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那方法,便可摧毁他的意志。」陶方没好气道:「问题是有什麽办法?」
  项少龙道:「这方法叫疲劳审讯,你找十多个人来,不断问他一些重覆问题
,不准他如厕和吃东西,最重要是不让他睡觉,审问时要以强烈的灯光照着他,
我看他能捱得多久。」陶方还是首次听得这样的审讯方法,半信半疑道:「真会
有用吗?」
  项少龙肯定地道:「包保有用,你先使人料理好他身上的伤口,给他换过干
净的衣服,便可进行。」又和他说了些审讯的技巧和要问的东西,使陶方亦觉很
有道理,项少龙才去找乌应元。
  乌应元正在密室内接见客人,知他到来,立即把他请进去。那是个毫不起眼
的行脚商人,身材高颀,可是相貌猥琐,样子一点都不讨好。乌应元请项少龙坐
下後道:「少龙!这就是图先生最倚重并有智多星之称的肖月潭先生了。」项少
龙心想原来是吕不韦头号手下图先派来的密使,如此看来,吕不韦是不惜一切,
要在短时间内把朱姬母子接返咸阳了。
  肖月潭相当客气,道:「未到邯郸,早闻得项公子大名了,请勿见怪,现在
肖某这样貌是假的,情非得已,故不能以真面貌示人。」项少龙恍然,原来这人
是易容化装的高手,表面看不出半点破绽,心中一动道:「那是说先生亦可把储
君母子变成任何模样了。」
  肖月潭点头道:「项公子的思想非常敏捷,这正是图爷派肖某人来邯郸的原
因之一,但怎样把他们偷出来,就要靠你们了。」项少龙正想说把她母子偷出来
并不困难,几下已给乌应元踢了一脚,忙把说话吞回肚内。乌应元接入道:「假
若我们能救出她们母子二人,吕先生那方面怎样接应我们?」
  项少龙这才恍然而悟,以他们的实力,又有肖月潭超卓的易容术,救出她母
子应不是问题,难就难在乌家要同时全体逃亡,所以乌应元才把嬴政母子和乌家
挂钩,迫吕不韦要一并接收他们。果然乌应元续道:「质子府守卫森严,自庄襄
王登基後,府内长期驻有一营禁卫军,邯郸城禁之严,又是天下闻名,除强攻硬
闯外,别无他法。不过肖先生请放心,我们已有了妥善计画,包保能把他们母子
无惊无险送到城外。」
  项少龙知他在夸大其辞,亦没有想得什麽救人大计,但换了是他也只好如此
骗取对方的信任。肖月潭道:「敝主曾和庄襄王商量过这问题,届时我军会佯攻
太原郡的狼孟、榆次诸城,引开赵人的注意力,而图爷将亲率精兵,潜入赵境接
应,只要你们到达潦阳东的漳水西岸,图爷便可护送你们取魏境和韩境返回我国
。」顿了顿道:「肖某可否先听你们的奇谋妙计。」
  项少龙暗叫厉害,他说了这麽多话,但事实上没有泄露半点图先率领精兵的
位置和路线,因为若要配合行动,图先须已身在赵境才行。几下又给乌应元踢了
一脚,显然要他立刻弄一个这根本不存在的计画出来应付这贵客。项少龙那有什
麽计画,故作神秘道:「肖先生可否等待三天,因为计画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就是联络她们母子,这事我仍正在进行中,等获得头绪後,其他细节才可作最後
取舍。」
  肖月潭不满道:「至少也应透露一点情况给肖某知道吧?」项少龙故作从容
道:「先生的出现,可能令整个计画生出变化,说不定可借助先生的易容术,使
我们远离邯郸赵人仍懵然不觉,所以我才要再作新的部署。」
  肖月潭脸容稍宽,道:「我有点明白了!」转向乌应元道:「听说乌家的歌
舞姬名闻天下,肖某怎能错过。」
  乌应元大笑道:「早给先生安排好了!」项少龙知道再没有他事,溜了出去
。踏出乌应元的内宅时,项少龙有种筋疲力倦的感觉。城堡内一片午後的安宁。
花园里婢女和小孩在玩抛球游戏,传来阵阵欢笑声。地上的雪早铲除乾净,但树
梢上仍挂满霜花冰柱。他步过时,较有姿色的婢女都向他大送秋波,频抛媚眼,
以望博得青睐。
  但这一向风流自赏的人只感黯然神伤。乌应元虽曾说过会把大部分人早一步
调离赵境,但谁都知道那只是指直系至亲,至於较疏和眼前这些婢仆,都会被无
情地舍弃,最终更成为赵人泄愤的对象。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他项少龙亦没有办
法。在这群雄割据的时代,人的命运都不是由自己操纵的。天堂会忽然变成可怕
的阿鼻地狱!
  他并不担心吕不韦会出卖他们,在这战争不息的土地,乌家的畜牧业对军事
和经济均无比重要,以乌家父子的厉害,定可把部分资源撤出,其他的都不会留
下给赵人,那将对赵国做成致命的打击,更难苟安生存,这亦是赵王自作自受的
恶果。乌应元是雄才大略的人,几年前便开始不动声色地部署一切,只瞧他看中
自己的眼光,又不惜把最锺爱的女儿嫁给他,便可知他的果敢和高瞻远瞩。只有
这种人,才能在这世界快乐地活下去。
  後面口哨声传来。尚未来得及回头一看,荆俊已旋风般赶到他身旁,神态轻
松。项少龙大奇道:「得手了吗?」问的自然是赵致。荆俊得意万分地摇头,悠
然道:「她一直不理我,最後给我跟了回家,还拿剑来赶我。」
  项少龙愕然道:「那我真猜不到为何你仍可像现在那麽开心高兴了!」荆俊
嘻嘻笑道:「妙就妙在她亲爹原来是个书塾老师,走了出来对我严词斥责,说了
大堆什麽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等说话。我其实一个字都听不入耳,但看在他美丽
女儿分上,装作俯首受教,他或者见我像是个读书的人材﹔竟说什麽有教无类,
着我每天去上学受教,学做人道理,只要过年过节送些腊肉便成。嘻!当时赵致
气得差点疯了,向着我乾瞪眼,但又毫无办法,项大哥你说这精采吗?」
  项少龙摇头失笑,给荆俊这样的人缠上,赵致这姑娘恐怕有难了,打又打他
不过,赶又赶他不走,看她怎样应付?荆俊问道:「滕大哥到那里去了?」项少
龙答道:「他有特别任务,到城外的大牧场去了。」说到这里,心中一动道:「
有没有办法把以千计的战马弄得四蹄发软,不能走路?」
  荆俊皱眉道:「喂它们吃些药便成,但若数目太多,可会困难一点。」项少
龙心想这事应问乌应元才对,乌家的畜牧业乃世代相传,没有人比他们更在行了
。荆俊兴奋地道:「有什麽事要我办的!」
  项少龙摇头道:「你放心去读书吧!但记着滕大哥的吩咐,不要太过荒唐沉
迷,今晚还要到质子府去。」荆俊答应一声,欢笑着去了。项少龙步入他的隐龙
居,只想倒头好好睡一觉,什麽都不去想。
  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项少龙回复精神,人也乐观和振奋多了。乌廷芳等
自是对他悉心服侍。春盈四婢眉宇间充满忧怨,自是怪他直至今天尚未和她们真
个销魂。项少龙惟有心中苦笑,他现身陷危机,全副心力都放在如何带赢政母子
脱困,故四女虽然绮年玉貌,青春迷人,但大事为重,他只有强压下冲动。
  晚膳时,雅夫人的忠仆赵大跑来找他,项少龙在边厅接见,赵大坐下後,愤
然道:「夫人命我等来跟项爷报告,赵王与赵穆已密谋对项爷及乌家不利,而赵
穆更私下与齐国合谋不轨,但具体动作却不清楚。赵穆因夫人至今仍拖病未让齐
雨成为入幕之宾,对夫人心生防备,故对夫人府加强监视。夫人怕影响项爷计画
,暗地通知我等来协助项爷,要项爷不必顾虑夫人与小昭她们,尽速离开邯郸。

  项少龙闻言心情激动不已,赵雅这样是已然决定牺牲自己来稳住赵穆,也免
得项少龙为了救她而被赵穆所乘。想到赵雅为了他所做的一切,项少龙恨不得马
上杀入宫中将她们救出来。但这股冲动却不得不强自压抑,因为还有许多心爱的
女人和整个乌家的命运系在他身上,更有影响後世千秋万代的赢政母子,他只有
忍痛放下对赵雅的牵挂,继续他的计画。这个决定让他痛苦的几乎要吐出血来。
  赵大凄然道:「夫人说她会好好保护自己,等项爷他日回来邯郸接他,就算
死了也会等着项爷回来带走她的屍体。」项少龙不禁流下了英雄热泪,咬牙道:
「你跟夫人说,项某决不负她!」
  项少龙强压住翻腾不已的心情,开始审视现在的状况。以赵穆与齐雨间的关
系来看,齐楚间显有秘密协议,不择手段阻止三晋合一,甚至瓜分三晋,所以赵
穆既能邀嚣魏牟来对付他,现在又可请得情场高手来向他横刀夺爱。这事当然有
赵王在背後撑腰,因为他不想赵雅与乌家牵上关系,同时亦想通过赵雅尽悉乌家
的秘密,时候到了,再把乌家连根拔起,接收所有牧场,去此心腹大患。
  项少龙的思路不住扩阔,想起赵妮一事说不定赵王也是一个参与者,因为小
盘曾说过他们是吃了赵王派人送来的糕点而昏睡过去的。赵王容许赵穆这样做,
是以为妮夫人只是不耐寂寞,才会和项少龙相好,所以只要赵穆能予她同样享受
,便可把她争取回来,那知赵妮竟自杀死了。有了这样的理解,所有不明白的事
均豁然而通。那就是赵穆可以只手遮盖赵妮血案的原因,因为根本是赵王首肯的
,他更不想把自己的恶行暴露出来,宁愿开罪李牧,亦要把这事压下去。对於赵
国,他是真正死心了。他的复仇名单上,亦多添了赵王的名字。
  现在最头痛的问题是赵雅,赵穆对她跟赵倩加强戒备,就是看准他必定舍不
得她们。但会否晶王后也是在半真半假地演戏呢?故意引他行刺赵穆,那赵王便
有藉口把乌家抄除了。想到这里,不由汗流浃背。
  赵大道:「公子!现在我们应怎麽办?」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还
是回到夫人身边,好好保护夫人。我项少龙必定回来将夫人跟你们都带走。」赵
大欢喜拜谢,这才去了。
  项少龙心情惆怅,脑内一片空白,什麽都不愿想。众女见他神色大异,皆不
敢问,项少龙把心一横道:「春盈你们去预备热水,我要你们全体在池内陪我。
」春盈等闻弦歌知雅意,立时俏脸飞红,但又喜不自胜,拥往浴堂去了。项少龙
强振精神,暗忖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还怕了谁来。这时他最需要的就是刺激
,使他的精神能从失落和悲愤的情绪中解放出来。强者为王。好!就让我项少龙
看看谁才是强者。
  迈入浴堂,春盈诸女已放好热水,热气氤氲间,个个白嫩丰腴,曲线玲珑的
娇美胴体若隐若现。一见项少龙,马上簇拥而上。项少龙未入浴池,已被浑身火
热的少女娇躯环绕着,触手尽是滑腻柔软的乳波臀浪,让项少龙把所有的烦闷都
丢到九霄云外,沉醉在这温柔乡里。
  春盈等终是尚未经人事的少女,虽然期盼与项少龙合体交欢,但还是有些羞
怯,手足无措地等待项少龙的进犯。项少龙不慌不忙地滑入浴池,享受着浸泡在
热泉中的舒爽快意,春盈与夏盈帮他擦拭着身躯,秋盈与冬盈两双小手则分别揉
捏着双肩,让项少龙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享受众女的服侍。
  春盈与夏盈在项少龙雄伟的胸膛上爱抚着,两双玉手忍不住移下握着那朝思
暮想的龙茎。她们晚上偶尔听到项少龙与妻妾们交欢的声音,都会脸红心跳,平
时服侍夫人们时,更会听到她们提及项少龙的神猛和那无以言喻的快感高潮。妻
妾中美蚕娘与婷芳氏曾经人事,也对项少龙叹服不已,几个俏婢女更是心旌摇曳
,不克自持。
  如今美梦成真,春盈与夏盈握着热水中的龙茎,虽未硬挺已是难以掌握,不
禁揣揣不安。项少龙双手揽住这两个娇俏可人的女孩,右手握住春盈玲珑剔透的
鸽乳,左手揉捏着夏盈圆润紧绷的翘臀,想到即将与她们翻云覆雨,龙茎立时充
血膨胀,犹如降魔金刚铁杵,春盈与夏盈四只小手握着都还露出龙头,吓得两个
俏婢女张口结舌,不敢作声。
  项少龙看到她们的天真反应与美丽娇躯,忍不住色心大起,顺势将春盈抱起
痛吻。春盈正热烈回应时,项少龙在水中捧住春盈香臀,让她两腿张开环在腰际
。春盈正陶醉在热吻中,突然觉得胯间一紧,龙茎已然分开紧密的阴唇,带着温
热的浴水挺入蜜穴之中,痛楚与快感同时交织而来。
  春盈口中发出咿唔的呻吟,双手紧抱着项少龙的肩膊,两条玉腿更是环绕交
错,纤腰扭摆,似拒还迎。项少龙感觉春盈膣内稍有润滑,不禁两手紧捏春盈香
臀,龙茎破开处膜,直挺而没,深入花心之中。同时只见春盈仰首痛呼出声:「
啊……啊……项爷……痛……痛死了……」
