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撒央一震,「这……臣宁可领死,也不敢虚报时间!」
「你……」德稷火气猛地升高,还想说什么,才发觉自己的情绪居然是跟着
这小丫头起伏……他没必要这样呀!
「算了,三天让你发挥,你尽力把她给教好。」
在一旁的彩衣听得一愣一愣的,「皇上哥哥,我已经很好了,为什么你老要
他教好我?我究竟哪儿不好?」
「你已经很好了?」德稷蹙着眉,仔细打量着她一双只穿着白袜却没穿鞋的
小脚,「这叫作很好?」
「呃!」彩衣缩起脚,脸儿突地泛红,「我是因为玩毽子嘛。」
「做格格可不能这么无拘无束。」他敛起眉。
「好麻烦……那我能不能不要当格格了?我想回江南去。」她根本不想来,
还不是被那个什么贝勒爷硬带来的。
「不准!」德稷立刻回绝。「你只要记得好好给我念书就成了!」
他随即又转向撒央,「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撒央赶紧道:「臣一定尽力。既然时间紧迫,臣想就从现在开始吧。」
「那更好了。」德稷撇嘴一笑,望着彩衣,「以后撒大人便是你的授课老师,
上课的时候可得乖些。」
「什么?」彩衣嘴儿一扁,「现在就开始?」
「对,现在就跟师父去书院。」他表情一凝,没得商量。
「好嘛,去就去……凶什么?」彩衣吐吐舌头,这才有点不甘心的对撒央说:
「撒老师,你要教就教吧,希望我不会让你太失望。」
事实上,她早了解自己根本不是念书的料。
「十八格格放心,下官定会尽心尽力,不让您失望。」撒央笑说。
「好吧,那就带我去书院吧。」看撒央微笑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彩衣放心地
想,他一定是个好好夫子,没啥好怕的。
「那就请十八格格跟下官来。」说完,撒央先向德稷告退,这才旋身转往书
院。
彩衣跟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对德稷做个鬼脸,这才快步跟上。
「这丫头!」德稷不禁摇头一笑,想想全天下大概唯有她敢对他做出这么无
礼的举动。
唉!希望皇奶奶见到这样的她,万万别病情更重才好……
☆☆☆
「十八格格,背这首诗让我听听。」撒央坐在椅上,指著书上唐朝杜牧的
「华清宫」。
「啊!背诗?」彩衣搔搔脑袋,「我没记呀。」
「快!」撒央板起脸。
这样的撒央让彩衣吓了跳,但仍忍不住碎念道:「什么嘛!刚刚还对人家这
么有礼,现在就这么凶。」
「对您有礼是应该的,因为你是格格。不过……我现在是你的老师,只要在
书院,你就得听我的。」撒央手拿细如意棒,在她面前一挥。
「是哦……」她小脸一垂。
「别拖了,快背!」
他这声沉冷喝令让彩衣心头一惊,勉为其难地开始背诵。
「长……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桃
子来。」好不容易将这首诗背出,彩衣自己都不敢相信。
就在她得意洋洋打算邀功时,竟听见撒央说:「十八格格很喜欢吃桃子吗?
可惜它是荔枝呀!」
「哦!」她难为情地抓抓后颈,「唉呀,桃子荔枝不都一样吗?」
「你……」撒央揉揉眉心,似乎有点儿失望,更是担心自己无法完成皇上交
付的任务。
唉,这个十八格格,什么时候才会开窍呢?
「好啦,老师,我下次一定会努力的,你就别直说我的不是了,这样人家会
没信心的耶。」彩衣噘起小嘴儿。
「算了。」撒央摇摇头,「虽然上课时间就要结束了,但我希望你空闲时还
是多背背其它诗文。」
「我会的、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彩衣赶紧说。反正那是之后的事,先答
应也无妨。
「好吧。格格可以离开了。」撒央哪会看不出这丫头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
不过她的心既然拉不回来,他也不能强迫,否则只会产生反效果。
就怕皇上给的三天期限真的太短了!
「谢谢老师!」彩衣最不喜欢的上课时间终于结束,道了谢,她便开开心心
地离开了。
瞧着她雀跃开心的背影,撒央眉心的皱褶愈来愈深。
☆☆☆
出了书院的彩衣眼看四下无人,立刻脱掉脚上的高盆底鞋,拎在手上开心地
奔跑飞舞。她一边旋转,一边欢欣地哼着小曲儿,完全忘了自己身在紫禁城,也
忘了自己的身分。只要能远离那些书本,她就认为自己是最幸运的了。
突然,她听见下远处有人压低嗓交谈的声音,于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唉,
我看老佛爷的身子骨愈来愈差了,就不知皇上为何不让她见十八格格?」其中一
位宫女说。
「据我所知,皇上也很着急。只是听说那位十八格格似乎有点儿问题,皇上
还不敢让她与老佛爷见面。」
躲在一旁的彩衣听在耳里,可不赞成了。虽然她懂得的东西并不多,可她又
不是妖怪,为何要怕她呢?
「小声点,可别让老佛爷听见了。」其中一位赶紧说。
「我知道啦。我们得给老佛爷端药去了。」
「但小路子去解手怎么还没回来呀!」原来她们是在替小太监看门。
「我猜他八成昨晚吃多了闹肚子。」宫女掩嘴一笑,又说:「不管了,药都
快凉了,咱们还是先去拿吧。」
「也好。小路子也该回来了。」两名宫女就这么交谈着,嘀嘀咕咕的离开了。
彩衣笑了笑,而后偷偷走到她们刚刚谈话的位置,这才瞧出那儿有扇门,门
上有块横区。
嗯……这几个字她认得,应该是叫:慈……慈宁宫!
「慈宁宫到底是哪儿?」她小小声地自言自语,愈看愈是好奇,最后她情不
自禁地推门而入──
「咦,这儿的模样跟我宫里差不多嘛!只是更豪华、更宽敞……」跟着,彩
衣又走进内室,当发现炕上躺着一个人的时候,她还真吓了跳!
「咳咳……」炕上的人突然发出轻咳。
她快步走过去,看见一位白发老人躺在那儿!蓦地,她想起皇上哥哥曾提过
的奶奶……
会不会她就是皇奶奶?
「你是奶奶吗?」她小小声地问。
乍听「奶奶」两个字,本来闭着眼的老佛爷突然张大了眼,怔怔地盯着她。
「你……你是十八?」
「对,我是十八格格。」彩衣笑笑。
「你……真是十八?」老佛爷伸出战栗不休的手,紧握住她。「我……我想
你……想了十几年了……」
「奶奶,您说什么,您想我十几年?」彩衣听不懂。
「皇奶奶对不起你……」老佛爷潸然泪下。
「您这是做什么?我……我要走了!」彩衣吓得用力抽回小手。
「十八别走!陪陪奶奶好不好?」老佛爷又开口。
彩衣这才注意到老奶奶眼角处的水痕……啊!她哭了?
「好好,奶奶别哭,彩衣陪您就是。」她最见不得老人家哭,以往只要她奶
奶一掉泪,她就完全慌了,心情就跟现在一样。
「十八……你这几年过得好吗?」老佛爷又问。
「我很好呀!虽然有时候怕没饭吃,但过得很自在,总比在这儿好。」想起
这里拘谨的生活,她眉儿就不自觉的拧起。
「比这儿好……咳咳……是不是这儿有人欺负你?」老佛爷紧张地望着彩衣
一双灵灿大眼。
「欺负我倒是没有,只不过……」她小嘴儿噘起,看来还当真是有着满腹抱
怨。
「只不过什么?你就直……直说吧。」老佛爷微喘地说。
「他们要我念书……尤其是皇上哥哥好烦哦!在他眼里,我是个很糟的妹妹。」
她鼓着腮,数落着皇上种种。
「哈……你这丫头……咳咳咳……」老佛爷这一笑,又给呛住了,吓得彩衣
猛拍她的背,替她把气顺一顺。
好不容易,老佛爷不再咳了,而彩衣也松口气的时候,这才发现老佛爷那张
惨白不带血气的脸孔。「奶奶,您是不是不爱出去走走呀?」
「我……」老佛爷虚弱地摇摇头,「我哪来的力气走路呢?或许再过一阵子,
我就会连看你的力气都没有,然后就离开这世间了。」
「奶奶!」听她这么说,彩衣心都痛了。「不,我不要奶奶离开我,绝对不
要!」
「这是命也、运也,怪不得旁人。」久病多年,她早有离开人世的心理准备。
「不,奶奶。」彩衣深吸口气,继续说:「可有大夫来看病?」
「当然有了,只是群医束手无……无策。」话一说多,老佛爷明显有些力不
从心。
彩衣眼看四下窗子都被窗帘所遮,一丝阳光都照不进来,于是又问,「奶奶,
您不爱阳光吗?」
「阳光?」老佛爷眼一眯,「我已经好久没见着了……可我喜欢它呀!它给
人很温暖舒服的感觉。」
「那您为何还把窗帘拉得这么密?」
「大夫说我视力不好,阳光会刺激眼睛。」老佛爷眯起眸回忆当年,「总之
就是不能太接近阳光。」
「视力不好?」彩衣眸子一扬,「您等会儿,我给您看个好东西。」
说着,她便开始在自己身上找了起来,终于在衣襟内发现了它。
她把它递到老佛爷眼前,「您瞧。」
「这是……」她望着个长相奇怪、活像两个眼睛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用来遮阳光的。这是一年前我还在江南时,一位洋学士送给我
的。」她边说边为老佛爷戴上,「感觉怎么样?」
「我都看不见了。」老佛爷看了看。
「您再等一下。」彩衣赶紧冲到窗旁,把窗帘与窗子一扇扇拉开。「怎么样,
这样是不是一点儿也不刺眼?」
老佛爷微微张开嘴笑着,「真的……不刺眼。」
「那以后彩衣天天来陪您一会儿,替您开开窗,怎么样?」彩衣开心的蹲在
老佛爷身边,像照顾当年生病的奶奶般,为这位皇奶奶拭着额上微沁的汗水。
「你……叫彩衣?」老佛爷紧抓住彩衣的手。
「嗯。」
「好,以后皇奶奶……等……等着你来。」老佛爷说太久的话了,这句话刚
撂下,她已闭目睡去。
彩衣先将窗帘和窗子重新归位,这才又来到老佛爷身边为她摘掉鼻梁上的眼
镜,放在一旁。
「奶奶,您好好睡,彩衣明天再来看您。」
为老佛爷重新盖好被子,她这才如来时一般,蹑手蹑脚的离开。
☆☆☆
翌日,上课时间一结束,彩衣便一溜烟从学院消失,正打算溜进皇奶奶的寝
宫时,却被德稷给逮个正着。
「你要去哪儿?」德稷语音沉冷地问。
「呃……我……我只是想去御花园看看。」她不好意思地扯着谎。
「御花园可不在这一头,是在那一边。」他眸子半合,笑得有点儿诡祟。
「啊!我搞错了。」谎话被揭穿,她有点无措。但冷静下来后,她又说:
「那……那我该从那儿走才是。」
不管了,先溜再说,等会儿再绕路就成。
可她还没跨出三步,就听见德稷发出的朗笑声。「你以为我来这儿只是为了
帮你指出正确路径?」
「那您是?」她缩起下巴,又偷瞄了下天色──糟了,答应奶奶的时间就要
来不及了。
「撒央说你的学习力太差了。」他终于说到了重点。
「啊?」这下彩衣下巴缩得更厉害了。
「说,这是为什么?」德稷猛地欺近她一步,蓝黑色眸子气势汹汹地直盯着
她。
「我……我笨嘛!你干嘛这么凶?」彩衣着实被他咄咄逼人、强悍霸气的气
势弄得发起抖来。
「你不是笨,根本是不用心!难道……你要我来教你,你才会听话?」德稷
用力攫住她的手腕。
天知道,他是心急呀!他就担心皇奶奶再也等不下去了!
