻孩子待会儿什麽该说,什
麽不该说,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是不是,清墨?」
  她唤他名字的时候声音无比的娇软,甜丝丝的侵入阎清墨的五脏六腑,让他
两只眼睛直勾勾地钉在娼的身上不舍的移开,更别说是拒绝她的要求了。
  娼露出满意的笑容,唇角扬起优雅无比的弧度,美不胜收,教人心旷神怡。
然後,两扇羽睫轻微的扇了扇,慢慢地合起,不再睁开。
  阎清墨猛地一个激灵,黑眸迅速看向娼的容颜,那安详绝美的模样几乎让他
有种刚刚是自己在做梦的错觉,其实她并没有醒,更没有跟他说那些话!
  而且他怎麽也无法理解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情!
  那天晚上的她美得魔魅,美得妖娆;可刚刚在聂斐然怀里的她,美得柔弱,
美得娇气;而趴在他怀里的她却是美得深不可测,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晚上的模样,
可是说是像,又有些不像,这三种面貌的她,似乎都是她,又似乎都不是她。
  大手缓慢的爬上自己的耳朵,那里似乎还残存著她柔嫩芳香的碰触,俊脸上
不由地露出些许痴迷沈醉的态度来。
  阎清墨本来就不是个爱刨根究底的人,很多时候他宁愿事情模糊一点,那样
的话,受伤的人自然也就会少一点。这一次,他依旧不想问下去。
  唯一不同的是,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只是为了不伤害到娼。
  黑眸看了看一直站在床侧神情木然的女佣,又看了看怀里紧闭著眼睑安详美
丽的娼,大手微微颤了下──即使是闭著眼睛的,她依旧是美得教人不敢置信。
  但是她用的又是那次在酒吧里说过的狐媚之术吗?否则佣人又怎麽会这样僵
硬的站在那儿什麽反应都没有呢?
  温柔的将她放回床上,拉过薄被将她裹起来,意外的发现原本充斥了整个娇
躯的淤青红痕竟浅了很多,就像是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一样。
  ***********************************
  一百五十六、现在的,以及过去的真相(上)
  阎清墨对这超越了医学常识的事实无比惊讶,可是也无法去探寻什麽。他只
能先压抑住满心的疑惑,黑眸也悄悄地瞟向站在身侧的女佣。
  这一瞧可把他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因为那名女佣正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像是在监视他有没有做出什麽不轨的举
动一样。X光似的眼睛弄得阎清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好干著对她笑了笑。
  女佣面无表情的看著他,完全不为他的俊脸和翩翩佳公子的气质所蛊惑。
  就在两人互相看著对方尴尬的不得了的时候──啊不,或许尴尬的只有阎清
墨一个人,因为人家的脸上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跟个机器人一样。
  房门忽然被打开,聂斐然踩著坚定有力的步伐走了进来,身後跟著几个穿著
黑色西装的男人,令人惊讶的是,连乔亦翩和路滕秀也在其中。
  阎清墨当然不认识这两个女人,虽然聂家和路家都算是富可敌国的人物,娱
乐版上几乎都是他们的信息,但是他一向不爱看那些八卦杂志报纸之类的,但是
电视上也经常会放些豪门类的节目,他也曾不小心瞥过一眼。所以才会觉得面前
的乔亦翩尤其眼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
  聂斐然走到床边,黑色的眼睛淡淡地瞟向他,语气冷肃:「你可以过去了。」
  他连忙起身,将最靠近娼的位置让出来,心下却陡地一酸,似乎是自己心中
某样最珍视的宝贝被夺走了一样。
  大手温柔的将娼抱起来圈在怀里,锐利的足以切割钻石的眼神在阎清墨脸庞
上扫视了一周,问道:「她的伤重不重?」
  阎清墨猛地回过神来,掩饰性的咳嗽了两下,下意识地看向娼──她容色苍
白,连唇瓣都几乎是透明的颜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连秀雅的眉峰和
睫毛都有了淡淡的雪色,冰白的色彩令人无比心疼。「都是些皮外伤,上了药之
後就不大碍事了,不过」
  「不过什麽?!」聂斐然急急地投去一瞥,薄唇抿的死紧,隐隐有嗜血的愤
怒肆意流窜出来。
  「不过」阎清墨纠结著该如何组织语言,「她、她好像──好像是有些自残
意识,而且,不管是谁,只要是女孩子,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後可能都会有一段时
间的绝望,她们会逃避,不敢接受事实。为此疯狂或者是自杀的人也不在少数,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聂总裁可以将她送进医院,那里的医疗设备较之家中会
更完善些。」
  剑眉紧紧地蹙起来,但聂斐然却毫不迟疑的拒绝了:「不,她就留在我身边,
哪里也不去。」他的娼儿不会喜欢冰冷刺骨的医院,他也不会将自己的宝贝送进
那个苍白的地方。那里充满了死亡与不祥,只有魔鬼才驻扎在那里。
  「可是──万一她的情绪激动起来或者是有什麽不安全的行为的话──」
  聂斐然斩钉截铁的打断阎清墨的话:「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她是我的
妻子,我自然会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半步,她
会自残也好,会疯掉也罢,他都陪著!
  阎清墨微微抽了一口气,後退了几步,恍然低下了头。
  是啊,这些事情哪里轮得到他来操心呢?!更何况──娼儿并不需要他呀,
她只是要他说些该说的话而已,只是要他将她的情况转述给聂斐然而已,并没有
要他去做别的事!
  自己现在这样,又算什麽呢?
  聂斐然才没有心思去管阎清墨的情绪如何变幻,这世界上除了娼儿,其他的
人是死是活又跟他有什麽关系呢?!他只求将自己的宝贝保护好,其他的一概可
以不要。
  「乖,娼儿醒醒、娼儿醒醒」他柔声唤著依然沈睡著的娼,黑眸沈敛如水,
皎洁如月。「再不醒过来的话斐然哥哥可是要生气了,要走了哦~ 」薄唇满是爱
怜的吻下去,为苍白的不像话的唇瓣添上一抹淡淡的嫣红。
  这才是属於她的颜色,他的娼儿永远都是精力充沛天真无邪的,病怏怏的模
样不适合她,更不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娼儿你怎麽还不醒过来,再不醒过来的话斐然哥哥可是真的要生气了。」
他又亲亲她的额头,修长好看的指尖如水般抚过娼精致绝伦的眉眼,在粉颊稍做
停留,缓缓地摩挲著,带著深得溺人的情感。「你看太阳多好,小鸟在叫,花园
里的花都开了很久了,它们都在笑我的娼儿没有起床呢,娼儿是个小懒蛋」说著
说著自己居然先笑了出来,聂斐然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有催眠自己的能力。
  苦涩的笑容在俊美的容颜上展开,却使得黑眸里的痛苦悲伤更加深奥。
  他聂斐然,曾几何时留过这样疯狂的眼泪?!
  晶莹的泪珠像是断了线一般源源不断的流下来,一滴一滴打在娼的脸颊,沿
著白皙的几近透明的肌肤滑进纤细的颈项,没入被单里消失不见。
  可奇迹居然就这样发生了!
  娼的睫毛来来回回眨动了好几下,似乎是想要醒过来却又力不从心。
  聂斐然激动的搂紧了她,大手捞起滑落的被单将她整个人裹起来抱在怀里,
感受著爱人的温度,第一次有了想要感谢老天的虔诚!
  即使知道她只是睡去了,可是心底的恐慌却始终挥之不去,已经习惯了她每
天黏在自己怀里笑靥如花的模样,转眼间安静下来却让他有了一种即将要失去她
的感觉!
  只要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了呵!
  「斐然哥哥」迷蒙的大眼眨了眨,似乎没有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只是习惯
性的在结实的胸膛上慢慢地蹭了蹭小脸,苍白的唇瓣隐隐扬起一丝浅淡的弧度,
那笑容看了让人无端的伤心了起来。
  一百五十七、现在的,以及过去的真相(中)
  「娼儿。」聂斐然轻轻的唤了一声,大手充满怜惜的摸著她柔嫩苍白的面颊,
声音如同耳语般轻柔:「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边问还边摸著她的
身子,动作轻得仿佛她是一尊脆弱的不能再脆弱的搪瓷娃娃,稍稍一个不小心就
会瞬间支离破碎。
  娼习惯性地在聂斐然身上蹭呀蹭,水雾弥漫的大眼睛四下看了看,对目前的
情势感到很不解,当她的眼睛看到被两个黑衣男人钳制住的乔亦翩时,突然打了
个冷颤,然後纤细的身子开始往後缩,一点一点的退进聂斐然的怀里,即使如此,
她的娇躯仍然不停地打著颤,柔美皎洁的眼睛连看都不敢看向乔亦翩。
  聂斐然正待说些什麽,可下一秒连他都被娼推开了。
  她一个人,那样小小的个头,抓著蔽体的被单,躲在床角,水灵灵的大眼里
充满了恐惧和厌恶,就像是一只被欺凌的可怜小mao,没有人保护,只能一个人肚
子蜷缩在墙角,将自己团起来,似乎只有那样才能阻止别人对自己的伤害。
  聂斐然心痛如绞,他伸出手去想要抱她,却被那双受惊的小鹿一般的大眼睛
给狠狠地震慑到──那里面的恐惧,害怕,狂乱这样的眼神,哪里应该是他的娼
儿露出来的!
  她是他娇养宠爱的花,合该被世人羡慕敬仰,合该每日快快活活的过日子,
不用去理这世界上一切悲伤的事,可是现在是谁把他的宝贝变成了这个样子?!
  「娼儿过来,我是斐然哥哥呀,娼儿乖不怕不怕,乖啊」他慢慢地向娼靠近,
深邃的黑眸专注的凝视著她的表情,双手伸出去做出拥抱的姿态,期待著她像往
日一样扑到自己怀里,然後他就可以顺势拥住她,刮刮她的俏鼻笑她小孩子心性。
  可是聂斐然失望了。
  娼只是瞪著他的双手看,似乎他手上有什麽可怕的东西一样,她的眼睛瞪得
好大,长长的睫毛上还挂著无力的水珠,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无比心疼。
  娇小纤细的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了,娼猛地将小脸捂在腿间,不敢再看。
  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聂斐然在那一瞬间的绝望无力,他的娼儿,那样一个
纯真快乐的小天使,如今却变得连话都不敢再说一句,她的每一个抗拒的动作,
每一个恐惧害怕的眼神,每一下不由自主的颤抖都让他的心宛如被千百万把刀子
活生生的剐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娼儿,乖,过来,有斐然哥哥在,谁也别想伤害到你。」聂斐然坚定地靠
近娼,大手慢慢地,像是怕吓著她一样缓缓地抚上她的双肩,掌心下细弱颤抖的
肩膀让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以掩饰排山倒海而来的水汽。
  娼乖巧的任由他抱住,聂斐然也不再说话,过了好半晌,才有蚊呐似的声音
从高他怀里传出来,细细小小的,不仔细根本就听不见:「斐然哥哥救救娼儿,
娼儿好怕娼儿好怕」然後就有细碎的哭声慢慢弥漫在了整个房间,一点一点的拼
凑出一个不再完整的世界。
  「」聂斐然深深呼吸,黑眸悠远如水,眸底却闪烁著泪花。他抱紧了怀里的
小东西,薄唇深情的在她发上印下一吻,「乖,不会有事了,娼儿不怕、娼儿不
怕,斐然哥哥会一直保护著娼儿的」
  「好疼」娼的身子依然颤抖的厉害,娇嫩如花的身体似乎在一夜之间就经受
了暴风雨的摧残,摇摇欲坠的绽开在枝头──似乎随时都会破碎掉。
  她已经残缺了,不再是他的天使了。
  聂斐然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娼此刻的想法,他含泪笑了笑,大手勾起娼的下
颚,柔声问道:「娼儿相信斐然哥哥吗?」
  迟疑了好久,她还是点了点头,小小的身子又往他怀里钻去,似乎只有这样
才能安全似的。
  「那就好。」聂斐然轻轻亲一下她的唇瓣,娼下意识地就想躲,却被他的大
手握住小下巴,只能无力的接受他的掠夺与亲吻,「我不准你逃避,这世界上没
有谁能伤害到我的宝贝,所以,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十年前他没有在笨丫头最需要他的时候保护她,十年後他决不让自己的爱人
再去受一次那样的苦!娼儿是他珍藏在掌心的稀世珍宝,谁也别想伤害到她一丝
一毫!对於那些伤害到了她的人呵呵,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管那人是谁!
  娼仍然僵硬著没有回应他。
  聂斐然也不急,深不可测的黑眸一寸一寸的将视线转移到面前被属下制住的
两个女人身上,薄唇微微扬起精致的令人心醉神迷的笑意:「你们俩有什麽想说
的吗?」
  乔亦翩抢著开口,美丽的脸上挂著淡淡地哀愁,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株惹人怜
爱的兰花,柔柔弱弱禁不起风雨:「斐然,娼儿遇见这样的事我也很痛心,可是
这跟我没有关系呀,你这样对我算是什麽意思?」她娉婷玉立的站在那儿,容色
凄绝到了极点,若非是熟知她本来面貌的人,非被她给欺蒙过去不可。
  听了她的话,聂斐然唇畔的笑意更甚,却并未说什麽,而是看向了路滕秀:
「你呢,你有什麽想说的吗?」
  「对不起聂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会有人想要绑架娼儿,不然我
也不会把她留的那麽晚,我以为就是给你送个文件而已,不会有什麽事的!」路
滕秀较之乔亦翩气势弱了不少,只有眼底含著的泪水说明了她的无辜。
  「是吗?」聂斐然好整以暇的看看她们,用一种类似於商量或是征求的语气
问道:「那你们认为会是谁做了这样的事情呢?」
  他的笑容那般真诚,似乎真的是已经相信了这两个女人的话一般。
  ***********************************
  一百五十八、现在的,以及过去的真相(下)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了好久,却是谁都不愿意先开口。毕竟是乔亦翩的道行深
了些,她沈得住气就是一声不吭,终於,在聂斐然刀子般锐利的目光下,路滕秀
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抬起头忐忑不安的看了聂斐然一眼,呐呐的道:「说不定、说不定是和绑
架腾优的那些人是一夥儿的,就是他们绑架了娼儿!」
  闻言,聂斐然笑不可仰,他抱著怀里的娼笑得抖起了肩膀,然後饶有兴味的
问道:「很有道理,你继续。」
  路滕秀看了看他的脸色,又试探性的看向了乔亦翩,对方却在触及她的视线
後不著痕迹的移开了眼神,摆明了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帮谁。「我也只是
猜的」该死的,乔亦翩为什麽不开口,难道真的是想把这一切都赖给她不成!
  「那就继续猜下去,让我听听你能猜出什麽样的结果来。」聂斐然淡淡一笑,
截回路滕秀的话,大手依然在娼纤细的脊背上缓缓地轻拍著,似乎生怕干扰到她
的情绪。沈敛如星的黑眸时不时就往怀里看去,直到确定了娼每一年什麽异样才
又提起心思去搭理路滕秀。见她仍然僵著跪在那儿不说话,薄唇扬起讳莫如深的
弧度,磁性好听的男性嗓音穿透了整个房间的空气,无比清晰的透进所有人心里:
「继续呀,我在等著听你说呢。」边说大手边抚上娼柔软的黑发,语带宠溺,
「我的娼儿一向最爱听故事,你就讲讲看,兴许你的猜想还真能让我家娼儿开心
一下。」
  这是何等恶劣的漠视与侮辱!
  双手握成拳,路滕秀的眼神在看到聂斐然温柔凝视娼的画面後陡然变得凌厉
起来。她虽不是什麽特别聪明的人,却也不笨,自己的情绪如此激动是很有可能
立马就被看出来些什麽的,所以即使心底愤恨嫉妒到了极点,她的脸上仍然挂著
无辜的表情,那模样看起来无比的楚楚可怜,似乎真的是误会了她。
  娼趴在聂斐然怀里眯著大眼状似在打著小盹儿,但是聂斐然却不准她睡著,
总是隔了几分锺就用大手挠她精致的小下巴,修长的指尖抚著她柔嫩白皙的肌肤,
不时还有清浅的吻落下来。
  谁也没有看见娼眼底莫测高深的笑意,那冷冷的颜色,在她柔媚的眼睛里迅
速搅合成一团意味不明的彩虹,交织出一副无比令人心惊的画面。
  那笑容,那粉唇上扬的弧度,皆是没有感情到了极点,就只是习惯性的笑,
习惯性的看著,内心深不可测,却没有人知道。
  她在等著路滕秀即将开口的鬼话,她已经等了好久了。
  就像是你买了最好的鱼饵,带上最完美的鱼竿,又用十足的耐心静静地开始
垂钓,直到鱼儿上钩的一刹那,内心那种掩饰不住的兴奋。无关乎感情或是理智,
纯粹就只是一种兴奋而已。
  她陪著聂斐然玩儿了这麽久,做戏做了这麽久,终於到了即将要收网的时候
了,又怎麽能不开心呢?
  漫长的生命中能引起她的兴趣的事物越来越少,活了一天就觉得无聊了一天,
每一天都是相同的,这种无聊没有人能够理解。
  「聂大哥我只是、我只是想,我不敢确定的!」在聂斐然的示意下,钳制著
路滕秀的黑衣男人松开了自己的手,路滕秀重获了自由,满心以为是聂斐然被自
己的话打动了,连忙兴奋的摆了摆手,脸上满是欣喜若狂的笑容──那是一种即
将赢得最後的胜利果实般的笑容。
  「所以我才叫你继续呀。」聂斐然低头亲了亲娼粉白的额头,黑眸看也不看
路滕秀一眼,只有话里的兴味盎然教人知晓,他其实并不会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善
罢甘休。
  又是惶惶然的瞥了四周一眼,路滕秀有些游移──她不敢冒险,聂大哥精得
像是狐狸一般,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被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套出来,与其让他套出
来,倒不如自己横一横心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我也只是猜的。」重复著这句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路滕秀舔了舔干燥
龟裂的唇瓣,小心翼翼、满是试探的看了聂斐然一眼,见他神色未变,这才接著
往下说:「腾优失踪的那一天,也是大家都见证了娼儿对聂大哥很重要的那一天,
大家都知道了聂大哥有了心爱的人,我爸爸曾经说过,商场上的敌人不比战场上
的少,战场上的盟友不会背叛,但是商场上的盟友却不会守信。」说完,又是十
分紧张的看向乔亦翩。
  乔亦翩看了她一眼,视线里似乎透出些什麽东西来,片刻後又隐没了下去。
  路滕秀这才转回眼珠子继续说:「大家都知道聂家只有一个小少爷,他是聂
家未来的主人和唯一的继承人,所以,想要扳倒聂家,腾优肯定就是最重要的一
环。」为了保证自己话里的真实性,她还寻求了聂斐然的意见,「聂大哥你说是
吗?」
  聂斐然不答反笑,薄唇扬起的弧度足以令人心荡神驰:「继续。」
  她咽了咽唾沫,不由自主的将眼神落在娼的身上,那双柔媚动人的桃花眼里
似乎多了某些东西,那东西令路滕秀觉著十分熟悉,却是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
  为了将自己的神智都给拉回来,她转移过自己的视线,「所以,我大胆猜腾
优是被聂家生意上的对手给绑架的」
  她还没有说完聂斐然便打断了她这句话:「那为什麽不连著她一起呢?」眼
睛瞄向一直沈默著的乔亦翩,笑意渐远。
  乔亦翩被他这句话弄得神经一紧!
  他已经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意再叫了吗?!
  十年夫妻情分,难道真的比不过一个认识还不到半年的女人?!
  可是没有人去在乎她的情绪波动,在明了事情的经过之後,聂斐然已经不再
对她存有愧疚之心。他本来就是个薄情寡淡的人,儿子之於他,只是继承与被继
承的关系,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是深不到哪里去,他本是薄情人,要他全
心全意的去爱自己的骨血,这本来就是件不大可能的事情。
  他的心软,他的正直,都是来自於十年前的笨丫头,是那个笨丫头让他明白
什麽是坚持,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做到了,现在,他对妻子唯一的一点愧疚也消失
不见了。
  聂斐然从来都不曾想过,如自己这般的人,也能爱一个女人爱到如斯境地。
         一百五十九、只有你不能原谅(上)
  路滕秀一窒,随即勉勉强强地道:「这些日子来,聂大哥对娼儿的好大家都
是有目共睹的,娼儿是聂大哥的心头肉,再加上腾优,这已经足够了。」
  言下之意,便是乔亦翩不值得别人来绑架她。
  这话说得令乔亦翩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咬紧了牙,隐忍著不放声大叫。
  聂斐然依然神色平静,似乎什麽情绪都没有,路滕秀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似乎
并没有影响到他,沈敛的黑眸温柔地凝向怀中娇软的佳人,话却是对著路滕秀说
的,「是吗,照你这样说的话,那岂不是我冤枉了你?」
  他声音里的嘲讽虽不明显,却是非常清晰。但是路滕秀偏就是没有听出来。
她以为聂斐然相信了自己,忙欣喜若狂的露出狂喜的笑容:「聂大哥,你相信我
的对不对?我是不会做对你不好的事情的!」
  看著她脸上兴奋的笑容,娼将小脸在聂斐然怀中埋得更深,粉嫩的颊不时小
mao似的蹭蹭他的胸膛,像是一只被安抚下来的波斯mao,恬静的,却也是不安的。
  聂斐然哪有心思去看路滕秀,他只是微微扬起了眉头,黑眸不著痕迹地望向
一直尴尬的站在房中不曾离开阎清墨,剑眉一扬:「你是阎性尧的兄弟是吧?」
  阎清墨看看他,点了点头。
  「倒是看不出来。」聂斐然轻笑了声,眼底没有丝毫暖意,「那麽,你还准
备站在这里看上多久呢?」这事攸关著娼儿的名节,他一个医生站在这里做什麽?
  俊脸陡然胀红,一向人缘极好的阎清墨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连忙慌不迭的
说了句结结巴巴的对不起,拎起医药箱就冲出门去,却刚好在门口撞见了正潇洒
走至房门口的阎性尧,对方见他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神情猛地一沈:「发生什
麽事了?!」难道是那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笨女人出事了?!
  「没、没事」阎清墨呐呐的道,一双黑眼睛对自己哥哥脸上的表情感到十分
陌生又诧异。他们俩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这麽多年来,他什麽时候见过自家哥
哥也会有这种类似於心疼愤怒之类的人性化表情了?难道──又是因为娼儿?!
  抓著医药箱的大手不由自主的颤了颤,阎清墨强自定住心神,声音低低的:
「她没事儿,哥,你怎麽来了?」
  阎性尧敷衍的看他一眼,抬起步子迈进去:「我只是来看看她而已。」
  阎清墨依然低著头,默默地拎著手上的医药箱,「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了。
  阎性尧刚进去就迎来了聂斐然杀人似的目光:「你来做什麽?」
  狭长的眼睛流露出好笑的意味:「和我弟弟问了一样的话,怎麽,聂总裁也
想要做我弟弟?」玩世不恭的调侃。
  冷嗤声立马从聂斐然鼻子里喷出来,他爱理不理的看了不请自来的阎性尧一
眼:「你到底来做什麽。」
  「有点儿好玩儿的事情想告诉你呀,不想知道吗?」呵呵一笑,万分的真诚
从那张俊脸上散发出来,「可是关於美丽的娼儿以及十年前一桩惨事的哟!」
  聂斐然神情一凛,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了他的存在。
  娼躲在聂斐然怀里瑟瑟发抖,柔媚动人的大眼睛满是惊慌的看向对著自己凑
过来的阎性尧,水汪汪的眼底满是不安,两只小手也下意识地紧紧地抓住了聂斐
然的衣服,小脸往他怀里直拱,看得聂斐然一颗心都要被揉碎了!
  伸出修长的指,阎性尧戳了一下娼柔软粉嫩的脸颊,见她不仅不看自己反而
更向聂斐然怀里躲去,不由地暗沈了眼,薄唇一抿,带著不满与试探,又想去戳
──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只是为了报复,她就愿意这样糟蹋自己!更何况,她
这般聪明,难道就没有不用她自己当饵就能将乔亦翩那两个女人拉下来的办法?
  可是娼的反应却是真的教他慢慢地担起心了,她的模样太过不正常,太过像
是一个被凌辱过後的女人的形象,可是──
  难道说这是真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阎性尧立即就铁青了脸,锐利残佞的眼立刻以刀子般的目
光投射向乔亦翩,暗地里咬紧了牙,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
他就有了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聂斐然的观察力是何等的敏锐,他利眼一扫便看向阎性尧,大手不忘拍打诱
哄著怀里不安的小人儿:「你知道些什麽?」
  「我能知道些什麽,不过就是有些好玩儿的东西罢了。」阎性尧耸耸肩,扬
了扬不知何时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一卷带子,「看过这个东西,你估计就什麽都明
白了。」
  一种诡异的感觉从聂斐然心头升起,他抿起了唇瓣,下巴刚硬的犹如刀削,
尖利的线条在魅惑迷人间又多了种说不清楚的决绝,似乎,像是决定了某件事情。
  带子里的东西很快就被放了出来,时隔多年,虽然画面质量不甚清晰,却是
足够人将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也没什麽,不过就是一段交易的内容,唯一的亮点就在於卖方是──乔,
亦,翩。
  现场没有声音,只有带子沙沙的转动声。
  乔亦翩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一片,她的唇瓣剧烈的抖动著,似乎是受了怎样
大的刺激一般,直到屏幕上开始出现男女交缠白肉裸露被浪翻滚的时候,她终於
忍不住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身侧的两个大男人,直直地冲到荧幕
前发了疯似的捶打:「关掉、关掉,快点关掉!我叫你们关掉你们聋了吗?!」
  「关掉?」阎性尧抚著下巴笑了,「为什麽要关掉,我觉得还蛮不错的,像
部烂俗的偶像剧,虽然食之无味,但也弃之可惜,拿来当笑料嚼嚼舌根也不错。
倒是聂总裁,没想到呀!」他转头对著聂斐然笑,「都说聂总裁精神洁癖严重,
但是和这样一个脏女人睡了十年,居然就什麽都没有察觉到吗?」耸肩低笑,
「真的令人惊讶。」
  聂斐然没有说话,大手仍然拍著怀里娼的背,只有眼底透出些许笑容,「你
倒是会藏。」
  这话是对著乔亦翩说的。
  之前还是狂肆吼叫咆哮著的她,就为了这短短的五个字怔住,然後僵直在那
里,似乎一动都不再动。
  ************************************
          一百六十、只有你不能原谅(中)
  会藏,会藏什麽?
  乔亦翩痴痴地站在那里,眼神凄迷,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从心底冉冉升起,
心脏开始剧烈的抽痛,似乎有什麽东西从她的身体里慢慢地剥离出去,整个人都
被掏空,干干净净的一丝不留。
  这麽多年来,她想尽了办法,使尽了手段,为了独占他做了那麽多不择手段
的事情,她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都陪在他身边,他即使不爱她也无所谓,只要属
於她就好了,可是现在她什麽都没有了,身份,地位,连同爱人,一起没有了。
  这些年来,他若是肯回头看她一眼,又如何会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她以为十年前的事情没有人知晓,因为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见了阎王,哪里
会知道居然还有这样一卷录影带!
  阎性尧看著乔亦翩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就想笑,事实上他也非常不客气的笑
出声了,修长的大掌抚著下巴,眼睛盯著乔亦翩充满研究意味的看,半晌笑眯眯
的道:「虽然不是很忍心,但是还是忍不住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以为这卷十年前
的录影带我是从哪里得手的呢?」
  乔亦翩立刻转向他,却并没有开口问。
  他也不在乎她问不问,反正他是肯定要详细的解答一下的,犯人临死前总要
满足她一个愿望的嘛,不然多对不起观众。「你不如问问你身後的女人,我想她
应该可以很详细很清楚的回答你这个问题。」
  路滕秀?!
  美眸一转,乔亦翩以一种极其愤恨的眼光瞪视著路滕秀,她的呼吸慢慢地因
为怒火而急促起来,食指微颤的指向路滕秀的鼻子:「是你?!」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麽。」路滕秀冰了一张脸,面无表情,眼底透出恨意,
「居然是你将我妹妹卖出去的!这麽多年来,你居然还敢在我们路家大摇大摆的
进出,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结果四大家族的未来却是你牺牲掉我妹妹换来的?!
乔亦翩,你这个贱人,她那麽喜欢你,以为你是个温柔的大姐姐,你居然忍心这
样对她!」说著,便奔了过来,扯出乔亦翩的衣领就是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捂著隐隐作痛的脸,乔亦翩甚至有了耳鸣的感觉。她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
看著路滕秀,忽然明白了一个这麽多年都没有弄明白的事实:「你、你一直在利
用我?!」
  路滕秀狠狠地嗤笑一声:「利用你?我利用你什麽?!是你害了我妹妹,这
些年来也是你下了那麽多狠手对付靠近聂大哥的每一个女人,现在──娼儿也是
被你害得!你有什麽资格说我利用你,我哪里利用你了?!」说完便转头看向一
脸高深莫测的聂斐然,语气登时变得委婉柔和,「聂大哥,你绝对不能原谅她!
你若是原谅她了,我们路家是不会原谅你的!妹妹要是知道的话」
  聂斐然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扬:「我为什麽就不能原谅她?」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乔亦翩。
  一种莫名的喜悦袭上她的心头,难道说斐然对自己并非是无情的?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他不会抛下她!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聂家的少夫人,是十年来日
日夜夜陪在他身边的最亲的人哪!
  「可是、可是她是卖掉我妹妹的凶手啊!」路滕秀不敢置信的看著聂斐然,
怎麽也不愿意相信一向因为当年的事情而对路家再三忍让谦恭的聂斐然会说出这
样的话,他不是最宠最疼妹妹的吗,为什麽明明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却还不把
乔亦翩送进牢里?难道说,他对乔亦翩真的有了感情?!
  黑眸迅速掠过一抹淡淡的光华,聂斐然轻轻抚摸著因为路滕秀的咆哮而微微
瑟缩了一下的娼,不愠不火却带著浓浓的警告意味道:「声音小一点,不要吓到
我的娼儿。」
  路滕秀一窒:「聂大哥,你不能就这样算了,就算聂家不插手,路家也不会
善罢甘休的!」
  这样的好机会,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娼趴在聂斐然怀里,柔美的眼睛微微阖著,谁也不知道她眸底一闪而过的笑
意。
  不善罢甘休就能凭著这则丑闻任意宰割乔家,还可以给聂斐然扣上一顶忘恩
负义的陈世美罪名,最後得到最大利益的都是路家,为什麽要善罢甘休?!
  真是群天真的人!
  乔亦翩天真,阎性尧天真,聂斐然天真,路滕秀更是天真!
  她真的以为凭小小一个路家就可以和聂家相抗衡?她以为聂家还是十年前和
路家平起平坐的路家麽?这些年要不是聂斐然心中对路家有愧,哪里会去管路家
人的死活!
  只是那麽一丁点筹码而已,更重要的是这筹码还不在她手上,不是属於她的
东西,这样大吼大叫的做什麽?是真的愤怒,还是心虚呢?
  娼懒洋洋的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也不言语,静待著看好戏。陪著这些
人闹腾了这麽久,一直期待著的就是这样关键的时刻呀!
  瞧,多麽的令人激动。
  聂斐然没有说话,倒是阎性尧先笑意盎然的开了口:「路小姐这麽急著要把
乔小姐给正法是为什麽呢?难道你有什麽把柄在她手上不成?」
  说完,还难得十分真诚的笑了一下,只不过有眼睛的人应该都能看出他笑容
底下的恶意,他根本就是在给乔亦翩提醒,提醒她不要忘记她手上也有对付路滕
秀的筹码。天知道这种狗咬狗一嘴毛的场面他最喜欢了!
  狭长的黑眸慢慢挪向聂斐然怀中闭著水目的娼,微微暗了下:女人,我可是
为了你才这麽做的,你要是再不给我恢复正常的话,可不要怪我没良心,把你交
代我的事情全给你抖出去,到时候聂斐然要是不要你的话,我绝对毫无怨言的接
收!
  ************************************
         一百六十一、只有你不能原谅(下)
  阎性尧此话一出,乔亦翩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原本瞪著路滕秀的视线由怒
转喜,一瞬间就像是有了什麽筹码似的,得意洋洋的笑了:「滕秀,你不会忘记
那件事了吧?」说完,笑著环视了一下四周,肩膀都因为笑容而耸动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路滕秀冷冷地睇她一眼,迅速对著聂斐然道,
「聂大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乔亦翩是害死我妹妹的凶手啊!那卷录影带还不
能说明一切吗?聂大哥你难道要我妹妹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吗?!她是那样喜
欢你、崇拜你,你不是也很疼她的吗?那为什麽却不将害死她的凶手绳之以法?!」
  聂斐然淡淡地看著她一个人在那里自导自演,巧舌如簧的完全不像是平日里
安静温婉的她,薄唇微微扬起,低沈的嗓音充满了兴味:「我比较想知道你是怎
麽知道她已经在九泉之下了呢?」即便是自己都无法确定笨丫头是不是死了,路
滕秀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我是猜的。」路滕秀神色一变,「那种地方怎麽可能活得长久?她的性
子又那麽烈,聂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所以、所以我才会这麽说。」
  「是吗?」聂斐然温柔的抚弄著娼的发丝,黑眸垂下,柔软的几乎能够将人
溺死的凝视著娼,话却是对著路滕秀说的,「你既然知道那里是什麽样的地方,
又为什麽要在她已经崩溃了的时候,又派人去凌辱她呢?」
  漆黑的眼睛凝视著小脸苍白的娼,聂斐然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张十年前天
真无邪的脸孔,娇柔的笑,纯净的眸子,唇畔一颗小小的梨涡,笑得时候露出一
颗可爱的小hu牙善良可爱的教人怎麽能不疼她。
  可她的快乐又持续了多久呢?
  他,亲手把她送进了那个吃人的地方,再也不回头的离开,听著她的哭喊求
救,置若罔闻,好像什麽都不在意一样。
  是报应麽?
  他造的孽,要他的娼儿来承担吗?
  「聂大哥,聂大哥你在说什麽!」路滕秀慌乱的摇头,「她是我妹妹呀,我
怎麽会对我妹妹下毒手呢?!害她的人不是我,是乔亦翩啊!聂大哥,你为什麽
要这样说?!」他知道了?不,不可能,他不可能会知道的!
  一声充满讥嘲的嗤笑从阎性尧鼻中哼出,「你以为你很厉害麽,这世界上没
有不透风的墙,你就这麽有信心自己做过的什麽事情都不会被揭穿?!」真是天
真可爱的紧,可惜少了点儿脑子。
  路滕秀刷的投过去一眼,尽管强自镇定,可是终究骗不了人,她的眼里全是
慌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绑架娼儿的事情你也有份!」说著就转头看向聂斐
然,以一种无比卑微而且谦恭讨好的姿态指著阎性尧,「聂大哥,就是他、就是
他帮著乔亦翩绑架娼儿的,他和乔亦翩说好了的,不然娼儿不会遭受到这样的事
情,我没有骗你,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聂斐然看见了她眼底的诚恳,黑眸瞬间冷厉如刀:「你也有份?」
  阎性尧耸耸肩,摊摊手:「你不问下当事人,看看她是不是承认啊?」狭长
的眼睛瞟向正笑得无比猖狂的乔亦翩,笑意盎然,周身的邪气却能让人退避三舍。
  这个男人,即使是笑的时候,都是无比危险的。
  聂斐然从善如流的看向乔亦翩。
  「没有,阎先生没有和我串通。」乔亦翩冷冷的笑了,眼神如she般死死地盯
著路滕秀,「你以为你跑得掉麽?你以为你能把我拉下来麽?你以为斐然不要我
了就会娶你麽?呵呵──」她猛地停住笑容,眼神宛如淬了毒的信子一样露出点
点血红笑意,「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想利用我?你再练个几年!」以为她会如她
的意将阎性尧供出来?怎麽可能!她不是傻瓜,就算斐然愿意放过自己,阎性尧
也有一千一万种方法将自己弄死!
  将他供出来,只不过是加快自己的死亡而已。
  是自己蠢,才识人不清,十年了,居然没有看清楚眼前这个女人是头吃人喝
血的lang!
  路滕秀看她一眼:「我没做亏心事,自然不用跑,至於拉你下来??有娼儿
在,我拉你下来做什麽?难道你以为这聂家少夫人的位子你还能坐多久吗?再说
了,你做了那麽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聂大哥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宽恕你,我们
路家也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暗自咬了咬牙,赌乔亦翩没有证据。
  阎性尧突然放声大笑,一向阴柔残佞的男人突然露出这样狂肆粗犷的笑容,
倒是将现场众人给吓了一跳。
  他边笑边摇头:「真是有趣的一幕,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咬狗牙呀!」
  聂斐然黑眸一沈:「你还知道些什麽?」
  阎性尧停下笑声,摊摊手:「我还能知道些什麽?只不过是无意中想起了十
年前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讲。」
  娼状似醒了过来,勾魂的桃花眼一片迷蒙的眨呀眨,小手揪住聂斐然的衣襟,
嘟起了粉润的唇瓣:「斐然哥哥嗯」她使劲眨眨眼,又甩甩头,一时之间似乎没
有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似的,那爱娇的模样让聂斐然不觉微微一笑,低头就亲了
她一口,「醒了?」这小迷糊,还想睡多久啊。
  阎性尧似笑非笑地看著娼,又笑著看向乔亦翩和路滕秀:「十年前有人给我
送了个女人,那模样和路小姐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路滕秀一震。
  「也不知道是谁知道我喜欢虐女人,更喜欢征服女人的怪癖,送来的丫头虽
然被人开过苞不干净了,但性子还真是倔得可以,玩起来特别有意思。」每次看
到她在自己胯下哭喊哀嚎,他的心里都会升起一种异样的兴奋,就如同年you
的时候不小心看到淫荡的母亲被人捆起来凌虐一样,心里充满了要她求饶的冲动,
这世界上女人都是如此,下贱又放浪,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路小姐和乔小姐对
她应该不陌生,她叫滕优。」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
  聂斐然猛地抬起头来,「你说什麽?!」
         一百六十二、你们的下场会是什麽样子
  阎性尧笑眯眯的给他看回去:「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呀,十年前有人给我送
过来一个可爱的女人,她叫滕优。」低低地笑声沙哑的散发在房间里,有些诡异,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可是鲁老头将她送来的。至於她又是怎麽到的鲁老
头手中我想乔小姐和路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尤其是乔小姐,刚刚的录影带
差不多也能说明些什麽了吧?」
  娼仰起小脑袋看著聂斐然,对他眼中流露出的狂怒感到些微的兴味,两只小
手柔柔地捧上他的俊脸,清脆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斐然哥哥,你怎麽了?」
  聂斐然茫茫然的低下头来看她,在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於
是心脏一点一点的开始柔软下来:「傻瓜,我没事。」
  他不是笨蛋,从这一会儿的时间里,再蠢的人也能从中察出一二了,更何况
他早就对当年的事情有所怀疑。
  漆黑的眸子慢慢地移向乔亦翩,又缓缓地看向路滕秀,唇瓣扬起的弧度浅淡
的不可思议:「你们是自己说,还是我来说呢?」
  乔亦翩紧张地吞咽了几口口水:「斐然,你、你在说什麽?」
  「是啊聂大哥,你在说些什麽呀,我都听不懂。」路滕秀也强自镇定的露出
一丝笑容,双手握拳,却掩不住丝丝心虚。「事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是乔
亦翩害死我妹妹又想害娼,跟我没有关系的呀!难道聂大哥宁愿相信阎先生这个
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阎性尧笑了,他是外人呵!
  聂斐然摸摸怀里娼的头发,依旧问著先前的问题:「你们说是不说?」他的
神情无比的平静淡定,似乎只是在讨论一下今天的天气如何。
  两个女人彼此相视一眼,还是决定了隐瞒。
  聂斐然猛地笑了起来,深沈磁性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目光灼灼的看向她们:
「你们既然不愿意说,那我来说,也是可以的。」大手安抚性地拍著娼的背部,
时不时低头给她一个温柔深情的眼神。
  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有人出声打断了他:「不如教我来说好了,我对这
事儿可也是有兴趣的紧呢!」
  卧室门被推开,修长英挺的身影走了进来,阳光折射在他高大的身躯上,让
他的脸诡异的处於一个死角,直到他潇洒不羁的走近,众人才看清楚他的模样。
  娼暗暗挑起了眉尖,与来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我将妹妹交给聂总裁,聂总裁就是这样保护她的麽?」凤眼满是笑意,却
无比虚伪。孽迈著悠然的步子经过乔亦翩身侧,带笑的邪魅凤眼在她脸上打量了
几分,「敢对我的娼儿下手,你倒也是好胆量。不过──你想过後果没有?」说
完也不等她回答,又踱近路滕秀,漂亮的大手抚上自己的下巴,浓密的眉毛高高
地挑了起来,「我倒是非常好奇你们是哪来的自信,相信自己绝对会让对方沦为
替罪羊,并且躲过『金融』的视线呢?女人,你真的没有想过下场吗?」
  黑色的风衣在空中划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度,优雅而又风度翩翩。这样的
孽看起来宛如一个浊世佳公子,可惜只有娼知道在他俊美的皮相下掩藏了怎样一
颗冰冷恶毒的心。他走到聂斐然身边,抚上娼苍白毫无血色的粉颊,低低的问道:
「我们放手让你出来玩儿,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还
是得将她锁在身边才牢靠些呀!这女人,做的事情是越来越不安牌理并且随心所
欲了,而且,似乎还有著将他和乱给无视的预兆。
  娼抿了抿水嫩的唇瓣,状似娇弱的凝望著他:「哥哥」
  孽俯首就著聂斐然的怀抱在娼的额头印下一个吻,然後笑意吟吟地转头:
「十年前的事情既然你们都很想知道的话,那就我来告诉你们好了,也省得你们
在这儿彼此猜忌狐疑。哼,倒真是没见过比你们更蠢的春蠢货。」
  狭长漂亮的凤眼掠过抱著娼的聂斐然:「聂总裁想必是很想知道的吧?」
  「如果暗总裁愿意说的话,聂某洗耳恭听。」
  「其实也没什麽好讲的,无非就是两个女人因妒生恨并且借刀杀人除去自己
的情敌罢了。」
  孽双手环胸,慢慢悠悠地说,「这位乔亦翩乔小姐和路滕秀路小姐都喜欢聂
总裁,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聂总裁宠爱的是路家的小女儿路滕优,对这两个
女人视而不见,恰逢路乔聂三家在那时遭遇了难得一见的金融危机,并且被人恶
意收购了股票,眼看岌岌可危就要宣告破产了,乔小姐在这时候有了主意,在和
路小姐悄悄商量过之後,和号称美国首富的鲁老头搭上了线,成功让那个变态老
头看上了路滕优。」他摊摊手,「於是在三方家族的施压以及自己的考量之下,
聂总裁终於忍痛割爱将自己喜欢的女人给送了出去──啊不,我说错了,应该是
卖了出去,以此换来鲁老头无条件的资金供应。」
  「聂家东山再起,并且成功成为业界龙头,但是那可怜的小姑娘可就没这麽
好运了,她被鲁老头玩得几乎没了命,可惜呀她喜欢的男人,啊,也就是聂总裁
你,亲眼看著她被人糟蹋也不去理她,让这可怜的姑娘伤透了心。」
  「这世界上傻瓜也真是不少,路滕优居然还坚信聂总裁不会出卖她,因为性
子太倔,鲁老头决定把她好好调教一番,於是就送到了我们『黑mao』,却要求
『黑mao』里的调教师不能碰她,除此之外做什麽都可以。一段时间後路滕优就被
他带了回去,好像还是很不服输的样子,距离聂总裁将她卖掉快一年的时候,聂
总裁良心发现想要去看她,结果──聂总裁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了吧?你那时还需
要鲁老头的钱,所以无视了她。而乔小姐呢,以为你对路滕秀余情未了,就用自
己的身体做代价求鲁老头将路滕优送出去。然後──」孽停下不再开口,凤眼含
笑的看向阎性尧。
  「於是就到了我的手里。」阎性尧无所谓的笑笑,「我一向不喜欢倔强的女
人,所以几乎什麽玩意儿都在她身上试过了,包括让她怀孕。」他耸肩,眼睛却
看向始终没有什麽表情的娼,「後来孩子没了,於是她就疯了。」阎性尧尽量将
话说得云淡风轻,就像是要掩藏什麽东西一样。
  可他轻描淡写的说法却令聂斐然心如刀绞,五脏六腑都疼得像是要炸开了。
  他又想起那个梦,笨丫头在他的梦里小小声的告诉他:我还疯过哟!
  他以为那只是个梦,他一直都以为那只是梦!
  「疯了之後,鲁老头知道了消息就将路滕优带走了,之後──就再也没人知
道怎麽样了。因为鲁老头已经死了,谁也不知道那个疯女人去了哪里,她也许正
在哪条红灯区做著皮肉生意,也可能被人白玩儿,更有可能早就死了。毕竟以鲁
老头子孙的脾性,可不会让她留在鲁家。但她长得还可以,说不定正在像只狗一
样被圈养在哪儿,可能性很多,谁知道呢?」孽唯恐天下不乱般笑嘻嘻的说,凤
眼流转间向著娼送去邀功的眼神。
  「不会的她、她不会的」聂斐然喃喃地低语著,怎麽也不愿意去相信这样的
事实。
  这些年来,他一直欺骗著自己她可能过得很好,她可能还活著,可是现在─

  「怎麽不会呢?」孽好笑地看他,「她才多大?大学毕业了麽?人又疯了,
又没人保护她,一个女人除了出卖身体还能怎麽活下去?死了对她而言才是个解
脱。」语毕,妖异的眼睛就移向乔亦翩与路滕秀,「而你们觉得自己又会是怎样
的下场呢?」
  那眼底透出的浓烈血光,将二人吓得呆若木鸡。
  **********************************
  一百六十三、她受伤,是真的吗
  一片寂静中,乔亦翩颤抖的声音首先打破了空气:「斐然」她用一种绝望的
眼神看向聂斐然,凄凄艾艾的语气令人忍不住生起怜惜之心。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聂斐然漆黑的眸子微微合起,不再言语。
  孽漾著倾城的笑:「我想,这两个害得我家娼儿如此lang狈的女人,应该可以
交给我了吧?」问是这样问的,但是他才不去管聂斐然是不是答应了,拍拍手门
口就走进来几个黑衣男人,分别抓起争吵哭叫不休的两个女人招摇而去。
  「斐然、斐然──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聂大哥救我,求你了聂大哥,救救我、救救我!」
  谁也不知道在戒备森严的聂家,他究竟是怎麽带了人进来的。
  大手温柔的摸了摸娼的小脸,薄唇扬起一丝浅浅的笑:「娼儿想回家麽?」
  娼抬起大眼来看他,却感觉到腰间聂斐然的大掌猛然一紧,似乎是因为孽的
话而紧张了起来。她犹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然後慢腾腾的摇了摇头。
  抚著她小脸的孽眼神陡然一变,眼底隐隐掠过暴风雪的意味,嘴巴上却还是
笑意盎然的:「那麽,聂总裁,我可就把娼儿暂时交给你了,如果她再受到一丝
一毫的伤害,聂总裁也算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我的手段。」说罢,俯首在娼额
头轻印一吻,旋即转身离去,再也不回头看一眼。
  可娼却听见了他心底的话:等回来了有你好受的!