  项少龙让龙茎在春盈体内挺动着,同时亲吻着春盈白皙嫩滑的颈项与锁骨,
柔声安慰她道:「春盈乖,忍着一下,慢慢就会舒服了。」春盈眼眶噙着泪珠,
怯生生地道:「项爷,小婢不怕,小婢是项爷的人,请项爷疼惜。」说罢银牙一
咬,俏臀在水中上下套弄,龙茎在小穴中进出,带起阵阵水波。
  项少龙见春盈这般乖巧迎合,龙茎不由再挺,抱着春盈的香臀猛挺疾送。春
盈禁不住淫液泛流,浪叫不已:「项……项爷……春盈……啊……啊……好……
好……舒服……春盈……等……等好久……啊……啊……顶到……里……面啦…
…」
  项少龙积压已久的欲火瞬间爆发,大口含吸着春盈的玉乳,同时龙茎在蜜穴
内左冲右突,猛烈地来回磨蹭着膣壁,把春盈送上了生平第一次性高潮,淫水自
阴道潮涌而出,混入满池温泉之中。同时项少龙丹田已积满静电,蓄势待发。在
第二波的猛烈抽送下,春盈意识已渐模糊,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淫叫。项少龙深
吸口气,龙茎猛涨,电流瞬间放出,春盈只觉被强烈的快感突然袭到,花心与阴
道如同被数千根软针刺入般,整个人进入前所未有的高潮,彷佛灵魂出窍,花心
再次狂涌淫潮,整个人抽搐不止,虚脱地伏在项少龙间上喘息。
  夏盈见春盈这般模样,心中忧喜参半。忧的是怕自己承受不了,喜的是项少
龙尚未泄精,自己可得姑爷雨露滋润。正犹疑之间,项少龙已将春盈放给秋盈及
冬盈扶至池边休息,揽住夏盈的娇躯,两手握住她丰盈挺翘的美臀不住揉弄着。
夏盈平时衣着遮掩着的健美身材,此时毫无保留地裸裎眼前。一对娇巧玲珑的乳
房,令人垂涎不已。项少龙自然不会客气,埋首在夏盈白嫩胸脯大快朵颐,不时
啜吸轻咬着那娇艳欲滴的乳头,弄得夏盈呻吟娇喘,抱着项少龙不停扭动。
  项少龙尚处於亢奋状态,那禁得夏盈这般情挑,转身让她趴在池边,抱住那
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让她弹性坚挺的俏臀半浮在水面,龙茎如巨龙排浪而来,顺
着股沟直入夏盈那指不可留的紧密小穴。
  夏盈只觉股间一阵撕裂般的痛楚,臀瓣急剧收缩,把龙茎夹在膣道内,进退
不得。项少龙自知太过急色,俯身抱住夏盈娇躯,揉弄着胸前粉乳,同时在夏盈
耳边低声道:「夏盈,对不起,我太心急了。很痛吗?要不要紧?」
  夏盈因为吃痛才会反射性地夹紧臀瓣膣道,稍一回神就松懈下来,加上项少
龙一阵温存,不觉两腿大开,等待项少龙的冲刺。项少龙感觉夏盈的反应,微一
用劲,处女膜即被龙茎顶裂,直入子宫颈处。夏盈不禁?喊出声,同时伏倒池边
,大口喘息。
  项少龙顶入夏盈蜜穴深处後,暂不抽送,让夏盈紧窄阴道适应龙茎的尺寸。
待夏盈喘息稍缓,龙茎开始逐寸抽送,渐次加快。夏盈初时仍有少许痛苦的呻吟
,不一会就转为快感的浪吟。等到项少龙整只龙茎开始全出全入之後,夏盈已经
爱液泛滥,放怀淫叫:「嗯……啊……啊……项爷……好……好厉害……夏盈…
…受……受不……了……啊……要……要……出来……啦……啊……」
  项少龙初时忍着欲火,全心引导夏盈,现在小美人已入佳境,终於可以放心
大肆进击,在夏盈充满弹性的丰臀间疾抽猛送,好不快意!此时丹田涌上一股热
流暖意,夹杂充沛电流,项少龙将龙茎疾顶入夏盈花心深处,同时探首痛吻俏婢
朱唇,阳精伴着电流猛射而出,激烫得夏盈浑身极度酥麻,高潮连续猛袭,阴道
淫水狂溢,全身颤栗,瘫软池畔。
  项少龙起身从池里上来,秋盈与冬盈连忙上来服侍。项少龙躺在木椅上,秋
盈与冬盈帮他擦拭身体,两个动人的身躯在眼前,项少龙自然是上下齐手。冬盈
一对丰满圆润的玉乳在眼前摇晃,项少龙忍不住大手覆上,揉捏不停,逗得冬盈
情动不已。秋盈握着龙茎不住套弄着,忍不住地张口含入樱桃小口,不住地吸吮
舔舐。
  项少龙在两个小美婢的性感服侍下,龙茎在秋盈喉中一阵跳动,又再一柱擎
天。项少龙却不急着兴云布雨,仍旧躺在椅上享受秋盈与冬盈青春有弹性的骄人
胴体。冬盈此时已跨坐在项少龙身上,让项少龙埋首在她两颗鼓涨饱满的丰乳里
,尽情沉醉在浓郁的乳香中。项少龙一双手已探入秋盈与冬盈紧致的股缝之中,
手指分别伸进蜜穴与後庭抽插,分别传出阵阵淫水溢溅的浪声。
  秋盈含着龙茎不断吞吐,下体双穴被项少龙手指抽送不止,只觉浑身麻痒难
当,尤其下体更是酥软,不停地扭摆迎合着。项少龙觉得龙茎已硬涨如铁,隔着
冬盈,两手抓着秋盈的腰肢,让她也跨坐身上。秋盈玉手握着龙茎,对着淫水淋
漓的阴唇,一咬银牙坐了下去,龙茎顶入秋盈滑嫩的阴道,破开处女膜,整只被
吞没在秋盈的蜜穴里。
  秋盈初苞乍开,下体痛楚难当,整个人伏在冬盈背上,呻吟呼痛。冬盈心疼
姐妹,转身抱着秋盈安慰她。项少龙顺势让冬盈转身跨坐,擘开丰盈紧窄的臀瓣
,舔舐着微开的阴唇,啜吸着溢满爱液的处女密洞。两女同时抱着彼此淫声浪叫
,冬盈是因为项少龙的舌头不断伸入蜜穴,刺激阴壁传来阵阵快感;秋盈则是因
为项少龙挺动着阴茎直入子宫口,花心袭上阵阵酥麻,让两女不禁淫水狂流而出
,项少龙则趁机上下痛饮美人儿的琼浆玉液。
  秋盈与冬盈在椅上被项少龙弄得浪态百出,荡声不绝。项少龙欲火狂烧,起
身让两女相拥躺在浴席上,玉腿大张。蜜穴与後庭层层迭迭尽露眼前。项少龙挺
着满是两女淫液的龙茎,握着上方秋盈的粉臀,在臀缝微一顶磨,立时插入已被
润湿的後庭旱道。秋盈只觉臀股欲裂,痛得仰首昂身,如狼嘶嚎。项少龙却未稍
停歇,缓抽猛进之下,秋盈痛楚渐消,快感猛升,痛呼转为浪吟:「啊……啊…
…啊……这……太……太……美……啦……秋盈……要……要死……啦……项…
…项爷……秋盈……要……一辈子……跟……项爷……啊……啊……」
  项少龙抽插数十下後,龙茎疾抽而出,秋盈後庭因抽送猛烈,仍张开未及收
缩之际,龙茎已顺着两女胯间沟壑,送入冬盈蜜穴之中。冬盈正期盼着项少龙的
宠幸,龙茎突如其来地顶入下体,顺着滑润的淫水迳破处女膜,猛然直抵花心,
冬盈连叫都叫不出声,龙茎已如狂风骤雨般在蜜穴中四处肆虐。冬盈痛楚不过数
秒时光,膣壁一紧,快感袭上,忍不住挺腰扭臀地迎合这久盼的欢合。
  秋盈则被夹在两人之间,龙茎与阴毛不时磨擦着阴唇,害得她麻痒不已,却
又不敢乱动,心情七上八下地,只盼项少龙能赶快再度插入,不管是蜜穴或是後
庭都好。
  项少龙在冬盈的小穴中缓抽疾送,觉得丹田中电流开始蓄积,龙茎快感渐增
,决心来次一箭双雕。龙茎自冬盈蜜穴抽出,猛插入秋盈阴道,又再插入冬盈,
如此反覆轮流,两女已分不清彼此,项少龙也不知道插入谁的小穴。最後项少龙
一阵狂抽猛送,在秋盈体内喷泄如注,又再抽出插入冬盈穴中将剩余的精液及电
流送入花心。霎时三人紧拥,任电流与爱液在身躯间窜流,齐齐沉浸在无尽的性
爱高潮中,瘫倒在池边。
第六章、真假嬴政
  北风呼啸中,项少龙和荆俊两人无声无息地窜墙越壁,避过巡卫和哨岗,来
到朱姬楼外的花园里。荆俊留下把风,项少龙熟门熟路地来到二楼窗外,轻轻一
推,窗门应手而开。朱姬的声音在里面轻呼道:「是少龙吗?快进来!」项少龙
一个闪身穿窗入屋。
  朱姬忙把窗门关上,转身挨着窗台,胸口不住起伏,显是心情紧张。房内只
有一盏暗弱的孤灯,由於放在窗台那边的一角,所以不虞会把两人的影子,反射
在窗纸上。灯火强调了朱姬右半边身体,左半边没在暗影里,使她玲珑浮凸的身
材,更具立体的感觉,诱人至极。房内燃着了火盆,温暖如春,所以朱姬的衣衫
虽单薄,她却仍是那麽舒慵适意。她美丽的媚眼像火炬般燃烧着,更具灼人的暖
意,一瞬不瞬地盯着项少龙,好像要把他的五脏六腑也研究清楚的样子。
  项少龙还是首次遇到这麽大胆野性,一点不怕男人的女人,心脏不由「霍霍
」跃动起来,表面却冷冷地和她对视着。这是个绝不简单的女人。朱姬樱唇轻启
道:「项少龙!我可以信任你吗?」项少龙微微一笑道:「看来夫人没有可以选
择的余地了!」
  朱姬美目深注道:「就算我可以信任你,但你又凭什麽本事把我们母子带出
去。」项少龙暗忖我既然可潜到这里来,自然可把你们带出去,正要冲口说出来
,忽觉不对,改口道:「这正是我来找夫人商量的原因,因为我猜到赵穆必会把
所有人手集中在储君处。」
  朱姬点头道:「你非常精明,难怪赵穆这麽忌惮你。每次他们说到你时,我
都很留心在听,没想到不韦竟找到了你,真的很好。」项少龙听她说吕不韦时,
像提到个陌生人似的,心中檩然,看来她是不会对任何男人忠诚的。男人在利用
她,她也在利用男人。皱眉道:「储君那面的情况如何?」
  朱姬轻叹道:「除非你率领大军,攻破邯郸城,否则休想把他带走,自异人
郎君登基後,赵穆便调来二百名身手高强的武士,日夜不停轮班在大宅内陪守他
,外面又加建高墙,形成宅内有宅,并长期有一营近千人的禁卫军在守卫着,除
非你能化作鸟儿,否则休想潜进去见他。」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皱,今天乌应元向
肖月潭说起质子府守卫森严,不但没有夸大,还把实情「夸小」了。
  朱姬若无其事地淡然道:「而且就算把他救出去也没有用,赵穆乃用药的大
行家,给他喂了一种奇异的药物,必须定期服食解药,才可没事,若没解药吃,
不出十天便要毒发身亡。」项少龙整条脊骨都似结了冰的冰柱。我的妈啊!这就
是未来的秦始皇?今次真是前面有虎,後门有狼,进退两难。还以为救出她们母
子是举手之劳,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吁出一口凉气道:「这样扣着储君,除了用
为出气外,对赵人有什麽好处。」
  朱姬淡淡道:「你也应听过赵穆的阴谋,故意以酒色把他变成废人,说真的
,赵穆恨不得把他送回去当秦王。但现在却不是时候,因为会便宜了吕不韦,你
明白了吗?」项少龙当然明白,吕不韦这麽急切把她们母子运返咸阳,就是要加
强与庄襄王的关系。这刻他终於发现当朱姬提到儿子时,只说「他」而没有任何
称呼或直叫他名字,语气冷淡得骇人,一时不禁迷惑起来。
  朱姬忽然狠狠道:「这小子死了倒好,见到他我便无名火起了。」项少龙吃
了一惊,人谓虎毒不食子,朱姬为何会诅咒能令她成为王太后的宝贝儿子?朱姬
移了过来,挽起他的手,拉着他往秀榻走去,柔声道:「来!到榻上再说吧!」
  项少龙一来已完全没有心情,二来刚和春盈诸女荒唐过後,虽然身体恢复如
常,但心情仍觉疲惫,三来紧记警戒,不可和这同时是吕不韦和庄襄王禁脔的女
人发生暧昧关系,骇然下反手抚着她道:「恐怕时地都不适合吧!」朱姬没好气
道:「你以为人家不知道吗?只不过那些婢女奉命每隔一段时间便来看我,躲在
榻上,安全得多了。」
  项少龙心道原来误会了她,忙随她钻入帐内,立时芳香盈鼻。朱姬着他躺在
内侧,以锦被盖着两人,转身挤入他怀里,用力抱紧,小嘴凑到他耳旁轻轻道:
「奴家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但要你先发毒誓,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才可以
让你知道。唉!我也是别无选择,才不得不告诉你。我在这里不准踏出屋门半步
,又没有任何可信任的人。」项少龙心中大讶,什麽秘密须发毒誓不得外泄那麽
厉害呢?答道:「我项少龙一言九鼎,答应了人的话,绝不食言,夫人放心好了
。」
  朱姬欣然道:「我知你是那种言必有信的人,可是奴家仍不放心,你便当迁
就人家吧!」美女软语相求,无奈下,项少龙只好发了个毒誓,同时心中暗笑,
项某人根本不信毒誓会应验,对我有什麽约束力呢?不过既然答应了,自亦不会
随便向人说出来。朱姬犹豫片晌,压低声音道:「他们软禁着的那孩子根本不是
我的儿子。」
  项少龙差点失声惊呼。我的天啊!这究竟是什麽一回事?朱姬还未有机会再
说话,敲门声响,婢女在门外道:「夫人睡了吗?侯爷来了!」项少龙魂飞魄散
,正要跳起身来,朱姬一把将他按着,伸手往前在床饰处一按,项少龙躺处立即
变成活板,把他翻到床下的暗格去。瞬那间,项少龙由榻上温暖的被窝,变成躺
在有棉被垫底的床下暗格里,幸好还开有通气孔,不虞缺乏空气。
  门打了开来,赵穆的声音道:「美人儿,本侯来探望你了!」朱姬答道:「