「我……」就在彩衣想为自己辩驳的时候,突然远远地有位小太监朝这儿直
奔而来。
「皇上,不好啦!」他一来到德稷面前,就急急跪地。
「什么事情不好了?」德稷口气一沉。
「老佛爷……老佛爷她……」小太监跑得太急,差点儿一口气换不过。
「老佛爷到底怎么了?」德稷心一窒,问得也急促。
「她直嚷着要见十八格格,还直要咱们把窗子打开……皇上,上次御医说了,
老佛爷的眼睛不适合见光呀!」小太监赶紧解释。
「我当然知道。可皇奶奶从不曾这样要求,该不会是……回光反照?」想到
这儿,德稷二话不说就朝慈宁宫移步,嘴里仍不忘下旨,「快传御医!」
「是!」小太监得令便立即转身办事去。
彩衣更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德稷身后,想趁隙钻进慈宁宫见皇奶奶。
他们一到慈宁宫,就见太监宫女们乱成一团地来回踱步。待他们瞧见皇上亲
临,立即跪地道:「叩见皇上。」
德稷并没多做理会,快速朝内室移步。当他看见皇奶奶在炕上微喘挣扎的模
样,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头。
「皇奶奶!」他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
「是……是德稷吗?」老佛爷张开白蒙双目。
「是我。您怎么了?我听说您直要他们开窗,这对您的眼疾不好呀。」德稷
非常有耐性地说。
「我不怕光了。你瞧,我有这种挂在鼻梁上的东西。」老佛爷将手里的墨镜
交到他手里。
德稷一瞧,这不是洋人的东西吗?皇奶奶身上怎会有这玩意儿?
「皇奶奶,这是谁给您的?」
「十八……是十八格格给我的。」老佛爷的嗓音带着欣喜,「快……快宣她
来见我呀!」
「十八格格?」他眉一敛,猛地朝跟在他身后的彩衣一瞪,「皇奶奶,您是
不是作梦呢?十八格格是找着了,可还在回京的路上。」
「不。我知道你有意让我惊喜,才刻意隐……隐瞒,可我已经和十八见过面
了,她……她叫彩……彩衣……」
「彩衣!」德稷倒抽口气,望着彩衣的眼神更加锋利了。
「对。快,快宣她来呀!」
瞧老佛爷语气急喘的模样,德稷心想不能再敷衍,只好顺了她的心意,假意
地对一旁的太监说:「快请十八格格过来!」
彩衣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人就在这儿,干嘛还请呢?于是她立即开口,「皇
……呃!」
德稷适时朝她额头弹出一颗核果仔儿,正好点了她的哑穴!
伶俐的小顺子看出蹊跷,这才说:「是的,小的这就去。」
待他离开后,德稷便笑着对老佛爷说:「皇奶奶,我已派人去叫了,您别恼、
别急,安心的等吧。」
老佛爷这才点点头,可突然又说:「德稷呀,我想看看阳光,不想再闷在这
不见天日的屋子里。」
「这好吗?」他皱起眉,忍不住又往身后的彩衣一瞪。
「当然好……皇奶奶有这个呀。」老佛爷眯起眸笑了。
看见她的笑,德稷心头才豁然开朗。
他有多久没看见皇奶奶的笑脸了?原来这怪丫头也可以平抚皇奶奶的心灵!
「好,那请皇奶奶把它戴上,我命人开窗。」德稷应允,跟着眼色一使,旁
边的宫女们立即会意地将窗帘拉开。
「好舒服……」老佛爷闭上眼,嘴角仍挂着笑。
「您累了吧!要不要睡会儿?」德稷柔柔的嗓音给了老佛爷一种静心的安慰,
她点了点头。
直到确定皇奶奶睡着后,德稷这才起身,小声的对慈宁宫的宫女说:「窗子
一个时辰后再关上。」说完,他便拽住彩衣的手腕直往外拖。
「呃……呃呃……」被抓着走的彩衣,直在他身后叫着。
到了一处亭子,他才解了她的穴。
「说!你什么时候来见皇奶奶的?」
「呃……呃呃……」她还在比手画脚。
「你已经可以说话了,别再吱吱呀呀的!」他没好气地道。
「我……我可以说话了?」
咦,是真的呢。
「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怎么在我身上一点,我就没办法说话了?」彩衣疑
惑地看着他,「该不会你对我作了什么法吧?」
「作法?哼,就算我会,你配吗?」他撇嘴肆笑着。
「你……」彩衣这才感受到德稷对她的偏见,忍不住拧起眉,「皇上哥哥,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德稷眉心蹙起,一对猖狂的双瞳直直瞅着她,一点儿也不避讳地说:「没错,
我是看不起你。」
「你……好,如果你真看不起我,我也没必要巴着住在这座深宫内,哪也不
能去,做什么也不自在……我回江南去好了!」
彩衣说着,回头就要离开,可是德稷一个箭步挡住了她,攫住了她的手腕。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你以为我当真非留你不可?毕竟你究竟是我真皇妹或
假皇妹,我都不确定。」
「哦……」彩衣拉了个好长的尾音,「我终于明白了,你怀疑我的身分?那
很好,你就当我是假的,我就可以走了。」
「你很固执。」他拽住她手腕的力道更强了。
「是吗?」彩衣仰首大笑,「皇上哥哥,我是没念过什么书,可是我懂得什
么是权力地位……你不就是最佳代表吗?只要你贴张公告,就有一大堆妹妹登门
……你不需要我的。」
不知为什么,一向心无城府的她居然会被他弄得心酸,好像她是个贪图名利
地位的人。
其实她根本没打算进宫,要不是那位贝勒爷好说歹说,她这才想来这儿见见
亲人。没想到这亲人居然如此之傲……算他是皇帝,她没辙好不好?
难得看见这样的女人居然还会掉泪,德稷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对她并不了解。
慢慢地,他松了手。
一得到自由,彩衣立即往宫门的方向跑,可跑到门口,却被御林军给堵住了
去路。
「格格,您要去哪儿?」
「我要回家!」她赌气地说。
「格格,这儿就是您的家。」御林军的队长哈耿说道。
「这里是那位你们对他千依百顺皇上的家,不是我的!」她指着德稷的方向。
「十八格格,话不能乱说呀!」对方显然有点儿诧异。就算皇上是她哥哥,
她也不能这么无礼呀!
「不然你要我怎么说?我……算了,你到底让不让我走?」彩衣苦恼地问。
「把她带过来。」德稷走了过来,遥遥地对着哈耿下令。
「是!」有了皇上一句话,哈耿再也不客气地抓住彩衣的手臂,强硬地往德
稷的方向拉。
「我要走!你做什么?」彩衣又叫又跳,但仍是被他带到德稷面前。
「为了皇奶奶,你不能走。」德稷走到她面前。
「我有这么重要吗?」她撇撇嘴。
「你是皇奶奶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德稷坦言。「她不能没有你,你自然得
留下来。」
「就因为我还有这点儿用处,所以不能走了?」看着德稷那张俊魅中带着霸
气的脸孔,彩衣恍然明白,原来自己一直被他掌控在手掌心里。
「彩衣,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别说了……好,我看在皇奶奶的份上留下,但不是为了你!」彩衣瞪了
他一眼,随即朝慈宁宫奔了去。
看着彩衣飞奔而去的身影,德稷的眸光逐渐变得深邃。
真没想到他找了那么久的十八妹居然会是这样的个性。而他居然会被她这种
坦荡自然的个性所迷惑……这是他在宫中那些贵妃、娘娘与其它格格中找不到的。
想着,他竟感到眉心一阵剧疼!