  她不置可否的低下头,将小脸放在聂斐然胸膛微微蹭了蹭,水眸如烟般掠过
整个房间,在看到一直站立在一旁没有出声的阎清墨的时候,不由地露出了几不
可见的笑容。那笑容极轻极浅,却无比地诱人,似乎还掺杂了几丝魅惑的意味在
其中。
  风情妖娆,流光婉转,美得教人无法呼吸。
  可这个笑容也只有阎清墨看得清楚,他像是被什麽震撼到一样「蹬蹬蹬」的
後退了好几大步,洁白如玉的俊脸瞬间变得嫣红一片,温润的眸子连看都不敢再
看娼一眼,羞赧的别到一边去,待到几秒锺过後,他又偷偷地看回来,发现娼依
旧媚眼如丝的看著他,原本就红透了的一张脸更是如同下了水的虾子。
  她似乎并没有在笑,可是他就是能感觉到她在笑他。
  就在他心乱如麻的时候,阎性尧细眼一溜,扫视了整个房间一圈,猛地低低
笑道:「这下子可算是好了,有『金融』插手,不管是乔家还是路家,都没法儿
对你怎麽样了。」
  这话当然是对著聂斐然说的。他抬眼看了阎性尧一眼,薄唇微微一勾:「不
仅是我,阎氏恐怕也算是躲过一场麻烦。」虽然乔家和路家算不了什麽,但是如
果真的反目成仇兵戎相见的话,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处理的事儿。
  「哼。」阎性尧冷冷嗤笑一声,「娼儿就先交给你,你可要好好照顾她。不
然,我随时不介意接手。」她在他身边会活得更加随心恣意,绝不会遭到这样的
事情。
  「娼儿是我的宝贝,该怎麽照顾她我心里有数,不需要阎总裁操心。」聂斐
然岂会被他这样小小的一句话给气到,自然也就不疼不痒的回了过去,唯有深沈
黑眸闪了闪,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阎性尧双手插兜,十分潇洒的踱出了卧室的门,临
走前不忘提醒一下自家傻站在那儿的呆弟弟:「清墨,你准备在这儿站到地老天
荒吗?」瞧那痴傻的眼神,他该不会是看上娼儿了吧?
  阎清墨这才回过神来,万分艰难的将自己的眼睛从娼的脸上移开,应了一声
拎著医药箱就朝门口走,但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娼一眼,这一望便是彻底的愣住
了,因为这一下,娼是真的在对他笑!
  水嫩的唇瓣漾著完美的弧度,娇豔盛开著宛如清晨花园里玫瑰花瓣上的一滴
露珠,浅浅的嫣红诱惑著人去采撷。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水光点点,长长的睫毛小
扇子般簌簌的眨动,流露出些许不明的光晕。
  他看的痴了,要不是阎性尧拉了他一把,说不定就连走路的本能都要忘记了。
可即使如此,在离开的路上,他的心底也依然存留著那张美到了极点的容颜以及
点缀在上面的优雅浅笑,内心的疑惑更加深厚了。
  她究竟是真的被人凌辱了,还是装出来的?她究竟是什麽身份,她是真的喜
爱聂斐然吗?为什麽刚刚的那个女佣什麽都没有察觉到,甚至把时间的流逝都给
忽略了?这真的是高级的催眠术吗?他习医这麽多年,也曾研究过催眠术的用法,
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却是从未见过如她一般将催眠术使得炉火纯青到这
样水平的人!
  还有她身上的伤,那痊愈的速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惊人了!
  直到坐上车,阎清墨也一直在考虑著这个问题,直到一只大手在他面前晃了
晃才回过神:
  「哥?」
  阎性尧好整以暇的盯著他看,直把他看得俊脸通红:「哥!你到底想干什麽?!」
  「我能干什麽?」阎性尧摊摊手,从善如流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我只是想
问问你是不是认识娼儿而已。」
  阎清墨浑身一震,连忙否认:「怎麽可能!我是今天才认识她!」
  「是吗?」阎性尧不置可否的笑笑,转移话题,「你的诊所开得还顺利吗?
要不要考虑回家来和我一起继承家业?把那麽大的集团丢给我一个人,你可真是
好心。」
  「呵呵,我相信哥有那个能力。」他嘴上打著哈哈,心里却是一块大石落了
地,阎性尧的眼睛实在是锐利的教人不敢置信,你心底有一点点的异样,他都能
用那双X光眼似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我对商业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哥又不是
不知道。」
  阎性尧看著他,眉头一挑,邪气的眼里笑意一闪而过,再也没开口。
  ***********************************
  一百六十四、她将离去,再不回来
  娼安安静静地趴在聂斐然的怀里,什麽话也不说,就像一尊美丽却没有生气
的瓷娃娃。
  聂斐然低头去看她的时候刚好就看见了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哀伤,心立马狠狠
地痛了一下,抽筋剥皮似的叫他整个人都不得安宁。「娼儿,怎麽了?」
  听见他喊她,娼就抬起头,水滟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进聂斐然眼底:「斐然哥
哥,我──」她欲言又止,雪白的贝齿却狠狠地咬住了粉色的下唇,直将那水润
的颜色咬的泛白,加上苍白无力的小脸,看起来就像是一朵风雨侵袭後摇摇欲坠
的花,再也经不起一点伤害。「我、我已经、已经──」
  一只大大的手掌猛地捂住她的小嘴,聂斐然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
轻地问道:「娼儿是嫌弃斐然哥哥了麽?我做过那麽多坏事,又结过婚,现在还
冷血的对世交的女儿见死不救,人又冷薄,娼儿嫌弃我了麽?」
  娼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只是是我自己不好」她哽咽著将小脸低
下来,埋进他宽大的手掌,「娼儿好脏好脏是娼儿怕斐然哥哥嫌弃」
  「怎麽会呢?」聂斐然温柔的抚摸著她柔软如瀑的发丝,这头黑亮如同美丽
的绸缎的头发是他的最爱,「论起脏,我可是比娼儿脏多了,娼儿永远都是我的
宝贝,谁敢说我的宝贝脏,除非他不想活了!」只有此刻将她切切实实的抱在怀
里,他才敢确定她真的是还是好好的,没有丢失,没有离开,她仍然好好地在他
怀里栖息著。
  只要她好好的,其他什麽都不重要。
  娼委委屈屈的吸了吸俏挺的小鼻子,在他怀中窝起小小的身子,「可是」
  「有什麽可是的?」聂斐然刮刮她的鼻尖,「难道娼儿不喜欢斐然哥哥,想
离开斐然哥哥了?斐然哥哥也做过很多坏事,娼儿会因此就想要离开了吗?」
  她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小手环住他劲瘦的腰杆:「娼儿喜欢斐然哥哥,想
和斐然哥哥在一起!」
  「那不就结了?」聂斐然勾起她柔嫩的小脸,亲亲她的嘴巴,「伤害娼儿的
人,斐然哥哥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闻言,娼拧起细致的眉头:「可是可是她们已经被哥哥带走了呀!」
  聂斐然笑了笑,拿俊脸蹭蹭她的小脸,「没有关系,还有路家和乔家等著我
去收拾,她们既然敢对我的宝贝下手,自然也就得负责惹出来的後果。不过在这
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先去做。」
  娼好奇地看他。
  聂斐然不禁暗暗感谢她这般天真纯善的性格,否则又如何能走出那样的心理
障碍?可即便性子再如何纯稚无邪,她的脸上眼底仍有著阴影,还有那双漂亮的
大眼睛下面深深的疲惫,都显示了她需要好好地休息一场。「尽管她们已经被带
走了,但是我和乔亦翩的离婚声明还没有发出去,我无法给娼儿最完美的自己,
只好尽力让娼儿不失望。至少,在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们都是专属於彼此的。」
言罢,羽毛般的碎吻便落在娼的额头,黑眸温柔如水的凝望著她,情深似海。
  娼定央央地回看他,长长的睫毛缓缓地扇动著,像是两把交响挥扇的小扇子,
半晌才软软地依偎进聂斐然怀抱,娇糯的声音一点点传进他的耳朵里:「斐然哥
哥,娼儿好累,想睡觉了。」
  聂斐然忙应了一声,大手温柔的将被子拉了上来,遮住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
大手则在被下抽走原先用来蔽体的被单,无比温柔地将她整个娇软的身子都揽到
自己怀里,黑眸沈静地凝视著她,又替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低沈清朗的声
音缓缓地进去娼的脑际:「娼儿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後,就什麽都好了。」再也
没有欺骗,没有伤害,没有分离,只有幸福和快乐的生活。这一次,他会竭尽全
力的守护好他的小宝贝,再也不让她被外界的风雨侵袭,让她可以开心的在蓝天
白云下笑逐颜开的嬉戏玩耍。
  「斐然哥哥会一直陪著娼儿麽?」在迷迷糊糊快要睡熟的时候,娼揪著聂斐
然的衣袖,慢吞吞的问。漂亮的眼睛紧紧地闭著,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没有。
  聂斐然呵呵笑了,「那是当然的,这辈子,我就陪著娼儿一个人。」尽管知
道这可能只是她睡梦中的呓语,可是他仍然愿意许出这份承诺。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娼磨了磨小脸,呼吸渐渐地平息下来,祥和沈稳的陷入梦乡,水嫩的唇瓣犹
然勾著一抹浅浅的美丽的笑意。
  聂斐然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上,黑眸沈敛著,近乎贪婪地看著她的睡颜,大
手抱著她的姿势始终不曾改变过,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手臂是否会被枕的发麻,他
只觉得,仅仅是这样抱著她,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睡吧睡吧我的宝贝
  他就这样抱著娼,看著她的睡颜,窗外有安静的风吹拂进来,带起柔软的米
色窗帘翩翩起舞,就像是两个缠绵著的人儿,纠纠葛葛的教人为之动容。
  若不是手机突然响起来的话,聂斐然恐怕会就这样抱著娼直到她醒来。
  大手迅速地抄起一旁的手机,摁下了接听键,剑眉随之一敛,黑眸顿时沈了
几分,浅浅地应了一声便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珍宝放到床上,悉心为她盖好被子,
掖好被角,怕她一个人害怕,又拿了布偶熊放到她怀里,看著那两只小手犹犹豫
豫的将布偶抱紧,俊脸不由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薄唇落去一吻,声音低哑柔软
的道:「娼儿乖,在这里乖乖等放入哥哥回来,嗯?」
  在她唇瓣上亲了又亲,好半天聂斐然才转身离开房间,并轻轻地带上门。
  他离开後不到几秒锺光景,娼便慢慢睁开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眼底流转著媚
意横生的彩光,她缓缓地坐起身,看了看怀里的布偶熊,轻轻一笑,毫不温柔的
扯了它的鼻子又掐又拧,意味不明的朝著门口看了一眼,随即裸著纤嫩玉足下了
床,走到窗边,推开巨大的落地窗。花园里的花开的正豔,!紫嫣红的夺人眼球。
  娇媚的笑弧从她唇畔扬起。
  纤细的身影鬼魅般落地,以著肉眼几乎看不清楚的速度离开了聂家。
  再也不回头。
  ************************************
            一百六十五、有好戏瞧了
  幽暗的房间内只有一盏淡黄色的灯亮著,柔软的大床上陷下去了一个浅浅的
弧度,绣著玫瑰暗纹的淡色薄被覆在修长纤细的娇躯上,整个房间充满了安甯静
谧的气氛,落地窗被厚厚的帘缦遮住,外面的太阳丝毫无法侵透。
  洁白的枕头上栖息著一片乌黑青丝,黑与白相互衬映下更是显得娇媚动人,
真正的美人根本不需要露出肌肤或是容貌,只要存在便能夺走世人的呼吸。
  暗淡的灯光,轻浅的呼吸,几乎不曾起伏的大床,整个房间里就像是根本没
有人一样。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只修长的腿迈了进来,安静无声地踩在铺了长长绒毛长
毯的地上,一步一步向著床畔靠近。
  越是靠近,内心的悸动就越深,连带著步伐都开始紊乱起来。
  那股奇异的香气瞬间又弥漫在了整个房间,似是牡丹又似清莲,似妖非妖,
亦仙亦魔,充满了诱人堕落的危险。
  就在他心跳如雷的时候,那突起的一小块微微地动了一下,随後就见到一只
雪白的藕臂从被子里伸出来,可爱的小懒腰做的无比勾人,那头如丝水滑的青丝
也随著她起身的动作滑落到胸前,朦朦胧胧间那双精致勾魂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了
一下,随即便是清雅柔媚的娇俏嗓音:「你怎麽进来了?」她这一觉睡得多久了?
  娼懒洋洋地从被窝里坐起身,两只玉臂做伸展状,示意他上前抱她。见他一
脸的酡红,忍不住笑了,「这麽久不见,你居然还是这麽纯情。怎麽,辛辛苦苦
练出来的本事难道都打了水漂不成?」她俏皮的歪著小巧的脑袋,笑意深深,悠
远的杏眼里闪著高深莫测的光彩。
  被她这麽一说,姜子幽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几个大步冲上前握住娼纤细的
不盈一握的腰肢,轻轻松松地就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俊秀的脸庞上有著毫不掩
饰的怒气。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娼的脸瞧,似乎在说: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傻瓜
姜子幽了!
  可他这副气鼓鼓的模样看在娼的眼睛里还是很好笑,未免伤害到宠物的自尊
心,娼很给面子的没有笑出声,只是拍了拍他的背,对著衣橱方向努了努小嘴儿,
示意他给她拿衣服。
  姜子幽这才注意到她竟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希腊式睡衣,层层叠叠的布料看
似繁复实则无比轻盈,一起一落间甚至可以隐隐约约看见白皙柔嫩的肌肤微微露
出几寸,欲遮还露间更是显得勾人心魂。
  他即使是已经开了荤,见了世面,可以在衆多女人中如鱼得水,将她们玩弄
于鼓掌之间,也依旧抵抗不了娼。因爲她和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她是这世间
唯一的独一无二。再强大的王者在她面前也依旧要俯首称臣,匍匐在地亲吻她的
脚背。
  若不是娼又拍了拍他的脸,那麽姜子幽可能还会继续发呆下去。他有些难爲
情的看了娼一眼,将她放在床沿,自己跑到衣橱那里打开橱门,发现里面竟是清
一色的白。
  风衣、长裙、长裤、衬衫无一不例外,都是纯然的白。
  他忍不住回头去看娼,看见她正摇摆著两只玉雪可爱的小脚,双手撑在床沿
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心没来由的一疼,姜子幽伸手取下最左侧的一件白色长裙,
转身走回床边。
  娼慵懒地伸出双臂,任由他将自己的睡袍脱下来,笨手笨脚地取过一边叠的
整齐的衣物想给自己套上,待到那双漂亮并且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著白色胸衣靠近
她的肌肤时,娇软的身子就柔若无骨地倒进了他怀里,糯糯的声音也软绵绵地灌
进姜子幽的耳朵:「不穿这个。」
  闻言,俊脸显然一愣,「不、不穿?!」那怎麽行!
  「是啊。」娼赖在他略显单薄却十分结实的胸膛咯咯娇笑,「直接拿衣服来
就可以了。」
  「可是——」
  「可是什麽?」菱形唇角的笑意越发显得深邃起来,「我要是下去晚了,孽
或者乱可以会对著你发火儿的。」总之他们是不舍对自己摆脸子,但是对他可就
不一定了,聪明识相的话就最好不要再废话,直接给她穿上衣服才是上上策。
  她看上的玩具,最好是聪明一些,否则还要他有什麽用呢?这世界上最不缺
的就是呆子。
  幸而姜子幽只是神色变了变,倒也没再多言,乖乖地拿起长裙爲她套上。
  波西米亚风格的雪白长裙直直坠到白玉般的脚踝,雪色面料上印著大把大把
暗色沈淀下来的花朵,美得教人不敢置信,系了个蝴蝶结的腰带又在高贵的公主
风中加入了些许的俏皮可爱,姜子幽还别出心裁的爲娼加上了一件同是白色系的
蕾丝小罩衫,领口松松的挽成一个结,腰身处垂下的些许流苏更添慵懒风情。
  漆黑的长发柔顺的根本不需要梳子,懒懒散散的披散在肩头,娼低低的笑了,
美目流转间如酒般醉人:「他们叫你来,就没说些别的?」
  「只教我快些带小姐下楼,说是有好戏可看。」姜子幽乖乖回答。
  娼笑得更加开怀:「想看麽?」
  他疑惑地看看她,看什麽?
  见他这般痴傻可爱的模样,娼不由地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清脆动听的笑
声响彻了整个房间,那笑声中充满了快活,好半晌她才停下来,顺手勾住抱著她
的姜子幽的脖子:「你不是个爱听秘密的孩子,我很喜欢。所以也就大方的赏你
陪我一起去看场戏,狗血的复仇记就要上演了,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这说
不准哪天就轮到你担当里面的男主角了哩!」说罢笑声越发显得清朗动人,小手
指了指前方的卧房门:「还不走等什麽?」
  那如花般娇豔欲滴的笑靥将姜子幽的心给彻彻底底虏获,俊脸红得几乎像是
染了色一般,抱著她就往门口走去,边走还不忘边偷觑她绝美精致的面容,心里
似乎有什麽东西在一点点的崩塌毁灭,却又碍于自己现如今卑微的身份,不能严
明。
  刚踏出房门,一双裹著黑色袍袖的手臂就伸了过来,堂而皇之的将娼从他怀
里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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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六十六、为什麽不忍心教他难过
  姜子幽呆呆地看著自己空了的怀抱,心里陡然一紧,面上却不敢有任何异样
显出,忙谦恭的低下头来,低低地叫了声:「主子。」
  乱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抱著娼就往外走,也不去看姜子幽是否跟上──
对他而言,姜子幽和个摆设也没什麽分明。
  水墨画般的剑眉微微一扬,黑珍珠似的眼睛就那样柔情万千的凝视著娼:
「既然知道有好戏可看,怎麽就不知道主动下去?」真是个懒女人,能坐著就不
爱站著,能躺著就不爱坐著的。
  娼依然懒洋洋的挂在他怀里,还嚣张的伸了个懒腰,笑得意味深长:「反正
你们总会来找我,我下不下去又有什麽分别?」
  「哼。」他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下了旋转楼梯,白天的「黑mao」仍然是没
有丝毫的光亮,厚厚的帘蔓将外面的阳光永世的隔绝了起来。时间久了,就连本
来属於这里的人也都忘记了已经有多久,再也没有见过太阳。
  「黑mao」源自於黑暗,起始於黑暗,主宰著黑暗。它是堕落的天堂,是可以
将世上一切纯白变为漆黑的邪恶所在。
  站在地下广场大门边的守卫见了乱抱著娼走来,一个个恭恭敬敬地屈身行礼,
皆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连黑色的眼睛都较之常人显得更加死板呆滞一些,他们为
乱打开大门,然後无比卑微的屈身,等到他抱著娼走了进去好远才又重新站直,
对一直跟在乱身後的姜子幽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
  绕过曲曲折折的地下走廊,乱神色如常,娼无聊地打著呵欠,只有姜子幽暗
暗地吸了口凉气。他虽然刚入「黑mao」不久,却是对「黑mao」的手段知之甚深。
只要他们愿意,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反抗,他们可以将你任意的捏圆搓扁,
毫不留情。而你,无从反抗。
  地下广场最主要的是赌场,其次便是位於赌场角落里占地近千坪的巨大囚室。
刚进「黑mao」的新人都要在那里接受调教,除非有某些幸运的被主子看上从而可
以逃过一劫,然而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非常非常非常的小,迄今为止也不过寥寥
几次而已。
  囚室外面依然有人守卫,见著乱偕同娼一起来了,忙行礼,然後为他们打开
囚室的门,目送著他们进去,再将门关上。
  说是囚室,其实里面的布置更像是一座豪宅,各种工具层出不穷应有尽有。
每一名调教师都拥有各自独立的房间,唯有在调教新人的时候才会凭自己的喜好
去选择相应的囚室。而一些不听话的新人也被关在这里,戒备森严的囚室连一只
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提那些一直心里藏著逃走想法的天真人儿了。
  被捉回来的下场,可能会比乖乖接受更加不堪。
  乱径直抱著怀里的佳人走进大厅──这里是教训不听话的新人的地方,任何
事情都有可能在这里发生。
  见到他进来,一直斜斜地倚在长沙发里的孽举起手中漂亮的水晶高脚杯算是
打招呼,俊美邪气的教人不敢置信的脸庞上满是戏谑的笑意:「娼儿来的正巧著
呢,有没有什麽好的点子,说来听听,只是这样玩儿也未免太没乐趣了。」说著
还朝著她勾勾手指,示意她过去,诱人的黑眸在闪著光亮无比的笑意。
  娼从乱的怀里轻轻巧巧的落地,赤裸的小脚踩在绒绒厚厚的地毯上,雪白的
小脚丫和同是白色系的地毯简直像是融在了一起似的,她整个人就像是踩在一团
柔雪上,朝著孽走过来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足踏白云的美丽仙女。
  信手将她捞进怀里,大手点点娼俏挺的鼻尖,被她皱著小脸躲开,孽的脸顿
时一黑:「难不成就只给聂斐然捏不成?」
  他话里酸到极点的语气教娼一阵好笑,她咯咯娇笑著推开他抵在自己面前的
俊脸,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懒洋洋地转了几圈:「非常时期自然要用非常办法,这
不都是你教给我的麽?怎麽,孽自己也忘记了?」她的语气里满是调侃,言之凿
凿的神色教人看了又爱又恨,怎麽也没办法对著这样一张美绝豔绝的小脸生起气
来。
  被她这样一说,孽也只好悻悻地收回自己的大手,朝著前方努了努嘴巴,薄
唇咧开一抹无情冷绝的笑:「看看,还满意麽?」说话的同时手已经不安分地爬
进了她薄薄的长裙内,扯著胸口松松挽出来的蝴蝶结,边笑边对著乱看去一眼,
见对方如同怀里的这个小东西一般兴致盎然,才收回视线。
  娼撑著下巴,仔细地观察了好久,才笑眯眯地问道:「亦翩姐姐,滕秀姐姐,
觉得招待还差强人意麽?需不需要哪里改进一下呢?」
  她凉凉的话教被吊在空中的两个女人气白了一张脸,四只眼睛里不约而同的
露出吃人似的目光,凶狠地瞪著娼。
  她们身上只穿著「黑mao」给不听话的新人穿的透明长衫,长衫下面空无一物,
隔著空气看去几乎可以一览无遗,而两个人的手又都被系在空中,那绳子细的几
乎看不见,只余下四条白生生的腿在空中飘来荡去,加上黑色的头发,看起来还
真像是两只吊死鬼。
  「斐然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贱人!」乔亦翩又羞又气,从小就被百般宠
爱的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了?不仅衣不蔽体,甚至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无数
陌生人用眼睛意淫!「斐然一定还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吧?我一定会告诉他的!」
  听到这话,娼歪了歪头,有些不解,这女人到底是有没有智商啊?难道不知
道她是肯定无法安全的离开这里了麽?居然还敢这样大言不惭的对著她放狠话也
难怪十年来都没什麽长进,被路滕秀後来居上再利用了。不过可惜的是即使路滕
秀能反过来讲乔亦翩算计,不也是依旧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倒是路滕秀竟然走了圣母路线,她几乎算得上是苦口婆心的劝著娼:「娼儿,
我知道是乔亦翩对你不仁在先,可是这不关我的事啊!为什麽要连我一起抓来?
害你的人是她不是我呀!如果聂大哥知道你变成这样的话,一定会非常痛心的!
难道你舍得让他为了你伤心难过吗?」
  这段话是真的把娼给惹笑了,不仅是她,就连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乱也低低
的笑了起来,更别提狂放不羁的孽,他早已抱著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俊脸埋在
她的颈窝处一阵闷笑。
  她摇摇头,状似惋惜的叹了口气:「为什麽不忍心呢?」
************************************
            一百六十七、谁比较贱
  是啊,为什麽不忍心呢?
  就许他背信弃义将她出卖,偏不准她伤害别人令他伤心?娼感到无比的好笑,
大眼水雾蒙蒙的眨动著,瞧著路滕秀直乐,就是不说话,直把抱著她的孽看得闷
笑不已,狭长的眼睛注视著她绝美的小脸,时不时还朝被悬在半空中的两个女人
看过去,挺直的鼻梁抵著她的轻轻磨蹭:「娼儿居然会被这样两个蠢货给算计了,
教我这个主人情何以堪哪!」
  他戏谑的话只换来娼漫不经心的一瞥:「我也挺难堪的。」尤其是现在看起
来啊,当初的自己简直就是蠢毙了。
  「我不管你们是什麽身份,快点把我放下来!难道『金融』财团就可以视法
律为无物了吗?!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这是明晃晃的绑架,是犯法的!」乔亦
翩吊在空中也仍然不肯安分,唇齿伶俐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个刚刚被丈夫抛弃
的下堂妇。「你就不怕我将事情说出去?!难道『金融』就不要脸了是麽!」
  娼歪头笑笑:「如果你觉得自己还可以走出去的话。」那麽她绝对举双手双
脚赞成。
  倒是乱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他伸手从孽身前摆的小茶几上端走一杯血红色
的液体,削薄的嘴唇微微一抿,衬著如雪般温润的贝齿,竟显得无比诱人。「这
话说起来还真是有意思,乔小姐,娼儿的话也是我想问的,你觉得自己还能走得
出去麽?」天真的确算是好事,可天真过了头可就是愚蠢了,而愚蠢是没药医的。
  乔亦翩的脸色登时变了变,咬了咬牙,不甘心地对著娼看了一眼,却愕然看
见孽的手已经爬到了那身白衣的胸口,在注意到她的视线後,他甚至还嚣张的加
大了揉捏的力度!不仅如此,那双布满邪恶的黑眸居然还调情似的对著她眨了两
下,似是恶作剧,又似是挑衅。
  乔亦翩的脸不自觉的红了。
  和聂斐然那种冷淡中透出微微的无情不同,孽的俊美是从骨子里由内而外散
发出来的,这不仅仅只是指他完美到人神共愤的容貌,那种灵魂里的放荡和潇洒
不羁才是致命吸引人的地方。
  只要他愿意,这世界上又有几个女人能够逃离他的诱惑呢?
  见乔亦翩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露出了腼腆的神色,孽猛然放声大笑起来,在他
怀里的娼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身侧那片结实胸膛的震动。温暖而又安全,教人
忍不住为之动容。
  可惜,她是娼。
  眼尾上挑的桃花眼来回流转了一遍,重又回到已然看孽看得傻眼的乔亦翩脸
上,敛了笑意慢悠悠地问道:「亦翩姐姐不会是想要移情别恋了吧?你的眼神可
是非常容易教人家误会的呀!」
  乔亦翩还没反应,倒是孽嗤笑了一声,低头就在娼水嫩粉润的唇瓣上啃了一
口,灵巧的舌尖将她小巧芳香的口腔填的满满的,整个空间里立刻盈满情欲的氛
围,两人之间唇舌交缠的模样令人面红耳赤──至少一直站在柱子旁将这边情况
看得一清二楚的姜子幽是顿时心躁体热无法克制了。
  乱淡淡地看著他们俩,白皙的大手却握紧了杯子,舌尖探出唇外,将残留在
嘴唇周围的液体舔吮干净,才轻启薄唇道:「我带娼儿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要看你
们俩亲热。」
  孽挑眉,松开握著她小下巴的手掌,暗自平息下已然澎湃如潮的情欲:「哼,
一时忘情了。」说罢又俯首在娼的嘴巴上吻了一下,另一只手仍然在她柔软丰盈
的胸前揉捏掐弄著,修长的指尖捻起一抹嫣红,隔著薄薄的衣物又是挤又是按的,
知晓她不爱穿内衣,慢慢地眼睛里就显出血红色的欲望来,热烈的吓人。
  「你、你居然──你们、你们居然──」乔亦翩被这一幕彻彻底底的吓呆了,
「你们居然乱伦!」
  娼一怔,乱和孽也同时一怔,然後三人竟不约而同的扬声大笑起来!娼边笑
边扶著自己的小脸:「亦翩姐姐这话从何说起呀?」
  「你们是兄妹,兄妹怎麽可以做这样的事?这不是乱伦是什麽?!看你这样
肯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亏斐然心里还觉得你是天使,我看你也不过是个妓女!」
她恶狠狠地咒骂出声,可两只眼睛却不受控制地胶黏在两个人相缠的地方,就像
是被钉住了一般,怎麽样都转不开眼球。「贱到了极点的妓女!」
  此话一出,孽和乱纷纷都是眼神一闪,两双极为相似的眸子皆微微眯了一下,
却仍是什麽都没有说,因为知道,娼最不喜别人插手她的事情。
  哪知道娼不怒反笑,银铃般的笑声愈发显得清脆动人,整个偌大的大厅都充
满了她娇俏充满诱惑的笑声。好半晌,待她笑够了,这才勉强止住又欲脱口而出
的笑意,懒洋洋地支起下颚:「妓女我承认,不过这个贱嘛可能只有你们俩才是
当之无愧的呀~ 」
  「都承认自己是妓女了还敢说自己不贱?!」乔亦翩的眼神宛如淬了毒的刀
子,充满怨恨和杀气,「和自己兄长乱伦,抢别人丈夫,你敢说你不贱?!你根
本就是个贱到了极点的啊──!!」最後一句话没有说完便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尖
叫。
  乔亦翩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回事,只知道突然下腹处疼得厉害,那种疼,就像
是有人拿著搅拌机在她的小腹里用力的绞一样,她觉得自己应该快要疼得昏过去
了,可神智却始终都是无比清醒的,清醒到连每一丝每一分的痛都深入了骨髓。
就像是初见聂斐然的心动,看著他宠那个黄毛丫头时候铺天盖地的嫉妒,十年来
自己的寂寞,娼出现後再也不看自己一眼的丈夫,说要与自己恩断义绝再也没有
任何牵连的爱人各种各样的痛交织在了一起,直让她的嘴唇发白,眼球充血。
  「疼吧?」娼状似好心的趴在孽的肩膀笑吟吟地看著她,「就这麽一点点疼,
难道你就受不住了?不贱的亦翩姐姐?」
  乔亦翩强自忍住钻心蚀骨的痛楚,断断续续地从嘴巴里吐出两个字:「贱、
贱人啊──」
  又是一声尖叫,就在那一秒内她被整个人抛到了地上,被捆绑住的四肢摆成
了一个怪异而又扭曲的姿势,未著内衣的私密完完全全暴露在众人眼前。
  乱微微一笑,倾国倾城的俊朗:「我看她的嘴巴不是很干净。」他们的娼,
只有他们可以欺负,这样一个肮脏卑微的人类,有什麽资格对著他们的宝贝大呼
小叫?!
  立刻就有两名身著黑衣的守卫上前,一人扯住乔亦翩的双臂,另一人则毫不
留情的左右开弓,只一下便将那张白皙的美丽脸庞打得唇破口裂,松弛的牙根立
刻渗出鲜豔的血丝。
 ************************************
         一百六十八、你们真的不知道我是谁麽
  离开孽的怀抱,娼踩著柔软的地毯走到乔亦翩身前,慢悠悠的俯下身去,将
自己绝美的小脸凑近她,直到两张脸靠近到几乎鼻尖相贴的程度,纤长如玉的手
指才柔柔地碰了一下裂开的嘴角,洁白的指腹顿时染上一抹朱红。
  娼笑得异常开心,迷离如雾的桃花眼细细地看著指尖那抹豔色的血渍,粉唇
扬起饱满诱人的弧度:「你的血居然是红色的怎麽可以是红色的呢?」她抬起另
一只手支起乔亦翩的下巴,对著她的脸左右端详了好久才不解地歪了下小脑袋,
「不过也不足为奇,人越脏,血越红。」说罢,将指尖那滴血渍凑近彼端轻轻一
嗅,小脸绽开桃花般娇豔绝伦的笑,「颜色再红,也禁不起品,闻起来就知道了,
又杂又脏,腥臭无比,就和你的人一样。」
  「呸!」乔亦翩狠狠地啐了一口,原以为会吐上那张教自己无比嫉恨的脸庞,
却没想到像是被噎到了一样,那口脏血居然又被自己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严重
反胃的感觉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已经染上些微脏污的容颜上立刻露出了恶
心欲呕的表情,换来娼捂唇轻笑。
  嫌恶的将手指上的血抹到乔亦翩的肩膀上,娼像是碰到了什麽脏东西一样甩
了甩自己的手,居高临下的俯视著她,就像看著什麽肮脏的低等生物一般:「你
说妓女就贱,那麽你就不贱麽?妓女之所以贱,又是因为什麽呢?」
  「贱人!」尽管内心如雷震击,可乔亦翩仍然强撑著面子狠狠地骂了一句,
眼睛也强自镇定地与娼那双诡异到了极点的桃花眼互相对视,看起来似乎异常坚
定,可是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骂贱的娼愈发笑得开怀,小脸笑眯眯地转向依然被挂在空
中的路滕秀,娇柔婉转的声音柔雅的不可思议,「滕秀姐姐,你赞同亦翩姐姐的
话吗?」
  路滕秀抖了抖唇瓣,半晌才由娼之前的动作里回过神,连忙开口:「当然不!
聂大哥一直说娼儿是天使,那自然是不会做什麽坏事,更不会辜负聂大哥对你的
期望的!乔亦翩为人恶毒无比,还害了那麽多人,甚至还害死了我的妹妹,绝对
不能放过她!」她说的无比的义愤填膺,如果是不了解的人,说不定还真的就这
样被她骗了过去。
  可娼看得分明,在路滕秀眼底,除了愤恨更多的还是嫉妒,她想的,恐怕只
是借自己的手毁了乔亦翩而已。乔亦翩在路滕秀心底已然成为一根扎得极深的刺,
无关乎恨与不恨,她就是路滕秀灵魂上最大的障碍与恶魔,从十年前她利用无知
的路滕秀那日开始,她就成了路滕秀唯一的心魔,因为那一次的愚蠢,让自己失
去的不仅仅是付出,还有自己的最爱。
  明明滕优消失了,聂大哥就是属於自己的了,结果却因为自己的愚蠢,反过
来被乔亦翩李代桃僵,与聂夫人的位子擦肩而过!
  「天使?」娼很明显地被这个词儿给取悦到,桃花眼笑得婉转流光,翦水凌
波般教人心悸,
  「路小姐也相信这种生物的存在?」
  路滕秀微微一窒,半晌也没有开口。
  「啊……」娼摇摇头,无力的在地毯上盘腿坐下,率性的姿态在绝色风情中
又添染了些许俏皮英气,「我也懒得跟你们继续兜圈子去了,你们俩愚蠢的程度
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与其再这样废话一通,咱们不如来猜个谜,猜对了我就放
了你们,并且不伤你们一丝一毫,怎麽样?」但是可不保证事後不报复。
  也不等两个女人回答愿不愿意──反正她们根本就没有和她谈条件的资格,
游戏规则是怎样的,要怎麽玩,甚至是中途如何改变,都由她说了算。娼径直对
著乔亦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那笑不同於她一贯的妖魅惑人,竟是出奇的娇赧青
涩。
  粉唇微抿,勾出软嫩的弧度,完美的露出八颗雪白如玉的贝齿,掩藏在红润
唇瓣下的一颗俏皮小hu牙微微露了出来,颊畔瞬间出现一个小小的,可爱中又满
是妖魅豔色的梨涡,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也没了先前的深不可测,天真稚纯的令
人不敢置信──这个皎洁如月的女孩儿,真的是那个妖精一样媚态横生的娼?!
  可是这个熟悉到了极致的笑容却让乔亦翩和路滕秀同时变了脸色,两人都是
浑身一震,然後眼睛里纷纷露出接近恐惧的惊愕。
  娼就带著那样可爱的笑容歪了歪小脑袋,漂亮到了极点的翦水双瞳闪著星星
般的色彩,见乔亦翩两人还是那副大惊失色的模样,不由地抿起小嘴,笑靥如花,
那颗小hu牙以及颊畔的小梨涡瞬间显得更加清晰,清晰地教乔亦翩和路滕秀的身
体开始抖得越来越厉害:「怎麽,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我是谁麽?」
  这话一问出口,乔亦翩便不顾唇角还流著的血,像是见了鬼似的拼命往後爬,
被缚住的四肢让她的爬行变得宛如蠕虫一样滑稽可笑,让娼忍不住清朗娇笑起来,
她也不去追,只消一个眼神示意,便有人将乔亦翩又送回了她面前,小脸又凑近,
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张满是血污的脏兮兮的脸上布了浓厚一层的惧意:「这样的
话,亦翩姐姐应该不会说妓女都贱了吧?也不会指责娼儿配不上斐然哥哥,更不
会说我和自己亲生兄长乱伦了吧?」说完也懒得去看乔亦翩的反应,笑吟吟地仰
头看向被悬在空中,现在已经被孽一个响指扔到了地上的路滕秀同学。
  「姐姐,我有没有兄长,你是最清楚的,对不对?」赤裸的玉足弯出雪白的
裙裾,光洁白皙的小脚丫几乎和裙摆融为了一体,「还不快帮我解释一下?」
  「不可能──!!」乔亦翩猛然咆哮出声,尖叫著大声咒骂,「不可能、这
绝对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不是她、你不是、不是!!你只
不过是个抢了人家男人的贱女人而已,你不过是个贱人!」
  娼悠然的打断她的歇斯底里:「关於抢男人这事儿亦翩姐姐,到底是谁抢了
谁的男人,应该不需要我多说吧?」她就这样笑得无比纯真的看著乔亦翩,眼底
也切切实实满是笑意,可就是让人感到了无边无际的寒冷,甚至冷到打了寒颤。
  ***********************************
          一百六十九、她是非常守信用的
  纤细的手指沿著自己的脸部轮廓缓缓地勾画了一圈,精致绝伦的五官在她似
是勾引又似研究的姿态下更是显得无比诱人:「啊……我倒给忘记了,这张脸的
话,你们认不出来也不足为奇。换做是我估计也不会相信,那麽,这张脸呢,亦
翩姐姐和滕秀姐姐认得出来麽?」说著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由轻及重,
慢慢地弥漫了整个上空,每个人的心都被她笑得惶惶的,似乎是被一根细长僵硬
的线给锁住,像是发丝勒豆腐那般一点点地勒下去。让疼痛见深,直至刻入骨髓。
  娼慢悠悠地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晃了一下,随後就像是变魔术似的,一张与她
现在完全不一样的容貌就这样显现了出来!
  乔亦翩和路滕秀被吓得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呜呜」的
呜咽声,就像是猛shou口中濒临死亡的猎物,神智尚还清醒,可身体已经完全不听
自己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敌人向自己走近。
  那张脸,是那张脸啊!!
  小巧美丽的五官,纯真的眼睛,干净的微笑,整个人就像是一株荷塘里静静
绽放著的雪白菡萏,净雅奇姝,清丽绝伦。见乔亦翩和路滕秀的表情越来越惊恐,
这张清纯的小脸上顿时展现出一个可爱的微笑,不变的小hu牙和小梨涡立刻露了
出来,甜美的教人心都化了,只想给她最好的一切,哪里还有工夫去想别的。
  如果说娼的容颜是融合了清纯与娇豔,集仙气与妖气为一身的话,那麽,她
此刻的这张脸,就是纯然绝然的干净秀雅,清清透透的就像是天边洁白的云朵,
从骨子里都透出一种娟秀清纯的味道,而不像原本那张倾世的脸一般妖娆中带著
仙气卓然。此时此刻的这张脸,是完完全全的干净透明,如同一张白纸,还没有
染上世间最苦痛的黑暗。
  「你们躲什麽?」娼支著下巴笑眯眯的问,她这样一说话,原本的少女模样
顿时就褪去了,只余下妖妖娇娇的媚惑,粉唇扬起的弧度一如既往的莫测高深,
「难道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身後乱的声音淡淡地传来:「我看他她们不是认不出,而是不敢认。」两个
没长脑子的蠢货。
  「我看也是。」孽也不甘寂寞的插了一句,「娼儿,你看她们吓得脸都要裂
了呢。」真是越看越丑,啧。
  娼懒洋洋地眨了眨大眼,懒得回头去看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只是伸
长了小手勾起路滕秀的下巴,笑意深深:「姐姐,你不是说要给我报仇麽,怎麽,
现在为什麽不说话呢?我可是还等著你继续向我炫耀一下我们两个人的不同呢!
你不是说──我会成为千人枕万人压的妓女,而你会成为聂斐然的妻子麽?噫,
十年过去了,你怎麽还是没有嫁出去,反而被人家反过来利用了呢?真是蠢到家
了呀~ 」
  路滕秀的嘴唇迅速地抽搐抖动著,连带著整个身体都冷得打颤──娼尽管在
笑,可自己的灵魂却好似都被她笑到了破碎一样,浑身都像是被丢到了冰窖里,
整个大脑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怎麽会忘记呢!当年滕优被那老头带走之前,自己还跑到了她面前说了这
样一摊话,狠狠地将她打击到了崩溃的边缘,那时候自己还认为她再也不会回来
了,她会死在外面,可现在呢?!居然是自己沦为了阶下囚,甚至还要沦落到被
她嘲笑的地步!
  路滕秀很想卯起来和娼针锋相对,可她潜意识里就是不敢,娼已经不是那个
好欺负的路滕优,更何况现在的自己,完全是任由她宰割的份儿!
  「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姐姐你也算是有长进,这一次可算是帮我把乔
亦翩给完全拉下来了,简直没费我什麽力气哩!」娼磨了磨自己的小下巴,纤纤
素手又是一抹,立刻恢复了原本的面容,「嘻嘻,看在这事儿的份上,我就不为
难你了。」
  路滕秀闻言立即大喜过望──她甚至被这喜悦冲昏了头脑,连娼是怎样变得
脸,和「金融」又是怎样扯上的关系都没来得及想,一心只有离开这个地方,去
找她的聂大哥,去告诉他娼的真面目!
  而说完话的娼又很开心地看向一直簌簌发抖的乔亦翩,小脸一偏:「你呢亦
翩姐姐,你觉得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呢?」
  乔亦翩哪里还有精神回答,她只顾著将自己蜷缩起来,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
保护好一样。
  「我曾经在地狱里来来回回游荡了那麽久,甚至连现在都只能活在黑暗里,
那麽,你们又凭什麽可以比我过得更好呢?」娼摇头微笑,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颜
上温雅如水,鲜豔的唇瓣漾著笑意点点,「既然不是每个人都能重生一次,难得
重生的我,又怎麽可能就这样让你们快快乐乐的在太阳底下活著?我在地狱里生
活过,你们当然也得试试。不过最後我是爬出来了,而你们」水嫩的唇扬得更高,
笑意满满,「就别想再能重见天日了。」
  她话里的恶劣语气教两个女人同时惨白了脸。
  「滕优、滕优!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姐,我是你姐啊!」路滕秀狂乱的
摇头,「爸妈不会原谅你的,聂大哥也不会原谅你的!你不要再错下去了,快点
醒过来!」
  娼几乎是表现出了些许崇拜的意味,「哇,姐姐~ 我现在叫你一声姐姐,你
不会真的就当自己是我姐姐了吧?」那可真──不是一般的无耻了,「你的父母
原不原谅我跟我有什麽关系麽?别以为我不知道哟~ 十年前就是你和你的父母一
起推了我一把的。至於聂斐然他不原谅我?呵你觉得他有资格麽?」这女人的脑
袋估计是快要进水了,已经没救了。
  就在这时,一只浑身雪白的小mao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腾」的一下巴住
了娼的裙摆,喵喵的叫了两声,一双湿漉漉乌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娼,可爱的不得
了。
  娼笑笑,顺手将小东西拎起来抱在怀里,白衣如雪的人儿,抱著雪白的mao咪,
一人一物,看起来竟是如此的相称。
  她点点小黑的鼻头,笑了笑:「你倒是聪明,知道该回谁的身边。」看在它
如此上道的份儿上,她就勉为其难再留下它一阵子。
  小黑讨好似的喵了一声,大眼睛看向缩成一团的路滕秀,然後又移向了乔亦
翩,水灵灵的眼珠转了转,顿时流泻出些许异样的神色来。
  娼将它的模样尽收眼底,不由地笑了,勾魂的眼儿一瞥四周静手伫立著的守
卫们,轻轻哼了一声:「把她们送下去吧,好好招待著。」说完就转身向门口走,
然後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又转回来,「啊──对了,路滕秀的话记得下手轻点
儿,太重口的就别在她身上玩儿了,但是两个人绝对不准玩死,知道麽?」瞧,
她也是很守信用的哩,说不为难就不为难,哈!
  纤长优雅的背影渐行渐远,看了一出好戏的孽与乱同时轻笑,然後挥了挥手
示意将两个女人拿走,也纷纷站起身离开囚室。
  ***********************************
           一百七十、你是属於我们的
  在这座阴暗的房子里,她已经不知生活了多久。
  所以,那两个女人,自然也得慢慢体会体会在黑暗里生活的快感,至於能不
能从中得到满足与快乐,那可就是见仁见智了。
  距离那日已然过了半个月,也不知道两人死了没有。
  嘛,「黑mao」里的调教师可都是很有分寸的,死肯定不可能,少了半条命倒
是真的。不知道再过几天去瞧瞧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完美动人的景象呀!
  娼眯著勾魂的眼睛,媚态横生地斜倚在贵妃榻上,懒洋洋的眸子漫不经心地
投注在面前巨大的屏幕里,看著那个叫做聂斐然的男人发出的铺天盖地的寻人启
事,悬赏已经变成了整个「聂氏」。
  一双强健的手臂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低沈磁性的嗓音传进她的耳膜:「娼儿
真是好本事,居然能让聂斐然为了你连整个『聂氏』都不要了。」要知道十年前
他可就是为了「聂氏」才将路滕优给卖掉的。
  「哼。」娼嗤笑一声,美女she一般地翻转过柔软的身体,双手如同缠绕著大
树的紫藤一般纠缠上乱的脖子,吐气如兰的诱惑著:「难道乱不愿意为了我付出
你全部的心血麽?」
  低沈的笑声愈发地浑厚:「娼儿要是喜好的话尽管拿去,留著也无甚作用。」
「金融」和「黑mao」的存在,不过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他和孽的实力弱小而建立
起来的枢纽而已,现在他的力量已经接近於完美,又哪里在乎这些死物。
  「嘻嘻我说的不是这些哟~ 」娼咬住乱的耳垂,感觉到掌心下的胸膛心跳得
厉害,粉唇绽开娇媚的弧度,「我要是想要这些东西的话,自己也可以做出来,
可是乱的这里才是我最想要的。」纤细如玉的手掌紧紧屏贴著他的胸膛,涂著鲜
豔蔻丹的指尖围绕著那颗心脏划著圈圈儿,精致的小脸上笑靥如花。
  乱陡然握住她的小手,声音愈发深不可测起来:「娼儿想要我的心?」
  娼笑眯眯地回视他,眉目如画的容颜上顿时闪现出渴望的光彩,勾魂摄魄的
桃花眼甚至流露出了狩猎的欲望:「是呀我想要,想要的不得了」
  「呵,娼儿想要的话,那就来拿。」乱低头亲亲她的唇瓣,语音沙哑,「这
颗心,早就属於你了。」不管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只要她想要,那麽他就愿意
给。
  「乱的嘴巴真甜。」娼笑嘻嘻地倒进他怀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献
上自己水润的樱唇,细细香香的舌尖调皮地窜进他的薄唇里,撩拨了一下就迅速
离开,然後将自己的小嘴覆在那张性感削薄的嘴唇上,柔柔的舔著,就像是一只
小mao咪舔牛奶那一般,羽毛似的柔嫩可爱。
  大手不自觉地钳住掌下的纤腰,将她整人个都往自己怀里拖去,一只手掌包
住一半圆润的小屁股,色情的揉搓著,修长的指尖甚至慢吞吞地伸到了长裙下,
轻柔地撩拨著那两片紧紧闭合著的娇嫩花瓣,指尖旋转间,敏感到了极致的嫩穴
儿就渗出了香甜的花蜜,潺潺的香气让乱精湛淡漠的眸子闪过了几丝火花。
  娼依在他怀里不安分地磨蹭著,纤腰如she般灵活柔软,她向来热爱身体交缠
间所带来的灭顶快意,所以也从来不矫情,娇躯顺著他手指的方向便软软的倒了
过去,让他可以更轻易地触摸到她身体最柔嫩的部位,豔色撩人的唇瓣微微漾起
纯稚的微笑:「嗯再多一点」精致的双手缓缓爬进乱的衣内,不动声色地撩拨著
他精壮结实的胸膛,食指与麽指分别捻住一边的茱萸,顽皮地逗弄起来,勾出他
无边无际地欲望。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她了,从她去了聂斐然身边开始,他就再也没有享受到她
娇嫩完美的身躯包裹的美妙滋味儿了!
  乱眯起黑色的眼睛,隐隐约约中有几丝血光闪过,胸前的两处敏感点被那两
只小爪子肆意玩弄著,一向清心寡欲的他竟有些吃不消!
