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炭皇后(完)
楔子
好吧,她穿了──
穿了是什么?就是穿越!
是的,就是电视剧还有小说里常常上演的那种老梗、狗血的穿越。
问她为什么这么淡定?因为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比穿越还可怕!
想她江初薇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美女的命,幼儿园就有小男生为了
争夺她的男友位置而大打出手,「校花」这两个字在她结束求学生涯前,从来没
离开过她身上。
一六八的身高,三十四E的丰胸、二十三吋小蛮腰、三十六吋的美丽俏臀,
再搭上一张祸国殃民的美艳脸庞,她向来就是男人追求的性感尤物,七吋高跟鞋
下,不知征服多少青年才俊。可现在……
江初薇站在镜子前,虽是模糊到照不出啥鬼的铜镜,可还是让她看清自己现
在的模样,干扁细瘦的身子,全身上下骨头比肉多,她摸胸部,平的……好啦,
是有一点小起伏,不过在她看来只是在柏油路上加个水沟盖而已。
再来是脸……天啊!江初薇心碎地捧胸倒退数步。这是女人吗?
对,她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比她江初薇的脸小一点──可除了这项优点
外,其余却是乏善可陈。长相平凡就算了,可是这肤色是怎样?她抖着唇,含着
悲痛的泪看着铜镜里映出来的脸──除了黑,没有第二个字可以形容。
人家说一白遮三丑,这张脸都已经平凡成这样了,还跟黑炭一样黑,这还能
活吗?
人家穿越不是成为祸国殃民的祸水,就是变成人见人爱的绝世小受,为什么
就她穿成一块黑炭呀?难道这是她甩掉太多男人的报应吗?
向来剽悍不输男人的江大美人,终于在二十八岁这一年,落下她的第一滴伤
心泪。
第一章
她叫苏秀容,十九岁,是盛元王朝的皇后。
江初薇的历史再不济,也知道她念过的历史课本里,绝对没有盛元王朝这个
朝代。
头痛地揉着太阳穴,她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穿到古代就算了,至少也让她穿到一个她知道的朝代嘛!那她还能当个未卜
先知的神算,可她现在却是穿到一个不知名的时空,而且被她穿到的这个苏秀容,
竟然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哈!一个黑炭竟然是个皇后?
拜托,就算她不懂这个皇帝在想什么,可至少她了解男人,一个掌握全天下
权势的男人,怎会立一个黑炭当皇后?想也知道一定是这个黑炭有利用价值,让
皇帝不得不鬼遮眼,立了一个丑皇后。
而在这个鬼地方待了几天,也让她大略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
如她所想的,这苏秀容虽然是皇后,可一点也不得皇帝的宠爱──这很正常,
后宫里有那么多「白泡泡、幼绵绵」的美女,就连她都不想啃一块黑炭!
尤其这个黑炭还是皇帝心不甘情不愿娶的,就她听来的八卦,苏秀容是皇太
后的远房侄女,自幼失怙,被无子女的国舅收养──这个国舅可不是电视里常演
的那种只会巴结太后屁股的没用小人,而是一名威武将军,骁勇善战,为盛元王
朝平定许多边疆战役。
而皇帝年幼时就即位,皇权几乎全被母系所掌握,虽然在皇帝懂事后,皇太
后就将皇权下放,可太后家族的权势仍然如日中天,就算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身
为皇帝毕竟还是会顾忌,因此,在太后要皇帝娶苏秀容时,皇帝再怎么不愿,还
是得接受。
至于太后怎会让儿子娶苏秀容呢?听说这个苏秀容个性温婉柔顺,琴棋书画
样样精通,甚得太后疼宠,虽然长相不佳,可一国之后首重品德,相貌其次,因
此苏秀容在十六岁时就嫁给皇帝,成了皇后。
只是皇帝却对苏秀容极冷淡,三年来,临幸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个凤仪宫就跟冷宫没两样,苏秀容身边只有两个忠心的宫女,前些日子不
小心跌落湖中,结果来关心的只有太后,至于那个皇帝,听说来看一眼就走了─
─
以上这些,全是听伺候她的宫女说的。
苏秀容在跌落湖里就死了,而她江初薇的灵魂就莫名穿到她身上了。
她是不指望自己能回去原来的地方了,因为她的身体应该已经在飞机失事中
被炸成碎片了──江初薇还记得坠机时的痛苦,更记得她当初几乎是抓狂地掐住
老弟的脖子。
若不是江昊丞那臭小子没事抽中什么游巴黎的大奖,还两人同行一人免费,
害她开心地顺便拖着杜妙芙一起同行……结果呢?游个屁巴黎,根本就是同葬大
海嘛!
