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对苏家绝对是有利无害的。」
  相信他?苏曼睩觉得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很可笑,忍不住开口讽刺。
  「我和公子无亲无故,也没任何交情,说相信太矫情了。」话才说完,她就
后悔了,不禁暗暗咬牙,怒斥自己。
  她仍是失控了,明明让自己冷静,别让自己的情绪受他影响,却仍克制不住
自己。
  这话一出,倒像是自己在意他似的。
  苏曼睩暗自懊恼,抬眸望向严非玺,却见他噙着笑,两人目光对上,俊脸上
的笑容更好看了。
  「大姑娘说的对,相信是要培养的。」
  谁要跟你培养——苏曼睩差点说出这句,咬舌忍住,让自己冷静下来,当作
没听见他的话,她冷冷开口:「新的条件是什麽?」
  他还以为她会跟他生气——严非玺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失望,不过凡事适可
而止这句话他也明了。
  反正来日方长,他不急。
  「我听说大姑娘对香粉颇有研究,可惜因为南方天候及土质的关系,使得种
植香料不易,因此香料都得从外地进货。大姑娘想在东北开香粉馆除了想拓展苏
家商号外,也是因为唐家的香料独特且罕见的品种都有,就地进货还能节省成本。」
  被说中想法,苏曼睩不禁讶异,她记得严非玺从没接触过商场的事,就算严
家生意庞大,可他对商场向来兴致缺缺,何况和严父作对的他也不可能管理严家
商铺。
  看见她眼里的诧异,严非玺朝她眨着桃花狭眸,「惊讶吗?」他的态度轻佻
又不正经,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迷人。
  对他的逗弄,苏曼睩回以一声冷哼,态度仍是冷淡。「然后呢?公子的条件
到底是什麽?」
  被哼的人摸摸鼻子,笑看着那张冷颜。奇怪,之前觉得她仅是清秀,怎麽愈
看愈觉得她美?
  严非玺觉得匪夷所思,可愈看苏曼睩却愈觉得顺眼。
  不过,他记得她昨天说的——他不顺她的眼。不只不顺,他想她一定只想他
离她远一点,最好别再出现。
  唉,谁教是他对不起她呢。
  见严非玺盯着她不说话,苏曼睩不悦地皱眉,再次询问,「公子,你的条件
是什麽?」她的时间宝贵,可没闲暇跟他瞎耗。
  见她板着脸,严非玺知道她不耐烦了。他笑了笑,笑容里有着不自觉的纵容。
「我想大姑娘一定也觉得与其和人购买香料,不如自己种植,可惜种植香料的方
法和技术向来不外传,不过唐家可以传授大姑娘。」
  听到这,苏曼睩不禁眼睛一亮。
  看到她发亮的眼神,严非玺知道她感兴趣了。
  「除了种植的方法外,唐家还可以帮大姑娘在东北找寻适合种植香料的土地,
此外,香粉馆的店铺唐家也可以帮忙。」既然她想在东北发展苏家商铺,那他的
弥捕方法就是帮她在东北站稳脚根。
  严非玺的话确实让人心动,这对苏家确实有利,而且是大大的利,可对唐家
却没任何好处。
  苏曼睩询问地看向唐吟风,眼里有着狐疑。「那唐家呢?付出这些好处,那
苏家要付出什麽代价?」
  严非玺瞄了唐吟风一眼,替他回答,「苏家香粉馆的盈余须分唐家四成。」
  「只有这样?」四成盈余是不少,可是比起唐家付出的,这四成盈余绝对值
得。
  「唐公子,他说的话能算数吗?」她问唐吟风,毕竟严非玺可不姓唐。
  「当然算数。」唐吟风呵呵笑着,心头却是在淌血。这对唐家是没有损失,
可是也没有利益呀!
  可他能怎麽办?谁教严非玺是唐家大恩人,他只能忍痛了。
  得到唐吟风的保证,苏曼睩放心了。「好,香粉馆的盈余可以分唐家四成,
就这条件吗?」
  「不,还有。」严非玺开口,茶眸掠过一抹光,隐约透着不怀好意,可在苏
曼睩转头看他时,眼里的诡谲迅速消失。
  「还有什麽条件?」
  严非玺扬唇,挺起身子离开倚着的木门,举步走向她,在距离她一步的距离
时停下。
  苏曼睩皱眉,两人靠得太近了。
  她要往后退,他却突然掬起她胸前的一缕青丝,她一愣,正要拍开他的手时
——
  「曼睩. 」低沉温存的嗓音让她愣住。
  这是他第一次这麽叫她。这是以前的她奢求却不可得的,如今却亲耳听到,
心头不由得起了骚动。
  严非玺微倾身,指腹轻抚着柔软青丝,过近的距离让他闻到她身上的淡淡清
香,不是脂粉香,而是清雅的花香。
  严非玺发现自己喜欢这个香味,甚至想埋进她的颈项,嗅闻她的芳香柔软,
这突来的慾望让他微讶。
  「严非玺你做什麽!」苏曼睩从他的声音里回过神,发现他竟靠自己这麽近,
急忙推开他,夺回他手中的发丝,美眸怒视他。
  她的心藏着慌乱——方才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
  严非玺的唇仍记得碰触到的香软,让人意犹未尽,他勾起薄唇,面对她的怒
视,他笑得邪魅又迷人。
  「最后一个条件,你要跟我一起去东北。」
  反正你也是要到东北查看香粉馆的店铺,香料的种植方法和土地你也是要勘
查——既然都是要去东北,何不一起呢?
  这是严非玺的说法,而苏曼睩反驳不了。
  她确实得观看香粉馆的店铺地点如何,而且一旦开张,她必须待在东北至少
三个月,亲自打理香粉馆,直到香粉馆稳定。再说对於香料的种植方法她很有兴
趣,还有土地……若可以的话,她还想研究种植香料的土质,看看能否在南方种
植香料。
  一旦和唐家合作的事确定,她就打算去东北几个月,至於南方的生意,有爹
爹在倒不用担心。
  可她从没想过和严非玺同行。
  听到严非玺提出的当下,她是想拒绝的,严非玺却拿上头那番话堵她。而且
这可是条件之一,她要是拒绝的话,唐家提供的利益就完全没有了,这教她怎麽
舍得放弃?
  因此没有考虑太久,苏曼睩就同意了。
  再来要说服的就是爹爹和莲姨了。虽然两老仍在邻城,苏曼睩知道爹爹派在
她四周的人可不少。
  没意外的话,恐怕在严非玺上门的那一刻,已经有人去邻城通报爹和莲姨了。
  果然,苏父晚上就回到苏府了,而且脸色很难看,就连莲姨也是沉着一张丽
容。
  一进大厅,看到两老的脸色,苏曼睩不禁在心里叹气,知道这关不好过了。
  「爹,莲姨,你们怎麽提前回来了?」
  苏父看着女儿,年近五旬的他看来约四十出头,身型相貌是典型的南方人,
儒雅的气质倒像个学士,完全看不出是商人,可锐利有神的双目却是凌厉,而此
刻,凌厉的目光闪着怒火。
  不过面对疼爱的女儿,苏父当然舍不得生气,只是仍是愤怒——这怒气当然
不是针对女儿。
  「你以为我不知道严家小子的事吗?」要不是有人通报,他这女儿一定不会
告诉他。
  想到这,苏父就气忿难忍。
  「曼睩,你别告诉爹你还对那小子……」
  「爹。」苏曼睩沉下脸。
  女儿一生气,苏父就软了,他赶紧起身哄女儿,「曼睩你别生爹的气,爹不
是故意的……」
  坐在一旁的莲姨不禁摇头,对丈夫这模样早习惯了。回来途中还说什麽要质
问女儿,他最好舍得,女儿一生气他就吓得什麽都不敢问了。
  「爹,我没生气。」苏曼睩无奈地看着父亲,「只是事情不是爹想的那样。」
  「不然是怎样?」苏父皱眉,可口气一点都不敢凶,就怕女儿不高兴。「不
然那臭小子来南曦城做什麽?还来我们家!你说,你看到他几次了?对了,他现
在住在城里哪间酒楼?」
  一连串问题让苏曼睩无暇回应,只能回答父亲最后一个疑问,「他住在饕珍
楼。」
  「什麽?」苏父怒吼,气得跳脚。「好样的,他竟敢住在苏家开的茶楼?老
王老王!」他叫着总管。「去通知老刘,叫他把那姓严的赶出楼——不,是赶出
南曦城,最好再痛打他一顿,打死都没关系……」
  「爹!」
  「好好好,曼睩你别气,爹不找人揍那臭小子不就行了吗……」
  莲姨听不下去了,她拉开丈夫,直接问继女。「曼睩,你什麽时候遇见他的?
还有,他到咱们家做什麽?你把全部的事都说出来,不许有任何隐瞒。」听到严
非玺竟然到自己家来,莲姨当然愤怒。不管那严家小子来做什麽,他都不该出现
在曼睩面前。
  当年曼睩被伤得多重,她全看在眼里。现在曼睩看似过得很好,可为娘的怎
会看不出自己女儿的心事——就算曼睩不是她亲生的,她仍是清楚了解曼睩.
  曼睩是聪颖慧黠,对商场的事也精明,可是个性却也执着,不然也不会被严
家那样对待仍忍气吞声。
  曼睩不说,但她和丈夫都从碧落口中知道女儿在严家受了多少委屈。她的女
儿是柔顺,但那只是表面,一旦有人惹她,她从来不会吞忍,而会加倍奉还。想
想,以女儿倔傲的脾性会委屈求全,还不就是为了那严非玺。
  若不是爱上,曼睩怎会受了那麽多委屈却仍咬牙吞忍;若不是因为爱,曼睩
哪会带着心伤回家,大病整整一个月。
  那一个月里,女儿像是要把所有的泪都流完,总是伤心痛哭。
  有次,女儿哭倒在她怀里,抚着眼角的泪痣,对她喃道:「莲姨,小时候算
命的曾说,我这辈子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却注定情殇……这颗痣代表上辈子心痛
的延续,注定我得不到想要的情……所以,他才不爱我吗?」所以……她注定永
远伤心吗?
