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说话,这倒让晃月一震,竟忘了抗拒。
等到下人送来干净布条,她又在原来的位置捆绑一次,不断地收紧,直到血
液不再涌出,这才松口气。
这一幕正好被刚进门的御医与耶律四兄弟瞧见,对她明快且正确的处理方式
无不打从心底赞叹,对她的印象也改变不少。
这女人似乎不像大哥所说的那般无知,凛然的脸上更充满了谨慎也不带妓娘
的轻佻,会不会是大哥弄错了?
若怜转首,一见他们便垂下小脸,小声地说:「他已没事了。御医既然来了,
应让他处理。我退下了。」
当她跨出门槛时,春拓突地笑说:「大嫂,谢谢你。」
若怜心头一热,眼眶也变得灼热。她对他们轻轻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失血太多,好好照顾他。」随之便踩着莲步,翩然离开。
「咦,花穆,是她变了,还是咱们眼花了?」焚雪看着她纤柔的背影撇嘴笑
问。
「可能是咱们那位伟大的风云大哥搞错了。」花穆拂掠了下衣摆,坐入檀雕
大椅内。
「哈,可见我的直觉最准了,从一开始就只有我愿意喊她大嫂。」春拓不忘
自吹自擂,
「是啊!只要是美女你一概和颜悦色。」秋人嗤鼻道,
「咦,你是和我一块儿出娘贻的兄弟,难道不觉得她并不像咱们所想的那种
人?我猜这其中一定哪里出错了?」春拓睨了秋人一眼。
「你看我干嘛?这得问咱们伟大的焚雪啊!葛儿郎是他的人,倘若有出入也
是他的错,」秋人暗示性的眼神瞟向一脸错愕的焚雪,
焚雪似乎有口难辩,「我……我想不会错的,葛儿郎做事最谨慎了。」
「你们吵够了没?我疼死了,也不知道让我静静!」躺在床上的晃月对几个
弟兄吼道:「你们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嚼舌根的?」
「咦,你还活着啊?没事去找斗虎,还真服了你。」花穆挑衅地说,直瞅着
躺在病床上向来冷硬的晃月。他不愧是个硬汉,那条腿被啃成这样,他居然连眉
头也不皱一下。
不久,御医起身收拾医箱,「北院大王已无大碍;刚刚东院王妃处理得很好,
算是救了他这条腿。」
「还真是幸运啊!」
春拓冷嗤一声,「这下你是不是该喊人家一声大嫂了?」
「别妄想,我说过我是不会喊的。」晃月撇撇嘴。「除非……除非大哥先接
受她。」他聪明地为自己留了余地。
「说到大哥,他这一去已近三个月,西夏国哪有那么难应付?」花穆眯起狭
眸,「八成是躲着懒得回来了。」
「躲谁?她吗?」秋人倒不苟同,「大哥怕过谁来着?怎可能躲一个他看都
看下上的女人?」
「你错了。」焚雪扬起弧度优美的眉,自信满满地说。
「错了?哪错了?」春拓好奇道。
「那是他们的家务事,我没兴趣研究。既然晃月没事,我走人了。」秋人摆
摆手,先行离开。
「秋人说的对,我们拭目以待就行。」焚雪也离开了。
如今就等着他们的大哥胜利归来吧!
第六章
「王妃,吃点儿东西吧。这是厨娘刚做好的芋丸子,很香的。」
如意见若怜近来似乎没什么胃口,芙蓉脸也尖了几分,担心她再这么下去身
子会受不了,只要厨娘一做出新点心必拿来给她尝尝。
「夜都深了,是该就寝,还吃什么东西?」她笑着摇摇头,「再这么下去,
我会被你养成小猪的。」
「您开玩笑!就怕您身子会受不了,又大病一场。」如意噘唇道。
「我只是没胃口。」若怜为自己解释。
「不行的,您多少吃点儿吧。」她担忧地说。
「那你先搁下,我若想吃就吃。你也该去歇着了。」近二更天了,月影斜亮
在树头,府内人声渐息。
若怜心忖,这样夜夜数更的日子她还需要过多久呢?何时才是他厌了她而休
她之日?
明知自己在他心底轻如鸿毛,却仍忍不住为他的安危担心,身在内院又无法
听闻前方战果,让她心急如焚!
「也好,我下去了。您多少吃一点儿。」如意又交代了番,这才摇头退下。
她当然明白王妃独守空闺的寂寞,但君已无心,妾又岂止伤心而已……
若怜仿若未觉如意的离去,只是坐在案前发呆,凝视着灯火的跳跃……直到
三更鼓乍响才唤回她的思潮。
轻喟了口气,她正欲捻熄灯芯,突然前方壁面映照出一道巨大黑影,慑住了
她!她张口惊叫,小嘴立即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上——
「唔——」她用力挣扎了下。
「别动,是我。」
低沉的嗓音震住了她抵御的动作,若怜张大杏目,因思念所囤积的泪竟由眼
角滑下……
是他!他回来了?!
「傻女人。」耶律风云转过她的身子,为她拭去泪痕,「老让我看见你哭,
难怪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
望着他温柔的笑痕,虽是风尘仆仆但仍狂野迷人的俊容,若怜竟忘了动作,
也忘了该说什么。
「你回来了?」她试着轻抚他刚毅的唇形,见他没发怒,便更大胆地以指尖
探索着这让她朝恩暮想的俊容。
耶律风云笑睇着她,说也奇怪,这三个月来那些军妓竟满足不了他,夜里想
到的全是她滑如凝脂的肌肤、娇喘低吟的柔媚。
该死的,他居然会眷恋她的身子!
今夜他一定要完全得到她,也唯有如此,才能将她从他脑子去除。
「瞧你在发呆,想什么?」他阕暗的幽眸冷峭地眯起,低吟道。
「呃……」她愣了会儿,从没见过他如此索求一句话。
「嗯?」他轻抬起她小巧的下巴。
「想你,没有一刻不想……」若怜双腮染红,低首怯怯地说。再抬首,她看
见的竟是一张逼近自己的放浪俊容,强烈的男性气息缠绕着她。
「那就好。」
他狂佞地攫住她的唇,这个吻是绝对的鹅猛与张狂,火热十足,强悍得令她
招架不住。
她微喘了口气,试着寻求换气的机会,哪知道他狡猾的舌却乘虚而入,强势
搅弄她馨香的菱口。
若怜仿佛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企图平息心中那股紊乱的骚动,一睁眼竟凝
入那双邪魅的沉瞳。
那深邃的眼神彷佛是一种燎烧的火焰,要将她吸收吞噬般!
「专心点儿。」他握紧她的下颚,展眉邪笑,湿滑的舌重新攫住她的檀口,
主宰她芳甜的香舌,跋扈的舔舐吸吮,更似狂兽般逼迫她饮下他口中焚热的雄性
气味……
「呃——」她浑身一震,骇于他霸气的掠取。才稍稍推拒他,他已矫捷如豹
地夺卷她的娇躯。
耶律风云以硕壮的身躯压缚住她,炽热的体温间接灼烫了她的身子,邪恶的
大手不停来回抚弄她迷人的曲线,并隔着布料揉捏她浑圆的酥胸,搔弄着她胸前
两点绽放的花蕾。
「现在我要你。」
耶律风云立即将她推倒在床榻,撩高她的裙摆,触碰她大腿内侧敏感的肌肤。
「不,不可以——」她拚命抚平自己的裙裾。
「你阻止不了我。」他扯开她的衣衫,亲吻她滑腻的肌肤,品尝她独特的体
香。
「别这样……」她喘息不已。
「你再罗唆,我要用强的了。」他灼视着她,她的身子让他没道理的想了三
个月,今天他定要从这份迷咒中解脱。
他的大手已按在她的腰间,准备抽下她的底裤!
「不!今天不可以……」若怜慌了。
「妓娘接客还得看日子吗?」他嗤冷一笑,火热的掌心将她的锦裙掀到胸上,
揉触着她的胯间。
「不要……今天真的不行……」他的话又将她热烈的心浇熄。她是想给他全
部的自己,但今天……
「你刚才不是说想我?我现在就安抚你。」他目中燎烧着欲望之火,整个人
变得冷凝而危险。
「风云,听我说……啊——」
耶律风云不顾她的抵抗,倏然抽下她的底裤,瞬间他凝了脸色,也冷却了浑
身狂炽的烈火。
「你——」他瞪着她亵裤底捆绑的月事带。
若怜火红了脸,赶紧拉起它躲到一侧,全身战栗。
耶律风云恼怒的坐上圆凳,为自己倒了杯水,试着洗刷自己郁恼的焚火。
「怎么不早说,让我看见那种秽物?」
「我……我……」若怜委屈不已。
突然他瞧见案上的芋丸,「你没吃晚膳?」难怪刚才他在抚弄时,感觉她似
乎清瘦了些。
「我有吃晚膳,那……那只是如意端来的点心。」她怯然地低声道。
「是这样吗?为何又瘦了圈?我可不希望带你回娘家时让人误以为我亏待你。」
他冷冷地说。
「你说什么?你要带我回家?」若怜心底一抽,丝丝骇意攫住她的心头。她
是想回去看娘,但也明白他不可能带她回「玉蔷楼」,而相国府却不是她想去的
地方。
「怎么,不想回宋看看?」耶律风云讥讽地盯着她。
「不是不想,而是不愿回相国府。」她坦言道。
「哦,是担心回去后会泄了底?」他像是在欣赏一出她自演自导的烂戏,斜
倚在桌缘,谑笑她一副堪怜又悲涩的表情。
「我……」若怜怎会听不出他的嘲弄,于是认命道:「你若真得回去,我也
不反对。」
「你对我就这么唯命是从?」他走向前,犀利冷峻的鹰眸俯视她,唇边更融
入了一丝不屑。
若怜不语,直直望入他眼底。
两人沉默以对,复杂的目光交错着诡谲的线条,但谁也看不透对方那难测的
心思……
耶律风云首先抽回视线,专制地说道:「把东西整理一下,明天一早就出发。」
若怜拉住他欲走的身子,「你要去哪儿?才刚回来,怎么不在这儿休息会儿?
我……」
耶律风云冷然对住她欲语还休的菱口,「你嫁来咱们大辽至今,我曾几何时
在你这里休息过了?我能去的地方可数不尽,毋需亏待自己。」
「你要去东篱?」她仍紧抓着他不肯松手,知道这一松,将再也抓不住他了。
「聪明。负雪姣会伺候得我舒舒坦坦,哪像你就会做样子,让我倒尽胃口。」
他的目光回复冷淡,随即粗暴地扯开她的手,「放开!」
「留下陪我好吗?」她祈求着,盈盈粉泪已夺眶而出。「你教我,我可以学
着伺候你。」
耶律风云心一凛,瞳仁转为浓浊,蓦然粗鲁的推开她,随即步出房门。
他明白自己若真的留下,定会不管她是否在月事期而要了她。他绝不能在她
面前软了心!
而若怜跌坐在地,嘴角逸出一丝苦笑。
笑自己的痴傻……
「夫人,夫人!不好了……」
柳韫回到府邸,才进门便直往里冲。
「老爷怎么了?瞧你满头大汗的。」柳夫人闻声,立即从后屋走来,差点儿
和柳韫撞个正着。
「我刚上朝,你知道皇上告诉我什么?」他以锦袖拚命拭着额颈上不断淌下
的惊悚汗水。
「天!该不会皇上知道咱们当初——」
「不是不是,但我怕就要东窗事发了。」柳韫摆了摆手,坐进方椅内,大大
地叹了口气。
「你别净顾着叹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夫人心急不已。「我们才刚把湘
湘接回来,以为一切都没事了,千万别在这时候出了纰漏啊!」
「大辽的东院大王,也就是咱们的」女婿「耶律风云就要带」女儿「回娘家
了。」柳韫揉了揉眉心。
「这怎么成?」柳夫人吃了一惊,「我得赶紧安排湘湘再躲回南方去。」
她担心湘湘被耶律风云撞上的后果,更害怕他们的骗术会被他识破,到时候
湘湘被他带回事小,犯了欺君之罪事大啊!
「这倒不必。耶律风云并没见过湘湘,我们可以随便给她安个身分,不难瞒
过去的。」柳韫对这事也仔细思量过。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柳夫人可没这么乐观。
「我看你还是把舜儿和湘湘叫来密室,我有话对他们说。」柳韫想了想,还
是先给孩子们警示的好。
「好。」柳夫人立即命随伺丫鬟去请公子与小姐。
当柳舜和湘湘到达后,柳韫立即将耶律风云即将到访的事实说出,只见他们
二人都大惊失色。
「不!我要离开这儿,如果让那个什么大王撞见我,目睹了我的美貌,肯定
不会放过我,那该怎么办?」柳湘湘的反应特别激动,不仅如此,还吓得脸色泛
青。
「算了,你哪能和我的小怜比?」柳舜瞄了她一眼。
事实上,真正该气恼的是他!好不容易把美人逮回府中,哪知道连头发都没
碰上,就被爹娘转送给什么大辽王。
他可是愈想愈呕!