侯爷今天精神焕发,定是发生了令你高兴的事,奴家很替你开心呢!」
  这时暗格内的项少龙正猜到身躺处必是郭开那「奸夫」的专用暗格,闻言亦
要赞朱姬很懂得对男人灌迷汤。接着他「感到」赵朱两人在榻沿坐下,还有亲嘴
声和朱姬令人销魂蚀骨「伊唔」喘息的声音。好一会後,赵穆笑道:「听说你的
吕郎派了图先到邯郸来救你,美人儿你高兴吗?」朱姬嗔道:「你还不知奴家的
心意吗?没有了你,什麽地方人家也不想去,而且这只是谣言罢了!谁会蠢得到
这里来送死?」
  下面的项少龙心中叫绝,朱姬自是在偷听赵穆的口风。果然赵穆冷哼道:「
怎会是谣言,现在秦国旧臣正与吕不韦展开激烈斗争,要他负上毒杀先王的责任
。恐怕连你的庄襄王都护不了他。吕不韦死了,我自会把你们母子送回咸阳,那
时可不要把我忘记了。」赵穆虽没有说出来,但项少龙和朱姬都猜到消息定是来
自想扳倒吕不韦的秦朝权贵。
  这秦朝外来人和本地权臣的斗争,可谓牵连广泛了。主战场在秦廷,副战场
却是在邯郸。原本很简单的事,竟变得复杂无比,尤其朱姬刚才说的话,更是出
人意表,石破天惊。朱姬大发娇嗔道:「不回去!不回去!人家绝不回去,由政
儿回去好了,我要留在这里和你厮守。」连下面的项少龙亦听得目定口呆,她怎
能说得这麽真实感人,若让她去到二十一世纪,必是演艺界的超级巨星。
  赵穆完全受落,又亲起嘴来,夹杂着赵穆毛手毛脚时引起的衣服摩擦声,男
女的淫笑和呻吟声,下面的项少龙大叹倒楣。若两人在榻上欢好,他就更难受了
。这时他若要刺杀赵穆,确是易如反掌,但当然他不会蠢得那样做。
  好的是赵穆谈兴未尽,停止了对朱姬的侵扰,道:「我今天这麽开心,是因
为赵雅那贱人终於还是落到我掌握里。她虽对项少龙死心塌地,但幸好我还有一
招杀手,就是令孝成王动以兄妹之情,加上用项少龙还有她的婢女家将性命要胁
,那到她不就范?」项少龙的心为之一沉,小昭她们真的被赵穆给控制住了,这
下要救出她们真的是困难重重。
  朱姬故意道:「为何你整天都咬牙切齿提着那项少龙,他和奴家有什麽关系
呢?人家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赵穆怎知这狡妇在探他口风,又或根本不去防
范这失去了自由的美人儿,淡淡道:「怎会没有关系,乌家一直和吕不韦有联络
,项少龙是乌家的孙婿,吕不韦若来偷人,自须借助乌家的力量。项少龙最大的
缺点就是太重情义,只要跟他有过一段因缘的女人,即使是婢女都舍不下,何况
赵雅。只要她在我手上,项少龙必然会落入壳中。」顿了顿冷哼道:「项少龙落
到我手里,那时我会令他後悔了做人。我操他时,你得在旁看着!」
  下面的项少龙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扑出去把他杀了。朱姬当然知道项少龙
在听着,忍不住喘笑着道:「那个毛头小子怎斗得过你呢?他迟早总会落到你手
里,任你施为。」赵穆显是听得兴奋,道:「来!上榻吧!」
  朱姬总算有点良心,不依道:「半夜三更来弄醒人家,累得人家肚子饿了,
那来得兴趣。」赵穆显是对她极为迷恋,忙召人去弄点心给朱姬吃,才满足地道
:「现在赵国没有人敢开罪我了,只等把乌家连根拔起,便不会再有人敢不看我
赵某人的脸色行事了。」
  朱姬曲意奉承几句後,柔声道:「项少龙就算是再有床上本领,能令赵雅这
荡妇改性从他,但他定是不折不扣的蠢材,否则怎会想到跟侯爷这样的英雄人物
做对呢?」项少龙听了朱姬的挖苦之词,惟有苦笑。
  赵穆那想得到其中有此转折,正正经经答道:「你错了!项少龙这小子不但
不蠢,还非常厉害,若不是我抓着赵雅这弱点,真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这时侍女来报,食物准备好了。赵穆和朱姬步出房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项少龙叫了声「谢天谢地」,一溜烟走了。
  赵倩在榻上辗转反侧,怎样也无法入睡。没有了项少龙在身旁,她有种凄苦
无依的感觉。就在此时,帐幔忽给揭开,正要惊呼时,项少龙熟悉的声音道:「
倩儿!是少龙!」赵倩那想到夜深人静时爱郎会出现榻旁,狂喜下扑了过去,死
命把他搂着。项少龙脱掉靴子,搂着她钻入被窝里,先来个长吻,才低声道:「
赵雅已被赵王与赵穆监视控制着,小昭跟赵大他们都被调入宫中,我要尽快安排
让你离开,否则大家都性命难保。」
  赵倩闻言惊道:「那你要怎麽办?」项少龙痛苦地道:「她自知跟小昭众人
均逃走无望,又怕我冒险救他,会害大家都离不开赵国,所以派了赵大来向我报
信。我现在方寸已乱,完全没有任何方法能救她们!」
  赵倩沉默半晌,低声道:「雅姨有跟倩儿说过,她前半生荒唐无度,直到遇
见项郎才知道什麽是人生真正的快乐,也才真有活着的感觉。雅姨说,她曾害过
你一次,你原谅了她,她宁可死也不愿再害你一次,更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她。我
想雅姨一定会拚死保护项郎,而项郎也一定会回来接走她的。」
  项少龙听得心中热潮澎湃,坚定地道:「我发誓,终有一天一定会将雅儿带
走,但现在你至紧要表现得若无其事,等我们的消息,否则雅儿的苦心就白费了
。」赵倩深情地献上香吻,柔情似水地道:「倩儿晓得了,我对你这新圣人有无
比的信心,知你定能领着倩儿和雅姨安然渡过劫难。」
  项少龙临走前道:「你真舍得丢下父王,随我去接受茫不可测的命运吗?」
赵倩肯定地点头道:「只要能离开父王,倩儿什麽都不怕。人家有件事仍未告诉
你,就是娘死了後,倩儿的奶娘曾说了句骂赵穆的话,辗转传到父王那里,他便
立即赐奶娘毒酒,奶娘临死前握着我的手垂泪叮嘱:若有机会定要远离王宫,做
个平常人家的女儿也比做公主强多了。」
  项少龙听得不胜感慨。他真的不明白王族人的心态,正如他并不明白孝成王
为何会为了赵穆而将自己亲人骨肉都不顾。
第七章、尔虞我诈
  项少龙和荆俊回到乌府後,各自返回宿处。分手前,荆俊欲言又止。项少龙
知他心意,道:「白天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上学吧!不过小心点,现在邯郸除
了乌府外,没有地方是安全的。」荆俊大喜道:「我是天生的猎人,不会那麽容
易成为猎物的。」
  项少龙亦知他狡猾多智,逃走的功夫更是天下无双,所以并不担心。回到隐
龙居,众女均好梦正酣。项少龙虽疲倦欲死,但心理和精神被今晚一连串的事影
响得太厉害了,那能睡得着,灵机一触,就在房内妻妾榻旁依「三大杀式」卷上
的打坐方法,盘膝打坐运气,意与心会,心与神守,神与虚合,万念俱灭,竟无
意地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物我两忘的境界。精神超离了肉身的羁绊,浑浑融融,回
醒过来时,天色大白,众女都起床了。
  项少龙不理众女的惊讶,心中暗暗称奇,自己坐了至少有个把时辰,亦即两
个多小时,却像睡觉般似若合了合眼的工夫,盘交的双腿亦没有血气不畅的麻痹
感觉。在特种部队受训时,他也曾习过气功,以不同的站桩为主,却从没有这种
神清气爽的动人感觉。
  吃早点时,春盈四女服侍得特别周到,笑容灿烂甜美,故虽是严冬时份,仍
感春意迷人,心情转佳,充满了坚强的斗志。吻过众女後,他匆匆赶去找肖月潭
,後者仍拥美高卧,见他寻来,披上一件棉袍,便出来见他。这时肖月潭易容的
化装尽去,露出精瞿脸容,与昨天那副尊容真有天渊之别,颇有儒雅风流的气质

  客气两句後,项少龙低声道:「图爷来赵的消息,已由贵国反对吕先生的人
漏了出来,传到赵王和赵穆耳里了。」肖月潭脸色微变,露出惊异不定的表情项
少龙续道:「但看来他们仍掌握不到图爷的所在。派人搜索,却是必然的了。」
  肖月潭道:「我会使人警告图爷。少龙,图爷会很感激你的,这消息太重要
了。」项少龙这才知道肖月潭并不是孤身潜入邯郸,见到他对自己语气不同了,
心中好笑,道:「赵穆对储君的防范非常严密。」遂把昨夜朱姬的一番话转赠给
他,连赵穆对嬴政下药一事亦不瞒他。
  肖月潭今次真的脸色大变,默然无语。项少龙昨夜便感到他主要是想把朱姬
母子带回咸阳,对乌家如何撤往秦境并不热心。此刻听到真实的情况,始明白到
凭他们这些外来人,根本绝无可能救出朱姬母子,就算有最高明的易容术也不管
用。正如朱姬所说,除非破城攻入来,否则谁可把嬴政带走,带走了亦只是落得
毒发身亡的结局。
  肖月潭深吸一口气道:「少龙在何处得到这些消息呢?」项少龙道:「赵穆
身旁有我的人,昨晚终有机会联络到朱姬夫人,是由她亲口说出来的。」
  肖月潭也不得不佩服项少龙有办法,犹豫片晌後道:「少龙勿怪我直言,据
说赵王早怀疑乌家和我们吕大爷暗中有往来,现在图爷来赵的事又给泄露出来,
谁都猜到是要抢回她两母子,你们现在可说动弹不得,如何可以进行计画呢?」
项少龙胸有成竹地微笑道:「这问题我要明天才可答你,总之仍未到山穷水尽的
时候。先生可否先向图爷传话,若真想把储君母子带返咸阳,我们双方必须衷诚
合作才成。」
  肖月潭知被项少龙识破了他们心意,老脸微红道:「这个当然——当然!嘿
!我会告知图爷的了。」又皱眉道:「赵穆用药之术,天下闻名,我们如何破解
呢?」
  项少龙笑道:「明天我自有令先生满意的答案。」肖月潭见他容光焕发,神
态轻松,信心不由增加了几分,点头道:「看来我要亲自去见一趟图爷,最快也
要三、四天才可回来,希望少龙到时会有好消息见告。」
  项少龙再和他密议一番後,才告辞离去,途中遇上来找他的陶方,後者精神
振奋,项少龙还以为那楚谍一天都捱不了,尽吐实情,岂知陶方只是道:「少龙
的方法真管用,只一晚他便崩溃了一半,只想睡觉,我看他捱不了多久,便要招
供了。」项少龙暗想这亦算好消息,这种手法虽不人道,总比伤残他的身体好一
点,再坚强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变得软弱无比的。
  陶方道:「少爷今早离城到牧场去了,会有多天不回来。」压低声音续道:
「他是去安排撤出赵国的事宜,十天后就是农牧节,我们例行有『祭地』的仪式
,由赵王亲到牧场主持,到时我们会把部份府眷送往早已预备好了的密处隐藏,
待将来风头过後,才把他们逐一送往秦国。」项少龙放下了点心事,以乌应元的
深谋远虑,他认为稳妥的事,绝不易出漏子。
  陶方引着他往鸟氏??的大宅走去,边道:「当日我在桑林村遇到少龙时,
已知你必非池中之物,仍想不到你会有今天的成就。对了,老爷要见你呢!」乌
氏?在那会议的密室单独接见这孙女婿,开门见山道:「今天找个时间,让我为
你和芳儿举行简单的仪式,正式结为夫妇。」项少龙忙叩头感谢。对乌廷芳他已
生出深厚的感情,亦以有这麽一位娇妻感到欣悦。
  乌氏?皱眉道:「我还以为你们这麽亲密,芳儿会很快有身孕,真是奇怪—
—」项少龙心中檩然,自己虽有想过这问题是否与他高潮时的电流有所关联,但
毕竟自己并不在乎,乌氏?道:「我要告诉你一件有关乌家生死的大事,这事连
陶方都不知道,只有我们乌家直系有限的几个人才晓得。」
  项少龙愕然望着他。乌氏?肃容道:「举凡王侯府第,均有秘道供逃亡之用
,这事人人知晓,我们也不例外,有四条逃往府外的秘道,出口都是在城堡附近
,但对我们来说,只是作掩人耳目之用。」项少龙一对虎目立时亮了起来,又难
以置信地道:「难道竟有通往城外的秘道?」
  乌氏?傲然道:「正是这样,这条通往城东外的秘道历时三代七十多年才建
成,长达三里,不知牺牲了多少乌家子弟的性命,只是通气口的布置,便费尽心
血,深藏地底十丈之下,挖井亦掘不到,是借一条地下河道建成,入口处在後山
一个密洞里,还要经後宅一条短地道才可到达,隐秘之极。」项少龙至此才明白
为何乌家父子,对逃出邯郸总像胸有成竹的样子。乌氏?道:「所以只要你有本
事把朱姬母子带来乌府,我们便有把握逃出去。」
  项少龙大感振奋,信心倍增,最难解决的问题,忽然一下子解决了。乌氏?