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伤脑筋吧,目前还是以皇奶奶的身体状态为优先考虑。
只希望这丫头能带给皇奶奶活下去的信念……
第三章
「皇奶奶,瞧您气色好多了,要不要出去走走?皇上哥哥命人做了竹轮椅,
我去帮您推来。」彩衣一边为老佛爷捶背,一边说。
「好啊。可是我的眼睛……」老佛爷想出门,又担心无法适应。
「这您放心,那黑东西挂在眼前不就行了。」彩衣天真地笑着。
「真的行吗?」老佛爷似乎也是兴致勃勃。
「当然可以了。您等会儿。」说着,彩衣便迅速离开,待再现身时,手里便
推着那张竹轮椅。
「看这东西挺结实的……扶我坐上去。」老佛爷在彩衣的搀扶下坐上椅,并
让彩衣小心冀翼地推出大门。
逛过花园,又来到回廊,彩衣贴心地尽量靠阴暗的地方走,不让老佛爷接触
太强烈的阳光。
对于彩衣的善良与贴心,老佛爷不是感应不到,但她只是放在心底,对这个
孙女也更加疼爱了。
「彩衣你来。」老佛爷向她挥挥手。
彩衣赶紧过去蹲在她身旁,「皇奶奶,有事吗?」
「来,让奶奶看看你。」以往都躲在屋里,她眼睛又不好,瞧不出她的模样,
但这儿亮些,一定瞧得清楚。
就着阳光,老佛爷隔着黑镜片看彩衣。「嗯……标致。长得真标致。」
「皇奶奶,您别安慰我了。」彩衣甜甜笑着,羞怯地说。
「啐,谁说我孙女儿不美来着?」老佛爷将目光瞟向她的右掌心,突然她眉
一挑,跟着冒险将墨镜拿掉,表情明显地僵化了!
「皇奶奶,妳在瞧啥?快别拿下眼镜,您的眼睛会受不了的!」彩衣立即再
为她戴上。
「哦,好……我戴上我戴上。」老佛爷虽说着话,心思却飞远了。
就在这时,德稷刚好经过。「皇奶奶,您出来散步呀。」
「皇上哥哥吉祥。」受了几天礼仪训练,彩衣已知道何时该行礼了。
「起喀。」德稷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好一阵子没瞧见她了,不过这会儿应该
是她进书院的时间吧?
这丫头肯定又拿陪皇奶奶散步为借口,不上课了。
「彩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他好心给她个暗示。
「我……我哪有忘了什么事?」彩衣装模作样地反问。就算她是故意忘记的,
也不会傻得承认。
「去上课呀。」她既然想装,他干脆挑明了。
「对,彩衣,你该去书院的,就别陪我了。」老佛爷也这么说。
「可……可是我……得推您回慈宁宫呀。」她噘着小嘴,尽可能地找着可躲
过去的理由。
「皇奶奶就交给我吧,你快去。」德稷扬眉一笑,好像是说:我看你还能玩
出什么把戏!
「去就去,讨厌。」彩衣一跺脚,跟着对老佛爷说:「那彩衣去上课了,晚
点儿再来看奶奶。」说着,她便不开心的跑走了。
「这丫头,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才能心甘情愿的走进书院。」德稷摇头笑
说。
「德稷呀,我很喜欢她,她很率直、不造作。」老佛爷倚在椅上,淡淡地吐
出这句话。
「孙儿知道。她是十八呀。」德稷撇嘴一笑。
「不,她不是十八。」
德稷再怎么也没想到皇奶奶会说出这句话,当不可说是意外又不敢置信。
「皇奶奶,您说的是真的?」
「绝对是真的。」她又说:「我以前可爱死了十八,经常抱着她跟她玩在一
块儿,所以我确信她不是十八。」
「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记得十八手心上有铜板这么大的一块红痣,可是彩衣……没有。」老佛
爷叹了口气。
「她是冒牌的?」德稷重重地捏紧拳头,「该死的索思翰。步郧,居然敢欺
骗我……看我怎么治他!」
「德稷,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老佛爷突然问。
「呃……遣她返回江南吧。」不知为何,当他说出这话时,内心竟有种空洞
的感觉。
「不,不可以。」老佛爷立刻阻止。
「为什么?她既然不是十八,我又怎么能够将她留在宫里?」对于老佛爷的
反应,德稷很是讶异。
「但这阵子我都把她当成十八了,甚至拿她是真的十八一样看待。我……我
不能没有她。」老佛爷一双手紧握住孙子,「答应我,不要赶她走,就让她待在
宫里陪我吧。」
「好是好,那真正的十八妹还是得派人找回来呀!」德稷望着老佛爷愁苦的
表情,「您就别担心了。」
「我不是担心,而是……怕你赶走彩衣。」
「皇奶奶,我懂您的意思。您信得过孙儿吧?」唉……看来那丫头不单单吸
引了他的注意,就连老佛爷也对她依赖极重。
「我信你。好了德稷,你该送我回去了。」绕了一圈,她也累了。
「是,皇奶奶。」德稷推着她慢慢步回慈宁宫,然两人却各怀心事……
☆☆☆
午后,彩衣一个人在玉湘苑中拿着书本背诵,一脸无奈且埋怨。
她真不懂,为什么非要念书不可?在江南的时候,大家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念那么多书不就无德了吗?
德稷来时,看到的就是她坐在苑前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一副意
兴阑珊的模样。
「彩衣。」他站在门口轻喊。
「啊!」她吓了跳,连忙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很意外地说:「皇上哥哥,你
怎么会来我这里呢?」
「我来看你是不是正在用功。」他缓步走进,眯眼观察着她,心忖:她若是
假格格,步郧又为何要她前来假冒?难道他不知道欺君可是杀头之罪?
「用功!我好用功!你瞧,我手中书都没离开过呢。」她开心地在他面前挥
了挥手中的书卷,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吐了吐舌。
却不知她这么多精采的表情,全都纳入了德稷眼中。
「是呀。不过那可不代表都吸收了。」德稷眯起眸,扯着笑痕一步步走向她,
然后伸手勾起她闪躲的小脸。
「呃……人家已经很努力了。」被他这一勾,她脸儿爆红了。
天,从没有男人用这种方式触碰她,更何况他是她的大哥呀!
彩衣赶紧推开他的手,笑得有丝尴尬,又搔搔后颈,「我知道你不信,但我
不能不承认教笨嘛!我对这些诗词压根没办法。」
「有句话叫『大智若愚』,不知撒大人教过你吗?」
彩衣张大眸,心想:老天,怎么他一来就是考她呢?
「大智若愚……大智若愚……有呀,撒老师教过我。」她故意这么说,好让
他觉得没意思,便会离开了。
可是他非但不走,反而靠在白槐树上,态意优雅地挥挥纸扇,「既然教过,
那就说来听听吧。」
「呃……大愚若智是吧?」她又问了一遍。
德稷依旧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朝她摇摇头,「是大智若愚。」
「唉呀,管它大愚大智的,反正那意思就是指一个人太聪明了也太有智慧,
但言行上就跟稚儿一样。总结就是……太聪明的人就是太笨了。」
才说完,她的小脸已皱成一团,害怕自己离谱的话会更令他生气。
「说的很好。」他点头淡笑,「那你是百分之百做到了。」
「做到?做什么?」老天,有学问的人说话都是这么不干脆吗?问了跟没问
一样嘛!
「我的意思是……你分明就是在装傻!」他眸子突地一闪,一道利光倏然从
里头射出。
「装什么傻?」她倒是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
「先告诉我,你跟索思翰。步郧是什么关系?」他压住勃发的怒气,让自己
别乱了序。
「您是指步郧贝勒?」她极小声地问。
「没错。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记得当时江南巡抚先贴出告示,要找到十八格格。过没两天步郧贝勒就找
上门了。」她偏着脑袋想了想,「我跟他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找上门说了些什么?」
「他直接跪在我面前,喊我是十八格格……当时可吓坏了我还有我身边那一
干接班弟子呢。」
「接班弟子?」他五官轻拧。
「是呀。我们都是扒东西高手,他们跟着我是为学手法和技术的。」提起这
事,彩衣还颇沾沾自喜。
「扒东西?」可是听在德稷耳里就一百个不对了。「你竟然做这种事?难道
不怕被抓去衙门吗?」
「为了吃饭,我也管不了这些。但我们有个原则,只扒有钱人的银子。」
彩衣还想据理力争。
「有了这个想法就是不对,你甚至还有动作!」德稷错愕的直摇头。
「原来……这就是我们的十八格格。」突然,一道不属于他们两人的嗓音插
了进来。
德稷眉轻蹙,回头一瞧,才发现原来是央妃。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眯眼瞧着央妃。
「皇上呀,人家到御书房和寝宫找不着您,问了小顺子公公才知道您在这儿,
所以来瞧瞧嘛。」央妃仗着皇上向来多宠她一些,会人前人后勾住德稷做出亲密
的动作,来奠定自己的地位。
「我现在在谈事情。」他推开她,明显的要她退下。
「谈事情?」央妃撇撇嘴,不屑的眼神膘向彩衣,「跟这个偷儿有啥好谈的?」
「喂,你说什么?」彩衣朝她跨出一步。
德稷赶紧阻止,「别无理,她是贵妃。」
「贵妃又怎样?就算是你侮辱我,我也不服气的。」彩衣向来是人穷志不穷,
不要人家施舍,当然也不需要别人的异样眼光。
「皇上,您瞧她居然对您这么说话,真是无礼!」央妃大声说着,蓄意恶化
彩衣的举止。
「你这女人真的是……」
彩衣愈听愈生气,想打人,偏偏她净会躲在德稷身后,于是她气得找来一枝
长棍,狠狠地朝央妃扔了过去。
「啊!她想杀我……」眼看长棍愈来愈靠近自己,央妃吓得脸都白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德稷长臂一展,掌风倏然击出,长棍立即碎裂成两半,
全朝彩衣的方向反射回去。
由于事出突然,德稷只为挡下长棍,完全没料及后果,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因此,他眼睁睁看着它们一根击上彩衣的胸,一根弹向她的颈背处。
一摊鲜血就这么从她口中喷出──
「彩衣!」德稷立即朝她奔去,用力抱住她的身子。
「你、你……为什么……」她指着德稷,想说的话终究没说出口,就这么昏
厥在他怀中。
德稷二话不说抱起她,直奔她的寝宫,一边吩咐遇上的小宫女,「快去请御
医过来!」
「是!」宫女立刻飞奔而去。
央妃不满的直跺脚,心想:老佛爷向着这丫头,如今皇上似乎也挺宠她,等
哪天她的气势凌驾自己之上,那就惨了!