不过继而一想,小怜就要回来了,他又能见着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心口不禁
鼓动雀跃起来。
「你的小怜?!算了吧,她早就不知被那个大辽王给玩成什么模样了,说不
定只剩半条命。」柳湘湘斜睨了他一眼。一想起辽人的粗壮魁梧她就心惊!还是
汉人男子的温文儒雅才是她所爱的。
「你这个女人!」柳舜气得咬牙切齿。
「够了!你们两兄妹一见面就吵,成何体统?还有湘湘,你一个姑娘家怎么
可以说这种话?简直不知羞!」
柳韫已是忧心忡仲,又碰上这对不知大祸将临头的笨儿女,全身瞬间燃烧起
烈火,横眉竖眼起来。
「娘,您瞧爹啦!」柳湘湘一跺脚,躲进了柳夫人怀里撒娇。
「老爷,湘湘已经心焦得不得了,难免口没遮拦,你就别怪她了。目前你可
想出应对的法子了?」她轻声安抚着掌上明珠。
可见丈夫也是慌了,否则以往他总是将湘湘捧在手心上,疼都来不及了,哪
可能骂她,更别提对她说句重话了。
「你就会宠她。」
「难道你就不宠了?」
「爹、娘,您们就别争了。我想这件事不一定会穿帮,只要咱们事先串通好,
定能瞒过那个东院大王。」向来不正经的柳舜终于说了句正经的话。
听他这么说,柳韫终于稍稍安心下来,因为他最担心的便是对沉若怜念念不
忘的舜儿会捅出楼子。
「也对。湘湘,你就不必躲回南方,反正他们只是探亲,不会待太久。那段
期间你就当做是我们的侄女儿,名叫柳嫣嫣。」
「嫣嫣?嗯……这名字不错。为免不习惯,我们从现在就喊你嫣嫣吧!」柳
夫人也赞同道。
「既然爹娘这么说,那我也只好这么做了。」柳湘湘也勉强一笑。
柳舜也笑了,那是种带着强烈期待的笑——
他终于可以见到思念已久的佳人……
若怜坐在马车内,随着大批辽军侍卫,同耶律风云回宋。
一路上她缄默无语,近乡情怯的忐忑时时缠绕住她。
一来她是兴奋的,因为愈接近宋国就等于愈接近娘了。每当夜深人静时,她
总是好想娘,想着以前有娘呵护的日子。虽说并非丰衣足食,但那拥有亲情的满
足却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但她不敢冀望自己真能见着娘亲。风云是不可能让她回玉蔷楼见娘的,那她
又如何才能与娘碰面?
二来她也担忧,不知自己该拿什么样的心情面对柳府的人,又怎能对他们喊
出「爹娘」?尤其是柳舜那双贼兮兮的眼光,她光想就害怕!
「王妃,爷怎么一回来就要带您回宋?这不摆明了要让您难堪嘛!」如意为
若怜打抱不平。
「但我拒绝不了;他是爷,怎么主意我就得怎么做。」若怜幽幽道来。这些
夜里一宿无眠,恼的不就是这档事吗?
「真是苦了您。」如意又一叹。
蓦地,马车静止了下来,侍卫说道:「已到关口,王爷交代今晚在这儿过夜,
请王妃下车。」
「好快,到关口了。这么说明后天就可回到相国府了。」如意拉着若怜冰冷
的手说道。
而若怜只是垂首不语,揪着一颗愁肠百结的心下了马车,进入驿馆休息。
「如意,你可知爷在哪儿?」算了算,也好几天没见着他了。虽然一路上同
行,但他俩乘坐不同马车,他一样将她撇得远远的。
她早该习惯才是,为何却丢不掉心底的寂寥与落寞?
「哪知道?听说镇守在这儿宋将要尽地主之谊,带他到关内的镇上走走、看
看,我猜他一定是去喝花酒了。」
「他去那种地方?」若怜眉间锁上轻愁。
「没……没有啦!是如意乱猜的,你就别理我这张大嘴巴。」如意轻拍了下
面颊,歉然一笑。
「你别再瞒我,我承受得起。」自幼在那种地方长大,她又怎会不明白男人
去那儿都是在做什么。
左拥右抱、恣意花丛……
「王妃,您别伤心难过啊!」如意可心急了。
「没关系,这是他的自由,我没权阻拦。再说我也心里有数,今生或许就在
这样孤寂的日子中度过。倒是如意,你若有中意的心上人,尽管告诉我。我想爷
就算对我有偏见,还不至于不替你做主。你别顾虑我,得为自己的终身幸福着想。」
若怜将悲伤藏于心中,以笑靥说道。
「王妃,你——」如意小脸倏转嫣然,「真讨厌,我哪有什么心上人?夜已
深,我回房了。」
事实上她早对穆尔泰有意,怎奈他像块木头,她也不知如何点醒他。
若怜又岂会看不出每当穆尔泰前来传话,如意一双眸子总是盯着他不放。这
小女人的心思她可早已察觉出来了。
她想,如果有机会,得向风云提提这件事。只可惜……呃——
胃部突如其来地一阵紧抽,让若怜弯下了腰,疼得皱眉!
这数日来她心情不定也吃得不多,又经数日奔波,使她原就不好的肠胃毛病
更多了。
她粉额凝满香汗,痛苦地摸索到床榻躺下,抱紧了胃部却依然抵挡不住这骤
来的剧疼,终于忍不住呜咽呻吟。
突然,一只巨掌抚上她的胃部,令她暗吃一惊!
「唔——」她方启的小嘴突被捂上,眼瞳竟映上一张俊美阴沉的脸孔。
「你又不吃饭了?」耶律风云冷凝的脸色看不出心思,但微蹙的眉尖却散发
着一丝恚怒。
「胃口不好。」好几天不见,今日见了他,她竟会颤抖。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又丑又憔悴,原来他就不喜欢她了,这下他定是更讨
厌她。
一思及此,她羞愧地转身,躲过他的灼视。
「不习惯咱们大辽的野肉食?」他眉一蹙,嗓音带着不可思议地轻柔温存。
「我……」若怜无法说谎。她虽不是素食者,但当真很少食荤。自从远嫁至
辽,每日所食不是山牲就是野畜,让她难以下咽。
「当真如此,既已到了宋国,就多吃点儿自己喜欢的东西。」他的嗓音温沉
醇厚,柔而无害。
「你怎么了?」
若怜一直无法从他奇怪的行止中回神,想厘清但胃部的疼痛让她难抑,脑子
也无法清晰。
耶律风云轻撇唇,双眼微氲,「我关心你,难道你不喜欢?」
「我当然喜欢,可……」她疼得说不出话,连泪都流了下来。
「很疼吗?」他轻声问,温热的掌心突地钻进她衣衫内,压覆在她小腹上,
徐徐施展内力在她胃腹上揉转。
若怜憋住了气、羞红着脸,感受疼痛的胃在他的抚揉下并未因而舒缓,反而
带来阵阵剧痛。
她咬着牙,颦紧眉,「好疼……」
「乖,再忍忍。」他并未因而撤手,仍凝着气在她胃上揉搓。
若怜忍着呜咽,久久,那难抑的疼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散去,连原有的胃
疼也不药而愈了!
「好些没?」他终于抽回那只让她直觉尴尬的大手,英挺的脸庞带了抹别具
深意的笑,目光仍盯着她白嫩肌肤上他所留下的掌印。
「嗯。」她憨柔地点点头。
「月事期过了?」他凝唇低笑。
「啊?」她秀容一赧,飞上两片红云。
「算算日子,应该过了。」他扬高右眉,那邪邪、坏坏、野性的笑容里有种
让人无法漠视的魅力。
「你——」若怜紧张地扯着被角。
「别慌。我本打算今天与你圆房,没料到会遇上你不适。想问你,如果我一
直没碰你,回宋后可会向相国府的人饶舌?」他眯起眼淡淡一问。
她咬着下唇,摇摇头。
「那好。今天是你不舒服,可不是我不要你,到时候可别在宋主面前告我的
状啊!」耶律风云飒爽笑说,表现出的竟是一种解脱的快意。
因不用碰她而畅然……
若怜低语,「我不会乱说话,何况也……也没人会听我说话。」一个无依女
子,除了玉蔷楼的亲娘,谁愿听她说话?
「那正合我意。」他忽而抱起她,让若怜惊得尖叫。
「嘘,小声点儿。」耶律风云堵住她的惊喊,将她娇小的身子往里头挪移,
而他竟在她身侧躺下。
若怜又惊又喜,未料他今晚会在她房里过夜!
「别惊讶,因这里已是你们大宋地盘,我总得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看。」他轩
昂的性格、危险善变的脸庞带给她内心不小的冲击。
「我懂,不会乱想。」她整个人锁在他臂弯里,动弹不得,每一次呼吸便吸
进他雄性气息,迷乱了她的心智。
「这才乖。把眼睛闭上,睡吧!」
耶律风云将她推向里侧,由她身后抱紧她,一手仍轻抚着她的小腹,一手流
连在她傲人的胸乳。
「呃,你的手……」若怜屏住呼吸,不懂他为何要抱她那么紧。他不是厌恶
她吗?这教她如何入睡?
「这样不好吗?」耶律风云粗嗄地说,大手更狂佞地抚弄她两方凝乳。
其实他想极了她的身子,今天本是要让她正式成为他的女人,未料她身子骨
却这么差。
「我会睡不着……」她的俏脸瞬燃起红焰。
「把眼睛闭上很快就会睡着了。」耶律风云忍不住欲火焚身之苦,将早已勃
起的男性隔着内袗在她两股间恶意磨蹭。
若怜怔然地瞠大眼,身子隐隐发颤,更有股灼热的焚腾在她小腹乱窜,心跳
也蓦然加速!
「风云,你——」她感觉他揉抚在她乳头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并托起她的下
臀猛撞她两股间的脆弱,赫然吓白了脸!
「啊——」她痛苦地低喊。
「该死!」
耶律风云猛然推开她,不敢相信她这个残花败柳的身躯竟能引起他那么大的
需索念头。只差一点,他就要不顾一切扒光她身上的衣物强行要了她。
原以为自己能无动于衷地在她身畔睡上一宿,哪知道他竟然高估了自己!
若怜被他这一推,额头撞上墙面,疼得哀鸣了声。才转身,居然见他已起身
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儿?」她不希望他走啊!
「喝酒。」
他愤而大步离去,徒留下一脸怆然的若怜。
第七章
又经过一天的行程,耶律风云与若怜终于到达了相国府。
出来迎接的正是堂堂大宋相国柳韫与夫人。
他们一见若怜,即先予以犀利的目光以为下马威,而后才故作客气地道:
「原来是东院大王和湘湘回来了。快请进。」
倒是若怜胆怯地放慢了脚步,低着头跟在耶律风云身后进入内厅安坐。
「东院大王大驾光临,柳韫深感荣幸。」他额上沁着汗珠,但嘴边仍是带笑。
「岳父大人忒谦了。小婿今日带湘湘回娘家探望,您和岳母就直接喊我风云
吧!」耶律风云扬眉展笑,如鹫的利眼直盯着柳韫。
「湘湘在大辽过得可好?一切都还习惯吧?」柳夫人装模作样地问,但言行
中的疏离仍是非常明显。
耶律风云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他唇角微勾,冷冷地笑了笑。
「我……一切都很好,多谢娘关心。」若怜不太自然地回答。
「那就好。」柳韫呵呵一笑,「前两天就得知风云要带你回家的消息,我和
你娘都开心极了。」
「湘湘也很开心。」若怜语气带了丝不安。
「那就好。我已叫厨子煮几道你爱吃的小菜等着你呢。」暗藏在柳夫人笑脸
下的是浓浓的厌恶之色。要她对一个妓女奉承,还真是令她作呕。若非怕当初顶
替的事迹败露,她才不愿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低声下气。
尤其看见耶律风云竟不像外传那般是个粗鲁的莽夫,相反的是这般帅性不羁、
卓笔不凡,她可是后悔极了,后悔把这么好的女婿让给这个贱女人!
「谢谢娘。」若怜从柳夫人眼底看见了恨意,双手不住发抖。
「风云,有关之前的战事,想不到贵国兵力之猛,我们实在是——」
「小婿今日前来不谈政事,只想利用机会在中原好好看看。听说你们这儿风
光明媚、湖光山色,有如世外桃源,我定要四处好好欣赏欣赏。」耶律风云打断
了柳韫的客套话,立即转了话题。
他这次千里迢迢而来除了要欣赏佳景之外,也是想看看柳韫,瞧瞧他究竟有
几个胆子,敢以妓娘代嫁?
「是、是,我定尽地主之谊。」柳韫以笑回应。
他暗地里拭了拭额上的冷汗,面对外表与内在都同样卓尔不群的耶律风云,
他堂堂的相国居然会浑身发抖。
「对了,听说府上还有位公子是吧?」
当初就听说若怜是柳舜从花街带回来的,不知这柳舜可曾动过若怜?如果有,
他定不轻饶。
「呃——」柳韫整个人僵住了。
「难道大舅子不在?」耶律风云扯笑问道。
「他……他……」柳韫半晌竟说不出话来。
「我儿柳舜本在府邸,只不过现在正好外出,不在家里。」柳夫人立即替丈
夫解围。
「该不是去逛花街酒肆了吧?」
耶律风云冷酷的唇角掠过一抹淡笑,冷肃的双瞳带着几分讪意瞧向柳氏夫妻。
柳韫心底打个突,一个不留神,差点儿从椅上摔下来!
「岳父小心。」耶律风云矫捷地扶住他。
柳韫赶紧稳住身体,安定心神,缓缓吸了口气才道:「年纪大了,一些老毛
病常犯,真是对不住。」
他急着为自己找台阶下,心底却暗自咒骂自己没用。倘若可以的话,他这辈
子绝不想和这种危险的男人扯上半点关系。
尤其是他那足以洞烛一切的炯犀眼神、传闻中暴戾无情的行事作风,及为达
目的不择手段的处事手腕都令他胆寒!