  女儿那时的模样她永远记得——不再冷静,不再从容,她的女儿碎了心、断
了肠,被伤得体无完肤。
  虽然一个月后女儿不再哭了,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似的,能说能笑,可她知
道女儿心里的伤口仍在,即使两年了,那伤口仍是没癒合。
  就算女儿表现如常,她知道,女儿仍忘不了那个人。
  她原本想时间是最好的药,就算女儿两年忘不了,四年,六年,十年……总
有一天会忘的。
  谁知道严非玺却出现了。这真是个孽,好不容易曼睩平静了,他却出现了。
  当莲姨听完女儿所说的一切,她也头疼了,苏父则再次跳脚。
  「什麽?要你跟他一起去东北,不准!爹不准!那个什麽香粉馆的不准开了,
我们苏家在南方好好的,到东北做什麽,不准不准,爹不许。」
  对父亲的愤怒,苏曼睩早已想到,她平静地告诉爹爹,「爹,我已经和唐家
定契约了。」
  「那就毁约!」
  「爹。」苏曼睩沉下眼。
  苏父立即没辙了,颓丧着脸,他改采哀求姿态,想让女儿改变心意。「曼睩
……」
  苏曼睩却不给父亲这个机会,「爹,我已经决定了。」看到爹爹衰颓地垂下
肩,她不禁好笑却也不忍。她知道爹爹是为她心疼,不想她再因严非玺而受伤。
  苏曼睩知道自己让爹爹有多担心,她上前抱住父亲,用着他最爱的声音撒娇。
  「爹,别为曼睩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天真的苏
曼睩,我不会再为那个人伤心难过了。这次会答应,真的是因为我想让苏家店铺
发展到东北,我不只要让苏家是南方首富,还要是天下首富,我要让所有人知道,
我苏曼睩可是苏家老当家一手调教出来的,好让爹爹威风,说到我这个女儿就觉
得有面子。」
  苏父听了心早已软成一片,摸着女儿柔软的乌发,就像女儿小时候一样,女
儿一直是他心爱的小棉袄。
  「傻女儿,有你爹当然威风,你可是爹亲自教出来的,当然有爹的风范,苏
家在你手里绝对会比爹爹当家时庞大,只是……要是那小子欺负你,可别又傻傻
的吞忍了,一定要反击回去知不知遒?」苏父担心的就是那个严家小子,当年女
儿被伤得那麽重,真的能遗忘吗?
  苏曼睩抱紧父亲,向他承诺,「爹,我不会的,我再也不会傻傻任人欺负了。」
  虽然女儿这麽说,苏父仍是不放心,他抬头看向妻子,想让妻子说服女儿改
变主意。
  看到丈夫的眼神,莲姨摇头。女儿的个性他还不了解吗?她决定的事没人可
以改变。
  她让丈夫放开女儿,「曼睩. 」
  「莲姨。」苏曼睩看向莲姨,知道她可没爹爹那麽好说话。
  「莲姨不会阻止你。」看到女儿松口气,莲姨又道,「可是你要答应我,从
东北回来后就马上招婿,一个月内马上成亲。」
  苏曼睩愣住,苏父则皱眉,正想开口却见妻子摇头,他只好先闭上嘴。
  莲姨伸手摸着女儿的脸,轻声道:「曼睩,你得彻底忘了他。」
  苏曼睩一怔,心里霎时闪过一抹狼狈,从莲姨的眼神里她知道,莲姨早将一
切看得通透。
  原来莲姨知道……到东北除了香粉馆,除了香料种植外,她心头仍抱着一个
心思——一个连她都不敢承认的心思。
  明明恨他,明明恨不得他别再出现,明明发誓再看到他她绝对会报复他,不
会让自己的心再有任何动摇,可是真的面对他时,她却又抑制不住心底深处潜藏
的渴望。
  所以她找了一堆藉口,让自己有正当的理由,告诉自己,她答应他的条件绝
不是因为他,她是为了那些香料,为了苏家发展,绝不是因为她的心里……还有
他。
  她连自己都骗了,却骗不过莲姨。
  苏曼睩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十指紧紧纠缠成结,就像她心头的那道
情结,锁着她的心,让她脱困不了。
  许久,她才缓缓启唇。
  「好,莲姨,我答应你。」
  从东北回来后,她会招婿,会成亲,会彻底地——忘了他。
                第五章
  大户人家的事总是传得特别快,特别是备受瞩目的苏家,因此不到一天南曦
城就开始流传旺伯拿竹帚打人的事。
  为何打人?看到详细经过的人说,是那个休离苏家大姑娘的男人竟然到苏府
了。
  这话一出,城里的人都沸腾了。
  尤其知道那个男人竟然就是住在饕珍楼的那名俊美公子时,所育人都好奇了。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怎麽这公子竟住在苏家开的饕珍楼,他不是休掉苏大姑娘了吗?不是听说苏
严两家已经有嫌隙了吗?
  当年苏大姑娘被休回家时,苏老当家大怒,将严家在南方开的分铺全数并吞,
这事让严家亏损不少,负债累累,最后只好卖掉北方的几间铺子还债,虽然严家
还在,可声势已经大不如前了。
  这事在当年可轰动了,到现在还是有人会拿这事来喀茶闲聊,人人都知苏老
当家可说是恨严家到底了。
  现在那个休离苏大姑娘的严家少爷竟然敢进苏家,这不是找死吗?
  不过听说苏大姑娘对严家少爷态度极好,一点都没有怨恨,这一点都不像那
个睚皆必报的苏大姑娘呀!
  难道苏大姑娘对严家少爷还有情?
  这个中详情扑朔迷离,将城里人挠得心痒痒的,每天都有新的流言传出,传
得沸沸扬扬。
  对於城里的纷纷扰扰,苏曼睩全然不知,她早出发前往东北。
  华丽的黑色马车在官道上行走,前行的两匹棕色骏马毛色光亮,一看就知是
难得的好马,马车周围有十几名护卫跟随,保护小姐的安全。
  这等阵仗可让唐吟风咋舌,早听闻苏老当家对女儿的疼爱,他这下可见识到
了。
  而且这些护卫都知道严非玺的身分——苏父早吩咐过了,要好好提防这个人,
绝不许让这人接近小姐。
  苏曼睩则一直待在马车里,到落脚的客栈时也是在房里用膳,跟在身侧的碧
落将小姐护得紧紧的,一看到严非玺就瞪人,不许他靠近小姐。
  因此出发十天了,严非玺完全没机会跟苏曼睩说到话。
  面对这情形,严非玺摸摸鼻子,唐吟风则幸灾乐祸。
  「看看,防你跟防贼似的,我看这阵仗就是针对你的。」唐吟风靠近严非玺,
对妤友说着风凉话。
  严非玺往后看一眼马车,他感觉得出来苏曼睩在避他。之前见面她的眼睛总
是不避不闪地直视他,可这几天她的眼睛从不跟他对上,就算他跟她说话,她仍
是垂着眸,而她身边那个丫头就会挡在身前,要他离她家小姐远一点。
  她不再开口,而是沉默,这十天里她几乎是安静的。
  这样的反常让严非玺皱眉。
  「不过你弥补就弥补,干嘛还要人家跟你同行?非玺,你在想什麽?」唐吟
风完全看不透好友的做法,加上那天在苏府他看着严非玺暧昧的举动,那摆明是
调戏!
  这不禁让唐吟风狐疑,「喂,你该不会对苏大姑娘动心了吧?」
  动心?
  严非玺终於将注意力转到唐吟风身上,微挑眉,像是听见什麽神奇的事。
「你说我对苏曼睩动心?」
  这怎麽可能,他只是想为过去的错待弥补……虽然开出要她同行的条件确实
是蓄意的,或许是看不惯她沉静的模样,或者是想逗她,想看她会有何反应,所
以他临时加上这个条件。
  再说,反正她也是要去东北,从南曦城到东北的陌沙城至少要一个月,一个
女子出远门总是不安全,所以他说同行也是想保护她——虽然苏父摆出的阵仗让
他觉得他似乎才是那个对苏曼睩有危险的豺狼虎豹。
  总之,他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补偿,跟心动是没关系的。
  「你想太多了。」严非玺承认苏曼睩让他觉得有意思,可只是因为她的个性
和当年不同,加上亏欠,才会让他将苏曼睩记挂在心里,等他弥补完她,愧欠消
失了,两人就没关系了。
  真的是他想太多吗?唐吟风搔头,还没将自己的不信说出口,严非玺就轻扯
缰绳,将马儿调转回头,骑到马车旁,一名护卫立即上前挡住严非玺。
  「严公子,有事吗?」
  严非玺不理护卫的问话,直接对着车帘开口。「苏姑娘。」他觉得自己受够
传话了,他一定要和苏曼睩说到话。
  见严非玺要骚扰自家小姐,护卫的态度立即强硬起来。「严公子,请不要打
扰小姐休息,有事我会帮你转达。」
  「不行,这事我一定要亲自和你家小姐说。」严非玺也很坚持。
  护卫沉下脸,「严公子,请别让我们为难。」
  这话一出,马车停了下来,众护卫皆面色不善地看着严非玺。
  唐吟风赶紧过来打圆场。「别这样别这样,同行的人干嘛闹这麽僵呢?」
  先对护卫安抚,他再朝严非玺道:「非玺,你有什麽话一定要跟大姑娘说,
让人传达不行吗?」说话时,还不忘用眼神示意,要姓严的别闹事。
  严非玺不理会唐吟风的眼神,对紧张的气氛也无视,俊庞勾着浅笑,「当然
是重要的事。」他顿了顿,再加一句,「跟东北的事有关。」然后看向护卫,笑
弯眸。「这可是重要的事情,应该不是小小的护卫能转达的吧?」
  一听这话,唐吟风就冒冷汗了,四周紧张的氛围更是一触即发。
  这严非玺绝对是故意的!