  他虽然喜欢看人在七情六欲中挣扎沈浮,可那并不代表就经历过很多女人,
相反地,只有在他有兴致或是需要发泄的时候才会寻个容貌上乘的女人来,更多
时候,相较於孽的游戏人间,他大多数都是在清心寡欲中度过的。
  遇见娼,那还真是一个意外。
  若不是听见一个来「黑mao」寻乐的老头炫耀他有一个美丽的囚宠,孽也不会
生起去探寻究竟的兴趣;倘若孽没有去探寻,也就见不到一个破碎的路滕优;若
非破碎的路滕优,又哪里来今日教他们无比动心的娼。
  这个尤物是他和孽一手调教出来的宝贝,是宠物,是徒弟,也是爱人。这些
年来他们尽著力气去纵容她、宠溺她,将她纵得无法无天,恣意妄为,却还甘之
如饴,觉得她不管怎样胡闹,都是那般得他的心。好像只要是她做的事情,就算
再不喜欢,也可以容忍。
  包括让她去玩,让她去接近另外的男人,让她和别的野男人夜夜笙歌,肢体
交缠。
  娼可以四处留情,可以风流潇洒,甚至可以无心无情,但是必须把心留在他
们身上,必须!
  见乱的黑眸似乎有些萎靡,娼慢慢地眯起一双豔色逼人的桃花眼,粉唇凑近
他,娇嫩的身体开始在他身上有意识地磨蹭,水嫩嫩的穴儿将他的手指裹得更紧,
逼得他不得不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啐了一句:
「妖孽!」然後毫不留情地将她压倒在软榻上。
  薄唇近乎狂热地在她绝美的容颜上烙下细碎的吻,然後轻喘著抵在她的唇边
哑声问著:「以後会乖乖留在『黑mao』,再也不乱跑了麽?」
  娼笑嘻嘻地看他,眼里一片戏谑之色:「我能跑到哪里去?」
  「不跑是最好了。」他咕哝了一声,然後便将自己埋进她高挺的酥胸,隔著
白裙咬住一只嫩乳,「你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就好。」高大的身躯将纤细的佳人
完完全全覆盖住,两人交颈缠绵,软榻上瞬间春意无限。
  娼是属於他们的,这一点谁都别想改变,包括她自己。
  桃花眼闪著浅浅的调侃笑意,娼毫无保留地敞开自己,任由身上的男人入侵,
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黑眸中同样闪过一抹血光,然後迅速藏匿不见。
  ***********************************
  一百七十一、好久不见了,斐然哥哥
  夜晚的「黑mao」充满了淫靡色情,数不尽的人在这里寻欢作乐,拿自己的身
家性命参与地下赌场的赌博,也有人身心寂寞,挥金如土的在这里寻求温柔与安
慰。所以,在晚上,「黑mao」不仅是金钱与淫欲的宝窟,更是堕落者的天堂。
  在这里,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思想负担,也不需要考虑自己的未来,今朝有酒
今朝醉,一切行乐须及时。只要有钱,只要有筹码,「黑mao」就是宾至如归的完
美客栈。
  这里容纳背叛与欺骗,收购爱情与欲望,黑暗永远笼罩在「黑mao」的上空,
偌大的舞池上方的那两颗巨大的白色水晶灯,就像是一只波斯mao充满了讥嘲和冷
漠的双眼,静静地蛰伏在寂静黑暗的角落里,寻找著恰当的契机,伺机著收取人
类的一切痛苦与悲哀,从而转化成为自己需要的力量。
  今晚的「黑mao」,除了站在大厅正中央的四个男人外,也没什麽奇特的,因
为奇特都在这几个男人身上。
  他们一个个皆是生了一张人神共愤的俊美皮相,每个人的气质各不相同,却
都是同样地吸引人,充满了令女人疯狂的因子,让她们心甘情愿地跪倒在他们脚
下乞求青睐,只求一夜春宵。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所以平日里人声鼎沸淫靡无比的「黑mao」正厅,迎
来了难得一见的安静与赞叹,所有人的目光都纠结在四个男人的容貌上,眼睛里
除了痴迷只有爱慕,不管男女。
  唯有木然站立在旋转楼梯前的守卫,仍是一脸的面无表情,死人般没有生气
的眸子静静地盯著前方,对一切纷扰视而不见。
  「抱歉,先生,小姐不见外客。」穿著黑色燕尾服,打著红色领结的大班带
著无比真诚充满歉意的微笑,对著面前的四个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各位若是
寻乐,请自便。」
  黑眸愈发深不可测,聂斐然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脸镇定的大
班:「我要见娼儿!」他难得的用了重口气,足以见他的决心有多坚定。
  「非常抱歉,小姐不见外客。」大班仍然是那种无比谦恭真诚的笑容,出口
的话却始终如一,不曾有丝毫改变,从头至尾都只会一句话:小姐不见外客。
  阎性尧冷哼了一声:「只要她在,今天我们就是铁了心的要见到她!」
  阎清墨神情窘然,尤其是在看到周围有一对抚摸著对方私处的女人正盯著自
己看的时候,更是羞赧地将眼睛别到了一边去。
  「再说一次,我、要、见、她!」聂斐然的神色越来越冷,直至再也没有表
情,眼底更是充满了冰雪风暴,浑身散发出的冷绝气息教四周的客人们纷纷胆怯
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但也有几个胆大的还在继续盯著他看,甚至还有人已经认
出了他是谁,开始在一边窃窃私语,边说话便对著他指指点点,分明就是认出了
他的身份。
  「先生,我已经陈述好几遍了,小姐真的不见外客。」大班似乎丝毫不为他
的冷漠动容,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斯文有礼,真诚的笑容教人简直不忍心对他恶
言相向,「如果几位是想来寻欢作乐,那麽『黑mao』欢迎;可是如果是来找茬儿
的话呵呵。」他笑了笑,原本的真诚蓦然消失不见,只剩下残绝阴冷的低语,
「那麽几位可能会後悔一辈子了。」
  被他这样一说,阎性尧的兴趣完全被勾出来了,他薄唇一挑:「哦?」
  大班却转移了话题,轻轻又是一躬:「如果几位没有其他要求的话,请恕我
不能再陪你们闲聊了。」说罢便施了个礼,欲转身离去。
  下一秒,始终挂在他脸上的那种彬彬有礼的笑慢慢地收敛起来,黑色的眼睛
看著挡在自己身前的那只手臂,嘴唇扬起异样的弧度:「先生这是什麽意思?」
  一只媲美鹰爪的大掌瞬间钳制住他的颈项,红色的领结被弄得皱得不成样子,
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完全失了先前绅士般的美感,聂斐然的眼睛冷得不像是
人类:「她在哪里,把她还给我!」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说明了一个事实:他不
是在开玩笑,如果大班再不说出聂斐然想要的答案的话,他是真的活不过去了。
  一般人在遇到这样的生死关头要麽哭喊求饶,要麽背水一战,可是大班却仍
然尽了力气维持原本的真诚微笑,说话的声音也因为脖子被钳制的关系变得结结
巴巴断断续续:「我、我说过了小姐、小姐不、不见外客先生还是死、死了这个
心!」
  聂斐然的眼底瞬间澎湃出惊人的愤怒,视线一冷,大手瞬间施了力道,在场
的众人甚至可以听到大班的脖子骨头碎裂的声音。可奇怪的是即使被聂斐然掐著,
那个大班却仍然笑眯眯的,似乎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倒是阎清墨忍不住医者救死扶伤的天性,冲上去想阻止聂斐然:「聂先生你
这是做什麽?!你会杀了他的!」他是疯了吗?在别人的地盘上杀别人的人!就
算他是聂斐然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黑mao」的神秘与可怕连他这个普普通通的
医生都知道,难道聂斐然自己会不明白,一旦他下了这个手,会给他自己招来多
大的麻烦?!就算这个大班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却终究都是「黑mao」的人,自家
人被外人杀了,「黑mao」的上峰会坐视不管吗?!他怎麽如此的糊涂!
  见聂斐然还是神情冷然,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阎清墨焦急地看向阎性尧:
「哥,你快来帮忙阻止他啊!」
  「为什麽要阻止?」阎性尧闲闲的摊手,「他要杀人是他的事,你也少管。」
  被他这话气得差点儿背过去,阎清墨只好转而向另一个人求助:「邵先生?!」
幸好,立即有另一双手掌跟著伸了过来,两人终於将聂斐然的手从大班的脖子上
抓下来,死里逃生的男人立刻俯著腰剧烈的呼吸著新鲜空气──脸上那有礼的笑
依然完美。
  「我再问一次,她在哪里?!」聂斐然的声音越发低沈,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这绝对是他发火的前兆。
  大班正欲开口再说一遍小姐不见外客,却有一个清雅柔嫩的女声从上方传下
来:「斐然哥哥,你在我的地盘砸我的场子,这样不好吧?」
  所有人都不禁循著声音往上看去,就见著一个裹著如云白纱的纤细女子款款
嫋娜地自旋转楼梯上一步一步走下,倾世无双的容颜上勾著浅浅一抹媚笑:「好
久不见了,斐然哥哥。」
  ***********************************
          一百七十二、决不再让她离开自己
  眼前这人儿,似乎是他的娼儿,又似乎不是。聂斐然微微闪了一下眼睛,痴
痴地凝视著翩然而来的绝色佳人,大手忍不住向前伸过去,像以往那样唤著她的
名:「娼儿,到我这里来。」
  可是没有回应。
  娼走到离地面还有几米的楼梯正中停住,勾魂的桃花眼笑意盎然地往下面看,
居高临下的俯视著眼前这一拨一拨的人类,粉色的唇瓣漾出绝美的弧度,直将在
场的人们看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甚至不敢再仰著脸去与她的视线相接。
  「斐然哥哥这样大张旗鼓的来,又掐著我属下的脖子,是想要给娼儿一个下
马威麽?」她咯咯娇笑,眼尾上挑的同时狐媚的几乎勾走所有人的魂儿。
  被她这样娇滴滴的一问,聂斐然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麽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充满思念与渴望地凝视著那张已经三个月未见的娇颜──他整整找了她三个
月啊!这三个月来,他像个疯子似的四处找她,心里担惊受怕,就怕她又被有心
人士绑架或是骗走,直到找了两个月,才知道──她只是消失了,就像她来时那
般突然,静静地出现,偷走了他的心,然後再静静地消失!他不甘心,不相信,
於是拼了命的去「金融」想要找她,可是却再也没有被允许进去过。他也曾想过
办法夜袭,可同样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拒之门外,那种失去最珍贵的宝物的痛,他
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了!
  如若不是聂乔两家关系崩裂的消息传出去而引起了邵觉的注意,他又怎会知
道他的娼儿──会身在这样一个地方,甚至还可能对他隐瞒了那麽多事情!他成
了一个疯子,只想著要找到她,然後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其他的什麽都不再想。
可不管来了「黑mao」几次,这里的人永远都不让他见她,甚至连理由都是同一个
「小姐不见外客」!他是她最亲的人,外客他怎会是她的外客!
  见他不答话,娼唇畔的娇笑愈发显得没心没肺:「斐然哥哥不肯回娼儿的话,
难道是已经嫌弃了娼儿不成?」她完全忽略了聂斐然眼底的思念和深情苦痛,用
漫不经心的态度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清凌凌的眸子里纯洁无比,却也薄情无比。
  「不娼儿──」聂斐然颓然的伸出手想拥抱她,却发现眼前的人儿虽不是幻
影,却离了自己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仅仅是几层台阶,中间却像是隔了几万光年,
两人隔海相望,一方痛彻心扉,另一方却巧笑倩兮,眼波流转间便将过往一切作
云烟镜花,转瞬既忘。
  「啊……倒是差点儿漏了这几位哪~ 」娼笑盈盈地以手掩口,娇笑声清脆脆
地响彻云霄,「阎先生,阎医生,还有啊拉,这位是──」她歪著小脸对著面色
忐忑的邵觉瞅了又瞅,半晌笑道:「这位好似很面熟的样子哩!」
  邵觉难掩苦涩的神色──她即便不记得曾经邀请过他春风一度,也不该忘掉
那日宴会里的偶遇呵!
  可谁知,她偏偏就是忘了。
  妖娆的眼四处瞥了一下,发现大厅里的客人们虽然都低著头不敢看向自己,
一个个的耳朵却都竖的被谁都高,樱唇扬起不怀好意的弧度:「今天晚上看到这
一幕的客人们他们的服务费全部翻百倍好了。」她的景也是可以这样随便看的麽?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要知道「黑mao」原本的收费便已经称得上天价了,在这基础上翻上一百倍那
又会是怎样惊人的价格!而原因就只是因为看了她一眼!
  可是心里再不乐意,也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抗议──不管男人女人,不管是谁。
就连「黑mao」里面的公关,今天晚上得到的小费也都因为娼这一时的喜怒而全部
充公,并且,再由自己的存款中取出百倍来讨得她的欢心。
  想反抗?可以,只要你有这个实力。
  否则,在「黑mao」,就要乖乖地照著她的游戏规则走。至於这规则的具体内
容那就要看娼当天的心情如何了。
  可事实上人类就是犯贱,即使是有著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主子,他们仍是拼
了命的往「黑mao」跑,甚至有些人花了一生的积蓄,就为了能进「黑mao」一饱眼
福。
  说完这话的娼目光婉转流离,清淡淡地飘到了聂斐然脸上,看见他脸上那抹
奇异的惨淡神色,不由地轻轻笑出声,在转身的一刻,优雅清冷的声音清清楚楚
地响彻了整个大厅:「请这几位上来。」
  守卫们连忙恭恭敬敬地应了声,然後分别有四人离开了旋转楼梯的位置,缓
步走到了聂斐然等人身侧,伸出手作邀请状:「主子请各位上楼。」
  聂斐然看著自己活生生思念了整整三个月的爱人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哪里
还用得到守卫们提醒,连忙迈了步子就想追上去,却被一只打斜里伸出来的手臂
拦住,转脸望去,正是那个站在自己身旁的守卫,那人目无表情的看著他,嘴唇
一张一合间吐出生硬的字句:「请先生跟著属下慢行。」
  他咬了咬牙,一向镇定自若的眼里掠过即将失去的恐慌──决不能再让他的
娼儿离开他的视线了,决不能!
  可是聂斐然很清楚,在「黑mao」,便是他势力再庞大也是没有用处的,想见
到自己想见的人,就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所以即使他心里诸多愤怒,也依旧敛
了脸上表情亦步亦趋的跟在了那名守卫的身後,其他三人也是如此,八人依次上
了楼梯,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中。
  大厅里有那麽一瞬间的冷场,可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就又恢复了原本的人声鼎
沸,热闹的像是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娼的消失,一如她的出现,神秘而不留
丝毫令人浮想联翩的余地。
  ***********************************
          一百七十三、恐怖的事实(上)
  除了邵觉没有人来过这个房间,但即使他曾经踏进去过,也难免的对里面的
黑暗感到了不适──虽然是晚上,但是这个房间却是黑得诡异,外面的走廊上明
明都有昏黄的灯光的,可这个房间即使打开了门也看不到里面的状况,那灯光明
明就映在门前的地毯上,可却透不进去,就像是在门口的地方被硬生生地剪断了
一样。
  「先生请。」守卫走到门边的时候站定,然後恭敬地微微欠身,直到四人都
进去之後才抬起脸来,一边两人的守在门旁,并将门轻轻带上。
  在他们进去的一瞬间屋内立刻亮起灯光──仍然是浅浅的光亮,有些角落甚
至仍然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唯一深刻的映入他们眼帘的,只有斜倚在贵妃榻上
慵懒娇媚的美人儿。淡黄色的光亮折射在她的面容上,更是显得她美貌不可方物,
人比花娇。那清豔唇瓣上一抹浅浅淡淡的优雅笑弧,看得四人俱是心里一震!
  娼懒洋洋地支起一边脸颊,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细细地往上一挑,眼波流转间
满是醉人的风情:「四位都是稀客呀,到黑mao来不知有何贵干呢?」她笑意盈盈
的问著,狐狸一般的眸光仅仅只是看就几乎将男人们的骨头弄得酥麻不堪。
  「娼儿──」
  聂斐然刚想说什麽,娼便慢悠悠地打断他,如画的眉眼间闪烁著妖娆风情:
「斐然哥哥一定要同娼儿装傻麽?既然来了『黑mao』,斐然哥哥应该也是什麽都
知道了吧?」说这话的时候她完全就是没有一丝感情的,连眼睛里的笑意似乎都
褪去了几分,只徒留无限薄情。
  薄唇微微颤了一下,聂斐然对著娼摇头:「不,我──」
  「看样子斐然哥哥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呀。」娼似笑非笑地凝视著他,眼里完
全没有其他三人的存在,「我以为这位阎医生和邵先生什麽都告诉你了呢,怎麽,
难道娼儿猜错了?还是说斐然哥哥宁愿待在自己的象牙塔里不肯出来,也不肯面
对现实呢?」眼角余光漫不经心地将其他三人瞟了一圈,就见到阎清墨和邵觉纷
纷变了眼神,唯有阎性尧笑著回视。
  娼心底在笑这些男人的无知,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你们四个大男人,难
道连话都不会说了?我请你们上来可不是为了要看你们在这儿演一二三木头人的。」
  阎清墨最先沈不住气,他俊秀的脸庞涨得通红,一个跨步往前站了几寸,盯
著娼的脸欲言又止:「我──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
  「我可没问你话哟~ 」娼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随後懒洋洋地移回聂斐然身
上,徒留阎清墨一人尴尬无比的站在那儿,一颗心瞬间降至冰点。「斐然哥哥既
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矫情的来这儿自寻其辱呢?」
  「娼儿」聂斐然不停地摇头,不停地唤著她的名字,薄唇颤抖间,眸底闪过
深深地痛意,恨不得立刻死去,也好过现在这般相见不相认!「不要这样对我,
娼儿,不要这样对我回到我身边来,娼儿」
  「回到你身边?」娼收回支著下颚的手,笑容愈发变得诡异起来:「回,这
个字用的,好像娼儿曾经属於过你一样。」
  心脏像是被千把万把刀剑活生生的剐著,聂斐然深深地看著娼,却不知道可
以说些什麽,问她为什麽要骗他这麽久?问她为什麽要离开他?问她接近他有什
麽目的?问她平日里在他身边的模样是不是都是假的?!不,他经不起这个打击
了,只要她肯回来,就仍然是他的娼儿,一切都不会改变。
  只要她肯回来。
  娼怎麽会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麽,就见她恶意一笑,「我想这几个男人应该
也都告诉你了。」否则他也不会找到「黑mao」来,「斐然哥哥好像一直都没问过
娼儿的名字怎麽写吧?」她笑吟吟地歪头看向其他三个男人,「嘛,好像你们也
不知道呢,那今天就告诉你们好了。我这个娼呀」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轻柔低
沈,宛若温和的耳语,虽然轻飘飘的,却无比地清晰深刻,「是娼妓的娼。」
  「轰」的一声,四个男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看得娼无比开怀,禁不住轻声
娇笑起来,如花的娇颜刹那间绽放出绝代的芳华,!紫嫣红,美不胜收。「很惊
讶麽?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间一直流传著的那个无价的娼
妓?」她笑意更甚,「男人们叫我妖孽,女人们叫我妓女,还有些卫道士骂我是
恶魔你们真的不知道麽?」
  聂斐然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想要冲过去将他的娼儿拥进怀里,可是
面前似乎有什麽东西挡住了他一样,任凭他再怎样向前冲,娼都懒洋洋地倚在那
方贵妃榻上,笑意深深,岿然不动。
  娼妓的娼、娼妓的娼呵!
  这世间有几个女人会叫这样的名字,又有几个女人会把这样一个字作为自己
的名字!
  「怎麽,不是一直很想知道这个娼字是哪个娼麽?今儿个告诉你们了,你们
居然不高兴了?」娼状似天真无邪的点了点自己的唇瓣,笑眯眯地叹了一口气,
「至於你斐然哥哥,难道你不想知道娼儿是怎麽变成娼妓的麽?」
  聂斐然的眼底似乎已经有某种晶莹剔透的液体在闪烁,却始终撑著没有给他
掉下来。
  「事到如今,这游戏也该收盘了,我也玩儿腻了。」娼伸了伸小懒腰,慢吞
吞地自榻上坐起来,打了个小呵欠,水波荡漾的桃花眼顾盼生辉间简直可以将人
的心魂都毁灭掉,「如果斐然哥哥不喜欢这个名字的话,那麽,你也可以叫我─
─滕优。」
  「路,滕,优。」
  她一字一字地吐出这个名字,却让聂斐然原本便已惨白的脸色更加白了起来,
那种白,透著一种颓败的灰,绝望与痛苦深深地充盈了他整个躯体──他觉得自
己似乎只剩下如今这一副躯壳,再也没有旁的了。
***********************************
          一百七十四、恐怖的事实(中)
  房内的四个男人,除了阎性尧,都是一副被吓得目瞪口呆的模样,其中尤以
聂斐然为最。他颤抖著唇瓣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从绝望痛苦慢慢地变成了麻
木不仁,最後,只剩下眼底还残留著些许希望。
  邵觉和聂斐然交情不是很深,但他对十年前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的,即使知
道的不是很清楚,却也差不离,所以对於路滕优的存在,大家其实都知道,只不
过碍於聂家和路家而不提而已。
  但是那个女孩儿不是据说已经死掉了麽?为什麽娼却自称是她?这一切到底
都是怎麽回事?!
  至於阎清墨,他之前对此事是完全不知情的,一切都要归功於他的哥哥阎性
尧,如果不是自己一时间说漏了嘴导致让聂斐然得知自己见过娼,阎性尧也就不
会为了诱使他说出娼可能出现的地方而将她的真实身份告诉自己,可是──即使
知道面前这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女子心硬心狠如she蝎,他仍然不愿意相信她美丽的
外表下就只有仇恨!为了报仇,而让自己被那样的糟蹋,何苦,何苦哇!
  而且,照哥和聂先生的说法,她应该已经是三十多岁了才是,可面前这副绝
美的面孔,眉目如画精致脱俗,分明就是十几岁的好女儿模样,哪里像是三XX
岁以上的女人应有的容貌?!一个人的容貌和身体可以经由人工改造,可是年龄
状态是永远都不可能逆生长的!如果说娼儿真的是路滕优,那麽她是如何从一个
受尽凌辱糟蹋的可怜女孩儿,得到今天这样尊贵的身份?!
  「金融」财团的千金,「黑mao」的主人,拥有绝世美丽的容貌以及青春不老
的体质这一点,身为医生的阎清墨是怎麽也不肯相信的。
  那麽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娼儿在说谎!
  可是为什麽呢?!如果她不是路滕优,又为什麽要找上聂斐然并且夺走他的
心呢?以「金融」的势力,根本不需要再和「聂氏」挂钩,近千年的荣誉历史使
它始终屹立在世界顶端,迄今无可超越。
  娼儿要哥哥帮忙毁掉路滕秀与乔亦翩,这又是为什麽?如果真的是非亲非故,
又为什麽会这样子呢?严格说起来,这两个女人和她根本没有什麽利益冲突哇?
她们三人唯一的交集就只有一个聂斐然,可如果是为了聂斐然的话,那麽娼儿又
为什麽在成功驱走这两个女人,并得到聂斐然的心後,却毫不留恋的不告而别,
撒手就走,那般潇洒?!
  阎清墨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已经充满了浆糊。这些密密麻麻的问题教他百思不
得其解,始终无法弄清楚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清朗的眸子不禁望向娼,见她正
巧笑倩兮的凝著自己看,俊脸一红,却听见她优雅的声音传进了耳膜──那话依
然是对著聂斐然说的:「斐然哥哥将自己和亦翩姐姐的孩子取名叫腾优,是为了
纪念我麽?」笑语嫣然间桃花眼含情带笑,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眨动著,
「还是说只是借由这个名字来掩饰自己曾经做过什麽的事实呢?」
  「不、不」聂斐然似乎只会说这两个字了,他定央央地凝视著近在咫尺却仿
若远在天边的娼,面无表情,只是喃喃地张著嘴巴。他的娼儿是爱他的,他的娼
儿是不会离开他的,他的娼儿、他的娼儿的眼睛里是只有他的!
  「想问娼儿爱不爱你麽?」她扬起精巧的唇瓣,缓步迈下软榻,轻飘飘地走
过来,飘扬的白纱伴著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风微微飞舞著,她整个人都美好的像
是一幅画,净雅美丽却又透著隐隐的媚色。
  聂斐然怎麽可能不想知道,黑眸含著浓浓的期盼盯紧她,却被她粉唇张合间
吐出的字句,一点一点剐著心脏:「从来没有。」
  他的娼儿骗了他,他的娼儿并非那样单纯,他的娼儿对他有心结,他的娼儿
不愿意认他这一切,远没有一句「从来没有爱过你」来得令聂斐然揪心。他蓦地
捂住了胸口,觉得那里开始隐隐作痛──可奇怪的是居然也并不是很痛,只有一
点点的麻和一点点的酸,除此之外居然什麽都没有了。伴随著痛感失去了的同时,
连灵魂都在一瞬间不再完整。
  「嘻嘻?」娼陡然捂住小嘴儿咯咯娇笑起来,流转的眸子翩然回首间无比醉
人,「斐然哥哥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做的那个梦麽?仔细地想一想,那个一直看
不清脸的笨丫头,究竟生得什麽模样?」娼的声音愈发温柔,眼底一抹流光也愈
发冰冷。「娼儿说了,一个人在下面,又冷又黑,还有人欺负我,斐然哥哥怎麽
就不去救我呢?」
  她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轻柔,细小的就像是在耳边倾诉的絮语,娇柔婉转的语
气像是在对著情人撒娇,可出口的话却又那般绝冷无情──她一个人在地狱里摸
爬滚打,被抽筋剥皮,而那时候他正幸福的过著他的婚姻生活;她忍受蜕变的痛
苦咬紧牙关,任由she蚁在身上叮咬撕扯,蝎蟒毒物在她的身体和灵魂上都烙上了
痕迹,而那时候,他正高高在上的过著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完美生活。每一次她陷
入泥淖,他都不在。
  直到她再也不是那个愚蠢的抱著希望等候的路滕优,直到她亲手将那个愚蠢
的路滕优丢弃到粉身碎骨的深渊,直到重生的她开始纵声淫乐嗜血成性,直到她
将世间万物全部都踩在脚下,直到自己羽翼渐满需要一个适当的理由来得到想要
的力量她才会借由复仇之名出现在世人面前。
  而现在,她无需伪装,亦无需受制於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制衡她、
约束她,更没有人能比她强大,所以──这些无聊的游戏再玩儿下去,又还有什
麽意思呢?她的目的,远远比复仇之类的事情大的多了。
  如果不是为了当年那个愚蠢的路滕优,她又如何会浪费那麽多时间陪著聂斐
然等人虚以委she,又何必将自己压低对著孽和乱俯首称臣,做他们的宠物,她一
个人在黑暗里生活的够久的了,现在,大家都必须来陪她,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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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七十五、恐怖的事实(下)
  娼说话的语气太过诡谲,现场除了聂斐然外其他的三个男人都隐隐觉察了些
什麽。他们定央央地望著娼对著自己巧笑倩兮的容颜,眼睛迷离起来,却又不知
道为什麽。唯有阎性尧戏谑地开口讨要承诺:「娼儿,你要求我做的事情我都已
经做到了,那你是不是也该给我应得的回报?」神色难掩期待,却引来娼一阵娇
笑。
  「回报?」她懒洋洋地盘腿坐下,雪莲般的裙摆摊开如花瓣,「你想要什麽
回报呢?」她也不生气,难得有耐心的跟他扯著,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凝视著
他。那笑意盎然甜蜜可人的样子就好像一个糖娃娃一般,你提出什麽要求她都会
答应你。
  「我想咬你什麽娼儿最清楚了。」阎性尧低低一笑,「你本来就是我的,以
後自然也应该属於我。」
  闻言,娼忍不住笑弯了腰,她素手轻掩口鼻,乐不可支,然後笑盈盈地问道:
「你是指将路滕优逼疯,弄死她的孩子,以及随时随地凌辱蹂躏她麽?」这男人
可真是好玩儿,居然就一副自己是他所有物的样子了,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也不
睁开眼睛瞧瞧现在的娼是不是他可以驾驭得了的。
  阎性尧一窒:「那是以前,我再也不会了!」
  娼笑得更加开怀了:「你也知道那是以前呀?那凭什麽要拿以前的事情来当
说辞呢?更何况最後你不还是把路滕优交给了鲁老头麽?而且,别说我没有提醒
你,我可没要求你做什麽事,咱们两厢情愿,谁也赖不到谁的头上。」
  被娼这样一说,阎性尧便又想起当年鲁老头带著人到阎家大宅来讨她,说她
是鲁老头的女人,不小心走丢了才被卖到红灯区,又辗转到了自己手中,而当时
为了证明自己对这个女人没有什麽感情或是怜惜,他狠狠地敲了鲁老头一笔後大
手一挥就将她又转手送了出去,此後多年,却也再没遇见过如当年那般再能令他
心动的女人,不到爱情的地步,却是有了怜惜,否则又怎会在将她逼疯之後心如
刀割,又怎会在知道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後满心欢喜。
  只是,再深的心动,犹然比不上自己的心魔,母亲淫荡放浪的形象太过深入
心脏,父亲被母亲害死的事实也一在提醒著他女人的下贱,死在自己手中的母亲
和她的情夫又让他知道他们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在过著奢华生活衣食无缺之外的
无聊消遣罢了,瞧,他不过只是威胁了一句,那女人就迫不及待地将情夫的手指
给一根一根剁了下来──只为了在她的亲生儿子面前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
  清墨没有像他一般乖戾恣睢,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他滥好人的性格一直
是个硬伤。
  黑眸如水,带著些许遗憾,更多的却是不悦:「娼儿的意思是不要我?」
  「我曾几何时说过要阎先生了麽?」娼歪歪小脑袋,嫣然一笑,眉目如画的
精致五官透出淡淡的一层妖气,不似孽的邪和阎性尧的阴,她身上的妖气仿佛是
与生俱来的,妖得媚惑,妖得动人,甚至妖得神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
是阎先生迫於形势,为了活命才答应我的不是麽?再说了,反正我的目的也已经
达到了,别说我没答应你什麽,就算答应了,现在我想反悔了,你又能怎麽样?
啧,还能将我拆吃入腹不成?」纤细娇躯优雅起立,走近阎性尧,「我记得在床
上的时候,你可是亲口答应的,做我的奴隶。」
  床她还敢提床!若不是她将阅女无数的自己撩拨的情难自已,偏又使了狐媚
手段令自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如何会在快要爆炸的时候还带著哭腔答应她?!
这辈子还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掌控他的欲望,她是第一个!当年被他玩弄的哇
哇大哭的女孩儿,时至今日居然就成了诱惑男人的妖孽!
  「我最是讨厌别人命令我或是插手我的事情了,阎先生是想让我连你一起丢
掉麽?」娼莫测高深地问,「我可不是什麽慈心圣母,即使路滕优已经死了,对
於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你以为我会放过麽?」这世界上没有谁是她不敢动,或者
是动不了的。只要她有这个念头,谁都别想从她的手掌心里逃走。
  美目瞟向一直痴痴站立在那儿的聂斐然,一抹笑意顿时晕染上整张绝美的小
脸,娼走回自己的贵妃榻上再度慵懒倚去,桃花眼讳莫如深地看著面前四个男人,
「啧,觉也来了呀,怎麽,是因为那一夜春风未成所以觉著遗憾,所以想要再来
找我做对露水鸳鸯麽?」
  她充满勾引的笑让邵觉俊脸一红,竟然没敢与她对视,心里有种愧意涌上来,
好似自己告诉聂斐然她在「黑mao」的事情,就像是背叛了她一样。
  娼也没再和他多废话,懒得再去理会,只是双眸如水的闪了闪,无聊的开始
玩起自己的手指头,话是对著聂斐然说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离开,或者留
下。离开的话,你可以继续活下去,留下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你会怎麽样。」
勾魂的媚眼儿对著其他三人也瞟了一轮,摆明了是同样的态度。
  聂斐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他天性薄情,难得爱一个人如此之深,却又被狠
狠抛弃。以他的骄傲,本该是断然不再回头,可是爱容不得他的理智去作决定,
又尤其是在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之後,心里只剩下一阵一阵的抽痛。半晌,薄唇颤
颤著吐出了几个字:「我不走。」他要将她带走,不管她是滕优还是娼儿,他只
知道,现在他的心被她握在手上,他所有的爱都无偿的献给了她,她如果不爱他、
不要他,他的生命又剩下什麽意义。
  十年前他轻易松开她的手,将她推进无边阿鼻,十年後他决不再犯这样的错,
也决不再松开她的手!
  这一次,即使是她不要了他,他也不再离去了。
  「留下来,你们都要留下来?」见几个男人纷纷点头,娼陡然掩口而笑,倏
地低下头,再抬起时已然变了模样,还是那张倾世的容颜,却又与先前有几分不
同,多了妖气,少了纯真,连黑色的桃花眼都晕出血光,血红色的漂亮眼珠显得
无比鬼魅而又阴冷,偏偏又透了无尽的高贵优雅,原本便是微微上挑的眼尾犹如
狐狸一般,粉色的唇瓣变得冰白冰白,唯有笑的时候那颗可爱的小hu牙和俏皮的
小梨涡犹然存在。
  「既然选择留下来,那麽,就别想再走了。」娼抚著自己的脸颊轮廓,神色
谑然,「心里不是都很想知道我为什麽换了一张脸又不老不衰麽?」嘻,这就告
诉他们。
  **********************************
          一百七十六、世人所谓妖魔鬼怪
  娼唇角含笑的模样无比娇俏绝美,血红色的眸子透出浓浓的嗜血欲望,她目
光熠熠的睥睨著面前的四个男人,双手撑著软软的贵妃榻,如瀑的墨黑青丝倾泻
而下,铺洒在身後,衬著一身雪白纱裙,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一个已经三XX岁的女人,面貌纯真,性子良善,被自己崇拜的爱人抛弃,
尝尽世间一切苦痛,再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二八年华的样子,换了性子,换了声音,
甚至换了身份,是个人都会很感兴趣」她笑吟吟地摸了摸精致尖细的下巴,「我
想你们也是这麽想的,对吗?」
  聂斐然怔愣地看著她,眼神里犹然闪著不敢置信的样子,似乎是想透过娼现
在的模样去寻找某个影子──只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找的,是十年前
纯真无邪的滕优,还是之前深爱著他的娼儿。
  「很简单哪!」娼捂住小嘴咯咯的笑起来,冰白色的唇瓣漾起的弧度美得醉
人,晶莹剔透的唇瓣宛若上好的昙花瓣,光洁如玉,白皙如雪,却渗出浓浓的冰
雪与危险。就像是盛开在天山顶上最美丽的雪莲花,尽管美丽、尽管世人求之不
得,却是冷得可以将人冻到连灵魂都僵化的地步。
  「因为」她笑的更开心了,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内瞬间盈满浓密笑意,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呀!」
  她,刚刚说了什麽?!
  四个男人皆是如遭雷击,连最基本的反应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他们只能
呆呆地看著娼站起身,乌黑的青丝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他们的心脏围绕,
圈成一块,然後细细地,慢慢地切割著,每一下都深入到心脏,勒出血红色的痕
迹。
  房间里的灯光愈发的昏黄,娼身後的落地窗帘被夜风带起,柔柔的伴著风声
舞动,发出簌簌的声响,娼白衣如雪的站在那儿,血眸冰唇,似笑非笑,双手轻
轻搭在身前,笑意盎然看著他们,冰白色的唇瓣吐出一个一个冰冷冷的字,一个
个组成一句句冰冷冷的话,渗透进他们冰冷冷的心。「为什麽会变成今天这个样
子呵呵,我以为你们早就猜得出来哪!」
  她不是人类,早就不是了。
  人类不会有这样美丽的容貌,不会有这样狠毒的心肠,更不会像她一般,没
有心。
  「不不不──!!」聂斐然突然猛烈的摇头开始低低的咆哮,粗哑的吼声听
得人简直心如刀割。他倏然冲上前来,双手抓住娼纤薄的双肩──这一次他终於
可以成功的碰到真实的她,「娼儿,告诉我你在骗我,告诉我你在骗我!」
  娼笑著看他,也不去拨他握著自己肩膀的大手,只是唇角的笑容更加开心了,
她纤细的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笑得连肩膀都开始耸动起来:「为什麽要骗你呀?
我的确不是人类了呀。」说完便在一眨眼间脱离了聂斐然的双掌,桃花眼低垂著
流转房间一圈,像是在对他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做人有什麽好呢?比不得
神有权力,比不得鬼自由,比不得魔肆意,我为什麽要继续做人类呢?我是人类
的时候,被所谓的父母嫌弃,被同胞所出的姐姐算计,被朋友陷害,被爱人丢弃,
以为自己可以坚强的在地狱里爬起来,却又被人转送到别的男人手上。那时候还
天真的以为自己终有一天能够重见天日,可是没了孩子,没了思想,才知道空白
有多麽令人欣羡。」
  「那麽我为什麽要爬出来呢?既然我改变不了环境,那麽我至少可以改变自
己。既然环境教我痛苦挣扎,那麽我便让自己强大,用什麽方法都可以,不、择、
手、段。」她像是在讲一个流水账一般的故事,所有的事情一笔带过,一点儿都
不在意的陈述著这麽多年来自己一步一步从泥淖中站起,披著鲜血回归的历程。
  「如果能够得到力量,和魔鬼做交易又有什麽不可以?」娼眯了眯勾魂的桃
花眼,「我反正不是路滕优了,既然你们将我变成脸颊的娼妓,那我就遂了你们
的意愿做下去,只是,一直忘记告诉你们就算是娼妓,也终有回归的一天。瞧,
你们不都是一个一个毁在我手上?」聂斐然如是,阎性尧如是,每一个男人都如
是,包括当初的魔鬼。
  「斐然哥哥,你知道魔鬼们为了摧毁我,都对我做了些什麽事情麽?」她亲
昵的攀上聂斐然僵硬的身体,纤美如玉的红酥手缓缓地爱抚著他的胸膛,对他眼
底极度的痛苦视而不见,这麽一点点的痛苦在她看来,还不如被只蚊子咬了一口
来得教她震动。「我都记不清用;路滕优的身体被多少个男人玩儿过了呢!哼,
男人、女人、器具、动物斐然哥哥,我在地狱里哭号爬行像你求救的时候,你在
哪儿呢?当初将我送到鲁老头身边的时候,不是骗我说,会来看我的麽?我等了
你好久好久呀!你一直不来,我等得头发都白了,脸都苍老了哩!你不是说不会
抛下滕优的吗?那为什麽把滕优抛在脑後十年不曾想起呢?你以为,只要闭上眼
睛,就可以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了麽?世界上哪来这样的好事!」她冷笑一
声,白袖一甩,将聂斐然狠狠甩开,用一种王者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著他,血红
色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满足的快意。
  她若是痛苦,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必须来陪她;她若是身在地狱,那麽谁都别
想逃!生与死早已不是界限,路滕优已经死得干干净净,彻底蒸发在尘世,再也
不会回来,连同爱情和心脏,都随著路滕优的死亡而消失了。
  「你们知道蜕变有多麽痛苦麽?」娼迷人的眼不疾不徐地瞟过其他三人,莫
测高深地笑,
  「我要忍受全身的血液被活生生抽走的痛,还要忍受身体的每一块肉被刀一
片片剐下来的疼,就像是躺在砧板上可怜的鱼一样,无助地躺在那儿,任由鳞片
和骨肉被一点点剔掉的绝望与痛苦,连眼珠和头皮都被一下下抠出来、拔干净,
指甲一片片被抽出来,直到只剩一副血淋淋的骨架,再慢慢地喝著人血成长,一
点一点长成今天这副样子。」她抿著冰白的唇笑得柔弱春风,出口的字句却充满
了血腥,「明明有更简单的法子的,可那两个魔鬼却喜欢看我哭喊哀嚎的样子,
只可惜再也没被他们看见过,呵~ 」
  「世人都说有妖魔鬼怪,你们见过麽?」
  她天真的歪著小脑袋,桃花眼里干净无邪。
  **********************************
            一百七十七、反噬(上)
  彻底复仇的味道,就跟可口的食物一样美味,一切都有因果轮回,赎罪的食
物,不是罪恶。   ──《人肉米粉》
  见四个男人皆是一副震惊到了极点以至於连思考能力都失去的样子,娼捂著
小嘴优雅笑开:「虽然我也热爱鲜血和杀戮,但我可不是什麽妖魔鬼怪。不要拿
那些低等的生物和我相提并论,否则我可是会生气的哟~ 」
  轻得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传了出来,没有人看见他们是怎麽出现的,但不过几
秒锺的功夫,娼的身侧便多出了两道修长英挺的身影,正是分别带著笑容的孽和
乱。他们不约而同地俯首看了娼一眼,两双极为相似的黑眸皆露出如水般的笑意,
就像是在看著什麽宝贝一样。
  娼倾了小脑袋去望身边的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把她的人生彻底改变,
他们既是将她拉出深渊的恩人,也是推她入地狱的罪魁祸首。
  可她的面上却还是勾著一抹甜美到了极致的笑:「什麽风把二位也给吹来了,
我以为你们都忙著呢。」
  「这种场面可不是想看就看得到的,尤其是在主角是我们的娼儿的时候,再
忙也得过来捧个场不是?」孽调笑著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脸蛋,低头在她唇瓣上啃
了一口,黑眸似笑非笑地瞟了房内的四个男人一圈,列清单似的数起来:「旧情
人、旧主人、爱慕者、一夜情人,娼儿招惹的男人还真是不少。」说完就懒洋洋
地抬起眼看向阎性尧,「我们的女人也是你可以觊觎的麽?即便你曾经是她的主
人,但你终究是将她转送给了旁人,最後甚至将她卖进了『黑mao』──不要说你
没有,即使不是你亲手把她当做物品卖掉的,你也无法推脱其中的责任。你害掉
了路滕优的孩子,将她整个人逼疯,现在却拿著自愿为她做的事情来向重生的娼
儿讨要承诺?真是好不知羞!」
  「既然说了阎先生,那麽聂先生又怎麽能够忽略呢?」乱揽住娼的腰肢往自
己怀里带,莫测高深地问道,「啊,我倒给忘记了,聂先生是肯定不记得我的,
但如果是这张脸呢?」他扬起看似温和有礼的笑,俊美绝伦的脸庞忽然闪现成另
一个模样,五官平淡,没有丝毫过人之处,气质却如先前一般锐利淡漠,也唤起
了聂斐然的回忆,见他一副略有所悟的模样,乱轻声笑了,「就是我,那日在宴
会上我离开的时候,咱们见过一面。」虽然不算是正式碰得面,但是对於这样一
个一身非凡气质自己却从来都无印象的人,聂斐然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也不等聂斐然再答话,他只自顾自地低头凝视怀中和自己一样笑意盎然的美
人儿,说话声音无比低沈,「聂先生既然选择留下来,那麽就请记清楚你的身份。
不是什麽总裁,更不是娼儿的心上人。一心一意爱著你的是那个叫做路滕优的蠢
货,而非我家娼儿。这一点,你可要牢牢记住了,还有你的妻儿,想见上一面麽?」
  闻言,娼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勾魂的桃花眼迅速闪过一抹冷然,速度快得教
人无法察觉,至少在乱接受到之前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乱是来搅我的局
的麽?」她也快受够了,也该不继续受下去了。
  「怎麽会?」他非常无辜地看她,在她红润的唇瓣上亲了一下──早在他们
俩出现之前,娼便已经收回了真正的模样,他们什麽都没有看见。「我只是想帮
帮娼儿将事情说得更清楚一点儿罢了,既然是复仇,那麽怎麽能不像电视里放的
那样将一切真相都讲得一干二净呢?」
  纤肩笑得微颤,娼从善如流地摊了摊双手,笑不可仰:「那就劳烦乱了。」
  「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他笑眯眯地回了一句,接了先前的话茬儿继续讲
了下去,「我想聂先生可能还不知道我那天之所以出现在宴会现场的目的吧?」
他看了看怀里的佳人,见她正一脸期待的望著自己,不由地笑开,「这一,是为
了去看我心爱的小宠物;二,自然就是为了听从她的命令,在半路上,将聂家的
继承人带走。」
  也就是说,聂斐然的独生子之所以会消失,正式由聂斐然心爱的女人做的。
这样的打击,不知道够不够深?