「那么岳父该早些去歇息,小婿就不打扰了。」耶律风云突地抓起若怜的柔
荑,温和地对她笑道:「我看就由爱妻带为夫的四处参观参观吧!」
柳夫人闻言,心底大喊不妙。
沉若怜并非相国府中人,有关府邸的一切根本不明了,这一带路准会出事的。
突然,她灵机一动——
「风云,我看这样吧!我有位侄女儿名叫嫣嫣,刚由南方来府中游玩,天性
活泼、清灵纯美,不像湘湘这么寡言又无趣,由她带领你四处看看可好?」
「哦,我有这份荣幸请嫣嫣姑娘作陪?」他撇起唇,勾起一抹讽笑。
若怜却垂下脸,为之黯然。
柳夫人见他如此回应,大喜过望,「哪儿的话,能为王爷效劳才是嫣嫣的福
气呢。」
「咦,岳母又忘了,叫我风云即可。」耶律风云赫然畅笑,「敢问嫣嫣姑娘
现在何处?」
「她也不在府邸,是……是和丫鬟去市集买绣线,刺绣可是她最擅长的了。」
柳夫人为柳湘湘的贪玩找理由。
谁知道那丫头野到哪儿去了?早告诉她今儿个别出门,她还硬是要拉着翠儿、
珊儿去逛街。
「真是可惜了。」他落寞叹息的模样落入若怜眼底,让她的心狠狠抽紧。
她知道他该晓得那位「嫣嫣」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这次临宋,是为了看她吗?
耶律风云看见她苦涩的神情,握着她小手的掌心猛地一紧故意弄疼她,像是
在警告她得强颜欢笑!
若怜皱着柳眉看向他,却迎上他一双冷锐的眼瞳——
他是在向她示警吗?要她别干预他所做的任何事,更不能有半点伤心的表情?
「不可惜、不可惜。嫣嫣晚宴时会准时赴宴,到时候你就可以见着她了。」
柳韫称心道:「咱们先喝茶吧,试试我们的春茶如何?我已吩咐厨子准备,很快
就开席了。」
「多谢岳父、岳母招待。」耶律风云俊冷一笑,拿起桌上的清茶浅啜,眼角
暗地勾视着若怜一脸的无助苍茫。
相国府后院有座「广膳楼」,乃特地宴请达官贵客之所。
今日为迎接耶律风云,广膳楼再次开放,并请来京城的顶尖厨子来此大显身
手。
柳韫夫妇与柳舜兄妹已提前来此,不久,原在后山赏花的耶律风云夫妇也在
仆人的带领下前来。
柳湘湘原本害怕被认出的心情在见了耶律风云后便完全变了。
她没想到心中的粗鲁蛮夫、彪形壮汉竟原来是眼前这位神采俊逸,有着玉树
临风气度的男子!更令她意外的是,他说的居然不是契丹话,而是标准的汉语!
尤其是他那犹带着三分邪佞的笑容,真是让她心荡不已。
顿时所有的懊恼与悔恨全积在她胸臆间,使得她对若怜的不满更甚了。
而柳舜在乍见若怜的当口却傻愣住了!
他终于见到思慕已久的美人儿,只可惜佳人身畔已有人,他……他真是愈看
愈伤心啊!
「风云、湘湘,你们到了。快这儿坐。」柳韫亲自招呼。
「多谢岳父。让你们如此大费周章款待,小婿实不敢当。」耶律风云风度翩
翩地潇洒入座,一双深邃幽眸就这般凝住在他正对面的柳湘湘身上。
柳湘湘蓦然红了双颊,含笑低首。
柳夫人看出蹊跷,立即顺水推舟道:「风云,这位是我儿,柳舜。这位就是
我所说的侄女儿嫣嫣了。」
耶律风云立即举杯对柳舜道:「原来你就是大舅子。我先干为敬。」
他一口畅饮的飒爽气度令柳舜胆慑,他也赶紧拿起酒杯,「哪里的话。我也
敬你一杯。」
随后耶律风云又转向货真价实的柳湘湘,「嫣嫣姑娘果真人如其名,笑语嫣
然、夭桃嫣容,今日有幸一睹丰姿,是在下福气。」
柳湘湘这下可兴奋了,心想他既当着众人的面挑勾她,那她又何需故做矜持
呢?「不愧是东院大王,真懂得诱哄女人心。」
「嫣嫣姑娘过奖了。」他浅笑,低沉慵懒地说。
而坐在他身旁的若怜已是食不知味,见他二人眉来眼去、目挑心招的默契,
一股即将失去他的痛楚在心底隐隐泛生。
而柳湘湘这时却嗲着声说:「堂姊,自家饭菜不合你胃口吗?瞧你吃得极少。」
见耶律风云席间对沉若怜不睬不理,她心底就得意,也大大升起希望。
「我……我……」尚在神游太虚的若怜,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嫣嫣姑娘别理她,她向来小家子气。」耶律风云对着她笑,笑颜夹了抹宠
溺。
柳湘湘更是心花怒放,故作羞涩地一笑,又道:「不知你对咱们中原的料理
还习惯吗?这些都是我花尽心思命人准备的。」
「多谢姑娘。你还真是位善解人意的佳人哪!只可惜相见恨晚。」
耶律风云绽出一丝灿笑,话中有话。他字字刺进若怜的胸坎,已是鲜血淋漓。
「一点也不晚。相信以你的条件,多妻多妾才适当呀!」柳夫人猛敲边鼓。
「柳夫人抬爱了。只是不知嫣嫣……」
「我……就怕堂姊不答应。」柳湘湘得意极了,对耶律风云绽开一抹艳如桃
花的微笑。
「问她?」耶律风云的眸子淡淡掠过若怜那张已无血色的容颜。「我的事她
根本管不着。」
若怜呼吸一窒,在眼中打转已久的泪差点儿滑落。
柳舜打从一开始便注意着她,也看出她的痛苦,忍不住训起自己的妹妹,
「你行了吧!吃顿饭而已,净在那儿卖弄风姿。也不看看王妃在这儿,成何体统!」
柳湘湘先是怒瞪着他,继而一笑,「王妃?她不就是你最」心爱「的妹子,
何必这么生疏?」
「行了,嫣嫣,也不怕让风云看笑话!」柳韫又急又慌,就怕这两个不长脑
袋的孩子会把他的老命给玩完了!
「岳父放心,这就是嫣嫣可爱之处,我喜欢。」耶律风云毫不避讳地说,一
抹诡异的笑容浮上嘴角。
「我就知道风云不见外。」柳湘湘顺着他的话说,已舍去客套的称谓,直接
唤他的名。
接着,她执起酒壶走到他身侧,香躯似有意若无意地磨蹭着他,为他斟上美
酒,「风云,谢谢你为嫣嫣说话。」
耶律风云大手一揽,索性将柳湘湘锁在大腿上,以过于温柔的眸光与她对视。
「因为你值得。」
他们就这样正大光明地在若怜面前相互撩情勾引,一阵痛无由地攫住若怜的
心头,人也无助地抽搐起来。
她想漠视这一幕,关上耳朵不闻他们之间的暧昧挑勾,为何泛滥在心底的疼
还是这样的剧烈、明显?
对他俩之间过分亲密的举动,她本就没有置喙的余地,毕竟湘湘才是他正式
的妻子。而她这个替身,只有认命的份,合该偷偷庆幸他并没有遗弃她。
她是该庆幸……
「那你就在这儿多住些时日,我娘……婶娘已告诉我你希望能多看看咱们江
南风光,或许嫣嫣可陪同你前往。」她巧笑倩兮。
「对对,就让嫣嫣替我尽尽地主之谊,我年纪大了,怕扫了你的兴。」柳韫
在夫人的眼神暗示下立即说道,有意撮合他俩。
看来这位东院大王对湘湘的印象不错,既然湘湘对他也有意,他也不排斥。
只不过日后若湘湘真远嫁大漠,他难免会思念女儿罢了。
耶律风云笑看若怜,「你呢?可有兴致与我们同行?」
若怜瞬间抬首却对上柳相国利眸警告,想说的话又变成梦幻泡影,消逸在喉
里。「我身体不适,你们去吧!」
「既然她不舒服就该好好休息,你们去吧。」柳韫乐得开心。
「那就有劳嫣嫣了。对了,听岳母说你有一手好女红,是否能让我看看你的
佳作?」耶律风云眯起眼,邪笑俯首,魔魅的眼紧紧锁住她。
「呃……」柳湘湘不解地看向母亲。天,她哪会什么女红啊!
「不如这样,改明儿个请风云到你房里去看看吧。」柳夫人立即替她婉转回
应,但也捏了把冷汗。
「这会不会太突兀了?」耶律风云噙着笑,耳语似地问。
「我随时欢迎。」柳湘湘笑得花枝乱颤,倾倒在他怀里,耳鬓厮磨……
若怜再次回身,刻意伪装的无动于衷再也撑不住她碎落的真爱,身和心同时
垮下,终于不支倒在案上!
当若怜睁开眼,看见的却是耶律风云。
「你怎么了?说倒便倒,耍手段吗?」他独自坐在床畔,注视她的目光中带
着几许揶揄。
「没……我没有。」睇着他漆阗的眼,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胸臆突生一阵闷疼的感觉,那是来自他阴冷语调的刺激。
「吃味了,嗯?」他恣意撇唇,净俊脸上那抹邪笑更炽。
她别过脸,不愿面对他露骨的眼光,只因她无法反驳。那梗在心头的酸不就
是吃醋的表现?但她没资格……
「她是柳湘湘的正身,即使难过我也无话好说。」她咽泪道。
「瞧你说得如此悲凄,想博取我的同情,好施舍你一点儿爱?」他笑意渐浓,
执起她纤柔的下颔转向自己,「是不是?」
「你……你愿意给我吗?」
她不再闪躲,以一双坦荡的眼回视他,奢求一个答案。
「当然愿意。」他扬眉,幽瞳静静地定住她澄柔似水的清眸。
接着他一双手探入她衣衫内,抓住她一对凸耸的丰盈!
她小脸瞬间刷红,才欲开口说话,他便吻住她的菱唇,滑舌直在她口中索求,
眸光炽热地盯视她瞬间涨红的白玉肌肤。
这时有几绺散发拂在她微红的双腮,杏眸半合,撩人得紧……
「你脸红的模样真美。就是不知你的人滋味如何?但看柳舜仍对你念念难舍,
你应该是不赖才对。」
他唇角邪扬,话语中有赞美有奚落,更有丝丝嘲讽。
若怜双手揪着胸口敞开的衣裳,涩然的眸子泛着点点星光。
她苦于他无法忘记她的出身,不肯相信她的身子仍是清白的!
「怎么,又想反抗了?」他喑痖地问,轻柔的手指仍流连在她白皙弹性的胸
脯上,狎近地在她耳畔厮语。
「别说这种话。」她颤着唇,心口好涩啊!
「我说的却是实情。」他眉一蹙,显然是动怒了。
「你可以不理我,但求你别再说了……」若怜被他突变的怒容骇住,惊疑地
看着他。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再纳妾?」他眼一眯,抚在她胸上的手揿得更紧。
「我……」
她尚未表达心里的意思,已闻柳湘湘的叩门声,「风云,你在吗?我带了罐
凉油来,这对我堂姊的病情很有效的。」
耶律风云不耐地蹙眉,低声问若怜,「要我开门吗?」
「她是柳湘湘,我无权阻止。」她说着违心之论。
「哼,好……真好!你除了会拂逆我之外还会什么?连女人该会的撒娇都不
懂,真不明白你当初是凭哪一点做妓女的。」
说完这句难听又无情的狠话后,他愤怒挥袂离去。一开房门,他立即搂住柳
湘湘,热络地哄道:「别管她了。走,咱们去赏景。」
听闻他们离去的脚步声,若怜强忍住心口的梗凝,躲在被里偷偷低泣,哭干
了泪也伤透了心。
直到夜色已深,斜月照进窗棂,却仍不见他回来。
她是多么想他,却没理由挽留他……
他现在可和湘湘在一块儿?她是吃味,但他可怜爱?
拖着虚乏的身子起床,她走到屋外,倚门而望。明知他不会来,但她还是带
着一丝企盼,企盼他能回头探望她。
这次她决计不会再放他走了,即便再受他的冷嘲热讽,也比独守空闺要好得
多。
突然一阵茉莉暗香浮动,撩拨着她的感官,情不自禁地,她竟随着那香味走,
走过中廊,她赫然看见前方簇簇茉莉花丛。
好香的味儿……好美的小白花……
她慢慢走近,却听见里头传来男女的狼吼娇吟,更混着淫声浪语……这让她
怔在当场不知该不该前进。
当她准备闪身离开,怎知竟听见他的声音——
「嫣嫣,你真够淫荡!」耶律风云浓浊低语,瞬低头咬住她胸前绽放的花蕾。
「你才坏呢!弄得人家好难过……」柳湘湘嘤咛不断,特意仰起头突显出她
波动的凝乳,狂乱呐喊着。
「因为你听话,所以疼你。还想不想要?」他捧高她的娇臀,猛然进攻她炽
热的核心。
「啊——要……我要你……」她娇喘连连,摆起圆臀迎合他的孟浪。
若怜转首,这才望见茉莉花丛中的石亭内竹椅上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
她浑身颤抖,打算躲开这伤心的一幕,已被泪雾迷蒙的双目没发现脚前一块
尖石,不留神踉跄一拐,发出轻呼。
「谁?」
耶律风云停下动作,覆着焚腾欲火的双目倏转阴冷!
若怜不敢回头,只是坐在地上揉着摔疼的脚踝,已泪盈于睫、无言以对。苦
与痛堆砌而成的枷锁束得她好紧、好痛……
「是你!你来这儿做什么?」耶律风云沉着脸逼问。
柳湘湘吓得想起身,却被他压制着,「别怕,她不能跟你比的。」
「我不是……不是有意打扰……」伤痛已沁入骨髓,她只知脸庞被夜风吹得
刺疼。是泪流干了吗?