  「住手。」正当唐吟风觉得双方会打起来时,马车里有人出声了。
  一听到主子下令,对峙的护卫立即退开。
  苏曼睩没撩开车帘,声音是一贯的冷淡。「公子要说什麽?」
  严非玺驾着马靠近车帘,等了等,没见人出来,「我习惯跟人面对面说话。」
又顿了顿,再加一句,「这是待人接物的基本,相信苏姑娘在商场多年定也懂这
礼仪。」
  马车里传来抽气声,随即车帘被重重拨开,貌美丫头气呼呼地冲出来。
  「你这——」
  「碧落。」清婉的声音制止丫鬟,苏曼睩探出身子,美眸望向严非玺,小脸
沉静,「公子要跟曼睩说什麽?」
  她终於正眼看他了。
  这让严非玺感到愉悦,狭眸弯弯,本就俊美的脸庞让人更移不开眼。「终於
肯跟我说话了吗?」
  苏曼睩微愣,因他的笑容和话,然后随即冷下脸,「若公子只是想逗人,恕
曼睩不奉陪。」
  「等等。」见她要进入马车,严非玺立即拉住她的手,可才碰到一下,苏曼
睩就立即抽回手,沉着脸看着他。
  「公子,请自重。」
  她的手腕好细,仿佛一折就会碎了似的……掌心还留着那纤弱的触感,隐隐
挠着严非玺的心。
  而她戒慎的模样则逗笑了他。「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不过显然苏曼
睩不觉得好笑,小脸仍是冰冷。
  严非玺只好摸摸鼻子,「我只是想告诉苏姑娘,今天恐来不及入城,晚上要
露宿了。」
  「……这就是你要说的重要的事?」苏曼睩有点不敢相信,更有种被耍弄的
感觉。
  严非玺耸肩,望着她的眼神认真又无辜。「食衣住行可是人生大事,当然重
要。」
  「……」苏曼睩无语,只能瞪着他,然后甩袖进入马车。
  看着被主人愤怒放下的车帘,严非玺弯唇,眼泛笑意,他觉得自己这十天的
郁闷消解了,心情终於偷悦了。
  而将一切看进眼里的唐吟风心里更是怀疑,他可是第一次看到严非玺这样逗
一个女人。
  瞧严非玺那像偷吃到鱼的笑容,哪还有之前的烦闷,这几天他的心情明明不
是很好的。
  可现在苏大姑娘理他了,而且似乎还被他惹恼了,他就高兴了。
  这……说他没动心,这是真的吗?
  树林里,马车停驻,周遭起了几堆篝火,马匹被系在一旁的树干上,低头吃
着草。
  虽然已近春初,东北的天气仍是寒冷,宽敞的马车里摆着暖炉,苏曼睩半躺
在锦榻上,一旁的小茶几上放着几个鎏金漆盒,还温着一壶热茶。
  她穿着蓝白湘绣的貂皮小袄,青丝没绾起,柔顺地披在肩侧,膝上盖着温暖
的蚕丝被。
  碧落拿着一块薄薄的面皮,从漆盒里夹了几片肉,再放上一些素菜,将面皮
包好,递给小姐。
  出门在外,吃用当然不比在家,加上此时已在东北境内,东北的食物当然不
如南方那般讲究,他们以面粉和肉为主,最常见的就是用面饼夹肉吃。
  苏曼睩接过面饼,咬一口,略硬的口感让她皱了皱眉。
  「小姐,吃不惯吗?」碧落问,一边帮小姐倒茶,让她好入口。
  苏曼睩端起茶喝一口,将嘴里的食物吞入,正要开口时,车帘却被掀开,没
得到主人同意,直接进入。
  碧落看到来人就怒嚷,「谁让你进来的?护卫在干嘛……」
  「吃这个吧。」不理会碧落的气嚷,严非玺将手上的木碗递到苏曼睩面前,
冒烟的木碗飘着肉香。
  「我们不吃你的东西……」
  「你想让你家小姐挨饿吗?」严非玺淡淡地撇开碧落,碧落立即噎声,因为
她看到木碗里不只是肉汤,还有熬烂的米粒。
  这食物确实合小姐的胃口,碧落只能闷闷住口。
  见苏曼睩不接过木碗,严非玺直接拿过她手里的面饼,将木碗放到她手上。
「吃吧。」然后咬下手上的面饼。
  苏曼睩愣住。「那我咬过了……」
  「哦。」严非玺点头,三两口吃掉面饼,主动地为自己倒杯热茶喝下——用
的当然是苏曼睩喝过的茶碗。
  苏曼睩傻了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严非玺却是态度自然,夹了块肉放进嘴里,见她还不吃,挑了挑眉。「还不
趁热吃?」然后对她轻佻地眨眼。「还是我太好看了,让你看傻了眼?」
  苏曼睩瞪他一眼,想赶他走,可手上的肉粥又让她不好意思赶人,只好低下
头,拿起汤匙,安静地吃东西,不理他。
  唔……奇怪,怎麽觉得她连吃东西都那麽好看?
  再夹块肉放进嘴里,严非玺盯着她,怎麽也看不腻。
  苏曼睩却受不了了,忍不住抬眸瞪他。「你看什麽?」带着恼怒的口气,隐
藏着心里的不自在。
  严非玺想了想,然后对她笑,很是无赖地。「不知道,就是想看。」
  这人……苏曼睩微恼,却又拿他无可奈何。这种人愈理他他愈开心,她只能
懊恼地低头,继续喝粥,不再理他。
  她不理他,严非玺也无所谓,不过旁边的小丫头却很碍眼。「喂,你去吟风
那里用膳吧,他那里煮了锅肉粥。」茶几上这些粗糙的食物绝对不合她们的口味。
  碧落才不肯。「我怎麽能让你和小姐单独在马车里!」老爷嘱咐过的,绝对
不能让严非玺靠近小姐,要是让老爷知道严非玺进来马车,他们就完蛋了。
  「要出去一起出去。」她才不会让他和小姐在一起。
  这丫头真烦。
  严非玺撇嘴,乾脆拿了漆盒,坐到车门口,「我待在这总行了吧?」
  「不行,仿……」
  「碧落,你去吃东西吧。」苏曼睩开口。碧落一直忙着照顾她,一定也饿了。
  碧落犹豫地看向小姐,「可是……」
  「放心,有护卫在。」她想护卫没阻止严非玺进来马车,定也是这碗肉粥的
关系。
  既然小姐这麽说了,碧落只得乖乖离开,离去前还不忘警告,「你只能待在
车门,绝不能进去里面。」然后才不甘不愿地走下马车。
  严非玺根本没把小丫头的警告听进耳里,背靠着车门,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幽微的火光映照着小脸,可能是热粥的关系,白皙的脸颊微红,红澄澄的柔
唇,微启的个嘴含住汤匙……严非玺放下手里的食物,喉结滚动了下,苏曼睩却
在这时抬眸望他,清澈的秋眸让他有点狼狈地别开眼。
  可心头的躁动却仍在。
  该死,他是怎麽了?
  「谢谢。」
  突来的话让严非玺微讶,他看向她。「什麽?」
  苏曼睩抿了抿唇,心里有点别扭。「粥,谢谢。」
  「哦,不客气。」严非玺笑了,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还要吃吗?」
  「不了。」苏曼睩摇头,见他弯眸望着她,这曾经是她希冀的画面……心口
抽紧,她默默垂下眼。
  这是当年的她垂涎却不可得的,却在现在拥有……苏曼睩不禁胸口泛酸,觉
得讽刺。
  原来,在她不是他的妻子后,她才能得到他的温情。
  严非玺没发现她心里的悲凄,只是望着她,觉得移不开眼。
  马车里顿时静默,直到低缓的埙声在静夜里奏起。
  苏曼睩怔愣地抬眸,他手里拿着乌陶做的埙,指间按着音孔,低低地吹出悠
远的曲调。
  薄薄的月光映在他身上,一袭紫衫衬出他的俊雅,修眉长眸,就如同初见的
那一晚……
  那一晚,她遗落了心。
  乌瞳晃过一抹水光,苏曼睩迅速低下头,站起身,身上的蚕丝被滑落。
  严非玺停下动作,讶异地看她。「怎麽了?」
  苏曼睩没回应,仅是掠过他走下马车,然后快步地往林子里走。
  「小姐,怎麽了?」碧落也愣住,急忙起身。
  「别过来。」苏曼睩命令,脚步没停,反而愈急。
  碧落虽然担心,可又不敢违背小姐的命令,只能焦急地站在原地。
  严非玺皱眉,从马车里拿了披风,跟在她身后。
  他不懂她怎麽了,好好的,怎麽突然闹起性子?而且林中湿冷,她只穿着貂
皮小袄可不行。
  知道他跟在身后,苏曼睩的声音极冷。「走开,别跟着我。」这时候她最不
想看到他。
  「你在生我的气?为什麽?」他哪里惹到她了?严非玺不知自己做错什麽了,
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严非玺不解,却不许她这般折磨自己,快步上前,将披风披在她身后。「披
着,小心着凉。」
  苏曼睩却不能忍受他的接近,「走开!」她用力推开他,任披风掉落,然后
她转身就跑。
  严非玺捡起披风,追上去。
  「苏曼睩!」他也怒了,抓住她的手。「你就算跟我生气也不需要这样,将
披风披上!」她的手都冰了。
  皱紧眉,严非玺强硬地要将披风围上,苏曼睩却是激烈挣扎,心里充满愤懑。
  「放开我!」她不需要他的关心,一点都不需要!
  当年他从没关心过她,没对她笑,没正眼看过她,他只会讥讽她,让她难堪,
让她受尽羞辱……那一晚,她根本不该去北扬城,根本不该去看他,根本不该注
意到那埙声……那她就不会那麽傻,傻得连自己的自尊都不要,卑微地乞讨他的
一点温柔。
  她恨!
  恨他,也恨自己。
  「滚开!别碰我!」苏曼睩激烈地咬他的手,使劲推开他,过大的力道也让
自己往后退了数步,踩进后头的草丛。
  「啊!」脚踝突然传来刺疼,苏曼睩皱眉,软下身子。
  「怎麽了?」严非玺急忙上前,眼睛看到一条青影在草丛里滑动。
  是蛇!