就算她与皇上「名义上」是兄妹关系,她也不能承受这种压力。
不行,她得尽快除掉这个眼中钉不可!
☆☆☆
御医迟迟未来,可彩衣体内的淤血却得赶紧化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德稷再也等下下去了,每多耗一时半刻,就等于多耗去她的生命力……
算了,就当是为了老佛爷,就让他亲自救她吧!
「你们下去,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包括御医。」他下令道。
「是。」
两位小太监和两位小宫女立刻领命退出寝宫,顿时屋内就只剩下德稷与彩衣。
眼看她气息愈来愈急促,德稷不得不撕开彩衣的上衣──他龙颜一震,直瞧
着露在淡黄肚兜外的一片黑红淤伤。他不免恨起自己,干么使这么大的劲儿?
他再度扯开她的肚兜,当那两团凝乳弹跳至他面前时,他的眸光瞬黯,但只
能强迫自己专注地为她疗伤。
他运足了气,慢慢覆上她的酥胸,打散那儿的淤血,暖和她渐显冰冷的身子。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德稷才缓缓收回内力,望着她逐渐转为粉红的脸蛋
……那是张自然、脂粉不施的脸蛋。
她不是他的十八妹,只是一个远住江南的陌生女子,却因缘际会的出现在他
眼前,还让堂堂皇上为她疗伤!
彩衣呀彩衣,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情不自禁地,他居然一掌掌住她的右侧胸乳,恣意且煽情地揉拧着,看着它
在他手中起了各样变化……
彩衣似乎有了感觉,嘴里不禁轻吃了两声,缓缓张开眼后,对上的便是他一
对充血的邪魅大眼,与玩弄着她的悠哉模样!
「啊!」她吓得想坐直身子,却力不从心。「皇上哥哥,你是做什么?」
彩衣脸儿臊红,实在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剥她的衣裳,还对她做这种事!
「我在为你疗伤。」德稷眯起眸,指尖的撩戏并未褪去。
「不要……」她知道这并非疗伤。
「听话,别反抗我。如果我把你的身分抖出去,你就别想继续住在宫里。」
他撇嘴轻笑。
感觉到他的指尖狂肆地在她双峰间游转,彩衣的身子都麻了!她胸口与背部
的伤却让她疼得动弹不得,着实无力伸手推开他。
「那……那我不住就是了。」她水灵灵的大眼不服输地瞪着他。
「你以为皇宫是客栈,爱来就来、想走就走?」德稷拧起她脆弱的下巴,强
迫她正视他。
「那你想怎么样?」她深吸着气,双手抵在他胸前,却依然使不出力。
「别白费力气了。」他扯笑,狂肆的眼与她水汪汪的大眼对视着,跟着视线
徐徐往下,见到她胸前那自然散发的晕红时,嘴角调戏的笑意更甚了。
「我全身无力,是……是你动的手脚?」她这才发现他笑容里的诡意。
「你还真傻呢。」
他咧开嘴,半嘲讽地笑着,紧接着以十分霸气狂野的吻重重压住她,强力吮
住她口中蜜津。
「唔……」
她吓得呆了下,小嘴才张开却正中他的下怀,他的狂舌猛然攻进,深深用力
探索着她的甜美。
彩衣拼命摇头,告诉自己这是不可以的。他们是兄妹呀!这……这不就是乱
伦吗?
可是德稷像压根没想到这点,直在她身上寻觅他要的激情。接着他以更狂妄
的动作扣住她的柳腰,让她的下处触及他的灼热,明显感受到他欲罢不能的坚挺
强硬。
「不要啊!你是我哥哥!」她大声喊着,直想提醒他。
这话更是引来德稷的不满,大掌再次悄悄爬上她的雪峰,以更残酷、狂浪的
手法押玩着她。「哥哥……你以为什么是哥哥?」
看着他有点儿义愤填膺的表情,她只想逃。
但是他完全不给她自由的空间,反而用力掐住她软热的乳房笑问:「你到底
和步郧演着哪出戏?或是你们早有一腿?」
「什么一腿?我听不懂!」彩衣大叫起来。
他仍不打算放过她,俯身舔着她红热甜美的乳尖,舌头狂肆地在她的乳晕上
旋绕着,这股搔痒又一次让她激情难耐。
「不要……好麻……」她气息已微喘。
「我看得出来你有多舒服,别说违心之论。你很想要对不?」他回复淡冷的
面目,可表情多了份诡异。
「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妹妹……」她紧抱着自己,屈辱的泪水不停地滑过粉
嫩双腮。
「妹妹?哈!」她的话激起他满腹的笑意。
「你笑什么?」彩衣错愕地看着他。
「你心里有数。」德稷笑得更夸张了,跟着拽住她一双细腕往她头上一压,
目光往她丰腴的胸部一瞄,直盯着她挺立的花蕊绽放的野浪模样。
「放开我……你这禽兽!」天,这男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今天会有这样
的兽性?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
「你骂我什么?」德稷眯起眸。
「禽兽!一个可恶的禽兽!」彩衣只想逞口舌之快,却不知道这样的话足以
激起一个男人更狂肆的情绪。
「我要让你知道,皇上有什么样的权利!」德稷肆笑,跟着抚上她的脚踝,
一寸寸往上搔弄着她。
「好痒……」她急着想抽回脚。
可他却更狂妄的揉抚着她的小脚,痒得她直喊救命。
德稷眯起眸瞧着她那水媚甜笑的模样,眸光变得更深邃了。
他相信除非找不到十八,否则索思翰。步郧没有找错人的道理。可他竟然和
一个乡下女子串通好骗他,不知道他们是何居心?
他身为一国之君,无法不起疑,不得不暗忖他们是不是有谋权的意图。
想着,他更火大了,大手瞬间爬上她的腿窝,隔着底裤直戳着她从未让人触
及的穴心。
「啊……痛……皇上哥哥……」
「我不是你的皇上哥哥!别再喊了!」看着她痛苦的小脸,德稷狂浪的嗤笑
着。
「你不肯承认我?」她很诧异地问。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他粗硬的指头抵在那儿恶意摩挲,热唇也狂妄的
在她胸乳上烙下火辣的印记。
「呃……」他咬着她柔软的乳房,让她感到一股刺疼。
这股疼将她远扬的理智唤了回来,羞辱感让她再也无法忍受的对他拳打脚踢
起来。「不要……放开我!」
德稷怎可能让她得逞?他紧抓住她妄动的脚踝,狠戾地一掰,眯眼看着她挥
舞着双手,却怎么也挥不着他。
当彩衣双手挥累了,才发现自己竟以非常狼狈的姿势横躺在他眼前。
「你如果不想认我这个妹妹,净可以杀了我!」她已羞愧到无地自容,简直
不想活了。
「杀你?」他扯开嘴角,笑得极其诡魅,「看样子你还是不肯承认你欺骗我
了。」
「我到底欺骗你什么?」她忍着泪,对自己此刻的模样感到羞愧极了。
「你非得逼我说是不是?好,那我就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十八妹!
你到底为了什么要冒充她?」说时,他已捧起她的丰乳,毫不怜惜地揉拧。
「啊!」她痛得落下泪,「说我是你妹妹的是你们,说我不是的也是你们,
现在却要我承受这些,太不公平了!」
「你要公平?」他眯起眸,跟着放开她,「好,我会给你一个公平的交代!」
发现他终于放开自己,彩衣立即躲到角落,双手紧护着自己半裸迷人又颤抖
不停的身子。
拎起一件薄被往她脆弱的身子上一扔,德稷便不再说话地旋身步出屋外。
他离开之后,彩衣再也压抑不了内心的悸动与悲伤,趴在枕上嚎啕大哭……
第四章
第二天,天色还蒙蒙亮,彩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让她痛楚地差点儿哭了出来。
她想起来了……想起昨天她的皇上哥哥是怎么对她的。
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呢?还有他说她并不是十八格格,这
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就不是呀,她走就是了,干么非得用那种方式对付她?