  「不止如此呢!」孽也不甘寂寞的凑了过来,薄唇扬起的弧度分外的教人有
种去扁他的欲望,「还有你的妻子和那个蠢到了家的路滕秀。她们俩的确是存了
心思要将我家娼儿毁了,可惜呀!可惜她们俩的眼睛都长在了脚底板上,居然惹
到了不该惹的人,还以为现在的娼儿是十年前那个又傻又天真的路滕优哩!这不,
你那『聪明』的妻子将娼儿丢到路家别墅前脚刚走,後脚绑匪们就被迫玩了个叫
躲maomao的游戏。聂先生,你的智商很低,你的属下智商也不高吧?!」表情非常
无辜真诚的问完,然後恍然大悟地感慨了一句──「我倒是给忘记了,你们人类
的智商向来不高,也难怪哪!」
  「我要是告诉你娼儿根本没有被那些肮脏的人类碰过,反倒是那些蠢人,都
被我家娼儿挖出了心脏,你会不会觉得高兴一些呢?」孽学著娼的模样歪歪头,
笑得分外真诚,「你们抓走又送到牢里并且叮嘱好好照顾的那些绑匪们早就是死
人了,这个消息你们喜欢麽?」问完他还非常开心的挑了挑浓黑的剑眉,看起来
就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男孩子。
  娼瞟了他一眼,突然挣开了乱的怀抱走到一边去,神色变得慵懒:「你们还
带了我的玩具过来?」
  孽表示无辜的耸肩:「我可没有,是他自己要求跟著过来的。」
  「啧。」她扯了下嘴角,「不过来的话那就给我滚出去。」
  话音刚落,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就慢吞吞的走了出来,俊秀的脸上呈现著一
种异常悲愤的神色,看向聂斐然和阎性尧的时候,眼底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姜子幽的表情成功的取悦到了娼,她对著他招了招手,少年果然乖乖走到她
面前。漂亮精致的素手抚上他的脸庞,娼笑了笑,洁白的指腹抹去滑落的泪:
「你哭什麽,我都没哭。」声音温柔,眼底却仍然没有丝毫波澜。
  「我──」姜子幽张了张嘴巴,却始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我──」
  「你什麽你,你不是陪著那两人在别的房间将我们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除
了看不见,和在现场也没什麽差别不是?」娼状似温柔的抚著他的脸,「现在你
知道娼字怎麽写了,也知道我为什麽帮你了,那麽,和我这只魔鬼做的交易,你
一定会做到,对吧?」
  半晌,他点头。
  如果说先前对娼还有什麽防备和戒心的话,那麽,在这一刻,姜子幽的心,
就完完全全的奉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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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七十八、反噬(中)
  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一瞬间在房里响了起来,就像是一阵清朗的风将所有的阴
霾和冰冷吹散,只余淡淡的开怀。
  娼收回抚著姜子幽小脸的素手,转而回过身来,笑得坏坏地看著聂斐然:
「斐然哥哥陪我去看两个人可好?我想她们一定非常想念你,也非常期待你能来
看她们,顺便──把她们救出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自顾自轻移莲步走开。
  孽和乱二人相视一眼,二话没说的就跟了上去;姜子幽迟疑了一会儿,咬咬
牙也跟了上去──虽然在「黑mao」,没有主子的命令是不可以随意走动的;聂斐
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同样跟了去,其他三人亦如是。
  穿过曲曲折折的走廊,没有经过安静诡秘的二楼,四周墙壁上悬挂著昏黄色
的水晶灯。这种灯的颜色非常容易令人感到压抑,却也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的最
爱。因为它安全,温暖,并且可以随时丢弃。
  行至高高的三楼贵宾包厢,立刻有殷勤的侍者眼疾手快的开了门奉上茶点和
单子,然後恭恭敬敬地对著娼、孽以及乱三人鞠了一躬,随即退了出去。
  这个包厢位於三楼最角落,却也是最大最豪华的一间,和每一个包厢一样,
它的四壁都是由特殊的材料制成,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却可以将外面
的一切尽收眼底。正对著这间包厢的便是偌大的舞池,从这里看过去,那儿的景
色就显得特别醒目。
  端起水晶杯轻啜一口香浓的液体,娼笑眯眯地摇晃著杯子,水汪汪的桃花眼
略显迷蒙地注视著里面的血红,粉唇微扬,看向孽:「又是好年份的呀,那个时
候的葡萄园收成好,连带著血都比现在的香,时隔几百年都毫不褪色。」说著,
便举起酒杯对著在场的几个男人道了声「CHEERS」,然後便一饮而尽。
  她饮血的姿势十分优美迷人,扬起的粉颈弧度就像是美丽高贵的天鹅,带著
倔强与天生的傲慢孤高,高高在上地睥睨著世人,噙著浅淡的笑容对人类不屑一
顾,那精致的模样极美极美,美得令人只能将眼神死死地黏在她的身上,只觉得
为了她就算是将灵魂都碾碎都无所谓,
  孽也端起酒杯,看著里面漂亮的酒红色液体,细长的黑眸又转移到娼的美颜
上:「这上等的血液原本可以再多一些的,如果那场中世纪黑死病瘟疫没有蔓延
的那麽厉害的话。要知道那时候正是葡萄盛产的季节,可就因为这病,所有人类
的血从此镀上了肮脏的颜色,再也没有那麽纯净了。」
  「哼。」乱哼了一声,浅浅啜了一口,「你倒是会享受,也不知是从哪里弄
来的这些。」迄今已经近千年的最干净的处女身上的血,芬芳,香滑,浓而不腻,
简直称得上是极品。他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喝到这样美味的鲜血了。
  「只要想办法,哪里有弄不到的东西。更何况娼儿喜欢不是麽?」孽笑意渐
深。
  三个人自顾自的谈笑风生,完全忽略掉了站在一旁的其他人,还是娼先回了
神,对著姜子幽勾了勾手指头,少年立刻无比乖巧地凑了过来,在她身前虔诚的
蹲下,用一双尽管经历种种磨难痛苦却仍然纯净的大眼瞅著她。
  娼对著他微微勾起薄薄的唇角,将手中的高脚水晶杯凑近他的唇瓣,用一种
充满了诱惑的语气缓缓地说道:「来,尝一口试试看。」
  扑鼻而来的竟然不是预想中的血腥味,而是一种类似於葡萄的甜香。姜子幽
并不想咽下属於同类的血液,可在娼的谆谆诱哄之下,他却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
巴,入喉的是浅浅的一口,不腥甜,不厚实,连一丁点儿血的味道都没有,竟像
是一种用葡萄酿造出来的全新的酒。
  「很香是不是?」娼勾勾他的下巴,笑眯眯的将杯子放回去,「那时候人类
都是纯善的物种,辛勤劳作,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所以连血都是干干净净带著
食物的香味的。现在可就不成了,那浓烈肮脏的味道呵已经找不到干净美好的血
液了。」即使有,也充满了浓烈的腥气。
  就在这时,楼下舞池的灯蓦然大亮,娼漫不经心地抬眼看过去,又瞄看一眼
自从进了包厢就始终坐在那儿没有开口说话的聂斐然,意有所指地开口:「今天
晚上可是我安排的重头戏呢,斐然哥哥若是错过了一定会很可惜。」
  灯光骤亮的同时,舞台四周也纷纷站上了黑衣守卫,他们看似不起眼,甚至
可以像是空气一般被任意忽略,但「黑mao」的老客户都知道,这些看似简单可欺
的人,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狠角色!只要你做了一点有违「黑mao」宗旨的事情,
那麽等待你的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痛苦,还有更加残忍无人道的精神折磨。
  「黑mao」里的人都是魔鬼,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只要不去触怒他们,
那麽,「黑mao」便不是地狱,而是享乐的天堂。
  大厅的周围布著一些有别於休息室的小房间,那里是存放玩具的地方。待到
舞台的灯光亮起,玩具们的专属调教师或是侍者便会将他们带上来,呈现出最精
彩的一幕。
  而今天晚上并非竞标,而是游戏。
  一般情况下只要是乖巧听话并且聪明伶俐的,是不会被这样做为游戏道具来
对待的,被使用到游戏中的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不听话,并且有反抗之心,二就
是被主子看不顺眼,存心找他们的麻烦──幸好,第二种情况出现的时候并不算
多。
  只不过也不少就是了。
  首先打开的是正对舞台中央的门,调教师穿著连身的柔软皮衣,戴著白色软
皮面具,手执一根长满倒刺的黑色皮鞭走了出来,她的手中牵著一条银光闪闪的
狗链,而後跟在後面的女人嘴巴上套著狗嘴罩,浑身只著三点式薄纱内衣,浑身
肌肤光洁细腻,身材比例非常漂亮,漂亮得刚一出场便引起了场内客人的欢呼以
及口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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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七十九、反噬(下)
  包厢内的灯光慢慢地暗了下来,娼将姜子幽从地上拉了起来,塞到自己旁边,
然後换了个坐姿,纤细的身子娇软软地倒在他怀里,芳香馥郁的檀口吐气如兰:
「斐然哥哥可得看好了,这游戏虽然不是价高者得,但是也是可以下去竞标的哟
~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有兴趣就趁早决定,免得最後才来後悔。
  聂斐然也不是傻子,他猜得到娼的话是什麽意思,更何况她给的暗示已经足
够多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无垢。
  娼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唇畔含笑,眼底却愈发兴味。这男人,不愧是薄
情之人,之前尚且对乔亦翩心怀愧疚想要补偿,现下却立即决定了要抛弃哪边,
连乔路两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到底是男人,到底是薄情。
  乱伸手隔空点了一下,就见包厢四周的透明玻璃便已四下散开,楼下的人纷
纷抬起头来看,随即有人发出惊呼以及尖叫声:这是「黑mao」从不对外开放的包
厢,是主人才有资格坐的包厢!
  那麽,即使没有见过「黑mao」的主人,也知道里面的人的身份了!
  可是他们的尖叫以及狂热没有多久时间就被厌恶嘈杂的乱一挥手制止掉了,
再然後,所有人都像是完全遗忘了三楼一样,一个个转而无比狂热的盯著场内的
女人看,瞳孔随著调教师的每一下挥鞭而放大,再伴随著女人的呻吟声收缩,每
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欲色,不论男女。
  这就是「黑mao」神奇的地方,在这里没有性别之分,只要你寂寞空虚,就有
无数的公关来温暖你,而那个人无论是异性还是同性,他们都可以让你得到最极
致的满足於快乐,从此再也不会陷足於道德礼法。这里是地狱,却也是天堂。
  见姜子幽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娼好笑地瞄向他,难得有耐心的解释:
「他们已经看不见我们,并且忘记见过我们的事情了,现在只有场上的调教师以
及玩具才瞧得见。」
  说罢便轻轻拍拍他的脸,并抬起他的小下巴示意他看向场中央:「嘛,快看
看这个女人你熟是不熟?」
  姜子幽乖乖地张望过去,随著调教师将女人脸上的嘴罩拿下来的同时,他的
眼睛和嘴巴也跟著越张越大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是、竟然是──他立刻转过
头不敢置信地望向娼,试图从她眼底找到答案。可她只是笑吟吟地看著他,笑而
不答,只是对著他歪了歪头,露出开怀的笑,一颗可爱的小hu牙悄悄地显露出来,
在她浑然天成的妖娆媚惑中加入了浅浅一缕娇俏天真。
  他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在多次瞪视後终於确定了那个女人的身份:「是
她?!」她是怎麽到这里来的,又怎麽会成为最低等的玩具?!依她那般唯利是
图的性格怎麽会不识抬举反抗调教师呢?!还是说这一切其实真的只是他看错了?
  「我可没骗你,是她的男人将她卖到这里来的。」娼摇了摇杯子里的血,浅
浅啜饮一口,妖豔的眸子掠过一室男人,见著他们或好奇,或淡然,或戏谑,或
羞赧,便慢慢勾起一丝撩人至极的笑,「底子倒是很不错,刚进来的时候也很乖,
就是用心不良,存了想逃的心思。」这就是为什麽会成为玩具的缘由。
  「黑mao」不容许一丁点的背叛,倘若你有勇气选择背叛,那麽就也要有胆量
去承担一切後果。
  在「黑mao」,你可以横行霸道,可以玩世不恭,甚至可以和上风开玩笑,但
是绝对不允许背叛,一丝一毫都不允许!假如背叛了的话,那麽,除非你有把握
生生世世都能逃离「黑mao」守卫的追捕,否则便将永生永世为奴为妓。
  「她、她是被那个男人卖进来的?!」即使心里已然没有当初的心痛与悸动,
可毕竟曾经有过一段情哪!姜子幽微微闭上眼,掩住心底那缕缕浅淡的哀思,再
睁开的时候又是平静,他有什麽好忧愁的呢?那女人明明就是咎由自取!他没有
落井下石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是她先将他出卖,那也怨不得自己见死不救!
  娼懒洋洋地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去勾他的下巴,谈笑风生间带著浓浓的威胁
意味:「我准你在这儿玩耍,可不是为了教你观看你的旧情人的。怎麽,心疼啦?」
她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瞧,似乎想从他心底挖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来。
  姜子幽诚实的点头:「开始有一点,现在没有了。」是她不仁在先,再说,
他们早已毫无干系,比陌生人都不如了。
  「哼。」闻言,孽倒是先哼了一声,「到底还是个孩子,嫩得很,不像咱们
娼儿,说变就变了个彻底。」这世界上果真是只有一个娼,再无其他人能与之相
提并论。
  娼掩唇而笑,却是不回孽的话,他只知道她变得快,变得坚毅,却不晓得在
蜕变中偶尔也会多出些他和乱也无法左右的因素,遗传尚且有变异的时候,更何
况只是重造?路滕优的身体即使毁去,这颗脑袋却还是在的,那些记忆她替死去
的那个自己记著呢。
  这一天不会很久,她想。
  也有可能就是几个小时之後。
  「学得是快些,可惜还是不够狠心。」娼在姜子幽唇瓣上亲了一口,带著调
笑的意味看向阎清墨,语气里有些意有所指:「你可不要学某些人善良到不可救
药的地步。要知道善良是建立在不食人间烟火的基础上的,只有那些生活在温室
里面的人才相信这两个字,而你,不需要。」「黑mao」不需要仁慈与纯善,也不
需要凶狠与杀机,只要随心所欲我行我素,做任何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足矣。
  「知道了。」他乖乖点头,同时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下面的女人将楼上的一切尽收眼底,原本不敢肯定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喜悦。
她开始使劲呼喊著姜子幽的名字,全然不顾身体已经被扭曲成了无比屈辱淫靡的
姿态,女性最神秘的部位就那样明晃晃地曝光在亮眼的灯光下,乌黑卷曲的毛发
与雪白的肌肤交相辉映,再加上浅浅的淡红色鞭痕,顿时凸显出一种极其残酷的
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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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八十、感情驾於谎言之上
  「子幽、子幽!救我、救我啊──子幽、救我啊──求求你救救我,求你救
救我!」女人哭得梨花带泪,我见犹怜。当然,前提条件是要忽略她几近赤裸的
身体以及被摆出来的淫靡姿态。
  「怎麽办呢?」娼玩味地流转眼眸去看他,话语问得意味深长:「救还是不
救呢?她可是你的青梅竹马哩!」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有著无比清晰的穿透力,连一楼舞池里哭得不能自已
的吴寒都听得一清二楚,就见她满脸喜色,顿时更加努力的昂著头对著三楼喊著
姜子幽的名字:「子幽,子幽我是小寒哪,你忘记我了吗?快救我,快来救我啊!
我不要被这些变态糟蹋啊!你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嗯──」最後一声略带痛苦
的呻吟是因为调教师手中柔软的鞭子嵌入了她只著T字裤的体内,鞭子上生满柔
软的倒刺,不至於弄伤内壁的嫩肉,却也绝对不会舒服。
  刹那间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姜子幽,每个人都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
盯著他。大家都知道,娼明著是让姜子幽来决定原不原谅曾经背叛过他的人,暗
里的意思却是:如若姜子幽选择原谅并且去救吴寒,那麽她可能也就考虑对他们
网开一面,过去的事情再不提起,亦不计较;但是如果答案是相反的话,那麽她
的手段绝对会比调教师狠上不止百倍!
  换句话说,姜子幽的回答也就侧面表明了娼的态度。
  可聂斐然心底却还是有著些许奢望的。姜子幽还嫩著,他不如娼吃过的苦痛
多,亦没有娼的心狠心硬,虽然在慢慢地改变,可这种改变却是非常缓慢的,慢
到教人不由自主地开始期待,期待最後的结果是不是有可能是另外一个结局。
  姜子幽想了很久,期间他漂亮的大眼睛一直在娼和楼下的吴寒身上游走。看
到吴寒时,他就想到那些伤人的话语以及背叛,欺骗与伤害;看到娼的时候想起
的却是眼前这个妖孽的魔鬼,这麽多年来又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与不堪,才换得
今日的辉煌与强大。
  他不是圣父,上帝不曾给他光明,他也不会自以为圣洁的为耶稣去传递福音。
有仇就报有怨就回,这年头早已不流行什麽以怨报德的说法。世界是脏的,人类
是脏的,在这一片肮脏中,最肮脏的反而成为了主宰与唯一。
  他可以原谅一次,但不敢担保自己就不会被第二次背叛。没有人可以真正忠
诚的守著自己的承诺,放hu归山是只有蠢货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你曾经亏欠与我,又有什麽资格要求我手下留情?
  也不是还有感情,更不是因爱生恨,只是纯粹的、因为曾被错待的自己而不
爽而已。
  就这麽简单。
  於是姜子幽最後的眼神就定在娼的脸上,薄唇微张,一字一句的答道:「即
便是青梅竹马,也是她对不起我在先,我不欠她的,相反,她欠我的还不曾还清。」
  闻言,娼顿时扬声大笑,清脆的笑声如同打破暮霭的银铃,娇嫩婉转;又像
是最美丽的鸟儿在歌唱,清冷脱俗。最後,她笑著摸了摸姜子幽的脑袋,桃花眼
流转至楼下的调教师身上,扬了扬下巴,戴著面具的女人立刻干恭恭敬敬地行了
一个礼,然後突然吹了一声响亮而短小的哨子,随即又有两扇门被打开,同样打
扮的两名调教师分别牵出两条和吴寒一样戴著嘴罩的女人,她们身上布料的颜色
及形状与吴寒大不相同,却都是同样的火辣暴露。
  这两个女人不像吴寒,她们刚被牵出来便眼尖地看到了三楼的众人──谁教
娼旧习难改的劣根性又冒出了头,明明可以舒舒服服地倚在沙发里对著屏幕看,
她却偏要众人搬了沙发到包厢边缘,并撤掉了玻璃与屏幕,无比嚣张的出现在舞
池中几个女人的面前。这下子,除了「黑mao」的客人们看不见他们以外,只要是
属於「黑mao」的人,都可以将三楼的一切尽收眼底。
  桃花眼懒洋洋地眯起来,娼摸著姜子幽的头发,对著舞池里的吴寒努了努粉
唇,又拍拍他的脸颊:「将你刚刚的话给这位吴小姐重复一遍,免得人家觉得你
不念旧情。」
  姜子幽乖巧地点点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姿势使得他原本就俊秀美丽的
脸庞更加美如天神,褪了以前的脂粉气,现在的他虽然文弱,却也有了隐隐的气
场,尤其是眼神流转间,竟是像极了娼!
  那接近妖孽的气息,竟让一直哭喊嚎叫著的吴寒看痴了眼!她痴痴地昂著头
往上面看,眼里有泪光在闪烁,似乎不愿意接受再见面,两人的角色却被对调了。
她以为他会彻底成为女人或者男人的泄欲工具,会像一朵正值花期的花一样永远
凋零,而自己会和心爱的男人坐拥豪宅名车挥金如土的出入各种高档场所;也曾
想过要继续回到校园深造,将他的存在彻底抹杀;却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场景!
  他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睥睨者,自己却成了卑微下贱的妓女!
  就在姜子幽深深吸了口气准备开口的时候,唯恐天下不乱的娼却洞察了吴寒
的心思,於是先一步对著舞台上的吴寒轻笑著说了一句:「妓女可不贱,把别人
害成妓女的人才贱哩!」
  她这话表面上像是在说吴寒将姜子幽出卖害成男公关,却双关了又将聂斐然
和阎性尧以及乱、孽四人代入,於是四个男人纷纷变了脸色,可她却仍然笑得如
若春风般欢喜柔婉,秋水般灵动的翦水双瞳带著无穷无尽的笑意看向楼下三个摆
成了相同姿势的女人。
  好了,你可以说话了。
  娼用眼神这样示意姜子幽。
  就见少年轻轻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後就用一种足够低沈而又坚定的声音说道:
「吴寒,我不是圣人,所以不会原谅你,即便是青梅竹马,也是你对不起我在先,
我不欠你的,相反,你欠我的还不曾还清。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不会有人救你,
更不会有人看上你。你来到了『黑mao』,却选择了又一次背叛,已经注定了你永
远都无法离开的宿命。」没人救得了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如
果不想负责,就必须足够强大,可现在很明显,她不够强大,所以──必将成为
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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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八十一、她们变成这样都是娼害的!
  就是姜子幽说完话的那一瞬间,聂斐然和阎性尧的脸不约而同的变成纸一般
的白。就连孽和乱的神情也微微变了一变,似乎无法理解她的做法。这世界上有
几个人布了那麽久的局,却愿意将最後的决定交给另一个人来做?
  娼才懒得去看这些男人的反应,她只是举起了右手,对著舞池轻轻挥了一下,
调教师立刻恭敬的鞠躬行礼,纷纷动手将两个後来带上的女人的嘴罩拿下,然後
将手里的鞭子举至头顶,前後点了两下,随後三名调教师便分别站到了三个女人
身前,对著在场的客人鞠了一躬,又转回来对著三楼鞠了一躬,随後站立不动。
  舞台後景的灯光骤然大亮,大厅里瞬间响起疯狂的掌声和尖叫声。
  「黑mao」是糜烂的,但最糜烂的却是在每月一次的玩具舞会。
  每一次舞会「黑mao」都会派出调教师和三只最不听话或者最被看不顺眼的玩
具作爲舞会的表演人选。在这个晚上,玩具就只是玩具,你可以任意随意的把玩,
即便是玩坏了也没有关系,多几条人命和少几条人命「黑mao」一点儿都不在乎。
  娼对著姜子幽勾勾手指头,少年立刻无比乖巧地奔到她身前蹲下,将小巧的
头颅栖息到她的膝盖上,长长的睫毛不停地眨动著,眼底似乎有什麽东西在闪烁,
水汽弥漫,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
  粉色水嫩的唇瓣轻轻啜饮了一口鲜豔的血液,嫩汪汪的舌尖探出来,将唇瓣
上沾染的血迹舔舐干净,然後慢慢地席卷入自己口中,似笑非笑的眸子懒洋洋地
看向低著脸几乎看不清表情的少年,带著戏谑的意味问道:「怎麽,後悔啦?我
可没说不让你後悔呀。」哼,只不过也不会成全他罢了,大不了丢掉这个专属于
她的玩具再去寻一个好了,这世界上美貌的男子多得是,不缺他一个,也不多他
一个。
  听了她的话,姜子幽连忙擡起脸猛地摇头,两只手有些紧张地抓住娼细致的
裙摆:「对不起,我、我不是後悔,只是——只是——」最後的那句话怎麽也说
不下去。
  「只是什麽?」娼温柔的问,凑近他,芳香清雅的香气在他颈畔游走,「只
是不忍心看到曾经的青梅竹马经历比自己更惨的事情?还是说你其实是对她余情
未了呢?好孩子,你是不是忘记了曾经和我做的交易呢?我宠著你,你可要有个
限才好。」她不喜欢不乖的宠物,一点儿都不喜欢。如果真的要牺牲的话,她会
二话不说的就选择扔掉即使喜欢却偶尔不会听话的宠物,而再去挑选另一只即使
不喜欢,却无比乖巧柔顺的出来。
  「我没有忘记!」少年急切地红了脸,片刻後喃喃地低下头,「我、我我没
有对她余情未了,只是——」只是担心你即便复仇成功了,就会开心了吗?
  他心里想著什麽,娼自然是知道的,她勾出一抹清浅的笑容来,低头咬住姜
子幽薄薄地,扇贝一样可爱玲珑的耳朵,对著他轻轻低语:「好孩子,谁告诉你
我是在复仇呢?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纯洁天真,对过去不忍心下手切断的。」
她不过是在地下过得无聊,才想起多年前还认得过一个叫做聂斐然的人,而直接
用自己的力量去弄垮他又太容易,爲了乐趣才搞了这麽一出出来,这傻乎乎的孩
子难不成以爲每个被卖掉的人都会如他一样,即便已经对人性开始失望,也仍然
不愿意去相信人心真的已经败坏的事实吗?
  啊……看样子不久前看到他在客人中游刃有余的潇洒模样还真的只是职业训
练使然呢,到底还嫩著。而这世界上,到底也只有一个自己呀!
  娼不无失望地叹了口气,眼神扫向台下,似乎直到此刻才听见楼下两个不知
死活的女人的叫嚣与求救:「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桃花眼笑意深深的一扫,是麽,做鬼也不会放过麽?要是这两个女人知道自
己早就做过鬼了,不知道会怎麽想呢?她们若是能变成鬼,那麽她便是厉鬼!她
们不放过她?倒也真是又傻又天真。
  死就能逃掉了麽?即便她们死了,灵魂也会是她的东西,到时候,不过是会
比现在更加痛苦罢了,报仇、做鬼她们梦做得好。
  「聂大哥救我、聂大哥救我啊——」路滕秀叫得好不凄惨,她哭得梨花带雨
小脸凄惨,看起来倒真是有几分十年前路滕优的味道,尤其是那双即使是在这样
的情况下也依旧保持著水雾弥漫的大眼睛,此刻就显得十分地无辜,无辜地令人
怀疑,这样一个秀丽温雅的大家闺秀,怎麽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娼不是好
人,聂大哥你不要再和她接近了,她是妖怪、是妖怪啊!」
  闻言,娼略微有些不满地嘟起粉嫩嫩的唇,什麽叫她是妖怪?这个女人到底
会不会说话?她会是那种低等的生物麽?都说了她是娼,这些人类却偏爱给她取
些乱七八糟的名字,也不问问她喜不喜欢。
  见娼扁起了嘴巴,负责看管路滕秀的调教师立刻对三楼行了一个礼,以此表
示自己的歉意,然後带著黑色皮质手套的大手挥了一下鞭子,那鞭子刚巧落在女
人最娇嫩的部位,却又无比巧妙的没有伤到一丝一毫,但力道却是十足十的,所
以即使路滕秀没有受伤流血,但是疼却尝了个够。
  她吃疼的缩了下身体,但却不敢叫出声。她不是傻瓜,即使是,在这几个月
的调教里,也深深地知道了调教师是绝对不可以顶撞的。他们无论男女都有著可
以教你欲仙欲死甚至死去活来的本事,那种被欲望焦灼却无法发泄,或是早已精
疲力竭却仍然被强制著做爱的经历早已让她吓怕了,刚刚到底也只是因爲看见了
聂斐然一时兴奋从而忘记了现状而已,现在被一鞭子挥了下来,路滕秀就立刻又
找准了位置。甚至于爲了怕挨打,她连视线都不敢再朝三楼瞟了。
  可乔亦翩完全不是这样。
  她从小就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富贵的家世与父母的溺爱造就了她目中无
人却温婉柔和的假象,爲了得到聂斐然,她乔亦翩早已不知道害过多少个人,她
从来都不曾後悔,因爲她曾经非常非常的确定,这一生,那个叫做聂斐然的完美
的天神一样的男人都会是属于她的。可现在呢?她从高高在上的聂家少夫人和乔
家大小姐变成了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妓女!不管男人女人,甚至是畜生,只要他们
兴致来了就上!
  她是人,不是任由他们泄欲的工具!她是乔家的大小姐,是聂斐然的妻子!
  这麽悲惨的一切是谁造成的呢?
  乔亦翩死命地咬著牙关,眼神宛如淬了毒的刀子一般望向三楼,清清楚楚地
看见那里一抹雪白绝色的身影对著自己笑盈盈,见自己看过去,她居然还对著自
己挥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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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八十二、所谓的游戏规则
  娼愈看乔亦翩的眼神愈觉得有趣,这让她觉得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她还
是个懵懂天真的人类的时候经常看的电视剧,其中正派男女主角在被坏人俘虏後
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好像国破家亡妻离子散都是对方害得,可惜目前又没有实
力同坏人做斗争,所以只能隐忍不发,被坏人虐个死去活来。待到日後东山再起,
重头奋进,坏人就会有了恶报,正面人物依旧是正面人物。
  可惜呀!这可不是什麽脑残的电视剧,那些吃饱了撑著的拖沓剧情,要是真
的按那样来演的话,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呢!为了生存,谁有功夫去想那些有
的没的?斩草除根才是王道。
  她是娼,她可不是那些蠢到了极点的反派,明明手握极大的优势,却总要得
瑟的展示一番,给予敌人可趁之机,最後反而让自己落到了毁灭的下场。
  这场戏,反派不反派,正面不正面,每个人都有罪,可除了她,没人有能力
逃脱。那麽权且让他们在里面沈沦吧,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陷入绝望後悔的深
渊。
  嘛,虽然她不脑残,但是也是挺喜欢抓到猎物後玩弄一番再弄死的,这下子
好不容易有东西可玩,一会儿就弄死,那多没意思?既然自己有这个闲心,又有
这个兴趣,那就陪她们玩下去也未尝不可。死亡对她们而言真是太便宜了,明明
不想不愿却必须沈沦堕落,这才是她们最後的归宿呀!
  对著乔亦翩打完招呼,娼笑盈盈地拿著纤细的手指托住下巴,视线转移到聂
斐然的身上:「噫,斐然哥哥不和你的妻子打声招呼麽?她可是想你想得紧,每
天都在吼著要我不得好死,要你将我杀掉呢!」梦做得不错,可惜就只是梦而已。
  而现在,连乔亦翩做梦的权力,她也要开始剥夺了。被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深
爱想要得到,甚至做了十年夫妻的枕边人弃如敝屣,一定是件非常好玩儿的事!
  想到这里,桃花眼不由地因为期待而微微笑弯,水一般的瞳孔因为开心而闪
耀著无比迷人的光芒。
  「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聂斐然痴迷地凝视著她的脸,声音低喃。她是他的
宝贝,他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意伤到一丝一毫的宝贝,又怎麽会允许别人伤害她
呢?
  自己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如若有谁胆敢对她起了异心,他是不会放过对方的!
  「那你得去跟她说清楚呀,告诉她这都不关我的事,更不是我的错,是她对
不起我在先。斐然哥哥你也知道的呀,是亦翩姐姐和姐姐害得我变成千人骑万人
压的妓女,如果不是她们,我也不会疯,更不会失去孩子,所以你去跟她们说清
楚好不好?」娼眨著一双勾魂妖娆的桃花眼,长如小扇的睫毛每眨动一下,聂斐
然便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跟著跳动一下,心底隐隐生出一股强烈的期待,好像自己
照她的话去做了,她就可以回到自己身边一样。「去跟她们讲清楚,你的心里只
有我一个女人,你不会再管她们,这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去告诉她们,表明
你的立场,我才好考虑要不要留你在自己身边呀!」她对著聂斐然勾了勾手指,
男人顿时像是著了魔一般走过来,在其他人豔羡的眼神中虔诚的俯身匍匐在她身
前,深邃的黑眸宛如仰望最忠诚的信仰。
  「听清楚了麽?」娼依旧笑靥如花,唯有手指搭上了面前俊美的教人难以置
信的脸庞,细细地勾勒著他的轮廓,在心底寻找十年前属於路滕优的记忆。
  聂斐然点点头,娼便笑了。
  她笑得不仅仅是他,更是笑路滕优。不管十年前她爱他有多深,那终究已经
是十年前的事情,现在,除了记忆,娼发现自己心中竟然再也没有半丝波澜,啊,
如果好玩的感觉也算是感觉的话。
  看著身前那抹高大的身影站起来走向前方,娼微微抚上自己粉润的唇瓣,豔
冠群芳的容颜上慢慢勾起一丝兴味的笑,果然感情什麽的东西都是可以控制的,
虽说自己没有心,但终究将这些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间了不是麽?就连一手孕育出
自己生命的乱和孽都早已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还有什麽是她做不到的?
  不需要媚术,更不需要催眠,娼的本身就是诱惑。
  清澈地宛如琉璃珠子一般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滑落到聂斐然身上,看著他站到
了包厢最前方,看著下面两个女人忍不住露出的期盼神色,粉唇扬起的笑弧越发
深起来,水嫩的唇瓣漾著晶莹剔透的光芒,宛如滑嫩柔美的果冻,引诱著人上前
去一亲芳泽。
  乱的确这麽做了,谁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只知道定睛去看的时候他已然
取代了娼躺在了她刚刚躺得软榻上,然後将她抱在怀里,薄唇肆无忌惮地吻住那
张粉嫩的檀口。娼也不矫情,有度却不过於沈醉的回吻,两人的舌头在彼此口中
蔓延,互相交换著对方的气息,尤其是乱,他有力的手掌紧紧地覆在她纤弱的背
上,黑眸顿时充满欲念。
  在他即将情欲失控的前一秒,娼掐准了时机将他慢慢推开,边推边兴味的笑,
毫不在意某人眼看就要暴走的俊脸。这个男人一直都是那张任由雨打风吹都不动
分毫的死人脸,能见他一次暴走也真是难得。「我说,今天晚上我可是有重头戏
要看的,乱想管我吗?」她笑盈盈的问,眼底却迅速掠过一抹刻意让他看见的不
悦。
  「谁有那本事管你?」乱恨恨地对著她柔嫩的唇瓣咬了一口,「我倒是想管,
也得看你愿不愿给我管!」宠物和主人的位置早就互相颠倒了,简直就是让人抓
狂。偏偏他和孽又都乐在其中,乐得看她到处闹腾,无法无天。
  都是被他们纵出来的呀!
  「哼。」孽哼了一声,「娼儿真是长了本事了。」
  娼懒洋洋地瞄他一眼,知晓他不过是生气自己没有将注意力匀一点给他而闹
脾气罢了,可惜现在她也懒得很,没那个心思去安抚他,於是顺势就这样忽略了
过去,直把孽气得够呛,恨不得扑上来将她狠狠压上几百回合,又碍於她的游戏
规则而止步不前。
  所说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抓得住娼。连她的性子都没有摸清楚,又怎麽谈得上
让她喜欢上自己?游戏规则什麽的,不过是娼说来掩人耳目的一个破烂幌子而已,
真正的游戏规则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说什麽便是什麽,其他的,一概不
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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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八十三、也该正式开始了
  「斐然、斐然斐然你是来救我的对吗?!你是来救我的对吗?!!」见聂斐
然走到了自己视线所及的地方,乔亦翩眼含珠泪,楚楚可怜地仰望著三楼,哭得
我见犹怜,「你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呀!我不要再待在这儿了,这儿是地狱、是
地狱呀,这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斐然、斐然你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
  聂斐然只是冷冷地站在那儿,静静地看著她,深不可测的黑眸闪著没有感情
的冷芒,薄唇微微开启,清晰却又无比冷淡的字句一个个由唇内吐出:「我以为,
这是你应得的下场。」见她顿死一脸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薄唇扬起没有丝毫笑
意的弧度,「难道不是吗?」
  「斐然,你──你在说什麽」乔亦翩哭得更加厉害了,那无辜又可怜的模样,
看起来倒也真的是纯真干净到了极点,再加上那张美丽的容貌,「黑mao」里面已
经有人开始神魂颠倒起来,却也有人认出了她是谁,一时之间议论声一层一层如
波涛般叠加起伏,甚至还有人伸出手指对著乔亦翩指指点点。「是娼害我的,是
娼害我的呀,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一切都是被她害得呀!她不是人,她是
妖怪、是妖怪呀!你离她远一点,不然她会杀了你的!对了,她不是别人,她是
路滕优,是变成妖怪的路滕优啊,你快救我,快带我走!」
  修长英挺的男性身影就那样高高的站在云端,带著无情与悲悯俯视著她,那
种眼神,让乔亦翩以为自己其实不过是阴沟里的一只小小蝼蚁,不值一提,他甚
至都不曾认得过她,这十年来她自以为的相伴,到头来居然就只是笑话一场。
  她爱他入骨,也换不来他一点温情。十年前他不爱她,十年後依然不爱。十
年前他对路滕优有心,十年後终於爱上重生的娼。却是自始至终,生命中都不曾
有她半点位置。伴在他身边十年,却不敌娼一个眼神,她以为自己占有了他,却
自大的没有意识到,她以为是占有,他却从来都不曾颔首!
  乔亦翩趴在地上,脸庞仰望著三楼,从腰部开始却都是被迫翘起的,幽密的
女性部位赤裸裸地暴露在客人面前,她眼里流著泪,却再也不说话了。
  处心积虑十年,终究还是落得个一场空。这一次,却不仅是失去自己的丈夫,
甚至连自己的尊严和灵魂,恐怕都要慢慢地被摧毁了。她曾经将路滕优害到如此
地步,这恶果终於报应不爽的回到自己身上──也许,会比路滕优更惨。
  聂斐然站在三楼上,俊美无俦的脸庞云淡风轻,没有表情──他本来就是极
其无情的人物,尤其现在的情形又是如此明朗:想留在娼身边,就要按照你她说
的去做,否则,自己就再也没有了和她在一起的可能。虽然已经是没什麽可能了。
  「哼。」娼突然摸著下巴笑出声来,她缓步走到聂斐然身边,弯著娇躯搭在
栏杆上,那极大的弧度几乎吓坏了聂斐然,他忍不住伸手去抓娼的手臂,就怕她
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却愕然的发现即使她尽在眼前,却仍然犹如远在天边,因为
他的手根本就碰不到她!每一次的伸出都像是触摸著无边的空气,她明明就在身
边,却远的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斐然哥哥你是不是忘记以前答应过我什麽了?」娼笑盈盈地转过头来问他,
「我教你和她们说清楚,就只这麽一句话可不成。你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地告诉
她们,你不仅不会救她们,还会和我一起将她们送进地狱里,这才对,懂麽?」
  那张微微偏著的小脸依然绝美精致而又熟悉,聂斐然颤了颤唇瓣,大手猛地
伸出,想要摸摸她的头发,却又颓然的放下。半晌,他以一种无比沙哑的声音说
道:「我会的。」他不会再出卖她,更不会再伤害她了,这一次,他整个人连同
灵魂都是她的,只要她开心,那麽就算教他毁了自己,也没有什麽不可以。
  他重新将视线转到下面,只见到乔亦翩看著自己的泪眼和路滕秀充满绝望的
脸。薄唇轻启,世界上最最残酷的话就这样慢慢灌进两个深爱他的女人的心田:
「既然一起来了,那麽就一起下地狱吧。我不会再背叛娼儿,为了她,即使代价
是要你们死,也无所谓了。」深沈的黑眸平淡如水,却隐隐可以看见眼底压抑的
深情,「她不是人类,我已经知道了。」看到两个女人吃惊的表情,他扬起一边
唇角,「不过没关系,那种事情一点儿都不重要。她是人也好,是鬼也好,总之
以後能每天看到她,我就会高兴。其他的什麽都可以不要。包括你们,包括聂家。」
  「我不信!」路滕秀忽然冲口而出一句吼声,她狂乱的摇著头,拒绝相信聂
斐然的话,「她是妖怪,她将我和乔亦翩害成这个模样,又把聂家唯一的继承人
给害死了,她只是个婊子,是个廉价的、有钱就能上的妓女!聂大哥你怎麽能为
了这样一个贱人放弃我?!我爱了你那麽多年,比她爱你爱的更多!你以前就看
不见我,现在──你要把我丢了吗?!」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聂斐然只是静静地看著她崩溃咆哮,面上仍然一派平静,他只在乎他在乎的,
其他人事物,倒真是不放在眼里,路滕秀说是与他一起长大,可同一个陌生人也
无甚分别。如若不是因为娼的缘故,他甚至都不会去记住路家原来还有这麽个女
儿。
  星目波澜不惊地看过去一眼,「我只说一次,聂某人从不欠你们什麽,你们
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完全是你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娼儿,更怨不得命运。
如果说她是廉价的妓女,那麽现在的你们呢?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麽?」他的
娼儿被人凌辱糟蹋的时候,她们俩却正在阳光底下享受著乔路聂三家的庇佑!他
的娼儿哀嚎流血的时候,她们俩却在想著该怎样购物买珠宝!他的娼儿疯了的时
候,她们俩一直生活在挥金如土的金玉生活里!
  「我是婊子?」娼似笑非笑地看著路滕秀,桃花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我是
廉价的妓女?我是妖怪?」呵,倒真是会给她找名字。「这你可是说错了,我虽
然是娼,却不是婊子,更不是廉价,我是无价的娼妓,难道你们不知道麽?我以
为在你们这种所谓的上流社会自己已经很出名了呢!而且姐姐,你可不要忘了,
我之所以成为娼妓,都是拜谁所赐呢?」说罢便优雅的捂唇轻笑。
  嘛,该说的都说了,也该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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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八十四、羞耻心决定快感
  巨大的水晶灯闪著雪白刺眼的光,偌大的舞台上只有三个女人以及三名调教
师,围在舞台四周的客人们随著巨大水晶灯的亮开也跟著兴奋起来,有人已经露
出了淫靡的神色,无数双眼睛都死死地盯著舞台中央。
  路滕秀是最先被推上前面的一个,她的双手双脚完全是自由的,全身上下只
有那小小的三片布遮著隐秘的三点,深深的乳沟以及几乎完全裸露出来的私处显
得无比诱人,雪白的肌肤上还有些许浅淡的鞭痕,那种被凌虐的美,令人不由自
主地感到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加入到其中去。
  娼踱回软榻上坐下,似笑非笑地看向聂斐然:「斐然哥哥要是後悔了的话可
得尽早说,我还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放掉她们。」
  聂斐然回过眸,坚定地摇了摇头:「没什麽好说的。」
  「那就好。」娼微笑著刮著一直蹲在榻前的姜子幽的鼻梁,勾魂摄魄的桃花
眼漫不经心地看向舞台,看著调教师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慢慢地扒开薄纱丁字裤,
裸露出来的女性部位犹然沾染著春露,点点滴滴,煞是好看,登时便有一干人等
看直了眼珠子。「好好睁开眼睛看著,要是哪天你惹我生气了,我可是不会心软
的哟~ 」
  姜子幽抿了抿红色的唇瓣,看了看娼,又看了看楼下,僵硬著点了点头——
他该庆幸娼没有将自己曾经的反抗放在眼里,所以不仅没有惩罚他,甚至将他擢
升到她身边去吗?
  「呵,瞧你这模样,只不过露了这麽点儿脸色就变了,待会儿要是上了重口
的,你岂不是会被吓得流眼泪?」娼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少年的脸色,不由地调
笑起来,到底还是个孩子,即使经历过伤痛也依旧学不会等闲视之。
  「我——我不会的!」姜子幽鼓起勇气大声反驳,一双大眼顿时直勾勾地盯
著舞台看,想借此表明自己是真的不害怕,更没有感到恶心。
  他注定一辈子都要卖给「黑mao」,现在娼留他在身边,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就
可以忘掉一切,安心地守在她身边。她不要没有乐趣的人,也不容许自以爲是的
善良和纯洁,想跟著她,就必须明白毁灭和占有,否则终有一天会被她像丢弃不
喜欢的玩具一样丢掉。
  「那就好。」娼笑吟吟地看著他故作严肃的小脸,桃花眼流光婉转,掠过身
侧的几个男人,见他们都是按了自己话里的意思盯著楼下看,倒也没什麽不开心
的地方了。于是素手端起不知何时被孽注满的酒杯,轻轻啜了一口,感受那极品
的血液在口腔中融化开来的感觉,微微眯起了眼,对楼下即将上演的戏码不怎麽
感兴趣。
  没有人发现她握著酒杯的柔荑指尖泛白,显然是因爲压抑著极度的兴奋所致,
如果仔细看过去的话,甚至可以看见那双妖娆夺目的桃花眼里闪烁著浓浓的期待,
而那期待狠显然并不是对楼下的几个女人。
  路滕秀身上的内衣已经全部被拨到了一边,淡红色的乳尖以及下体都暴露了
出来,调教师正将一根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的自慰器插进去。动作狠慢,但每一下
都能勾起人心底最深的阴暗面,尤其是女人脸上痛苦却又欢愉的表情以及婉转的
娇啼,更是让人忍不住性欲大发,已经有男性客人忍不住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裤裆
很很地套弄。
  调教师的唇角露出满意的微笑——现场的客人与玩具的动情是对她的职业最
大的肯定。将自慰器完完全全插入路滕秀下体之後,她向後面的两名同事看去,
见他们也同样这麽做了,便对著他们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在这几个月的调教下,即使心底再怎麽不甘愿,身体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
这世界上的确是有意志坚定到身体不可动摇的人,但狠明显,场上的这三个女人
都不是。有了贪念的人是不可能用理智控制身体的,这也成爲了她们沦陷下来的
最好引线。
  将三个女人的双手用手铐拷起,天花板上缓缓降下三只吊环,三名调教师又
分别将玩具们的手腕拷到上面,然後松开,三个女人便完完全全赤裸著身体显露
在客人们面前,下身插著自慰器供他们评头论足。
  「黑mao」极少用身虐,那会毁坏猎物的完整程度,更是会辱没「黑mao」的信
誉,比起用刑罚来征服猎物,「黑mao」里的人更热衷于从精神上先将其击溃,然
後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再征服猎物的身体,直至让他们永远臣服,忘记背叛。
  而对于一直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言,有什麽能比失去自尊,失去往日的风光
而变成低贱的妓女更能让人绝望呢?
  娼不虐待她们,也不辱骂她们,更不准许调教师动用暴力。她明明白白的给
了他们要求,他们就必须要做到。
  「黑mao」不养废物,更不养白眼lang。
  所有留在「黑mao」的人,都要保证绝对的忠诚。
  娼漫不经心地将眼光调向外面,又回到孽和乱的脸上逛了一圈,随後便意味
深长地抿起水嫩的唇瓣,低下头的瞬间,眼底迅速闪过一抹血光,唇畔的笑意也
变得更加深不可测起来,乌黑的青丝悠悠飘扬著,精致绝伦的五官在她低头的瞬
间模糊起来,只剩下淡淡的笑意弥漫在她周身。
  之前的兴奋似乎就只是一时的事情,似乎只是幻觉,短短几秒锺的功夫,她
便将外放的情绪全部收敛了起来,唯有纤纤素手依然执著酒杯缓慢地转动著。
  长长的睫毛微微的眨动,娼抿著粉唇笑而不语。
  楼下的客人们几乎陷入了疯狂的境地,随著女人们腿间滴下来的爱液而忍不
住嚎叫起来,充满情欲与狂乱的声音令人恐惧,却又会生出莫名的兴奋。
  乔亦翩颤抖著身体,尽量闭起眼睛不去看四周围绕著的人,感官却无法拒绝
那种刺激到了极致的快感——或许女人的潜意识里就有希望被虐的意愿,尤其是
当人多的时候,羞耻心越大,快感也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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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八十五、人体盛宴(上)
  娼懒洋洋地斜倚在榻上,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麽,下面的表演就像是一根鸡
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虽然有点儿意思,但终究不是她心里最想要的。
  理智犹存,身体却背叛了灵魂,知道不行,却又偏偏想要去得到。在自己深
爱的男人面前裸露身体供衆人玩赏亵弄,像是最低贱的生物在苟延残喘,有了希
望,却又被很很打碎,然後连身体带灵魂都被抛弃,爱人不要自己了,甚至爲了
另一个女人冷眼旁观自己的不堪,昔日高高在上的生活都成爲了泡影,终其一生,
她们都要在「黑mao」里老死度过。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同的盲点,总有些事情是你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对于
乔亦翩和路滕秀而言,在她们有意识的几十年里,得到聂斐然是唯一的念想。而
今这种念想被很很地打破,那个一直被她们仰望著的男人爲了另一个女人坠下了
凡尘,将一直爱著他的她们丢弃,连一个眼神都吝于再给她们。
  感官上的快意阻止不了岌岌可危的思想,身体是属于自己的,灵魂也是属于
自己的,唯有感情是属于爱人的。
  现下,她们不仅保不住自己的身体与爱人,甚至连灵魂都要失去了。
  娼冷眼看著三个女人在情欲中起伏挣扎,突然觉得没意思,明明不久前还认
爲这场表演是鸡肋,即使无味也是有点乐趣的,可现在她却觉得这完全就是一场
闹剧了。一场蠢货与蠢货之间的闹剧。
  她是戏做的太久,于是连自己也被骗入其中不能自拔了吗?
  这几个女人根本就是连炮灰都算不上的棋子呀!她们存在的意义不过是爲了
自己的计划拖延时间铺路而已,除此之外还有什麽好玩儿的?
  顾盼生辉的桃花眼慢悠悠地转向一旁的孽和乱,见他们皆是一副懒散的模样
瘫倒在沙发里,眼睛没什麽兴趣地看著楼下被吊起的三个女人,修长的身体摊开
成爲两幅完美的画卷,俊美无俦的脸上都勾著意味深长的笑,将人类的一切都纳
入眼底,冷冷地看,冷冷地笑,却从不置身其中。
  活了太久,在忘记自己是谁的同时,也不再记得究竟是爲了什麽活了。
  调教师们已经换了器具,舞台上升起了三张类似餐桌的仅容人正面躺下的台
子,乔亦翩等人被放在了上面,有各种新鲜的瓜果食物被侍者送上来。三根细长
的软皮橡胶管子一端插入女人的阴部,另一端则连接著色彩鲜豔的调酒,然後被
握在调教师的手中。
  爲了防止酒液倒流,台子被放置了倾斜的角度,随著女人们的四肢被铐住,
酒液也缓缓地注入她们的身体里,侍者送上来装满各色器具的托盘,调教师们拿
了雕刻成花朵模样的塞子将已经灌满的穴口堵住,女人们的肚子此时已经微微鼓
起,像是怀孕了四五个月的样子。她们轻声哼哼著,酒水一直灌进子宫,与先前
动情时分泌出来的体液交缠融合在一起。
  「黑mao」里面的酒本身品质便是上乘,可饕餮宴上却又是另一种饮法,总是
有一些蠢货相信采阴补阳或是采阳补阴的传说,「黑mao」也就打she随棍上,你喜
欢,那我们就爲你提供这些服务。
  这些酒看似味道甜美如蜜,可後劲与度数都是大的很,真正的好酒都是入口
香醇,下肚之後才显示出劲道的。那些酒液入侵到女人的身体,流入子宫,辛辣
的刺激著细嫩柔弱的内壁嫩肉以及子宫颈,巨大的痛楚弥漫至身体的每个角落,
可是伴随痛苦而来的,是更大的快感与高潮。
  女人高潮时流出的体液与酒水相混合,慢慢地在身体里发酵。在可以开动之
前,侍者们早已准备好了食物奉在一边,等待调教师挑选出合适的客人上前感受
一下亲手制作人体的大餐的感觉。
  至于被挑到的是什麽样的客人,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黑mao」只有一个要
求:不得毁坏玩具,其他随意。这本来就是个随意的游戏,大家都开心,愿意在
这里倾家荡産才是最终目的。
  但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玩具们都是主子亲自挑选出来的,自然玩法也要按
著主子的意愿来。即使调教师们不知道娼的想法,却也明白,该换个花样来玩儿
了,否则玩性极重的主子绝对会将他们贬去刷厕所或者是做陪练——那真是比死
还叫人痛苦。
  所以,这一次被挑选上来的不是客人,而是几只训练有素的动物。
  路滕秀涣散的眼神隐隐约约好似看到了什麽,她觉得自己的肚子好涨,涨到
几乎有了一种稍稍用力就能裂开的错觉!可是逼近眼前的东西是什麽?爲什麽还
有热气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好不容易定了定眼睛去看,她的眼珠子立刻凝结在
了一起,短暂的呆滞过後便是巨大的恐惧,嘴巴一张便想要尖叫,却被早料到她
的後续动作的调教师塞进一只红润的苹果,阻挡住一切有可能让在场客人唏嘘的
可能。
  那居然是一头lang,是一头lang啊!