旋又颓然道:「这条秘道很不好走,又闷又湿,我年青时走过一趟,便不再下去
,还希望永远都不须以之逃生,现在老了,更是难行哩!」项少龙道:「听陶公
说农牧节时,我们趁机送走一批人,爷爷你——」
  乌氏?哂道:「若我也走了,孝成王那昏君不立刻采取行动才怪,谁都可以
走,但我却不能走。」项少龙闻言色变。乌氏?淡然一笑,颇有点末路穷途的意
味,柔声道:「这天下是属於你们年轻人的,我垂垂老矣,去日无多,再没有勇
气去面对处身秦国的新生活,也经不起逃亡的惊险和辛劳,所以我早和应元说了
,决定留在这里不走。」
  项少龙剧震道:「赵王怎肯放过爷爷呢?」乌氏?哈哈一笑道:「谁要他放
过?我连皮都不留下一片给他寻到,我风光了一生,死後亦不想受辱人前。」
  项少龙失声道:「爷爷!」他首次发自深心的对这胖老人生出敬意。
  乌氏?洒脱地道:「莫作妇人孺子之态,我对你非常看重。凡成大事,必有
牺牲的人。孝成王想攻破我乌家城堡,必须付出惨痛代价。我真的高兴,到了这
等时刻,我仍有一批舍命相随的手下。」顿了顿再道:「你只要带走朱姬母子,
孝成王会立即来攻城,若没有人挡他们几日,你们怎能逃远?」再毅然道:「我
意已决,不必多言。」
  项少龙知道难已改变他的心意,事实上他亦是求仁得仁。道:「秘道的事有
多少人知道?看来连廷芳都不晓得。」乌氏?道:「就是这样才能保密,放心吧
!知道这事的人都非常可靠,这几天见到乌卓,着他领你去探路,只要到得城外
,没有人比我们这些世代农牧的人更懂生存之道。」再冷哼一声道:「他不仁我
不义,孝成王这样对我,我就要他尝尝长平一役後最大的苦果,我要教他举国无
可用的战马,让他坐看赵国逐分逐寸的没落崩颓。」
  看着乌氏?眼中闪动着仇恨的厉芒,项少龙忽然明白到若一个人抱定必死之
心,实在是最可怕的。
  项少龙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策着纪才女赠送的爱骑疾风,来到夫人府,在内
厅见到了赵雅。面对玉人,虽近在咫尺,但项少龙已知府内已被赵穆派驻多人控
制监视,毫无空隙。小昭等诸女真的都不在府内,换上一批生面孔。赵雅仍是笑
靥如花,但项少龙知道她心中的凄苦,俩人都必须演戏给赵穆看,尤其痛苦的是
,明明触手可得的玉人,却必须任她被奸人控制着,真让项少龙想要大声狂喊。
赵雅看了他一眼,压抑着心中的悸动道:「少龙你今天特别神采飞扬,是否事情
有了新的进展?」跟着刻意压低音量道:「是否抓到赵穆的痛脚了?」
  项少龙也配合地摇头道:「那有这麽容易!」赵雅道:「那是否朱姬母子方
面有了进展?」
  项少龙装出苦恼的样子,紧锁双眉道:「她母子居处守卫森严,根本没有方
法闯入去,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见她们母子一面?」赵雅则垂下头道:「让我想想
吧!」
  项少龙知道她因面对自己心情动荡,演得毫不称职。正容道:「我昨夜想了
一晚,决定依晶王后的话,刺杀赵穆。」赵雅闻言一惊,剧震道:「少龙!」仰
起俏脸,一脸讶然望向他。
  项少龙沉声道:「只要杀了赵穆,才有机会把朱姬母子劫走,我现在有一批
大约五百人的乌家死士,有能力对赵穆公开施袭,只要手脚乾净点,谁敢说我行
凶?」赵雅冷静下来後,心思一转後,激赏地看着他,项少龙知道她想到自己假
装落入了晶王后布下的圈套里,让赵穆与晶王后产生疑忌,又可引开赵穆的注意
,好从容布置,确是一着妙棋。
  项少龙续道:「但什麽场合最适宜行动呢?」赵雅垂下头去掩住眼中的欣喜
,低声道:「十天后是农牧节,赵穆会随王兄到乌氏?城外的牧场举行祭祀仪式
,少龙务要小心才好。」项少龙朗声道:「不要对我那麽没有信心吧!我会把五
百人分作两批,一批埋伏途中,伏击你王兄和赵穆的座驾——」
  赵雅故意惊叫声道:「什麽?你连王兄也要——」项少龙为骗得赵王和赵穆
入彀,不用假装的眼中也射出深刻的仇恨道:「你王兄这样在妮夫人一事上包庇
赵穆,不用说也因为他亦是罪魁祸首,这种奸恶之徒留在世上,雅儿迟早也会遭
他毒手,我绝容不得他继续伤害我心爱的女人!」
  赵雅眼中泛起泪光,无限柔情地看着他,嘴里却配合地道:「那另一批人是
去攻打质子府抢人了,但你们怎样离城呢?」项少龙胸有成竹地道:「我会在城
西开凿一条通往城外的短地道,乌家在这方面有足够的人手和专材,保证神不知
鬼不觉,到时城外还会备有人马,走时分作十多路逃走,沿途又有预先设置好的
隐藏点,就算大军追来,亦难以找到我们,何况那时邯郸城因你王兄和赵穆之死
,群龙无首,必乱成一团,若让晶王后当权,她更不会热心追我们,这计画可说
万无一失,到时我再约定和你与倩儿碰头的时间地点好了。」
  赵雅细细品量项少龙的话,若有所悟地道:「这样应该没有问题,雅儿会静
待项郎的消息,」项少龙随即站起来道:「来!让我们去看看倩儿。」
  离开夫人府後,他感到极其无奈的痛苦。痛苦是他为了大局不得不让赵雅身
在虎穴,与赵穆这奸贼周旋,而更痛苦的是他知道赵雅是心甘情愿地为他牺牲。
在这强权淩驾一切的时代,他虽然几次由强权手中救回素女、舒儿与赵妮母子,
但这次却完全毫无把握。
  这十天的缓冲期至关紧要,赵王会故意予他方便,使他能从容部署刺杀的行
动,好以此为藉口,把乌家庞大的基业连根夺去。若没有堂皇的藉口,赵王绝不
敢动乌家,因为那会使国内有家当的人无不自危,纷纷迁往他国,那情况就糟了
,他也可算用心良苦。现在只要弄清楚真正的嬴政在那里,他便可明修栈道,暗
渡陈仓了。说不定还可说服乌氏?施施然离去。
  想到这里,恨不得插翼飞进质子府去,向那妖媚绝代,迷死男人的朱姬问个
究竟。天气严寒、北风呼啸。街上人车疏落,可以躲在家中的,都不愿出来捱冻
。蹄声响起,一队骑士出现前方,临近一看,原来是成胥等十多个禁卫军。项少
龙见到故人,亲切地打着招呼迎上去。那知成胥愕了一愕,勉强一笑道:「项兵
卫,我有急事要办,有机会再说话吧。」夹马加速去了。
  项少龙呆在当场。心中只想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两句至理名言。看
来邯郸没有人是欢迎他的了。後方蹄声响起,一骑擦身而过,敏捷地递了一个纸
团给他,打开一看,原来是蒲布约他见面,上面写着时间地点。项少龙心中一阵
温暖,把纸撕碎後,回府去了。
第八章、嬴政之秘
  项少龙独坐隐龙居幽森的林园里,一道人工小泉由石隙飞泻而出,形成一条
蜿蜒而过的溪流,沿途奇石密布,层出不穷。这时溪水差不多全结了冰,只余下
中间少许泉水滚流,蔚为奇象。赵妮及乌廷芳等都不敢来打扰他。心中思潮起伏
,想起与赵雅初次在邯郸长街相遇的情景,自己如何展开手段,把她征服。又想
到她被赵穆威胁下迷药陷害自己,在比剑场上欲悔恨自尽的时候,还有後来俩人
在宫中还有大梁期间的恩爱时光。如今她为了自己与乌家,毅然背负着背叛的骂
名,而自己为了大局又不能替她辩解,只有等逃出赵国後再跟大家解释。思索间
,他不自觉地依照墨子的打坐法行气止念,顷刻意畅神舒,忽被足音惊醒过来,
原来是陶方来找他。
  只见老朋友一脸喜色,到他身旁的大石拨掉薄雪坐下道:「那小子比猜想中
还不行,终於供出来了。」项少龙一计时间,若由昨天开始问起,至少疲劳轰炸
了他超过三十小时,绝非易受的事,欣然道:「可问到什麽内情?」
  陶方有点泄气的道:「其实他只是个带讯的人,完全不知赵穆的底细,纯是
以口头方式报告楚国的事,再把赵穆的话传回给楚国的文信君楚冷,那是楚王宠
信的大臣。」项少龙道:「今次赵穆传的是什麽话?」
  陶方颓然道:「只说三个月後请文信君派人送礼物来,就这有点特别。其他
便是最近发生例如嚣魏牟被杀那类普通消息。」项少龙心中一动道:「现在是否
仍在审问他?」
  陶方道:「当然!我怕他只是信口雌黄,所以依足你的话,不断迫他把细节
重覆,看看有否前後不相符的地方。」项少龙道:「他以前来过邯郸没有?」
  陶方摇头道:「他是首次接触赵穆,为了怕别人起疑心,相信他们每次都派
不同的人来。」项少龙道:「往返楚赵两地,最快要多少时间?」
  陶方道:「若是快马赶路,因有许多关隘盘查搁,只是单程也要两个月。所
以我才怀疑这小子说谎。」项少龙精通间谍方法,微笑道:「不,他没有说谎,
这是防止被人迫供的暗语,三个月可能是减半的说法,实际上是指半年,送礼来
是反话,我早想过若赵穆是楚国派来的人,绝不会让《鲁公秘录》落入赵人手里
,所以真正的意思是要楚人半年後派来高手,把秘录盗回去,赵穆对楚国真是忠
心耿耿。」
  陶方恍然道:「原来这是反话,取礼才真,而不是送礼。楚人真狡猾,而且
文信侯早知『礼物』指的是什麽,故此一听便知。」项少龙眼中闪着亮光:「最
紧要弄清楚他来邯郸扮的是什麽身份,用的是什麽联络手法,愈详细愈好,我正
愁杀不了赵穆,今趟真是精采极了。」陶方开始明白他的想法,兴奋地去了。
  陶方後脚才去,荆俊便来找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项少龙站起身来,笑
道:「看来上课并非那麽有趣,是吗?」荆俊来到他面前,颓然道:「把我直闷
出鸟来,又不敢开罪未来岳丈大人,还累我破费买了十斤腊肉送给他,结果连赵
致的小手也碰不到。」
  项少龙道:「见不到她吗?」荆俊叹道:「见到又有什麽用,这麽多同窗,
难道真走过去摸她两把吗?我看大部份人,都是为她才去上课的。」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她也在上课吗?」荆俊摇头道:「开始时,她坐在一
角处,骗得我以为她是陪我上课,不半晌她便笑着跑了,踪影全无,下课後怎也
找不到她。唉!拿剑逼我也不会再去了。」
  项少龙摇头叹道:「太没有耐性了,怎能夺得美人芳心。」荆俊只是摇头。
项少龙道:「你陪我到外边走一趟。」
  两人换过普通装束,坐上马车,出了城堡,才在转角处溜下马车,由荆俊远
远吊着他,看看有没有跟的人。半个时辰後,项少龙在城南一处密林里,见到了
蒲布。蒲布兴奋地道:「事情比想像中还顺利,赵穆的头号手下郑约明把我们全
体招纳过去,不是我自夸,我们这批武士于平原君在生时,在邯郸真的有头有脸
。」项少龙道:「有什麽消息?」
  蒲布歉然道:「我们刚刚安顿下来,什麽都听不到,看来没有一年半载,是
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项少龙道:「没有关系,你们就在那里留一段时间,到
时我会回来找你们,完成一件大事後,才领你们离去。」
  蒲布道:「一切全听项爷吩咐。」顿了顿道:「项爷!我们只希望追随你。

  项少龙诚恳地道:「我明白的,必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厚爱和期望。」两人
拟好联络的方法後,项少龙道:「你们知不知道有个叫齐雨的齐人?」
  蒲布道:「项爷问得真好,我和刘巢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当他的保镖,还陪他
四处玩乐。嘿!这小子对女人真有一手,那些姐儿见到他,都像蜜蜂找到花蜜般
黏着不放。」项少龙低声道:「有没有陪过他去见雅夫人?」
  蒲布道:「这就没有,但昨晚他却不用人陪,溜出使节馆,说不定是去找她
了。」项少龙道:「这事你谁也不要说,好了!若没有什麽特别事,千万不要与
我联络,无论听到赵穆对我有什麽不利行动,亦不要来通知我。千万紧记。」蒲
布知他智计过人,这样说虽不合情理,但其中必有窍妙。肯定地答应了。
  分手後,项少龙回到乌府,意外地发现乌应元、乌卓和滕翼三人全在等候着
他。在密议室内,乌家几个最重要的人物:乌氏?、乌应元、乌卓、陶方和项少
龙全体列席,还多了个滕翼,显出他因项少龙的关系和表现超卓,取得了乌家众
人的信任。这是有关乌家存亡的最重要会议。
  乌卓首先报告道:「我和滕翼依孙姑爷吩咐,在那二千精锐里选出了五百人
,照孙姑爷提议的方法逐一测试他们。嘿!想不到只有七十七个人能过关,明天
会开始训练他们,不过我敢保证这些都是能以一挡百的战士。」项少龙微笑道:
「你们只有十天时间,好好掌握了。」
  众人大奇,问他为何肯定只有十天?项少龙把整件事说出来,只隐瞒了假嬴
政一事,因为他曾答应要守秘。乌应元眉头大皱道:「那麽你怎样把她母子弄出
来呢?弄了出来毒发身亡岂非更糟?」项少龙胸有成竹道:「这事另有转折,可
是当朱姬要说出来时,赵穆却来打断了,总之可包在我身上。」众人始松了一口