「想不想来参一脚?」耶律风云噙着抹邪笑,盯住她脆弱的背影。
「别……别说了!」若怜捂住耳朵,心痛如绞地低吟。
「既然没这个意思还留在这儿打扰我们,就太不解风情了吧?」他嗤冷地挑
高眉,狠戾地说。
若怜心紧抽,困难地站起身,鼓起勇气回首看他,颤着声问:「为什么要这
么对我?」
他邪佞大笑,一手紧抓着柳湘湘的臀部,做出狎亵的动作,「为什么?因为
你没有她的媚劲儿,让我倒尽胃口!」
柳湘湘娇喘连连,「啊——云,你怎么可以当她的面?真羞……」
「她不肯加入,又厚着脸皮赖着不肯走,要看就由她!」他又一次剧撞,惹
来柳湘湘的浪吟……
「别忘了你答应收我入房……」柳湘湘勾着他的颈子,卖力地献媚,根本不
在意若怜那可怜伤心的身影。
耶律风云没回话,只是撇唇冷笑,眼底暴露着狂佞的欲色。
若怜泪眼迷蒙,不敢相信地直摇头。
她拖着脚伤,颠踬地迭退数步,倏而逃开他那双阴沉嗜血的眼,和那让她心
碎神断的画面——
才刚奔出长廊,她却被一双手臂钳住,抬头一看竟是柳舜!
「放开我!」她扯开他的怀抱,想从他身边逃开。
「小怜!」柳舜又拉住她的皓腕,心疼地看着她,「我没想到耶律风云那个
王八蛋是这么待你的,他怎么可以和湘湘……」
「别说了!」她拚命摇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夜已深,我困了,求你放
我回房。」
「别逃避了,他不爱你对不对?」
柳舜的一句话就像一支锋利无情的箭矢,瞬间射破了她仅有的一丝丝坚强的
防卫!
爱……多可笑的字眼!
他何止不爱她,甚至恨极了她!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必管。」若怜想甩开他,但柳舜却不肯放手,
硬是将她禁锢在胸前。
他可是想了她好久好久,差点儿忍不住冲去大辽看她,如今他好不容易等到
可撷香的机会,又怎能放弃?
「你听我说,我也不想管你和他的事,但是扯上了你,我就忍不住要说。既
然他和我妹妹两情相悦,你何不——」
「住口!」若怜使出全力推开他,「你们好残忍……」
难道这就是官宦之家的优势?他们可以任意摆布任何一个人的命运,即便会
使那人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也再所不惜?
没错,她只是个庶民,一个让人瞧不起的女人,可她也有自尊、也有心,不
容许他们这般践踏!
「很抱歉,小怜,我为当初我爹娘的决定而惭愧。当初也只有我相信你是清
白之身啊!虽然……虽然你已嫁给了耶律风云,但我不会嫌弃你的,只要你肯跟
着我,我可以——」
啪!若怜忍无可忍,向来柔弱的她被逼得朝他掴上一巴掌,阻止他再说这些
让她难堪的话语。
他凭什么这么说?她并没有向他乞怜哪!
就算耶律风云真的休弃她,她也不会选择他,宁可就此陪伴亲娘到终老……
「你!」柳舜不服被她甩这一巴掌,抓住她的肩强行吻她!
「走……别碰我……」
若怜害怕极了,却怎么也推不开已疯狂地想得到她的柳舜。猛力挣扎下,她
的脚踝再度扭伤,他也顺势压缚住她,在她身上胡乱摸索……
她咬紧牙关,不让他的舌得逞,却无法推开他粗鲁的举动,羞愧的泪水不停
落下双腮。
就在她决定咬舌自尽的刹那,突觉身上的重量一轻,紧接着是一声重撞!
她赫然睁开眼,耶律风云不知何时赶至,已将柳舜狠狠地摔在一旁红柱上,
使他眼冒金星!
「你居然戏侮自己的妹妹,还真是个败类!」耶律风云凌厉霸气地逼视他。
「你……你还敢说我?你不也舍弃自己的妻子,和别的女人在那儿翻云覆雨
吗?」柳舜像是被摔伤了脑子,也被他给激怒,突然口不择言了起来!
「哦,原来连你也看见了。所以你们两人在情绪亢奋下,就在这花圃旁效法
起我们来了?」耶律风云残佞地望着若怜无辜惊悚的小脸,再看看柳舜,忍无可
忍地拎起他的后领,喂他一顿老拳。
柳舜经不住他的重拳,没多久就被揍昏了过去!
耶律风云不想放过他,还想再送他一拳时,若怜赶忙冲到他们中央挡住他的
拳头,「不!风云,求求你别闹事,错都在我,请你放手吧!」
她是不想让他在大宋的领土上引发纠纷,免得皇上得知此事后又引起不必要
的战役。
「怕我伤了你的旧情人?」他利目一眯。
「你既已认定一切,何不干脆杀了我?」一再承受他残酷的污蔑,她早已了
无生趣!
「好,很好……你终于承认了。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走!」
他倏而将她拦腰抱起,不顾她的挣扎,怒气腾腾地转往他俩的房间——
第八章
耶律风云狠狠地将若怜扔在床榻的角落,英挺的脸庞被狂佞的残酷所笼罩!
手臂撞上床柱,她疼得淌下了泪。
「你别过来……啊!」若怜才刚启口,他便跃上她身,以阳刚的身体覆裹住
她的娇躯,瞬间扯下她的衣衫。
「我可是你的丈夫,你却排斥我,迎合柳舜?!」
他冷酷地撇高唇,浑身充满凌厉的霸气,不一会儿,她的外衣尽褪,只剩下
白色亵衣与抹胸。
「我没有——唔……」
耶律风云狂肆地猎住她的檀口,将她的争辩堵回嘴里,双手在她胸脯上尽情
揉捏挤压……
见她咬紧了唇瓣,甚至沁出了血痕还不肯松口,他奸佞一笑,转而咬住她小
巧的鼻尖。
若怜大惊,只觉缺了空气,才张口贪图一丝气息,却被他乘机含住她的樱唇,
长舌滑入她口里狂炽地爱抚她,毫不怜惜地狂吮她口中的蜜液,汲尽她的香甜。
她身子一紧,几乎失去反抗的力气,好不容易待他离开她的唇,便放声大喊,
「别过来,你走开!」
「我怎能走?好戏正要开始呢。」他邪恶地笑着,倏然剥开她的亵衣,隔着
月牙色的抹胸衔住她傲人的顶峰!
「呃——」她暗抽着气,「放……放过我吧!」
若怜轻喘抽息,胸口那沉窒的疼却无法挽回那颗亟欲沉沦的心,只求他能对
她手下留情。
「别装模作样了,眼泪只是你的手段吧?」他舔去她颊上的珠泪,一手粗鲁
地抽开她的抹胸,突地一阵凉意来袭,她惊得掩胸。
「你身上哪一处我没摸过?少来这套!」扣住她排拒的双腕,他倏地衔咬住
她那嫣红的小乳蕾,以舌兜旋、以齿嚼咬,手掌张狂地托高它,享受他手心下丝
滑灼烫的触感。
「别……求你放过我……」她无法排斥这股强劲的酥麻感,但求他饶了她。
「难道不舒服?」他低嗄一笑,紧握着她的椒乳细细揉捻,一会儿放开,一
会儿握住,感觉它在他手中肿胀得几乎要弹脱而出!
「不——」她已酥麻得无法言语。
「那你喜欢这样了?」
耶律风云改以指尖掐住那肿胀的蓓蕾,邪气地揉搓、旋撩,直到那粉红乳晕
变大变红,俏立的乳蕊也挺直颤抖……
「我……」她难受至极,却不知如何挣脱。
他冷然一笑,动作愈来愈放肆鸷浪。他撩起她的亵裙,粗鲁地揉压着她的耻
穴,这种野性的挑逗令她浑身勾起一丝冷颤!
「瞧你抖的,我知道你的感觉。」
她那销魂的叹息阵阵激起他雄性的欲望。明知她只是个妓女,为何她身上会
有股清新的香气让他饥渴难忍,有股亟欲将她驾驭在身下的冲动?
耶律风云拎高她一只藕臂,水袖下滑至上臂,露出她一截白玉细腕。他目露
猩火,低头舔舐她香甜滑凝的玉肤,沿着曲线往上亲吻,一直到她敏感的腋下—
—
「不要!好痒……」若怜猛吸了口气,既害怕,又被他搔弄得直想笑。
她那漫不经心的天真让他皱眉,一只膝盖突地伸进她双腿间,顶着她女性的
禁地恶意磨蹭着。
「啊——」她一双柔荑轻抵着他坚毅的胸。
他却乘机转移阵地,滑舌在她腋下兜转着她浑圆的凝乳。「你真香——」
老天,这分明是处子的乳香味,怎么可能?
此时恐惧与羞辱凝聚在若怜心中,她抖瑟不已,一双金莲不停踢着他,匍匐
到床角。
「别过来!你怎么可以这么下流……」她低泣地看着他。
「哈,我这就叫下流了?那么你以前那些恩客呢,他们算什么?」他抓住她
的脚踝,使劲儿将她抓向自己。
耶律风云嘴带邪笑,大手肆无忌惮的滑进她裙中,抚触她香滑的大腿。
「放手……」
她抽搐不休,抗议的声音听来竟是这般柔媚无力。
「你真敏感,发浪的声音更是好听……」他低笑道,瞪着她已红晕满布的酥
胸,上头已沁出粒粒香汗。
情不自禁地,他含住她敏感俏立的乳头,舌头在她如缎的乳晕上轻舔,灼热
的呼息渐渐粗重。
「嗯——」若怜头晕目眩,一道道不知名的电流直撞她身心。
「要我吗?」激情中他问。
「不!」汹涌而至的酥麻感几乎淹没了她,但她仍执意抓着最后一丝自我。
「很好。」耶律风云邪挑浓眉,狂舌更霸道地舔洗她的乳沟,在她双峰间游
走,一寸寸往下掠夺……
「不可以!」她震喊了声。
「你这个小穴真美,让我迫不及待想看看这儿是不是也一样让我爱不释手。」
他不停吮啄她小巧的肚脐眼,大手就着丝绸底裤爱抚着她私处。
她想尖叫,他却以更狂狷的吻攫住她的娇唇,封锁了她的声音。
「让我玩你。」他粗嗄要求,在她隐密的幽穴口不停摸索,拇指缭绕着她的
欲望泉源。
「不可以!这是不对的……」若怜香汗淋漓,无法挣脱他,「刚刚你才……
才和湘湘……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在我耶律风云的观念里,没有对不对的事,只有要不要!」
他邪魅地画出一道笑弧,瞬间俐落褪下她的亵裤,手指掌住她的秘处,探入
谷穴中!
「啊——」她惊呼,下意识地夹紧膝盖。
「别夹得那么紧,我还没开始呀!」他狎笑,顽劣的指尖在她的耻骨处按摩,
慢慢逼近茂密的丛林地。
「呃……求你……」她仿似在烈火中煎熬,浑身燥热。
「求我要你?」他唇角淡凝的笑意扩深,两指掐住她前方最敏感的苞核。
「不,我不要你……」她浑身抖栗,发出哭泣的低喊。
「真的不要吗?」他突地拽住她的腿,野蛮地撑开她的腿,「让我看看你这
妓娘在兴奋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耶律风云露出嗜血的笑意,粗鲁地捻弄着那颗阴核,焚红的目光直盯着眼前
的绝顶风光——
那蜜瓣隐隐抽搐,淌出不少花汁,彷佛在索求他的爱……
这时狂野的风暴迅速点燃了!他再度疯狂地吮住挺立的乳尖,火辣的深吻、
强烈的挑逗,都令若怜急促喘息。
他修长的手指来到她隐密湿润的幽口,拨开瑰丽的花瓣,加重力道压迫那神
秘的花心!
若怜痛呼了声,口中逸出尖细的呻吟……
「是不是很热、很麻、很想要我进去你这儿?」他肆笑,倏然插入一指。
「啊——」她身子彷若受到重击,狠狠一颤!
「好怀念你的滋味。」他快意大笑,开始在她紧窄的夹缝中上下拂动,感受
她的甜美。
「天!不要……」若怜痛苦地扭动娇躯,尖叫出声。他怎么可以用这么邪恶
的方式对她?
「说,要不要我帮你解脱?」他喑痖地问,热唇顺着她优美的胸线往下滑,
「那天你来我书斋,不就是要我解放你吗?」
「不,现在不要了,再也不要了……」她拚命摇头。思及那天的受辱,她的
心又疼得酸。
他邪魅的低笑,对于她的拒绝置若罔闻,脸上已是欲火焚腾,黯沉的眼中全
是她柔弱娇躯激烈战栗的反应。
「真的不要吗?」他细看她醉颜上的每一丝变化,又浏览到她完美无暇的胴
体,白玉似雪的肌肤,以及那涨红胸乳上怵目惊心的吻痕。
「你!去找湘湘——」她娇喘着,紧拢双腿。
「她已被我玩瘫了,此刻我只好找你这个替身妻子。」他狂妄的笑容更加放
肆,手指突地一窜,直达花心——
「啊呀……」香汗淋漓的若怜浑身一紧,阵阵难以抑制的欢愉掠过她的下腹,
让她饥渴不已。
「说,喜不喜欢?」他喑痖地问。
她强力收缩的幽口不停将他的手指往内吸附,点燃他体内的欲火风暴!
若怜已挤不出拒绝的字眼,那又热又暖的潮骚不断侵蚀她仅有的坚持。
「逞强!」
耶律风云唇角渐渐浮上一抹狂放邪恶的浅笑,中指一弓,紧钳住她的柔软,
不停在那窄洞中撤送——
若怜激烈地喘息,就快承受不住他狂浪的攻势,只能喊出破碎又耐人寻味的
低语,「不……放过我……」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在她亲眼目睹他与湘湘暧昧的一幕后又找上她,她…
…情何以堪?