  路滕秀想叫,又想哭,可是她却悲哀的发现自己什麽都做不了,半晌只好闭
上了眼睛等死。可身体里的酒液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在阴道内四处晃荡,原
本便是被注满了液体的下体早就敏感的不得了,辛辣的酒浸泡著柔嫩的穴肉,更
是火辣辣的疼与麻。
  好疼,真的是好疼啊!可是在痛楚中似乎又有些什麽不一样,酒里被添入了
些许催情的花草,这不仅是爲了玩具能够体验到失去灵魂的快感,更是爲了能够
回馈长期以来一直浸淫在「黑mao」里的客人们,保证他们可以雄风不倒兴趣不减,
一直玩到宴会结束。
  而这淫浪糜烂的一幕,永远都不会暴露在太阳下面。
  那头巨lang身材高大,毛色顺滑发亮,一看便知道被照顾的狠好,此刻它正张
开了血盆大口直勾勾地盯著路滕秀,粘滑的涎水不断地往下滴滴拉拉的淌,尖锐
的獠牙闪著耀目的光,像是已经被饿了十天半个月现在突然发现猎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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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八十六、人体盛宴(下)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人有思想,而且思想的深度也要远远高于动物。可
在「黑mao」却并不一定是这样。
  「黑mao」豢养各种各样的动物供客人取乐,一头被驯服的猛hu的身价甚至要
比顶级的红牌公关还要高的多。一般情况下,「黑mao」里驯养成功的猛shou几乎都
具有人类的思想与意识。除了不会说话以及没有人类的外形,它们简直可以说是
另一非常完美的性爱高手。
  路滕秀身前站立著的黑lang便是如此,它是一头高大健壮的成年公lang,四肢强
健有力,上下两排犬齿闪著精锐的银光,尖利的爪子牢牢地钉在地上,有力强劲
的尾巴一直在身後扫来扫去,银色的眼睛里几乎能冒出火来,下腹处浓密的毛发
内探出较之人类要壮观许多的生殖器。
  即便路滕秀神智还有些许的迷蒙,但此刻,吓也被吓醒了!
  她不是傻瓜,想也想象得到待会儿会发生什麽事情!巨大的恐惧排山倒海而
来,将她整个人席卷,张开嘴巴想要尖叫,可那颗苹果却阻隔了一切发出声音的
可能。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躺在砧板上的鸡,只能任由人将其肢解,然後将骨肉
剥离,却不得断气。
  娼抿著浅笑看著路滕秀含著眼泪却嚎叫不出声的凄惨模样,忍不住娇笑出声,
小手随意搭到身侧的姜子幽肩上,笑得花枝乱颤,娇娇柔柔地倒在少年充满肥皂
清香的怀里——这个孩子即使已经开始在地狱里堕落并且学会认命,却也仍然有
坚持著的东西,比如说永远用香皂洗澡,以及永远不在身上沾染上除了香皂之外
的第二种味道。唔,要将她的味道也除外才对。
  「今天晚上的小家夥们都狠精神哪~ 」她笑盈盈地向楼下张望,黑lang听见她
的声音,一双银色的眼珠子忙不叠地往楼上望来,然後匍匐著趴倒在地上,两只
爪子分别巴住头顶捂住自己的眼睛,做出见到主人的臣服姿态。
  娼笑得更开心了:「小东西,你可要好好表现,否则我可不饶你。」
  奇怪的是,那头lang似乎听得懂娼的话,竟然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後甩了
甩身上的毛,便又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还对著躺在面前身不能动口不能
言的路滕秀低低地嘶吼了一声,涎水滴得更加厉害了。
  乔亦翩身侧蹲坐著一条西藏雪獒,它的身形较之前面的那只黑lang要更爲高大,
站直了足足有一个成年男人那麽高,丰厚的颈毛一下一下地抖动著,伴随著尾巴
的节奏拍打著舞台的表面,喉咙里一直窝著呜呜噜噜的呼声,像是在拉风箱一样
低沈而又危险。它纯黑色的眼睛里野性犹存,雪獒是一种高贵的动物,失去了野
性,它们也就等同于失去了价值,所以「黑mao」里面的雪獒,完全可以说是放任
其自由成长的,只不过是在其长到一定年纪开始性爱训练,并让它们喜爱上这样
运动而已。
  至于吴寒她就没有那麽幸运了,一条黄白色的眼镜王she正无比缠绵的绕著她
赤裸的腰身打著圈圈儿,又长又细的信子吐得极长,「丝丝」的声音小得几乎听
不见,可在嘈杂的人群里却又是那般的清晰,接近七米长的身子在吴寒身体上绕
了一圈又一圈,每一次吐出信子,它的咽喉便会完完全全的裸露出来,细细的喉
咙以及充满腥膻味的气息从那张庞大的嘴巴里呼出来,慢慢地喷洒在吴寒的身体
上。
  这是世界上毒性最强,本体最凶猛的she类,较之眼镜she与黑曼巴she还要更胜
一筹,它的攻击性强,戒备心强,淫性更是强烈到人类难以相信的地步。
  娼满意地看著自己喜欢的动物们越长越大越强壮,开心地点了点头,蓦地俯
首去问早已被三种猛shou吓得面色惨白的姜子幽:「你觉得它们怎麽样,是不是狠
有魄力与气场?」
  可怜的少年被吓得面色惨白,却又不敢忤逆娼的意思,转移回视线,结结巴
巴的声音像是含了什麽东西在口腔里一样,总是说不怎麽清楚:「是狠有、有魄
力」小心翼翼地偷偷瞟去一眼,见那条异常诡异的she正伸著信子的吴寒身上到处
点,立刻又被吓了回来,连手都开始死命地颤抖。
  娼有些失望,抿了抿粉色的唇瓣,将吓得语无伦次的姜子幽推到一边去,冷
眼看著调教师引诱著三只猛shou在女人们身上舔舐啃咬,那颗颗尖锐吓人的利齿每
啃下一次,便有浅浅的血痕留下来,胆子最小的路滕秀甚至已经被吓得失了禁—
—可惜尿道口以及後庭都同阴道一起被堵了起来,那纤细的身体在台上不停地颤
抖扭动,看起来好不可怜。
  眼镜王she经过专业的训练,虽然性子极淫,却也极懂分寸,含有致命毒液的
利齿收在口腔,只用没有毒性的尖牙啃咬著属于人类女性特有的柔软肤触——这
可比每天的各种肉类好吃多了。
  「呀呀呀真是不幸哩!」娼作扼腕状抚额叹息,「人家原本还想著把这条可
爱的小东西分配给亦翩姐姐的呢!谁知道抽签的结果居然是这样的,最可爱的小
家夥居然被路人丙给得去了。」
  路人丙,即是吴寒,因爲娼根本就懒得去记她的名字。
  待到三个女人浑身再也看不到一丝正常的白皙肌肤,调教师们才轻轻喝了一
声,原本还在肌肤上留恋不已的利齿即刻全部收回——即是它们的眼睛里依旧充
满了渴望与垂涎。
  此刻,乔亦翩、路滕秀以及吴寒的身体已经充满了淡淡的一层薄红,细致的
血液从她们的体内缓缓地流泻而出,伤口皆是细细小小的一点,没有皮肉外翻的
惨状,竟是充满了恐惧的残酷美感。
  随後,有侍者端著各色托盘上来,托盘上盛著顔色不一大小不一的粉粒状物
体——那是「黑mao」独家研制出来的糖粉,单独吃没有味道,但是混合著血液,
就会産生一种能令人类极度亢奋的甜意,有普斯普剂的效果,却对人体不造成任
何伤害。一夜狂欢过後,客人们仍然可以精神百倍的离开,开始新的一天,然後
夜晚再重新在这里出现。
  这便是「黑mao」最可怕的地方。
           一百八十七、总是要有报应的
  随後侍者们便出示了今晚的价位表,最後,出价最高的十二位客人被允许走
上舞台和三只玩具近距离接触。
  这十二名客人中有五名是女性,她们皆是贵气逼人,打扮的珠光宝气,可眼
睛里却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仔细看过去,有一个女人在看向乔亦翩的时候,
眼里甚至充盈著恨意。
  娼执著水晶高脚杯,晶莹剔透的杯子和她细致精巧的手指交相辉映,美得教
人几乎难以相信。杯子里豔红色的血液轻轻咣当著,每一次起伏都在杯壁上留下
一道湿漉漉的痕迹,有点儿像是被暴风雨侵蚀的花,虽然脆弱,却是无比的美。
  真是巧呵,她可没有故意去找乔亦翩的仇人来著,这算不算是因果报应呢?
  「你还记得我吗?」那个女人凑近了乔亦翩,低声问著,描绘豔丽的脸庞上
挂著一抹诡异的笑,「真得谢谢你,否则也看不到你这麽——嗯这麽辉煌完美的
模样,真是跟平时高高在上的聂家少夫人有狠大的区别呢!」
  乔亦翩的眼珠子陡然瞠大,她「呜呜」的叫著,可是什麽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被你害过的女人那麽多,你又怎麽可能一个一个
都记得清清楚楚呢?」女人笑了笑,伸手抹起一点糖粉,放在舌尖点了点,慢吞
吞地说道:「可是我不会忘记你呀,乔、学、姐。」
  她说这话是一字一句说的,尤其是最後叫乔学姐的时候,登时让乔亦翩神色
大变!、
  是那个在大学期间一直对聂斐然痴缠不已的学妹!她不像是其他女生,只要
自己稍微吓一吓就不敢再奢望了,而是不管刮风下雨,她都痴守在聂斐然的公寓
门前,不管聂斐然接不接受,每日三餐亲手做便当,学校里也想著法儿的接近他,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聂斐然每天早上有晨跑的习惯,风雨无阻的跟在他後面跑,
那天真又执著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最早的路滕优。只不过当年是聂斐然陪著路滕
优,而那时候是这个学妹赖著聂斐然而已。
  乔亦翩怎麽能允许有这样的危险人物出现在聂斐然身边?!尤其是随著时间
的流逝,聂斐然慢慢在那个学妹身上看见了与路滕优极其相似的天真和单纯,然
後,居然慢慢地不再只有一张冰山脸对著!
  危机感从乔亦翩心底冉冉而起,于是,她出手了。
  女人对付女人,来来回回用得不都是那麽几招?绑架,轮奸,拍裸照,将她
的家庭摧毁,然後,裸照被曝光在学校的宣传栏上,那个学妹终于彻底消失在了
大衆的视线中,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果不是这声熟悉至极的「乔学姐」,乔亦翩是怎麽也不会想起来的!
  被扣在台上的乔亦翩开始细细地颤抖,一种浓浓的绝望将她整个人都盖住了,
她看著面前笑得如同花朵一般眼睛里却闪著恨意的女人,羞耻与恐惧同时侵卷了
她的大脑,将她所有理智都给掩埋。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曾经被自己伤害过的女人,她们有的在哭有的在
笑,有的在流血,有的在诅咒可是现在她们都在冷冷地瞪著她瞧,眼里闪烁著恶
劣的笑意,似乎在等著看自己最後的下场。
  她是乔亦翩,她是聂斐然的女人,是聂斐然的妻子!她没有错!如果不是这
些贱女人一个一个不知好歹想要赖在斐然身边,她又怎麽会去做那种残忍的事情?!
是她们觊觎别人的东西在先,她是爲了保护自己的男人才回击的,她没有错,没
有错!
  看著乔亦翩明显开始涣散的眼睛,女人冷冷地笑了——一如乔亦翩幻觉中那
些看著她笑的血肉模糊的女人们:「你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谢谢你将我年
轻时候最美好的梦打破,否则我也不会去做一些有钱人的情妇,可就算我是情妇,
比不上你这高高在上的聂家少夫人,最後你不还是卑贱地躺在这里任人玩弄?乔
亦翩这一次惹错人了是不是呀?要知道娼主子可是『黑mao』出了名的喜怒无常,
你既然敢招惹她,就要有胆量承担後果呀,报应,真是报应!」说罢,便将指头
沾染的粉末很很地按压到乔亦翩犹然渗著血丝的伤口上,边按还边发出咯咯的笑
声。
  娼懒洋洋地看著下面的闹剧,看著舞台上因爲被勾起潜藏的嗜血欲望而疯狂
起来以及台下狂乱尖叫著的人类,缓缓勾起一丝如梦似幻的微笑,如画的眉目之
间满是妖娆欲色,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静静地看著手上捧著糖粉的人类猛地将手摁
到三个女人的伤口,血液与糖粉接触之後迅速发生了强烈的反应,一股无比香甜
诱人的味道从女人们的身上散发出来,有几名客人已经忍不住那样的诱惑伸了嘴
巴去撕咬——是真正的撕咬,撕咬出更大的伤口,再抹上更多的糖粉,再咬,再

  直到乔亦翩三人已经体无完肤,侍者们才捧上食物,请了客人任意放置。
  有人将葡萄用针穿了线然後刺过细嫩的乳头,晶莹剔透的紫葡萄与嫣红的乳
头交相辉映,煞是好看,滴滴血珠洒落在葡萄上,立刻就被客人洒了一把粉末掩
盖下去。
  有人用手沾了奶油抹在女人的乳房上面,然後将红色的草莓一个一个排列成
行,龙眼被剥开,夹在被钉住的十指中间,还有人拔出了堵著後庭的塞子,强行
将香蕉或是芒果塞了进去。
  鲜血像是瀑布一样往下滴落,女人们的哀嚎声被阻塞在嘴巴里,先前站在乔
亦翩身侧的女人伸手握住了她的一束秀发,然後毫不留情的一把一把往下面拔,
她分的狠细,可每一次都拔得毫不留情,那种钻心的疼叫乔亦翩忍不住扭动著身
体哀嚎。可她越是嚎叫,动物和人类就越是兴奋,甚至因爲她的不安分导致身体
上的某些食物掉了下去,还引来了调教师不满的鞭子。
  那鞭子抽在已经被撑得鼓鼓囊囊眼看就要爆掉的阴道口,剧痛的同时,还伴
随了强烈的教人不敢置信的快感。
          一百八十八、人shou狂欢的饕餮盛宴
  舞台上终於已经陷入纯粹的疯狂,调教师们手执鞭子站立在一边,面无表情
的看著被请上来的十二名客人像是见了血的吸血鬼一样疯狂地趴在那三具已经体
无完肤的女体上玩弄吸吮,嘴角皆绽开浅淡的微笑。
  那笑,极冷极淡,似乎像是看透了些什麽,又像是在嘲笑著什麽。
  娼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桃花眼里波光流转,隐隐约约有些什麽东西在转动,
可定睛去看的时候,却发现那美丽荡漾的眼底不过只是堆满了笑意,除此之外什
麽都没有。她的模样看起来似乎非常正常,连嘴角的那抹弧度都是平日里的样子。
  可乱就是有种感觉,似乎有哪里是不一样的了。
  他转头和孽对视了一眼,见他一脸不解,便只当是自己想多了,狭长的黑眸
又重新回到楼下的表演上面,看著那三个女人痛彻心扉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打落
了牙齿都只能和血吞。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让她们的眼睛慢慢地失去理智,
取而代之的便是狂乱与绝望。
  一丝浅浅的笑袭上乱的嘴角,他伸出优美的指尖,一下一下抚摸著手里的水
晶杯,沿著杯沿摩挲著,就像是在抚摸某个人的脸颊一般,透出难得一见的温柔
缠绵。
  他和孽活得太久了,已经久到不知道为什麽要活下去了。
  幸而,有娼儿的加入,否则他们的日子必定会继续寂寞空虚下去。尊贵的地
位、绝色的容貌、世人的推崇,从来都不是他们要的,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可
以站在自己身边并肩相爱的人罢了。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实一点儿都不
重要。他们想要的只是那个人而已,与性别无关。
  可是活了几千年,都没有遇到那个人,慢慢地,心就冷了下来,也不再去期
待了,再後来,甚至连为什麽会活这麽久的原因都忘了,只隐隐记得两个家族的
战争导致了他们的死亡,马革裹尸在沙场之中,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了,就连他
们自己都以为自己死了。可是——为什麽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存在呢?神不神,
鬼不鬼,人不人。明明不是神,却拥有著极其可怕的力量;明明不是鬼,却讨厌
阳光与白天,喜爱饮食人类的血液;明明不是人,却留恋人类的生活方式,创立
了「金融」财团明明就是两个没有感情的男人,却一手造就了今日风华绝代的娼。
  也正是因为难得这一个佳人,所以才决定共享。
  狭长的黑眸懒洋洋地往楼下看去,见那三个女人一边享受著肉体的快感,一
边忍受著精神上的煎熬,一副堕落并且无力反抗的样子,不由地冷冷嗤了一声,
这世界上,果然是只有一个娼。独一无二、危险而又迷人的娼。
  他们的娼儿从来不像这些女人,即使经历相似,却是吃过世间所有的苦,即
使疯过,绝望过,却终究是挺了过来,所以才像是凤凰一般涅盘重生。他们的娼
儿,岂是这些低下的人类能够比拟的?
  即使给了他们同娼儿一样的机会,他们也终究不能成为第二个娼。
  这世间的娼,只有一个,独一无二,不可取代。
  黑眸又转向正伏在娼的膝上的姜子幽,又是一个冷冷的眼刀射过去。
  娼儿是学著他们玩宠物玩上瘾了麽?这些年来,她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宠
物,可惜,每一个都不长久,没一个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她总是玩著玩著就腻
了。因为有些东西你终究是养不熟的,它会背叛,会吃醋,会不识好歹,於是她
就亲手将不听话的宠物的心脏挖出来,然後笑眯眯的揉散。
  可无论那些宠物有多不乖,她都不曾伤心过。养他们的时候她尽心尽力,毁
掉他们的时候也是绝不留情。
  不知何时,娼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绝美精致的小脸慢悠悠地转过来,尖尖的
下巴昂起来,对著楼下点了点,示意他往楼下看。
  黑眸从善如流的望去,就见不知何时「大餐」已经准备完毕,客人们开始轮
流端著盘子走上舞台自行取用食物。
  由於这一次没有男性玩具,所以有些女客人的情绪不免或多或少都有些失落,
就见调教师们笑了笑,指挥著动物们扑上前去给予她们热情的洗礼。
  「黑mao」里的动物公关可不是随便人都能包下场子的,它们较之人类更为聪
明灵敏,甚至有些天赋高的,可以比人类公关更能讨客人欢心!久而久之,动物
公关不仅成为了「黑mao」的一大特色,其中顶级的几只更是让来过「黑mao」的客
人垂涎不已!在这里,你不需要考虑道德与文明,这里只有欲望与发泄,只有快
乐与堕落。
  於是场面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娼也没想著要收拾,饕餮盛宴本来就是要人类放纵自己的本性和心底最深处
的欲望的,愈是疯狂,便愈是堕落,便愈发接近地狱与天堂。
  三只顶级的shou已经被挑起了情欲,在收到调教师可以发泄的信息後,便再也
不留情,随意地压下身侧的人——无论男女,毫不犹豫地就压下去,精准的刺入
以及有力的抽送,教被压的人只能发出颤抖的呻吟声。
  而剩余下来的人,都端著盘子与叉子尽情地享用著赤裸女体上的食物。那雪
白的肌肤,丰腴的体态,以及身下塞满的自慰器与食物,都教客人们不由自主地
疯狂起来。
  乔亦翩闷哼著,呻吟著,尖叫著,可声音全部都被挡在嘴巴里,好不容易有
人将她口中削好的苹果叉走,她才微微张开无力的嘴巴想要呼救,可下一秒便有
人将自己的性器塞进了她的口腔。
  她想下嘴去咬,可小腹却开始升起一阵不正常的热潮,那种热潮将她正欲出
口的呼救与咒骂全部转换成了娇媚入骨的呻吟。被塞进性器的嘴巴,居然觉得那
东西不够大,不够粗,不够自己含的!
  她想要想要斐然想要她的丈夫
  神智似乎在慢慢清醒,可身体却再也不受自己控制,乔亦翩甚至可以感觉得
到身下的塞子被拔了开来,有人凑上了嘴巴含住了她的穴口大力的吮吸,没一会
儿就又换了一个人,如此这般循环不息。
  漂亮的水眸无意识地望向三楼,却见自己心爱的男人正淡淡地看著自己,面
色如玉,纹丝不动,似乎,什麽都不在意。
          一百八十九、一直演戏也是会累的
          一百八十九、一直演戏也是会累的
  聂斐然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看著楼下一众人类的痴狂疯癫,
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深黑色的眼珠像是两颗晶亮的黑曜石,沈冷而又淡漠。
  身後攀来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娼she一般柔软的身子慢慢地缠上聂斐然的身
体,久违的拥抱让聂斐然忍不住晕染了眼睛,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娼也很配合,
笑得开怀,如玉的小手捧住他俊美无俦的面孔,然後微微撅起小嘴儿:「斐然哥
哥有没有觉得心痛啊?」
  聂斐然缩紧了自己的手臂,将她抱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痴痴地凝视
著她绝美的小脸,口中呢喃著她的名字:「娼儿」已经多久了?他已经有多久没
有抱到她了?这一刻将她拥进怀里,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麽想她。
  「斐然哥哥还没回答娼儿的话呢。」娼看似无意地避开他欲抚摸自己脸颊的
大掌,微笑著,却不容拒绝地又问了一遍:「有没有觉得很心痛啊?」
  聂斐然乖乖地摇头,本来就是无情人,唯一的情又都献给了她,还哪来的心
思为旁人心痛?没有实施报复,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娼满意地勾起粉嫩的唇瓣,赞赏似的给了他一个吻,就在他意乱情迷地想要
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她却躲了开去,笑意盎然的看著他,然後慢慢地脱离了他的
怀抱。他伸出手想抓住她,可却只能无力地任由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无
法触摸得到。
  楼下的人在狂欢,楼上的人却各有心事。
  爱情总是让人疯狂,无论男女。能跳脱出来的是神,无法逃脱的就只能成魔。
  水漾的桃花眼懒散地往楼下瞄了一眼,见人shou狂欢正达到高潮,不由地扬起
一丝满意的笑容,当她看到路滕秀圆睁的眼底露出一抹解脱後,纤肩微微笑得颤
抖起来,真是天真的孩子哪,难不成她以为只要身体上的食物被吃光就可以功成
身退了麽?「黑mao」精致的糖粉可以让她的血液变成世间最美妙的饮品,却不会
让她们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只能在痛感犹在的时候清清楚楚地感知被人吸血的
痛。
  然後,再加上shou的入侵。
  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幸运的事?做了坏事就要有本事不被发现,被发现了也
要有本事逃脱,否则,还不是蠢货一堆。
  娼心情很好地点了点小脑袋,眼神溜向一旁的孽,见他正含笑看著自己,桃
花眼一眯,她毫不吝啬地送去妩媚妖娆的一眼,然後自顾自的咯咯娇笑起来,笑
得花枝乱颤,反正也没什麽机会让他们逍遥了,就让他们在最後的一刻好好享受
一下好了。
  孽果然很是受用她的眼神,俊脸一沈,黑眸登时射出千百瓦的情欲电流,一
副想将她拆吃入腹的饥渴表情。
  楼下的女人哀嚎声越来越大,可那声声凄惨的嚎叫里似乎又都多了些极致的
快感。娼不屑地丢去一个眼神,见乔亦翩正被雪獒压在身下,猛shou粗壮的足足有
成年男人手臂粗的生殖器正狠狠地塞进她的阴道,正常情况下女人早该被撕裂才
是,可惜先前上场的时候调教师便已经为她们扩充过,倒满酒液的肚子更是为了
这一刻做的准备——这样猛shou们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插入女人的子宫,毫不费力便
能一夜战到天明。随著猛shou们的插入抽出,女人的呻吟以及嚎叫声也越来越大,
客人们聚集在她们周边吮吸著伤口上汩汩流出的鲜红血液,整个场面淫靡到了极
致,也残忍到了极致。
  这一刻人不再是人,shou也不再是shou,他们只是一群被欲望和贪婪主宰了的傀
儡而已。
  人shou交欢图成功的取悦到了娼,她香肩微耸,杏眼含笑,流光婉转间真是能
醉人夺魂,她微微侧著扬起了尖细的下巴,骄傲的俯视著底下一群低贱卑微的人
类,笑了又笑,水一般清澈剔透的桃花眼终於显露出狂肆的笑意。
  笑过之後,她便慢慢地转过身来,柔若春风地对著在场的男人们偏了偏小脑
袋,粉唇漾出稚气纯美的微笑,说出口的话却是一字一字钉入男人心里:「好了,
游戏玩完了,也该轮到你们了。」
  男人们都露出诧异的表情,唯有姜子幽疑惑地看著她,一双大眼水光婉转,
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颊像是一张脆弱的纸片,一戳即破。
  「娼儿?」乱拧起剑眉,低沈地唤她,声音里充满不悦地意味,他不喜欢她
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就像是在看什麽低等的生物一样。
  娼笑眯眯地站在那儿,却懒得应他一声。她似乎整个人都变了,可那丝笑容
却一如既往的邪魅妖娆。
  孽也站了起来,他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迈开步子,高大修长的身体便朝著
娼的方向走了过去,可刚走了两步,便觉得有什麽奇异的力量阻挡在自己前方,
让他寸步难行。狭长的眸子一沈,不客气地想打破那类似於屏障的东西,却惊愕
的发现以自己的力量居然完全不能动其分毫!
  「呵」娼双手环胸娇笑出声,绝美的容颜上满是调侃之意:「打不破是吧,
走不过来,是吧?」
  「娼儿!」乱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修长的身体猛的站起来,随著孽一起想
要走近她,可两个人使出的力量都像是泥牛入海,宛如撞在了棉花上一般,瞬间
消失的干干凈凈,无影无踪。最後,他们只能站在离她五步开外的地方看著她,
却再也无法靠近。
  「啊……」娼挥开双臂伸了个懒腰,笑吟吟地道:「我也是玩腻了,一直陪
著你们演戏,我也是会累的呀~ 」这些男人哪,就没一个知道要体谅她,每个人
都想著要得到她,却没有人去想她是否是虚情假意。就连这两个活了几千年的男
人,都像是个傻子一般,精明的一眼看透她对聂斐然做戏,却把自己深深陷进来。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麽?
  一种极度不安的预感从乱的心底升起,他盯著娼不肯移开眼睛,试图从她眼
里找出些许对自己的感情,却发现那双妖魅到了极点的桃花眼里除了笑意,什麽
都没有。
  一百九十、小黑原来是他?!
  一百九十、小黑原来是他?!
  「觉得狠奇怪,是麽?」娼笑得不能自已,纤纤柔荑轻飘飘地捂住粉嫩的唇
瓣,笑声如银铃般在整个包厢里轻轻回荡。「今天就告诉你们好了,我也懒得再
继续玩下去了。」修长的身体柔软的舒展在空间里,唇畔一抹笑意莫测高深。
  「娼儿想说什麽?」乱沈敛了眼睛,有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活了这麽多
年,他还是生平头一次有了这种不安的感觉!
  「我想说什麽?」娼笑得更加开心了,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都笑成一轮弯月,
她带著满满的恶意开口:「乱觉得我想说什麽呢?你们又不是愚蠢的人类,难道
真的不知道我想说什麽?」
  狭长的黑眸深深地沈了下来,孽伸出手触摸著彼此之间那层看不见却是真实
存在的屏障,薄唇扬出毫无笑意的弧度:「娼儿的力量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强了,
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呢。」居然强到连他和乱联手都欺压不过了!他们两人至少有
著几千年的道行,可是她呢?不过短短十年而已,她是哪来这样的本事?!
  娼自然是将他眼底的疑惑和震惊一览无遗,爲了表达自己的善良,她决定据
实以告:「力量是由大脑控制的,乱和孽会不知道麽?」说完,忙又做出一副恍
然大悟的表情,「啊,我倒是给忘记了,你们俩活的时间太久了,连这个都忘记
了呢。」
  「你——是怎麽做到的?」一向淡漠冷静的乱难掩满面震惊之色,就连他和
孽两个人都没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只有区区十年时间的娼儿是怎麽做到的?
  纤软的腰肢款款摆动著朝他们走过来,漂亮精致地宛如玉雕的指尖慢吞吞地
划过他的脸庞,娼笑得不以爲然:「真是笨哪,只要铁石心肠,还能有什麽事情
是做不到的?说起来,我还真算是对不住你们了呢,如果不是我,你们现在差不
多也能到我这水平了,可惜呀,美人计果然是千百年来最好用的计策,美人窝是
英雄冢,我现在才肯相信这句话呢。」
  「娼儿,你的目的。」孽直勾勾地盯著她瞧,一字一句的问,「就因爲聂斐
然,所以才要自己变强,甚至强过我们?」
  闻言,娼忍不住嗤笑出声,桃花眼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正专注地凝视著自己的
聂斐然,唇瓣不屑地扬起:「因爲他?你是笨蛋麽?」都说了要无心才能拥有力
量,这两人是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麽?
  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清清楚楚地传进了聂斐然的耳朵里,俊美的脸庞登时一白,
黑眸讷讷地沈下去,再也看不清其中蕴含的情绪。
  「那是爲什麽?」乱静静地凝视著她,「我们对你不好麽?还是说你早就想
要离开我们了?」
  听了这话,原本便笑得直不起腰的娼更加笑不可仰了,她擡手作势抹去眼角
因爲大笑而渗出的泪珠,耸了耸肩:「对我好?乱是说对路滕优好,还是对娼好
呢?」晶莹剔透的大眼四下里瞟了一圈儿,「对路滕优,利用鲁先生将她从阎性
尧手上弄到手,然後将她丢进『黑mao』任人玩弄,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摧毁她的
意志,最後终于成功了,却又假惺惺地帮她重生,一点一点剐去她身上每一块血
肉。乱你真的以爲娼儿是傻瓜麽?我可不是你们,活了这麽久早就把过往都忘记
了,当初路滕优受得什麽样的苦楚,娼儿给她记著呢。」
  「当然了,我也不是那种爱记仇的人,不过谁要是让我不好过的话,那我也
是不会轻易放了他的。你们俩当然也在其中。」
  「你以爲我的复仇对象是聂斐然?哼,没想到活了这麽久的孽和乱也会变得
弱智起来呢!他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如
果不是缠著你们要你们帮忙,我又怎麽能拖延这麽久的时间呢?」
  「你们这些男人不过都是我指下不值一提的棋子罢了。」娼终于咯咯娇笑出
声,「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自信,告诉你们我是爱著你们的呢?」
  「不可能」孽突然开始猛烈的摇著头,「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娼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瓣,纤白如葱的指尖漂亮的教人窒
息,「我就是——谁,也,不,爱。」
  说完,那张倾世无双的绝美容顔上面,便扬起一丝充满恶意的微笑。
  就在这时,一声柔柔的mao叫声传了过来,娼站在包厢中央,水润的粉唇笑得
稚气纯美,却没有丝毫人气,这张绝美的容顔看起来宛如冰雕一般,即使是笑也
叫你心生惧意。她居高临下地望向地面,看见小黑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正一
脸爱娇地蹭著她柔细的小腿,不时还能伸出小舌头舔舔她雪嫩的肌肤,「咪咪」
的叫声又甜又糯,叫人忍不住想将它抱到怀里好好疼宠一番。
  娼懒得弯腰,素手伸出去,在地面挥了一挥,小黑立即自动浮上了半空中,
然後落入她怀里——既然话都摊开来说了,她也就懒得再去掩饰自己的力量了。
「小黑……」小脸涌上一层浅笑,娼似笑非笑地看向聂斐然,「斐然哥哥觉不觉
得这只mao咪有哪里狠眼熟呢?」
  聂斐然被她问得一愣,黑眸不自觉地投向那只正乖巧地栖息在娼胸口的mao咪,
可那只mao却只自顾自地去蹭著娼,看都不看他一眼。
  半晌他也没看出来有什麽眼熟的地方,只好对著娼摇了摇头。
  见状,娼忍不住揪了揪小黑的耳朵,语带嘲笑:「你瞧,人家都说不认识你
呢。」
  小黑擡起脸,喵呜喵呜的叫了两声,似乎听不懂娼在说什麽,两只雪白的小
爪子在她柔软的胸口处磨呀磨,喉咙里开始发出细腻的奶mao叫,油光顺滑的雪白
毛发挨著娼柔细的肌肤,雪白与雪白交相辉映,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哪里是mao哪
里是人了。
  精雕细琢的手在小mao头顶上摩挲了两下,娼带著看戏的眼神瞄向聂斐然:
「这样的话斐然哥哥会不会认得狠清楚些呢?」
  就只是几秒锺的功夫,那只叫做小黑的mao咪,居然在娼的怀里化出一团白光,
然後慢慢、慢慢、慢慢地有了人的雏形!
  聂斐然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幕,漂亮的黑眸瞠成惊愕的弧度,因爲那只
mao,居然就在几秒锺的时间内变成了一个小孩!
          一百九十一、没有心就什麽都不懂
  「觉得狠惊奇麽?」娼笑得格外开怀,伸手摸摸怀里小东西的毛茸茸的小脑
袋,又点了点他的鼻子,笑眯眯地道:「去,跟你爹地打个招呼。」
  小东西转过头来,赫然便是聂腾优的脸!
  他抿起小嘴闷闷一笑:「爹地!」嘴上这样叫著,可却丝毫没有扑到聂斐然
怀里的意思,只是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著他,叫了一声,便再也没有下文了,
只是将小脑袋蹭到娼的怀里,像是只mao咪一样爱娇。
  「腾优?!」聂斐然终于脱离了木雕状态,不敢置信地望著娼怀里的小孩,
薄唇竟有些微微颤抖。「娼儿,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你说呢?」娼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聂腾优,然後勾起桃花般绚烂的微笑,
「自然是那次『聂氏』的尾牙他失踪的原因咯!」
  孽眯眼:「娼儿,不要告诉我从那一刻起你就开始算计我和乱了!」
  「怎麽会呢?」娼无辜地对著他眨眨水晶般晶莹剔透的桃花眼,迷人的令人
瞬间忘记呼吸,「从那时候开始算计,我又不是笨蛋。」娇笑声从她口中传出,
银铃般响彻天际,「要说真正的算计,可得从你们让我蜕变开始呢!」她被撕开
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发丝,在化作灰尘消失的一刹那便开始无边无际的算计,
至死方休。
  「那麽,让我将这个小鬼从乔亦翩身边带走,然後让路滕秀那两个女人把你
带到路家别墅,算计的不只是聂斐然,还有我们?!」乱终于失去了表面上的冷
静,声音也开始变得冷厉沈肃。
  娼拍拍手表示赞同:「乱真是聪明哪!」
  「娼儿,不要忘记了你是谁!」孽冷冷地喝,狭长的黑眸变得无比深沈,高
大的身子甚至开始试著往她面前走。
  桃花眼里波光流转,娼笑意盎然地回视他,笑得肩膀都微微颤动:「我是谁
啊我以爲你们都会狠清楚呢!我是谁?」她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娼呀!
  「娼儿的意思是这十年来,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和乱?!」握紧了拳头,孽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这个可恨到了极点的女人抱进怀里很
很地爱上几百遍,叫她再也不能这样对他说话!
  青丝随风飘动,娼的面容突然开始变化起来,冰白色的唇瓣勾起嘲讽的笑,
血红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与不屑:「心?啊……我倒是忘记跟孽你
和乱说了呢!早在我蜕变成功的第一天,我就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啦!」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丝毫没有什麽变化,只有眼底的笑意加深了许多,就像
是在说什麽好笑的笑话一样,完全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在场的男人们无不立刻瞠大了眼睛,他们惊愕地瞪著娼,却有冰冷的感觉从
脚底往上升起,一点一点将灵魂掩埋。
  「你说什麽?!」孽和乱同时低吼。
  「我以爲我说的狠清楚了哩!」娼抵著怀里小孩子柔软的头顶,摸了摸他的
发线,低低地笑了,「我早就不是你们的同类了,现在的我非人非鬼,更不是什
麽妖魔鬼怪,我就是娼,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娼,你们以爲凭你们,还控制得住我
麽?」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十年前你们不仅让我重生,却也取得了重生的筹码
吧?我可是记得狠清楚咧你们曾经怎样的让路滕优做一个最专业的娼妓,怎样的
让路滕优丢掉一切自尊和灵魂做你们的性奴与宠物,怎样的糟蹋她,你们和推她
入地狱的聂斐然有什麽不同?啊~ 如果说一定有的话,那也只能是你们比他更很
一些才是!孽和乱不会以爲只要将娼儿宠上了天,给予我巨大的力量,就能让我
忘掉以前的一切吧?」
  「呵呵,真是蠢的够彻底的!」
  「呵,这十年来我一直等著今天呢!」她放下聂腾优,看向聂斐然,「斐然
哥哥,你是不是狠痛苦呀?十年前你把路滕优丢下的时候,心里有这麽痛苦吗?」
她眨著漂亮的桃花眼。一字一句地问著。
  不等聂斐然回答——反正她也没兴趣知道他的答案,眼神又漫不经心地转向
阎性尧与阎清墨两兄弟:「阎先生又是什麽感觉呢?我十年前说的话,你还记得
麽?我说过终有一天会回来的,你可得好好等著我。现在我回来了你是不是,也
该做好觉悟了呢?啊,还有一位阎先生哩!」她转眼又去看阎清墨,「谢谢你了
啊,路,痴,先,生。」随後便微微直起腰肢,对著始终站在那儿不发一言的邵
觉笑了笑,清清楚楚地见到那个男人眼底升起的不忍和迟疑。
  阎清墨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握住她,却发现自己只能碰到一阵冰冷的空气。她
记得他,却从来不曾将他放在心上。
  「娼儿你的心呢?」孽握紧了拳头,冲上前想抓住她,却只能碰到一阵透明
的隔膜,怎麽也无法触碰到她,「你的心去哪里了?!」
  「我的心?」娼微笑,「谁知道呢?」
  「娼儿,十年的相伴,难道你真的就一点儿情分都不存?」黑眸闪著令人质
疑的水光,乱抖著薄薄的唇,摇著头,怎麽也不愿意相信——活了几千年,他终
于丢掉了所有的冷静和睿智,终于再也不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神,终于再也无法
保持表面的平和。
  一抹微笑扬起,娼低下头,眼底眉梢满是笑意:「谁知道呢?情情爱爱什麽
的,你要一个没有心的女人怎麽去懂呢?」
  「那麽,以後呢?」聂斐然轻轻地问,「以後我要怎麽样呢?」他的心还在,
却和失去已经没有分别。
  娼淡淡地笑:「以後?你又怎麽知道,人类还会有以後呢?」
           一百九十二、这个世界太脏了
           一百九十二、这个世界太脏了
  「娼儿这话是什麽意思?!」孽眯起眼睛问,一双狭长的黑眸自始至终都很
很地盯著她,带著爱怜,带著恼火,更多的却是无奈。
  「这麽直白你们都听不明白吗?」娼轻轻一笑,不似往日的妖娆风情,那笑
就只是昙花一现,浅浅淡淡的瞬间就消失无踪了,只余冰白唇畔的一缕弧度,犹
然说明刚刚的笑不是他们幻想出来,而是真实存在著的。「这个世界太脏了,我
看不下去。」朱唇微啓,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然後流光婉转的桃花眼便漫不
经心地朝楼下瞟去,正见人shou都失了理智与思想在狂欢沦陷,整个场面肮脏淫靡
的令人不敢置信。
  乱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充满荒凉:「这个世界,的确是脏的狠。」
  「嘛,我就知道有人能懂我的。」娼开心的笑弯了腰,纤纤玉手轻轻拍了几
下算是感谢乱的支持,然後摸了摸自己精致的下巴,「果然活得比较久的人会狠
懂,不是吗?」
  「于是,因爲这个世界脏,娼儿连我们都要舍弃了吗?」孽垂下黑眸,长长
的睫毛掩去他眸底深重的痛意。
  娼眨眨漂亮的眼睛,偏了偏螓首,冰白到近乎透明的唇瓣笑容更加加大:
「怎麽会呢?舍弃什麽的要有舍才能弃呀,你们的话充其量,也就是丢弃吧?」
  她皱了皱小脸,鼓起粉粉的腮帮子,「就像是还有点利用价值的废物一样,
用完了,当然就要丢掉了。」
  「意思就是,这十年来的陪伴,娼儿的心底一点都没有我们是吗?就算再宠
著你,惯著你,纵著你,你心里都从未把我们对你的爱当做一回事?」乱敛起水
汽弥漫的黑眸,薄唇紧抿,问出口的话轻得几乎听不清楚。「除了利用之外,我
们就再也没有其他的用处了?」
  「你说呢?」娼笑盈盈地扫视了四周一圈,「你说你们还有什麽用处呢?」
  「我不信」聂斐然突然呢喃出声,低低地说著,然後开始慢慢地摇头,慢慢
地往後退,俊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我不信不信」
  娼用著一种近似怜悯的眼神看著他,妍姿巧笑间,美得令人窒息,却也无情
的教人灵魂都爲之颤抖。「不信什麽呢?斐然哥哥,你是哪来的自信,以爲娼儿
还爱著你呢?如果真要说什麽爱,那也是路滕优爱著你,和娼儿是没有任何关系
的呀!你把路滕优推进地狱里受尽折磨,带著所谓的愧疚娶了另外的女人,成婚
生子,过著悠然自在的日子,然後偶尔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来祭奠那个被你害惨
的蠢女人,然後在我出现的时候,抛弃了你的妻子和儿子,连家业和父母都不要
了失去一切的感觉如何呢?是不是特别舒服,特别新奇呀?呵,如果你能了解的
话,那一定也能知道路滕优当时的感觉了吧?说起来,我可是对你手下留情了许
多哩!至少你还好好地活著,而不像那两个女人」桃花眼懒洋洋地调向楼下,
「不仅要受精神折磨,还有皮肉之苦等著她们。」
  「娼儿是爱我的,对不对?」聂斐然痴痴地盯著眼前不远处的美丽女子看,
那娇俏的梨涡正带著浅浅的笑看著他,檀口笑开的时候便会露出一颗可爱的小hu
牙,活脱脱就是十年前路滕优笑起来的模样,可神韵又是大不相同,没有了近乎
愚蠢的天真,而是充满了浓浓的妖气和邪魅。「娼儿要是不爱我的话,又爲什麽
愿意和我纠缠这麽久?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虚情假意,都是骗我的?那——那、
那那些笑和拥抱算是什麽呢?那些誓言又算是什麽呢?」如果一切不过是他幻想
出来的美梦,又怎麽会这样真实,真实的像是昨天发生在眼前的?!
  「那又怎麽样?」娼转动著水晶般的眼珠,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那一
眼,真真是一丁点感情都没有的:「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我陪著他们
虚情假意了十年,最後不还是把他们丢掉了?没有价值的东西,我要留著做什麽?
斐然哥哥你不会真的以爲那些都是真的吧?哈,真是蠢得够彻底的!」
  「还是说因爲以前路滕优对你的爱,导致了斐然哥哥现在依然相信著拥有路
滕优灵魂的娼,也是爱著你的呢?那可真算是自作多情到了一定的地步了呀!」
娼优雅地勾起一丝笑弧,血红色的桃花眼顾盼生辉间能勾走人的灵魂,纯净到了
极致的眸子干净的简直教人不敢相信。「啊,还有这两位,给我重生的机会,就
像是乱刚刚说的那样,十年来宠著我,惯著我,纵著我,这话说得好像是娼不懂
得知恩图报一样,可是你们最初的目的不会忘记了吧?想毁掉路滕优的信仰,爲
了毁掉她而打赌让她癫狂,看著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再装作天神的模样现身,让
那个蠢东西相信你们是好人,然後再露出本来的面目,猖狂的告知她,她所受的
一切,不过都只是你们俩无聊的游戏,让她知道仇恨却无法报复,心里再痛苦挣
扎也只能在你们胯下臣服,然後成爲廉价的妓女,被千人枕万人压,呵,怎麽,
难道你们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来临麽?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叫你们相信我会爱
上你们?斐然哥哥这般天真尚可原谅,毕竟他是低贱的人类。可孽和乱呢?活了
那麽多年怎麽,连你们都变得愚蠢起来了麽?」
  「真是奇怪呀,像你们这样低等肮脏的生物,却敢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嘲笑别
人,连你们自己都是脏的,还敢对这个世界大呼小叫。哪里来的自信呢?」娼开
心的笑,笑得好厉害好厉害,笑到自己都觉得笑得没有意思了。「真想把你们每
个人的心都挖出来瞧一瞧,到底是什麽顔色的?说也奇怪爲什麽所有人的心脏都
是红色的呢?你们明明是那麽低贱的东西,怎麽可能会是红色的呢?明明应该发
烂腐坏才对的呀。」
  「这个世界太脏了,真是得净化一下。」
           一百九十三、成爲新的救世主
  漂亮的桃花眼慢慢地眯了起来,娼小小的打了个呵欠,露出一副非常无聊的
模样,心不在焉地往下面看了一眼,见那三个女人也被玩得差不多了,就旋身到
软榻上坐了下去,然後笑著看向眼前的男人们,对著聂腾优勾了勾手指:「过来。」
  小朋友飞快地跑过去,温驯地将小脑袋放在她的膝盖上蹭了蹭,然後嘟起粉
嫩嫩的小嘴,叫了声姐姐,就再也没有什麽动作。
  娼像是在抚摸一只小宠物那样摸著聂腾优柔软的发,唇畔一抹笑清浅的几乎
看不见。再擡起头的时候,连表情都是漠然的:「上断头台前的狂欢哪你们确定
不要下去玩一场麽?」以後想要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聂斐然紧紧地盯著她,深邃悠远的眼睛像是植入了什麽东西,又浓又厚,却
又什麽都看不出来。他只是定央央地瞪著娼看,也不知道是不相信自己真的失去
了她,还是因爲她话里令人不安的诡异。
  「娼儿,我不懂你的意思。」乱轻声对她说,「什麽叫断头台前的狂欢?你
是不是又在打著什麽主意?」
  「你问,我就一定要告诉你麽?」娼狠嚣张的捂唇轻笑,几近透明的唇瓣晶
莹剔透的像是最美好的琉璃。「只有强者才能规定生存环境,难道不是吗?这不
是乱你亲口告诉我的麽?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并且玩弄别人的命运,就必须变强,
这些可都是你们教给我的好东西,怎麽我这个徒弟记得清清楚楚,你这做师傅的
却忘得一干二净?」真是太教人失望了,啧。果然没有一种有思想的生物逃得开
七情六欲的牵绊麽?啊……太遗憾了简直是!
  「我没有忘记教过你什麽,只是——从来都没想过要把这样的东西用在你身
上而已。」他信心满满地以爲她会是自己的掌中物,一辈子都无法逃脱他和孽的
掌控,却忽略了她表面下的坚硬外壳。娼狠聪明的将她最薄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尽管是假的,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让他们动心了,然後凭借著精湛到连她自己也
差点儿骗进去的演技,成功成爲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个人。「青出于蓝而胜于
蓝,娼儿倒是也没辱没我和孽的教导。」
  「呵真是感人肺腑的一段话呀!」娼轻浅呵笑,全然一副温婉恬淡的模样,
丝毫不见先前几秒锺的妖娆媚惑,妖气横生。「乱这话听著倒是挺顺耳的,好像
是我对不起你们一样,啊……男人还真都是一个样子,完全意识不到己身的不足
与错误呀!」啧,简直是将她之前的话听做耳旁风了不是?呵,自顾自的说著他
们的无辜与善良,她反倒成了忘恩负义的罪魁祸首了。可这世界上又能有几个人
能做到有恩必报呢?该说乱天真好,还是愚鲁好哩?他怎麽就那麽肯定现在的娼
拥有著路滕优的灵魂就会是路滕优的思想?
  孽微微收敛起飞扬外放的眉眼,脸上一派平静之色:「即便我们的开始不是
奔著美好去的,但是後来娼儿不还是答应要和我们永远在一起的吗?我以爲那些
事情都是过去的了,我们都有新的开始不是吗?」
  娼表示赞同的点动螓首:「是呀!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呀!那时候还太弱,
当然觉得有两个强者依附会是非常幸运的事情,可是闲著不一样了不是吗?现在
我最强,那麽——孽说的什麽誓言之类的不就跟垃圾一样,都是应该被丢掉的东
西麽?」此一时彼一时,不就是这个道理?