气归气,可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和好友就这样没了,江初薇还是伤心的,在接
受自己穿越活下来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崩溃大哭。
父母在她念大一时车祸去世,只留下她和就读高中的江昊丞相依为命,虽然
她和那臭小子天天斗嘴吵架,可再怎么混帐还是她的宝贝弟弟啊!
而被她拖着一起死的杜妙芙是她唯一的女性朋友,两人感情好得就跟亲姊妹
一样,一下子少了两个亲人,还穿到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变成这副鬼
模样,教她怎能不崩溃,怎能不哭?
可哭完了,日子还是得过,她无法改变这个残忍的事实,只能含泪接受。
江初薇的骨子里是坚强的,不然她也不会在父母车祸去世后,毅然决然地办
理休学──虽然父母有留下一笔保险金,可办完丧事,剩下的根本不足够支付她
和弟弟的学费及生活费。
那时念高一的江昊丞本来也想办理休学,但她听到之后,很直接地抡起拳头
海扁他一顿。
开玩笑!才十六岁的小子打什么工?她江初薇可不想有一个只有国中学历的
弟弟。
她命令江昊丞继续念书,钱的事她负责就好,她在杂志社找了份助理的工作,
虽是助理,不过跟打杂小妹差不多,很累、很操,那些前辈根本不把她当人看─
─尤其一堆女人更将她视为公敌,三不五时就将一堆工作丢给她,而她全咬牙忍
了下来。
她什么都做,边做边学,在收入稳定后,她复学转到夜校,开始半工半读,
从助理爬上编辑,再当上总编辑,这之间,她从来没流过半滴泪,她没那个时间
──有空掉泪,倒不如往上爬,再狠狠用眼神嘲笑曾经欺负过她的人。
她江初薇就是这么一个嚣张欠扁的女人!
来到这鬼地方半个月,她已平抚好情绪,探听完该知道的事情,准备面对接
下来的一切。
「娘娘,您还好吧?」伺候江初薇的两名宫女看到她脸色阴沉,两人互看一
眼,脸上尽是担忧。
娘娘自从跌落湖后就变得很奇怪,先是突然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然后突然
大哭,吓了她们一跳,不管怎么安慰,娘娘都不理,哭了一天后,她又变安静,
只是默默地掉泪,她们看了担心不已,可又不知道娘娘怎么了。
过几天后,娘娘不再哭了,她们松了一口气后,谁知娘娘突然开口问她们是
谁,问自己是谁,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可吓到她们了,赶紧传太医,据太医说,可能是跌落湖中撞到头的关系,
让皇后短暂地丧失记忆,有可能过一阵子就会好,只是何时会好,就连太医也不
确定。
她们只得尽心地照顾主子,只是这些日子下来,总觉得主子怪怪的,个性跟
以前完全不一样。
她们自小就在主子身旁服侍,对主子的个性极了解,可这阵子,主子像变成
陌生人,不止习惯不一样,连给人的感觉也不同。
以前的主子温柔乖顺,面对皇帝的冷淡还有皇宫的孤寂,眉间总是散发淡淡
的哀愁,她们虽然心疼,可她们只是小小的婢女,根本无法为主子做什么。
可现在的主子却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她说话的语气变得强势,看人的眼神明
亮直接,不再像以往一样畏缩,虽然还是同样的一张脸,可跟以前的黯淡比起来,
现在的主子似乎快乐许多。
对这改变其实她们是欣慰的,虽然失忆,不过只要主子快乐,做下人的也就
开心了。
「没事。」江初薇摆了摆手,看着伺候她的两名宫女。
她们两人是姊妹,姊姊叫夏喜,妹妹叫春喜,她们自小就服侍苏秀容,和苏
秀容是一起长大的,苏秀容进宫后,她们也一起进宫,在她说自己失忆后,这两
人提供不少信息给她。
她侧着脸打量着两姊妹,夏喜身材高身兆,长相秀丽,稳重而伶俐,春喜则
比较娇小,相貌可爱,个性活泼讨喜,重点是──
不管是夏喜还是春喜,长得都比苏秀容漂亮。
这个苏秀容竟然留着比她漂亮的人在旁伺候,而且看得出来夏喜和春喜是真
的关心她,想来苏秀容定是对她们不错,这苏秀容的个性还真不错。
夏喜和春喜被江初薇的眼神盯得害怕,春喜忍不住道:「娘娘,您怎么一直
看着我们?」
「看妳们漂亮呀!」江初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春喜的圆脸蛋。「啧啧,连皮
肤也这么好摸。」
她像个色胚盯着夏喜丰满的胸部,再低头看自己,唉,这里不知有没有青木
瓜四物饮可以喝?