她的身心早是他的,但她不要他以这样的方式掠夺她,好像她只是个无感无
心的破娃娃,可随他摆布、丢弃……
「瞧你颤抖成这样,还嘴硬!」他发噱,目光净是调戏的笑意,「我看你能
逞强到几时?」
她徒劳无功地扭动娇躯,怎知这样不但不能驱离他,反而让他插得更深、更
紧,几乎夺走她的呼吸。
「迫不及待了?」
他漆黑如钻的眸对住她意乱情迷的小脸,并俯身舔去自她乳沟滑下的汗珠儿。
「嗯……」她全身都晕上绯红色彩,早已陷入这场生涩的男女调情中,无法
回头了。
「来,让我吃它。」性感的笑泛在嘴角,他在猝不及防下抬高她的粉臀,以
唇舌代替了手指,含吮住她腿间敏感的花瓣!
「啊——」
她失控地呐喊,疯狂地摇头,大腿内胫已抽搐不休。
「快求我占有你!」他粗哑低笑,邪恶更狂佞。拨开花心,他的舌头长驱直
入,在她紧实的甬道中来回梭巡,极富技巧地旋绕、勾舔,尝尽她不断泌出的甜
液。
「停——」她急促呐喊,以为自己就快死在这份激情中。
耶律风云眯着眼盯着她的花苞,看着它急促收缩又放开,每一次翕合都淌出
不少花汁。
「老天,你怎么那么敏感!瞧你湿的……」他又以两指撑开那红透的蕊芯,
长舌一弓,立即发浪地啜饮她的甘甜。
「啊——风云……」
若怜拱起下体,无法抑制地连连娇吟,双手紧握下仍无法发泄他带给她亢奋
的感觉。
「对,喊我的名字。尽量喊,我喜欢!」
耳听她荡入骨髓的呐喊声,令耶律风云的下腹鼓胀不已。但他在等,等这个
倔强的丫头开口求他。
他立即捧起她白腴的双腿架在肩上,将它们分得更开,舌头霸气地占有她,
完完全全充塞在她香甜的黑洞中。
「风云——」她激渴地低喊,直觉浑身就要燃烧起来。
「叫啊!说你要我。」他浓浊地呼息,强势命令。
「不……」她承受着欲火焚身的折磨,在激情的狂焰中挣扎,却也更难过、
更痛苦……
他扬唇一笑,放浪地嚼咬她顶端绽放的苞核,舌尖改以诱人的旋律在核心上
缭绕、打转,又一次狂吮住它,周而复始。
「啊呀——」若怜深吸口气,气息已紊乱,一声又一声淫浪的叫喊已宣之于
口,再也忍不住了!
耶律风云的手指再一次嵌入穴中,狎声问道:「说你要我、你爱我,快!」
「不!」她难受地甩头,不明白他为何要对她做出这么邪浪的事?
偏偏她竟会觉得快乐、欢偷,甚至想要更多……她简直是不知羞,当真和妓
娘没两样了。
不,她不是妓娘,不是……所以她不能认输,否则他会更看不起她!
贝齿紧紧咬着下唇,身子虽与心背道而驰,但她仍强力把持住自己那颗破碎
的心。
「脾气真拗啊,我最厌恶不诚实的女人!」他的长指开始抽动,大拇指揿在
阴核上配合旋弄,舌则舔洗她瑰瓣皱褶的每个敏感点。
刹那间,若怜体内有如火焰爆发般激狂,那种欢快几乎让她昏厥!
天……她就要输了……
就在这一刻,他竟抽离她,只是近距离地看着她已被欲火折磨得艳红的脸蛋,
「真不要?现在是不是觉得那儿好空虚,渴望有人能填满你?」
他咬住她的耳垂,嘴里说着谑言浪语,将诱人的热气吹拂在她细腻的耳穴。
「求……求你……」
她弃守地蠕动起身子,仰高椒乳,贴向他的唇。她不懂,她该庆幸他的撤离,
为何会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怅惘纠葛着她的心肺?
「我……我好痛苦……风云,求你……」她软声低吟,娇躯颤抖得宛若秋叶。
耶律风云衔住她呻吟的小嘴,邪魅的大手又开始撩捺她柔软的胴体,狎笑的
语调里含着不可错辨的欲念。
「就知道你离不开我。」
猛地,她明白了这只不过是他以退为进的游戏,却为时以晚。
「可……你不在乎我。」她颤抖地低泣。
「谁说我不在乎你?」他沉哑着嗓说,其中似乎带了些许真实的情意……
「若是真不在乎你,会对你做这些事,一心只为取悦你?」
「风云……」
他倏然解开裤口,昂藏的男性对着她湿漉漉的小穴磨蹭。
「嘘……感受我充满你的滋味。」说完,他弓身一记毫不怜惜地冲刺,狠狠
塞满了她充血的柔软幽径。
「啊——」
她嘶哑地痛喊,泪和汗全都沾上双鬓,娇躯更因为这突然的侵犯而僵住,腿
间沁出的血滴宛似被他残忍撕裂的玫瑰,正在低泣……
耶律风云顿住了律动,眼底充满了惊疑与不解,深黝的黑瞳直凝住她那满是
痛苦的小脸上。
她是处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
久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忍忍……我会温柔点儿。」嘶哑的嗓音有那
么一下掠过心疼的颤悸,他低首吻舔掉她的泪。
天,她真的好紧、好小。他不想弄疼她,可是她强烈的收缩以及毫无节奏的
扭动,简直是逼他走上绝境!
他探手至他俩交合处,按住她敏感的阴核轻轻摩挲,直到她紧蹙的眉间松开,
也感受到她秘处已涌出更多的爱液——
他再也无法克制地直捣花心,一次又一次地彻底要了她!
他扣住她的柳腰,以狂野剽悍的姿态在她稚嫩的入口残酷的掠取,一而再地
冲刺、抽拽……
「啊呀——」
若怜已陷入疼痛消褪后的狂喜中,私处在他的冲刺下抖搐、紧缩——
「为什么不说?」他沉声一吼。
「嗯?」若怜完全迷乱了,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
「为何不说你是处女?」耶律风云撑开她的粉臀,又一次深捣,挤进她狭窄
的紧窒中。
「你……你不会相信……」她难耐地抓住他,指甲掐入他粗犷的肩头,委屈
地呻吟。
他撇开唇,眼露深沉,不再多语地持续贯穿她。
就此,似狮的低吼与如燕的吟唱共鸣出一曲高潮迭起的乐章……
月色渐稀,东方泛出熹光——
若怜的身子才一动,便被一股酸疼激醒了。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看见满床
凌乱的被褥时,蓦然想起昨夜疯狂的那幕。
恍然中,有丝伤怀蒙上心头。她不是感伤自己的清白已逝,而是心痛良人的
无心。
既无心又为何要这么对她?她不解。
若怜更羞耻于自己依附在他身下放浪淫荡的行径,如此一来,他更有理由轻
蔑她、鄙视她了。
唉,怎么会这样呢?神伤难消除,泪,又静静地滑落……
她才拖着疲累的身子下床,突然一只手腕被勾住,让她吓了一跳!
他竟没走?!
「要上哪儿去?」耶律风云勾起邪肆笑意,手心带着狂炙的温度,经由这样
的触碰烧灼了她的心。
「我……」她羞涩又疑惑地低头说道:「很晚了,我该起来梳洗了,否则如
意待会儿进来会看见……」
「看见什么?」他柔声笑问,不但不放手,反而将她钳制得更牢。
「我们这是不对的。」若怜低下螓首,回避他这抹令她陌生又心跳的异样温
柔,害怕这又是一场不存在的海市蜃楼。
既不存在,她就该躲得远远的,好保护自己那颗已不完全的心。
「我们是夫妻,怎么说不对?」
他倏然将她揽上身,一双铁臂紧紧缚锁住她。
「别……放开我……」她两颊臊红,急得发窘。
「我偏不放。」耶律风云咧嘴而笑。见她是这般不懂得掩敛心机、卖弄风情
的小女人,当初他为何会看走眼?
改天要叫焚雪好好问问葛儿郎,打听回来的消息正确吗?
若怜睁大杏眼,无言地瞅着他,仍不解他脸上的古怪笑意因何而来。
「不懂我为何不放?」他手指轻点她微敞的胸前,唇角邪抿。
「别这样。」她赶紧拉拢衣裳,「我……我们不该在这儿,如果湘湘姑娘见
着了可不好。」
她毕竟只是个替嫁者,到头来拥有他的依旧是湘湘。虽说身心全给了他,她
并不后悔,只希望自己能走得潇洒。
这次回宋,他的目的不就是要换回他的所有物?
「怜儿,你还真大方,一点儿也不懂得争风吃醋?」他挑情的眸似火肆掠着
她的灵魂,「你已是我的人了,就属于我。」
若怜怔茫地凝望着他那对墨沉的眸,头一回听他以这么亲昵的语调喊她的小
名,她的心竟有丝丝暖意!
可他即便是要她,也不过是要她的身体。
从此湘湘姑娘将代替她的位置,成为他的妻……
「不,我不和人分享你。」她别开脸,嗓音含着几许愁苦。
耶律风云挑眉,瞳底闪过一丝诡谲,「我没要你与人分享我。」
「那湘湘呢?」耳听他悠扬醇厚的诱哄音律,她的心就禁不住怦然直跳。
「你不也对她做出……」
「算了,她早不是贞节烈女。」他哼道。
「啊!」若怜掩嘴低呼,难以置信。
她可是相国之女,怎可能……会不会又是他——
他轻笑,表情里含着淡淡的嘲弄,「你以为我又随意冤枉她?」他一只粗指
轻画过她的菱口,「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气的权利。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正室。」若怜眼眶泛泪,清妍
中仍留着昨夜欢爱的潮红,那泪就恍似芙容中的露珠,让人看了心疼。
「还说不生气。」他眉宇间流露着挡不住的霸气,「你仔细听着,既已嫁给
我就是我的正室,我没意思纳妾,懂吗?」
「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皱着细眉,为他这句话心窝竟烧起暖意。但这会是欺骗吗?
她不会忘记曾有几次他的温柔爱语让她心悸,但转眼间又化为残忍的利刃割
得她体无完肤。
他总爱这样戏耍她的心。
一次、两次、三次……不知几次才是她的极限?
「不信我?」耶律风云也明白自己过去是过分了些,但那全是因为不甘心被
欺骗所致。如今欺骗的事实未变,但变的是他那颗报复的心。
「我……」她低首,说不出答案。
「不愿意跟着我?」他眯起眼,有丝怒焰。「还是你恨我至今没送过你东西?
说吧,只要你说得出口,我就办得到。」
他以为女人心皆是贪婪的,也认为她之所以闹别扭,不过是在讨赏而已。
身为天之骄子的他可没让人拂逆过,他已退了步,这女人还不满意吗?
「你允我东西?」她轻问。
「没错。」他笑得恣意。
「什么都允?」若怜再次求证。
耶律风云撇嘴一笑,「如果你要我的命,我自然不能给你了。反正只要非我
身上的东西,我都给得起。」
言下之意,他是不会给她他的心了。
「我只索你一句话。」即使得不到他的心,只要他心里有个角落容她安身,
她已知足。
「一句话?」他挑起她的下颔轻笑,「这么不贪心?」
「给吗?」她不逃开,只是凝睇着他那双不驯的眼。
「说。」
「不再骗我:永不负我。」若怜凝着他的眸,吟出自己的需求。
耶律风云挑起眉,脸上画开笑弧,「才说你不贪心,这两句话却是凶猛有力。」
「不肯给?」她心一恸。
「行,就允你。」耶律风云谑笑地勾下她的容颜,「但是我也要求一点回馈。」
「你要——」若怜的声音被他吞没,他壮硕的身躯又缚绑了她娇弱的纤体,
充满浪漫的房内再度弥漫翻云覆雨的浪潮……
第九章
「老爷,近来咱们家湘湘与耶律风云走得很近,如果他无意娶她回辽,湘湘
的名节可不是毁了?」有意撮合他们的相国夫妇见耶律风云这些日子来暧昧不明
的态度可是又急又慌。
尤其是他们发现他对沉若怜那个贱丫头也满不错的,不禁害怕起来。若他们
只是剃头担子一头热,那可就糟了!
「还不都是你出的鬼主意,让那个妓娘代嫁,如今见咱们女婿是一表人才、
潇洒出众,又悔不当初了!」柳韫忍不住对老伴叨念了几句。
「你怎么能怪我?还不都是湘湘那丫头当初抵死不从,哭得死去活来,现在
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又天天哭丧着脸,吵着要嫁,真是烦人!」柳夫人气闷不已。
怪就怪命运捉弄人,那么优秀的女婿平白无故的送给别人,想来就呕。
「这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告诉人家当初嫁给他的不过是位妓娘吧?」柳韫
斜睨了她一眼。
「说的也是。」
柳夫人心急地在屋里踱起步子,突然灵光乍现,挑着眉说:「您就去宫里晋
见皇上,求他作主,让咱们」侄女儿嫣嫣「也陪嫁过去,你说如何?」
基于两国的友好关系,耶律风云应该不会拒绝才是。再说湘湘生得娇美,哪
个男人不爱呢?
至于他至今不开口收湘湘入房,也可能是碍于宋君的颜面,如果皇上愿意开
口成全,不就能顺理成章促成这桩喜事了吗?
「这……这好吗?」柳韫仿若被说动了。
如果皇上能作主的确是桩好事;只怕会因而将他们当初瞒天过海的计谋给戳
破啊!