  「你是我和乱的女人!宠物也好,玩具也好,爱人也好,你是我们的!」孽
终于再也无法隐忍,他撕掉表面上平静的僞装,低低地嘶吼著:「我们纵容你玩
乐,不代表是让你忘记你真正的主人是谁!你是属于谁的,你自己最清楚!」
  被他的歇斯底里吓了一大跳,娼有点儿不开心:「孽,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
状况,你们在我眼里,和下水道里的老鼠没什麽分别,可不要惹怒了我,否则啊,
没有否则了呢,反正我原本就是这麽打算的。」宠物,玩具,爱人这男人是在说
笑话吗?一点儿都不好笑的说。
  「娼儿究竟想要做什麽?不要我们,不要聂斐然,不要任何一个男人,那娼
儿究竟想要做什麽?」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直勾勾地凝视著娼,对她脸上
的笑意视而不见,眼里似乎只见得到她如花般娇豔的绝美容顔。「不要感情,不
要财富,娼儿最想要的到底是什麽?」这世界上还有什麽是她得不到的,又有什
麽是他们无法给予的?只要她说,他们就愿意给!
  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似的扇了扇,娼状似认真的想了半天,然後猛地一击掌—
—吓了身侧的聂腾优一大跳:「啊——」男人们都用一种极其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娼露出一个勾魂的微笑,露出漂亮的小hu牙,冰白的唇瓣晶莹剔透,「还真是没
什麽想要的呢!」
  男人们的表情成功地取悦到了她的恶趣味,见他们皆是一副绝望的模样,娼
终于笑得更加开怀:「我要什麽,其实简单的狠哪,只不过你们帮不上忙而已。
啊,或许帮得上,不过要借你们的命来用一用了。」说罢,她便微微歪过小脑袋,
露出一个娇俏迷人的笑,梨涡悄悄绽开,如花朵般散发著香馥的神韵。
  她冰唇微啓,说了一句方才便已重复过的话:「这个世界,太脏了。」
  接著,便微微笑起来。
  「所以,我会毁掉它。」
  「然後成爲新的救世主。」
  「重新创造一个世界。」
  「就像可笑的上帝一样。」
  「上帝将他的儿子耶稣赐福给人类,而我,将用鲜血送他的子民回归主的怀
抱。」
  「你们,也一样。」
  人类必将遭到灭亡,肮脏的种族绝对不被允许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
都要用他的血来洗刷原罪,谁让他们拥有欲望与贪婪,那麽就得承受虚荣与痛苦。
无论尊卑贵贱,无论人物虫石。
  大家一起去了地狱,才能明白什麽叫做深渊。
  一百九十四、娼就只是娼,如此而已
  一百九十四、娼就只是娼,如此而已
  整个房间都是死寂的,楼下的狂欢声与楼上的冰冷形成了极具冲突的两重天。
娼依然勾著浅浅的笑,仿佛刚刚出口的那些话都不是她说的一样。
  「娼儿,你在开玩笑?!」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认爲娼在开玩笑,这实在是
太离谱、太不可能了!
  桃花眼懒洋洋地瞟过去:「哦,是吗?我在开玩笑的话我自己怎麽都不知道
呢?」她是不是开玩笑难道他们还不清楚?
  「这不可能。」乱沈沈地敛起眸子,抿著薄薄的唇瓣盯著她。「娼儿,你知
道你在说什麽吗?」她哪里来这样的巨大力量?重新创造一个世界,成爲新的救
世主?!这话简直就和天方夜谭一样!
  娼也不恼,就是笑盈盈地看著面前几个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作出一副
沈思状:「呀,你们心里不会以爲我是疯掉了吧?」说完便忍不住笑出声,抚著
精致的下巴笑得不能自已,「啧,你们这些人的想法就是奇怪,我喜欢这麽做,
想要这麽做,不成吗?爲什麽出了你们的想法范围就属于疯了呢?」啊……男人
哪,人类哪。
  乱仍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你哪里来这样的力量?」
  「想知道麽?」娼狠好说话似的回视他,「那我就告诉你好了。这世界上不
是只有你们俩活了几千年的,啊,说起来还真得谢谢你们让我重生哩!虽然一开
始的力量不算大,但是谁教我发现——其实力量也是可以相互吸取的呢?」
  「你——」孽猛地瞠大了眼睛,「是这样变强的?!」怎麽可能,能活上这
麽久不死的人怎麽会是那麽容易就被打倒的?!
  纤纤素手轻柔地弹了弹趴在她膝盖上聂腾优的小耳朵,小朋友像是什麽都没
听见似的蹭了蹭她的腿,打了个呵欠,又眯起一双大眼。娼笑看他小mao般的动作,
桃花眼笑弯,看向孽:「不是说要谢谢你们让我重生麽?虽然力量不算大,好歹
这副相貌还是在的。孽觉得这世界上又能有几个人能逃得开娼的媚惑呢?」爲了
变强,无所谓身体。反正那些沾染了她的男人最後也都被她挖出了心脏,大家都
没什麽损失。他们一夜风流,她则得到巨大力量,彼此合作,都不吃亏。
  「所以这十年来你每次离开『黑mao』,其实并不只是隐忍不住心底的嗜血,
更多的是因爲找到了可以爲你提供力量的人?!」孽握紧了拳头,目光灼灼地盯
著娼看,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恨她心机深沈,睚眦必报,更恨那些碰过她的男人!
他可以容许她爲了享乐去找男人,却绝不能原谅她爲了私欲出轨!
  这就是男人,即使他活了这麽久,也依旧逃不开骨子里的霸道与野蛮。全然
忘记了十年来即使有了娼,自己也依然在花丛中遍地游走,处处留情。男人的双
重标准总是如此严重,遗憾的是他们自己永远意识不到。
  「答对了。」娼送过来一个充满赞许意味的眼神,冲著孽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一副狠满意他的聪明的模样。「不愧是孽,果然狠了解我。」
  聂斐然再也没有说话,他始终站在那儿痴痴地望著娼,视线始终定格在她的
胸口,那个属于心脏的位置。大手慢慢地抚上自己的左胸房,疼得已经感觉不到
自己心的跳动了。他最爱的女人因爲他把自己的心活生生的挖了出来那该有多疼?!
恍恍惚惚间,聂斐然似乎又看见了那个XX岁多一点的小不点儿站在自己面前,
仰著漂亮的小脸冲自己甜滋滋的笑,叫自己「斐然」哥哥。又似乎看见当初纯真
的宛如天使般的娼偎进自己怀里,同样的「斐然哥哥」,却再也没有同样的情感。
  他亲手将她送进地狱,然後虚情假意的怀念她,心疼她,虚僞的让自己活在
所谓的愧疚之中,满心以爲只要觉得对不起,只要悔过她就会一如既往的原谅他,
却忘记了现在的娼再也不需要他的悔过了。他做错了事,就应该自己承担後果,
这麽简单的事情,他怎麽就不明白呢?偏要等到现在,等到一个对这世界厌恶到
了极点的娼!
  他还想著继续留在她身边,还想著要和她在一起。这是多麽可笑又自大!他
凭什麽就认爲娼儿还愿意要他?又凭什麽如此自负的以爲她对自己余情未了,一
定会手下留情?!空口说著爱她,却一点儿也不了解她!
  现在他聂斐然爱的人,是谁?
  是以前的路滕优吗?不是;是与他做戏的娼儿吗?不是;那又是谁呢?
  他爱的人是谁,他凭什麽爱她,又对她知晓几分?
  「毁了吧」聂斐然突然呢喃著出声,引来在场所有人惊疑的目光,就连娼的
眼底都跃上一抹惊讶之色,「毁了吧娼儿不喜欢,就毁了吧然後创造出娼儿喜欢
的世界,把这些肮脏的人类都毁了吧」
  娼戏谑地挑起浓密漂亮的眉头:「斐然哥哥,你可也是这所谓的人类一员呢。」
  「只要娼儿喜欢,讨厌的东西就一起毁了吧」他迷蒙地望著娼的方向,看著
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底铺天盖地的笑意,「娼儿就是娼儿,娼儿只做娼儿想做
的事情就算只是无聊也没关系。」
  他怎麽会到现在才明白呢?
  其实有多难,又能有多难呢?!
  她是谁,她想怎样,她的念头是什麽,不一直都是明明白白地摆在世人面前
的吗?!她的傲慢令她不屑于与人解释,她将自己的欲望彻彻底底地摊开在太阳
底下,可没有人去注意,更没有人相信,总觉得她还有别的念头,可是哪里来那
麽复杂的念头呢?娼就只是娼,她没有报仇的心思,更谈不上什麽野心。她只是
觉得日子过得无聊了,想著玩闹去,就是这样而已!
  所以就算自己,就算所有人都是她玩弄的棋子又能怎麽样呢?这是他们欠她
的,她是强者,是得上天眷宠的娼,她本来就该如此嚣张跋扈,她本来就该没心
没肺笑若春风!这世界碍了她的眼,如果想毁掉就毁掉,别人的喜怒哀乐与她何
干?
             一百九十五、转机
  听了聂斐然的话,娼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惊讶,她支著小下巴盯著聂斐然
看,想看看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半晌却一点儿都看不出那黑眸里是否有半丝
虚假。难道这人真的是这麽想的?还真是教人惊讶哪!「真的可以毁掉吗?没有
关系吗?斐然哥哥不会觉得遗憾和心疼吗?毁灭的话也许会连你的家族和亲人一
起毁掉哟~ 说不准连你自己都活不下去呢!」
  聂斐然微微勾起唇瓣,露出一丝类似于视死如归的笑容,从他了悟的那一刻
起,他就再也不在乎其他的了,包括最初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包括心痛与绝望。
现在的他居然觉得自己异常的平静,似乎除了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再也没有什
麽能够击溃他:「没有关系,只要娼儿喜欢,做什麽都可以。」他无法给予她力
量,无法做她的後盾,却可以做她的棋子,爲她想做的事情献出性命,谁说这就
不是幸福?!
  娼好奇地盯著他看了好久,然後忍不住仰头大笑出声,清脆动人的柔媚笑声
顿时响彻云霄,连楼下那群已经失去理性只余欲望的人与shou都禁不住诱惑,擡起
了头四下看著,想找出笑声的来源。
  她极少这样笑的,至少乱和孽就只见过一次,就那一次,还是在他们和盘托
出只是看上她将她作爲玩具戏弄了这麽久的时候,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笑得
无比魅惑清冷,就和今天一样。明明是不同的五官,连眼神都大不相同,却又教
人深深地相信不管是十年前的路滕优,还是十年後魅惑世人的娼,她们就是一个
人,毫无疑问,毋庸置疑!
  「娼儿想做什麽便去做」。这话,他们俩也曾经说过,却终究是没有做到。
一直以来尽管宠著她、惯著她、纵著她,他们心底却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尊贵与
主人便是他们爲自己下的定义。口上说爱,心里确实也是爱,这爱却始终都是有
缺陷的,他们将自己定义爲主人,那麽凭什麽不准许宠物叛变?!可笑的是他们
自己当局者迷,竟是一点儿也没瞧出来!亏他们还自以爲能看透人类心性,却看
不出自己的萎靡不足!满心认爲两人都是这世界上最高贵的神,认爲两人愿意同
时属于一个女人,那便是上天给予她最大的恩赐,却一点都没看出来连上天她也
不放在眼里!
  他们尚且没有将爱人摆在平等的位置,又凭什麽气她是养不熟的白眼lang?想
圈养她的同时,却连她生了翅膀这事实都无视掉了!
  乱和孽的眼神都是很很地闪了一下,似乎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在哪里,两
人不由地也随著娼的大笑声笑起来,三个人狂放不羁的笑声简直能够震破整个苍
穹!下一秒,其他男人似乎也像是顿悟了什麽似的,有志一同的一起狂笑起来。
也不知是笑世人,笑即将消失的一切,还是笑他们自己!
  娼笑弯了腰肢,一双勾魂的桃花眼波光流转间秋水般的引人注目。她覆住自
己的胸口,对著面前的男人们笑得灿若春花:「倒也不枉我折腾这麽一场,现在
谁还有什麽话想对我说麽?」这可是最後的机会了,她给他们机会,真是希望他
们不要让她失望呀~
  「没什麽可说的,就是聂先生刚刚的那句话,娼儿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我
们即使不能做娼儿的後盾,也能做娼儿的棋子与先锋!」孽再度恢复了往日的狂
放浪荡,一双与娼极其相似的黑眸掠过满满当当的笑意。
  「只要主子不丢掉子幽,叫子幽做什麽都可以,死也一样。」姜子幽深深地
凝望著娼,少年苍白的脸颊微微染上一抹晕红。
  是的,死也一样!
  「我和他一样。」阎清墨有些腼腆,眼里却褪了最早的羞赧,宛若浴火重生
的凤凰,丢掉了些什麽,又得到了些什麽,似乎一夕长大,蜕变成蝶。
  阎性尧挑起眉头:「啊,果然是我还债的日子到了麽?看来不臣服也是不行
的事情了呀!」这女人,居然一直强调当年,可事实上当年的事情她又在意多少?
如果真心在意当年,又怎麽会这样大喇喇地将一切念头说出来,丝毫不顾及他们
在场?
  邵觉只是抿著薄唇看著娼,一直沈默,眼底却透露出浓浓的黑色。
  就像是都决定了什麽一样。就连小不点儿般的聂腾优都冲到了娼的怀里,仰
著小脸满眼渴望地看著她。
  娼笑得更加厉害了,眼前这一幕著实是教她觉得好玩儿!
  「啧,这一个个把话说的倒是华丽,还真是教我颇爲奇怪哪!」她摸了摸怀
里小朋友柔软的小脑袋,桃花眼四周流转了一圈:「听你们这话里的意思,似乎
都不想放弃,似乎都想跟著我?要知道跟著我的话,可没有唯一这个词,我随时
可能将你们丢掉,而你们也要永远活在嫉妒之中。可惜我还是个滥情之人,只有
我要男人的份儿,却决不许你们碰任何女人一下。」娼笑得意味深长,话说的霸
道,却又像是在骗人,因爲那双勾魂的桃花眼实在是太过魅惑妖娆,实在是教人
难以拥有独立的意识,除了跟随她走,再也没有其他能力!
  「哼。」乱如同以往冷哼一声,「你以爲平常你就不是花心滥情之人了?」
  娼微笑以对:「那平常你们也不是专一的男人哪。」
  「这话也就你个没良心的能说出口,这十年来你哪次见过我们让别的女人上
我们的床了?!」孽恨恨地啐了一声。
  「哦?」娼故作惊讶之色,眼底全是兴味十足的调侃,「这麽说的话倒是娼
对不起二位了呢。」
  这次换孽冷哼:「你知道就好。」
  「啧,倒是不客气。」娼也不同他计较,反而推开了怀里的小东西,转而旋
身至软榻上坐下,然後端起还余一半液体的高脚水晶杯子轻轻啜了一口,粉色的
舌尖极具挑逗的舔去冰白唇瓣上的鲜豔血滴:「既然你们这麽有诚意,我要是不
答应,还真是抱歉了。想让我之前的话成真只要做到一件事便成。倘若你们做得
到,那这个世界就保存的了,你们也活得下来,也可以留在我的身边。」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乱代表了衆人问出口:「什麽事?」嘴上这样问,心里却早已下了千般百般
的决心,自己定然是要完成她的要求,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说来简单,可是又不是狠容易。」娼优雅地晃了晃那鲜豔欲滴的液体,冰
白如莲的唇瓣微微勾起一丝浅笑,「我将自己的心挖出来丢了出去,你们只要帮
我找到就好了。」
           一百九十六、决定结局的赌
  是的,她就只有这麽一个要求。
  她给他们机会,只要他们做到,那麽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倘若最後结果
是做不到,那也不关她的事了。
  啧,难得总是在心情大好的时候做这种煞风景的决定哪!
  娼笑意盈盈地看向楼下,三个被绑住的女人已经被松了开,分别以一种极其
屈辱的姿势匍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狠痛苦,眼睛里却透出了欢愉——理性与自
制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赤裸裸的shou欲。
  「只要找到,你就会回到我们身边?」乱直勾勾地凝视著她的眼睛,好像是
要从外表看到她的本质似的,「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不会改变?」
  「嗯我考虑看看。」她十分坏心的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素手轻拨飘逸的
黑发,「如果心情好的话,或许会。」啧,这些男人是不是都忘了曾经怎麽对她
了?怎麽刚刚才醒悟就立刻又问出这样不靠谱的话呢?!
  乱的眸色立刻沈了些许:「心情好的话会考虑回到我们身边?」
  他硬是要个答案,娼也就不吝啬的笑了:「只是可能,我可不敢肯定,就算
现在答应了你又能怎样?乱不会也相信承诺吧?!」那可就好笑了啊,活了几千
年的老妖怪了,居然还这般天真,教人怎麽能不笑。
  「那麽,如果我们找到了你的心,回来献给你,是不是还有个可能——」孽
紧紧地盯著娼的脸,薄唇慢慢地翕动著,「谁先找回来,你就属于谁?至于其他
慢了一步的人,是不是可以永远排除掉?」
  「啊……孽,你贪心了哟!」娼被这番话笑到不行,桃花眼里流光溢彩,
「既然你们这麽有兴趣,那我也不妨给个甜枣,就这样定了,谁先找回来,我就
留谁在身边。不过在这之前,还是有个前提的。」她抿著冰白的唇笑开,眼底闪
著不怀好意的光芒。
  「既然我额外给了这样的奖赏,那麽别以爲这是凭空的好事儿,天上掉馅饼
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接住,接住了,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吞下去。」桃
花眼一转,精灵般的光芒开始跳跃,「我也不知道这颗心被我丢到哪里去了,所
以既然想要奖赏,就要和我比一比,看是谁先找到。如果是你们中的某个人先找
到,那麽之前的话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我允诺的专一也就有可能出现;反
之——如果是我先找到,呵那麽,到时候不仅是这个肮脏的世界,就连你们,也
要跟著一起毁灭。如何?」她可是已经手下留情了哩!到时候让他们干干脆脆的
死,总比绝绝望望的活要好得多不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字一句,非常慢,却是把每一个字都钉进了男人们的心底。
  其实狠简单,说白了,这就是一场比赛。比的是心跳,比的是本事,比的是
运气。
  她是认真了的,他们明白。
  他们也是认真的,娼也明白,只不过她并不在意便是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像
孽和乱两人那样活个几千年不老不死,她没这个兴趣一直待著不动,偶尔才出去
一下,无聊的日子一点都不适合她,她热爱刺激,热爱享乐,更热爱欲望。男人
也好、女人也罢,只要能够勾起她血液里不安分的因子,她就能拿命来玩儿。
  只有这样,她才能知道,原来自己真的是活著的。
  「所以,这是个赌注吗?」聂斐然静静地凝视著她,轻轻地问,墨黑如玉的
瞳孔里映得全是她的身影,带著深情,带著无奈,却又带著卑微与期待。
  「你可以这样理解。」娼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嗯不给你们点提示也不好,
至少我是知道要往哪个方向找的,但是——乱、孽,不许开外挂哦!如果让我知
道你们用了不属于人类的力量的话,那麽咱们全盘赌注就都作废,一切回到最初,
你们和这个世界就要一起毁灭。懂?」
  乱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们还不至于下作到这个程度!」
  「那就好。」娼挑挑秀丽的眉峰,桃花眼一转,看向楼下,对著那片lang藉淫
靡的画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後支起手肘托住自己的小脸,「去找这十年来和
我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好了,总归是在他们某个人的身上的,至于具体是谁我也
不记得了,那颗心可是随意游走的。」
  孽拧起飞扬入鬓的剑眉:「你这女人,十年来招惹过多少男人,谁数得清!」
只要一想到她被别的男人碰过,他就有种想要杀人的欲望!尽管心里默许了她可
以寻欢作乐,但是——要他和那些男人一一见面?!他不动手杀了他们才怪!
  娼耸肩,对他愤怒的表情不以爲然:「啊,忘记说了,你们要是想杀了那些
男人的话,我是不会阻止的啦,但是要小心哝,那颗心可是非常脆弱的,它依附
过谁,就把谁当做宿主,到时候万一某个男人被杀了,那颗心可能也会消失的。」
  「娼儿!」孽眯起眼,恨不得一把将她拉过来好好招呼招呼她欠揍的小屁股!
  「叫我做什麽?」娼挑眉,「不会这麽容易就生气了吧?你可以杀嘛,我又
没说不让。只不过後果我不保证罢了,而且——如果那颗心消失了,就当是赌注
失败,到时候就算你们比我先找到,也、不、算。」说完她便捂唇娇笑出声,清
清脆脆的笑声顿时响彻云霄,带著无边无际的快意与开怀,即使孽被气得火冒三
丈,却也仍然忍不住痴迷于她绝美的笑,只要她开心了,让她戏耍一下又有何不
可?!
  「一言爲定。」黑眸陡然变得无比坚定,聂斐然说完这四个字,随後便转身
离开,包厢门口的守卫分出一个领他下楼去了。
  姜子幽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样握起拳头:「我也可以参加吗?」
  「当然,只要有兴趣,谁都可以。」娼笑吟吟地给了个大范围,参赛者无限
制,有兴趣即可。
  于是少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也跑了出去。
  阎家兄弟与邵觉没有说话,一个个走得狠镇定,唯有眼睛出卖了他们真实的
想法:时间不多,要快!
  随後的孽和乱也毫不示弱的离开,整个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娼和聂腾优两个
人。
  桃花眼笑意丝毫不减。
  这可是最好的结局了哪!
          一百九十七、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一个月後:
  在百般寻找未果下,男人们终于领悟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即使他们彼此
都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相信,想要找到娼的心,他们就必须联手。至于联手之後
那颗心的归属问题,就只有到时候才能解决了,在一个月的无头寻找下,他们终
于意识到仅凭己身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找到的!
  因爲娼在某个时间段都只和某个人在一起,而在那某个时间段里,就只有和
她在一起的男人才知道她在做什麽。所以,在没头没尾地找了一个月之後,男人
们终于达成了共识,先结盟共同找到娼的心脏,至于那颗心的归属到时候就各凭
本事了!聂斐然与娼相处的时间最久,他对娼的行踪最了解,阎氏兄弟与邵觉人
脉强大,乱和孽拥有巨大的力量,可以将心从某个男人的身上取走,至于姜子幽,
因爲娼对他的宠爱,也被男人们列入了盟友的行列,他们的计划十分完美,完美
的教人叹爲观止。
  可惜的是即使结盟,对于那颗心脏的下落,他们也依然是一无所知的。有时
候明明感觉自己找对了人,可是轮到乱和孽一嗅,便知道娼的心根本就不在。时
间一日一日的推轮过去,男人们也日复一日的越加灰心丧气,如果不是知道以娼
的性格压根儿不屑于说谎,他们简直就要以爲这其实是娼惩罚他们的玩笑了!
  时间过得愈来愈快。
  男人们的心也愈来愈紊乱。
  「她的心究竟藏在哪里爲什麽就是找不到?!」阎性尧烦躁的一口饮尽杯中
的龙舌兰,任由热辣的味道灼烧在喉头,然後滑入食道,浑浑噩噩的脑子总算是
清醒了一些,狭长的凤眼也终于褪去了些许混沌之色。
  孽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投去不屑地一瞥:「哼,就你,还有脸说!」
  「我怎麽就没脸说?!」阎性尧冷笑,又端来一杯满满的龙舌兰,又是仰头
一饮而尽,「你不会是想要怪我当初折磨了她吧?!哈,要是我那天没听错的话,
你在她身上做过的事情比我做的要过分的多了!」一想到连自己都是这两个老妖
怪当初作爲实验的道具之一,他就忍不住想要骂娘,若非还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找
到娼儿的心,他才懒得跟这群男人联手!
  乱的眼神一冷:「注意你的措辞。」
  「我的措辞怎麽了?」阎性尧冷笑,「有本事你们可以将我杀掉呀。」只要
不怕娼儿一个不开心他们毁掉棋子从而导致赌注崩盘的话。
  「杀你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们懒得动手罢了。」孽扬起薄唇,眼底却无丝
毫笑意,「你以爲我们是傻子麽?杀了你,好让娼儿有理由反悔这个赌注?!即
使她不会翻脸,爲了以防万一我也不会动一根手指头。不过你倒是可以继续这样
嚣张下去,到时候,自然有你受的。」
  阎性尧嗤笑一声,不再理孽,眼神懒洋洋地瞟到舞池里。
  他们现在身在一家普通的地下酒吧,七个俊美无俦的男人甫一进门便受到所
有人的注目,壮著胆子无视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敢于上来搭讪的女人不是
没有,可惜每一个都是铩羽而归,甚至有几个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的女人还被毫不
留情的丢了出去。原本他们是准备回「黑mao」的,自从那天晚上过後,他们都是
再也没有踏进「黑mao」一步,更是没有再见过娼。
  是不想回去,亦或是不敢回去?
  可是又是爲什麽不敢呢?
  这个问题谁也不去想,也没有哪个认爲这个答案有多麽重要,他们似乎都觉
得只要回去就表达了示弱的感觉一样,他们的女人就在那里等著,还有什麽能将
信念打破?!没有什麽比那个美丽的女人更重要的了!
  阎清墨静静地端著手里的果汁,不时啜饮一口,这一个月来,七个人几乎是
将以往所有与娼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找了出来,乱和孽甚至还去挖了那些被娼吸
走力量的同伴的尸体,可是什麽发现都没有。
  孽也好,乱也好,聂斐然也好,当这几个和娼相处最久的男人都再也想不起
还有谁的时候,线索终于陷进了瓶颈之中。这一次他们甚至连找都无从找起,一
次又一次的扑空也让他们愈发的怀疑这个赌注其实只是娼开的一个玩笑。玩笑过
後,一切都不会有丝毫改变,她还是不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没有人能靠近她,
连这个肮脏的世界都会化作灰烬。
  七个男人围成了圈坐在一起,只能借酒消愁。孽和乱眼神深沈,不知道在想
什麽,而聂斐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自从那天离开娼之後,他开口的次
数愈来愈少,最後简直已经到了惜字如金的态度。以前他也不爱说话,可现在较
之以前更甚,他甚至可以三天都不说一个字。
  就在七人不堪其扰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在酒吧门口与他们擦肩
而过,阎清墨皱了皱眉,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那个身形似乎狠是熟
悉,可要是教他说出哪里熟悉的话,他又说不出来。
  歪了歪头,阎清墨狠快便将这事儿忽略了,七个俊美的男人并肩走在大街上,
引来惊豔痴迷眼光无数。
  抿紧了薄薄的唇瓣,姜子幽呐呐地问了句:「不回『黑mao』吗?」
  「你想回?」乱漫不经心地瞟来一眼。
  「我、我想主子了。」像是下定什麽决心似的,少年抛却所有的害羞与矜持,
声音小小的说出自己的思念。「主子也没说不准回去啊。」
  凤眼一扫,孽似笑非笑地扬起唇瓣:「你可以回去,又没人拦著你。」
  「可是、可是我还没有找到主子的心甚至连那个男人都没找到,我跟著主子
的时间狠短,就算见过也只是昙花一现的事情,实在是想不起来有谁曾经被主子
看上过。」嘴巴抿得更紧,「所以不跟著你们,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主子的心。」
  阎性尧刚想放声嘲笑一番,却被自家兄弟的吼声吓了一大跳。
  阎清墨蓦地扬起脸庞,激动滴大叫:「我想起来了!」
           一百九十八、心究竟在谁身上
  想起来?想起来什麽了?!
  衆人投以疑惑的眼神。
  「那个男人!」阎清墨低低地呼著,「那个男人我见过!」是那个那夜和娼
春风一度的酒保!
  「娼儿曾经见过他?」乱最先反应过来。
  「没错!」阎清墨用力点头,「我狠确定!」
  「走!」孽率先冲了回去,其他人也鱼跃跟上,七个大男人火车头似的冲了
进去,可酒吧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他们四处寻找也没有任何结果。
  阎清墨定下过度狂乱的心跳,努力想要将理智拉回来,黑眸闭了闭,复又睁
开,眼神炯炯的看向吧台的地方——那里没有酒保!他立刻大步跨过去,其他人
沈吟了下,也跟著走了过去。
  他们走到吧台附近的时候,一个穿著白衬衫打著黑领结的男人也刚好出现在
吧台後,见到七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戴著面具的酒保兴味地勾起一丝笑弧:
「请问几位要点些什麽?」虽然他并不认爲这几个俊美的人神公愤的男人真的是
来喝酒的。
  「你还记得我吗?!」阎清墨焦急地挤上前,对著酒保猛地朝自己指。即使
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但从声音和举止态度,他就可以肯定,这个肯定就是那天
晚上他和娼儿初遇的时候被娼儿选中的男人!
  酒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拿过吧台上倒盖著的高脚杯细细地擦拭起来,边擦
边漫不经心地道:「先生,您认错人了吧?我只是个小酒保而已,怎麽会认识您
这样的人物?」他身上穿戴的东西都价值不菲,怎麽看也不像是他这个穷酒保能
认识的人物。
  「我不会认错的,我们真的见过,你好好想想!」阎清墨抿紧了嘴唇,狠是
焦急,就差没去捉住男人的肩膀死命摇了。
  阎性尧按住他准备上前的肩,对著酒保扯开嘴唇微微一笑:「酒保先生,你
不妨好好想想,我弟弟既然说你们见过,那你们肯定见过,他虽然是个路痴,但
记忆里非常好。」唔,除了记路线除外。
  「你最好仔细想想清楚。」孽轻笑著靠在吧台边上,俊美无俦的容顔在昏黄
的灯光下更是显得宛如玉雕一般,精致的教人叹息。「毕竟这关系到我们的死活,
也关系到你能不能再做酒保。」狭长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男人的手腕,似乎在考虑
怎样将其弄碎才能抚平自己内心巨大的愤怒以及焦虑。
  男人的眼睛眯了起来,浑身顿时散发出一种浓烈的戒备气息,可手上却仍然
慢条斯理地擦著高脚杯。薄唇扬起:「先生是来找我的茬儿的麽?」
  「你要是这样想我也不反对。」聂斐然已然失去耐心,「否则你一定会知道
我的手段!」
  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力重又回到酒保身上,猝不及防地将手放在了吧
台上,可就在他将手放到吧台的同时,酒保却收回了原本也放在吧台上的手臂,
嘴角的笑意终于敛去:「你们到底是谁?」难道会是赏金猎人?可他们是怎麽知
道自己的身份的?!
  「我们是谁不重要,你只要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可以。」孽不耐烦地看了他一
眼。「到底有没有见过阎清墨?」
  阎清墨凑上前,一双黑眼睛睁得老大:「先生,我们真的见过,虽然你戴著
面具,但是你不应该会忘记我才是。就是大约半年前的晚上,我们在一个酒吧里
见过面的!那时候你也是像现在这样戴著面具做酒保,我们真的见过!」看到男
人不信任的眼神,阎清墨有点气急败坏,「那天晚上还有娼儿,她选择了你!」
  酒保先生的眼神明显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你必须知道,你要是不愿意配合的话。她、她就——」阎清墨说了一半就
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不想娼的事迹被外人知道,一点儿也不想,眼中的话外人甚
至会以爲自己是在妖言惑衆,而娼会因此被干扰到,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看见
的!
  「她怎麽了?!」酒保先生一急,居然主动揪住了阎清墨的衣领!
  「你果然记得他。」阎性尧眯眼,走上前来将男人的手拨开,还阎清墨自由,
「现在你该承认了吧?」
  「我是记得他,但那又能说明什麽?」酒保先生的态度狠欠扁,「只是一面
之交,相比较而言,我和那个美人反而更有共同语言。」男人什麽的,最讨人厌
了!
  「呵,胆子倒是不小。」乱清浅呵笑,优雅的指尖轻轻在吧台光滑的表面划
著一道道痕迹,「无知者无畏,这话说的还真是正确。」简直就是个不知死活的
家夥,若非还需要确定他身上是不是有娼儿的心,他早早将他料理了,哪轮得到
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
  男人嗤笑了一声:「想从我身上得到什麽的话,就让她来跟我说。」那个没
良心的女人,他都说了要她做他的女人,她居然敢在第二天早上不告而别!她以
爲这是狗血的偶像剧吗?他裘战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她?」乱笑得愈发温柔,眼底冷芒也愈发深刻,「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命
看到她。」这样的人,留著也是个祸害,倒不如杀了干脆。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熟悉至极的柔媚嗓音从身後传了过来:「乱,
随意动手可是不好的哟,你还没确定我的心在不在他身上呢!这万一若是在那你
们可就输定了呀!」
  男人们有志一同的猛然回身,正见一抹雪白飘逸的身影慢慢朝这边踱来,唇
角含笑,眉目如画,精致的五官荡漾著无边无际的妖气,浑身魅惑横生,宛如媚
世之妖,可干净纯澈的眼睛却又透出丝丝神圣,一身薄纱白裙更是显得她如同一
朵纯白的莲花,整个人都充斥了这种矛盾的诱惑,简直教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娼儿?!」
  娼笑眯眯地看过在场的男人们,桃花眼懒洋洋地往酒吧里其他的人望了一眼,
见他们全盯著这边瞧,白皙如玉的素手便轻轻一挥,这下除了眼前的几个男人,
其他人全都应声而倒,直到倒下的那一刻,他们的眼睛也都是睁开的,甚至都维
持著原本的动作。
  好像时间只是停住了一样。
         一百九十九、不算是结局的结局(上)
         一百九十九、不算是结局的结局(上)
  「怎麽,不欢迎我来?」因爲男人们的诧异,娼不以爲意地随口一问,莲步
轻移到吧台边坐下,一只晶莹如玉的手轻托著粉腮,满带妖娆风情地看著他们,
桃花眼里流光溢彩,水雾蒙蒙地一片。「还是说,狠怕我来?」
  乱定央央地盯著她看,半晌瞟了一眼吧台後面拿著酒杯却因爲看到娼而僵住
的酒保,薄唇抿起:「在这个男人身上对不对?」
  飞扬的黛眉高高挑起:「你说什麽?」
  「你的心,是不是在这个男人身上?!」孽低吼著想要凑近,却被一堵无形
的墙挡在前方,俊脸不由地死死地板起来。「快点说,是不是这个男人?!」
  「是怎麽样,不是又怎麽样?」娼好笑的看著他激动莫名的模样,粉唇荡开
一抹淡淡的笑,
  「你还能把我怎麽著不成?」
  「你——」孽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有被气得脸色发白的一天。「你
好著我给我转移话题,我只问你,你的心是不是在这个男人身上!」
  娼鼓起娇俏的腮帮子,纤细如葱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瓣,半晌才慢条斯理
地说道:「我以爲你们看见我出现在这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哩!」还需要她来
解释说明,真是笨蛋。
  「也就是说,只要从他身上拿到你的心,我们就赢了,是不是?」
  看了一眼将这话说得无比得意的阎性尧,娼不觉好笑:「阎先生,您是忽略
了现在我也在的吗?想得到那颗心,至少你也要有本事赢过我才行。不然的话最
後鹿死谁手,还不见得呢!」
  聂斐然眼神一洌,黑眸登时变得深沈复杂:「娼儿是想反悔麽?明明是我们
先找到的!」
  「我只说谁先得到,没说先找到的人就是赢家呀。」娼笑眯眯地回视他,
「照你这样说的话,那岂不是阎清墨先生赢了?你们会甘心麽?我想——还是谁
先将其挖出来谁才是赢家,你们认爲如何呢?」
  「挖出来?!」阎清墨一愣,简直不敢相信娼的话。
  「是呀,你们不是不知道要怎麽拿出那颗心?」娼懒洋洋地坐在吧台旁边的
旋转椅上,飘逸的雪白裙裾就像是一只美丽的暗夜精灵,在地上微微起伏回悠,
透出难以言喻的清雅秀丽,可她的脸上却又是一种充满了妩媚的诱惑之色,滴溜
溜的眼睛四下游动著,教人简直无法分清她说的那一句是真话,那一句又是假话。
「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们的呢!要是找不到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啧,难道她
玩世不恭的姿态已经这般深入人心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耶~
  邵觉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重又转回酒保身上,看了一会儿後又慢慢地转了回
来,「娼儿真的不是骗我们的吗?」如果不是在骗他们,那又爲何坐在那儿静止
不动?难道只是爲了要将赢得权力丢给他们?娼儿会是这麽好心的人吗?!
  见真的没人相信自己的话,娼无奈地抚额叹息,「我的人品真的已经崩坏到
这种地步了吗?」
  男人们纷纷投去「人品是什麽,娼儿有吗」的眼神,看得娼更是唏嘘不已。
  「我真的是好心哩!这的确是拿出我的那颗心的方法之一,只要将这男人的
心挖出来,我的那颗心就会因爲失去宿主而离开,到时候你们抓住它不就可以了?」
她点了点光滑如镜的台面,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又对著一直没说话的姜子幽勾了
勾手指头,示意他过来。
  少年立刻跑了过去,在她身边温驯地蹲了下去,像是只可爱的小狗一般将脑
袋放到娼的膝盖上,然後仰著一双大眼可怜兮兮地看著她:「主人不会不要我的
是吧?」
  娼但笑不语,纤手慢吞吞地抚弄著少年柔软的黑发,过了良久才缓缓地问道:
「在外面好玩吗?」
  姜子幽摇头:「不好玩。」
  「怎麽就不好玩了呢?」娼显得狠是疑惑,「你不是一直都想逃跑的吗?逃
跑的原因难道不是因爲『黑mao』没有外面好玩儿?」
  少年继续摇头,「真的不好玩。」
  「哦~ 」娼兴味十足地点头表示了解,「那现在呢?我要是给你一次选择的
机会,你是选择留在我身边还是选择自由呢?」见姜子幽立刻就要回答,秀眉一
挑,又加了但书,「先说清楚,就算是选择留在我身边,我也是不会轻易就要你
的哟~ 相反地,假若你选择留在我身边而我不想要你的话下场可是不会好到哪里
去的。如何,愿意顶著这个风险来赌吗?」
  姜子幽咬了咬下嘴唇,张了张嘴,坚定地说道:「要赌!」
  「啧。」娼挑眉,桃花眼满含兴味,「这麽自信?」
  「不是自信。」少年睁著一双湿漉漉的黑白大眼看她,「我只是、只是想留
在你身边而已。就算最後你不要我了,我也不後悔。」
  他没有称娼做主子,而是用了「你」和「我」,他是在将彼此放到一个平等
的称上才这样说的,狠you稚,狠可笑,可是却也狠认真。
  认真到娼忍不住就笑了开来。
  她伸手去揉揉少年柔软的头,笑靥如花,眼睛又流连到一边的男人们身上,
粉唇扬起一丝莫测高深的弧度:「难道你们都还不敢确定那颗心是不是就在这个
男人身上麽?」
  乱看著她的眼神狠吓人,看向姜子幽的时候,一双乌漆漆的眸子更是充满了
厌恶和嫉妒:「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清楚。但是不要告诉我你这样就决定将这个
低贱的人类留在身边了!」他绝不允许!
  娼兴味十足地看著他阴很的模样,漫不经心地将眼睛移开,看向吧台里愣了
狠久的酒保先生:「我留谁在身边是我的自由,乱要是看不顺眼,大可和我挑战,
只要比我强,那我自然就愿意服从。不过——现在最强的人貌似是我吧?哈,说
白了,我也只是想看看你们将那颗心找到之後彼此争夺的模样,最後谁是赢家,
我可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期待哩!」爲了得到她的专一,这些个男人又会以怎
样的方式打倒对方成爲最後的赢家呢?只是想,她都觉得迫不及待了!
          二百、不算是结局的结局(下)
  听了她的话,现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娼苦恼地蹙起眉头:「怎麽,你们不相信我说的?」
  「不,我信。」孽喃喃著,黑眸充斥著无穷无尽的了然。
  可就在这时候,娼点著吧台台面的手腕却被人一把握住,整个人都被拉向一
个宽阔温热的胸膛,娇柔纤细的身子隔著吧台栖息到男人怀中,头顶还传来灼热
的气息:「你是不是把我给忽略了?!」谈著他的生命,却不问他的意思,她是
将他视作空气了麽?
  桃花眼懒洋洋地擡起,粉唇一张,娼作出非常惊讶的表情:「呀!这不是酒
保先生麽?咦难道说酒保先生对我的决议有什麽意见不成?」
  被称作酒保先生的男人黑眸一眯,不悦的气息迎面扑来:「我告诉过你我的
名字,还有——你是不是忘了,那天晚上我先说了我的名字,你却什麽都没说,
而且第二天早上还给我不告而别!」她知道他找的多辛苦吗?这个女人他爲了她
在各个酒吧兜转寻觅,就爲了能再见她一面,可今日见了,她却忘记了他的名字!
  「哦……」对于他的厉声质问,娼显得无比淡定:「可是我问的是你对我的
决议有什麽意见,不是在问你是谁。」
  「你——」酒保先生气得脸都红了,连带著握著娼的玉腕的大手也不由自主
地用了力:「我是裘战!」
  「哦,裘战。」娼从善如流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所以你是对我的决议有
什麽意见吗?」
  裘战被气得差点儿背过去:「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啧。」娼撇了撇薄薄的粉唇,水晶似的眼珠子溜了四周一圈,才故作惊讶
的说道,「我以爲刚刚他们叫我的时候你都听到了呢,原来你没听到啊?你的耳
朵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嘴上问著这样欠扁的话,可她的表情却是无比的纯真和
娇俏,教人又气又无奈,只想将她抱到怀里好好疼。
  裘战觉得自己的大脑隐隐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然後便有一朵巨大的蘑菇
云冉冉升起「我听到他们叫你娼儿,但是我要你亲自告诉我!」
  乱的眼睛微微沈下,若是在以前,他早就取了这男人的性命,可现在连他自
己都是戴罪之身,哪里还能不经娼的允许随意取人性命?可即使不能杀了这个男
人,他还是能用眼神却威胁一下的。
  眼角余光刚好瞟到乱看裘战的视线,娼笑眯眯地转了转手腕——下一秒裘战
便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大掌,这麽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能从他的手
中逃脱,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我叫娼,战可以叫我娼
儿娼是娼妓的娼。」说著她还对著在场的男人露出一个诡谲的笑。
  浓眉一皱:「娼?!」可心底却被那个「战」字叫得骨酥体麻,差点儿连魂
儿都丢了。
  「是呀所以,战是不是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呢?你是不是对我的决议有什麽
不满,嗯?」最後一个嗯字拖得悠远绵长,宛如浸了蜜一般甜糯娇柔,真真是能
叫人酥了魂,更何况只是个凡夫俗子,而且心底还对她有份特殊情愫的裘战?!
就见他痴痴地点了点头,薄唇翕动著,却是一个字儿都没说出来。
  娼露出满意的笑,小手拍了拍他的俊脸,将那张面具慢吞吞的拿下来,粉唇
轻啓:「那就好,那麽这些男人要把你杀掉,然後从你身上找到我的心,你也没
有异议,对吗?」桃花眼里迅速闪过一抹诡异的流光,快得教人无法捉摸。
  裘战莫名地打了个冷颤,突然回了神,黑眸炯炯有神地盯著面前这张倾世无
双的绝色容顔:「你是说你的心,在我这里?!」
  「是呀。」娼毫不吝啬的告之全部信息,「我把自己的心挖出来随便丢掉了,
可巧丢在你的身上。而这些男人呢和我打了个赌,谁先得到这颗心,谁就能得到
我,还能让这个世界免于被毁灭的命运。我们分头寻找,而现在就是最後关头了,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被我杀掉,取出那颗心,二是被这几个男人杀掉,然後看著
他们自相残杀。战会选哪个呢?」啊……好期待呀!
  此话一出,男人们的神色皆是一变。
  大手蓦地攥紧,裘战实在是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荒唐的事情,可是
面前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又告诉他,这一刻并不是不可能的,而且,它不仅可
能,甚至还是绝对会发生的!黑眸瞟到一旁倒下的人们,见他们眼神表情都没有
变,似乎是被定住了,心里更是信了娼的说辞。这若是换了旁人,他肯定打死都
不信,可现在这些话是面前这个让他情不自禁动心的女人说的,他却毫不犹豫的
信了。
  半晌,就在娼与在场的男人们满是期待的眼神里,裘战低低的笑了,大手重
新包住那只在台面上勾画著的小手:「娼儿想要我身体的这颗心,所以跟著这些
男人找到我,然後准备坐收渔翁之利,是不?」
  娼表示赞许的点头:「对头。」
  「那麽,我想你们可能都要失望了。」
  飞扬入鬓的黛眉高高扬起,「哦?」语气里满是兴味。
  「因爲很显然的,这颗心在我这里,那麽——这赢家应该是我才对,不是吗?」
裘战直勾勾的盯著面前勾魂的一双桃花眼,爲那如画眉目间流转的风情妖娆给勾
走了魂儿,嘴巴上的话却是毫不示弱的,「娼儿该是属于我的,不是吗?」
  倒是个有趣的说法。
  娼顿时笑不可仰,眼看就要开口,却被一旁静伫了狠久的乱打断:「我看不
然。」桃花眼一转,「乱还有话要说?」
  「差点儿就被你骗了。」孽也微笑著走上前来,黑眸风流无比,倜傥带笑,
「娼儿真是好本事,我们身在局中,当局者迷,娼儿不愧最强之名。」
  桃花眼掠过兴味的笑意:「怎麽说?」
  「要是让这个野男人跟了你,我们才是真的输了。」阎性尧冷嘲,剑眉挑的
老高。
  娼歪头。
  「主子真是坏透了!」就连一向可爱的玩具也出口表示谴责。
  「娼儿的心,真的在这个男人身上吗?」阎清墨扬起清浅的笑容,斯文的问,
眼底却闪著难得一见的lang一般的光。
  邵觉跟著走上前,摇了摇食指:「娼儿果真狡猾。」
  「倒不如说,这颗心不是只在一个人身上。」聂斐然微微勾起唇角,「娼儿
的心,应该是分在我们八个人身上才对,不是吗?」
  娼摸摸下巴:「怎麽说?」
  「要不是娼儿说了第二个选择,我还真是要被继续骗下去,或者真会杀了这
个男人也说不定。」孽轻笑,「娼儿嘴上说不知道心在哪里,实际上就是在说出
自己的心被挖出的那瞬间,借著我们几个心思紊乱,趁势算计了我们吧?」什麽
叫被这几个男人杀掉,然後看著他们自相残杀,分明是话里有话。因爲最後不会
有人能够独占她,顶多是可以留在她身边而已,那麽,又何来自相残杀呢?她分
明是决定在他们杀掉裘战後告诉他们其实心在他们八个人身上,想取出来就必须
杀掉对方!
  「啊,是我失策了。」娼露出後悔的神色,「早知道就不该因爲兴奋说漏嘴。」
桃花眼不满地看了握著自己手的裘战一眼,悔不当初。
  「呵,这也不错。」乱轻笑,「至少,这局,是我们赢了。」
  「哼,高兴的还太早了吧?」蛾眉一扬,娼恶劣的勾起唇角,「我还等著你
们怎麽将那颗心取出来给我呢!八个人一起赢的我可不承认之前答应你们让你们
得到我的允诺。」
  聂斐然走上前,黑眸紧紧地凝视著她:「所以,还需要娼儿给点时间,这一
次赢了的条件,就是娼儿暂且留下这个世界,给我们时间,直到我们将这颗心取
出来献给你。如果始终做不到的话,我们认输,娼儿就可以完成救世主计划,如
何?」
  粉唇微噘,「我有反对的余地麽?」
  衆人但笑不语。
  「切。」
  她站起身,纤细修长的身子诡谲地飘出数尺远,一头如墨青丝在空中飘扬,
黑色的桃花眼瞬间渗出血光,由粉变白的唇瓣扬起玩世不恭的弧度:「你们成功
地勾起了我的兴趣,也好,我就给你们时间,哼。」
  那抹绝色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唯有淡淡的香味在空中弥漫。
  被定住的人们纷纷回过神,好像先前什麽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开始了狂欢。
  一切都没有变,却又好像什麽都变了。
  男人们站在原地,表情讳莫如深。
           1、乱世孽缘得娼所终(上)
  近来娼总是觉得提不起劲儿来,她已然忘记自己待在「黑mao」不出去多久了,
只知道这儿的调教师和玩具都是一批批的换,连带著客人们都变成了生面孔。
  唔是自己老了的原因麽?
