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往事(01-05)


                (1)
  二十多年前,我在北京某高校读大学,还没有女朋友,正在追一个高中女同
学,她在上海读书。
  我们系没有多少女生,就那几个长得歪瓜裂枣的也都早有男朋友了。我不善
於交际,很难在其他系找到女朋友,只好舍近求远,千里迢迢地写信给远方的高
中同学。
  那时我们班同学常常搞到一些香港三级片、西方毛片,晚上跑到实验室的电
脑上观看,一群荷尔蒙严重过剩的男生,看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但除了偷偷摸
摸手淫自慰外,实在没有办法泻火。
  有天晚上宿舍卧谈,有人提议去找个小姐,但说了半天,还是没胆子真去做,
只好过过嘴瘾。
  那时候,我有事没事常去校园外面大街上的几家小饭店喝酒,喝得醉醺醺的
也能压压邪火,或者去操场跑步踢球。
  有一天晚上我又去一家老四川喝酒,看见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大概20来
岁,和我岁数差不多,一头好看的长头发,中等偏上的窈窕身材,大大的眼睛,
笑起来很灿烂,声音甜美,虽然她的普通话很差劲。
  我一时被她吸引住了,端起酒杯说总有意无意地用目光搜寻,她的正面、侧
面和背面都很迷人,想起几天前在电脑上看的片子,真想把她压到床上……
  我虽然满脑子胡思乱想,但一旦和她的目光相遇,立刻怯了,像真的做了那
些坏事一样,赶紧低头,耳朵根和脸都红了,幸好我在喝酒。然后我又到处找她,
她端着盘子忙乎个不停,好像一点都未曾注意或在意。
  我故意慢慢吃喝,直到夜深酒店快要打烊,只剩两三个座位上还有人。我招
呼她过来要帐单,付钱的时候,乘着酒意,近距离狠狠地盯着她看,越看越觉得
她无比秀丽。
  我转身离开酒店,走在街上,回头看见她一个侧影,倏忽消逝。
                (2)
  以后我就专门去那家老四川喝酒,不过那女服务员不总在,即使在,也不总
是她给我服务。
  那家店有3、4个服务员,有男有女,操着不同口音的普通话。
  我属於有色心没色胆的那种,欲火中烧恨不得立马把她给上了,却不晓得怎
么套近乎,在她面前立刻心慌意乱。
  那段时间为了有钱每周去那家饭店,我又做家教又糊广告挣钱,忙得不亦乐
乎。去的次数多了,她好像也开始认识我了,很是热情地招待我。
  有个周日下午,下着细雨,我家教回校,路过那条街,就直接到了老四川,
弄了一盏老白乾,几碟子小菜,坐在窗前细斟慢饮。
  那时时间尚早,大概3点来钟,店里只我一个客人,她给我端上酒菜后,坐
在不远处的桌边,低头择菜。我一抬头就看见她侧后影,她却不能看见我,因此
我放大了胆子细细观看她束腰服务裙勾勒的身躯,想像里面诱人的风景。
  我那时候还是个雏,从来没和女人上过床,连接吻把手都没有,但对男女之
事以及女生的生理结构却懂得太多,结果只让自己欲火焚心,却无计可施。
  有一天晚上我在学校外一条小街闲逛,望见路灯下一个女人,朝我挤眉弄眼
的,那副装束和媚态,让我立刻明白那是一只站街的鸡。
  我虽然那时精虫上脑,但还是赶紧逃了,一是那女人比较丑,也怕什么性病,
更怕员警叔叔抓。不过如果那女人像这位女服务员这么漂亮,我也就豁出去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想找藉口跟她说话,她可能择完了菜,忽然站起转过身,
拿着手里的东西刚想迈步走,就看见我直勾勾地望着她。等我反应过来,觉得异
常尴尬,赶紧低头喝酒,心跳不已。
  她扑哧一声笑了,竟走到我的桌边,对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常
常一个人来喝酒?」
  我抬头,却不大敢直视她,呐呐地说:「是的,最近心烦,借酒消愁。」
  「你是附近B大的学生吧?」
  「是的。」
  「看你的样子也像。你是B大的高材生,有什么可烦的!」她脸上现出一丝
羡慕和淡淡的哀愁。
  「烦人的事情多着呢!」我心想你要是天天陪我上床,大概我就没有烦恼了。
  「你是不是失恋了?你的女朋友不理你了?」
  「没有,没有……」
  我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才好。我那位高中女同学,只说假期要跟我见见面,
对我的长篇情书,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不过总算很有希望,至少我这么认为。
  「肯定是的!哈哈……」她笑着走了,提着一篮子菜进了厨房。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连对面的街道也模糊不清了。
                (3)