  「你被蛇咬到了?」他赶紧抱起她。
  「放开我!」她仍推他。
  「苏曼睩!」严非玺彻底怒了,「你闹够了没?」他又急又怒,就怕那蛇有
毒。
  将她放到树干前,他掀开罗裙,脱。「别…
…那里脏。」
  「哪里脏了。」他架开她的腿,指尖拨开两片肉瓣,嗅着那属於她的甜香。
「这麽香,这麽美……」他低哺地吮住瓣肉,以舌舔那片片花褶。
  「啊!」她惊慌,想躲开,他却不许,甚至惩罚地轻咬腿间的白皙嫩肉。
「别动。」
  苏曼睩怯怯地停下动作。
  「别怕。」他朝她笑,坏心又温柔。「乖,让我疼你。」他轻舔着被他咬出
牙痕的嫩肉,拇指揉着花蕊,挑逗那羞怯美丽的花。
  他以唇轻吮,以舌舔弄,卷入稚嫩的花核,吮开轻颤的花肉,手指轻轻戳刺,
却不进入。
  「嗯……」苏曼睩感到一抹悸动从腹下升起,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疑惑,鼻
间轻哼出细细的吟哦。
  一缕幽香白花口缓缓涌出,透明的花液被他卷入口中,甜美的味道让他气息
不稳。
  知道她动了情,他更爱不释手地撩拨她,肉瓣被他舔得湿漉漉的,手指沾着
花液,轻轻地采入花口。
  才一进入,湿热紧窒的花肉就包围住他,那种美好的束缚让他身下的慾火紧
绷。
  「啊!」感觉到异物的入侵,苏曼睩瞬间紧绷,惊慌地望着他。
  「别怕。」他抬头吻住她,将嘴里的花蜜喂哺给她,在花甬的手指轻轻抽送。
  「唔嗯……」苏曼睩在他嘴里尝到那奇怪的味道,心里不禁升起异样的感觉,
绷紧的身体在他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一放松,更能感觉到他探索的长指,她不禁
感到羞窘。
  他放开微肿的唇,唇舌间勾出淫靡丝线,他伸舌舔去,往下亲着玉颈,一口
一口地,怜宠地吮下吻痕。
  抽动的长指渐渐加快劲道,摩挲着稚嫩花壁,拇指按压着前端花核,一下一
下重重地揉。
  动情的花蜜不停流出,苏曼睩甚至不自觉地扭腰摆臀,下意识地贪欢索取。
  他含住雪乳上的莓果,大口吮吻,将两只娇乳都沾上他的津液,染上他的味
道。
  双重的刺激让她发出破碎的呻吟,小腹重重一缩,丰沛的爱液涌出,雪胴霎
时染上美丽瑰红。
  严非玺抽出湿漉漉的长指,着着她迷蒙的眸瞳,被他吻得泛红的胸腹,乳尖
上是他留下的饥渴津液,身下的私花散发着诱人花香。
  喉结滚动,他急切地脱下身上的衣衫,露出早已勃发疼痛的慾望,双手捧住
圆臀,硕长顶端抵着那轻颤的花瓣。
  感受到他的坚硬,仍处於高潮的身体不禁绷紧,她惊慌地注视他,小手抵着
他的胸,小脸有着害怕。
  「怎麽了?」她惊惧的模样吓着了他,忍不住轻吻她的唇。
  「会、会痛。」她仍记得那一夜的疼痛,在他进入的那一刻,仿佛被野兽撕
咬般的疼。
  严非玺微愣,突然想起他们曾有过的那一夜——其实过程他没有任何印象,
可他仍记得当他清醒时,看到沉睡在旁的她眼角仍有着泪痕,雪白的肌肤是斑斑
施虐的痕迹,私处红肿,而他的慾望仍留着暗红的血渍。
  那一刻,其实他心里是愧疚的。虽然不想娶她,可他从没想过对她施暴,只
是心里的歉疚在她醒来的那一刻被他抹去,然后用怒火和辱骂羞辱她。
  想起自己那时对她说的那些混帐话,严非玺后悔不已。
  「别怕。」他轻吻她,手掌抚过她的腰,揉着酥软的胸乳,「我不会伤害你,
曼睩,相信我。」
  细碎怜惜的吻密密地落在小脸上,在她放松身体时,腰间一挺,将慾望慢慢
地挤入花口。
  「嗯……」苏曼睩皱眉,他太过巨大,稚嫩的花壁艰难地吞入,那被充实的
感觉太过亲昵,而且……「不要,痛。」
  他吻住她,用力挺入,贯穿她。
  在她抵抗的那一刻,严非玺安抚地吻她,手掌揉着她的腰,抚着软乳,一点
一点地摸过她每一处柔软。而挺入的下身轻缓地移动,一点点的后退、前进,压
磨着细致的花肉,舌头诱哄地吮着她的舌。
  她的控诉和呻吟都被他吞入,水润的乌瞳泛着委屈,那惹来他的怜惜和更深
的侵入。
  渐渐的,两人的气息开始凌乱,她的身体不再紧绷,反而舒展开来,一丝异
样的感觉从腹下传来,让水眸染上一抹情动。
  他的律动开始变快,重重地挺入,埋进她深处,喜欢当他用方时,她发出的
娇吟。
  「曼睩……」他揉着软乳,手指收拢,推挤着饱满乳肉,「我喜欢你的声音
……来,再叫得甜一点……」粗长的慾望抽出,再重重推入,挤开肉瓣,享受她
的紧致。
  「啊嗯……」红唇迸出羞人的声音,听见自己叫出的声音,苏曼睩又羞又窘,
忍不住推着他的肩,低声抗议。「不要……」却不知她抗议的模样只是更惹出男
人的兽性。
  她好可爱、好可爱,可爱得让他想一口吞下……
  他搂起她,让她坐在身上,双腿环住自己,这样也让他进得更深,花壁缩得
更紧。
  大手扣住圆臀,揉着丰润的臀肉,他往上撞击着,看着那摇晃的双乳,含住
红艳的乳尖。
  他的攻势太过狂烈,苏曼睩环住他的肩颈,任他侵入占有,吞噬她的一切,
听着肉体撞击的声音和湿漉水泽,她羞红了玉胴。
  可是,她却不想阻止他。当她任他落下亲吻的那一刻,她就不想再抗拒了。
  也许,她这一生就是注定落入属於他的情网,逃不开,解不了,重重的情结
锁着她的心,让她无法挣脱。
  既然挣脱不了,那不如沉沦吧。
  「严非玺……」她捧住他的脸,乌眸深深地凝睇他。「你真的爱我?」
  他笑,吻住小嘴。「我以我去世的娘亲起誓——我爱你,认真的,没有一丝
谎言。」
  苏曼陈合上眸,鼓起残存的勇气。「那我就信你一次。」就算万劫不复,她
也认了。
  没想到她会这麽说,严非玺又惊又喜。「曼睩……我的曼睩……」他重重地
亲吻她,如狂风骤雨般侵占她。
  而她,抱着他,任他将她卷入这场情与爱的风暴里。
                第九章
  「啊——」
  凄厉的尖叫划破宁静的早晨。
  碧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抖着身体,手指颤抖地往前指,气得直嚷,
「严非玺!你怎麽会在我家小姐的房里,还、还……」
  地上的衣服,凌乱的床铺,小姐赤裸的身子,这、这……「该死的!你竟敢
欺负我家小姐!」
  早在碧落尖叫的那一刻,严非玺就拉起锦被盖住两人,皱眉瞪着这个聒噪的
丫鬟。
  他们两个是互看不顺眼,严非玺觉得这丫头一直挡在他和苏曼睩身边,阻止
他和他的曼睩接近,让他怎麽看怎麽碍眼,一直想找机会支开这丫鬟。
  至於碧落就更不用说了,茌她心里严非玺就是个坏蛋,她怎麽会允许他接近
小姐!
  可没想到这坏蛋昨天趁她不注意时带走小姐,她又焦急又担心地在房里等着,
最后不小心睡着了,方才一醒来就急忙赶来小姐房里,没想到却看到这坏蛋爬上
小姐的床。
  碧落气红了脸。「小姐,是不是他欺负你?你别怕,碧落保护你。」她大步
上前,想将严非玺拖下床。
  「喂,丫头,我可没穿衣服,你敢碰我吗?」严非玺出口威胁,眼神很是气
人。
  这、这……碧落缩回手,迟疑了。
  苏曼睩看不下去了,「碧落,你先出去吧。」说着不忘瞪严非玺一眼,不许
他欺负她的丫鬟。
  严非玺摸摸鼻子,乖乖闭嘴。
  「可、可是这坏蛋……」碧落担心地看着严非玺。
  「放心,他不会对我怎样的。」苏曼睩安抚她。
  碧落很是犹豫,咬了咬唇瓣,最后只能恶狠狠地瞪严非玺一眼,不甘不愿地
离开。
  被狠瞪的严非玺忍不住发出评语,「你这丫鬟还真像老母鸡。」护她护得紧
紧的。
  苏曼睩淡淡睨他,不轻不淡地道:「你忘了碧落曾是我的陪嫁丫鬟吗?」所
以他当初怎麽待她的,碧落全看得清清楚楚。
  呃……严非玺再次摸鼻子,不敢再说她的丫鬟坏话。
  苏曼睩抿住浅笑,推开他,想起身下床,可身体的酸疼让她蹙眉,尤其一动,
腿心间就流出稠液。
  她不由得红了脸。
  「呵。」严非玺笑了,亲了酡红的小脸一记,手掌轻揉着她的腰。「很酸吗?」
他含笑地问,手指却不规矩地滑向娇花,磨蹭着那仍湿润的蕊瓣。
  苏曼睩咬唇抓住他的手,忍住欲出口的呻吟,微恼地瞪他。「别闹了,回你
的房间去。」刚刚碧落叫得那麽大声一定引起了注意,要是被人发现他在她房里
就不好了。
  「不要。」他轻啃圆润的雪肩,舍不得放开她。「让我服侍你梳洗。」他说
着,却抓着她的手指,让她自己摸着动情的地方。「曼睩,你这里仍好湿。」唔,
刚睡醒的她好可口。
  苏曼睩的脸更红,被他抓住的手碰到自己湿润的肉瓣,这种感觉太羞人,
「严非玺!」她气得抽出手,羞恼地瞪他。「别闹了!」他再这样她真的生气了。
  知道适可而止,严非玺无辜地抽回手,「好,我乖,不闹了。」然后跳下床
铺,捡起一件外衣随便拢着。
  「我去端热水过来。」不等她回应,他迅速离开。
  苏曼睩知道他是故意的,一大早他就这麽直接从她房里走出去,而且还是衣
衫不整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做了什麽。
  这个厚脸皮的无赖!