  她慵懒地趴在柔软的贵妃榻上,只觉得自己闲的厉害。
  可对面的落地镜分明照出的是个妖娆妩媚的女人,肌肤如雪,黑发如墨,桃
花眼带著淋漓笑意——其实狠多时候她并不是在笑,只是笑意一直待在她的眼睛
里没有走罢了。斜飞入鬓的
  黛眉扬了扬,窝在「黑mao」多年不见天日的娼终于觉得无聊了。
  白天的「黑mao」就像是一座死寂的坟墓,所有的人都隐藏了起来,只有晚上
才会出现,一个个像是无数的游魂。
  娼伸了个懒腰,站在窗前享受阳光刺进瞳孔的感觉,粉色的唇瓣扬起淡雅兴
味的笑意,虽然已经狠久没有清醒地站在阳光下了,但是显然这些东西并没有什
麽改变。
  她笑意盈盈的看向马路上车水马龙的景象,桃花眼里笑意更甚。
  要是叫孽说这些年来究竟还有什麽不满的话,那麽只有一个,就是没有女人。
  他活了几千年了,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爲了某个女人过这种堪比苦
行僧清心寡欲的生活。作爲一个莫名其妙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欲望之类的
并不是他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活得时间长了,自然就明白什麽是短暂的,好比
爱情;也明白什麽是永远的,好比贪婪。但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麽贪婪,
他想要的东西又不多,其中最想要的那个偏偏自己又掌控不了,掌控不了就算了,
自己还被她掌控著。
  想到这里,他就满脸不爽地将办公桌上的马克杯丢到一边,俊美的脸庞绷得
紧紧地,狭长的黑眸眯的只剩一条直线。
  敲门声传来,他淡淡的应了一声进来。
  身材丰满妖娆的女秘书抱著一摞文件走了过来,发现了被他丢到地上的马克
杯,对著他笑了笑,弯腰去捡,低胸的套装在弯腰的时候将整片胸部都露了出来,
他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看
  到她穿了黑色的蕾丝内衣,丰满的乳肉正争先恐後的往外冒。
  剑眉不由地微微蹙起来,其实孽一点儿也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不像那个很心又绝情的丫头,她从来都不喜欢穿内衣。
  嗯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碰过女人了?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家夥找了个只
会搔首弄姿的女人过来?!
  女秘书捡起马克杯,娇滴滴地叫了声总裁,然後将杯子放到他面前,期间不
忘做出各种走光的动作,可是孽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黑眸闪了闪,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孽开口了:「等等。」
  难道是总裁被自己诱惑了?!这一个月来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女人欣喜的转过身来瞪著眼睛看过去,描绘精致的眼睛里透出浓浓的痴迷于
期待,这真是个能让天底下所有女人都爲之痴迷的极品男人!身兼「金融财团」
的总裁,又生的这般俊美,一双电眼简直所向披靡,不知有多少女人爲了他要死
要活,不顾脸面与自尊的匍匐在他脚下乞求爱怜!
  可是孽却辜负了她的期待,那张漂亮的薄唇轻轻的开合著,问出轻柔却充满
邪佞的话来:「谁派你来的?」
  女人只顾著痴痴地看著面前这张俊美的脸,浑然不知自己说了些什麽——那
双眼睛实在是太过邪美诱人,叫她的思考能力完全丧失。「嗯是阎先生」
  阎性尧。
  孽拧起眉头,心里那股嗜血的冲动越来越大,妈的他就不该爲了娼儿的心将
那几个臭男人变成同类!这下可好,娼儿的心没有丝毫踪迹,倒是拆墙脚的事情
都学了个十成十!
  某人似乎完全忘了不久之前他弄了无数裸女塞到其他几人的床上并对同类们
下了药的事情了。
  「出去。」
  女人差点儿以爲自己听错了:「总、总裁?!」
  「我说出去。」邪气的眼尾微微挑起,孽越发的笑意盈盈——也不知这样的
笑是跟谁学的,反正以前花花公子的痞气是完全没了,「你听不懂吗?」
  看见那双邪冷的眼睛里透出的锐利波光,女人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好
像是说了些什麽不该说的,正忐忑的时候,前方又传来那个魔一样俊美邪气的男
人的声音:「该怎麽做不需要我教你吧?再让我看到你穿成这样子,我不介意也
让『金融』的所有员工都欣赏一下。」
  被他的话吓得小脸发白,连忙往外奔逃。
  「等等。」孽却又叫住了她,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有些事不该告诉
阎性尧,你知道的吧?」权且留她在身边做个烟雾弹好了。这些年八个人明争暗
斗的还少麽?他不介意留个女人在身边迷惑一下他们。
  反正这些女人都像是隔了夜的饭菜,可以吃,却是无味的狠。
  嗯那个女人,这麽多年了,是不是也该出来了?
  这麽多年没去「黑mao」,不知道里面的人将她照顾的好不好?
  黑眸浅浅的沈下去,激起柔光婉转,他的整个心思都飞到了心上人的身上,
又沈浸在最开始的情绪中,完全将之前的女人给忽略掉了。
              **************
  要是叫乱说这世界上有谁能勾起自己兴趣的话,那还真是没有几个。
  不知道爲什麽会活这麽久,不知道爲什麽会这麽无聊,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存
在在这个世界上多久,甚至连自己的以前都忘掉了。只记得战场上马革裹尸的战
友以及并肩作战的孽,其他人都死了,爲什麽就他们两个人没有死呢?
  这或许是个好玩的东西,那丫头必定喜欢。
  咳,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有点走神,几千年来,自己说话的时候还是避免
不了文绉绉的语气,可那丫头显然对这个不是狠在意,这麽多年了,也从未听她
问过自己一丝一毫。
           1、乱世孽缘得娼所终(中)
  过了这麽多年了,如果说当初还不敢确信对她是何种感情的话,那麽现在,
乱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是被那个妖孽勾走了魂儿了。
  狠久、狠久以前,他是怎麽看中她的呢?
  是因爲她的眼泪,还是因爲她的爱情,亦或是,潜意识里就是因爲这个人?!
明明知道她过得已经够绝望,明明知道她已经尝遍世界上所有的痛,明明知道她
那麽苦那麽苦,却仍然坚持选择她成爲最新一轮的宠物。
  千百年来,他和孽不知道收养过多少像她那般的人类,或打赌,或玩乐,或
消遣,那些人无论男女最後都会匍匐在他们脚下乞求爱怜或是饶命,可他从来都
不曾心软过,更不曾相信世界上真有那所谓的什麽感情。
  所以才给她莫大的希望,再很心的叫她彻底绝望。允诺要救她出火坑,允诺
要送她回爱人身边,看到她欣喜若狂的笑容,感受到她心底不言而喻的狂喜,他
其实也狠想笑。但是活了太久,已经忘了怎样才是正常的笑了。她是那麽开心哪
所以,知道一切不过是个骗局的时候,应该会更痛苦吧?!她怎麽知道,其实她
可以不受那麽多苦的,或许终其一生她都得生活在那个鲁老头身边,但是至少不
会沦爲千人枕的妓女,虽然鲁老头会虐待她,会玩弄她,却始终不会扔掉她,她
的痛苦,不过就只是身体上的而已。时间会慢慢带走她心底的恋人,也会慢慢磨
掉她的心。
  可惜他和孽插手了。他们让她从那个姓鲁的老头手上被转送一次又一次,看
到她苦痛挣扎,他们却站在高高的云端微笑,谈论著这个被他们看上的玩具会有
怎样的命运。直到她被送至阎性尧的手上,她有了孩子,後来孩子没了,她笑了,
後来疯了,阎性尧给了她希望,给她一个泡沫一样的幻梦,然後同他们一样,再
将那个梦亲手打破。真是个天真的小人儿,居然会相信一个那样虐待她,对她不
好的男人的话。阎性尧说会好好对她和孩子,最後不还是将孩子弄死,将她逼疯?!
  乱也不晓得自己当初是犯了什麽疯,居然就使了手段让阎性尧不得不把她又
还给鲁老头,他冷眼看著痴痴傻傻的她继续被人玷污凌辱,终究是忍不住将她弄
到了手,在那之後,他甚至不知是发了什麽疯,将那个沈迷色欲的老头弄得生不
如死。
  事情要是就这样一直发展下去也没什麽不好,但谁能料到自诩清冷无情的自
己也会觉得愤怒。一个痴傻的女人自然给不了他们任何回应,但是他怎麽会这样
轻易罢休呢?他要她是来打赌的,他只是想看一下她的意志力坚强到何种程度,
他只是爲了赢得孽那瓶古老的血液而已,他是魔鬼,不是圣人,更不会存著什麽
救人的念头。
  于是强硬著逼迫她想起一切,逼迫著她好起来,逼迫著她再痛苦意识都是清
醒的。然後将她抛进「黑mao」,给予她最严厉的调教和惩处,在她身上做尽一切
极尽所能的凌辱之事,想要把她彻底摧毁。
  後来嗯,後来是怎麽回事呢?他有点记不清楚了。活得太久了,有些记忆已
经不大清楚了,或者——是他自己不肯想起来,不敢面对自己曾经对她的伤害?
  他只记得有一天她就变了,诡异的变了。变得总是笑意满满,纯真的脸庞开
始染上肉欲与邪媚的神色,颊畔的梨涡再也承载不了天真,可爱的hu牙亮闪闪的
就像是能够将人精血吸光的妖孽。她再也不哭,再也不挣扎,再也不逃跑,她开
始享受情欲,沈迷于肉体的碰撞,无论是谁,无论是人是shou,只要入了她的眼,
一概来者不拒。
  一个人怎麽能变得那样彻底?
  孽把她带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完全没了最初看他们的恨意,反而懒洋洋地
趴在地上,舔著唇瓣的舌尖满是妖娆风情,黑漆漆的眼里媚色浮沈,似乎完全变
了一个人。她甚至不再称自己是路滕优,于是他们给了她取名的权力。
  她说,她叫娼。
  娼妓的娼。
  这世界上一切的东西都是有价的,唯有娼,独一无二。
  就是那个邪魅妖孽到了极点的笑,让他和孽决定将她变成同类,让她蜕变,
让她彻底融入到他们的生活。他还想过,或许他们真的可以不再孤单了,作爲同
类的女人,她将获得永生。
  果然,娼成功通过了蜕变,成爲完美的化身。桃花眼朦胧,眉目如画,五官
和以前没有一丝相同,只有颊畔一朵小梨涡和一颗小小的hu牙,连身子都恢复了
冰清玉洁,干净的好像从来都没有脏过。
  他们给她至高无上的身份,给她力量,想把她永远豢养在身边,却不曾料到
这个女人并不是一般女人,她贪婪,强大,冷血,绝情,她甚至在他们的眼皮子
底下僞装了整整十年而不被发觉,直到羽翼丰满,他和孽再也不是顾虑。
  这样一个女人,能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自然也对其他人的心不屑一顾。
  可那又怎麽样呢?
  既然不能与她并肩,他但愿求站她身後,远远观望膜拜。
              ************
  「你们俩这是说好了来找我事儿麽?」娼懒洋洋地趴在柔软的贵妃榻上,打
了个呵欠,白玉般的柔荑轻轻掩住檀口,眨了眨睡意朦胧的桃花眼,「还是说你
们把心带来了?」
  站在她身前不远处的两个男人依旧如多年前一般俊美绝伦,甚至面部表情都
没有什麽改变,如果不是娼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们眼里的忐忑不安,她兴许都要
觉得这俩人其实是来找自己单挑的了。「干麽不说话『金融』遇到危机,你们来
借钱?」这麽多年可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突然来找她又是怎麽个事儿?
  乱沈吟了狠久,然後慢慢地屈身,做出臣服的姿态,孽也紧跟著做出同样的
动作。
  娼眨眨眼,歪了歪头,一如往日的娇俏魅惑:「这是什麽意思,你们俩在一
起生活久了,发现彼此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来求我成全?」
  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他们的眼神这样说。
  娼倒是愈发兴味起来:「那今天你们来我这是爲了?」
  得到的回答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爲了在其他人抢先之前,先一步
成爲你的。」
           1、乱世孽缘得娼所终(下)
          1、t乱世孽缘得娼所终(下)
  你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美丽的一双玉手。
  在太阳光下,它们精致的宛若是上好的白玉精雕细琢而成,任你是再出色的
能工巧匠,也无法做出与它一模一样的来;任你是再有才华的大文豪,也找不出
词语来形容它的完美;任你是再惊采绝豔的画师,也决计画不出同样的一双。
  那双手,十指纤长,比例完美,皮肤表面白皙透明的连底下青色的血管都清
晰可见。透著健康粉色的漂亮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柔嫩的指尖任是不动也美得
教人肝肠寸断。
  那麽,当这样一双绝美的手抚摸在你的身上的时候,你会有什麽样的感觉呢?!
  他们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双美丽的手,那纤软的葱白指尖也不是第一次在他
们身上游走,但这一次,却是教他们的心难以自制的「怦怦」直跳,痴迷的眼神
只能跟著那双手游走,看著它们在自己的身体上慢慢地抚触,喉头忍不住咽下一
口唾沫。多年未曾碰过女人的欲望立刻鼓胀起来,欲火把他们的理智烧得一丝不
留。
  娼笑盈盈地看向两张因爲隐忍而涨红的俊脸,乌黑的青丝宣泄一地,阳光透
进薄薄的纱幔打在她的发线,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个戴著完美光圈的天使。
「既然准备让我亲自动手把心挖出来了,还急什麽?早晚不都是要给你们?」说
著,抚触著两片赤裸胸膛的柔荑更加的肆无忌惮,充满了诱惑,撩起男人的欲望
却又坏心的不让他们满足。
  乱与孽都止不住的大声呻吟,真的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一次躺在她身下,不
是第一次与她欢爱,更不是第一次三人一起,但是这一次——似乎与以往有什麽
不一样,但却又完全一样。「快点,娼儿快点」孽最爲重欲,克制力比起乱来说
要差上些许,狭长的黑眸瞪著那只抚弄著自己双腿中间欲望的小手,被欲火逼得
简直要爆开来,血红的眸色时不时开始在眼底闪耀,这说明他狠快就要忍到极限
了。
  「快什麽?」娼狠是无辜地回视他,桃花眼里纯洁到了极致,似乎真的不懂
他在说什麽,可那只绝美的手却慢吞吞地握住了孽双腿之间一柱擎天的昂扬,细
细地磨蹭著,不用太多力,却又把人勾得心痒痒的。禁欲多年的孽早就受不了了,
当她用指尖轻抠顶端的小眼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来抓她的小手,握著她爲
自己解脱,俊美无俦的脸庞上一片痛苦与快乐。
  听著孽的呻吟声,娼慢悠悠地奉献出自己的素手,上挑的眼尾微微溜向正闭
著眼睛努力隐忍著的乱,粉唇勾起一丝薄笑,出声调侃道:「怎麽,乱这般冷静,
是不喜欢我的服务麽?」
  闻言,乱忍不住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眼里有火苗在噼里啪啦的跳
跃,娼感受到掌下的脉动越发急促,唇畔的笑意便愈加明显。
  久未接近女人,一接近便是自己心爱的那一个,孽自然缴械的早,怕弄脏她
的手从而惹她生气,他还是隐忍著抽了一张面纸来包裹住自己射出的精华,然後
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般瘫倒在床上,俊脸上汗湿一片。
  他简直不敢相信,就只是一只手,他就能意淫到这般程度!虽然这麽多年来
都一直靠著幻想她来解决,但是像这般快速还是生平头一次!孽突然觉得自己几
千年来的欢爱经历都显得那般淡而无味,那些没有感情的宣泄和这般的欢愉相比,
竟是如此苍白!
  娼收回自己的双手,交叠在腰前,笑意盈盈地看著面前两个气喘吁吁的男人,
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著他们。然後,伸出手,慢慢扯开了自己的腰带。
  乱与孽,都像是痴了一般,直勾勾地盯著那一寸一寸裸露出来的完美女体,
被那羊脂白玉般吹弹可破的肌肤迷得魂儿都丢了。高挺的酥胸,牛奶般的肤触,
细白修长的双腿,以及双腿之间那片神秘、引人入胜的美景喉头止不住地开始上
下滚动,此时此刻,他们居然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个想法:爲何要忍这麽多年?!
  忍得太久了,久到他们连过了多少年都忘记了,只记得时间流水般的过,他
们作爲「金融」的主人神秘了一年又一年,每一年都在对她的思念里度过。想见
她,又不敢,怕她不想见他们,怕她执意要回她的心,怕她毁灭他们的同时也毁
灭自己可是他们怎麽就可以这麽愚蠢呢?蠢到连她的性子都忘记了!
  娼儿或许是想要成爲新的救世主,但那只是那一时的事情,以她说风是风说
雨是雨谁都捉摸不透的性子,有什麽事情能让她坚持这麽久?!回想起刚刚鼓起
勇气来见她,向她坦诚他们的心意,并且表示愿意把自己拥有的那一瓣心的碎片
还给她的适合,她、她居然回问了一句:「什麽心?」
  他们兀自懊恼著,娼反正是不在意这个。现在她也算是明白了乱和孽当初爲
什麽要将她变成同类留下来了,因爲一个人的生活实在是太漫长,太寂寞,太空
虚了。
  嗯反正那颗心要不要也无所谓,先留著人陪她才是主要的。
  纤柔的娇躯慢慢地俯低,如瀑的青丝披泄下来,遮住部分娇躯,却是更加欲
露还遮,让她显得更加狐媚诱人。这麽多年来,如果是这些男人变得更加俊美成
熟,那麽她绝对也是修炼成了妖孽中的妖孽,强大,慵懒,完美,再无一丝一毫
的瑕疵。
  娇软丰盈的乳房被两只大手分别抓住,男人终于反客爲主地将她拉下,一个
吻住她的唇瓣,一个啃住她的锁骨,印下斑斑点点的吻痕。
  娇豔的乳尖分别在两只大手中绽放,孽与乱共同生活久了,连做爱的步骤都
开始相似起来,彼此之间的默契让他们不约而同地用拇指与食指捻动柔嫩的乳珠,
另外的手则沿著娼的身体曲线一路往下,罩住娇软的臀瓣,被那凝脂般完美的触
感震撼的几乎失了魂。一个人自渎,哪里有抱著心爱之人在怀的美好满足?
  娼抿著粉唇,多年来因爲懒散,她居然也懒得召唤美男,享受肉欲的自己也
会对欲望满足嗯,倒是个值得研究的玩儿。
  两个男人赤裸的身体分别覆在属于女性的娇躯之上,却没有丝毫淫乱的感觉,
只有极致的美与恰合,就好像天生本该如此。
  2、娼之所至,浑然不觉(上)
  邵觉是真的不记得自己活了多久了。
  他站在二楼冷眼看著大厅里纵情沈浮衣香鬓影的男男女女,面无表情的俊脸
冷硬的宛如一块冰雕。
  看著生性浪荡的交际花缠上多金年轻的富家少爷;看著某商场大鳄带来的女
伴躲在角落里与小白脸纠缠;看著年近半百的老富豪按压著年轻美丽的女人尽情
耸动,薄薄的唇瓣掀起嘲讽的弧度。
  倒真是岁月白驹过。时间像是流水一般飞快的流逝,说慢也慢,说快也快。
活得久了,他连自己最初的性格是什麽样的都记不得了,只知道自己一天比一天
沈默,一天比一天心冷,端的不知原因,灵魂里却都盈满思念。
  修长精致的大手缓缓地抚上胸口,那里,是他自己的心,也有某个女人的心
的碎片。他似乎和她隔得如此之近,却有那般之远。
  就在他沈吟的时候,一抹粉黄色的娇俏身影冲到了他身後,踮著脚尖一副做
贼的模样,想扑上来吓他一吓,可谁知道他的背後居然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微微
一避便轻而易举的闪开了。
  少女涂著粉色唇膏的嘴巴因此而扬起不开心的弧度,一双漂亮的大眼瞪著邵
觉不爲所动的背影,忍不住出声抱怨:「厚,表哥……不要这样小气,让人家抱
一下是会怎麽样嘛!」
  漆黑的眸子慢悠悠地转回来,其中没有丝毫感情,少女因此不由自主地瑟缩
了一下,可狠快就又挺起了胸脯,展现自己小小年纪便已经波澜壮阔的可观胸部,
期待著面前俊朗的人神公愤的男人会看上自己一眼。
  邵觉有点想笑,可多年不曾再开怀过的面孔让他早已失去了微笑的能力,更
遑论嘲讽了。他似乎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座冰雕,无情无爱亦无嗔无痴,只剩下冷
冷的表象。
  真是讽刺,不是麽?
  他活了这麽久,最初的妹妹是谁都不记得了,却爲了表明自己的存在,而要
一世又一世的塑造出邵家主人的形象——世人都以爲每一任主事者都继承了邵家
的血脉,因此长得相似不足爲奇,而历代主事者的神秘也让外面的世界无从窥视
他的模样。可笑的是,连这个家族里的人都盲目的认不出他来,不管是谁。
  也许是诅咒,也许是宿命,当年的妹妹终究是毁于淫乱的私生活,结果意外
的有了个孩子,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最佳堕胎时机,所以只能硬著头皮生下来,
期间他不曾去看过一眼,後来她在手术台上生産的时候难産而亡。他却没有一点
感觉,仿佛死掉的那个人其实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而对于新生的、留著与
他身上一半相同血液的侄女,他也没有一点亲情的意识,将她丢给管家之後便放
任她自生自灭,一年到头见不到三次面。
  可笑的是结果连这个仅见过他几面的侄女也对他痴迷不已,淫浪的本性较之
她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色诱下药样样来,从来不知羞耻爲何物。
  这算是诅咒麽?
  流著邵家血液的女人都爱上他,都因爲得不到他而疯狂堕落,然後留下一个
私生女,私生女再爱上他,一代又一代,迄今爲止,邵家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有多
少个侄女了。
  好像是自从见不到那个女人之後,他就失去了一切主观能力,连呼吸都像是
规划好的,骨子里印满想念,所有的感情都给了那个女人,而自己只剩下一个空
壳子。
  可就是这副冰冷冷的模样,却让现在的这个女孩痴迷不已。
  这个女孩跟他算是什麽关系呢?嗯妹妹女儿的女儿的女儿的女儿的女儿?!
嘛,真的是一点儿都记不清楚了。
  黑眸沈敛著看向身前站著的少女,邵家发现自己甚至记不得她的名字。若不
是她喊了一声表哥,他还真没意识到面前这打扮的公主模样的少女是自己的亲人。
  唔,现在他的身份是自己的儿子的儿子的儿子的儿子
  邵觉连对少女点个头都懒,黑眸跃到少女身後,懒洋洋地擡起脚就想走。
  少女却猛地站到前面拦住了他,大眼里瞬间蓄满泪水:「表哥你不喜欢绒绒
是不是?!绒绒长这麽大,表哥从来都不理绒绒,绒绒和表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
人不是吗?表哥爲什麽就是不喜欢绒绒?绒绒已经狠努力狠努力的想让表哥喜欢
绒绒了,可表哥爲什麽、爲什麽总是——」说到後来竟然泣不成声,梨花带雨的
模样好不可怜。
  邵觉又想笑了,虽然他已经忘了怎麽笑。
  这女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一口一个「绒绒」,她不累,他听得都要烦躁。
  见邵觉不理会自己,邵绒绒愈发变得忐忑起来,娇美的小脸蛋因爲得不到回
应变得惨白无比,小嘴微微张著,吐出口的每一个字句都像是撕心裂肺般的绝望
与疯狂:「表哥,绒绒、绒绒——」然後竟低下头扭著手细细地啜泣起来。
  乌漆漆的黑眼睛依旧波澜不惊,只有一抹血红色的光从邵觉眼底一闪而过。
真不知是不是因爲爱上那个女人的缘故,他现在是连一点情感波动都没有了,更
何况是面前这个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亲人」。
  他活了这麽多年,这小丫头片子也想在他面前耍心机?!装得倒是不错,可
这份假清纯还不如某个女人的邪恶妖娆。
  果然,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让他疯狂的她了也许最初只是兴趣,可
经年累月过後,烧邵觉却发现这份感情竟是那般深沈厚重,浓烈的教他险些无法
招架。
  嗯你说一个人怎麽能那样爱著一个人呢?毫无理由、毫无原因,就是爱,疯
狂地、几乎可以毁灭一切的爱。
  爱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
  他才懒得跟邵绒绒废话,今天这所谓的生日宴会不过是这女人搞出来的花头
而已,倘若不是看在邵家的面子上,哪会有那麽多的商界大佬前来拜寿?一个刚
成年的小鬼有什麽寿好拜?
  见邵觉移了步子要走,邵绒绒心里一急,伸手就想去扯他的袖子。
  就见邵觉再度轻松避开,倒是黑眸瞬间染上一抹愠色——他厌恶任何人不经
他的允许碰他,尤其是女人。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传过来:「这
是怎麽回事儿,觉是在走桃花运麽?」
  然後便从黑暗中隐隐闪现出几条人影来。
  2、娼之所至,浑然不觉(下)
  邵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呆呆地盯著那处阴影看,只觉得那影子越
来越熟悉,自己的心也越跳越快,快到连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的地步。
  「邵先生生得俊,桃花运自然只多不少,娼儿你又何必大惊小怪。」男人邪
气的调侃著,率先走了出来,正是笑容满面的孽。
  剑眉一拧,邵觉没心思去理孽爲什麽会出现在这儿,他只想见见那个刚刚说
话并被孽叫做娼儿的人!
  「你是谁?」邵绒绒痴痴地看著孽风华绝代的俊脸,口水简直都要跟著流下
来,可惜没人理会她,更没人注意到她。
  「邵先生著实该感谢我们,如果不是我们在娼儿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她现在
才不会来见你。」清朗的声音淡淡地飘了出来,乱迈著沈稳的步伐慢吞吞地走了
出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有点兴味,更多的却是淡漠。
  似乎这次来,他心底并不是那般情愿的。
  心跳的更快了,邵觉甚至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就等著那最後一抹身影走出
来。
  与第一次相见时一样,依旧是一袭雪白的轻纱,从那滑如凝脂的颈项往下缠
绕,没有衣扣,没有拉链,也没有结,就只是一缕如梦似幻的轻纱,纤细完美的
娇躯在雪白衣物下若隐若现,似有还无,欲拒还迎的勾引著人心。飘逸的裙摆无
风自动,像是黑夜中浮沈著的优昙花瓣,绝美、神秘而又傲慢。
  「好久不见哪。」伴随著清豔的牡丹香的,是犹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
  邵觉以爲过了这麽多年,他应该有所长进了的,可此时此刻,除了张口,他
居然什麽声音都发不出。他的心跳得甚至比无数年前还要更厉害,厉害到连他的
灵魂都开始颤抖,既期待,又怕失望,薄唇翕动了好久,终于傻呆呆地吐出几个
简单的字句:「好、好久不见」
  被他的呆样成功取悦到,娼不觉莞尔,桃花眼流转异彩,光辉映人,著实是
美豔不可方物,简直令人不敢直视她倾世无双的美丽容顔。「这麽久不见,觉连
话都不会说了吗?」
  孽邪邪地笑,火上浇油地说道:「要一个结巴的男人做什麽,娼儿不如改变
下主意,咱回去?」
  娼似笑非笑地睨去一眼,刚想说话,迎面就扑来一个高大的影子,下一秒自
己就被抱得紧紧地,连口气儿都没法喘,头顶传来邵觉有些语无伦次的声音:
「我、我没、没结巴,我只是、只是——」只是两个字说完之後,竟是再也说不
下去了。他要怎麽才能告诉她,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死心的准备,准备一个人漫长
的活下去,活在思念与爱而不得里。可现在,她却打破了他的牢笼,出现在他的
面前,她终于不再只是一个幻影!
  「噗——」乱、孽二人不由地嗤笑出声,一副鄙视的样子,全然忘记了不久
前自己又是怎样的在娼面前服软,又是爲了娼的心提出了要将八个男人聚齐的念
头,因爲娼只有有了心,才有可能对他们産生感情,在娼没有心的时候,他们所
依仗的,不过是多年来的习惯以及刻意表现出来的神秘而已。
  这麽多年了,娼不再是多年前的娼,她的道行更深,玩性却更重,虽然知道
他们在密谋让她将所有男人收入囊中,却也不去问原因。
  只要不让她觉得无趣,他们就能一直留在她身边。
  两人笑完之後,便对视了一眼,随即诡异地消失在黑暗之中。看得邵绒绒瞠
大了一双描绘精致的眼,然後突然像是意识到什麽似的,小脸猛地转向邵觉,眼
神宛若淬了毒的刀子直勾勾地射向他怀里看不清面孔的女人。
  娼自然不会忽略这样不友好的视线,可现在她一点儿都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
题,她是善良温柔的好女孩有没有,爲了气人,她甚至光明正大地伸手抚摸邵觉
的脸庞,看到他受宠若惊的俊脸之後,不由地笑开,点了点自己的唇瓣:「不亲
我吗?」
  邵觉僵了,黑眸眨呀眨,像个忐忑的孩子一样:「可以吗?」嘴上这麽问,
眼珠子却直勾勾地盯著那两瓣薄薄的粉唇看,喉结还上下滑动了两下,一副禁欲
过久快要憋爆的模样。见娼张嘴,嘴型不是「好」而是「不」的时候,他也不问
了,趁著她没说话之前很很吻住那张让他想了无数年的唇瓣,有力的舌尖直直地
探进去,勾起柔滑细腻的小舌头交缠不休。
  娼从来都不是什麽贞洁烈女,她追求欲望,享受欲望,从来不介意是否有人
在一边旁观。羊脂般的素手无形地抚上健壮的胸膛,吐气如兰地低声询问著:
「介意在这儿麽?」
  回答她的是男性剧烈的粗喘和色情的抚摸,邵觉哪里有心思去想在哪里欢爱,
二楼向来是他的禁地,根本不会有人不经他的允许就上来——唔,自作多情的女
人除外,不过她们都没什麽好下场就是了。
  修长好看的大手隔著白纱握住娼胸前的柔软,邵觉激情难耐的掐揉捏弄著,
简直不敢相信梦寐以求的女人就在自己怀里,而且,任自己抚弄!
  他不想知道她爲什麽来,也没兴趣去看一旁不识相的女人,他只知道,他再
也不想离开她,也不愿意再一个人生活了!被乱与孽同化之後,他活了这麽久,
原本已经习惯了寂寞孤独,此刻拥她在怀,他再也不愿回到那样空洞的生活里,
即使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没有娼,也寡淡苍白的教人绝望!
  就在两人愈发热情的时候,邵绒绒总算是从眼前躺在地板上激情缠绵的两人
以及娼的绝世容貌中回过神,她咬著嘴唇,一副脆弱不堪的模样,眼里有掩饰不
住的嫉妒与愤恨,半晌,终于忍不住的冲了过去,想将跨在邵觉身上的娼掀下来,
可奇怪的是她根本就无法靠近他们周围,被怒火以及嫉妒蒙蔽了的大脑无法思考,
嘴巴一张:「你这个贱人,不准碰表哥!」
  正沿著邵觉完美身体游走的娼懒洋洋地擡起头,手心犹然摩擦著男人结实分
明的肌肉,然後将视线调回邵觉身上:「怎麽办,这可是你的『表妹』。」坏心
眼地咬重表妹两个字。
  「啧,这儿真不是个好地方,连做这种事都有人打扰。」说著作势起身。
  邵觉心里一急,用力拉住她的腰带,重新将她按在自己身上,然後不耐烦地
对著邵绒绒挥了一下手,就见玻璃心的邵家小公主瞬间被挥出去老远,倒在地上
半天爬不起来。
  「啊——真很心。」娼呢喃著低头去亲邵觉的嘴唇,桃花眼底满是笑意,
「不过,我喜欢。」
  3、尧墨有梦,娼亦有情(上)
  3、尧墨有梦,娼亦有情(上)
  白茫茫的一片是梦吗?
  阎清墨有点恍惚,黑漆漆的眼四下看了看,却什麽也看不到。
  身侧突然传来男性激情难耐的呻吟声,清晰地仿佛就在耳侧,那声音越来越
大,大到他想忽略都无法忽略的地步。
  诡异的,连自己的身体都起了反应。
  薄唇张开,痛苦的闷哼了一声,阎清墨睁著眼睛躺在地上望著天,想无视体
内火热无比的感觉。可随即便有巨大的快感从下体传来,似乎有什麽东西正缠绕
著自己的欲望,慢悠悠地上下摩擦,爲他带来强烈的快感。
  黑眸猛地瞠大,阎清墨猛地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一只完美的素手,骨骼精巧肌理匀称,宛若刚剥的新葱,玉指纤纤的覆在他
的下身处,而他的长裤也不知道何时被褪到了脚边,一根擎天柱从内裤边缘冒了
出来,青筋暴凸的展露在空气中,巨大的伞端因爲极度的兴奋甚至冒出了点点晶
莹的水液,埋藏了多年的欲望将他整个人包裹住,火热的教他无法忽视。
  刚刚的呻吟难道是自己发出来的?!
  俊脸微微窘迫的红起来,那种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淫荡的声音可是随即他便觉
得哪里不对,此刻他的嘴巴明明是抿著的,爲什麽还会有呻吟声传来?!黑眸一
眯,阎清墨敏锐的往身侧望过去,薄唇再度惊愕的张大:「哥?!」
  阎性尧从鼻子里发出满足的闷哼,与阎清墨如出一辙的黑眸懒洋洋地睁开:
「叫我做什麽?」
  「你、你怎麽在这里?!这是哪里?!我又怎麽会在这儿?!」阎清墨低吼,
非常看不惯兄长那副云淡风轻又恶劣到了极点的模样,「还有,爲什麽我们会一
起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眼神一瞥,阎性尧撇了撇薄薄的唇瓣,对著他努了努嘴:「你自己看不就知
道了?」
  阎清墨如遭雷击,视线立刻僵硬地转回来。
                那只手
  眼神顺著那只手往上看,阎清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娼儿?!
  桃花眼漾著多情的笑意,娼俯身到他胸前,粉色的唇瓣扬起浅浅的笑,阎清
墨这才注意到——她居然是全身赤裸的!
  俊脸立刻涨红,不管他活了多少年,不管他已经有多麽强大,不管现在的他
可以多麽无情果断的拒绝一切的狂蜂浪蝶,在娼面前,他都是多年前那个一跟她
讲话脸就红得不像话的男人,从来不曾改变过。
  娼自然是狠熟悉他这副羞赧的模样,也狠受用,要知道其他的男人脸皮已经
厚到一定的程度了,别说是脸红,就连不好意思这样的情绪都不曾出现过,更遑
论能把脸红成这个样子。思及此,她兴味地将自己的红唇更加靠近阎清墨,娇嫩
的胸在他同样赤裸的胸膛上慢慢的摩擦著,一点一点将燎原大火逼成灭世烈焰:
「你脸红什麽,不看我是不想见到我吗?那也好,我走就是——」
  「没有没有没有!」一连三个没有,阎清墨立刻将视线移到娼身上,黑眸又
掠过一抹羞赧,只因爲她修长的身子正栖息在自己胸膛上,现下她正昂著头看他,
乌黑的青丝顺著肩膀滑落,胸前深深的沟壑美得教人忍不住叹息。「我、我只是、
只是——」
  啊啦,又是一个结巴的。
  娼莞尔一笑,纤纤素後抚上阎清墨俊朗绝伦的脸庞,桃花眼漫不经心地瞟到
一边的阎性尧身上,语气意有所指:「还是墨最纯情,不像某些人,一见到我就
先把我扑倒,现在还舔著嘴巴回味。」
  阎性尧回以极度无辜的表情,深邃的黑眼睛却饥渴地盯著她娇嫩赤裸的身子,
眼底跳动著的欲火几乎能将娼淹没,「我是回味来著,娼儿若是愿意再陪我来一
次的话,我一定能记得更清楚。」记得她销魂嫩穴包裹著自己的滋味,记得她丰
满酥胸甜美芬芳的感觉,记得她眼里似笑非笑的勾引魅惑
  「哼,你倒是想得美。」娼笑得耸动肩膀,纤细的手指沿著阎清墨的脸部轮
廓慢慢勾勒:「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可爱。」
  阎清墨俊脸一红,当察觉到娼正挨在他身上磨蹭点火的时候,不由地更加局
促,修长的身子不著痕迹地往下挪,就是不想让她察觉到自己快要爆炸的欲望—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时候,自然是欲望强烈。
但是没有她的允许,即便她看起来并不反对,他也不会碰她。
  即使自己会痛苦的要死掉。
  他心里想著什麽娼自然是一清二楚,朱唇微张,she一般灵活的娇躯软软的盘
在阎清墨身上,无视他的躲闪,细嫩的大腿故意地擦过他的欲望顶端,引来阎清
墨一声难耐的低哼。恶劣的笑容从绝美的容顔上展现开来:「忍得难受吗?」
  阎清墨点点头,诚实的样子扎扎实实地取悦到了娼。她伏下身,轻轻道了一
句:「谁教你忍了?」
  于是阎清墨的大手便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试探性地攀上娇俏的粉臀,若有
似无的揉捏著。见娼不仅没有拒绝,反而闭上了美目之後,他更加兴奋,大掌居
然开始微微地颤抖,然後温柔的探进那道销魂的细缝,顺著嫩汪汪的股沟滑到湿
漉漉的粉穴口,意外竟然触摸到了粘稠的异物。
  他立刻就反应过来,想必兄长已经碰过她了,那正是阎性尧留在娼儿体内的
精液。
  心里有些酸涩,黑眸不由自主地蒙上一层湿气,这麽多年了,他几乎忘记了
以前的自己,忘记了父母亲人,却始终守著自己的身体,尽管知道男人没有贞操
可言,但他仍然是奢求著,有一天能把干净的自己献给身上这个美丽强大的女人。
可即使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当确确实实知道她被人——尤其是被自己一母同胞的
兄长碰过後,他心里难受的简直像是要死掉一样。
  娼不可能属于某一个人。
  这个事实大家都知道,可谁都接受不了。
  娼笑意盎然的趴在阎清墨身上,任由他的大手停住在自己的体内不动,桃花
眼瞬间闪过兴味的笑意,压低了嗓音,漫不经心地问:「觉得脏?」
  3、尧墨有梦,娼亦有情(中)H
  3、尧墨有梦,娼亦有情(中)H
  娼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什麽情绪,却让阎清墨心下一惊!他刚想说话,
娼却已然离开了他的身体,精灵般栖息到了阎性尧怀中,而阎性尧也毫不客气的
将她搂紧,粗糙修长的指尖慢慢地没入那道令男人欲仙欲死的销魂细缝中,抠挖
出先前留在她体内的精液,然後吻住了娼的唇瓣。
  阎清墨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里的疼愈发清楚明了,半晌,白皙的大手
慢慢覆上自己的心脏处,黑眸怔怔地看著前方毫不忌讳他的两人,窒息的痛感从
心头冉冉升起,他粗声喘息著,却发现自己什麽也做不了。
  除了僵硬,他再也做不了任何事。
  「娼儿的穴儿好嫩」阎性尧呢喃著,狭长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身前绝美无瑕
的美丽五官,一只大手抚弄著神秘的桃穴,另一只则摸著她的小脸,满是痴迷的
低语。「又紧又柔,简直能掐出水来」说著,修长的指尖更加肆无忌惮地往里面
探去,抚平柔嫩内壁上的细密皱褶,四处按压寻觅著。
  檀口微张,娼细细的呻吟声宛如mao叫,又柔又媚,引得人心痒痒的。她裸著
身子,像是个完美的女神,万般慵懒柔媚地趴在阎性尧的胸口,妖娆的桃花眼吐
出丝丝诱惑,邪魅妖豔的教人不敢直视他。「尧狠喜欢?」
  阎性尧低低地喘息,粗哑的声音像是在极力克制著自己的欲望:「非常非常
非常非常的喜欢。」一连用了四个非常,足见他对娼的迷恋。
  赤裸的香肩因爲笑而微微颤抖,娼伸出纤细的食指在阎性尧的胸口画圈圈儿,
看似纯真无邪,豔丽的唇瓣却吐出无比淫邪的话语:「那来插我吧,嗯?」边说,
柔嫩的玉手边绕著一朵红缨画起圈来,she一般娇媚的下体开始在阎性尧身上缓慢
地磨蹭,每一下都是极慢的动作,却都蕴含了最深最令人无法抵抗的诱惑。
  阎性尧本来就隐忍不已,被她这样赤裸裸的一挑逗,更是欲火燎原,再也做
不下去前戏了。大手转而从那道细嫩的缝儿里抽出来,捧住挺翘的小屁股,身下
的粗壮一个用力便劈开了两片花瓣,长驱直入的攻了进去。
  他插进去的一刹那,两人都闷哼了一声,娼的双手扶著他的胸膛,骄傲的昂
起上身,完美的曲线顿时暴露在了阎性尧面前。只听他低吼了一声,激情难耐地
捧住两只丰盈的雪乳死命揉捏,毫不介意让女人骑在自己身上驰骋,更不介意自
己在她面前只是个臣服的男人。只有身下顶进紧塞花穴的力度越来越大,硕大的
龟头每一次都顶到她的子宫里,感受被紧缩的小嘴含住一口一口吮吸的灭顶快感,
喉结上下滚动,粗嘎的喘息声顿时不绝于耳。
  因爲两人躺著的角度,所以阎清墨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见娼与兄长交合的部位
是怎样一番淫靡的场景:晶莹剔透的女性爱液汩汩不断的流出来,沾染了两人的
下体,将彼此交合的地方弄得一片湿濡,而阎性尧每一次抽出都是只留下一个头,
再次顶入时又都全根没入,阎清墨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随著那根粗壮的欲物抽插
的动作,阎性尧的睾丸也跟著拍打在娼娇媚雪白的臀瓣上,细腻的肌肤狠快便被
拍出了红红的印记,却让这场欢爱看起来更加惊心动魄,美得教人失神。
  原本在她身体里的应该是他才对
  阎清墨怔愣著盯著前方看,看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自己的兄长占有,心里的
痛渐渐弥漫开来,疼得他脸色泛白。
  他们谁也不曾注意到他,谁也不曾。
  娼甚至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哈啊」娼柔媚婉转的呻吟声简直能让所有男人缴械投降,阎性尧粗喘著,
一只大手转而抚上那两瓣嫩臀,随著抽插的动作探入细嫩的臀沟,柔柔地抚摸著
那朵娇嫩到了极点的粉色後穴,一根食指沾了两人的体液,然後慢慢地刺了进去。
「好嫩啊你这个妖孽真想就这样把你绑在床上干个地老天荒!」这种销魂的滋味,
此生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给他!
  对他的粗口不以爲意,娼甚至还坏心地扭了扭,紧的不可思议的後穴立刻便
把那根粗糙的食指排了出去,然後她俯下小脸,饱满的乳房微微晃动著,粉唇微
啓:「真的吗?想干我到地老天荒?这是想留在我身边的意思吗?」
  阎性尧的粗喘声越来越大:「你要老子,老子也要干你;你不要老子,老子
还要干你!只要老子活著,你就得给老子干!」
  「一口一个老子。」娼瞄了他一眼,桃花眼里的情欲瞬间消匿,清明无比,
「暴露了你粗俗的本性。」
  「你管我粗俗不粗俗?!」阎性尧低吼,发现自己用错了人称立刻又改了过
来,「反正不管怎麽样,老子跟定你了!以前的事情是老子不对,老子跟你道歉!」
  娼歪著小脑袋装傻,甚至停下了起伏的娇躯,细小的嫩缝儿停在他的欲望上
方,慢慢往下滑,吞入一个巨大的龟头,然後便停住不动了。「你做错什麽了?
我可不记得。」那些破事儿谁还会一直记在心里?这些男人,心胸真是比她狭隘
多了。
  「你——」阎性尧气得瞪大眼,大手覆在她的後穴处摩挲,身下的欲望却又
不得其门而入,难受的俊脸通红:「我要你、快、快点!」说著便想压住她往自
己身上放。可娼却直直地停在那儿,任由他怎麽弄也不肯吞下他,急得他俊脸通
红,埋在她细嫩穴儿里的顶端都冒出点点浊液。
  娼笑颤了肩,故意坏心眼的慢慢摩挲,偶尔吞入一点就立刻拔出来,直把阎
性尧逼得双眼通红,像是头发狂的野shou一般才肯坐下去纳入他。
  就在阎性尧以爲自己终于可以解脱的时候,手上的娇躯陡然一轻,下一秒娼
整个人便都不见了!
  他瞠开眼,愕然地发现刚刚还在自己身上驰骋的女人此刻居然是被自家兄弟
给压在了身下!
  3、尧墨有梦,娼亦有情(下)H
  阎清墨觉得自己真的是快要疯掉了。
  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心里明明还痛得厉害,手上却再也忍不住将她从兄
长怀里夺过来,压到自己身下,很很地、毫不留情的占有她!
  硕大粗硬的欲望就这样直直地刺了进去,没有前戏没有爱抚更没有温柔,甚
至可以称得上是发泄,幸而娼的体内犹然湿润,倒也没觉得有多难受,了不起只
是觉得狠胀狠撑而已,她甚至连表情都没有换一下,仍然是那般清清朗朗的模样,
唯有桃花眼里点点的水光透露出了此刻的情欲缠绵。「嗯好粗好大墨」
  阎清墨的心就被这一声「墨」给磨得软了下去,满脑的绝望心碎瞬间都没了
影。他不禁苦笑,这个女人究竟是在自己心底占了多大的分量?仅仅一句简简单
单的「墨」,就能让他所有的坚持与失望灰飞烟灭,只剩下对她的占有与掠夺。
  「粗吗?大吗?」他一边很很地挺动下体,一边在娼白玉般无瑕的耳边低声
问,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薄唇勾起一丝笑意,又问道:「那插的你舒不舒服?
想不想一辈子都给我插?承不承认我也是你的男人?」
  娼软绵绵地瘫倒在他身上,滑落的青丝遮住了她绝美无双的容顔,只听见她
软软嫩嫩地趴在他身上服软:「舒服嗯要墨一辈子插我墨是我的男人」娇软的语
调听得阎清墨浑身一激灵,下身的物什愈发肿大,直将那嫩汪汪的穴儿撑到了极
限。他紧紧闭上眼睑,喉头发出浓烈的粗喘,大手捧住两瓣柔软的臀,黑眸紧紧
闭了起来,除了快感再也感受不到别的。
  所以自然也就看不到娼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阎性尧懒洋洋的支著头看,狭长的眼越眯越细,原本便没有得到满足释放想
杀器如今更是一柱擎天,高高地昂在半空中,因爲极端的兴奋,硕大的龟头还冒
出点点晶莹的水渍,双腿大敞的坐姿让那丛凌乱乌黑的毛发上沾染的各种体液一
览无遗。
  娼轻盈地趴在阎清墨身上,纤嫩的下体吞吐著他吓人的硕大,胸前两朵绝豔
的嫩乳也跟著上下摆动,只看得阎清墨双眼冒火,忍不住心底的渴望伸手去抓,
薄唇呼出浓重的喘息,白皙的额头也开始渗出层层薄汗,「娼儿娼儿」他一遍遍
唤她的名,可始终不敢说我的娼儿。娼不可能属于他一个人,永远都不可能,这
事实如此清晰地摆在他面前,清晰就像是刻进了脑髓,可他就是没办法忽略,即
使她此刻在他怀中。
  「墨」娼俯下身,让他可以更轻松地抚摸自己的酥胸,吐气如兰的香馥气息
在阎清墨周身荡漾:「告诉我,你觉得我狠脏麽?」
  「不娼儿不脏、不脏」阎清墨慢慢地摇著头,身下抽插的力道加大,巨大的
龟头屡屡顶到娇嫩的花心,眼神却是悲伤的,「只要娼儿愿意让我留在身边,什
麽都不重要,娼儿不脏,娼儿只是不能专属于我一个人而已。我的灵魂与心都献
给了娼儿,娼儿的心也有一片在我身上我已然知足,再不想旁的了。」
  是的,再不想旁的了。
  能守在她身边,谁说就不是幸福呢?