「十八格格,您起来了?饿了吧,要不要我将早膳端进来?」春喜敲了下房
门,让彩衣吃了一惊。
「呃……好,麻烦你了。」彩衣想了想才说。
不一会儿,春喜推门而入,并将餐盘放在桌上,「十八格格,请用。」
彩衣噘起唇,冷冷地说:「我并不是什么十八格格,春喜,你以后就别这么
喊我了。」
「我懂了,您是不是在跟皇上呕气呀?」春喜笑问。
「才不是呢,我说的是真的。」她想起身,又想到自己的衣衫不整而作罢。
「春喜,你帮我拿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好吗?」
「当然好。」她走到一座精美的檀木五斗柜,拿出一套亮丽的紫色格格装。
「格格,这件好吗?」
「嗯,谢谢。」彩衣想了想又说:「能不能请你出去一下?」
「呃……都是我为格格更衣的,我留下没关系吧?」春喜不解地看着她。
「唉呀,我不管,你出去嘛!一下下就好。」她对春喜撒起娇,而春喜一向
疼她,只好依了她。
「好好,我出去。格格可要快点,别拖到饭菜都凉了。」春喜叮咛了声,这
才走出去。
一看她离开,彩衣赶紧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将身上残破不堪的衣裳褪去。
瞧着手里这件衣裳,昨晚德稷狂肆霸道的手段又重新跃上她的心,给她一种
羞愤中带着臊热的感受。
天!她到底在想什么?就算他们不是兄妹,她跟他也不会……他嫔妃娘娘无
数,够让他疼、让他爱了,而她在他眼中只是个骗子,他不恨死她就已经是万幸
了。
彩衣摇摇头,迅速穿上衣裳下炕,深吸口气后发现胸口的疼已经减缓许多,
只剩下微闷。不过只要想起昨天德稷的那一掌,她仍不得不怪他的狠戾无情。
手里拿着破衣裳,她不知该往哪塞,这时又听见春喜在门外喊道:「格格,
要不要春喜进去伺候您?」
「不……不用!」彩衣急着说。
天,这房间平时看来挺大的,怎么想找个地方藏东西都找不到呢?
她弯下腰将衣裳塞进床底,胸口经这一折腾又莫名发疼了起来,她一个不稳
跌坐床边,发出碰撞声!
门外的春喜闻声赶紧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情况给吓了跳。「格格,您怎么
了?」
「我……没事。」她抚抚胸,又觉得好多了。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您等等,我去请御医。」
春喜先将她扶上炕,正想离开,却被彩衣给喊住。
「春喜,我……我真的没事儿,刚刚……只是头眩了下,才会摔着。」她可
不想将这事宣扬开来,惹得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不高兴,到时候受罪的又是她。
「您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彩衣望着茶几上的餐盘,故意岔开话题,「这些东西好像好
好吃……吃饭好吗?」
「当然好。我来准备。」春喜立即走了过去,开始摆放餐盘,「这些都是我
依格格的口味做的,你尝尝。」
彩衣勉强笑着走过去,坐在几前,看着这些美食,她竟一点儿胃口也没。
「您不是饿了?快吃呀!」春喜瞧她半晌没个动作。
「我是饿了,我吃、我吃。」彩衣拿起筷子一口接着一口,可心头却突然发
酸,「春喜,我知道你待我好,如果……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
瞧格格神情突然变了,嘴里还说这种怪话,和以往的天真随性可说是皆然不
同,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意外。
「十八格格,您要去哪儿,可得带着春喜呀!」她只能这么说。
「我……」
彩衣话还没说出口,外头便有小宫女前来问安,「十八格格在吗?」
「我在。」彩衣站了起来。
这时春喜已将门打开,原来来的是慈宁宫的宫女。
「十八格格吉祥。」小宫女先向她请安。
「起喀。有事吗?」
「是这样的,老佛爷醒来后直吵着要见您。」小宫女锁起眉心,「我们不知
道怎么办才好,所以……」
「没关系,我这就去。」彩衣转向春喜,「我这就去慈宁宫了。」
「好。您自己的身体可得多注意。」春喜担心地提醒。
「我会的。」对春喜点点头,她便随小宫女离开了。
☆☆☆
转眼间已半个月过去,这些日子以来德稷强迫自己不去看彩衣,也刻意将心
底那股对她的怪异感觉摆一边。当务之急便是将步郧赶紧找来,把他心中的疑惑
解释个清楚。
「皇上,您瞧我今儿个穿的这套衣裳可是新做的,完全是你喜欢的颜色。」
于娘娘穿着新衣,特地在德稷回宫的路上堵住他。
「嗯,真美!」他无所谓地点点头。
「那我可以随您一块儿回寝宫吗?」于娘娘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随我回去?」德稷眉头一敛,跟着撇嘴笑问:「跟我回去做什么?我还要
去御书房批些折子呢。」
「嗯……没关系,我可以为您扬风、捶背啊。」于娘娘为自己找着理由。
「哦,那来吧。」德稷撇唇低笑,跟着大步朝御书房走了去,于娘娘则挂着
微笑紧跟在后。
到了御书房内,德稷坐在龙椅上批阅各方奏折,而于娘娘还真听话的在旁拼
命摇扇。
莫约一个时辰过后,于娘娘终于等不及地说:「皇上,您该批的也批完了,
是不是可以就寝了?」
「还早,再等会儿。」德稷哪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这么说只是希望她
死心。
「哦。」于娘娘手酸地换了只手,搧了会儿忍不住又说:「皇上,我听说北
国这次进贡,送了好几样不错的玩意儿。」
「你是打哪儿听来的?」德稷没否认也没承认,仅是技巧地反问。
「呃……这还需要打听吗?公公们的话题净是这些,我听得都不想听了。」
于娘娘随意道。
「那你的耳朵要比其它嫔妃们厉害了。」德稷肆笑。
「就看皇上愿不愿意因为我的厉害,将那样宝贝赏给我了。」于娘娘一心想
的就是那可驻颜又可增进姿色的驻颜水。
「北国进贡的东西有好几样,你不说清楚,我又怎么知道该赐给你哪一样?」
他丢下一本奏折,转首看她那张贪婪的脸孔。
突然,一张稚气又天真的小脸猛地闪现他眼前,两相比较之下,还真能彰显
出彩衣的烂漫与青涩。
该死的,他到底怎么了?已经十来天不曾想过她,怎么现在又突然想起她,
还想得这么多!
「我要的东西您一定有,就是那瓶驻颜水呀。」听皇上这么说,于娘娘还真
吓了一跳。皇上该不会早给了人吧?
「驻颜水?哈……」德稷突然发出狂笑,「你真相信天底下有这么神奇的玩
意儿?」
「我信呀!皇上,怎么样嘛?」于娘娘索性坐上他的大腿,双手环绕在他颈
后,对着他巧笑倩兮。
「你真想要?」德稷故意反问:「那你总得付出一些东西,才能理所当然的
拿到手吧。」
「东西?」于娘娘想了想,她哪有什么东西是皇上没有的,除了她这身子罗。
于是她媚眼浅笑的转身改而跨坐在他大腿上,主动解着衣衫,直到胸前的两团椒
乳弹跳到他面前,笑着俯身将那红滟滟的乳尖往他嘴里送……
德稷不耐的话语还没脱口,御书房的大门便砰地被推开──
彩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而当她瞧见里头的春色时,竟猛地愣住,忘了她
来此的目的。
于娘娘立即跳下德稷的大腿,迅速整好衣服,眼神却恶毒的直盯着彩衣。
「皇上,十八格格一句话也不说就冲了进来,小的也不好阻拦,还请皇上恕
罪!」小顺子跟着跑了进来,跪地请罪。
「你请什么罪?他要罚也是罚我啊!」
彩衣将小顺子拉起来,跟着看向德稷和于娘娘,「老佛爷病危,你们居然还
有心情……算了,就当我没来。」说着,她又急急地奔出御书房。
德稷不说话的站直身子,也打算去慈宁宫。
「皇上,我……」于娘娘喊住他。
「你怎么?」
「我……我的驻颜水呢?」支吾半天,她还是大胆说了。
德稷扯笑,「我问你,你驻颜是为了谁?」
「当然是为了皇上。」她赶紧说。
「既然是为了我,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在乎身旁女人是老或丑,但唯一
让我憎恨的,就是死缠不休的女人!」说完,他一甩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于娘娘张大眸子,傻愣地站着。
皇上口中「死缠不休」的女人,该不会指的就是她吧?
完了,她该不会偷鸡不着蚀把米,把皇上对她的宠爱消磨掉了吧?