  苏曼睩微恼地抿唇,眉眼却染着嗔意,唇瓣轻轻地勾起。
  不一会儿,严非玺就端着水盆进来。
  「来,我帮你擦擦。」将水盆放到几上,严非玺很热心。
  苏曼睩早看透他的心思,「不用,让碧落进来帮我就行。」真让他服侍,不
知要耗到什麽时候。
  严非玺可不同意,「不行,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当然我该负责。」他很乐
意负责的。
  不理她的推避,大手一掀,将盖住她的锦被丢到地上,双眼灼热地看着美丽
娇胴。
  莹白玉润的肌肤尽是他留下的情慾点点,饱满的双乳,诱人的艳色莓果,芳
草下是娇艳的私花,而他知道那朵花儿尝起来有多甜美。
  他眼里的意图太明显,苏曼睩羞红了脸。「严非玺!」她怒嚷,急忙想捡起
地上的衣服盖住自己。
  严非玺当然不会给她这机会,他阻止她,将地上的衣服踢得远远的。「乖,
我只是想帮你擦乾净。」其实他更愿意将她舔乾净。
  喉结饥渴地滚动了下,严非玺拧乾巾帕,温柔地帮她擦身。
  巾帕弑过双乳,在饱满的雪乳流连许久,擦过时,手指轻弹一下那早已挺立
的乳尖,听到她的轻喘,他无辜地看她。
  「不小心碰到的。」
  鬼才信他的话!
  苏曼睩咬唇,别开眼不看他。
  严非玺垂眸掩住眼里的得意,巾帕往下,擦过小腹,来到那幽芳小穴。
  手指轻轻分开蕊瓣,粉色的瓣肉微启,灼白的稠液就悄悄流出,衬着那粉色
的花瓣,看来淫靡又诱人。
  严非玺不由得暗了眸,觉得喉咙开始发紧,他舔着微乾的唇,手上巾帕在私
花轻轻来回擦拭。
  他的动作很温柔,巾帕轻轻扫过花口,指尖也跟着画过,有时是微微刺入,
有时是拿着巾帕擦过小巧的花核。
  他听到她细细的嘤咛,下腹抽紧,手指沾着蜜液,眸光火热地注视着泛着甜
香的小花儿。
  「曼睩,你这里怎麽愈来愈湿了?」他不怀好意地问,放开巾帕,长指剌入
花甬。
  紧密的花肉瞬间收紧,将长指紧紧包拢。
  「曼睩,你好紧。」继续说着邪恶狎语,严非玺欣赏着她恼红的脸,长指在
小穴里抽动。
  「曼睩,喜欢我这样动吗?」长指曲起,轻磨着肉壁,「喜欢我轻一点,还
是重一点?」
  再也受不了他无耻的话,苏曼睩狠狠瞪他。
  却不知她的怒瞪在男人眼里看来是那麽诱人心魂,让他的心都酥了。「曼睩,
我真爱你瞪我的样子。」
  他抽出长指,脱下外衫,抱起她,将慾望埋进湿润娇胴。
  「嗯……」他的进入惹来她撩人的轻哼。
  「曼睩……蛾眉曼睩,目腾光些。靡颜腻理,遗视曦些。」他拥着她,深情
地凝睇她,轻喃着醉人低语,缓慢地贯穿她,缠绵喜爱地亲吻她的眉眼。
  「曼睩,我就爱你用这双眼睛看我,每当被你含情脉脉地凝视,我就有种喝
醉的感觉,真想一辈子不醒过来……」然后目光又转为邪气,挑逗地抚着雪胴,
爱不释手地轻喃,「还有这白皙润滑的肌肤,像羊奶似的,真想将你藏在口袋里,
这身肌庸,这眉眼,姣美的体态……只有我能拥有。」
  听着他大胆动人的情话,苏曼睩不禁红了耳根。
  「曼睩……」捧蓍雪白双乳,他有力地往上挺入,感受她的痉挛紧窒,让他
几欲疯狂。
  手掌捏挤着雪乳,他深深地进入她,一次又一次地往上顶,亲吻着小嘴,吻
进她破碎的呻吟。
  怀里的她娇小又纤细,让他好怕弄坏她,可她却那麽甜美可人,包裹他的湿
润,滑如玉的肌肤,坚强却又脆弱的心……她是这麽美好,美好得让他想紧紧拥
入怀里,舍不得放开。
  「曼睩……」贪恋地喃着她的名字,他在她耳畔轻道:「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即使她的心仍在疼痛,却仍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苏曼睩微愣,继而弯起唇瓣,头一次对他绽出笑历。
  然后,小手捧住他的脸,她第一次主动地吻住他。
  啊……严非玺觉得自己真的醉了。
  「苏姑娘,这个青木香适合春、秋雨季采挖,除去须根和泥沙之后晒乾,它
喜欢温暖的气候,土壤则以湿润或砂质壤土为佳……」
  苏曼睩仔细听着香料师傅的解说,拧眉思索着,「陈师傅,看来南方不适合
种植香料跟气候的关系不大,主要是土质问题。」
  「没错。」陈师傅点头,「东北虽然气候不稳,可是土壤肥沃,很适合种植
各类植物。」
  苏曼睩抿着唇,思考时她习惯摸着垂在胸前的发丝,眉尖紧蹙。
  看来这土质的问题不好解决……
  看着苏曼睩苦恼的模样,陈师傅不禁微笑,欣赏且热切地注视她。
  跟苏姑娘相处几个月下来,他不得不为她的聪慧惊异。不只聪慧而已,她的
心思灵活,待人温婉有礼,一点都没有千金小姐的骄纵模样。
  而两人此时靠得极近,他能闻到苏姑娘身上的清香,那撩动他的心思,他忍
不住挪动步子接近她。
  「苏姑娘……」
  「咳。」轻咳不识相地响起,粗健的手臂搂住苏曼睩的细腰,将她拉离陈师
傅,拥进自己怀里。
  苏曼睩被吓到,抬起头来,「你怎麽来了?」
  「哼,还好我来了。」严非玺冷哼,茶眸不悦地瞄向陈师傅,心头对方才那
一幕仍烧着怒意。
  这该死的家伙刚刚竟离他的姑娘这麽近,而且还想亲吻曼睩的头发,他的曼
睩是他能碰的吗?
  「怎麽了?」见他目光不善地看着陈师傅,苏曼睩也嶷惑地看向香料师傅。
  陈师傅心虚地回避苏曼睩的目光,尤其是严非玺凌厉的眼神更让他直打颤。
「呃,苏姑娘,没事我先走了。」不敢再待在这,他匆忙地跑离。
  苏曼睩皱了皱眉,不高兴地拍着严非玺搂在腰间的手。「你干嘛吓陈师傅这
个老实人?」
  老实人?
  严非玺瞪眼。「你知不知道他刚才想……」他住口。不对,要是让她知道姓
陈的对她有意思,她就会开始注意那家伙了。
  这可不行,她的注意力只能在他身上。
  「想干嘛?」苏曼睩不解地问。
  严非玺暗暗磨牙,见她差点被吃豆腐还不知道就恼。
  可恶,真想把她藏起来。
  他生气地吻住她,舌头霸道地侵入,啮咬着唇瓣,舔过小巧贝齿,狠狠地堵
住檀口。
  「唔嗯……」苏曼睩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挣扎地捶着他的胸,他才不舍地放
开她。
  苏曼睩急促地喘息,小脸酡红,微肿的唇瓣红艳动人,严非玺忍不住又啄亲
好几下。
  「咳咳!」身后传来不高兴的轻咳。
  严非玺搂着他的小娘子,懒洋洋地看向来人。「有事?」
  碧落不高兴地瞪他,对小姐原谅这坏蛋的事实在不满。
  呜,要是老爷和夫人知道小姐和严非玺的事,她一定会被剥皮的。
  苏曼睩警告地捶他一记,看向碧落。「怎麽了?」
  「小姐,老爷来信了。」碧落将手上的信递给苏曼睩.
  苏曼睩拆开信看了下,眉尖轻拢。
  「怎麽了?」严非玺挑眉。
  「爹问我什麽时候回去。」她都出门四个多月了,难怪爹会担心,而且这时
她才想起一件事。
  严非玺也皱眉了,「如果你爹看到我跟你回去会怎样?」
  「老爷会杀了你。」碧落幸灾乐祸地回答。
  严非玺懒得理小丫鬟,双手紧紧搂着他的姑娘。「不管,我要跟你回南曦城,
你爹的面也是要见的。」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岳父大人要砍他,他不会躲吗?
  「事情没这麽简单。」苏曼睩揉着额角,觉得头疼了。
  「怎麽,你不相信我?」他不满了。
  「不是……」苏曼睩看着他,轻叹口气。「我答应过莲姨,回到南曦城后须
在一个月内招婿成亲。」
  「啊?」严非玺傻了。
  一个月内?招婿?成亲?
  严非玺觉得生气,觉得青天霹雳,可是更让他受伤的是,他的姑娘教他乖乖
待在饕珍楼,没有她的同意,绝对不能到苏家。
  怎麽,他就那麽见不得人吗?
  才到城门外一里就叫他下车,不让他跟她一起进城,还丢顶纱帽给他,说他
长得太引人注目了,把脸遮住才能进城。
  这算什麽?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戴什麽纱帽呀!
  可是在苏曼睩的冷视下,严非玺不敢不听话,真的戴上纱帽,走路进城。
  唉,谁让他宠她宠上了瘾,哪敢惹她生气不开心。
  因此他只能忍下委屈,真的乖乖待在饕珍楼,等候他的姑娘传召。
  可是严非玺等到的却是苏家大姑娘十天后将在苏家招婿的消息!
  这太过分了!难道他的曼睩不要他了吗?
  这怎麽可以?
  这下严非玺哪还管得了苏曼睩不准他上苏家的命令,他当然怒冲冲地前往苏
家——嗯,出门前,还是听话地戴上纱帽。
  来到苏家门口,严非玺正准备拿起门环敲门时,动作却一顿。
  他没忘记上次那个旺伯拿竹帚要打他的事,所以他不会蠢得敲门——要是开
门的又是那个旺伯,恐怕他根本见不到苏曼睩.
  跳墙进入——呿,他又不是宵小,要进当然要光明正大进。
  严非玺搔搔下巴,决定——看看后门有没有开好了。
  正当他准备离开正门时,门板却突然打开,严非玺转头,却恰恰好和苏曼睩
照上面。
  严非玺喜悦地勾唇,拿下纱帽,上前亲地搂住她。
  「曼睩. 」眷恋地闻着她的清香,他低头贴着她的额。「我好想你。」
  苏曼睩抿唇浅笑,美眸瞪着他。「你在我家门口傲什麽?」她不是叫他乖乖
在饕珍楼等她吗?