「当然好了;你放心,只要咱们小心说话就没问题了。」柳夫人小心劝慰着。
「好吧!既然湘湘有意,我也只好成全了。唉,没想到兜了一大圈,还是要
将宝贝女儿送到那么远的北方。」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不舍啊!但女儿长大了,心已不在这儿,留也没用。」
柳夫人安抚道。
殊不知柳舜不知何时已躲在书房外听见他们的谈话。
他立即冲进屋内,「我不同意!」
「舜儿,你这是干嘛?」柳韫一惊。
「爹、娘,你们这么做对小怜太不公平了。」柳舜气呼呼地说。虽说他是个
道地的纨裤子弟,但对小怜可是一片真心。
「小怜、小怜!你就不能小声点儿?真要让耶律风云听见了还得了?!」柳
韫怒叱了声,「以后我不准你再提那个风尘女。」
「什么风尘女?她不是你们所想的那种女人!」
柳舜真为若怜抱屈。就因为她出身不好,就硬要给她冠上「妓女」的称谓吗?
如果他有一点儿志气,当初他就不会同意爹娘这种偷天换日的恶劣手段了。
「不管她是什么女人,以后别再把她的名字挂在嘴上。你就不怕闹出事来?」
柳韫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怕这个毛躁家伙会坏了他的大事。
「你们真的很自私!」柳舜眼底的火苗更旺了;明知若怜不会爱上他,但他
也不容许别人这么欺辱她。对她,他始终怀着一丝愧疚;当初若非他一相情愿地
将她带回府中,也就不会造成今天这种无法挽救的过错了!
「你这个孩子!还敢忤逆我们?」柳韫震怒大叫,灼瞪着他。
「爹、娘,你们自己行为不正还向我说教?我只知道湘湘若嫁到大辽,定会
亏待怜儿!」他怒道。
「好,你真是个孝顺的儿子……你再说下去,我就断绝你所有的金钱来源,
你好好想想吧!」
柳韫气得步出书房,徒留下一脸震怒的柳舜。
「舜儿,别烦你爹了。这是唯一的路,你再争结果也是如此。」柳夫人拍拍
他的肩后也离开了。
柳舜气呼呼地瞪着大门,不服气极了!他要救小怜,一定要!
屋外杨柳摇曳、杏花盛开,明媚得宛如若怜此刻的心境。
自从那夜温存后,耶律风云几乎夜夜与她缠绵终宵,每个抚触都是温柔备至、
极尽疼惜。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彷似置身梦中,拥有这辈子最美也最愉快的时光。她也
因此而容光焕发,平日紧锁的眼眉也舒展得更美、更迷人。
这样的改变如意是最清楚不过了。
「王妃,您近来胃口好多了,而且也常偷笑,是不是因为爷?」她暧昧地逗
着若怜。
「我……」若怜低垂秀容,俨然一副小女儿的娇柔模样。
「哦,我没猜错吧!爷近来可变了不少,对您又好又温柔,您自然开心了。」
如意偷偷觑了她一眼。
面对如意的善意调侃,若怜已是娇窘得无地自容。她双颊飞红,嗔意乍起,
没辙地直跺脚,「不来了,你就会取笑我。」
她不知道自己的改变竟会这么明显,连一向大而化之的如意都看出来了;那
么风云呢?风云是不是也暗地里笑话她呢?
风云的改变她不是感受不到,只是隐约中还带有一丝不安定的感觉。毕竟来
到宋国已有多日,他为何还不回辽呢?
他当真能对湘湘忘情吗?
她实在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介入而破坏了他们,但身心既已给了他,又岂是说
离开便能离开?况且他曾允诺……永不负她……
「如意哪敢取笑您,我是为您高兴啊!」如意笑笑又道:「对了,刚刚我经
过灶房,看见厨娘正在炖煮鸡汤,我去端来给您。」
「不了,我喝不下。」刚刚她才在风云的逼迫下喝了盅燕窝呢。
「喝不下也得喝,这可是爷交代的。」如意掩嘴一笑,继而退出房间。
若怜笑看她离去后,返回绣台完成那绣着鸳鸯的枕布,突然门又开启,她头
也没抬地问:「是不是忘了带什么了?」
「是我,小怜。」
出声的不是如意,而是柳舜!
她一惊,绣针突地扎进指尖,沁出血珠。
「你受伤了!我瞧瞧。」他正欲抓住她的小手,却被她躲开。
「别过来,我没事。」她惊怯地看着他,「孤男寡女不好共处一室,请你出
去好吗?」
「你别紧张,上回是我的错,我不会再犯。」柳舜举起双手,保证自己绝对
会规规矩矩。
犹记得那晚他可是被耶律风云揍得头昏眼花,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扛进屋里
的;隔天醒来一照镜子,鼻青脸肿的模样连自己也吓了跳。
众人只以为这是他在外闹事所致,他也不敢揭发实情,只好将错就错了。
「那你来这儿做什么?」若怜自绣台前站起,与他拉远距离。
那晚他的不轨仍令她害怕,说什么也不可能因为他这几句话而磨灭。
「别怕,我不过是要来跟你说几句话。」柳舜扯着难堪的笑脸,站得远远的,
不敢再吓着她。
「有话你快说吧!」若怜声音紧绷,防备地又道:「风云就要回来了,让他
撞见你,你又要挨拳头了。」
「小怜……你是关心我了?」柳舜激动地跨前一步。
「别过来!」她急急后退,却撞上了床柱。
「小心!」
「你走开,别过来。」若怜心慌了,连忙大喊:「如意!如意……」
「小怜,别叫了,我这次来是善意的。」柳舜急着回吼,「你知不知道耶律
风云就要收我妹妹为妾了?」
他这一吼,可把处于惊惶中的若怜给震住了!
她面色僵滞,失神地回望他,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耶律风云就要娶我妹妹,带她一块儿回大辽了!」柳舜心急如焚地
又说了遍,「你可知到时候你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不——风云答应过我,他不会的……」
若怜又迭退数步,被他的话螯伤了本就脆弱的一颗心!
「我没骗你,你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柳舜激动不已;见她抖成这样,他
实在不忍再逼迫她。
他明白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但又不忍见她活在自行编织的欢愉中,到时
候那虚构的网破灭了,她将更痛苦。
「我不信!他不会负我,这是风云允我的……」若怜迷惘了,思绪仍游走在
耶律风云对她的承诺中,无法自拔。
「小怜……」
「你走!你出去,让我静一静。」她似水柔眸中隐约漾出了迷离光影,悲凄
地指着门口。
「小怜,你不要哭啊!」他不放心她。
「你走!求你……」她哽着声,双手紧紧抓着衣襟,无力地坐在床沿。
「好,我走。你别激动!」
柳舜往后直退到门口,见若怜无意理会他,只好摇头离开。
他旁徨了;在他告诉她这些话之前,他感受到她变了,变得很快乐。他怎能
自私地又要她变回以往郁郁寡欢的小怜?
他做错了吗?
柳舜走后,若怜整个人陷入怅惘中。风云骗了她吗?他真要娶湘湘回辽?
不!她得信任他,不该怀疑他才是。但胸口为何这般紧束,束得她快喘不过
气来?
她要去问问他,问他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走出房门,她凭直觉走往后院偏厅。
依照往例,耶律风云午后时分多会在偏厅浅啜下午茶,而此刻与他共饮的便
是他的得力助手穆尔泰。
「刚刚柳相国来找您,谈些什么?居然长达两个时辰!」穆尔泰来宋国研磨
了数天茶道,已有些许心得。
此刻便是由他亲手泡茶,好让主子评鉴功力。
耶律风云笑而不答,只是浅尝了口花茶,随即道:「穆尔泰,你这茶泡得真
不差。」
「多谢爷夸奖。我发觉这茶要比咱们的马奶好喝多了,这趟回辽得多带几包
春茶。」穆尔泰恣意笑说。
「对了,别忘了再带点儿发绣针织回去给我娘,她最爱这些玩意儿了。」耶
律风云把玩着手中一封信柬。
「这是?」穆尔泰瞄了眼主子的手中物。
「宋皇让柳韫带给我的请帖。」耶律风云扬着冷笑,微眯的目光里隐藏着几
许阴寒。
「宋皇要见您?您去吗?」
「他是一国之君,我合该去见见他。」耶律风云头一仰,靠着椅背,表情别
具深意。
「您猜得出来他传见的用意?」穆尔泰扬眉一问。
「还不是听信柳韫之言,为了」嫣嫣「的事。」耶律风云笑意渐浓,俊净的
脸上邪笑更炽。
「为她?」
「要我收她为妾。」耶律风云骤然狂笑,「当初避我如猛兽,这下可好,又
要挽回我这个金龟婿……哼,现实的汉人!」
穆尔泰又问:「您可要带她回咱们大辽?」
「他们硬要塞,有何不可?」耶律风云笑得潇洒,神情诡异难测。
「那么王妃她——」穆尔泰执壶的手一顿。
「她?」耶律风云无所谓地浅笑,挑高眉宇,「她不会在意的。」
穆尔泰眉一蹙,虽不赞同他的话,也没资格赘言。
「那女人挺新鲜,时而温柔、时而执拗,费了我一番工夫。但我相信她这辈
子是离不开我了。」耶律风云神态从容。对女人他向来有一定的把握,何况是沉
若怜这种小女人。
「爷对她……是认真的?」穆尔泰试问。
他从没见过爷在论及女人时,脸上的笑意会这般温和。就连以往在爱妾负雪
姣面前,爷也不曾这么笑过。
耶律风云深眸一眯,扯了下唇角,又浅饮了口茶露。
「女人宠宠就行,无所谓认不认真。她若懂得感恩就不该计较太多,否则只
会让我厌烦。」放下瓷杯,他以指尖在桌面上敲出一阵旋律。
「也对,嫁入官家就得认命。再说大辽还有一位负雪姣,她若个个计较,可
就没完没了了。」穆尔泰也微微一笑。他明白,爷有这样的改变已是极限了。
若太执着于王爷的一颗心,那就是太傻……
「倒是你,对如意那丫头挺中意的。」耶律风云赫然一句话差点让穆尔泰喷
出茶水,连耳根子都微微泛红!
「爷——」向来阳刚的穆尔泰也难得地变得扭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国事缠身的王爷会注意到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别瞒我,如果你真有意,我可以替你作主。」耶律风云仰头大笑,笑看自
己的得力助手竟也有脸红的时候。
「我……还请爷作主。」既然瞒不下去,只好承认了。
「那好,我会尽早为你办喜事。」耶律风云止住笑,嘴角仍挂着一抹兴味。
「多谢爷。」为扯开这种让人不自在的话题,穆尔泰遂道:「我的事不急,
爷纳妾之事得先行。但我气不过的是,柳韫欺瞒爷没得到惩罚,如今又可攀亲,
这下定是得意极了!」
「他以为把女儿扔给我就没事了,未免太天真!」耶律风云半合起眼,虽不
明说,但他漠冷的表情里已有些微狠戾的颜色。
「呃!」穆尔泰怔了怔,从耶律风云微扬的眉看出蹊跷,转而问道:「您几
时进宫见宋皇?」
耶律风云望向窗外天色,带笑道:「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这就进宫。」
离开偏厅后,若怜独自走在通往二条弄的小街上。仰头看着「玉蔷楼」的匾
额,泪竟不知不觉地碎落双颊。
不知多少次,她想来这里看看娘;不知多少次,她希望能投进娘怀里,告诉
她她有多想她。但为了顾忌风云,她不敢接近这里一步,如今她才知道这一切的
顾虑全是多余的。
她在他心里不过是个可宠宠的女人,无所谓认不认真?
傻呵!她怎能相信他的承诺,相信他水不负她?
更甚者,她又怎能要求他的不负,而让他去负别人?她不能这么自私啊!与
其让别人伤心,不如自己离开吧。
她祝福他和湘湘、负雪姣三人能平和过一辈子。
由熟悉的路径进入了「玉蔷楼」后门,若怜缓缓朝居住了十多年的木屋走去,
就在十步之遥处,她看见娘正在屋外生火准备做晚饭。
她像是心不在焉吧,拨动柴火时不小心被火星溅着,疼得哀叫了声!
「娘!怎么了?我看看。」若怜立即奔到她面前,抓起她已生了皱纹的手,
轻轻吹了吹。
「你……你是怜儿?」
沉母早已不管手上的疼,紧抓着若怜,轻触着她的容颜,「真是我的怜儿,
真是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已回来好一阵子。对不起,到现在才来看您。」她抱住娘,
多日来的思念顿时化为泪水,泉涌而出。
「我也听说那个东院大王带你回来,但为怕影响你的生活,也下敢去见你。
他……对你还好吧?」沉母小心翼翼地问。她自己苦了一辈子,只希望女儿能幸
福啊!
「他……」若怜黯下了眼,哑住了嗓子。
「他对你不好?还是已知道你的身分?」沉母见她这般,伤神又紧张。
「他早已知道我是个替身,但对我还不错,娘放心。」她抹去颊上的泪,拉
出牵强的笑容。
娘已为她受苦一生,她不愿娘再为她伤神。
「他知道了?!」沉母可没她这么乐观,再见她眉头深锁的模样就知其中必
有隐情。「告诉娘,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娘虽无法为你作主,但至少你不必
把委屈都藏在心里。」
听娘这么说,若怜心底的悲苦再也抑制不住地逸出了唇,扑进她怀中,「娘,
我不想再回大辽了,我想离开这儿……我想离开这儿远远的,远远的……」
「怜儿!」沉母难过地蹙起眉,轻抚她的肩。
「我想躲到隐密的地方,可能有一阵子不能再来看您,您自己要多保重。」
她心碎地说。
离开娘是牵挂,离开他更是伤痛,但她不能不走。
「既要躲,可有着落了?」沉母不忍地看着她。
若怜摇摇头,「走一步算一步。」
「既是如此,那么娘和你一块儿走算了。」沉母毅然决然地说。
这近半年的分离让她发觉世上没有任何事比亲情来得重要,再说为了女儿,
她也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娘……」若怜感动极了,「您不是说这里再不好,也是您唯一的根,这辈
子都不会离开这里吗?」
「我想开了。娘也老了,这种工作是不能再做了。况且为了你的未来着想,
娘说什么也得离开这里,以后你也可以再找个好人家嫁呀!」
若怜心一紧;以她这残破的身子,还能再嫁吗?况且她的心已容不下任何人
了。
她不会再嫁,就带着这份记忆过一生吧!