☆☆☆
经御医全力抢救,老佛爷终于度过难关,又有了生命迹象。
但御医实在不敢太乐观,他们一致认为老佛爷之所以能熬到现在,完全是十
八格格的功劳。
十八格格可比任何阿哥、格格都要尽心照顾老佛爷,才让老佛爷早已是油尽
灯枯的生命再次点燃光亮。
「皇奶奶,您快吓坏我了!」当老佛爷张开眼,彩衣立即握住她的手,笑着
流泪。
「彩衣,皇奶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老佛爷虚弱地说。
「别这么说!我相信皇奶奶至少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彩衣的小嘴就是这
么甜,让刚到鬼门关走一遭的老佛爷都忍不住眉开眼笑。
「皇奶奶,刚醒来别说太多话,您休息会儿吧。」德稷也上前道。
「德稷呀,你可得多照顾彩衣,她可是比任何儿孙,甚至比你都孝顺呢。」
老佛爷说出真心话。
「孙儿不孝,您的话我定会谨记。」德稷颔首。
「那就好……」老佛爷这才缓缓闭上眼,慢慢沉入梦乡。
「我们出去吧。」德稷转而对彩衣说。
「嗯。」彩衣不放心地又看了看老佛爷,这才与他一块儿步出慈宁宫。
到了外头长廊,德稷不禁笑说:「看样子你已经将老佛爷的心完完全全的收
买了。」
「我收买?」她眯起眸,转向另一方,「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哦?」德稷扯笑,「你倒说说看。」
「你想杀我,可又碍于皇奶奶,所以迟迟不能动手。」她看着眼前这位矜贵
又格外俊挺的男人,这才发现自己跟他的差异是如此之大。
想起刚才不小心撞见的场面,她说不出为什么,胸口竟会有种莫名的剧疼,
更像是块沉重的石头直压在胸臆间,快让她喘不过气。
「你很聪明,居然猜中了我的想法。」德稷大方的承认。
「那你现在一定很难受罗?」她微微笑着,笑里却饱藏苦涩。
从小,即便生活环境不好,她都尽量让自己快乐。万万没想到,来到大家所
向往的紫禁城,却带给她从没有过的忧烦。
「难受?」他扬眉反问。
「是啊,恨不得赶紧除掉的眼中钉,却无时无刻不在眼前晃,你一定恨得牙
痒痒的。」她讥讽的笑了笑,「让皇上痛苦,真是我的错呀。」
「你!」德稷眯起眼,「你的胆子不小,难道不怕我……」
「你又要用那种残酷的方式对待我吗?」她替他说了,「就不担心我会将你
的恶行告诉皇奶奶?」
他阴惊如鹭的眼盯住她,「看样子你的伤已经彻底痊愈,有体力争辩了。」
「托你的福。」
说完,她便瞧见不远处花丛里藏着一个人,她弯起笑弧,「不知道你登记第
几号的妃子又躲在那儿巴着见你了,你去陪她们吧。」
说完,她转身欲走,哪知道却听见德稷在她身后发出低笑声,「我想我明白
了。有人肯定是吃味了。」
吃味?彩衣的心在听见这两个字的剎那猛然震了下。为了掩饰心慌,她在他
面前夸张大笑着,「你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皇上、喜欢
名利和地位的。」
语毕,她又举步打算离开。
「站住!」他沉声喊住她。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她故意笑咪咪地回睇着他。
「我的吩咐是……你跟我来。」
抓住她的手,他朝另一头走去,甚至故意绕道,躲过其它女人的注视,最后
停驻在一座竹屋前。
「这里是?」彩衣很诧异地看着这座竹屋,因为它是如此平凡,一点儿也不
像皇宫内该有的东西。
「这里是我小时候玩耍的地方。」德稷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彩衣犹豫了会儿,也跟着步入里头,这才发现里头麻雀虽小,还真是五脏俱
全,该有的一样也不缺。
「这里除了是我玩耍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它也是关人的地方。」他嘴角
一勾,以狂傲的姿态挑衅笑着,嘴里却说着吓唬她的话。
「关人?你要关谁?」发觉他眼中泛滥着诡火,彩衣心头一窒,直担心他想
关的就是她。
「以前的帝王为了关那些特别不听话的妃子,盖了座冷宫。那我就以这儿代
替……你说,我想关的是谁呢?」他撇撇嘴。
「我哪知道?」她迭步退后,「我想这里不是我久留之地,我该离开了了。」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整个身子紧贴在竹造的墙上,「我警告你最好别惹我,
否则我并不反对让你久居在这儿!」
「你在要挟我?」她冷着嗓问。
「彼此彼此。」他笑了,利如刀锋的唇线紧抿着,目光落在她凹凸有致的身
材上。
「好,我认输了,你放开我吧。」她眯起眸。
「你真想让我放了你?」他热气轻吐在她颈窝,魅惑地瞅着她。
「你……你是什么意思?」他未免也靠她太近了吧!这样的气氛让她控制不
住地紧张起来……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想告诉你,跟我作对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德稷
目光一烁,「刚开始你卖可怜,如今又大胆的跟我针锋相对,这一切的目的,我
绝对会查出来的!」
「好,你查,我拜托你查……等查出来之后,你就会发现我是无辜的。」
彩衣紧贴在木门上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过,就怕她的酥胸会与
他的胸膛暧昧碰触。
「我已经派人去将索思翰。步郧找回来,到时候我要你跟他当面对质,看你
还有什么话好说!」他眼底泛着赤红的火焰。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个女人耍?
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那好,我也想找他,问他为何要骗我。」彩衣的眼神丝毫不闪躲。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德稷这才放开她。
一得到自由,彩衣连忙朝一旁退了数步,提防地瞪着他,「希望在步郧贝勒
回来之前,你别再碰我一下。」
丢下这话,她便飞快地逃离了。
德稷望着她急奔而去的背影,拳头紧紧一握又松开,眸光也更深了……
第五章
一个月过去了。
原本泛滥成灾的黄河,地方官员在方云的指示下依步骤整顿改善,如今大家
已能应付那原本让人觉得诡异难测的黄河了。
也因为如此,皇上特地下旨命方云进宫,他将以最高的礼遇感谢他,更有意
为他加官晋爵。
今天,众人口中的「黄河大敌」方云终于到了。
「方公子请留步,皇上马上就到。」在小顺子的带领下,方云来到迎宾园。
看着四周花团锦簇的美景,他不得不感慨对黄河灾民而言,这儿的确是仙境。
「谢谢公公。」方云行礼道谢。
「您稍坐,我这就去请皇上过来。」小顺子微微颔首,跟着便朝璟德宫的方
向离去。
这时竟有舞艺团现身,表演舞蹈让方云观赏,由此可以想见皇上对他是何等
以大礼相待。
就在这时候,正打算从慈宁宫回到玉湘苑的彩衣听到优美的筑乐廷曲,远远
地由迎宾亭传来。
基于好奇,她便悄悄朝那儿走去,而后躲在一旁,就着花草间的缝隙瞧过去
……
咦,那背对着她的身影好熟呀……
「转过来!快转过来呀!」她小小声地说,「快转过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
她碎念的声音就像符咒般,果真让那人慢慢绕了过来。
「啊,是方大哥!」她开心的咧开嘴,仿似他乡遇故知般的兴奋。
她小心翼翼地朝那儿走去,直到方云能听见的距离,她立即喊道:「方大哥!」
方云眉一蹙,心想这地方怎会有让他如此耳熟的声音?四处搜寻之下,他竟
看见一张可爱俏丽的笑脸……
「你是彩衣?」他也笑了。
「是呀,方大哥。」确定是他后,彩衣心一热,眼眶都红了,更是顾不及男
女有别,急急朝他怀里奔了过去。
偏偏这一幕却好巧不巧,让德稷给看见了!
小顺子想上前提点他们,却让德稷阻止了。「别去。我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干
什么。」
「是。」小顺子小声回应,跟着退回主子身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彩衣开心地问,还一边拭着泪水。
「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这么爱哭。」方云伸手拂去她的泪水。「我是因为
治水有功,所以皇上特地派人命我进宫。」
「原来如此。」彩衣笑得好甜,「我就知道方大哥是最棒的。」
「别捧我了。」方云笑了,「那你呢?」
「我……」说到自己,彩衣却感到万分无奈,「我实在是身不由己……说穿
了,我是被骗来的。」
「被骗?」
「反正我现在的身分是十八格格。但,却是个冒牌货。」她噘起小嘴,「方
大哥,我好想跟你走,你走的时候带着我好不好?」
「这……」彩衣的请求让方云傻了。就在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时,却听见背后
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瞧,他便瞧见一个模样矜贵、魅力十足的男人朝他走来。虽然对方身
着布衣,但他一眼就看出这人肯定是当今皇上──爱新觉罗。德稷。
「草民叩见皇上。」方云立即跪地请安。
「起喀。」德稷赶紧上前扶他起来。「我很意外,你没见过『皇上』,又如
何确信我是『皇上』呢?」
「名字假冒得了、衣着假冒得了,但是气势、气质可是万万假冒不了的。」
方云诚实地说。
「哈……真有你的!」德稷朝前一比,「请坐。」
「谢皇上赐坐。」方云坐进亭内石椅。
站在一旁的彩衣却觉得不是滋味。这个德稷是瞎了,还是假装没瞧见她?
居然理都不理会她。
「黄河大水一事,真是有劳你了。」德稷开口道。
「哪儿的话。草民既然在这方面有研究,就该为咱们大清国尽一份心力。」
方云非常有礼。
「那好。有你这个人才,是咱们大清国之福啊。」德稷飒爽大笑。
这时他才将目光调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彩衣,「你怎么一直站在这儿?没你的
事,你可以下去了。」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尖,「我跟他是……」
「你跟他是什么?」德稷眸光阴冷一闪,连方云亦能感受到他的厉害。
皇上乃一国之君,就算天性率真,也会在权利斗争下养成厉害本色。
「是这样的,十八格格童年时曾与在下是邻居,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她为格
格之尊,还真是失敬了。」方云见状,赶紧替她说了。
「原来是旧识。」德稷扯唇一笑,「既是旧识,就一块儿用餐吧。」他又朝
小顺子道:「吩附御膳房,可以送菜了。」
三人这顿饭可说吃得充满诡谲气氛,徙起身来,他不再多言,踩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离开。
彩衣缩回角落,泪眼迷蒙地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不懂这一切怎会完全失
去了控制?
天呀,他对她到底是否真心?