气,回复希望。
  滕翼冷冷听着,脸容没有半分变化,予人一种沉毅不拔的豪雄姿态。陶方赞
叹道:「少龙真是有办法,连赵雅这闻名邯郸的荡妇都这般死心塌地为你去骗赵
王和赵穆,看来这十天无论我们有任何异举,他们亦不会干预的了。」项少龙却
是心中一痛,叹道:「非不得已,我是绝不愿意有人为我牺牲的。等大家安全离
开邯郸後,我一定要回来带走她们!」
  乌氏?点头赞许道:「若没有少龙,今次我们定是一败涂地,片瓦不留。」
转向儿子道:「秦国那边的牧场搞得七七八八了吗?」众人大讶,这才知道乌应
元竟去了秦境内部署。
  乌应元道:「我选了四个地方经营牧场,两年前已派出经验丰富的老手去处
理,现在颇具规模,足可勉强容纳我们移去的物资和畜牲。哼!我真想亲眼看到
孝成王那昏君在我们走後的表情。」项少龙忍不住问道:「牧场内那麽多牲口,
沿途又有赵兵设关驻守,怎走得了?」
  乌应元笑道:「我们不会动这个牧场的半根草,移的都是接近秦境的几个畜
牧场,这几年来我们藉口对付秦人,不断把边境的牧场扩充,最好的牲口都送到
那里去。」陶方介面道:「表面上赵人仍与我们乌家保持良好关系,边境的守军
那知道这里的事,只要秦人同意,就算把所有牲口全体迁移,也不是难事,何况
我们只送走最好的牲口,以作配种之用。」
  乌卓道:「边防赵军有很多是我特别插进去改名换姓的乌家子弟,做起事来
非常方便。」项少龙心中佩服,原来为了救嬴政母子,几年前乌应元便开始做工
夫,所以现在才如此轻松从容。滕翼若无其事道:「不会有任何牲口留给赵人吧
?」
  乌氏?淡淡道:「这个当然!」项少龙心中不忍,想起遍牧场尽是牛马屍体
的可怖情景,但这亦是无可奈何,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改变话题道:「现在最关
键的事,就是我们能把城堡守得多少天,愈久我们便愈有把握逃出去。」
  滕翼和陶方刚得闻秘道的事,所以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赵人会以为他们被
困在城堡里,不会派人追他们,而朱姬母子亦可由地道离城,故愈守得久,他们
便愈逃得远,甚至在边防军接到消息前,早安抵咸阳了。乌卓道:「这事包在我
和滕翼身上,这几天我会秘密由地道把兵员物资和守城的器械运来藏好,滕兄则
负责训练守城的战术。」乌应元向陶方道:「陶公最好把外人调往别处,尽量遣
散没关系的婢仆,歌姬则挑选精良的送出城外,但要装作秘密的样儿才成。」
  众人除滕翼项少龙外,都笑了起来。前者自妻儿惨死後,罕有欢容﹔项少龙
则是想起了乌氏?与堡偕亡的决定。忍不住道:「爷爷——」
  乌氏?插入道:「这事只能以血来清洗,使乌家後人永不忘记与赵人的仇恨
。谁要对付乌家,都要付出惨痛代价。」轻叹一口气後,眼中射出缅怀的神色,
缓缓道:「我们祖先实是秦国贵胄,因斗争被迫流落到赵国,就是凭着坚毅不屈
的精神,在荒山野地设置牧场,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畜牧大王。现在我的後代终
於返家了,而我则能轰烈而死,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乌卓默然无语,乌应元和陶方则神色凄然。滕翼眼中射出尊敬神色,动容道
:「好汉子!」乌氏?欣然一笑,辛苦地站起来道:「所以这几天我要尽情享乐
,没有什麽事就不要烦我了。」哈哈一笑,在众人目送下,哼着小调离室去了。
  滕翼和项少龙并肩朝内宅方向走去,问道:「准备怎样处置倩儿?」项少龙
知他疼爱这美丽的公主,怕自己会把她舍下不顾,保证道:「我怎也要把她带在
身边。」
  滕翼放下心事,转头找乌卓去了。当日黄昏,乌氏?秘密为项少龙与赵妮、
乌廷芳、美蚕娘举行婚礼,又为他纳了婷芳氏、素女、舒儿为妾,正式定了名份
。小盘见母亲与项少龙终成眷属,自己也有了父亲,乐不可支,只是师傅叫久了
,还是改不了口,项少龙也不在意。
  该晚项少龙又和荆俊潜入质子府。项少龙驾轻就熟,避过哨岗守卫,来到朱
姬香闺,两人躲在榻上,细细密语。朱姬媚艳的脸庞和他共用一枕,玉体与酥胸
毫无顾忌的紧挤着他,由於她是侧卧,迷人的气息有节奏地随着呼吸送入他的耳
腔里,那种诱惑性是没有男人可以抗拒的。
  幸好项少龙的眼睛投往帐顶部,否则被她那对媚眼一看,保证会不克自持,
做出不应该做的事来。在这男权至上的时代,女人都懂得要以她们的天赋本钱控
制男人。朱姬正是这类妲己式尤物中的佼佼者。否则庄襄王就不会对她念念不忘
,而赵穆这双性恋者和大夫郭开此等精明人物,也不会同时迷恋上她了。朱姬不
说正事,先道:「你没有爱上赵雅那淫妇吧?」
  项少龙心道女人即是女人,时间宝贵,朱姬偏有闲情要来管这种闲事,惟有
顺着她语意道:「你熟悉她吗?」朱姬不屑道:「赵穆以前不时带她到我这里来
,你说算不算相熟?」
  项少龙记起赵雅曾暗示与那假嬴政有暧昧关系,看来就是这种在赵穆指示下
做的荒唐事,心头一阵酸楚,亦有种得意的感觉,因为赵雅终究是为了他而「从
良」了。朱姬忽地轻笑起来,得意地道:「赵穆虽然狡猾,却绝非我们的对手,
你应知道怎样好好利用这个淫妇吧!」
  项少龙暗叫厉害,给她一口道破了自己与赵雅的打算,深吸一口气道:「今
次事成,全赖她的帮忙。」忍不住道:「夫人!你的儿子究竟在那里?」朱姬道
:「先告诉我你的计画,让我看看是否可行,才可以告诉你。」
  项少龙历经变故,学懂了逢人只说三分话,扼要地把计画告诉了她,却隐去
了乌家地道这最重要的环节,并改为由城西出城。朱姬已非常满意,温柔地吻了
他脸颊,纤手抚着他宽阔的胸膛,娇媚地道:「你腰间硬梆梆的,紮了什麽东西
在那里?」项少龙道:「就是可以飞檐走壁的工具和杀人於无形的飞针。」
  朱姬色变道:「赵雅知不知道你这本领?」项少龙知道她的忧虑,也不点破
,摇头道:「她虽曾见过,但我从没有解释用法,而且她看来仍对我犹有余情,
应不会向赵穆透露。」
  朱姬松了一口气,耳语道:「我们不能只是靠碰运气,你明晚可否给我带些
烈性迷药来,必要时,我要自己想办法溜出去。」项少龙愈来愈发觉这女人不简
单,皱眉道:「我们就算可迷倒屋内看守你的婢女,亦过不了守卫那一关。千万
不要相信郭开,他只是在骗你的身体。」
  朱姬「噗哧」笑道:「傻呆子才会相信他,我要迷倒的人就是他,这是我十
年来朝思暮想度出来唯一可逃走的办法,我要迷倒他是因看中他的身量和我相差
不远,只要把靴子垫高,衣服内像你般紮些东西便成。」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唉!若不找些事情来做,人都要被关得发疯哩。」顿
了一顿,声线语气均变成郭开那阴柔尖细的声音道:「所以我每天都模仿他说话
的声调和举止,若非知道绝对逃不远,我早溜走了哩。」项少龙为之绝倒,衷心
赞道:「你学得真是维肖维妙。」
  足音由门外传来,项少龙忙躲进暗格去。婢女推门入房,揭帐看到假装熟睡
的朱姬後,才安心离去。项少龙钻了出来。朱姬又靠过来搂着他道:「不韦手下
有个精擅易容术的人——」项少龙打断道:「你说的定是肖月潭,我刚见过他哩
!」
  朱姬欣然道:「现在我才真的毫无保留地相信你。好啦!告诉你吧,我虽不
懂易容术,但也曾因兴趣从他处学到了些诀窍,闷着无聊时每天都设法假扮郭开
的模样,自信除非相熟的人,否则绝不会看出破绽。」项少龙心中感叹,由此可
知朱姬多麽渴望离开这个囚笼,亦见她在绝境中坚毅不屈的斗志。
  朱姬道:「你至紧要带迷药来给我,以赵穆的谨慎多疑,必会加派人手看管
这里。」项少龙同意道:「给你这麽一说,我也有不好的预感,若让赵穆知道我
有高来高去的本领,定会针对这点加以应付。」说着坐了起来。
  朱姬讶道:「你干什麽?」项少龙没有答他,移到窗旁,往外看去,刚好一
队巡卫经过。待他们去後,往外面的荆俊打出手势,不一会这小子灵若狸猫般穿
窗而入。项少龙吩咐了他回乌家取药後,看着他安然离开,才回到床上。朱姬瞪
大眼睛看着他道:「原来竟有这麽身手高明的人物助你,难怪赵穆对你这麽忌惮
。」
  项少龙道:「夫人快点说出有关储君的事吧!」朱姬好整似暇地道:「这麽
急干吗?横也要等人拿东西来你才会走。你也不知人家心中憋得多麽辛苦,好不
容易才有你这个说话的物件。」
  项少龙又好气又好笑,软语道:「算我求你吧?」朱姬得意万分,媚力直迫
而来,柔声道:「少龙!亲亲人家好吗?」
  项少龙无奈下,别过脸来,只见她那对摄人心魂的媚眼魅力四射,一瞬不瞬
的直盯着自己。两对目光交接了片刻,朱姬香唇主动的印在他嘴上,娇躯还轻轻
向他摩擦扭动。阵阵销魂蚀骨的感觉,遍袭全身,项少龙立时欲焰高涨,难以自
制。朱姬的香唇移开少许,花枝乱颤轻笑道:「我还以为你是能不动心的怪人,
原来和其他男人毫无分别。」项少龙大感气愤,亦因此分散了精神,压下了欲火
,微怒道:「夫人!」
  朱姬伸出两指,按在他嘴上,哄孩子般道:「不要发怒,人家是真心想和你
亲热的!」项少龙拿她没法时,朱姬正容道:「当日为了避人耳目,不韦和异人
郎君没有把我带走,当时我刚产下一子,尚未足月。他们走後,我知道形势不妙
,说不定政儿会被赵人杀掉泄愤,於是连夜使仆人出外找寻其他婴孩,好代替政
儿。」
  项少龙恍然道:「原来现在宅中的假嬴政是这麽来的。」朱姬苦恼地道:「
匆忙下做的事,自然会有错漏,一时间亦找不到同龄的婴儿,惟有以重金买了个
三岁的小孩代替。幸好那时没有人当异人郎君是个人物,连他有没有孩子都不知
道。当夜赵穆发觉吕不韦和异人郎君遁走後,凶神恶煞的来把所有婢仆全体处死
,只剩下我和那假儿子,也没有起疑心。」
  项少龙这才恍然,怪不得嬴政的年龄与史书不符,真实的情况竟是这麽曲折
离奇的。长平之战发生在西元之前二六零年,自己到此已有年多光景,眼前应是
西元前二四九年,中间隔了十一年。假设秦始皇是在长平之败传到赵国後才出世
,古代讯息不便,说不定已跨了一年,所以嬴政应是在长平之役後一年的年头出
生,那他在西元二四六年登位时,即距今三年後,便刚好是十三岁了,证实史书
无误。
  自己真蠢,竟猜不到这嬴政是假的。以前想不通的事,立时贯然而悟。这才
合道理,以秦始皇的雄材大略,怎会是窝囊的人物。朱姬由衣服里掏出一块式样
特别,刻有凤凰纹饰的精致玉坠,解下来珍而重之塞入项少龙手心里,又把他手
掌阖了起来,两手用力包紧他的铁拳,柔声道:「真正的政儿却被送到邯郸一个
刚在长平之役失去了两个儿子的穷家寄养,说明将来以玉坠相认。政儿颈上戴着
同样的玉坠子。这个是凤纹,那个刻的是龙纹。」
  项少龙道:「那对夫妇知否储君的来历?」朱姬眼中射出又喜但又忧心憧憧
的神色,紧张得呼吸急促起来,娇喘着道:「当然不会让他们晓得,只说是富家
千金的私生子,当时我想不到会立刻被软禁起来,知情的仆人又给杀了,所以直
到今天你来後,才有机会告诉你这件事。天啊!你定要给我把他找来才成,否则
我也不要活了。」
  项少龙手心感觉着玉坠传入手内朱姬玉体的余温,充满信心道:「我敢以人
头担保,必可找到他。」他自是信心十足,否则历史就不会是那样的了。朱姬呻
吟道:「不要哄我欢喜。」
  项少龙道:「我是个有异能的人,预感到的事绝不会错。」朱姬半信半疑地
看了他一会後,凑到他耳旁念出了横亘心内十年那收养她儿子的人的姓名和住址
。项少龙用心记着。窗门轻响,荆俊去而复返,手中提着大包迷药,笑嘻嘻来到
帐前,运足眼力打量朱姬,立时目定口呆,忘了说话。朱姬看得「噗哧」一笑,
自是百媚千娇。
  项少龙责道:「小俊!」荆俊这才灵魂归位,道:「这是烈性迷药,只一点
点可教人躺上一天,冷水都救不醒,这里是足够迷倒百多人的份量了。」
  蓦地远方蹄音骤起,由远而近。朱姬和项少龙互望一眼,知道赵穆确实心思
敏捷,想到朱姬母子是最重要的关键,故即使深夜也立即派人重新布防。项少龙
匆匆与朱姬约定了逃走的时间地点後,两人迅速离去。刚攀上高墙,卫士已由假
嬴政居所那边拥来,展开新防卫网。由此刻开始,这坚强的秦始皇之母,便要靠
自己的力量和才智逃生了。
第九章、偷天换日
  翌日清早,急不及待的项少龙偷偷溜到街上,故意绕了一个圈子,才来到城
西贫民聚居的地方。虽说是穷民,生活仍不太差,只是屋子破旧一点,塌了的墙
也没有修补罢了!这里的人大多是农民出身,战争时农田被毁,不得已到城市来
干活。他依着地址,最後来到朱姬所说的南巷。这时他亦不由紧张起来,抓着一
个路过的人问道:「张力的家在那里?」
  那人见他一表人材,指着巷尾一所围着篱笆的房子道:「那就是他的家了!