「我终生不嫁,您我相伴永远好吗?」她幽幽地说。
「你这个傻孩子。」沉母摇摇头,感叹道:「为何你我遇上的都不是好男人
呢?」
他无心于她,她却又无法将他忘怀……这是俩俩相欠吗?
「没关系,就当它是场」孽缘「吧!」若怜苦笑,想起耶律风云曾为他俩的
这段缘分所下的注解。
孽为因,情为果,这段深烙在心坎上的缘哪能说忘就忘?若有来生,是否能
生生辍轿、世世情牵?
哪怕仍是场令人痛断心脾的孽缘……
「王爷!王爷……」
耶律风云刚觐见宋皇回府,便被如意拦住。
他眉一皱,瞪着眼前乱没规矩的如意。穆尔泰会意地赶紧上前问道:「如意,
发生了什么事?」
「王妃不见了!」如意立即跪下,急促道。
耶律风云神情一变,却未语。
「王妃不见了?!」穆尔泰也震惊不已,「你可有在府邸中找过?说不定她
在某个园里赏花……」
「府中每个角落我都寻过了,就是不见王妃!」如意哽着声说。
「爷?」穆尔泰转向耶律风云。
「那么大个人了,哪会丢!别大惊小怪,说不定等会儿就出现了。」耶律风
云避开如意再度举步。
如意不气馁地又问:「您真没见过王妃吗?午后您不都是在偏厅泡茶?」
耶律风云顿住了步子,脸上覆上了一层阴暗的影子。
「午后我是和爷在偏厅泡茶。」穆尔泰代耶律风云回答,心底却暗骂如意这
丫头是不要命了吗?竟然敢用这种口气向王爷问话!
「那就对了。我听在偏厅外打理的花匠说,王妃曾在午后到过偏厅,但不一
会儿就满脸泪痕的离开了。」
如意抽噎了几声,又道:「我不知道您对王妃说了什么,但如意知道她这阵
子好快乐……从没有过的快乐……如果您不能给她永远的快乐,就不要给她只有
短暂的温柔——」
「如意!」穆尔泰看耶律风云已板起脸,真替如意捏了把冷汗。「你别乱说
话,我求你……」
「让她说!」耶律风云沉声如鼓。
「爷,您怎么怪如意、罚如意,我都心甘情愿,但求您把王妃找回来好吗?
她好爱你,我说的是真的……」
如意哭哑了嗓,心也跟着沉重起来。离开相国府的王妃根本没地方好去,唯
有回到「玉蔷楼」那种复杂的地方。
「住口!」耶律风云敛去所有表情,深思地回睇她。「我和她之间的事毋需
你来操心。如果你看见她,就告诉她,难道我对她的纵容还不够吗?再闹性子,
我会随她自生自灭!」
「您的意思是不愿去找她回来了?」如意难以置信地凝望着他。
「她若要回来自会回来。你再多话,小心我革了你。」他冷哼了声后迳自离
开。
「王爷……」
「如意,别说了,再说只会激怒爷。」穆尔泰劝阻道,「除非爷真有心,否
则你再求也是枉然。」
「王妃那么好,我不信爷当真无心无感到这种地步!」如意投进穆尔泰怀里,
直为王妃感到不值……
第十章
耶律风云再度回到曾与若怜缠绵数夜的厢房,看着绣台上未完成的鸳鸯枕巾,
他清沉的眸光倏而放柔,再转住案头看着她临走前留下的墨痕,目光陡变浓热—
—
谁道闲情抛弃久?
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日日花前常病酒,
不辞镜里朱颜瘦!
半年了……
这半年来,她果真不再出现。原以为不过是个女人,他可毫不受影响地过自
己的日子,但为何随着时间的消逝,她的未归会让他这么心神不宁,好像什么都
不对劲儿了!
尤其是一个人的夜里,竟是如此难眠。他怀念她的娇胴、她的温柔、她的善
解人意、甚至是多愁善感……这是完全无法由其他人代替的。
更离谱的是自她走后,他居然对别的女人完全失了「性」致,为她过了近两
百天的和尚生活!这可是他连作梦也没想到的事。
难道他真动了情?
天!他完全不明白动情的滋味,谁来告诉他?但这种丢脸的事他才不愿让外
人知道,尤其是他在如意面前大言不惭地表达自己的决绝后。
这阵子他背着所有人四处寻她,不止一次地上山下海。在别人眼中他是四处
寻幽访胜,但又有谁明白他心底的不安和急促?
每到一地,他就急着四处探访她的下落,却总是得不到他要的结果,这种郁
结究竟要缠他到何时?他更担心的是凭她一个弱女子,偕母离开玉蔷楼后又能去
哪儿,靠什么为生?
「爷,您在里面吗?」穆尔泰求见。
「进来。」
穆尔泰一进门便呈上一封信,「这是南院大王请人快马从大辽送来的。」
「拿来。」耶律风云甩开一瞧,眸光瞬暗,「贱货!」
穆尔泰一头雾水地接来看了眼,原来是负雪姣难忍空闺寂寞与仆人通奸时被
发现,已卷了大批珠宝彻夜逃了!
「需不需要小的把她逮回来?」
「算了,这种女人不要也罢。」耶律风云揉了揉眉心,不耐地说。
「我们已在这里住了大半年,是不是该回大辽了?」穆尔泰探问。他不明白,
王爷既无意向宋主说穿顶替新娘之事,又赖在柳府不走,究竟为何?就连柳湘湘
都因等不及他的回应,于月前已嫁往他处了,爷到底还在留恋什么呢?
「再过一阵子,我还没玩够。」
耶律风云摸了摸这案头、窗棂和绣台,神情恍惚。殊不知他是不舍这间房,
这间他唯一曾和若怜共度晨昏的地方。闭上眼深吸口气,似乎还能闻到他俩在这
儿狂欢做爱的味道和她香汗淋漓的芳郁。
见主子这般,穆尔泰如梦方醒!「爷,您是不是在想着王妃?」
耶律风云一震,随即拿起案上那纸薄宣轻拂了下,并未否认。
「您……您终于想通了!」穆尔泰欣喜若狂,但随即又垂下了头,「我早就
去过玉蔷楼,本想派人暗中保护王妃,但……」
「怎么了?」耶律风云皱起眉头。
「王妃和她母亲已不在那儿,那边的人说她们早在数月前便无声无息地消失
了!」穆尔泰又道,不知其实这些主子早知道了。
「那你可知她的去向?」耶律风云赫然看向他,心想说不定穆尔泰早已掌握
了她的下落。
「没您的吩咐,小的不敢派人追踪。」穆尔泰偷瞄了主子一眼,心底却暗喜
于他有这样的反应。
「混蛋!敢背着我派人去暗中保护,却没胆去追查她的行踪?!」耶律风云
烦郁地咆哮,再也顾不得颜面,倏而吩咐道:「把所有人手全派出去,三天内我
要看见她的人!」
「是。」穆尔泰立即雀跃地退下。
若怜步出茅屋,走在乡间的黄土路上,一直来到清水溪畔。她手提着两篮衣
物,卷起长裙半蹲在滑石上洗刷衣物。
她和母亲已搬到这儿半年了,虽说日子过得辛苦,但她们却甘之如饴。
白天她会到镇上的大户人家分些衣裳来洗,夜里她则靠多年的刺绣功夫为那
些夫人小姐们在衣上缀花。所攒的工钱虽微薄,也够她们母女的平日所需,只要
能和娘在一块儿平安生活,她便很满足了。
只是在她心底仍有某一个角落无法完整,夜深入静时望着天际残缺的明月,
就宛如她残缺的心,相映下只有更心伤。
当眼角的泪珠滴落手背,地才猛然发现自己又失神了!
若怜暗自苦笑,拭了拭泪,又开始用力搓衣。
才刚将一篮衣服洗好,她正欲抬头拿另一篮过来,却发现身后传来轻浅的脚
步声!她惊得手一松,篮内衣物全都落入溪里,随溪水飘远了……
「我的衣裳!」
若怜大喊了声,顾不得危险,往溪水奔去!
怎知那几件衣裳愈飘愈远,她愈追脚下的溪水也愈深,而她脚下突地踢到一
块凸石摔进了溪里。
「啊——救命啊!」
她慌得吃了好几口水,身子也随溪水漂流!
「救命……咳……」就在她以为就快没命时,突然一只手勾住她的纤腰,将
她抱离了水面。
「咳……是谁?」若怜拂去沾在睫上的水珠儿,睁眼一看,竟掉进一双深邃
多情的黑瞳。
「是你!放开我……」她推抵着他的胸膛,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她还有机会
见到他,也不知为何他会出现在这儿。
「不谙水性还想追衣裳,真是不自量力。」
耶律风云撇开嘴角,笑容浅浅晕开,恶意地扣紧她,两个沾湿的身子紧紧相
贴在一块儿。
「我……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挣扎脱身,但他搂得好紧,不怀好意的手又
是抚弄又是勾挑,让她的小脸晕热不已。
「偏偏你已是我的妻,我无法不管。」他咧开嘴,反而把她抱牢。
「我不是……不是你的妻,湘湘才是。」出口的话竟虚弱得连她自己都吓了
跳!
耶律风云眯起眼,突然嗤笑了声,居然顺了她的意放开手,而这一放开,若
怜便顺势落入了水中!
她双脚构不着溪底,浮浮沉沉地叫喊着,「救我……」
「找麻烦的小东西。」他用一只胳臂捞起她,低沉的男音里还夹杂着浓浓笑
意。
「我……我不是不敢死,而是放不下我娘。」她不停挪动着身子,像躲瘟疫
似地躲着他。
「为什么走?又为何躲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害我找了你那么久,还以为
你就这么消失了。」
这回他不再松开她,将她抱到一旁石上安置,目光刹那间被她那湿透衣裳下
若隐若现的曲线所吸引。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而后惊愕地抱住自己,隔离他那诡怪的目光。
「怕我?」他拉回目光,带着讪意注视她焚红的小脸蛋。
「我只是不想见你。」
瞧着自己这副模样,他又不肯放过她,若怜禁不住脸儿更为潮红,浑身不自
在起来,只好缓缓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我?」耶律风云绕到她身前,这回他聪明地箍住她的纤
肩,不让她再蓄意闪躲。
「不想。」她低着头颤声道。
「是吗?」他的大掌沿着她的肩、臂……徐缓往下滑。这种酥麻的接触激起
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听话的小骗子!」他嗤笑了声;光看她这种青涩的娇柔反应,他便能猜
出她的心思。
「我没骗——唔……」
她刚欲争辩,小嘴已被他轻叼了去。他邪邪坏坏地扬起唇角,半似认真地闭
上眼,品尝她甜美的滋味。
若怜挣扎了下,又在他的手心覆上她浑圆的胸部时猛地一震!
他盯住她那双带着恐惧、不驯的灵水秋瞳,邪气地撇开嘴角,又更狂肆地攫
吮她的口中甘津。
「唔——」他邪肆的目光令她错愕,张口欲叱,他湿滑的舌头已探入她羞涩
的嘴里,直接捣弄她不堪一击的坚持。
就在她逐渐放松的刹那,他却抽离了!「由刚开始的挣扎、反抗,到后来的
屈服、软化,还说你不是个小骗子。」
耶律风云柔声说着,指尖画过她吹弹可破的脸庞,直接地惊扰她的知觉!她
恍惚地看着他,两手紧紧攀附着石面,以稳住自己战栗的身子。
哪知手心触及石上的青苔不慎一滑,她整个人便向后一仰——
「啊——」
耶律风云及时撑住她的腰,眼神灼视她耸起的乳房,湿透的薄衫上还映出她
小巧的乳头。
他毫不迟疑地低头嚼住那怯生生的小东西,以舌尖舔洗它。
她用力抽了口气,因痉挛而梗住了话语。
「别动。将近半年了,我也想了你那么久。」他浓浊地低语,并剥开她的衣
衫,将整个脑袋埋在她双乳间。
「没有我……不会影响你……」她无所依附,只能抓住他的肩。
「不影响我情欲的发泄?」他勾起笑纹,替她说了,双唇却停留在她俏立的
蓓蕾上,轻轻吸啄、热情地挑逗。
若怜心一冷,想逃开,却又听见他说:「没错,许多女人可满足我的生理需
要,但我只要你。」
他撩起她的长裙,卸下她的底裤,若怜因窘迫,泪滚滚滑下。
「我不再相信你的话。」她摆动双腿,难堪极了。
耶律风云的嗓音喑痖,「看来我伤了你……放心,我会补偿你。」
这时,他沉入水中,撑开她妄动的雪白玉腿,长舌一捣,侵入她滑软战栗的
幽径中!