  呃……严非玺心虚了。
  怕她生气,他的声音很是委屈,「你都没来饕珍楼找我,我在房里待了三天,
脑海里都是你,就忍不住来找你了。」
  苏曼睩轻哼,轻扬的唇瓣似笑非笑地,「不是因为听到十天后我要招婿的事?」
  呃……严非玺呐呐摸鼻,见她眼里的取笑,不禁恼羞成怒地亲住小嘴。
  将她亲得气喘吁吁的,他才放过她。
  「你真要招婿?」他不满地问。
  「是呀。」她不否认。
  「我不准!」他横眉瞪她。
  苏曼睩冷冷睨他。「你凭什麽不准?」
  呃呃……严非玺的姿态软了,可怜地瞅着她。「曼睩……」
  苏曼睩哼了哼,倒也不是真的跟他生气,而且她正打算到饕珍楼去。
  三天没见,苏曼睩在心里偷偷承认,其实……她也有点想他。
  不过她可不会说出口,让这男人得意。
  苏曼睩在心里窃笑,小脸却是板着。眸光轻转,小手轻拍他的脸,「你想跟
我在一起吗?」
  「想。」他答得没有任何犹豫。
  苏曼睩笑了,美眸弯弯,温婉动人,可严非玺却突然觉得心口发凉一下。
  「那……十天后,记得来参加招婿大会。」
  啊?
  严非玺再次傻了。
                第十章
  十天后,苏府外排满参加招婿的人。不过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参加的,明言
规定了——年龄不可超过三十五岁,家世需清白且没有娶过妻妾,不需学富五车,
不过不可是白丁,其余的,就看苏大姑娘如何挑了。
  筛选过后,约有五十多人进入苏府。
  他们来到苏府后的花园,园里早已摆好宴席,左右排好座位,苏家主位则在
石亭里。
  当这五十多人踏入花园时,最显目的那一个让苏父狠狠皱眉,不敢相信自己
的眼睛。
  那张脸就算他死了都不会忘记。
  一旁的莲姨看到那人也皱眉,转头看向女儿,苏曼睩神色平静,若无其事地
喝茶。
  碧落眼神则四移,最后心虚地低下头。
  莲姨这下就明白了。难怪碧落一早就到门口那去,还说什麽小姐的夫婿她不
去门口看看怎行……哼,这人一定是碧落放进来的。
  而碧落哪会有这胆子,一定是曼睩吩咐的。
  「你!」苏父发出怒吼,指着那个该死的臭小子。「谁准你进来的?来人!
给我把他赶出府!」
  「等等。」严非玺悠然开口,对苏父的愤怒毫无畏惧,俊庞扬着浅笑,有礼
地询问,「请问苏老当家,我哪里不符合资格了?为何不能进来呢?」
  单你曾娶过妻这点就不合了——可女儿就在旁边,这话苏父能说出口吗?
  「单凭我看你不顺眼!」苏父沉着脸,不高兴地吼。
  严非玺皱眉思索,很是疑惑地问苏父,「可是今天选婿的不是苏姑娘吗?要
不要问苏姑娘看在下可顺眼?」
  「不需要!」
  「爹。」苏曼睩淡淡打断爹亲的话,「来者是客,既然他都进来苏家了,就
给他一个位置吧。」
  「可是……」苏父还想说什麽,却看到妻子对他轻摇头,他闭上嘴,仔细想
一下也发现诡异之处了。
  苏家的人都认得姓严的脸,怎麽可能会放他进来?
  苏父立即看向碧落,而碧落冷汗直冒,完全不敢抬头,这下苏父心里也有底
了。
  一定是女儿的嘱咐!不然碧落这丫头可没这胆子。
  可女儿为何要让姓严的参加招婿?难道他们在东北发生什麽了?
  苏父又惊又怒,脸色阴晴不定,凌厉的日光射向严非玺。
  无视苏父的瞪视,严非玺朝苏曼睩作揖。「谢谢苏姑娘。」然后潇洒入座,
刚好就坐在左方第一个位置。
  苏父沉着脸,等着看女儿想做什麽。
  苏曼睩起身。一早她就被莲姨梳妆打扮,换上宽袖的缇花丝绸齐胸襦裙和紫
色雪纱披帛,被盘起的青丝别上莲步摇和凤簪,露出雪白的玉颈和锁骨,清秀小
脸轻抹淡妆,清雅雍容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注目。
  严非玺可不高兴了。招婿就招婿,她打扮得这麽漂亮做什麽?可恶,还被这
麽多男人看!
  严非玺的脸色也沉了,只是看到苏曼睩淡淡瞄来的目光,他赶紧扬起笑容,
不敢对她摆脸色。
  唉,真的宠习惯了。瞧,连她叫他来参加招婿他都来了。不过就算真的入赘
苏家也没差,只要他的曼睩在他身边就好。
  严非玺想自己还没娶妻,就已经成妻奴了……不过妻奴就妻奴,他心甘情愿。
  看到严非玺谄媚的笑容,苏曼除忍住笑,环视花园一圈,这才徐徐开口。
「可否请问各位公子为何来参加招婿?」
  然后,毫不意外听到的都是仰慕大姑娘才情,或心仪大姑娘许久这类话。
  只有某人用有点委屈又讨好的口气道「是我心仪的姑娘叫我来的。」
  这话一出,当然引起众人窃语。
  都有心仪的姑娘了,参加招婿做什麽?
  不过也有人暗暗松口气,毕竟和这位严公子相比,他们这些人实在失色不少,
这下他这麽说一定会让苏大姑娘不高兴,那他们机会就大了。
  苏曼睩轻扫某人一眼,某人笑弯俊眸,轻佻地对她眨眼。
  早习惯他的厚脸皮,苏曼睩视而不见,再问:「如果我给你们一人各一百两,
让你们用这一百两送礼给我,你们会送我什麽?」
  「我会买块晶莹碧绿的玉佩送大姑娘。如大姑娘这般清丽脱俗的气质,只有
玉饰最适合。」
  「我会买下最好的紫香檀木,用我的真心亲自雕刻出大姑娘在我心里最美的
模样。」
  「我会买下最大最美的牡丹,只有百花之王最配大姑娘……」
  只有某人不屑地嗤笑。
  「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要送礼不会花自己的银子,为何要拿女人的银子买礼物
送她,这还叫男人吗?」
  这下那些「不是」男人的人都闭嘴了,恼羞成恳地瞪着某人。
  苏曼睩抿唇忍住笑。偏偏某人还不死心地问她,「苏姑娘,你说我说的对不
对?」
  苏曼睩暗暗瞪他一眼,要他适可而止。没看到她爹气得脸都黑了吗?
  不过,招婿是该结束了,她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她朝众人微微一笑,「请严公子留下,其余的公子,苏府会给你们每人五十
两做为补偿。」
  什麽?就这样?
  「苏姑娘为何选他?」有人不服地问。这姓严的回答根本是来乱的,为何被
挑选的是他?
  苏曼睩想了一下,美眸流转,最后看向严非玺,在他挑眉注视下,轻声道:
「因为,他最顺我的眼。」
  然后,她看到某人笑眯眼,得意得像只偷腥的猫。
  「曼睩,这是怎麽回事?」
  招婿结束,等众人全部离开,苏父立即质问。
  「别告诉我你原谅这小子了!」方才他将女儿和严非玺的一举一动全看进眼
里,那眉目传来传去的成何体统!
  「碧落,说!」苏父朝碧落怒吼,「在东北,你家小姐干啥了?」
  碧落吓得跪下,不敢吭声。
  「爹,有任何事就问我,别对碧落凶。」苏曼睩拉起碧落。「碧落,你先下
去吧。」
  严非玺挡在苏曼睩身前,护着她。「岳父,错的是我,你有任何不满就朝我
发泄,别对曼睩凶。」「闭嘴!谁是你岳父了!」
  苏父愤怒难忍,尤其是严非玺护女儿的举动——女儿是他的,不需这小子来
护!