」接着似有难言之隐,摇头一叹去了。项少龙没有在意,心情轻松起来,暗忖应
是这样才对,举步走去,来到门前,唤道:「张力!张力!」
  「咿呀」一声,一位四十来岁样貌平凡的女人探头出来,惊疑不定的打量了
项少龙一会,问道:「谁找张力?」项少龙微笑道:「你是张家大嫂吧!」由怀
中掏出玉坠,递到她眼前。
  「砰」的一声,张嫂竟像见了鬼似的猛地把门关上。项少龙给她的反应弄得
楞在当场,呆子般望着闭上的木门。不一会屋内传来男女的争辩声。项少龙反心
中释然,养了十年的孩子,自然不愿交还给别人,惟有在金钱上好好补偿他们了
。伸手拿起门环,轻叩两下。
  顷刻後门打了开来,一名汉子颓然立在门旁,垂着头道:「大爷请进来。」
项少龙见他相貌忠诚可靠,暗赞朱姬的手下真懂拣人。步入屋中,只见那妇人坐
在一角,不住饮泣,屋内一片愁云,半点生气也没有。更不闻孩子的声音或有什
麽孩子衣物。项少龙皱眉道:「孩子呢?」
  那妇人哭得更厉害了。张力双目通红,痛心地道:「死了!」这两个字有若
晴天霹雳,轰得项少龙全身剧震,差点心脏病发,骇然叫道:「怎麽死的?」
  张力凄然道:「旧年燕人来攻邯郸,所有十三岁以上的孩子都被徵召去守城
,被燕人的流箭射杀了。我们虽受了大爷你们的金钱,却保存不了孩子,你杀了
我们吧!活下去亦没有什麽意义了。」项少龙失声道:「可是他去年还未足十岁
啊!」想起刚才指路那人的神态,才明白是为他们失了儿子而惋惜。
  张力道:「只怪他生得比十三岁的孩子还高大,一天在外面玩耍时,被路过
的兵哥捉了去。」项少龙颓然坐下,把脸埋在两手里。天啊!秦始皇竟然死了,
怎麽办才好呢?不!这是没有可能的,这对夫妇定是骗我。但看其神态,又知这
是实情,尤其一边墙的几上,正供奉着一个新牌位。张力在怀里掏出一个玉坠子
,递给他道:「这是从他屍身取来的,他就葬在後园里,大爷要不要去看看?」
  项少龙挪开双掌,眼光落在玉坠子上。一个荒唐大胆的念头,不能抑制地涌
上心头。他站在牌位前寻思良久,以特种部队渗透匿踪的角度,把这个念头不断
地盘算推敲,终於确定了缜密完善的计画。
  项少龙当下给了张力夫妇五十两金子,说是那位富家千金给他的报酬,嘱咐
他们绝不可说出小孩已死的事情,并尽快改名换姓远避他乡,能走多远就多远。
左邻右舍凡有来往者,则一律各给五两金子,要他们各自离开觅生。这些贫苦人
家得了金子,马上卷起铺盖行李,不到半天工夫就走得光光。一堆露宿在外的贫
民,马上抢着挤进这些破烂屋里,转眼间就住满了人。
  项少龙安排妥当,回到隐龙居,直接去赵妮住处,寻着赵妮便往後园而去。
  赵盘独自一人在後园内练剑,专注用神,但项少龙才踏进园内,他便察觉到
了,如见到父亲般持剑奔来。
  项少龙「嚓!」地拔出李牧所赠的名剑血浪,大喝道:「小子看剑!」赵盘
眼中精光一现,挥剑往他劈来。项少龙摆剑轻轻松松架着,肃容道:「当是玩耍
吗?狠一点!」
  赵盘一声大喝,展开墨子剑法,向项少龙横砍直劈,斜挑侧削,攻出七剑。
到第七剑时,终因人小力弱,被反震得长剑甩手掉在地上。赵盘一面颓丧,为自
己的败北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项少龙为他拾起长剑,领着他到园心的小桥
对坐在低栏处,拥着赵妮的纤腰,正容道:「妮儿、小盘!你们是否真有决心排
除万难助我除去赵穆这大奸人?」赵盘闻言立即点头,斩钉截铁道:「无论如何
,我也要把赵穆和大王杀了。」赵妮望着项少龙道:「若非夫君早有预防,妮儿
已遭王兄与赵穆毒手,小盘更自不待言。妮儿已是项家的人,项郎有何计画需要
我们母子,只管明言。」
  项少龙沉声对小盘道:「你不是和太子是好朋友吗?」赵盘不屑地道:「他
从来不是我的朋友,只懂凭身份来欺压我,娘从了你後,他便整天向人说娘是淫
娃荡妇,若可以的话,我连他也要杀掉呢。」旋又颓然道:「但就算我像师傅那
般厉害,也杀不了他们,否则师傅早就把他们杀了。」
  项少龙惊异于赵妮与小盘精到的推论,微笑道:「你们要报仇,我也要报仇
。不若我们做个分配,赵穆由我对付,孝成王这昏君则交给小盘处置,好吗?」
赵盘那想得到项少龙这麽看得起他,瞪大了眼睛,呆看着这敬佩的「父亲」。赵
妮更是惊讶地张着小嘴,不敢置信。
  项少龙压低声音道:「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们依我吩咐
去做,绝不可泄露半句出去。但从此以後,你们母子可以相见却不能相认,这样
也可以吗?」
  赵盘讶异地望向赵妮,後者坚定地点了点头。赵盘立即跪倒地上,重重叩了
三个响头,小眼通红道:「赵盘什麽都肯做。」项少龙低喝道:「站起来!」
  赵盘霍地立起,眼内充满了渴想知道的神色。项少龙微微一笑道:「我想使
你成为统一六国的秦始皇!」赵妮与赵盘皆呆在当场,赵盘嗫嚅道:「什麽是秦
始皇?」
  项少龙把整个事情缘由还有张力夫妇的安排都告诉赵妮与赵盘後,把玉坠挂
到赵盘颈上。由这一刻起,他就是秦国王位的继承者嬴政。赵盘的神色又惊又喜
,但眼神却坚定不移,充满一往无前的决心。没有人比他这个长居王宫的小孩,
更明白这机会是如何难得。也惟有成为天下最强大国家的君主,他才有能力杀死
赵王。他不但恨赵王,亦恨每一个袖手旁观,任别人欺侮他们母子的赵人,而现
在只有项少龙能使他完全信任,也只有项少龙能让他得到这乱世中最大的力量。
  项少龙忍不住抱住赵妮与小盘,来到战国时代後,第一次感觉自己有妻子小
孩的家庭感觉。赵妮更是幸福地望着这生命中最爱的两个男人,死里逃生之後,
只要能永远在他们身边,名份什麽的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项少龙跟赵盘交代妥当後,前往雅夫人处。赵雅脸色苍白疲倦,显然这段日
子非常难过。项少龙心疼道:「雅儿要注意身子,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不
要勉强,顶多我们提早摊牌,先把你们救出王宫再说!」
  赵雅微颤道:「不!这样会让大家都走不成的,雅儿只要知道少龙在乎人家
就够了,千万不可因此而误了大局!」项少龙道:「我最担心雅儿跟小昭、赵大
他们,如果我们顺利逃走,赵王必定会迁怒于你,赵穆更不可能会放过你的!」
赵雅猛下决定地道:「如今要保护雅儿跟小昭他们,唯有牺牲雅儿的名声。只要
大家都认为雅儿出卖了少龙,但却被少龙识破,反过来利用雅儿,这样赵王与赵
穆就不会怀疑我们了。」
  项少龙大惊道:「这怎麽可以?雅儿岂不是会被众人唾?,以後还怎麽做人
!」赵雅凄然一笑道:「项郎不必担心,雅儿早已习惯,只要项郎一人相信我就
够了!」
  项少龙颓然道:「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房外微微脚步声响起,赵雅警
觉地压低声音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项郎记紧不可露出马脚,否则全盘皆
输,大家都没得活命了。赵穆已经派人把我这跟嬴政那里全部都换成他的人,赶
紧把消息给雅儿吧!」
  项少龙亦有所觉,故意叹道:「看来除了强攻质子府外,再没有其他方法可
救出赢政,不过乌家的子弟兵人人能以一挡十,我的计画定能成功,赵穆和孝成
王休想活过农牧节。」
  赵雅稍提高声音道:「少龙最好告诉我当日行事的细节,让我和三公主好好
配合你,才不致到时会有错失。」
  项少龙微笑道:「不用紧张,过几天我才把安排详细告诉你,因为其中部份
仍未能作最後决定。」赵雅对他眨眨眼道:「少龙!这几天有没有听到关於人家
的闲言闲语?」项少龙会意地道:「你是说齐雨的事吧!怎麽会呢?我绝对信任
我的好雅儿,明白到你是虚与委蛇,以瞒过赵王对我们的怀疑。」赵雅眼中闪过
喜悦的光芒,笑道:「不去看你的美丽公主吗?」
  项少龙站起身来抱住赵雅,在她耳边低声道:「我项少龙对天发誓,一定会
将雅儿救离赵国,随我到天涯海角,厮守终生」赵雅终忍不住热泪盈眶,抱住项
少龙痛吻不已。
  接着的几天,乌家全力备战,兵员和物资源源不绝秘密由地道运进城堡内。
项少龙亲自训练那七十七个乌家的特种部队,而他所用的方法,使滕翼这精通兵
法的人亦为之倾倒,那想得到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训练方法。
  他亦不时往见赵妮与小盘,教小盘如何扮在穷家过了十年的嬴政,到後来反
是由小盘告知他自己想出来的东西。项少龙见他这麽精乖,大为放心。不知不觉
,离农牧节只有三天时间。情势顿时紧张起来。现在项少龙最担心是朱姬,若她
走不出来,他们便真的要强攻质子府了,没有了她,小盘亦成不了嬴政。所以他
们另有一套应变计画。
  这天午後,离去了整整七天的肖月潭终於回来了。进入密室後,肖月潭神态
大是不同,歉然向乌应元和项少龙两人道:「首先!图爷着肖某先向你们道歉,
因为先前实存有私心,言语间有不尽不实之处。但保证由这刻起,我们会诚心诚
意与诸位合作。」乌应元如在梦中,不知项少龙使了什麽手段,使这人态度大改
。项少龙却心中惊檩,知道这图先是个果敢英明的人物,如此一来,才有可能成
事。
  肖月潭道:「幸好得少龙提醒,否则图爷说不定会给赵人抓到。」项少龙问
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肖月潭道:「随我潜入城共有三十人,都是一等一的强手。」顿了顿道:「
图爷身边有一百二十人,亦是他手下最精锐的好手。」
  项少龙道:「肖先生最好命入了城的所有人全到乌府来。」肖月潭一呆道:
「少龙是否想和赵人打一场硬仗?」
  项少龙微笑道:「可以这麽说,也不可以这麽说,先生请恕我卖个关子,後
天我会把全盘计画奉上,事关重大,请先生见谅。」肖月潭笑道:「少龙如此有
把握,我反更为放心,现在图爷藏在城外一处山头的密林里,静候我们把政太子
和夫人送出城外。」
  乌应元笑道:「先生真行,那几名服侍过先生的歌姬都不知多麽念着先生呢
,只要先生一句说话,我们便将她们送到咸阳府内——」肖月潭喜动颜色道:「
天下人人都说乌家豪情盖天,果是言不虚传,肖某交了你们这些好朋友了。」
  项少龙告辞离去,途中遇到来找他的荆俊,原来滕翼有事找他。到了靠近城
墙的一座成了临时指挥部的小楼,滕乌两人正在研究质子府的详图。项少龙奇道
:「那里弄来的好东西?」荆俊得意地道:「是我画出来的,只要我看过一次,
便可默写出来。」
  项少龙大讶,想不到荆俊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画功又那麽了得,夸奖他两
句後,道:「希望不要用这强攻质子府的後备计画就好了,否则纵能成功,我方
亦要伤亡惨重。」滕乌两人一齐点头,可见对攻打质子府,均存有怯意。荆俊道
:「若要把质子府攻破,那确是难之又难的事,但若只须救出朱姬,情况便完全
不同,只要由我率领那『精兵团』便行了。」接着说出计画,竟然头头是道。三
人大讶,同时对他更刮目相看。
  项少龙暗忖这小子正是天生的特种部队,比自己还行,正容道:「由现在开
始,你就是精兵团的头领,你最好和他们同起同息,将来合作起来,便可如鱼得
水了。」荆俊大喜,别人忙得喘不过气来,他却闲着无聊,只能当滕翼的跑腿,
这时忽变成精兵团的指挥,怎还不喜出望外。一声呼啸,迳自去寻他的部下。
  乌卓苦笑摇头,追着去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会听这麽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
指挥。滕翼闭目养了一回神後,睁眼道:「我仍放心不下倩儿。」项少龙道:「
照理未到农牧节,他们应不会摆布倩儿,免得惹起我们的猜疑。」
  滕翼道:「在赵王眼中,倩儿已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我担心他当天就会赐
她一死,我们便错恨难返了。」项少龙给他一说,以赵王的凶残无情,说不定小
孩子也不放过,惊疑地道:「那怎办才好呢?」
  赵穆迫赵雅把自己的人全部调走,一方面是由他的人监视雅夫人,教她不敢
背叛他,同时亦可把赵倩控制,要她生便生,死便死。项少龙是关心则乱,脑内
一片空白,想不到任何方法扭转这恶劣的形势。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只能待到最後
一刻,才可把赵倩救出来。滕翼道:「假若赵王早一天把赵倩召入宫中,我们便
什麽办法都使不出来了。」虽是在这寒冬时份,项少龙仍冷汗直冒,骇然道:「
我倒没想过这麽一着!」
  滕翼冷静地道:「这事包在我身上,赵穆仍不知我们看穿了他的诡计,所以
不会派大军驻防夫人府,就算派人押解赵倩回宫,亦不会劳师动众,只要我们派
人十二个时辰注视夫人府,到时随机应变,便不怕有失了。」项少龙有苦自己知
,除了担心赵雅、赵倩外,他也下了决心,不把小盘假扮嬴政一事告诉任何人,
将来除他和赵妮、赵雅、赵倩、乌廷芳有限几人外,便没有人知道小盘的真正身
份。滕翼道:「怕就怕赵王狠心到把女儿就地赐死,这事真伤脑筋。」