第十章
彩衣就此被限制在宫里,除了去看老佛爷之外,哪儿也不能去。但渐渐的,
她发现德稷对她是真心宠溺关爱。虽然她一直与他冷战着,可潜藏在性子里的调
皮捣蛋因子也因为这样的认知慢慢复发萌芽……
她就是想吵得他不得安宁,然后主动放了她。
虽然离开他会让她痛心一辈子,但总好过夹在众多花儿间,担心着自己哪天
失宠。
于是她不时串通其它格格扮成小贝勒的模样偷溜出宫到外头闲逛,甚至还跟
着她们跑到窑子去开眼界,要不就是在德稷面前做个不明理又乱吃醋的女子,吵
得他头疼不已。
虽是如此,她还是坚守一个原则──不许他碰她,连一下都不行。
为此,德稷简直是伤透脑筋,平日的潇洒与优雅已让郁恼给代替了。
「皇上,您怎么了?十八格格回来您该高兴才是,怎么更加郁郁寡欢了?」
葛沐风溯与步郧今天将武逸、骥亚一块儿找了来,希望能暂时摆开「臣子」
的身分,以「朋友」的立场劝劝皇上。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德稷眸子半掩,看着窗外,愁绪满心。
「听说……十八格格不理你,还闹得整个后宫快翻了天?」骥亚仍是那副凡
事不在乎的痞子样,主动坐进椅子里。
德稷眼一眯,深沉的脸孔蓦然僵凝,但仍是一句话也没有。
「皇上……」他这副样子让武逸感到惊愕,快速走向他,「你不该为个女人
变成这样,以你的地位,要哪个女人办不到?」
他这话引来德稷的暴怒,「够了!」
眯起眸子看向他们,他痛心地说:「你们知道吗?当初我误解她与其它男人
有染时,是以什么样的手段对她的?我……我居然强暴她,甚至对她说:我堂堂
一国之君,要哪个女人没有?你算什么?」
德稷说得痛心疾首,每每想起这事,他便想杀了自己。如今得到她这样的回
报,他也认了。
「那不过是一句气话,女人就是小心眼。」悠哉坐在椅上的骥亚居然冒出这
句话。
葛沐风溯与步郧对望了眼,这才说:「难道她没察觉这几天宫里的改变吗?」
德稷摇摇头,深吸几口气平稳住胸腔中凌乱的气息后,又将目光转向窗外。
「改变什么?」武逸前阵子在前方打仗,已好一阵子没进宫了。
「你看呢?」步郧贝勒反问。
「嗯……」武逸刚毅的脸孔微微一皱,半晌,英挺的眉一扬,「除了宫女,
不见其它嫔妃?」
「没错。」葛沐风溯有点儿意外地笑了,「没想到一名武夫要比纤纤女子的
心还细呀!」
「这没什么好意外的,因为咱们是男人,对周遭女人的改变最是敏感。」
骥亚倒是有他独特的观点。
「你说的还真有意思。就不知哪天我们这几个臭男人消失了,身旁的女人会
不会发现?会不会想念?」步郧也说笑道。
现下的情况可有趣了,这几个有缘凑在一块儿的臭男人居然大剌剌的在御书
房聊起天来,完全无视于旁边一声不吭的皇上。
「你只要把钱留够了,她们会感激你,但不会想你。」葛沐风溯倒是挺会扯
他后腿。
「皇上,你倒说说,为何不把这事告诉十八格格?」骥亚忍不住问着一直缄
默不语的皇上。
德稷依然不答话,倒是葛沐风溯替他说了,「我了解皇上的意思,他肯定是
要十八格格自己体会,甚至下令旁人绝不能说。」
「呵……其实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的个性挺粗线条的,要她体会太难了。」
步郧笑了笑。事实就是如此。
「你们有完没完?」德稷受不了了,回头冷冷说道。
步郧贝勒朝其它人使了个眼色,「我看咱们在这儿惹人厌罗,倒不如离开吧。」
「说的也是。那就走吧。」武逸也准备打道回府。
「武逸等等。」德稷突然喊住她。
武逸身子一僵,缓缓转身道:「皇上,得罪你的可不只我一个,该不会你要
找我开刀吧?」
「现在边关战事如何?」
他这一问,更是让在场的男人都百思不解。
「启禀皇上,前些日子风风光光地打赢一仗,臣才有机会回京看看家人,但
如今前方来报,战事又起,臣待会儿就要快马直奔边关。」武逸据实以告。
德稷沉吟了会儿,接着道:「我要御驾亲征。」
「什么?」其它男人异口同声大喊。
「你们何必这么讶异?」德稷淡冷一笑。
「我们不仅讶异,而且极度不赞同。」步郧贝勒先说道:「你是大清国的支
柱呀!」
「支柱?」德稷摇摇头,「支柱倒了,会有另一支柱撑起。大清国不是我一
人的。」
「皇上……」
「不用说了,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皇上终于下了逐客令。
「是。」众男人虽觉不妥,可皇上执意如此,说也说不动。不过他们私下都
想到一个法子,就是赶紧将这消息发出去,看看那个「关键人物」是否来得及阻
止……
☆☆☆
德稷回到寝宫,把最后几样东西准备就绪之后,明日一早就要和武逸前往边
关作战。
坐在书案后,他正打算通宵将奏折批完,突然瞧见门外站着一个人。
抬头一望,发现是彩衣,他着实震了下。
她回宫已经好些时日了,他们能单独面对面的机会并不多。
「彩衣!」他站了起来,「有事吗?」
彩衣怔忡地望着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有话就说。或是你需要什么?」他想靠近她,可又怕让她误会他又要碰她,
只好站在数步之遥,关心地问。
彩衣望着他的眸子浅露泪影。她这阵子这样无理取闹,他非但不恨她、气她,
还这么温柔待她,她的心都疼了起来。
「听说……你要出征?」迟疑了会儿,她轻声问着。
「你是听谁说的?」他眉一皱,「八成是那几个臭小子。」
「别怪他们。我只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彩衣说着,泪水毫无预警的落了
下来。
「你怎么了?」德稷心一惊,再也顾不得一切的靠近她,伸手拂去她的泪水。
彩衣敏感的向后一退。心底的阴影消失前,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触碰。
她这样的反应,让德稷内心的悔意又染上全身。
他撇嘴笑了笑,「你还是这么怕我?」
「我……我不是怕,而是……」她为之语拙,不知如何表达。
「算了,不用说了。」他回头坐回书案,继续批示。「我明天一早就要出发,
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待在宫中多有人照顾,可是你呢?」彩衣主动走近他。
「傻瓜,我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再说边关士兵众多,我都可
以差遣的。」他平静的声调中没有夹杂太多的情绪,空洞得可怕。
「有件事我想问你。」彩衣想了想又问。
「你说,我听着。」德稷抬头对她微微一笑,凝视她片刻后,又低头继续手
上的工作。
「这宫里的女人呢?」
她这话一出口,德稷倏然抬头,「女人?春喜不是女人吗?」
「我不是指宫女,而是其它嫔妃。」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直瞅着他,像是想
从他的灵魂之窗探究事实真相。
「呃……她们……这也是那几个小子说的吗?」他揉了揉眉心,最后忍不住
啐念道。
「不,不是他们说的,而是我晌午出去赏花时发现的。」她敛下眼,「以往
只要走出玉湘苑,都会看见其它妃子,可今天我都没看见……」
「彩衣,我不想多说什么,有话等我回来再说吧。」德稷很激动──她终于
发现宫里的改变了!
但那又如何?她方才还是躲着他……
「不,我现在就想知道。」她又跨近一步,「我问春喜,她什么都不说,但
我看得出来一定有事。」
「彩衣!」德稷合上奏折,强力压抑住自己想搂住她的冲动。「因为……我
遣她们离开了。愿意改嫁的我就让她们改嫁,不想改嫁的我就给一大笔银两,足
以让她们后半辈子衣食无虞。」
「倘若她们不肯改嫁也不肯离开,只要跟你一辈子呢?」她发着抖问。
「的确有两位妃子如此,但我告诉她们,就算她们留下,我也无心对她们,
更不可能再与她们见面。她们因此都死了心。」他非常坦白地说。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捂着唇,哽了声。
「就在数天前。」德稷想了想,跟着一笑,「你累了吧!你先回房去,我今
晚可能不歇息了。」
彩衣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也没有应声。
就在德稷强迫自己将凝注她的视线调往案卷时,她竟突然扑向他,跪在他脚
前紧抱住他。
「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对不对?是我不好,为了离开紫禁城,我跟着其它
格格不顾危险到处闹事,我真的好幼稚……」
虽然他这么做让她好感动,可自古以来哪位君王不是嫔妃成群?而她居然…
…居然让他主动舍弃了这一切……
「彩衣,别说了。我还有很多事得做,你不要扰乱我的心。」他想推开她,
可一触及她娇软的身子,他便使不出力来。
「德稷,对不起!你是不是因为气我,所以不要我了?」她抬起小脸,望进
他深黝的眼底。
「傻瓜,我怎么可能气你或不要你呢?是你一直躲我呀。」德稷笑着拉她站
起,「不恨我了?」
她摇摇头。「我从没恨过你,只是……只是觉得配不上你。更怕……更怕…
…」
「更怕什么?」
「更怕你用残暴的手段对我……」她垂下脑袋,「所以我怕……对不起。」
「残暴的手段?」他先是一愣,跟着才意会她指的是什么。「我真该死!那
回是我气疯了,才……」
「别说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是我不好。」彩衣握紧他的手,「答应我,别
去边关好吗?」
德稷笑着摇摇头,「君言非儿戏,既然已决定前往,我就得去一趟,而且非
得打胜仗回来。」
「是因为我让你死了心,你才做出这么危险的决定?」她紧皱着眉,眼泪又
不争气地狂泄。
「别这么说。我身为男人又是一国之君,不去前方看看,又怎么知道士兵与
百姓的辛苦?」德稷扯着俊魅的笑意,跟着又拾起笔继续批阅奏折。
不是他要故作冷漠,而是她愈是靠近,他愈把持不住想好好抱她、爱她的冲
动。但他又担心自己的孟浪会再次伤了她。
「德稷。」彩衣喊了他一声,跟着拿下他手中的笔,握住他的手抚上自己的
胸。
「彩衣,你这是……」
「爱我。」她咬着唇,大胆地说。
德稷心一动,却看得出来她在颤抖,于是体贴的抱紧她。「彩衣,别为难自
己,累了就去睡。」
「你不要我?」彩衣张着大眼,傻愣愣地盯着他。
看着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德稷的身子紧绷着,当紧绷到一个限度,他再也
忍不住地俯向她,灼热的双唇狂猛地攫住她的艳红。
彩衣先是被他的动作吓了跳,接着也展开双臂接纳他,以最热情的吻回应他。
弹指间,两人的衣裳已褪落一地,德稷的唇性感且疯狂地在她饱满双峰间游
移,大掌紧紧揉住她的雪胸,以最温柔的舔吮摩擦着她的乳尖。
「德稷……」她仰首呻吟。
「我弄疼你了吗?」他就怕自己又忘了该有的温柔。
她摇着头,挺起胸将自己的胸乳往他手心挤。
「你愈来愈迷人了……」他眯起眸,望着她娇软弹性的身子,以及那偎着他
的柔美、那凹凸有致的体态,教他为之疯狂。
他加快手指与唇上的动作,抚弄着那如珍珠般的蓓蕾,让它在他的挑逗下益
发肿胀迷人。
「德稷,我好爱你……」
彩衣诉爱的话语瞬间转为锐利的抽息声,因为他突然咬住她鲜沛的乳尖,舌
尖狂烈的在上头兜转着。
她的气息愈来愈凌乱,欲望也逐渐沸腾,他的手也来到她的大腿来回爱抚着。
「呃……」一阵酥麻让她浑身轻颤。
「嘘,别动。」他贴在她耳畔说着,指尖一寸寸接近她柔软的女性。
她感觉小腹有股莫名的热潮在翻涌,最羞耻的核蒂也渐渐发抖、发烫,极需
他的慰藉。
「德稷……」她柔声轻喊,身与心都陷于一种激情的矛盾中,令她难捺地蠕
动着身子,宛似一个诱人的仙女,让男人下腹的热力完全凝聚,蓄势待发。
「啊……」在他更邪恶的折磨下,彩衣已是娇喘连连……
看出她已完全陷于欢爱中,德稷笑了,附在她耳畔轻声说:「把腿张开,接
纳我……」
当他的手心掠过她平坦的小腹,持续往下移动时,彩衣全身已泛出嫣红的颜
色,双腿却仍是紧张地牢牢并拢。
「乖,张开。」他柔声诱哄。
「可是……」她仍有点儿怕,「你会温柔吗?」
「一定。」他眸光一浓,「一定让你销魂到忘了今夕是何夕。」
她听话的放软了身子,没想到他的手指却趁隙钻入她细柔毛发处,暧昧地转
着圈圈。
「呃……不……」她深吸口气,在他的捉弄下,她那儿居然湿成一片。
天,她怎么时候变得这么淫浪了?