  我们宿舍的范驴子常说,追女孩就得厚颜无耻一点,像我这样脸皮又薄又嫩
却老想着上的人,只好活受罪。
  范驴是理论专家,牛皮吹得山响,但我也没见他交上女朋友。
  有天晚上,范驴很迟才回宿舍,是从水房窗户爬进来的。
  我们的卧谈会刚结束不久,还没睡着。
  范驴一进来,就大声嚷嚷,说他在一间熄灯的教室里,看见一男一女在搞。
  女的仰面躺在课桌上,男的站在地面,把女孩的光腿抱住了,使劲抽动,那
动作真大,又把女的翻过来,俯在桌上翘着白花花的屁股让他插,最后男的屁股
直哆嗦,估计都射进去了。
  我也不知道范驴说得是真是假。
  我和寝室的老大哥老秃,有一次夏天上晚自习,溜达到教室楼湖边小树林抽
烟吹牛,忽然听见林子里传来极低的女子呻吟。我俩连忙扔掉烟头,悄悄蹩进去,
生怕惊了野鸳鸯。
  里面比较暗,但能看见两个人抱得紧紧的,男生一只手插在女孩的大腿中间,
不知道在干啥。女孩身材不错,脸蛋埋在男的胸脯看不真切。这时那男生左手把
女孩的裙子掀起来,右手把她的内裤一把拽到膝盖,露出非常肉感的屁股,不肥
不瘦正合适,反射着些让人头晕的银光,像两瓣月亮挤在一起,交汇的地方有些
黑暗,却是最要紧处,我和老秃恨不得眼神能够拐弯,死死盯住那里。
  可惜只有几秒,她的裙子就掉下来遮住了,只见男生的手在里面轻轻搅动,
女孩压抑地哼哼着,一只手也伸进男生的大裤衩里了。
  我和老秃看呆了,恨不得上去打跑那男的,然后把女孩给压倒在地。也许他
们发现了我们,忽然停下来,很快整理了一下衣服,手挽手从林子另外一边匆匆
走掉了。只剩我们两个支棱着好大的两顶帐篷,半天都挪不开步。
  这时那女服务员从厨房出来,轻快地哼着歌,走过我的桌子时,我不失时机
地奉承道:「你唱得真好听!」
  她停下脚步,笑盈盈问道:「先生,你还要什么吗?」
  我心里想我要的东西你也不卖。想起范驴说的,便厚颜无耻道:「我能请你
一起喝酒吗?反正现在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
  她摇头道:「这是我的工作时间,不好喝酒,但可以陪你说一会儿话。」
  说完她就在我对面大大咧咧地坐下,问:「小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弟?我肯定比你大吧?」我抗议道。
  她还真比我大半岁,如果她没有谎报年龄骗我。她名叫沈轻红,我立刻尊她
为红姐,她管我叫家明小弟。
  红姐说她高考两次落榜,於是出来打工,闯荡江湖好几年了。
  我们正聊得入港,外面骤雨初歇,进来两个人,插手站着,红姐赶紧起身招
呼客人。
                (4)
  这顿酒喝得畅快无比,虽然只和红姐聊了十几分钟,感觉她应该岁数比我略
小,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充大,叫我小弟。奶奶的,小弟就小弟吧,只要上了她
就行。
  我心满意足地走在雨中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狠狠地意淫
了她好一会儿,但觉空虚无聊之极,抱着脑袋盘算了一阵,如何骗她才好。
  吃罢晚饭正准备去晚自习,老秃说他搞来一个光碟《玉蒲团》,大傢伙跟过
节一样,骑着自行车杀奔实验室。那光碟被看的遍数太多,老卡,老秃忙得一头
大汗。
  这时一个师姐闯进来,我们都没注意,等发现了,已经太迟,还好不是毛片,
要是师姐瞧见两件硕大无毛的宝贝物事正在交战,那就狼狈了。
  看完了三级片,那晚的空虚比以前更胜十倍,我发誓今后再也不看这些玩意
儿了。
  一个星期之后,我又是那个时间跑去老四川,不料那天红姐不在店里,我坐
在那里喝闷酒。有个比较丑但非常友善的女服务员给我服务,看我望着窗外发呆,
笑着问我:「你是来找沈轻红的吧?」
  「不是。嗯,就算是吧。她今天怎么没来?」
  「小红今天休息,我们服务员也不能天天上班啊。」
  我想问沈轻红住哪儿,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我付帐出来,姗姗走到大街上,准备去书店逛逛,忽见她站在马路对面朝我
招手,连忙窜了过去。
  「红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到百货店买点东西,正好看见你,巧了。你今天又去喝酒了?」
  「嗯。」我暗想: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现在回学校去?」
  「我本来打算去书店逛逛,也不知道还开不开着。」
  「那好,我去百货店了,再见!」她转身就要走。
  「哎,红姐,你等等,我不去书店了。」
  「哦,那你回校?」她转回身,笑眯眯地问。
  「我陪你去百货店,怎么样?」
  「我其实也不想去百货店!」
  我们相对一笑。
  「红姐,要不小弟陪你逛街?」