  项少龙寻思半晌,把心一横道:「这事说不定要强来了,我就施压力迫赵雅
让我把倩儿带到这里来,她唯一方法就是请示赵王,假若他真是存心处决女儿,
亦不会介意女儿到乌家来,还可多加我们一项掳劫公主的罪名,他们更可振振有
词了。」滕翼道:「理论上你应把赵雅一起带走,她难道不会生疑吗?」
  项少龙不便向滕翼透露赵雅的事,正愁怀难舒时,雅夫人派人来请他到夫人
府去。项少龙匆匆上路,心知肚明是赵雅要通知他行动的时候了。
第十章、错有错着
  项少龙在幽静的内轩见到赵雅。是日天气晴朗,多天没有露面的太阳温柔地
照拂着银白色的世界。赵雅一身素黄,精神好了一点,但仍掩不住凄苍的玉容,
有种令人心碎的孤清美态。
  坐好後,献茶的婢女退了出去,赵雅轻轻道:「事情进行得怎样了?」同时
眼光一飘,暗示项少龙婢女躲在隔邻偷听。项少龙暗自心疼,却只能表面一笑道
:「尚算顺利,你那处有什麽新的消息,赵穆有没有收到风声?」
  赵雅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摇头道:「王兄和赵穆的精神都摆在和燕人的战争
上,暂时无暇顾及其他事情。」顿了顿续道:「倒是晶王后催促你快点动手,着
我告诉你王兄因你与李牧合谋上书一事,非常不满,极可能在农牧节後,对付你
和乌家。」
  项少龙暗忖这是要告诉我赵王逼我动手的决心了。赵雅续道:「你们与吕不
韦他们联络上了吗?若没有秦人的接应,怎把朱姬母子送回咸阳去?」项少龙装
作苦恼地道:「早联络上了,他们派了图先率人来接应,但仍不信任我们,只说
我们若能把朱姬母子偷出城外,便到城西的马股山与他们会合。」
  赵雅知这是他胡诌出来的,俏目亮了起来,配合地追问道:「现在只剩下两
天时间,出城的秘道弄好了吗?」
  项少龙道:「什麽都预备妥当了。」接着以最深情的语气道:「对我来说,
你和倩儿比朱姬母子更重要,所以我决定了先把你、倩儿两人送往城外,才发动
对你王兄赴农牧车队和质子府的特袭,否则宁愿取消整个计画。」
  赵雅虽知这是演戏,仍是娇躯微颤,道:「我们真的是那麽重要吗?」项少
龙发自内心真诚地道:「失去了你们,我还有什麽乐趣?依照往例,你王兄的车
队将于大後天辰时中离城,我会早少许于卯时末在後门处等你们,若诸事妥当,
立即派人先送你们到城西,待我劫到朱姬母子後,再来与你们会合,一起由秘道
离城。」
  赵雅续道:「谁负责城外的伏击呢?」项少龙道:「当然是由乌卓负责,车
队经过长草原时,我们的人会藏在预先挖好的箭坑内,在他们毫无防范下,只是
拏弓劲箭,便教他们应付不了,这计画可说万无一失。」赵雅明白项少龙大计已
定,忍不住喜道:「好吧!到时我会和三公主溜出来与你会合。」
  项少龙随即过去找赵倩,赵雅则回宫向赵王报告情况。赵倩见到他自是非常
开心,但又是忧心忡忡,怕他斗不过赵王和赵穆。项少龙把她拥入怀里,一边轻
怜蜜爱,一边告诉她赵雅舍身掩护大家还有小盘化身作嬴政一事。
  听得赵倩俏脸色变,也不知应害怕还是兴奋,吁出一口凉气道:「难怪雅姨
这些日子来跟以前大不相同,少龙啊!倩儿从未见雅姨这般样子过,少龙务要救
她脱离赵国。」项少龙道:「除了你以外,没有人知道雅儿的辛苦,所以你不可
揭破此事,直至大家安全离开为止。小盘真正的身份更是重要,无论在任何情况
下都绝对不能泄漏。」
  赵倩道:「我明白了!」项少龙把刚才对赵雅说的计画,告诉了她後,才回
乌家城堡去了。
  次日项少龙再到夫人府找赵雅,探听赵王的态度。果如所料,赵王知道这安
排并不在意。站在赵穆的立场来说,项乌他们便像在他的掌心内变戏法,怎样变
也变不出他的手心之外。所以绝不会因此而放过一举把项少龙和乌家所有潜在势
力尽歼的天赐良机。
  项少龙长身而起,正要离去。赵雅轻呼道:「少龙!」项少龙转过身来,赵
雅把娇躯挨入他怀里,纤手缠上他脖子,献上香吻,用尽所有力气泄出心中的离
别痛苦。项少龙亦热烈地痛尝她的小嘴,抚慰她饱受煎熬的身心。唇分後,赵雅
的热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项少龙心中大恸,忍不住轻声道:「雅儿,跟我走吧,」赵雅仰首望着他,
轻轻摇了摇头离开了他身子,拭着泪道:「莫忘了小昭跟赵大他们,雅儿一走,
他们会受到比死还惨的命运。少龙记紧想办法回来找我们就好。」
  项少龙依依不舍地回到隐龙居,让小盘换过预备好的破旧衣服,又吩咐一番
後,才带他回乌家城堡。此前他已把嬴政另有其人一事告诉了有关人等,乌家各
人自是振奋莫名,最高兴的还是肖月潭,如此一来,整个局势顿时扭转过来。
  刚踏入府门,乌应元和肖月潭两人已抢着迎来,跪下高叫太子。小盘诈作慌
张失措,躲到项少龙身後,只是嚷着要见亲娘。项少龙向各人道:「他仍未习惯
自己的真正身份,让我带他去让廷芳照顾,待他见到王后再说吧!」众人那会疑
心,欢天喜地拥着这假太子到内府去了。
  时间转瞬即逝,农牧节终於来临。天尚未亮,城堡内所有人都起来了。此时
所有妇孺,藉口到牧场去庆祝农牧节,均离城去也。赵妮、美蚕娘、素女、舒儿
、婷芳氏和春盈四女亦是其中一批被送走的人。乌廷芳大发脾气,坚持要留在项
少龙身旁,众人拿她没法,惟有答应。
  城内除乌卓手下的二千精锐子弟兵外,还有在忠诚上没有问题的七百多名武
士和二百多男女壮仆,人数达三千人,加上高墙和护河,实力不可轻侮。这也是
赵王等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能把他们引离坚固的城堡,对付起来自是轻易多了

  吃过战粮後,项少龙领着滕翼、荆俊、肖月潭和他三十名武技高强的手下,
与由乌家七十七名精锐组成等於特种部队的精兵团,摸黑出门。他们离堡不久,
乌卓便率领另五十名好手驾着马车,往夫人府开去。
  半个时辰後,到达夫人府的後门时,天才微亮。後门立即打了开来,闪出赵
雅和赵倩。有人拉开车门,恭请两人上车。赵雅微随着赵倩跨到车上,只见乌卓
和另两人坐在马车上,冷冷道:「夫人你好!」赵雅心知乌卓等皆认为她出卖项
少龙,也不以为意,马车朝前开出。赵雅假意问道:「少龙呢?」
  乌卓向那两人打个眼色,那两人立即出手,把赵雅绑个结实,还封着了她的
小口。乌卓则把预备好的衣服,递给赵倩,让她加盖身上,不一会已摇身一变,
化成男儿模样,若非近看,绝难发觉破绽,尤其唇上黐的假须,更是维肖维妙。
赵雅看看对她不屑一顾的乌卓,又看看对她满溢感激的赵倩,心中百感交集,闭
上俏目等待项少龙的安排。
  乌卓厌恶地看着她道:「你这又蠢又贱的荡货,竟敢出卖我们项爷,真是不
知自量。」「呸」的一声向她吐了一口涎沬,赵倩心有不忍,却不能说破。马车
这时转入了一条林间小径里,乌卓和赵倩两人走下车去,马车才再朝前开出。赵
雅的泪水终忍不住汨汨流了下来。
  车窗外忽见雨雪飘飞。项少龙、滕翼、肖月潭等藏在质子府对面的密林里,
注视着质子府正门的动静,一切看似全无异样,门外更不见守卫,似乎毫没戒备
。肖月潭怀疑地道:「夫人会否这麽轻易溜出来呢?」项少龙看着茫茫的雪花,
暗忖史书上确有写明朱姬母子都安然返抵咸阳,所以这看来没有可能的事,应该
会顺利发生的。充满信心地道:「一定可以!」
  话犹未已,质子府门大开,先是十名赵兵策马冲出,接着是辆华丽的马车,
後面跟了另二十名骑兵,声势浩荡的来到街上,转左往城西驰去。众人喜出望外
,连忙行动。埋伏那方面的荆俊接到旗号,立即发出准备攻击的命令,三十个精
锐队员迅速利用早先缚好的攀索,爬上林荫大道两旁的树上,弩箭瞄准迅速接近
的目标。
  那车队快要来到伏兵密布的树下时,後面蹄声大作,只见一名赵兵策马追来
,打出停止前进的手号。指挥车队的小头目大讶,下令勒马停步。忽地箭声嗤嗤
,拏括声响,三十一个包括御车者在内的赵兵全部了账,都是一箭了命,倒下马
来。精兵队员纷纷跃下,准确无误地落在马背上,控制了吃惊嘶跳的战马。
  荆俊则轻若飘絮的跃在马车顶上,正要一个倒挂金钩,探头向里面的「假郭
开」真朱姬邀功领赏时,「砰」的一声一个男子持剑撞开车门冲了出来。众人大
吃一惊。只见此人一身华服,年纪在二十五六间,高度比得上项少龙,长相英俊
不凡,生得玉树临风,那对眼更有勾魂摄魄的能力,足够资格作任何娘儿的深闺
梦里人。
  他也非常机警,见到满地赵兵屍体,四周全是敌人,一声发喊,便想窜入道
旁的树林里,那知脖子一紧,已给车顶的荆俊以猎兽的手法套个正着,手中剑甩
手落地。两名精兵队员扑上来,立时把他掀翻地上,还吃了三拳一脚,痛得弯曲
起身体。项少龙、肖月潭等刚赶过来,见到此情此景,都为之色变。马车内空无
他人。
  项少龙一脚踩在那人腹上,喝道:「你是何人?」荆俊抓着他头发,扯得他
仰起那好看漂亮的小白脸。只见那人早吓得脸无人色,颤声求饶道:「大爷饶命
,我是齐国来的特使,与你们无冤无仇。」
  项少龙与荆俊脸脸相觑,想不到这齐雨中看不中用,如此窝囊怕死。肖月潭
气急败坏道:「怎办才好呢?郭开昨夜显然没有到夫人房去。」众人立时醒悟到
眼前此子定是去占朱姬便宜,得食後现在才离开,那朱姬虽有天下最能诱惑男人
的媚骨,亦无用武之地,没引得郭开到她榻上去,当然没有机会把他迷倒。
  项少龙擦地拔出血浪,指着齐雨的眼睛喝道:「你要左眼还是右眼?」齐雨
颤声道:「饶命啊!你要我干什麽也可答应你。」
  项少龙回复了冷静从容,微笑道:「我只要你回质子府去。」马队冒着雨雪
,朝质子府开回去。项少龙和肖月潭两人坐在车厢里,胁持着惊得浑身发抖的齐
雨,看着这纵横情的古代潘安,又好气又好笑。大门打了开来,有人叫道:「齐
爷回来何事?」
  在项肖两人胁迫下,齐雨掀帘向外道:「我遗下了重要文件,须到夫人处取
回来。」那兵卫道:「郭大夫有命,任何人也不得进入质子府。」
  齐雨依着项少龙传入他耳旁的话道:「这文件与贵国大王有关,非常重要,
万事有我担当,快放行!」那兵卫显因他身份特殊,又是刚由府内出去,无奈下
让他们进入。随行的赵兵当然是荆俊等人假扮的,一来由於下着大雪,兼且这批
赵兵专责保护齐雨,与守府的赵兵分属不同营系,互不相识,一时竟没有察觉出
岔子来。众人松了一口气,车队迅速来到朱姬宅旁空地上。
  荆俊负责留守宅外,只见花园内处处架起了种种防御敌人攻来的设施,又挖
了箭壕,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庆幸不用强攻进来。项少龙和肖月潭一左一右挟着
齐雨,再跟了四人,进入宅内,守在石阶下的四名赵兵认得齐雨,虽见他脸青唇
白,还以为昨夜「操劳过度」,没有起疑。其中两兵随他们一起入内。两名俏婢
正在厅堂打扫,见到齐雨都眉开眼笑,迎了过来。
  项少龙一声暗号,四名精兵队员同时出手,以从项少龙学来的手法,把两兵
两婢击昏过去,又立即用绳索捆个结实,塞着口拖到一角。项少龙寒声向齐雨问
道:「宅内还有多少人?」齐雨乖乖答道:「还有五个婢女,其中两人陪着朱姬
。」为了活命,他确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四个精兵队员,正要去寻人时,大门忽又打了开来,郭开兴冲冲冲了入来
,向齐雨不悦地道:「使节大人为何去而复返,昨夜尚未兴尽吗?」语气中充满
了酸溜溜的意味。项少龙知他定是闻报由假嬴政处匆匆赶来,找占了他朱姬的齐
雨略作发泄,心中好笑。齐雨惟有向他报以苦笑。
  郭开这时才有空望往齐雨身旁诸人,他目光落在脸露冷笑的项少龙时,立时
色变,还未有机会呼叫,早刀剑加颈。项少龙微笑道:「郭大夫别来无恙!」郭
开颤声道:「你们绝逃不出去的!」
  项少龙淡然道:「谁要逃出去呢?」说到「逃」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肖
月潭喝道:「押他们上去。」两名队员先行一步,找寻其他尚未制服的婢女,项
少龙等则押着两人登上二楼,来到朱姬紧闭的房外。郭开受胁下,无奈吩咐房内
看管朱姬的壮婢开门。
  门才开了少许,项少龙已抢了入去,把两婢打昏。朱姬正呆坐在梳粧铜镜前
,玉容不展,忽然见到有个赵兵闯进来动手打人,吓得目瞪口呆时,肖月潭已扑
前跪伏地上,低呼道:「小人肖月潭救驾来迟,累夫人受苦了!」言下不胜欷歔
,差点掉下泪来。项少龙心想这家伙倒有些演技,难怪能得吕不韦重用,提醒道
:「夫人快些变成郭开。」
  朱姬这才认出是项少龙,大喜下跳了起来,先来到郭开和齐雨两人身前,左
右开弓,每人赏了记耳光。项少龙心呼厉害,喝道:「先把他两人押出去,脱下
郭大夫的衣服,然後把他绑起来。」两名队员应命推了两人到房外。在肖月潭这
高手帮助下,当朱姬黐上郭开的招牌长须,又穿戴上他的官服官帽时,连项少龙
亦看不出破绽。
  朱姬醒起一事,问道:「政儿呢?」声音显得抖颤。项少龙微笑道:「幸不
辱命!」
  朱姬一声欢呼,差点要扑过去搂着项少龙亲嘴。旋又向肖月潭问道:「他—
—他长得像不像大王?」肖月潭乾咳一声,先偷看了项少龙一眼,才有点尴尬地
道:「当然像极了,但体质却像夫人那麽好。」
  这麽一问一答,项少龙立时知道连朱姬自己亦弄不清楚她这儿子是跟谁生的
。当然更想不到快要相见的儿子,根本就不是她的亲儿。这笔糊涂账,不知怎麽
算才成呢。他们不敢逗留,走出房外。郭开自是给捆个结实,见到「自己」由房
内走出来,惊骇得眼珠差点掉了下来。朱姬模仿着他的声音道:「给我宰了他!