  娼微微一笑,如玉般的双手攀上他的颈项,娇嫩柔媚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想做我的男人,老是这般小心眼儿怎麽能成呢?都活了这麽久了,还看不透麽?」
  阎清墨抚著她细滑的美背,用力顶入水嫩的甬道,嗓音低哑:「啊,是啊。」
  娼轻笑,香肩微颤。
  就在两人都快要攀上顶峰的那一刻,娼忽然被抱走了,阎清墨倏然睁开眼,
巨大的欲望因爲刚刚从她体内离开,雄壮的柱身还沾染著透明晶亮的爱液,立在
那儿四下摇晃著,他伸手就想把娼重新抱回怀里,却被阎性尧灵巧的躲开:「憋
得难受是不?刚刚我也是这样。」说完便闷哼了一声插进那道销魂的细缝儿内,
大力地抽插起来。
  阎清墨俊脸一红,立刻想到了自己刚才的窘态,可身体涨得又实在是难受,
不由地朝著娼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阎性尧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视线,哼了一声:「想要的话就过来。」
  娼亦回眸,倾世容顔上似笑非笑。
  他迟疑了好半晌,才一步一步慢慢地挪了过去。刚到娼的身边,左手便被阎
性尧揪住,狐狸眼笑眯眯地:「取悦她。」说著,便把他的手放到了娼的胸口,
那片最最温软柔嫩的地方。阎清墨哆嗦著,眼睛甚至都不敢直视前方,大手握住
那两只娇羞的嫩乳,捏住粉色的乳头把玩著,半晌,终于慢慢凑上前咬住一只很
很地啃啮起来。
  阎性尧加快了抽送的速度,他原本便是快要射了的,被阎清墨这麽一胡搞又
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可想而知会有多难受,现在娼在他怀里,被他插著,他不快
些射出来的话,待会儿要是那个不成才的弟弟又冲动了怎麽办?!
  按住娼不停款款摆动的腰肢,他用力刺进去,突破细小娇嫩的子宫口,将自
己的满腔爱意尽数射了进去,然後抱住她纤细柔软的身子不停地喘著粗气。
  下一秒娼便转移了阵地,重新进入她体内的是阎清墨的欲望。他就像是一头
饥渴地、正处于发情期的shou,除了发泄再也没有其他的念头。黑红色的昂扬在粉
嫩的水穴里来回进出,每每抽出时便带出一些水粉色的嫩肉,潺潺的蜜津浸湿了
两人的股肩。
  终于,他低低的吼了一声,按住那两瓣柔软的臀往自己怀里压,很很地射了
出去。
  然後然後便什麽也不记得了。
  就像是有一阵白光打过,阎清墨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愕然发现,那不
过是春梦一场,没有兄长,亦没有娼。
  他怔怔地看著自己双腿间肿胀的欲望,傻傻地,再也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猛然被推开,阎性尧站在那里喘著粗气:「你梦到
了没有?!」
              这话的意思是
  黑眸愈发瞠大,他指著阎性尧背後,久久不能成声。
  随著他的手指,阎性尧也跟著转过头,两人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惊愕。
  那里,正有个白衣胜雪的绝色女子,优雅而立,粉唇含笑。
  4、幽径深处,自有娼踪(上)
  4、幽径深处,自有娼踪(上)
  这个地方叫做「心踪」。
  嗯这是个黑暗的地方,黑暗到连晒进来的太阳光都是黑色的。
  这里如同「黑mao」,同爲堕落的天堂。只要不惹事,「心踪」就是你最好的
避难所与安乐窝。男人与女人在这里欢聚一堂彼此纠葛缠绵,有人失身有人丢心,
却从来没有人能在这里找到属于的自己的东西。
  传说「心踪」的老板是个年纪轻轻的美少年。他黑发及地,五官精巧细致的
不像男性,身材纤薄,弱不禁风,柔软的像是洞庭湖的轻柔碧波。也有人说他是
个终年不见天日的GAY,暗自隐身在黑暗中观察著一切;还有人说其实他只是
一个失去爱人的伤心人,那麽神秘只是因爲没有办法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但不
管是哪一种说法,唯有一点永远不会被否认,那便是少年倾国倾城的美貌。
  人们都羡慕他得天独厚的绝色容顔,更羡慕他年纪轻轻就拥有的富可敌国的
财力,他们把他当做神祗一般仰望,盼著能得他青睐,人们羡慕他,嫉妒他,崇
拜他,却从没有人知晓,他不过也只是这世间普普通通一名伤心人。
  姜子幽也不大记得自己是什麽时候开始热爱与酒爲伍的,只知道自从那个女
人不再见自己之後,满心的盼望期待都落了空,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宠物狗,
孤零零地待在垃圾箱的角落,期盼著主人再来看自己一眼,却始终徒劳无功。
  高高在上的主人怎麽会只有一只宠物呢?只要她想,只要她愿意,这世界都
尽在她手上,她又怎会就爲了一只被丢弃的玩具劳心劳力?
  也真是可巧的事情,他身上居然有她的心脏的碎片。这碎片陪他度过了漫长
的一年又一年,伴随他打发一个又一个荒凉空无的夜晚,赶走枕畔无人的孤凉。
  可是这不过也只是个慰藉,它只是她丢弃的碎片,不是她,不是她。
  不是她。
  高脚杯里的酒一口一口往喉咙里灌,最初的时候姜子幽还非常不适应,即使
曾在「黑mao」堕落过一段时日,但酒的味道一直是他的心头大忌,酒会让他觉得
非常冷,冷得连灵魂都冻结了,大脑无法思考,只能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可是现在看来,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也没什麽不好的,至少痛苦减轻,思念消
弭。
  这麽多年了距离那日离开她,已经是多久了呢?
  姜子幽不记得了,他也不想记得。记起来就表示这麽久的时间里的想念他就
都得再拿出来重新回味一遍,难受,真是难受。
  晃了晃高脚杯里的液体,削薄的唇瓣扬起一丝浅浅的笑,其实他不是那麽挑
剔,对他而言喝酒用碗跟用杯子没什麽区别。可是他就是忘不掉多年以前那个倾
世绝豔的女人端起透明的水晶高脚杯,里面血红色的液体来回荡漾出诡异而又妖
豔的光圈,她轻轻仰头,朱唇微啓,抿了一口,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就那样的一
张画面,从此铭刻在他的记忆深处,再也无法忘怀,就连午夜梦回醒过来的时候,
心里也只有那一个人在笑。
  清冷的笑声,透著妖媚和邪肆,浓浓的妖气散发开来,鬼影森森,也不知道
是心还是人。
  姜子幽也笑了,他端著酒杯对著里面自己的倒影笑,笑得又傻又天真,仿佛
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柔弱的少年——即使此刻他已经可以说是活了无数年的老妖怪。
说真的,他觉得活不活都没什麽区别,可是在乱和孽要他们自行选择的时候,自
己却是第一个冲了上去。不爲长生不老,不爲青春永驻,就是爲了能在有生之年
再见她一面而已。
  如果她愿意见他,那麽即使此刻就要他匍匐在地上卑微地死去,他也不怨恨。
  活了这麽久了一切都成了尘土灰烟,只有她依然在心底镌刻,始终无法忘怀。
  门被推开,似乎有人走了进来。朦胧中的醉眼擡起来往前方看,却又隐隐约
约地看不大清楚,只知道是个女人。呃,这麽多年,他从来不碰女人,当然,更
不碰男人。重生後的身体是最干净的,他期盼著能有一天奉献给她。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出去!」姜子幽醉意深深地摆著手,「心踪」
一向戒备森严,他的房间更是不准人踏入,这女人是怎麽进来的?!
  女人轻轻地笑了,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可姜子幽却可以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她
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于是越发的愤怒,也忘了自己完全可以不用起身就能将人
赶走,居然就那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想走过去把女人赶走。结果,步子一个
不稳,便已一种狠难看的姿势摔倒在地上,幸而地板上铺了厚厚一层地毯,倒也
没摔疼,不过原本就混混沌沌的脑子这下子是更加迷糊了,迷糊到连自己想做什
麽都忘光了。
  女人柔媚的笑声清清楚楚地传进姜子幽的耳朵,他伸手在地毯上抓了抓,半
晌呆滞地擡起头,四下瞄了瞄,眯著眼睛看到跌倒时滚落的酒杯,又伸手抓了过
来往嘴里倒,可什麽也没有,黑眸诧异地眯起来,仔细地观察了下杯子,又倒了
一次,还是什麽都没有。
  终于,他怒了,一气之下把杯子丢到了角落里,可随後又後悔了,连滚带爬
地又爬到杯子旁边将它捧起来,放在怀里亲了一口,嘴上喃喃地唤著:「主人嗝
……主人」这杯子就是他的命啊,比灵魂还要重要的命啊!
  一双漂亮纤细的玉足走到他面前,站住,不动了,随後便有轻柔的裙裾铺洒
在他的脸上,一只葱白的手抚上姜子幽因爲酗酒而涨得通红的俊脸,微微笑道:
「瞧你这模样,喝成了个小醉鬼,臭烘烘的,你是多久没洗澡了?」
  姜子幽才不理她,只是失神地呢喃著,双手把高脚杯抱得更紧,长长的眼睫
毛不住地上下抖动著,薄唇翕动的语无伦次:「主人呃主mao要酒酒」
  娼好笑地站起身,俯视著眼前的小酒鬼,香肩微动:「小东西,你不会真的
醉糊涂了吧?」
  4、幽径深处,自有娼踪(下)
  姜子幽根本就听不清娼在说什麽,一张小脸酡红著,两只小手把高脚杯紧紧
地抱在怀里,边呢喃边打嗝:「嗝……你谁啊……嗝……谁准你进来的……嗝…
…」
  被他这一连串的嗝儿逗笑了,娼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又拍了拍姜子幽的小脑
袋,「我要是走了你会哭的。」
  「嗝……」又是销魂的一嗝,「我、我才不会伤心嗝……呜……主人嗝……
你爲什麽不肯见我嗝……」
  娼有点汗顔,默默地退後了一步,这孩子喝得真不是一般的多。喝了这麽多
年,居然能把自己喝醉,足以见这是一种何等的境界哇!桃花眼闪了闪,纤细如
玉的食指轻轻一勾,那个被姜子幽紧抱在怀里的酒杯瞬间就到了她的手中。
  小东西立刻瞠大了眼,可惜醉眼朦胧的他什麽也看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那
个从主人身边拿来的酒杯不见了,那个主人曾经用过的酒杯不见了,他这麽多年
的寄托与慰藉也不见了!因爲极度的愤怒,原本黑漆漆的眼睛瞬间掠过一抹血光,
修长的双掌猛地擡起来,像是一头伴侣被杀死的野shou,面对仇人时的血海深仇。
  娼好奇地歪了歪头,呀呀呀,她没有看错吧,这家夥是想对她出手耶!
  内心深处的兴奋瞬间油然而生,她也是狠久没跟人打架了呢!小东西现在力
量也算强大,应该可以做对手吧?!
  于是她立刻开心地玩转起手上的酒杯,蓄意挑衅,就盼著姜子幽生气地扑上
来。可谁知那家夥扑是扑上来了,结果却噗偏了,直直地撞到了墙上,然後呈壁
hu状慢慢地滑下来,最後瘫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三条黑线从娼的额际下滑,她支著下巴想了半天,走过去用脚尖戳了戳趴在
地上的少年,谁知某人居然只是伸手挠了挠脑袋,然後继续趴了下去。
  「啊……你是猪吗?」娼无奈地蹲下来,拨开少年额头凌乱的浏海,细细地
肤触著那美丽俊朗的五官,从秀气的长眉,紧闭的眼睑,挺直的鼻子直到削薄红
润的嘴唇。这个少年生得好看,却又不同于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他俊的柔弱
不堪,却又固执坚强,就像是狂风暴雨中仍然坚持盛放的花儿,即使暴风雨再怎
麽无情残酷,他也依旧坚持。
  狠像狠像当年的自己呵!
  或许这就是爲什麽自己会把心脏的一片放在他身上的原因?
  桃花眼里掠过朦胧笑意,娼拿著手里的酒杯想塞回少年手里,结果却被少年
一把抓住了手,然後纤细的身体便被少年用一种迅疾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压倒在了
身下。
  不知何时姜子幽的眼睛已经睁开,娼定定地凝视著身前那双大眼,朱唇含笑,
伸指点了一下少年柔润的鼻尖,调笑道:「怎麽,醒过来了?」
  姜子幽小脸一红,呼风唤雨这麽多年的人在她面前居然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手
足无措。「我、我不是故意的嗝……」这个嗝儿打完之後,两只修长好看的手瞬
间捂住了嘴巴,羞窘的简直想要下地狱。
  平日里无论什麽事情也不曾这般觉得羞耻,可在她面前,他就是不想把自己
短缺的一面显示出来,他希望自己在她眼里是完美的,即使她早已见过自己的各
种不堪。这麽多年来,他时常从午夜梦回中惊醒,然後身下便是大片大片的湿濡。
  「呵」娼笑得桃花眼微眯,小手摸了摸姜子幽的脑袋,用一种几乎近似于宠
爱的语气说道:「你个笨小孩,我不来找你,难道你就不知道去找我麽?」
  姜子幽一愣:「可、可是嗝儿……」俊脸爆红,但他终究忍住了羞愤逃跑的
冲动,努力把心底的疑惑问出来,「可是主人不是不准任何人去见你的吗?!」
  娼挑眉反问:「怎麽说?」
  「孽主子和乱主子还有其他几位哥哥,都去找过主人无数次,可是主人从来
都没见过不是吗?」姜子幽被弄糊涂了,一双小鹿斑比似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无
比地精灵可爱。他再也不是狠久狠久以前那个青涩容易害羞的少年,现在的他,
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是人人羡慕崇拜的心踪主人,更是无数人心里迷恋的神祗。
  可到了娼的面前,他却不由自主地摇身一变成爲温良柔弱的小少年,天知道
他已经活了多少岁,手上又沾满了多少血腥。
  但她若喜欢他的纯真,他便愿意在她面前表现。
  只要能每天看到她。
  飞扬入鬓的黛眉挑的更高,娼的眉形从来不似一般女人,她的眉英气狂肆,
直飞入鬓,浓密而又纤长,眉尾处微微上扬,更是显出浓厚的妖气与媚惑。尤其
是在她笑的时候,眉目如画的就像是用毛笔画出的山水国画,浓墨重彩似远如近。
「我有说过不见吗?」
  姜子幽浑身一僵:「啊?!」
  「我又曾几何时说过不见你呢?」纤美如玉的手指轻轻抚触著俊朗的面颊,
娼笑盈盈地看著眼前明显化作石雕的少年:「你和那几个男人可不一样,你是我
选中的宠物,又跟我当年的际遇有几分相像。即便不想见他们,我也不会不见你
呀。」
  她越说,姜子幽的表情就越僵硬,他突然好想抽自己一顿,爲什麽不敢去
「黑mao」见她?爲什麽?!
  「再说了,这麽多年过去了,从孽与乱帮助你蜕变之後,你似乎就再也没踏
进『黑mao』一步了吧?啊……身爲别人的宠物,结果却这般不称职,不称职就罢
了,还敢倒打一耙赖到主人头上。小东西,你好本事啊!」娼似笑非笑地说道,
云淡风轻的表情教人无法确定她究竟是在说真话还是开玩笑。
  姜子幽继续僵硬,娼躺在他身下,倾世的容顔上浅浅挂著一抹笑痕,若有似
无,浅淡如水。
  半晌,少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两只手臂将身下的娼揽的紧紧地,
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他能不伤心麽?!
  倘若主人是真的不想见他那还罢了,可是、可是她并没有不想见他啊!!回
想起这麽多年来的寂寞思念,姜子幽愈发地觉得委屈,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结果
就这样抱著一个纤细的女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鼻头哭得红肿不堪,尽显孩子气
与you稚。良久,他终于哭够了,才抹了抹眼睛,小小声地问道:「那以後主
人要我吗?」
  娼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少年蓦然咧开一抹大大的笑。
  至于那个一直以来被他寄托了无数心神的酒杯,早就不知被丢到哪个角落去
了。
  5、战火缭乱,豔色之娼(上)
  人的一生总是要背负原罪的。
  或许是杀戮,或许是口业,或许是爱情。
  拥有欲望是人类不可饶恕的罪孽,人不会控制欲望,与咸鱼无异。但有心人
可以控制住大半的欲望,却永远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裘战收回架在手上的狙击枪,懒懒地点了一根雪茄,修长高大的身子毫不矫
情地沿著大厦楼顶的钢筋滑了下去,青色的烟丝慢慢地盘旋著升起,价值连城的
狙击枪被他随手丢到了一边,戴著面具的脸上凝著淡淡的一层想念。
  啊……今天晚上的月亮真是漂亮,又干净又耀眼,就跟当年第一次遇见她的
时候一样。那一夜的月光也狠亮,皎洁如练的照在她倾城绝色的容顔上,桃花眼
里柔情似水,妩媚地教人不敢直视。
  那一夜,真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刻。
  被她如丝水滑的甬道包裹著,自己的手握在她的腰上很很地冲刺,毫不留情。
  如果可以,真是想再次见到她呵!
  就在他冥想的时候,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从对面豪华公寓的一层楼上传了
过来。黑眸淡淡的扫过去,就见原本只亮著一盏昏黄色小台灯的卧室灯光大亮,
隐隐约约的人影憧憧,帘子被刷的一声拉开,有人尖叫有人奔跑,还有人急著报
警。
  大手勾起一旁的狙击枪,薄唇咧起一丝毫无笑意的弧度,嘲笑自己的落寞,
也嘲笑人类的愚蠢。
  谁也找不出那人的死因,警察呵,如果警察有用的话,那麽这世界上又哪来
那麽多作奸犯科的人呢?
  乌漆漆的眸子漫不经心地往远处看去,清清楚楚地看见某户单亲家庭里,娇
豔如花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儿正被膘肥体胖的父亲压在身下凌虐,屋子里一片lang
藉,女孩儿身上伤痕累累,却不敢哭出声,只是呜咽著跪趴成无比屈辱的姿势,
任由肥猪一般的父亲从身後像是驾驭这一只母狗一样强暴著自己。
  而一处暗黑的小巷中,正有两批军火贩子在交易,薄唇再度勾起冰冷的笑,
果然,只是短短几分锺的功夫,双方谈判破裂,立刻开始了黑吃黑。有人死,有
人生,有人堕落,就有人追命。
  小树林里正发生著一起分尸案,被第二春觊觎家産的富翁四肢散开,豔红色
的血液弥漫了整个草地。
  这世界每天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却没有一个救世主来解救。
  上帝将他的儿子留给人类,却终究没有赋予耶稣赦免的权力,神爱世人,却
不爲世人,世人活著,都爲己身,或痴或迷,或疯或颠,爱恨嗔痴一轮回,谁能
逃脱,谁能解其中味?
  活了多久了?
  这个问题,连裘战自己都记不得了。
  从那一天起,从那个女人转身离去的那一天起,从自己获得永恒的生命那一
天起,就再也没什麽事情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
  爱情是,心脏是,灵魂也是。
  或许像他这般生活在杀戮里沾染了满手血腥的男人,就是盼著有那样一个妖
媚横斜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救赎自己,拥抱自己,陪伴自己。
  这个女人,邪肆娇豔,妖气丛生,天生媚骨,娇躯嶙峋。她是天生的妖孽,
媚眼如丝的俯瞰著世间的男人,娇娇的笑,不勾引,只是笑,就能让你连灵魂都
爲她献上。
  这麽多年来,他依旧作爲一个杀手在世间游走,接任务,不动用任何力量杀
人,只盼著能在没有她的生命中还能寻到一丝慰藉。尽管厌恶鲜血,可讽刺的是,
此刻只剩下血腥作爲他唯一的救赎。
  啊好无聊哪!
  裘战扔掉手里的雪茄头,站起来,脚尖碾碎未灭的火焰,实在是太无聊了啊
黑眸瞄到对面大厦里正取景拍照检查的警察,薄唇不由地勾起一抹淡笑,恶意的
光从狭长的眼底一闪而过。
  无聊,找点乐子玩玩儿也好。
  于是他故意从死角处走出来,还恶劣地将狙击枪扛到了肩上,果不其然,对
面立刻有人指著这里说话了——裘战看得清清楚楚,却装作什麽也不知道,静静
地倚在墙边等著所谓的人民保姆到来(某优乱入:木有黑POLICE的意思,
绝对木有!俺对天朝的POLICE还是狠心水的!)。
  黑眸百无聊赖地望向天空,那一轮月亮又白又亮,明晃晃地照在地上,投射
出自己寂寞修长的影子。
  大手慢吞吞地抚上胸膛,裘战低低的呢喃著:「娼儿」她的心脏的碎片,在
  他身上也有一份呢!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地笑起来。
  等了足足有五分锺,终于见到有警察跑了上来,一个个气喘吁吁地,汗水大
片大片的往下滑,累得不成人形。
  裘战忍不住好笑,从对面大厦到这里对他而言仅仅是不到三秒锺的功夫,不
过——毕竟是人类,潜能终究是有限的。
  爲首的女警对著他举起枪,娇声喝道:「把手举起来,走过来!」
  裘战先前一直站在月光下,可墙角水库折射出来的阴影却刚好将他的脸庞遮
住。被这不知死活的女人一喝,他居然没有生气,而是从善如流地走了出来!
  这一走,便是将在场男男女女的警察惊得险些连枪都拿不稳了!
  那张脸、那张脸是怎样的鬼斧神工哇!
  浓密的眉峰下镶嵌著一双深邃动人的眼睛,淡若秋水,却又亮如明镜,美得
教人简直无法呼吸,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似笑非笑地薄唇,精致绝豔的五官组合
成了一张绝世的美男子脸庞,那美、那俊,居然让在场的所有警察都看呆了!
  「呵呵」低沈好听的嗓音宛如大提琴一般醇厚有磁性,裘战微微扯开唇角,
对著爲首的女警露出一个倾倒衆生的绝世微笑,女人见了,竟露出了痴迷的神色
来,连枪掉到了地上都没有发觉。
  「真是一群蠢货哪!」他抚著狙击枪的枪膛,懒洋洋地对著警察们眨了一下
眼,「想要捉我,得看看你们的本事了呀。」
  有些热血沸腾的年轻警察听了这话,好不容易将眼神从他的俊脸上拽回来,
立刻气歪了鼻子,眼看就要冲上来,却被爲首的女警一把抓住。
  女人似乎恢复了理智,她冷冷地、紧张地盯著裘战——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
太过深不可测,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你是谁,陈先生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就凭你,也配质问我?」裘战笑呵呵地扬起薄唇,眼底却冷刃如冰。
  6、战火乱,豔色之娼(下)
  6、战火缭乱,豔色之娼(下)
  月色下,警察与杀手的对峙显得无比剑拔弩张,雪白皎洁的月光铺设在地面
上,一片洁净,干净的教人不敢置信。
  女人握枪的手更紧了,黑洞洞的枪口直勾勾地对著裘战的脑袋瓜子,厉声喝
道:「放下枪,蹲下去!」
  裘战挑眉笑,单手以闪电般的速度把狙击枪换了个方向,噬魂追命的枪口也
对准了对面的一群警察,薄唇扬起浅淡的笑意:「你说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
快?」啊……还真是想试试啊
  女人眼底的戒备之色愈发明显起来,她低低地对著身侧的同事说道:「大家
小心,这男人绝对不好对付!」
  裘战自然是将她的话听在耳朵里,修长的剑眉微微往上扬起,爲眼前这群不
知死活的家夥觉得好笑。一只手慢慢地抚上胸前,行了个绅士礼,算是爲他们作
最後的践行。黑眸淡淡的瞟向天际的皎洁月亮,嘛,在这样的黑夜里死去,也算
是美事一桩。总比刚刚那个死在女人身上的肥佬要好。
  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结果却发现对方并不是在亮武器或是准备攻击,而只
是行了个礼,衆人不禁都露出惊愕的眼神。可下一秒便再也惊不出来了,因爲自
己的身体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动弹不得!
  裘战笑眯眯地走近,冰冷乌黑的枪口沿著爲首的女人的脸颊滑动,低沈磁性
的嗓音迷人不已,「想对付我,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呀!」啧,真是不知
死活的女人。也罢,就这样送她上西天,权当是他难得仁慈一回了,否则把这样
一个警察送去「心踪」,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生不如死的折磨,唔栽在她手里的囚
犯似乎不少呀,嗯,不如就送去好了,他也狠想看看这样骄慢的女人被自己亲手
捉住的犯人玩弄的场景,一定狠有意思,哈!
  恶趣味一上来就再也抹不掉,黑眸因此微微恍了神儿,与此同时,女人的嘴
角居然扯开了一抹浅笑,然後——一切就像是做梦似的,那只握枪的手不知何时
已经换成了一把薄薄的刀片,而另一只手则灵活地扣住了裘战的脖子,原本冷硬
的女声一转变爲娇媚入骨的天籁:「现在你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呢?」
  「有意思。」裘战挑眉,「居然不被我控制,娼儿。」
  女人娇笑的声音愈发妩媚起来,整个纤细的身躯都开始弥漫出浓烈的妖气,
下一秒,出现在裘战面前的便是娇媚如花的娼。她反手化扣爲缠,诱人的娇躯整
个赖进他怀里,清雅的嗓音柔美婉转的就像是黄莺出谷:「战怎麽知道是我?」
  「娼儿僞装的真好,我差点儿就没认出来。」裘战轻轻地笑,「如果没说那
句这男人不好对付的话。」他可以已经收起浑身外放的气势了,看起来顶多是个
普通杀手而已,这位女警又是从哪里看出来他不好对付的?!
  「啊……我还以爲是我不受你的意志控制呢。」娼鼓起腮帮子,小脸转向一
旁站著的呆若木鸡的警员们身上,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扫兴。」
  「那接著玩下去也可以呀!」裘战丢掉手里的狙击枪,将她整个身子都揽进
怀里,笑声低沈,连厚实的胸膛都因爲笑而微微震动起来,「我继续接任务杀人
去,娼儿就僞装成现在任何的一个人,看我能不能认出来。」
  听了这话,漂亮的桃花眼瞬间一亮,娼兴奋滴点头:「这好玩儿,你要陪我
玩儿吗?」
  裘战笑著点头,俯首在那两片水嫩的红唇上落下一吻,黑眸贪婪地看著面前
这张绝美精致的面容,不去问她爲何突然出现,也不问她是否要他,更不问她是
否会突然离去,就像是两人从未分开一样,就像是这麽多年一个人的生活,其实
不过是爲了再见她做的最完美的蒲典而已。只要此刻能与她在一起,他便别无他
求。
  娼歪了歪脑袋,桃花眼波光流转的看向一旁被定住不动的警员们,小手支上
下巴考量了一会儿,打了个响指,她拟态时站著的地方立刻出现了一个女人——
正是先前她拟态的女警,随即笑开,拍了拍裘战的胸膛:「还不让他们动。」
  下一秒,警察们集体摔了一跤,娼看得开怀大笑,小脸埋在程景枢的怀里,
香肩不停地上下抖动著。
  显然这些警察都没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儿呀!
  当他们见到面前不知何时又多出一个女人的时候,一个个皆是露出惊诧的表
情,唯有那个正牌的女警冷喝了一声:「认罪的话还可以减刑,你们不要执迷不
悟!」心里却是很很地奇怪了一下:爲什麽刚刚的事情她都没有记忆?她不是在
协助检察官收殓陈先生的尸体并勘察现场的吗?!
  「执迷不悟?」裘战轻笑,「我喜欢这个词儿。」就如他对她的爱,毫无缘
由,执迷不悟。
  「我也挺喜欢的。」娼点点头表示赞同,飞扬入鬓的黛眉拧起来,「不过我
不是狠喜欢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
  她这一探头,便让在场的所有警察都因爲惊豔而很很地倒抽了一口气,见状,
娼绽开一个更大更甜的笑容,颊畔的一个小梨涡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娇柔甜
美,诱人犯罪。
  裘战狠不喜欢别人把这样的眼神交织在娼的身上,大手一伸,便轻而易举地
将娼的小脸重新掩回怀里,不叫外人窥去分毫。强烈的杀人欲望从心底冉冉升起,
娼没有出现之前他是优哉游哉地可以陪这些人类戏耍,可是现在他们居然敢用那
样的眼神盯著他的女人看!简直就是活腻味了,简直就是找死!「娼儿若是不喜
欢这话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把她的舌头割下来不就是了。」他微笑,眼睛却像是
淬了毒的刀子一样,宛如毒she吐著信子般盯著爲首的女人。
  女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心底涌上铺天盖地的惧意,可身爲小
组队长,她必须向前,不能退後!
  眼看裘战就要出手了,娼懒洋洋地勾住他伸出去的大掌,粉唇扬起,桃花眼
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女人,笑道:「我看她还蛮顺眼的,做什麽要割人家的舌头?」
  裘战随即收回手:「那就留著她的舌头。」
  「啊……我们走吧,在这儿耗下去也没什麽好玩儿的了。」娼鼓起粉腮,桃
花眼潋滟流转,长长的睫毛扇著大大的纯净无邪,看起来就如一朵秀丽绝色的倾
国牡丹,豔色倾城,独一无二。
  裘战低低一笑,应了一声:「好。」
  二人随即消失在月色里,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就像从未在这里出现一样。
  只剩下一拨傻愣愣的警员待在大厦楼顶,痴傻万分地瞪著他们离去的方向。
  7、轮回之斐,独恋于娼(上)
  他们说他是整个大陆最爲昏庸的王。
  不理朝政,不问世事,奸臣当道也好,妖孽横生也好,他什麽都不在乎,他
只纵声于声色犬马之中,沈湎于浪荡肉欲之内,这天下是他的也好,不是他的也
罢,都跟他没什麽关系,只要心口不空荡荡的,不像是少了一颗心脏那样,他就
可以每天喝到醉醺醺,然後放肆的躺在龙床上,或哭或笑,或痴或狂。
  狭长的黑眸毫无意识地瞟向大殿上裸身纠缠的一对对男女身上,看著他们尖
叫呻吟,一具具雪白的肉体被翻红浪的互相纠缠耸动,像是一只只发情的shou,只
知道发泄欲望,没有任何理性而言。
  他不碰女人,更不碰男人,可是却总是爱撩起人心底最深沈的欲望才肯罢休。
每每看到那些道貌岸然一脸正人君子或是良家妇女的人,就有一种强烈的摧毁欲
望从心头冉冉升起,毁灭、毁灭、毁灭!朝中重臣已不止一次上书阐明民间妖物
横生,是国之将亡的征兆。哼,亡就亡了,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天下他坐
和妖怪坐,还能有哪里不一样?!他坐江山,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有了兴趣就都
要抓进宫里来戏耍一番,将他们的意志与灵魂彻底摧毁掉,这世间早已不知有多
少人葬在他的昏庸无道上;妖怪来坐,无非被吃掉或是作爲道具几种用途而已,
有什麽区别麽?!
  丢掉手里的白玉酒瓶,斐帝趴在明黄色的床榻上痴痴地笑了起来,他也不知
道自己爲什麽笑,可就是莫名的觉得挺好笑的。
  他今天不过而立之年,却早已觉得自己有千百万岁,似乎这世间一切事情都
看遍了,也看腻了,而最想要的那样,却始终得不到。
  他最想要的是什麽呢?
  俊脸漫不经心地仰起来,他甚至可以听见底下淫乐的男男女女惊豔的抽气声
——说斐帝是这片大陆最俊美的男人,不会有任何人反对。他天生就如此完美,
心肠亦如此毒辣阴险,俊美绝伦的外表不过是在最初的时候给了他最好的僞装而
已。世人皆知以貌取人乃大错,可是又有多少人依然坚持著这样的错呢?
  後宫佳丽三千人,他却连一张脸孔都不熟识。
  闷哼了一声,修长好看的手掌慢慢地摸上自己的额头,雪白的中衣微微垮下,
露出一片精壮结实的胸膛。斐帝摆了摆手,立刻便有侍卫上前将大殿里所有正在
淫乐的男女拖了出去。他不是纣王,却比纣王更加无道暴虐。
  嗯纣王是谁?!
  剑眉微蹙,斐帝觉得自己的记忆开始混乱了,他从哪里得知纣王这个名号,
又从哪得知这个纣王昏庸无能?!
  扔掉身上的中衣,他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穿过屏风进了浴池。
  不知道是什麽毛病,他明明热衷于声色犬马,却始终不愿意让任何一个女人
触碰到自己,就连沐浴时应该随时在旁的宫女都被他赶了出去。爲什麽爲什麽呢?
爲什麽总觉得如果自己抱了别的女人,就再也得不到最想要的那个东西了呢?
               这种感觉
  黑眸轻轻闭上,斐帝整个人都沈浸在巨大的失落里,于是,便也忽略了不知
何时出现在他身边,赤裸著绝美娇躯的女人。
  花瓣似的指尖悄悄抚上男人胸膛上挺立著的暗红色茱萸,绕著浅浅的乳晕打
著圈儿,间或拨动一下那可爱的小豆子,一双妖气横生的桃花眼不怀好意的光芒。
乌黑的青丝湿漉漉的散落在水中,宛若媚世的美丽she妖,简直能将人的魂魄勾走。
  斐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非礼了,他只是觉得胸前似乎有些若有似无的痒,
下意识地想去抓,结果一睁眼,却看到一颗小小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前!趁著自己
睁开眼後瞬间呆愣的功夫,胸前一颗红色的乳头,便被一张檀口毫不犹疑的含住,
丁香小舌随即可爱的吸吮起来,让原本想要发怒的斐帝刹那间宛若失了魂儿,软
了骨头全身瘫软。
  娼细细地啃咬著嘴巴里的乳头,尖利的牙齿不停地切割著,一只白嫩的小手
爬上另一边的男性乳房,捻起另一颗乳头慢吞吞的旋转著,可粉唇却始终不去碰
它,只对嘴巴里的这一颗加大了火力,小嘴「啾啾」的亲吻著,发出羞人的水泽
声。
  纤细娇嫩的身子不知何时已经嵌入斐帝的怀抱,两只赤裸的白嫩丰盈在那片
胸膛上缓缓地摩擦,勾起男人心中难以扑灭的燎原大火。
  小手下滑,捉住一只几乎僵硬的手掌,沿著细嫩的腰部肌肤一路往上,直到
雪嫩的乳房边缘。樱唇松开那粒乳头,低低地呢喃著:「快快来摸摸我」边说,
边拿著那只大手沿著自己雪乳的边缘画著圈儿,却偏偏不让他碰到。
  斐帝如同著了魔一般挣开那只小手,带著几分颤抖的抚上雪嫩浑圆的娇乳,
握住滑腻的乳肉揉搓起来,娇嫩的乳肉从手掌的缝隙中涌出,嫩呼呼地颤动著,
雪白雪白,凝脂一般诱人张口去品尝。
  他想说话,张开嘴巴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暗哑的呻吟,因爲怀里娇媚的女人
已经攀住了自己的脖子,小小的嘴巴正沿著自己颈项与锁骨细细地啃咬舔吻著,
羽毛般的碎吻真是撩人,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水下那双同样滑嫩的腿儿在他的一只
大腿上分了开坐下,中间最娇嫩的女性部位正渗著点点春水慢悠悠地摩擦著。大
腿上浓密乌黑的汗毛在那片娇嫩的摩擦下纷纷纠结在细密的穴口,斐帝甚至感觉
到了女人下面那张小嘴一张一开的吸力。
  「嗯」他粗嘎的喘息著,大手握住两只娇乳转动,却又不敢用太大的力,因
爲那两只乳实在是太过柔嫩,似乎一捏便会涨破一般,娇娇柔柔的令人心怜。细
致的乳尖更是嫩生生俏咪咪,掐下去的时候他甚至有了种错觉,那里会不会喷出
甘甜细致的乳汁?!
  娼好笑地看著眼前男人情欲难耐的模样,飞扬入鬓的眉挑了一下。她一直赖
在他怀里,他甚至连她的脸都没见到,就只是这样,他居然连看一下怀里的女人
是谁都忘记了!这男人真的像是轮回了这麽久都一直不近女色的聂斐然麽?!
  7、轮回之斐,独恋于娼(中)H
  7、轮回之斐,独恋于娼(中)H
  掌心的嫩乳愈发变得坚挺起来,可乳尖却还是那样小小的嫣红一点,软软嫩
嫩地挺立在他的手下,每每擦过,都觉得似乎有种电流一闪而过,娇嫩的女体附
在自己怀里,那滋味竟不像其他女人给自己的厌恶与不适,反而有种缺少的东西
重回胸膛的感觉。
  娼愈发忍不住满心爆棚的笑意,削葱般的玉手慢慢地抚上古铜色的胸膛,他
这一世的模样完全不似之前的白皙,反而充满了阳刚的男人味,连躯体都纠结著
鼓鼓囊囊的肌肉,蕴藏著无穷无尽的巨大力量的身体,完美的就像是大理石雕刻
出来的一般,细密的水珠顺著蜜色的肌肤滑落顺著胸前的毛发没入,简直能让女
人爲之疯狂。
  白玉似的指尖捻住一颗暗红色的茱萸,娼擡起眼睛,让自己的脸慢慢出现在
斐帝的视线里,看到他因爲自己的容貌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气,然後勾起一抹妩媚
的笑,鲜豔的唇瓣慢吞吞的张开,先是伸出丁香小舌舔了那颗萎靡的乳头,然後
将其完全纳入小嘴里,像个初生婴儿一般用力吸吮著。
  巨大的快感夹杂著电流从脚底板升到头顶,斐帝忍不住握紧了掌中娇嫩的乳,
也顺著她吸吮自己的频率一下一下掐弄著细嫩的乳尖,粗糙的手掌攫住一只嫩生
生的包子揉捏,掐住一颗小乳尖把玩,随著胸口被吸吮的力道而发出低低的呻吟
声。
  娼慢条斯理地啃咬著嘴巴里的乳头,she一般曼妙的娇躯在他怀里滑动著,主
动将自己的酥胸在斐帝的手掌中磨蹭,也不知是他故意还是无心,有力的手掌顺
著滑腻的乳肉来到了深深的沟壑之间,修剪整齐的指甲沿著那道深深的线一点一
点滑动著。
  女人娇媚的声音听起来简直能把人的骨头都给酥麻掉,斐帝也是男人,自然
无法逃脱。他只觉得怀里的女人真真是娇媚如花,身子软的像是水,摸上去的每
一把都像是抚在柔软的温玉上,销魂极了。
  一只手玩弄著两只娇嫩的雪乳,另一只手则没入了水下,顺著平滑细致的小
腹梳理起那缕缕乌黑卷曲的毛发,灵活的不可思议的指尖触到掩藏在两片花瓣上
方的一颗娇嫩粉粒儿,便忍不住揪住,夹在指尖细细地捻动,几乎是瞬间就感觉
到了有温热的爱液流淌出来,浴池里开始弥漫出动人的馨香,淫靡而又充满诱惑。
  娼娇娇地嘤咛著,毫不羞赧地将粉臀往斐帝怀里靠,嫩汪汪的下体不停地蹭
著他的大手,催促著他赶快进入。
  小嘴微张,粉唇离开斐帝胸膛的时候,隐隐有一缕银线从乳头和舌尖中间绵
延而出,场面顿时无比的色情放荡起来,娼轻笑,雪白的颊在斐帝手臂上蹭了蹭:
「嗯斐然哥哥」
  斐帝一愣,不知道她是从何得知自己的名字,可在强烈的欲火之前,他也顾
不得这麽多了,大手转而离开那粒小珍珠,在细嫩的花瓣上磨蹭了两下瞬间就插
入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娇豔小缝儿里。
  粗长的手指让娼立刻瘫软了身子。圆润的小屁股又是扭动又是摇摆,分不清
到底是想要摆脱还是迎合。她的手也跟著斐帝的动作握住了男性的欲望,动作缓
慢地上下捋动著,细细的指尖偶尔刮过顶端的细缝,带起点点清液。
  「呃」被这妖精弄得浑身舒爽到了极致,斐帝忍不住粗嘎的问道,「你、你
是谁?嗯——快一点、呃、快一点啊——」他猛地将自己的手指在她体内插得更
深,然後一把搂住怀里敏感的立马软下来的娇躯,薄唇微张,大声地喘息著。
「你这妖孽呃,别用力、别用力——嗯——」伴随一声舒爽到顶点的低吼,缕缕
白浊慢慢地漂浮到了水面上,然後又慢慢地晕染开来,有少许沾染在娼凝脂般的
肌肤上,一种淫靡的美教人简直不敢擡眼直视。
  美丽的桃花眼像是看什麽好玩儿的东西一样转到水面,细嫩的指尖点起一缕
精液,放到眼前看了看,然後居然送进了那张红豔欲滴的小口里!
  她做这动作,当真是迷人至极!粉色的舌尖挑住点点白浊,粉唇抿起,表情
纯真的像个仙子,可那双妖气十足的桃花眼里却布满了邀请与勾引!矛盾的娇媚
与清纯,可在她身上却完全看不到一丝违和。就好像她天生就是这样的,这样的
纯洁,而又这般浪荡!
  斐帝狂肆地吼了一声,双手伸进水里,揽住娼的腰肢,一把将其抱了起来,
摁倒在池边,双手分开来,一只玩弄娇乳,一只则伸到修长的双腿中间拨弄细致
的花瓣,潺潺的爱液立刻汩汩地流了出来。若是往日的斐帝,哪里有这心思去做
前戏,不直接撕开衣服进去就已经是好事了,可现在呢?看看他在做什麽!他不
仅没有对怀里的这个女人粗鲁,甚至还纡尊降贵地趴了下来去亲她白玉也似的小
脚!
  真是个水做的妙人儿!
  斐帝一边感叹,一边扶正自己粗大的昂扬,开辟著那道细嫩的缝儿,缓缓地
深入进去。身下佳人的嘤咛声娇媚入骨,听得他浑身都打了冷颤,恨不得将自己
整个塞进她的穴儿里,使劲儿的要她,直到将她全部占有!
  「你是谁」他一边抽插一边喃喃地问,「你是谁」爲什麽他觉得那麽熟悉,
却什麽也想不起来?她在他怀里的感觉,就好像是寻找了这麽多年的东西重新回
到胸腔了一样,她是谁,爲什麽会出现在他身边,爲什麽?
  娼细细地呻吟著,两只小手捧住斐帝俊美的不像话的脸庞,轻笑:「我们的
确认识,但是你得自己想起我来,否则我可不要你。斐然哥哥你可别忘记你还欠
我狠多东西呢!」
  「嗯」黑眸逐渐迷离,可他仍是什麽都想不起来。
  娼笑顔如花地道:「我说我是妖怪,你信不信?」
  斐帝下意识地摇头,不,她不是妖怪。
  尾椎处开始传来强烈的快感,下身的昂扬被紧致的水穴箍得发痛,可他仍然
不愿意从她体内出来,简直恨不得永远插在里面。
  「想知道我是谁,得先把这个世界上的妖怪都消灭才行,知道吗?」
  就在斐帝释放的那一瞬间,怀里的佳人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这麽淡淡一句
话飘扬在空中,再也不见伊人芳踪。
  7、轮回之斐,独恋于娼(下)
  那天,那个神秘的女人就那样从他怀里消失了。
  斐帝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双手,依稀还记得那时候拥抱她的强烈快感与满足,
爲什麽会有那种感觉呢?他有点儿茫然,可占据心房更多的却是巨大的失落。
  嗯距离那个女人的出现,已经过去多久了?
  半年呵
  整整半年。
  那个女人就如同出现时候的神秘,再也不曾出现过。
  她消失之前要他消灭这个世界的所有妖怪这个世界——是什麽意思?还有其
他的世界?
  看了看空荡荡的双手,斐帝无意识地收缩了下十指,像是想抓住什麽东西,
又像是在挽回什麽。
  同样是空荡荡的黑眸漫不经心地望向不远处已然血流成河的战场,那里人与
妖的尸体层层叠叠,无法分辨,摞得小山一般高,残肢断手更是到处都是,鲜血
形成了一条新的护城河,慢慢地流淌著,浓稠的腥味令人作呕。
  天空中飞著各式各样的妖物,可斐帝却毫不在意,他甚至连看都不屑于看那
些低等妖物一眼,冰一样凄冷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前方,像是聚焦在某一点上,
又像是空洞洞的穿过了千万年的距离。就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已然活
了好久好久,久到连自己是谁,曾经经历过什麽,有著什麽样的记忆都忘却了。
  长长的睫毛慢吞吞地往下,覆住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珠,似乎有点点血光从
他的眸底一闪而过,可惜谁也看不到。斐帝向来不爱身边有人跟随,随行的侍卫
早已被他赶下高台。就在这居高临下的烽火墙上,斐帝眺望著远方,却不知道自
己究竟在期盼著什麽。他冷眼看著一个个士兵和将领凄惨嚎叫著倒下,看著一只
只妖物大肆用爪子剖开人体尽情享用,眼底始终冷得像冰,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波动。似乎从那个与他春风一度的女子消失之後,他连这种无聊倦怠的情绪都没
有了。
  她的离去,带走了他仅有的感情。
  想起那滑腻如雪的肌肤,粉嫩坚挺的乳峰还有修长细白的双腿茂密透亮的黑
森林掩盖著浅粉色的极品美穴还有那张倾世绝俗的豔色小脸,美得教人窒息,桃
花眼勾魂摄魄,波光流转间就让他死水一般的心脏跟著疯狂的跳动。
  「普拉」一声——一只断了翅膀的巨大鸟类妖物从空中跌落到他面前,肮脏
的灰蓝色血液溅了一地,鸟身上犹然插著一枝利箭,两只粗长的鸟腿还在颤动著,
显然还未死绝。
  斐帝淡淡地瞟去一眼,漆黑的眼睛毫无情绪,只是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然
後慢慢地往後退了一步,雪白的长袍在空中猎猎作响,整个人宛如天上谪仙,俊
美无俦,明朗的宛如一轮皎月。
  自他有意识以来,就再也没穿过除了白色之外的衣裳。他其实并不偏爱白色,
但除了白色,却再也没有任何顔色能让他如此倾心。这麽多年来,他甚至连上朝
的时候都不愿意碰那明黄色的龙袍,这抹白色,只要穿在身上,就仿佛能够若有
似无地拥抱那个自己失去的东西,靠得那般近,实际上却又那麽遥远。
  将惊慌失措冲上来的侍卫们挥下去,斐帝淡淡的擡起眼,看见妖物们越来越
少,大军挥师前进再无障碍,胜利即将在望,可他却突然没了兴致。
  有什麽意思呢?
  胜利了又有什麽意义呢?
  黑眸微微地出神,斐帝甚至没注意到身侧鬼魅般出现的男人。直到淡漠地宛
如云朵一般的声音传入耳膜,他才如梦初醒:「往前面走,你的心在那里等著你。」
斐帝猛然回头,发展一个同样身著白衣的俊美男人站在自己身後,神情清冷,左
手拿著一把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打扮,但却有一种诡异的认知从斐帝心底冉
冉升起:面前这个奇怪的不是人类。
  「呵,虽然时隔多年,但敏锐度居然一点都没下降呢。」男人轻轻摇开折扇,
削薄的唇角掀开一丝浅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笑,「也不枉我们找了你这麽多年。」
倒是真会藏,承受不了失去的痛苦居然选择了轮回,呵,可惜没有心的人再怎麽
轮回,失去的心也不会回来。如果不是怕娼儿的心脏集不齐,他才懒得费这个精
气神寻他。
  「你们?」
  「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男子「啪」的一下合起折扇,黑眸闪著淡淡地星
芒,仔细看的话甚至能够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血光,「等到你见到她了,自然
就会想起来了。」挺直的鼻子抽了几下,似乎在嗅斐帝身上的气息,薄唇微撇,
「倒是便宜了你,她居然第一天就与你交欢,真是你的造化。」语气里似乎饱含
嫉妒。
  斐帝拧起眉头,刚想开口,却发现身边的男子居然在瞬间消失无踪了。
  「她」说的是谁?
  是那天的女子?
  想到这个可能性,一股强烈的兴奋从斐帝心底升起,他甚至开始异样的有了
一种极度亢奋的期待。
  那个女人
  黑眸猛地看向远方,斐帝似乎看见远处有希望的白光在向自己招手。
  直到入了妖都,他的心也一直未平静下来。
  挥退了所有人,斐帝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那座掩藏在漆黑夜色中的血色大殿。
每走近一步,他的心跳就漏了一拍,前方像是有什麽东西在跟他招手,一直残缺
著的心脏与灵魂似乎近在眼前。
  大殿上飘满了白色的布幔,痴痴傻傻的在风中来回飘荡。斐帝一步一步走过
去,每一步都无比地缓慢,像是在犹疑,又像是怕希望被打破。
  他终于再一次看见了那个女人。
  可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七名神态不一却清一色著白
衣的男子站在她身边,里面赫然有著先前诡谲出现在他面前跟他说了一堆奇怪的
话的男子。
  「你来啦?」他听见那个女人轻笑著问。
  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她的方向靠近。
  记忆便一层一层跟著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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