  「去你们学校走走吧,瞻仰一下。」
  我们边走边聊,从西校门进去,走不多久就到了水塘边。那时已经深秋,落
木萧萧,夕阳西沉。
  沈轻红坐在长椅上,刚才还兴高采烈地,不知怎么,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我站在旁边指手画脚自顾自地说了一阵,忽然发现不对劲,转头问她:「红
姐,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说什么。风轻轻吹着她的长发,这时很安静。以前在饭店看见
她,她总是把长头发盘成又粗有长的辫子,我第一次看见她只在头顶紮了一个发
卡,长发像飘散的乌云。我坐到她的身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红姐,你饿了吗?我们去吃晚饭吧。」
  「我不饿。我出门之前才吃的饭。你饿了?」
  「没有,我才去的老四川。」
  我一时无语,望着落日缓缓消逝,天空渐渐暗了,路灯却还没有点燃。
  我正想着是先去抓她的手,还是一把拦腰搂住她,她却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5)
  我赶紧把红姐搂在怀里。
  第一次怀抱女人,而且还是十分秀丽的女人,我心情激动死了,再看多少部
三级片、毛片,意淫、手淫多少次,都比不上跟活生生的一个美丽女子相拥,虽
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爱她,是所谓的爱情还是仅仅荷尔蒙作祟,可能都差不多吧。
  我们寝室只有一个人(外号杨小邪)已有女朋友。每次我们在床上瞎吹女人,
或者吭哧吭哧地手淫,小邪总是嘲笑我们,让他讲真经,狗日的推三阻四的不肯
说。现在老子也有女朋友了,我不禁万分得意起来,把她抱得紧紧的,生怕她忽
然跑了似的。
  隔着许多层衣服,我依然能够感到她身体的柔软。我转过身轻轻吻了她的脸
颊一下,她伸手想推开我的样子,却感觉不到她在用力。
  我握住她伸过来的温暖的手,她的面庞现出一些红晕,在刚刚亮起的路灯下,
仿佛秋天燃起的火。我情不自禁想去吻她的唇,她低头巧妙地顶住了我的脸,然
后抬头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弟,你不好这么欺负姐姐!」
  「红姐,我,我爱你!」我脱口而出。但觉「我爱你」这三个字说起来很彆
扭、极不自然,简直是一种矫情,一时又找不到更合适的表达方式。
  「我知道,可是……」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气,说:「小弟,你还是个毛孩子。」
  「我就比你小半岁啊,后年大学就毕业了。」
  我心里想,要是把你压到床上,你就知道我小弟的利害了。我们宿舍六个人,
有天晚上实在无聊,比试起谁的小弟最伟大,弄硬了之后,用皮尺仔细地测量过,
我的长度和口径都是第一,因此获得了权老实的尊称,其实我的也不比那五位大
多少,需要精确到毫米。
  后来看西方毛片,洋人那玩意儿真是利害,比驴马都要雄健,难怪日得洋妞
嗷嗷乱叫,跟发情的疯狗一样。
  我不好强求,只将红姐抱紧,想说点儿肉麻兮兮的话,讨她的欢心,却说不
出口。不知不觉过去许久,夜黑了,没有月亮的晚上,水面泛着波纹,寒意一丝
丝袭来。她抬起头说:「小弟,我要回去了。」
  「那我送你吧。」
  「好。」
  我拉着她的手,走过水边一带黑暗的树林,出离校门,路过灯火的长街,迈
进一条小巷,在一处小院她推门进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一间小屋的门,
然后伸手拉亮了灯。小屋不到十平米,没有暖气片,很冷,但看上去很整洁。我
站在门口靠着门框,没有贸然进去。
  「你站在门口干嘛,快进来,今晚真冷。」
  我赶紧闪身进去,生怕她后悔,她一把将门关紧。
  「小弟,你饿了吧?我煮点麵条一起吃,好吗?」
  「好,我特别喜欢吃面。」这时我真觉得饿了。
  她出去过了好一会儿,端来两碗汤麵,每碗里两只鸡蛋,几根葱丝。他们十
来个租户公用房东的厨房。我们就着小桌,坐在小凳上,正呼啦呼啦吃着面,下
午我见着的那个女服务员走了进来,笑嘻嘻地说:「嗨,你们两个在这里吃面!」
  「春梅,你回来了?」她和春梅合租这间小屋。
  「早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我就到朋友家去睡一晚上,不打搅你们。」春梅
爽朗地说。
  「你瞎说什么!」
  我有点不好意思,三下五除二干掉了那碗麵条,赶紧告辞而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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