  「曼睩,过来。」
  严非玺搂住苏曼睩,不让她过去。
  这让苏父更怒,气得直发抖。
  「谁准你碰我女儿了?放开她!」他伸手要抢回女儿。
  严非玺抱着苏曼睩闪避,就怕苏父盛怒之下会打她。
  「非玺,放开我。」苏曼睩要拉开他的手。
  「可是……」
  「爹爹不会对我怎样的。」苏曼睩很是无奈,不高兴地看向爹亲,「爹,你
冷静点。」
  「冷静?你要我怎麽冷静?你竟和这臭小子搂来搂去的?怎麽,你忘了以前
他怎麽伤害你的?你忘了你当初是怎麽被赶出严家,怎麽被他难堪休离的吗?」
  「老爷!」莲姨皱眉打断丈夫的话。
  苏父也立即噤声,后悔地看着女儿。「曼睩,爹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
意掀女儿的伤口,他只是一时气极。
  严非玺将苏曼睩紧紧地搂在怀里,脸上布满担忧,就怕苏父的话又引起她的
伤痛。
  「曼睩……」他再次后悔,再次斥责自己当年那麽对她。
  「我没事。」苏曼睩轻轻推开严非玺,对他安抚地微笑。既然选择相信他,
再给他一次机会,她就不会再让过去的事影响自己。
  爱他,就注定会心痛,可是……她仍是选择爱他。
  严非玺心疼地看着她的笑。他怎会不懂她心里的痛,他对她的伤害那麽深,
再怎麽宠她、疼她都不够。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朝苏父跪下,抬头望着苏父,「一切都是我的错。对当年
的事,我无话可说,再多的藉口理由都改变不了过去,可是现在的我对曼睩是真
心的,我想爱她、疼她。她痛,我陪她;她难过,我会抱着她:她心里的痛,总
有一天,我会亲自为她抹去。」
  苏父冷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些话?」
  严非玺一脸坚定,毫不退缩。「我不指望你相信我,可是我会做给你看。」
  莲姨也开口了,她看向女儿,「曼睩,你确定了吗?」她知道女儿才是一切
关键。
  苏曼睩轻轻点头。「莲姨,对不起。」她知道她让莲姨失望了。
  莲姨摇头,为女儿心疼。「傻孩子,跟我说什麽对不起,莲姨只要你幸福快
乐就好,如果你还是选择他,那莲姨不阻止你。」然后她看向严非玺,目光转为
严厉,「好好记住你方才的话,我和老爷会看着你、盯着你,看你会不会真的遵
守你的承诺。」
  「是,谢谢莲姨。」严非玺定定看着莲姨,眼神坚毅不回避。
  苏父仍是不满地哼气,不过没再说什麽,甩袖离开,莲姨也跟在丈夫身后离
去。
  苏曼睩拉起他,轻揉着他的膝盖,担心地看他。「疼吗?」他刚刚跪下时好
用力。
  「不疼。」严非玺笑,将她搂进怀里。
  「曼睩……」
  「嗯?」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让你不再心痛,让你每天都对我笑,就算流泪也是
幸福的眼泪。」
  「……嗯。」
  她相信他。
  严非玺住进苏府,不过苏父仍是不待见他,将他安排在最偏远的院落,重要
的是离他女儿远远的。
  不过这可阻止不了严非玺,白天他缠着苏曼睩,晚上则溜进她房里,直到天
明,在苏曼睩的催赶下,才不甘不愿地偷偷回房。
  不过今天严非玺显然不想轻易离开。
  「你还不走?」坐在妆台前,苏曼睩媚眼睨他,一副被狠狠疼爱过的妩媚慵
懒。
  「不走。」严非玺掬起一把青丝,温柔地帮她梳理长发,弯身吻着玉颈,闻
着她的体香。
  「真喜欢你身上的香味。」许是她常碰香粉的关系,她身上一直有着淡雅的
清香。
  苏曼睩躲开他的吻,低头一瞧,果然又被吻下痕迹,她不禁羞恼地瞪他,
「你故意的。」害她最近都得包紧紧的。
  「嗯,故意的。」严非玺从后方搂住她,蹭着小脸。「曼睩,你送我的香囊
不香了。」
  「那又不是我送的。」明明是他抢走的。
  「那你亲手送一个给我好不好?」他眼巴巴地望着她。
  苏曼睩抿唇,不说好,只是唇瓣轻勾,严非玺就知道她答应了。
  他笑着亲下小脸,不满足,再亲上小嘴,亲了一口再一口,手指不安分地探
入襟口,握住一只软乳。
  「嗯……别……」苏曼睩抓住他的手。「天都亮了。」要被爹爹知道他在她
房里,那可不好了。
  「可你想要的……」大手伸进薄裙里,探得五指湿润。「你这里好热情……」
他吻着小嘴,一手揉着乳尖,一手在狎玩着花穴。
  苏曼睩轻吟,半推半就地被他拉到床上,薄衫半褪着,他贴在她背后,从后
方进入她。
  严非玺啃着雪肩,每当他进人的时候,怀里的软香就会绷紧轻颤,那美好的
小穴深深地束缚他,让他疯狂。
  「曼睩……」手掌各抓住一只雪乳,捏挤着饱满乳肉,他退出再深深埋入,
惹来她媚人的娇吟。
  他舔着白玉小耳,舌尖轻舔而过。「曼睩……陪我去看娘好吗?」
  「什、什麽?」苏曼睩揪着锦被,小脸酡红,略微失神地听着他的话,让人
痉挛的愉悦包围她,细密的香汗沁出雪肤。
  「下个月是我娘的忌日,我每年都会去看她,今年陪我去好吗?」他吻住嫣
红小嘴,含糊道。「我要跟娘说……她帮我挑了个好姑娘。虽然我以前太蠢不懂
得珍惜,不过还好我仍是得到我的姑娘了。」
  苏曼睩眨了眨眼,迷乱中将他的话听进耳里,唇瓣勾起笑,回吻他,轻轻软
软地开口。
  「好。」
  至於爹那里,留封信给他好了。
  再被卷入情慾时里,苏曼睩迷迷糊糊地想着。
  隔天,他们就出发到北方,苏父只看到女儿留下的信,简单地写着她陪严非
玺去拜祭娘亲。
  这让苏父气得跳脚。孤男寡女的同行,这像样吗?虽然有碧落跟在一边,可
碧落能干嘛啊?
  不过这些话苏曼睩都听不到了,他们一边赶路一边游玩,终於来到北扬城后
的山陵。
  苏曼睩提着早已买好的拜祭品,小手被严非玺牵着,往山上走去。
  「重吗?」严非玺要拿过她手里的藤篮。
  「不重。」苏曼睩躲开不让他拿,严非玺也不勉强,笑着轻捏她的手,两人
互视而笑,亲昵地走着。
  在走近严母的墓时,却见已有人在拜祭。
  严非玺停下脚步。
  发现有人来,墓前的人抬起头,看到他们时不禁怔愣,激动地道:「非、非
玺!」然后疑惑地看向苏曼睩,「曼睩?」
  苏曼睩朝对方点头,有礼地微笑。「严伯伯。」看到严父,她心里也是讶异
的。才两年不见,严父竟老这麽多。
  虽然身体看来仍硬朗,可双鬓竟已全白,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不少,整个人看
起来苍老而疲惫。
  「你、你怎麽会和非玺……」严父惊讶地看着两人。
  苏曼睩也不知该怎麽说,只好看向严非玺。
  严非玺只是淡淡道,「我和曼睩和好了。」然后牵着苏曼睩的手走向坟墓,
看着墓碑前的糕点和海棠花,眸光难测。
  这些糕点是娘亲爱吃的,海棠花也是娘亲最爱的花。
  「是吗……」听到儿子这麽说,严父是讶异又欣慰的。当年他严家太对不起
苏曼睩了,幸好儿子悔悟,把人找回来。
  「你来祭拜你娘的?」严父看向儿子。
  「嗯。」严非玺看向父亲。「没想到你也会来。」
  「我每年都会来看秋娘。」
  严非玺嗤哼。「人死了才来看有用吗?」
  「非玺。」苏曼睩轻拉他的手,眼里有着不赞同。
  严非玺轻哼,虽然仍是不高兴,却不再多说什麽。
  严非玺的冷讽确实让严父难受,可让他讶异的是向来桀骛不驯的儿子竟肯听
苏曼睩的话。
  他看向苏曼睩:心里宽慰多了,知道以儿子的个性,若不是真的被他放进心
里,他不会这麽听话。
  儿子的个性和妻子很像,一旦重视一个人,就会挖心掏肺的对那人好,就怕
那人受一点委屈。
  当年他也曾这麽被妻子对待,只是他却不懂得珍惜。
  严父看向墓碑,眼神哀伤,「你说的对,有些事后悔也来不及了。幸好你不
像我。」
  他对严非玺和去世的妻子是亏欠的。当年有钱了,他的心也贪了,以为爱他
至深的妻子会一直包容他,却忘记秋娘的性烈,而他也拉不下脸,直到秋娘逝世
了,他才惊觉自己的错,可秋娘留下的儿子却也恨他,他满心后悔,却已来不及
了。
  最可怜的是嫁进严家的曼睩,无辜承受非玺的恨……幸好如今非玺悔过,懂
得曼睩是多好的姑娘。
  「非玺,要好好珍惜曼睩. 」他嘱咐儿子。
  「哼,不用你说。」严非玺冷哼,对父亲仍是有怨——虽然父亲的苍老让他
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在记忆里一向壮硕高大的父亲两年不见会变这麽多,心绪不
禁有些复杂。
  看着墓碑前的祭品,他抿着唇。这人竟还记得娘亲喜爱的东西。
  知道儿子仍恨他,严父在心里轻叹,却仍忍不住问:「你们要回严家吗?」
  严非玺正要拒绝,苏曼睩却接口了,「好。非玺难得回北方,总要回去看看。」
她看向严非玺,「是吧?」
  严非玺张了张嘴,实在想回「不是」,只是在她的目光下将话不甘不愿地吞
下,顺她的意,默默点头。
  也好,他没忘记那些曾经欺负曼睩的人,他正可以好好回报他们。
  严非玺偕同苏曼睩回到严家的事在严家炸开了锅。
  怎麽也没想到离家那麽久的严非玺竟还会回来,而且还是带回被他休离的妻
子。
  严府里不少人不满了。
  走了就走了,还回来干嘛?难不成还惦记着严家财产,想来跟他们分一杯羹?
  还有啊,那苏曼睩都被休了,竟还一直缠着严非玺,还真是不要脸,难不成
这世上除了严非玺外没其他男人了?
  各种难听话在严家流传,还有人趁着严非玺不在时,来到他房里。
  苏曼睩娴静地喝着茶,冷眼看着这些来找碴的人。
  「唷,才两年不见,怎麽曼睩你已经忘了对长辈该有的礼仪了啊?」二夫人
尖声道。
  「是呀,长辈都上门来了,也不懂得起来问好奉茶。」四姨娘也尖酸嚷着。
  「啧啧,人家现在不同啦,听说现在非玺对她可好了……也是,苏家财大业
大,非玺当然会后悔当初那样对待人家,瞧,这不就去抱人家大腿了?」这是三
姨娘。
  「娘,你看看这些首饰好漂亮……还有这些罗裙绣衫,真美!」严家的几位
小姐迳自翻着苏曼睩的妆奁和衣服,然后不客气地道,「喂,这些东西不介意给
我们吧?苏家那麽有钱,不会那麽小气吧?」
  「是呀是呀!瞧她头上戴的凤羽金钗,好漂亮……喂,拔下来给我!」五小
姐命令。
  碧落在一旁气得直发抖。当年小姐嫁进来,这些人就是拚命挖小姐的东西,
小姐不跟她们计较,任她们拿,而现在小姐都不是严家媳妇了,她们凭什麽还对
小姐冷嘲热讽、颐指气使的!