「娘娘……」两姊妹以为主子又在感伤自己的容貌,夏喜急忙安慰。「娘娘,
您的性情温柔,又懂书画诗词,这可比我和春喜强多了。」
春喜立即点头,「是啊,而且娘娘您手又巧,不像春喜,连朵花都绣不出来
……」
相信我,我现在也绣不出来。
江初薇在心里默默接话,见两姊妹还想继续安慰她,不禁好笑地开口:「好
啦,我长这样都是事实了,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她摸摸自己的脸,苏秀容虽然长得像块黑炭,不过皮肤倒极好,吹弹可破,
摸起来像丝一样滑,这是唯一让她庆幸的。
「从今天起,妳们给我准备薏仁、红枣还有白木耳,做成糕点或甜汤都可以。」
试试看多吃点美白的,看能不能变白一点,江初薇再低头看着平坦的胸部。
「对了,餐餐都给我准备猪脚、鸡脚还有鱼。」苏秀容太瘦了,至少要吃胖
一点,搞不好到时柏油路会变成小土丘,至于她怀念的三十四E──算了,她不
指望了。
既然都注定要待在这鬼地方,她也只能随遇而安,先试试看黑炭还有没有得
救,至于其它的,以后再说啦!
深吸口气,江初薇用力握拳,决定在这个盛元王朝好好度过她接下来的日子。
身为一国之帝,夏侯胤是贤明的,他七岁就登上帝位,十四岁正式掌握皇权,
在他的治理下,盛元王朝繁荣兴盛,人民生活富足,且国家兵力强悍,外侮不敢
轻易侵犯。
能维持一个国家的繁盛,除了归功于他的英明治理,最大的功臣该是皇太后。
他年幼登基,若不是太后挡住一切,在后垂帘听政,指导他如何治理国事,
再加上手握兵权的国舅镇压,恐怕一些长戚戚的小人早就作怪了,哪还有今天的
繁荣安定?
而在他懂事后,太后却丝毫不恋栈权力,将皇权下放,从此之后不再管理任
何政事,唯一的吩咐就是要他当一个英明果断的皇帝。
对母后他是尊敬的,虽然有人谣传外戚干政,他忌惮太后一族的势力和国舅
爷手上的兵权,可在他手握皇权的那天,身为威武大将军的国舅跪在他身前忠心
地发誓效命,他就知道,他根本毋需提防这两个亲人。
能有贤德的母亲和忠心的舅舅是他的幸运,因此对这两个亲人,他是宽待的,
他们的要求,只要是他能接受的,他通常不会拒绝。
因此,在母后要求他娶苏秀容为后时,他没有任何反抗。
对苏秀容的印象他是模糊的,虽然她是舅舅收养的女儿,不过两人见面的机
会不多,偶尔遇到,她也是低着头。
第一次认真看着她,是大喜之日那天。
他虽然不怎么重视女人姿色,可是看到苏秀容时,他还是错愕了下。
她长得很平凡──当然,这是客气点的说法。总之,当他看清她的模样后,
就熄了灯,开始他的洞房花烛夜。
然后,他就少进凤仪宫了……
不是故意冷落,刚开始他也想仍是新婚,偶尔仍会去凤仪宫,可他的皇后面
对他却总是低着头,说话柔柔嚅嚅的,总是讲没几句话,就是一阵沉默,久而久
之,他觉得无趣,就更少去凤仪宫了。
而且那阵子又有一批秀女进宫,他封了几个嫔妃,也宠幸了一些妃子,就很
自然而然地忘了他还有一个皇后──只有在皇太后上门提醒时,他才会想起来。
夏侯胤无奈地放下手上批改的奏折,抬头看着坐在前方软榻上的皇太后。
「母后……」
「怎?皇上终于有空愿意理会我这个做娘的了吗?」
太后端着茶碗,优闲地喝口茶,一双精明的美眸淡淡地睨着儿子,虽已迈入
四旬,可脸上却丝毫不见一丝皱纹,一袭华裳衬出尊贵的气质,仍可看出当年的
风华绝代。