  郭开和齐雨同时脸无人色。项少龙不想下手杀死全无抵抗力的人,笑语道:
「留下他的命比杀他会更令他受罪。」朱姬白他一眼道:「你是个很好的人!」
笑着领先下楼去了。项少龙等反变成陪从,押着齐雨追下去了。
  朱姬扮成的郭开一马当先,走出宅门,学着郭开的声音语气,向後面跟着的
齐雨斥责道:「若非你是由齐国来的贵宾,本官便要把你当杖责。」齐雨低着头
,一副犯了错事的样子。「郭开」一边责?,一边和齐雨登上马车,项少龙和肖
月潭当然也钻了进去。车队开出,来到紧闭的大门前,守门的兵头走了过来道:
「使节大人——」
  朱姬揭帘道:「本官要和使节大人往外一趟,你们小心把守门户。」那兵头
一呆道:「大人!这处怎能没有了你。」
  朱姬大发官威道:「我自有主张,那到你陈佳来管我,快开门!」妙在她连
对方的名字都叫了出来。那兵头一脸无奈。吩咐大开中门。车队无惊无险开出质
子府。
第十一章、兵临堡下
  马车停了下来。赵雅正在车上闭目等待,乌卓登上车厢,为她松掉绳缚。待
她活动了手脚後,乌卓命她下车。赵雅认得这是离乌家城堡不远处的一个密林,
几个人由树後转了出来,带头者正是项少龙。赵雅绷紧的心情松懈下来,双腿一
软,坐倒地上,热泪夺眶而出。项少龙将身旁的人一推,使他跌在赵雅身侧,假
意冷笑道:「便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做对同命鸳鸯吧。」
  齐雨颤声道:「不要杀我,大爷曾答应过的。」这好看的男人平时瞧来顶天
立地,不可一世,却原来如此胆怯无能,尤其和项少龙站在一起,与後者漠视生
死的英雄气概比较,立有云泥天壤之别。赵雅站起身来,在众人面前道:「少龙
!我对不起你,杀了我吧!」
  项少龙仰天一阵长笑,强压住对赵雅的满心爱意与歉疚,故意冷冷地道:「
我不想让你污了项某人的宝剑。我曾说过任何人要杀死本人,都要付出惨痛代价
,现在我就证明给你看,叫你的王兄和赵穆来吧!」赵雅很配合地凄然问道:「
你们不是要逃出去吗?」
  项少龙神秘一笑道:「当然!我现在立即就走,有了朱姬,我已可向秦王交
待了。」蹄声在远方轰然响起。项少龙露出颇感意外神色,叫道:「糟了!给发
觉了。」
  乌卓也惶然道:「没时间走了,先回城堡去。」赵雅以泪眼目送这最爱的男
子离去,旁边的齐雨喜叫道:「看!赵兵来了,我们有救了!」赵雅虽见大事已
定,但整个心却因与情郎分别,痛苦纠缠不已,终於瘫软在地。
  项少龙等大功告成,在乌家战士的欢呼中凯旋而归,通过大吊桥,冲入城堡
去。乌氏?亲自在广场迎接,小盘则躲在一身戎装的乌廷芳和赵倩背後,看着回
复了本来面目的「母亲」朱姬入堡下车。朱姬这时的眼内只看到一个小盘,脸上
现出无可掩藏,真挚感人的狂喜神色,往小盘奔过去。小盘也哭着奔了出来,投
入她怀里去,两母子抱头痛哭起来。
  分别了十年,令她朝思暮想的亲生骨肉重投入自己怀里,她那能不哭。小盘
则是因这「母亲」而想起自己与赵妮的遭遇,哭得比朱姬更厉害,更真诚,积蓄
着的愤怒激流般倾泻而出。乌氏?来到朱姬母子旁,感动地道:「夫人,这应是
高兴的时候才对。」
  号角声起,表示赵军已兵临堡下。朱姬抬起俏脸,哭得又红又肿的秀眸看着
乌氏?道:「我们母子得有今天,全仗乌爷豪情厚义,感激的话不说了,只要我
们母子一天在秦国还可以说话,便要保得你们乌家富贵荣华,子孙昌盛。」她已
闻悉乌氏?与堡偕亡,以掩护她们逃走的壮烈行为,所以掏出了罕有的肺腑之言
。乌氏?目泛泪光,大笑道:「有夫人这句话,乌氏?可含笑九泉之下了。」
  肖月潭深恐夜长梦多,催促道:「夫人!我们立即要起行了。」乌应元和荆
俊的精兵队员,加上肖月潭和他的三十名好手,护着她们母子,和与项少龙依依
惜别的赵倩,往後宅去了,自然是由地道潜往城外,与图先的部队会合。项少龙
、乌卓、滕翼等则留了下来,没有了他们这几员大将,怎能抵挡人数多上了十多
倍,兼後援无有穷尽的赵国大军。
  赵军并没有立即进攻城堡,只在外面布防,邯郸城内外的驻军不住赶来增援
,运来各种攻城的工具,到第三天时才完成了整个包围的阵势。这正是项少龙等
渴望的事,就是把赵军牵在这里不放,好让朱姬他们安然逃返咸阳。整个计画最
精彩的地方,就是赵人以为嬴政仍在他们手内,所以不太计较其他人逃出去,只
要攻破了城堡,杀尽乌家的人,便心满意足了。
  项少龙不时在城墙露面,还特别安排乌氏?和乌廷芳到城楼现身,使赵人更
不怀疑他们暗有图谋。第三天晚上,负责监听那四条只能通往堡外密林地道的乌
家战士,发现有赵兵潜来,忙把浸了脂油的柴火抛入地道里,再加鼓风机吹送,
把快到达的赵兵活生生焗死了数百人後,才把地道以石块封了。那边的赵王自是
气得七窍生烟,清早便派人到城下大骂一番。
  项少龙大感有趣,他还是首次见到这种毫无实质意义的「骂城」。滕翼一言
不发,取出他那特制的强弓,在赵人目定口呆中,一箭把那声音特大的骂城专家
射下马来,射程超过了八百步,比弩弓的射程还要远上了数丈。乌家战士采声震
天。赵兵则是噤口无言。
  忽又有一人策马冲来,这次学乖了,在千步之外已勒马停定,大声喝上城堡
道:「项少龙,大王要与你说话。」项少龙心中好笑,我才不会蠢得喊破喉咙与
你对答。旁边的乌卓召了个人来,笑道:「当众折辱一下他也好!」
  项少龙会意,道:「叫他有屁就放吧!」说完自己忍不住先笑起来。乌卓和
滕翼不禁莞尔,对滕翼来说,那是罕见的表情。那人呆了一呆,大喝下去道:「
有屁就放!」
  声音在墙上墙下来回激荡着。乌家这面都放声大笑起来,充满喜悦的气氛,
赵人那边自是无比愤慨。对话还怎样继续下去,战鼓声中,赵军开始发动攻城之
战。
  赵人围城的大军,不计後勤支援的人数,总兵力达三万多人,以步兵为主,
这已是赵人一时间能召集的所有力量,把城堡重重布阵困着。
  在孙子兵法《雄牝城》篇里,将城市大别作两类:凡居於高处或背靠山岭、
又有良好水源的城堡叫「雄城」,非常难被攻克﹔凡居於低处,或两山之间,又
或背靠谷地,水草不盛的叫「牝城」,只要有足够力量,一攻便破。乌家城堡便
是典型的「雄城」,起初建城时赵王是希望作为城内另一能坚守的据点,那知竟
是变成对付自己的反叛基地。
  所以赵人亦不想仓卒攻城,免得元气大伤,初时还以为堡内人手和粮草均有
问题,这时看到城堡上士气如虹,才知道大错特错。本来众将均支持长期围困的
策略,岂知项少龙一句话,便惹得赵王沉不住气,下令强攻。
  乌家富甲天下,城堡的形式均是依当时最严格的标准建成,坚实严固。城墙
又厚又高,足可抵挡敌人的仰攻、攀登和撞击,护城河既深且阔,城墙上又有精
锐的乌家战士,所以纵然赵军人数多了十多倍,仍没有破城的把握,唯一的优点
,就是赵人後援无穷,足以支持他们打一场消耗战。项少龙他们虽有地道之便,
但储存的物资粮食早全部搬来,城外牧场的人又要逃往秦境,故变成了孤军,不
过他们的目的只是要守上一段时间,所以都是心怀舒畅,抱着游戏的心情和赵人
玩一场城堡攻防战。
  项少龙看着举起护盾,阵容鼎盛,不住迫近的赵军,皱眉道:「为何他们不
把护城河的水源截断,不用涉水过河那麽麻烦?」乌卓笑道:「我们这条是活河
,不用引进河水,因为壕底有泉水喷出,想截断也不可以。」
  项少龙恍然,这是经一事长一智了。滕翼平静地道:「破解之法,是开凿支
流,把河水引走,但那最少要十多天的时间才成,我猜他们正在後方赶建活桥,
横跨河上,方便攻城。」项少龙奇道:「那现在下面这些人岂非只是虚张声势?

  滕翼道:「围城军最忌闷围,必须让他们有些动作,当作活动筋骨也好,当
作操练也好,只有如此才能保持士气。」项少龙点头表示明白,在战争中,人的
心理因素绝不可忽略,古今如一。蓦地下面的赵军一声发喊,持盾冲前,直冲到
城河对岸处,蹲了下来,躲在盾後,数千弩箭手,随後冲至,躲在盾牌手後,举
弩发射,一时漫天箭雨往墙上洒来。
  滕翼大声传令,乌家战士全躲到城垛之後,不用还击。滕翼又以比那骂城军
官更大的声音喝道:「准备沙石!灭火队准备。」话犹未已,敌阵中再冲出一队
二千多的火器兵,以燃着的火箭,往城墙射来。
  攻城战终於拉开序幕。双方各以矢石火器互相攻击,外墙和城头均有撞击和
火灼的痕累累,但都只是表面伤痕,不损结构,乌家战士居高临下,矢石充足,
守得固若金汤,伤亡极少,而赵人一天下来,已伤亡了千多人,可谓损伤惨重。
直到此刻,赵王和赵穆仍不明白对方为何各方面均如此准备充足,因为他们一直
密切注视乌家的动静,只见有人和物资移出城外,却没有东西运进城堡来。
  他们没有想起地道的存在,亦不能怪他们愚蠢,一来要建一条这麽长的地道
,是近乎不可能的事,还有就是因为若有地道,项少龙等就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
。那猜到这正是项少龙计画里中最关键性的环节。
  那晚消息传来,秦人大军犯境,吓得赵王面青唇白,催迫手下大将日夜不断
攻城。到第十天时,赵人在伤亡惨重下,终於成功建立了三条跨河的临时木桥,
搬来云梯攻城,又以巨木撞击城门。乌家战士则以矢石火器还击,又以类似长钩
的武器对付敌人的攀攻,并用一镬镬的沸水滚油往下浇去,杀伤了敌方近二千人
後,赵人才退下去,只守着三座木桥。乌家方面亦死了五十多人,伤了百多人。
伤者立即被运往城外。
  至此项少龙才真正感受到在战争里,个人的力量是多麽渺少,那对他是绝不
愉快的感觉。守到第二十天,赵人终於成功把河水引走,又花了三天时间以土石
把护城河填平,乌家城堡亦呈大势已去。赵人大举进攻,把攻城的有护甲保护的
战车,推过填平了的护城河。
  这些战车各种形式都有,最厉害是登城车、撞车和飞楼。登城车高度像城墙
那麽高,使敌人能迅速攀车登城﹔撞车负着坚木,对城门和城墙施以连续的猛烈
撞击﹔飞楼则供箭手之用,反以居高之势,向墙头的守军袭击。对付的唯一方法
,是以巨石加以轰击。不到两天,能用的巨石均已用尽,项少龙立即发下撤退的
命令。
  当赵军攻入城内时,整个乌家堡全陷在一片火海里,由於房舍树木均抹上火
油,要救火也有心无力。赵人看着大火燃足了十天,剩下一片焦炭残余,片瓦不
留的灾场,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但总不会是好受了。是役赵人丧生了八千多人
,伤了万多人,举国震惊。乌家在赵国军民中一向声誉良好,赵王硬是把他们迫
反,自是怨声四起。
  到赵王由瓦砾底发现通往城外的地道,始知中了项少龙之计,不过那时已是
一个月後的事了。赵王虽暴跳如雷,亦只有徒呼奈何。这时他心中亦略有悔意,
有项少龙这麽好的人材不能用,还把他白送了给秦人,确是何苦来由!
  (卷五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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