「啊——」她难堪地瞠大杏目,无法承受他这种轻浮的挑勾。
他的舌头在她的女性中旋转,让她狼狈又亢奋,只能以压抑克制的沙哑声嗓
嘶喊道:「够……够了……」
耶律风云放开她,冒出水面,手指代替了唇上的动作,不停地在她体内抽动,
「怎么样?想不想我?」
他盯住她表情的变化,感觉着她的渴望与需索,脸上的笑容更放荡了。
若怜闭上眼,在他肆无忌惮地撩拨下沁出虚弱的汗水……
「为什么不说话?默认了?」他低哼,阴鸷的黑眸与她氤氲的双目对视,嘴
畔还拉出不怀好意的邪笑。
「别碰我……你走开……」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她整个人被迫困于他独特的男性气息下,两抹红云又不
争气地爬上双腮。
「你还没承认想我,我就不走。」他空出一手托高她的下巴,轻轻在她的菱
唇上吹拂。
「你真霸道!」她狠狠地瞪着他那可恶的笑脸,「我已离开,让你能顺理成
章娶湘湘为正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的眼神忽而一转,漾出一丝柔意。
「我……我不信……」她别开脸去。
「你必须相信。」听见她的回答,他不禁笑出声,眸中的邪气更盛。
「你强词夺理——放手!你又想干嘛?」他的手指并未撤出,反而更狂炽地
勾住她隐密的内壁。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他毫不退让地轻薄她,想从她脸上找回半年前那个
多情怜儿。
「不……」她颤抖着声。
「别吵,让你重温一下我爱你的感觉。」耶律风云眼底抹上兴味。
她发颤,隐忍不住身子的酸麻和心头的苦涩。
他爱她?好遥远又不可及的字眼……
「你不爱我……放开——」她暗自抽息。
「你不懂我。」徐淡一句话,说出他心底的无奈。他猿臂一扣,加快手上的
进出,浅喘地命令,「对自己诚实吧!你要我的。」
「啊——」
若怜已无力反抗;为何在她断念之际,他还要来囚锁她的心、驾驭她的身子
呢?
一阵快速的抽拽后,她终究克制不住击身的快意,瘫软在他怀中……
他牢牢揽紧她,淡淡一笑,「跟我回去。」
「不!」若怜脸上的红云未褪,但她不断告诉自己,他或许可控制她的心与
身,不过她的行为得由自己抉择。
他半合上眼,咧开唇沉声一笑,「那好,你就永远留在这儿,别再见你娘了。」
「什么?!你把我娘怎么了?」若怜瞪着他那深潭似的漆眸,难过痛心地说:
「你为何还是这么狠,一定要毁了我才满意?」
老天……她差点儿又掉进他诡怪的陷阱中!
「别这样,我会以为你在诱惑我。」耶律风云扯唇低笑,目光胶着在她胸前
两团因气愤而起伏的椒乳。
「你!」
她赶紧拉拢破衫,却失去平衡地栽进他怀中。
「又对我投怀送抱了?」他低头嗤笑,转瞬间附在她耳畔低语,「想见你娘
就跟我回去。但这绝不是毁了你,而是为了拯救我……」
「拯救?」她思绪全乱了。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只要你一个回答。跟不跟我回去?」一道轻风拂过,她湿透的身子隐隐
打颤,他便将她搂得更紧。
「你已挟持了我娘,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她扁起小嘴,不得不依他。
「你我衣服都湿了,我们得先烘干衣服再起程。」
耶律风云脸上的笑加深,眸光倏浓,促狭低笑。事实上无论她同意否,他都
会带她走。
带走这个让他头一次明白何谓相思与惦念的女人……
随即他抱着她离开溪边,往一旁钓客避雨的石洞走去。
若怜害怕自己这副几乎赤身裸体的模样让别人见着,拚命往他怀里钻去,腴
滑白玉的身子直在他身上磨蹭,弄得他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这小东西难道不明白刚才他已使出浑身解数来压抑体内泛滥的情火吗?怎能
还用这种媚柔的娇胴勾引他?
他将她抱进洞内,放置在草上后,正欲点燃干枝取暖,若怜却抓住他不放,
「你别走,别放我一个人在这儿。」
这儿荒草蔓芜,她又衣不蔽体,如果有恶人入侵,她该如何是好?
「放心,我不走远,只是去外头捡些干柴枯枝。」他的眼瞬也不瞬地凝注着
她,笑容浅浅晕开。
他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在她身上,「这外衫虽也是湿的,但至少可挡一下寒意。
乖乖等我回来。」他露出一抹无害笑意,快步走出洞口。
若怜看着他离开,牢牢抓着外衫,闻着上头的味道,那是他独特的男性体味,
将纠缠着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味道……
至今她仍不明白他干嘛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带她回大辽,甚至还拿娘亲来威胁
她……
「哈啾!」
她打了个喷嚏,更加拢紧衣裳,突然从襟口里掉出了样东西,她低头一瞧,
登时傻了眼!
这……这不是她去「或麓神殿」为他求的平安符吗?
还记得当时他气得将它扔了,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他衣里?
他究竟对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她的脑子全乱了……
听闻有脚步声传来,若怜心一急顺手将平安符塞在一旁的干草内。果然,是
耶律风云抱了些枯枝进来,在她身边迅速点燃火堆。
「可暖和些了?」他撇开唇,「把衣裳脱下给我,我帮你烘干。」
「脱衣?」她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不用了,我就在这儿烤火就行了。」
「这不成,瞧你都抖成这样。」他盯住她,笑容收敛,神情中竟带着她从未
见过的认真。「是你自己动手,还是由我来?」
耶律风云伸手来到若怜领间,她却迅速闪开了身子。
「我自己来。」她胆怯地望着他。
「你真是个有趣的小女人。还记得那回你亲自到书斋勾引我……那时候的怜
儿呢?」他哼笑,突然抓住她的手靠近他。
她别开小脸,心头是万般苦涩,「那……那时候你是我夫君,但现在不同了,
你我已成陌生人。」
「陌生人?!」耶律风云脸色一凛,「这样还是陌生人吗?」他放开她的手,
改握住胸脯,微眯的眼掠视着她近乎半裸的身子,并感受掌下她微漾的乳波起伏
律动。
就在若怜怔仲之际,他已剥除她的湿衣,往后一抛正好挂在火堆旁架起的横
杆上。
「你怎么可以——」她抱住胸,打了个冷颤。
「你的身子我太熟了,别躲。」耶律风云挑起眉,嘴角慢慢浮现一抹诡笑,
就连她的肚兜也不放过地褪除。
「啊!把衣服还我,我好冷……」她可怜地祈求。
「湿衣穿再多也不暖和,就让我煨暖你吧。」不一会儿,他也脱光了自己的
湿衣,将她抱个满怀。
「你……别这样……」她在他怀里不停蠕动,想挣脱他霸道的钳锁。
「就爱看你脸红的样子。」她这副俏模样他不知想多久了!
「你讨厌!」她瞪了他一眼,却望见他脸上那熟悉的笑容,是这般的邪恶又
不怀好意。
「女人就爱口是心非,你说讨厌就是爱我了。」他低笑。
「你走,别又戏侮我,我的心已经不完整了。」她稍稍推开他;经历半年之
久才稍抚平的心绪,又被他三言两语掀起波涛,真没用!
「因我而不完整?」他凝住她苍白的容颜,「那就让我来救赎你,重新给你
一颗完整的心。」
他手掌抚触她的脸庞,眼神变得黯黑浓灼……
「不希罕!」她别过脸,躲过他如炽的注视。
「但我希罕你。」耶律风云欺近她,对住她的明眸,笑得深沉难懂又温柔无
害。
她痴痴地看着他,看进他神采依旧、炯利有神的双目中,蓦然发现他是如此
的丰采俊逸、卓尔出众,她当真不配呵!
但她又避免不了地魂牵梦萦、日思夜想……
「你的话不可信。」她有意挣脱。
「那我做人太失败了。」他撇撇唇,瞬间勾起她的小睑,熨上他温热湿滑的
唇,极尽挑逗地深吻她。
他一双大手不停在她的娇躯上抚弄,指尖带着十足的热力,从她的两方柔软
滑向她的小腹,每一次触摸都是一分悸动,几乎令她来不及喘息!
「不可——唔……」
才偷了口气,他又堵回她的抗议,在她唇畔浓烈地狎语,「我要你,现在。」
说着,他的手指已探进她胯间,由夹紧的臀间插入,揉捻着她下体前端的小
核。
「啊——」若怜一僵,欲潮又浮上全身。
「把腿张开,我要进入你。」突然他的动作激狂起来,指尖在她下体的蜜瓣
扯弄,饥渴探寻那紧实的小穴……
「云……」她战栗了下,感觉到自己那儿又有汁液淌出……
他低笑,逼近她嗄语,「好湿啊!」
耶律风云的眸光转热,凝住她娇喘、抽搐的粉红身躯,手上更狂肆地拨弄她
娇艳如花的瑰瓣,直到那湿漉漉的花汁沿着他的手指滑出……
也就在这时候,他余光瞧见隐藏在干草堆中的平安符。「你看见它了。」
她羞窘地点点头。
「那你应该猜得出我的心思才对。」他霍地撑开她紧拢的双腿,爱抚的动作
更煽情!
「风云——」
她虚弱地喊着他的名字,与他饱含欲望的眼神相扣,感受他手指邪恶地在她
私处燎原。
「张大点儿,我要完完全全占有你。」突地,他粗壮的男性就着滑液剽悍地
进入了她!
「呃……」半年未曾交合,她那儿有如处子般紧实,更让她产生一丝疼痛,
挣扎地想抽离他。
耶律风云本要怜惜她,但她的蠕动令他欲火翻腾,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蠢动!
他自喉间发出一阵深沉的低吼,抓住她的柳腰,腰杆一沉,深深埋入她绽放
的蕊芯中,愈戳愈狂野——
「啊……」她承受不住了,但随之取代的便是如火炙烧的高潮……
耶律风云亢奋的坚挺不断在她的下体中冲刺,最后一阵吐息后,重重地释放
出爱的种子……
事后,他爱怜地亲吻她的眉眼,低嗄地说:「弄疼你了,抱歉。只因半年未
曾发泄,一时失控了。」
「你?」若怜难以置信地睁大眼。他说什么?
「我爱你,小东西。」他紧锁在她身上的手未撤,暧昧地旋捻着她玲珑的曲
线。
若怜怔忡着,尚无法从他的话中反应过来,只能任由他在她身上施予狂肆的
热情……
「你就会用你那双大眼挑逗我。」他的眼神似氲光,粗糙的手心拂过她俏挺
的乳尖,「你呢?还爱我吗?」
「我……不——」
「嗯?」他的手又滑过她饱满的圆臀,探问声中充满了威胁。最后他的长指
停顿在她两腿中间的柔软小丘,盲目地狎戏那凸起的蕊苞。
「你不可以……呃,我……我爱你!」她投降了,但泪却不停地淌出。
「既爱我,为什么哭?」他带笑地衔去她颊上的泪。
「还记得我向你索求的那句话吗?为何要骗我?如果真不在意我,何不放我
自由?」她哽咽地说。
「我说我爱你,既已爱上你,怎能说放就放?」耶律风云眸子闪都不闪,直
盯着她,「再说你爱我,又怎能说忘就忘?你当真能这么轻松地看待我们这段感
情?」
「你的话我还能信吗?当初你允诺不负我的,最后呢?」她推开他,想遮住
身子。她看了看垂挂在树枝上半干的衣裳,如果他别这么盯着她,她便可去将它
拿下来穿上。
他饶富兴味地撇着嘴,凝视着她无措的举动,虽看穿她的意图却不帮忙,反
而笑看着她的无措。
羞愧至极的若怜只好背对着他,仰望那件晾在枯枝上的衣裳。
「我该拿你怎么办是好?但别拿以前的我来揣测现在的我。」他突叹了口气,
抿了抿唇,「我并没有负你,允你承诺之后,我再也没有其他女人。」
他的话僵滞了她的身子,连脑袋都迟钝了……
可湘湘……
她的想法一点儿也逃不过他敏锐的心思,「没有湘湘,她早在我找你找得快
疯的时候嫁人了。」
「你说……你没有纳她为妾?」她小声的问。
「自你不见后,我日夜坐立难安,这才正视自己的心。」他的嗓音轻轻飘进
她已迷糊的心间。
若怜只是定住不动,不知该不该信他。
「从一开始,我便为你所迷惑,但那股被欺骗的恨意让我漠视这份潜藏的爱,
否则我为何在丢了你为我辛苦求来的平安符后居然会睡不安枕,当晚便一个人像
偷儿似的翻墙去找寻它,还弄得一身肮脏、狼狈?」
不知何时他已步到她身后,一把抱住她娇软、颤抖的身子。「从那时起,我
就将它带在身上。」
「啊——不信,我不信。」若怜摇着小脑袋,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
能得到他的钟爱。
但他若不喜欢她,又何苦留在这里寻她,迟迟不回大辽呢?
「我这么说了你还不信?!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疯了,差点没把这中
原的土地一寸寸翻过来!」
耶律风云皱起眉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他可从没对一个女人说过这种恶心得让人冒冷汗的话,她居然还不相信他!
她究竟要他怎么做?
她在他怀里瑟缩了下,「你……好凶。」
「我凶?」天,他已经够低声下气了!「说,跟不跟我回去?」
「我娘被你逮在手里,我能不跟吗?」她赌气地噘起唇。
「带走你娘是希望你们能长年为伴、不再分离。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你
懂不懂?」
他发飙了,维持了许久的好风度,就快诐她气得瓦解。
若怜的心口一动,觉得有丝丝暖意图拢过来。他……他说的好像全是真的…
…
「但我却不懂你。」她仍执意道。
「我已说爱你了。」
她摇摇头,「不够。」
「不够?」耶律风云拍额大叹,「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行了吗?」
「还差一点儿。」她嘴角带笑。
「你!我永生永世只爱你,心里只有你……」天杀的,要恶心就恶心个够吧!
不过……嘿嘿!
他倏地压缚住她,「我已给了你一堆承诺,你是不是该回报我一些安慰?」
「可刚才你已经——」她惊喘道。
「刚刚我太急了,这回我要给你完整的绝妙感觉。」他冲着她邪笑,迅速揉
上她身,已迫不及侍地埋进她体内。
「风云……」
小小的洞穴内瞬间扬起情爱辍噶的娇喘声,浓浓蜜蜜、情爱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