「母后,您这哪的话?您真有事,儿臣怎会不理您?」夏侯胤扯出讨好的笑
容。
「是这样吗?」太后冷哼,不被儿子的笑容轻易蒙蔽,也不跟他继续打迷糊,
直言道:「你说,你多久没去凤仪宫了?」
他就知道母后亲上御书房就是为了这事!夏侯胤很是无奈,知道不让母后满
意,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母后,您也知道儿臣最近忙……」
「忙?那你昨夜怎么有空到清妃那里?哦,前晚好像是妍妃,再大前晚是…
…」
「咳咳……母后……」夏侯胤几乎哭笑不得,他看着皇太后,头疼地揉着太
阳穴。「母后对儿臣临幸哪个妃子还真清楚……」
「皇上,你有空到清妃、妍妃那,就没空去凤仪宫。」太后不满地瞪着儿子,
「你的皇后前些日子还落水,差点连命都没了,你只去看过一回,就打算这样放
着不理了?」
「朕没有不理……」
「没有?那皇上你说,除了落水那天,你还有去凤仪宫看过容儿吗?」
「呃……」还真的没有,夏侯胤摸摸鼻子,被母后这么一说也是有点愧疚。
「好,等儿臣处理完这些奏折,就会去凤仪宫探望皇后……」
在太后的瞪视下,他又补了一句。「也会留在凤仪宫过夜。」
太后总算有点满意,这才缓下脸色。「胤儿,母后知道容儿不得你喜爱,可
容儿真的是个好姑娘,虽然被你冷落,她仍然将后宫管理得很好,她是不漂亮,
可个性好,心地也好。胤儿,只要你多了解容儿,就会知道她的好。」
「母后,儿臣知道。」这些话夏侯胤早听到腻了,他也知道母后有多疼皇后,
可面对苏秀容,他真的提不起丝毫兴趣。
她面对他总是畏缩柔顺,他说一、她不敢回二,而且连直视他都不敢,每每
见面,他都只能看到她低垂的头颅。
他都怀疑苏秀容是不是怕他,可怕他的话又干嘛要嫁他?凭母后和舅舅对她
的疼爱,她要不肯,母后和舅舅也不会勉强她。
对这个结缡三年的皇后,他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或者该说,他也不想费
心思去了解。
太后当然看得出自己儿子的敷衍,她也只能摇头,「你啊,每次都说知道,
顺从我一次后,就又把凤仪宫当冷宫了。」
可她也只能念而已,毕竟容儿不得胤儿喜爱是事实,夫妻间的事她也不宜管
太多,只能偶尔念一下,叫儿子关心一下。
他也不想呀!可谁教苏秀容太过沉默,沉默到总让他忘了她的存在。
夏侯胤在心里想,可也知道此时什么都不要响应最好,省得又惹来母后一顿
念,他桌上有一堆奏折没批改,可没空跟母后继续谈苏秀容的事。
太后起身,摆了摆手,见儿子眼睛瞄向奏折,就知道他没耐性继续这话题了,
她也懂得适可而止。
「好了,你忙吧!记得,晚上要去凤仪宫。」离去前,她不忘再次叮咛。
太后一离开,夏侯胤总算松了口气,重新拿起狼毫笔,一一批起奏折,批改
几本后,他才开口。
「永福。」
「是。」一名相貌清秀的太监走进御书房,恭敬地弯身。
「吩咐下去,今晚朕摆驾凤仪宫。」
「是。」永福应一声,立即安静地退出御书房。
夏侯胤则捏了捏鼻梁,想到苏秀容,他暗暗叹口气。
看来今晚又是个无聊夜了。
啥?皇帝今晚要来凤仪宫?
不同于夏喜、春喜的惊喜,江初薇一点都笑不出来。
拜托,纯吃饭就算了,可她没错过前来的太监说,皇帝今晚留寝凤仪宫。
留寝耶!
那不就表示皇帝要……靠,对一块黑炭那色皇帝也啃得下去?
他想啃,她江初薇一点都不想被啃呀!