「是不是受不了了?」德稷的指尖在入口来回旋绕,一步步将她的情绪推向
最高点。
「别这样……」好难受……
接着,他拨开密林,轻柔地挑起那层层玫瑰花蕊,舌尖却沿着那皱褶探巡,
终于找到那颗珍贵的珍珠。
他蚀骨销魂的吸吮,让彩衣急急吶喊出声,控制不住地频频呻吟出最淫浪的
音律。
德稷听在耳里,灵活的唇舌更坏的撩拨着,在她鼓起的花苞上尽情游戏。
眼看她整个幽秘变得像朵绽放的牡丹,他高捧起她的臀,将那甘汁蜜津一口
气全吸入嘴里,品尝她激情下的产物。
「啊……」销魂蚀骨的呻吟一声又一声,彩衣只觉得自己就快要被一股无法
形容的高潮给炸开了!
「德稷……」在喜悦中她不停呼喊着他的名字,下身的紧窒更在他的爱抚下
不停收缩。
「你好美……」看着她闪出点点晶光的爱液,德稷眸光一热,哑着嗓问:
「可以了吗?我就要等不及了……」
彩衣张开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笑着对他点点头,主动将自己送给他。
受到这样的激励,德稷跟着笑了,并以雄性之姿,生猛而有力的刺进她为他
敞开的迷人花心。
「啊……」欢愉之声尽情回荡在这子夜中……
彩衣不停的发着抖,嘴里满足的娇吟却是一声接着一声,宛如最美妙的天籁。
「老天!你还是这么紧……」他不停喘息,跟着用力掰开她的腿,更深的顶
进,这次直达最底端,完完全全充填了她。
「啊……德稷……」她不停抽搐着,承受那诉不尽的狂喜。
他一再的冲刺,一次比一次有力、一次比一次狂浪,次次填满了她,在她狂
浪的叫嚷声中如同一匹快马,不断地奔驰、奔驰……
低头吻住她微启的小嘴,他势如破竹般直捣花心深处,最后与她一起在高潮
的最顶端一块爆开,直冲云霄……
彩衣在激情过后虚脱的睡了去,德稷却是一夜无眠。他一边批着奏折,一边
瞧着睡在羊毛毯上的佳人,嘴畔的笑容隐隐勾勒着幸福的光影。
很快地,天亮了,意味着前往边关的时候到了。他整好衣装,心疼的在她颊
上印上一吻,在她耳畔留了一句话──
「等我回来。」
一个时辰后,德稷和武逸已经整队出发,这时候彩衣才缓缓醒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德稷寝宫的羊毛毯上,身上还带着昨晚激情的酸疼,这才蓦
然想起他即将远征。
她赶紧穿好衣裳冲了出去,却在门外巧遇春喜。
「春喜,皇上呢?」她急急问道。
「皇上已经起程前往北方了。」春喜说。
「什么?他为何不叫醒我?」她咬着唇,思念的情绪已经涌上心头。
「皇上临走前特别叮嘱,要我好好照顾您。」春喜笑了,「您知道吗?皇上
是爱您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她却连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跟他说。
瞧主子心痛的模样,春喜安慰道:「皇上鸿福齐天,一定会凯旋归来的。」
「对,他一定会回来的……春喜,我要以最好的状态等他回来,不让他担心。」
她仰望着北方,心中默念着:德稷,你一定要保重!我等你回来……
尾声
德稷这一去已经三个月了,彩衣可说是日日在担心中度过,只等着前方传来
捷报。
只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仍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这场仗是赢了还是输了?她该问谁才有答案呢?
「格格,您就别担心了。瞧您一天比一天瘦,这可怎么是好?」春喜见她老
是倚门而望,只要有太监经过就堵住人家直追问边关详情,真是苦煞她了。
「我没事。只是……春喜,你能帮我打听吗?」她忧焚地说。
「我一直在帮您注意,可是一样没消息,问谁都没用。唉……这次的战事怎
么那么诡怪呀?」以往只要一有消息就会立即传进京里,这次着实闷得太不象话
了。
彩衣点点头,「或许他是不想让我操心。」可愈是这么想,她就愈是心急。
「唉……您就别想太多了。夜深了,您该歇息了。」春喜劝道。
彩衣顺从地走进水茵房,让春喜为她更衣。直到她躺下闭上眼,春喜才安心
地退出屋外。
听见春喜离开,彩衣就张开眼,瞧着内墙烛光闪烁的光影,泪水不知不觉地
淌落。
「德稷,你现在到底如何了?为何连一点消息都不给?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她小手紧抓着被褥,每夜她都在这样的情绪中睡去。
突然,她张大了眼,因为墙上的烛影突被一道阴影所遮蔽,慢慢的,那道阴
影扩大开来,显然是个男人身躯!
「啊……」彩衣想惊声尖叫,可声音还没吐出口,小嘴已被捂住!
她紧张地不断挣扎,直到听见耳畔浅扬的音律,「小傻瓜,是我。」
她这才停住动作,一脸怔然地看向来人。
彩衣身子不停地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最后,她伸出小手,轻
拂眼前那张风尘仆仆却依旧俊魅的脸庞。
「德稷,是你!真是你……」
「真是我。」他笑了。
「哇……」彩衣突然大哭起来,「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为什么你连一点儿
消息都没有?为什么……」
德稷心一动,立即堵上她的小嘴,尝尽她口中热泪回荡的酸咸滋味。
「对不起,因为一开始战事并不顺利,所以我不准传信兵回京。」
「那现在呢?」她抬起纤美的小脸。
「当然是获胜了。」德稷笑得开怀。
「可我还是没收到消息。」彩衣皱起小巧的五官。
「因为我就是传信兵。」
「啊?」她瞪大眼。
「我等不及整军回京,等不及立刻回来看你,所以排除众议,硬是接下传信
兵一职,先行快马回京禀报。」
瞧他那肆笑的得意神情,如今的他怎么看都不像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在她
眼中,现在的他是她的男人,她的天、她的地。
难以化解相思之苦,她立即反身抱住他,打算献给他最深的柔情。
「不,我一身臭汗,等我梳洗过后。」她好香,就像仙子般,他怎能让自己
的汗臭味儿亵渎了她?
「我不管。」
这味道在于她可一点儿也不臭,它代表着他对她的爱,他雄性威武的男人味
儿呀!
彩衣紧抓住他的盔甲将他推上床,主动扒起他的衣服。
「天……这是什么嘛!那么硬,怎么脱?」
瞧她笨拙的与盔甲战斗着,德稷忍不住仰首大笑。
「你还笑!」她噘着小嘴儿。
「还是我来吧。」他起身利落地褪去一身战袍盔甲,再度压在她身上时,他
眸底已荡漾着浓烈如酒的情意。
「彩衣……有句话我一直没告诉你。」眯起眸,他大手缓缓揉上她细滑的身
子。
「嗯?」她闭上眼,窝在他怀里战栗。
「我爱你……」
轻吐爱语后,德稷再也把持不住禁闭三个月的欲念,全数发挥在她娇软的身
上,一场干柴烈火的爱之旅如火如荼的展开。
「德稷,我更爱你。」她还以一笑。
「做我的皇后吧!明天我就请皇奶奶替我们作主,让我一生一世独宠你一人。」
他轻滑进她体内,她以款款深情包围住他,双双带给彼此前所未有的激情。
彩衣展开身心,俯在他肩上接受他的给予,虽然没说话,可她已告诉自己,
今生今世,她仅唯他所有,愿来生来世亦能相偎依……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