  苏曼睩拿下鬓上的凤羽金钗,看向五小姐。「你要这个吗?」
  「对。」五小姐得意地伸手。「拿来。」
  「碧落。」她将金钗拿给碧落,「将这金钗拿去赏给外头的乞丐。」
  五小姐瞪大眼,「苏曼睩,你什麽意思?」
  碧落冷哼,像看个蠢人看着她。「不懂吗?我家小姐的意思是你比路边的乞
丐还不如。」至少乞丐还会乞讨,而她只会用那张嘴吠。
  「你这臭丫头竟敢这麽对我说话!」五小姐气得伸手要打人。
  「我劝你不要动手。」苏曼睩淡淡开口,冷冷地扫向这群女人。「不然,严
家再被吞掉的可不只是南方的铺子。」
  这话一出,这群女人气得脸色发青。
  现在严家已经大不如前了,当年的损失太惨重,让严家赔了不少钱,连她们
的零用都缩减不少。
  二夫人气得涨红脸。「苏曼睩,你竟敢这麽对长辈说话!」
  苏曼睩微笑,轻喝口茶,看着那些瞪视她的严家小姐们。「比起五小姐、七
小姐和八小姐,我觉得我的态度算好了。」
  众女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里还真热闹。」严非玺走进房,嘲讽地看着房里的女人。
  看到严非玺出来,她们脸色尴尬。
  「呃,我、我们是来找曼睩叙旧的,那我们先走了。」三姨娘支吾道,不敢
看向严非玺,转身急忙离开,剩下的女人们也赶紧找藉口离开。
  「喂!要走可以,把你们手上的东西放下。」碧落指着严家三位小姐。
  她们不甘不愿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瞪了碧落一眼,恼怒地跟在娘亲身后离开。
  「哼,真是一辈子没见过这麽不要脸的人。」碧落跺脚喷气,整理被弄乱的
衣服和首饰。
  严非玺走向苏曼睩,伸手轻摸她的发。「还好吗?」
  苏曼睩朝他笑。「你说呢?」她就不信他没站在房门口看戏。
  严非玺轻笑,抱起她,亲着她的脸。「我的小娘子果然不是好惹的,不用我
回报她们,你就自己出口气了。」
  苏曼睩搂住他的脖子,任他将她抱进内室,而碧落早已识相地走出房了。
  严非玺将她抱到床上,搂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握着柔荑,指腹轻轻磨
蹭。
  苏曼睩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安静地不出声。
  许久。他轻轻开口。
  「我不恨他了。」
  苏曼睩不语,仍是听着。
  「刚才我在书房跟他聊了一下,他……向我道歉,为我娘的事后悔。他心里
是有我娘的……你不知道,他后来娶的小妾总长得神似我娘亲。每当看到他那些
小妾,我就觉得可笑。我娘都死了,他才缅怀有用吗?」
  「非玺……」
  「嘘,我没事。」他亲吻她的额,低低说着。「当年的事我不能谅解他,可
是现在的我能懂了。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像对你,我也做错了。至少我还有后
悔的机会,可他没有了。」
  严非玺轻叹口气,将她搂得更紧。「曼睩……还好我有去南曦城,还好你肯
再给我一次机会。」不然他一定会后悔莫及。
  苏曼睩微笑,纤指与他交握。
  他轻吻她的手。「明天我们就回去吧。」
  「好。」她柔顺答应。
  离开严府时,苏曼睩先上马车,严非玺转身面对父亲。
  「一路小心。」严父叮咛。
  严非玺摸摸鼻子,迟疑一会,还是开口了。「我要入赘苏家的事你知道的,
到时记得来喝喜酒。」
  没想到儿子会这麽跟他说,严父不禁神情激动,几乎是不敢相信地看着严非
玺。
  对於儿子要入赘苏家的事,严父并不反对。他一直很喜欢曼睩这个媳妇,当
年是儿子欠人家,如今入赘偿还也是应该的。再说只要儿子好就好,他已经亏欠
他们母子太多了,又怎会反对呢。
  严非玺不自在地别开眼,「我和曼睩会常回来看你的……要是你觉得无聊,
也可以到南曦城找我和曼睩. 」
  「好,好。」严父点头,眼眶隐隐泛泪。
  「那,我走了……爹。」
  听到多年不叫自己爹的儿子竟开口叫他,严父极力忍住泪,「好,我会到南
曦城看你和曼睩. 」
  「那我上车了。」这麽多年没叫爹,严非玺也有点难为情。
  步上马车,就见苏曼睩笑望着他。
  「看什麽?」他有点羞恼。
  苏曼睩偎进他怀里,「看你什麽时候要嫁给我呀!」
  被她一撒娇,严非玺哪还记得生气,整个心都软酥酥了,他亲住小嘴。
  「小娘子,我随时等你来娶。」
  他的姑娘,他的曼睩……他要宠她一辈子,疼爱她、呵护她,因为她是这麽
美好,让他深深——爱她。
               【尾声】
  世上无奇不有,而最神奇的事竟都发生在苏曼睩身上,南曦城里的人不禁啧
啧称奇。
  被休离,招婿,而招赘的夫婿竟是当年休离她的人,这演的是哪一出呀?
  旁人是雾里看花摸不着头脑,可是对苏家大姑娘招婿成亲的这一天,却是大
开眼界,过了好几个月都还热闹谈论。
  那被招赘的新郎穿着金丝红绸的新郎袍,骑着黑色骏马,俊美的风采迷煞多
少姑娘,而且身后的「陪奁」长达十里,里头有罕见的滇青白玉、南洋珍珠、灵
芝人参……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令人垂涎的南夷酒,那诱人的酒香就算壶口密封,
却仍隐隐飘出,嗅得人唾液直生。
  听说那是南夷族独产的酒,只有南夷族的人才知道酿酒的秘方,而且从不外
售。不过在这天后,苏家开的酒楼里将能喝到这难得一见的南夷酒,南夷族只跟
苏家合作——这个契约就是新郎倌给的嫁妆之一。
  这时人们才知道这新郎倌竟是东北唐家的当家之一,南夷族长是新郎倌的表
弟,这等显赫的身分,难怪能有这麽丰盛的嫁妆。
  可是他不是严家人吗?怎麽又变唐家当家之一了?而且严家老爷竟也来参加
婚宴……自己的儿子入赘,难道严老爷不生气吗?
  再说了,这新郎倌当年不是休离苏大姑娘吗?怎麽现在又入赘了啊?
  众人是疑惑纷纷,窃窃私语打听,对真相很是好奇。
  严非玺可不想理会旁人的八卦猜测,他的心里只有新房里的新娘子。
  直接将唐吟风踢出去挡酒,他人早溜进新房里了。
  踏进内室,他看到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
  苏曼睩垂着螓首,小手交叠於膝上,听到房门开放的声音,然后是他的脚步
声。
  心口怦怦然。
  头上的喜帕被轻轻拿下,然后是珍珠凤冠,小巧的下巴被勾起,她看到他—
—她的夫君。
  严非玺轻抚着她的眉眼,画过那颗泪痣,被那脉脉含情的眸光融化了心。
  「曼睩. 」轻吻泪痣,他在心里发誓,绝不会再让她伤心流泪,她是他最爱
的姑娘,最爱的妻……
  「我爱你。」
  然后,他得到天地间最美的笑容和最甜最香的亲吻,以及这辈子最最动听的
话——
  「我也爱你。」
               番外初识
  又到元宵,南曦城仍如往年般热闹,灯笼高挂,绚烂的花火在夜空绽放。
  苏曼睩脚步匆忙,有点着急地赶着路。
  大街上人潮拥挤,还有小孩提着灯笼乱跑,她得小心避开才不会被小孩撞到。
  这时她心里不禁嘀咕,某人元宵夜不在家里用膳吃汤圆,叫她到饕珍楼做什
麽?
  只是虽然嘀咕,苏曼睩却还是乖乖出门,出门前还被爹爹拉住,要她陪他吃
一碗汤圆才肯放人。
  苏父一边吃汤圆还一边念:「奇怪,明明是入赘的,却看你看那麽紧,连元
宵夜也不放人,倒像是你嫁人似的。」
  想到爹爹的不满,苏曼睩不禁抿唇微笑。
  终於到了饕珍楼,正要踏入时,却听到悠远深长的曲调。
  她微愣,抬头望去。
  二楼栏台上坐着一个男人,他手执乌陶制成的埙,修长的手指按着音孔,悠
然地吹奏着乐曲。
  男人长得很好看,柔眉长目,一袭紫衫随风轻飘,烟花照耀他的脸,宛如天
神。
  似是察觉到注视的眸光,男人停下动作,低头望,和她对上目光。
  苏曼睩微笑,正要启唇时,男人却突然从二楼跃下,在众人惊呼下,飘然又
潇洒地落在她身前。
  苏曼睩也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正要轻斥时,男人开口了。
  「在下严非玺,可否请问姑娘芳名?」
  什麽?
  苏曼睩愕然,傻傻地看着他。
  而他,眉目弯弯,好看的狭眸温柔望着她,唇瓣扬着笑容,俊美的模样让围
观的姑娘们脸红心跳。
  苏曼睩眨了眨眼,突然想到有天她闲聊似的跟他提到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情形。
  那天刚好是元宵节,她到北扬城想看他的模样,却在茶楼里听到坦声,抬头
一望,看见穿着紫色锦衫的他。
  她先被埙声吸引,而后,他突然往楼下望,两人四目相对时,她霎时遗落了
心。
  「那我呢?没跟你说话吗?」严非玺却完全没有印象,眉头紧拢,极力回想。
  「没有。」她摇头,回忆着当时。「那时你被人拉走了。再说,就算四目相
对又如何,你才不会跟我说话呢。」她知道自己只算清秀的模样不会让他记得。
  「为什麽不会?」他却因她的话不满了,「我都入赘给你,心也给你了,人
也给你了,怎麽不会跟你说话?」
  那时,他还跟她闹别扭,让她哭笑不得,最后只得好声好气地哄他。
  她以为事情就这麽结束了,却没想到他竟还记得。
  苏曼睩不禁低头暗笑,对他的幼稚无可奈何,可是心里又泛着甜蜜,也乐於
配合他。
  唇瓣轻抿着浅笑,她羞涩地垂眸。「奴家闺名曼睩,苏曼睩. 」
  「曼睩,蛾眉曼睩,这名字真适合你,」看到她羞怯的动人模样,严非玺觉
得自己的心都软酥酥了,忍不住再靠近她。「这麽热闹的元宵夜,不知道我有没
有荣幸陪在曼睩姑娘身侧,一同逛逛市集?」
  「那就劳烦公子了。」她害羞地说着,垂着头,跟他并肩走着。
  可才走没几步,身旁的人就不安分了,温热的大手牵住她。
  苏曼睩扬眸,咬唇觑他。「公子,这於礼不合。」
  「哪里不合?我觉得很合。」他不满了,「还有,叫我相公。」
  苏曼睩忍笑,乖顺地开口。「相公。」
  他满意地笑了,牵着她的手,很是得意地在她耳畔道:「看吧,我不就注意
到你,跟你说话了?」
  「是啊。」她盈盈微笑。
  「开心吗?」他期待地看着她。
  「嗯。」点头,她轻轻地偎向他。「回家好吗?我煮了汤圆呢。」
  严非玺眼睛一亮,他最爱吃她亲手做、亲手煮的元宝汤圆。「好。」顿了顿,
又加一句,「吃完汤圆,再吃你。」
  苏曼睩红了脸,娇羞地瞪他一眼。
  严非玺笑弯眸,牵着她的手,伴着她——回家。
              ——全书完——
944seo.com 944sss.com 944sex.com 943bbb.com 943bbo.com 943se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