「娘娘,皇上今晚要来,夏喜帮妳好好打扮一下。」
「有什么好打扮的?」江初薇睨过去,不高兴地努着嘴。「再怎么打扮,也
美不过妳和春喜。」
她这话没有任何讽刺意味,纯粹是说事实。
可夏喜和春喜却吓到了,两姊妹惊慌地互看一眼,赶紧跪下来。「娘娘请息
怒。」
息什么怒?江初薇被跪得莫名其妙,「我都还没死呢,妳们两个跪什么,起
来!」
可夏喜和春喜仍不敢起身。「娘娘……」
「嗯?」江初薇淡淡地横她们一眼,女王般的气势让她们心惊,不敢再跪,
急忙起身。
最近主子变得好可怕,不再像以前一样温柔,说话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柔柔细
细的,她变得有魄力,说出口的话,绝不许任何人违抗。
而且她也不许她们对她下跪,连用膳也要她们坐下陪她吃,她和春喜一开始
根本不敢坐,可娘娘只是淡淡地看她们一眼,开口说了一声「坐」,她们两人就
赶紧坐下了。
江初薇手支着脸颊,看着胆颤缩肩的两姊妹,懒懒地开口道:「我再说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这些话不要再让我有机会重复一遍──我不喜欢被跪,要跪
等我死了随你们跪到爽;还有,妳们比我漂亮是事实,我不会因为这个事实生气
或自卑,懂了吗?」
「是,懂了。」两姊妹急忙点头。
春喜看主子似乎真的没有不高兴,就大着胆子开口。「可是娘娘,春喜觉得
娘娘最近变漂亮了呀!」
春喜一说,旁边的夏喜也跟着点头,「是啊,夏喜也这么觉得。」
她们两人可不是奉承,这是实话,最近娘娘不只个性变得不一样,连看起来
的感觉也不一样。
娘娘不再像以前一样瘦,反而变得有肉,虽然整体还是纤细,可看起来容光
焕发许多。
江初薇当然知道这两个丫头不是在拍马屁,比起以前的难民模样,现在的苏
秀容是好多了。
她看着手──肤色仍是黑的,吃了一个多月的薏仁、白木耳,她当然不指望
能马上白回来,何况这苏秀容似乎是天生的黝黑皮肤,就算她再怎么保养,也不
可能变得白皙,不过至少现在肤色有变淡一点,不去晒太阳,每天狂吃东西果然
是对的。
猪脚、鸡脚和一堆补汤总算让苏秀容长了些肉,而且皮肤变得更嫩更好摸,
像块豆腐似的,这让江初薇很满意,至于胸部……这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她只能慢慢努力了。
看着平胸,江初薇在心里叹口气,胸这么平、人又瘦,穿上一袭华丽宫裳,
头上戴着一堆翡翠金钗,她都怀疑以前苏秀容怎么没被那迭衣服压死,不然就是
被厚重的头饰给压得头断掉。
在这待了近两个月,从两个丫头口中,她大概了解了这里的民情风俗。
这里的人喜欢丰腴一些的女人,而且穿的衣服鲜艳华丽,尤其是有钱人家的
小姐贵族,更是穿得美丽动人,不只露肩,还露出大片酥胸,很大方地展露出丰
满的本钱。
苏秀容有本钱吗?当然没有,所以穿着那些露胸露肩的衣服,根本就撑不起
来,只是更曝露出自己的缺点。
而且她肤色又黑,跟那样五颜六色的美丽华服根本不搭,穿起来就跟小丑没
两样。
所以那些美丽精致得让人爱不释手的衣服,江初薇只得忍痛忽略,挑了一些
素色的衣服穿,并画了几张图──她大学念的是服装设计,画几张设计图对她来
说不是问题,然后再将那些图拿给夏喜,他手中尖挺,这敏感的反应让他觉得有趣,不禁更想探索这副娇胴,想引出她
更多矫媚。
夏侯胤扯下肚兜,低头含住嫩乳,舌尖舔过乳尖,绕圈再含住,牙齿轻咬住
细腻乳肉,他轮流舔吮过两团娇乳,而手掌则抚摸着滑嫩的肌肤,一一寻找她的
敏感。
身下的火热也不放过她的娇美,勃发抵进她的双腿,隔着亵裤贴着花缝,在
水中来回磨蹭,彷佛要进入她似地,一次又一次加重撞击。
温水在他的进攻下不断地激起波纹,水浪荡起,江初薇的手紧扣着他的肩,
仰起头,身体突然一阵战?。
她没想到这副身体这么敏感,才一下子,丰沛的爱液就从体内涌出,指尖深
深陷进他的肩胛,她逸出娇吟,身体瞬间紧绷,随即柔弱地倒在他身上,小嘴吐
出轻喘,高潮的泪水从眼角滴落。
夏侯胤也愣住,他没想到才挑逗几下,怀里的女人就瞬间高潮,贴着花缝的
火热感受着涌出的花蜜,而那张平凡的脸在情欲熏染下,眉眼染着一抹说不出的
动人妩媚,让他看了一阵怦然。
头一次觉得眼前这张脸漂亮,头一次觉得这副身体这么吸引他,头一次……
想用力占有这个女人。
让她属于他——这个念头突然浮现他脑海。
夏侯胤紧盯着小脸,看着那双氤氲明眸逐渐恢复清澄,他狠狠吻住小嘴,吞
下她的喘息,热舌滑入檀口,将她的甜美一一吞下,手掌粗鲁地扯下亵裤,大手
托住圆臀,坚硬的男性抵着花瓣,猛然一挺,挤开她的娇弱,猛然贯穿她。
「唔……」突然被占有,紧窒的花壁被硬生生挤开,媚肉收缩着,压挤着热
铁,江初薇皱紧眉,眼泪从眼角滑落。
除了一丝不适应的疼痛外,还有一种被充实的盈满,她能感受到他的灼硬,
就被她紧紧包覆着,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唇齿间是属于他的气味,她迷蒙着眼
与他相视。
他的眼神太过深邃,跳跃着让人腿软的火花……他想吃了她?她的小腹一阵
紧缩,包裹着灼热的花谷顿时更紧,似想绞断他。
夏侯胤咬牙吞下欲出口的低吟,他咬住小嘴,唇上的疼让她轻吟,埋在体穴
的灼热徐徐往后退,细嫩的媚肉随着他的动作而往外轻吐,他能感受到她的悸动,
再猛然顶入,随即得到更紧的包覆,花肉兴奋地收缩,娇胴因突来的快意而颤抖。
手掌紧掐着圆臀,他一次又一次撞击,一次比一次深入,花蜜润泽着他的进
出,温热的水随着他的进入而涌进花口,几乎逼疯了她。
她想喘息,想呻吟,却全数被他吞进嘴中,他占有她的唇,夺取她的呼吸,
身下的灼热贯穿她,深切地埋入她体内,似乎想夺取她的灵魂。
她不由得害怕,而愈怕,花肉却将他吸得愈紧,不让他离开,他每一个进入
都让她战栗不已。
快感形成一波又一波的高潮,热情的身体不断涌出蜜液,律动的水声传进她
耳中,酥麻占领她的神智,让她快濒临疯狂。
「不……」离开他的唇,她勉强吐出抗拒,却又随即被吞没。
她的身体被他掌控,被摆出各种淫荡的姿势,他让她背对着他,手掌抓住石
阶,粗大的欲望从身后用力进入。
「嗯啊……」她仰起头,想往前逃离,他却突然拍打臀肉,扣住纤腰,将她
往后拉。
「你想逃去哪?」粗哑的声音性感而邪恶,手指拈住花谷前端的蕊珠,红艳
艳的珠蕊如宝石般美丽,在他的手指间吐露着芬芳,春露沾满他的手,美丽的花
穴充满他留下的痕迹。
「不要……唔……」她摇头想讨饶,可长指却突然探入小嘴,她在他手上尝
到自己的味道。
两指夹住香舌,让她吞吐着,就像她身下的小嘴饥渴地吞着他,让他欲罢不
能。
夏侯胤像只不餍足的野兽,发狂地索求,他要占领她,不只是身体,还有那
不安定的灵魂。
他抽出长指,来不及吞咽的小嘴流出晶液,抓住潮湿的长发,他让她偏过头,
张嘴吻住早已被他啃着红肿的唇瓣。
深埋在水穴的粗硕突然停住律动,火热的舌尖侵略她,挑勾着粉舌,轻轻?
掭过贝齿。
「嗯……」突来的静止让她难耐地拧眉,水润的眸瞅着他,江初薇扭着臀,
渴望他激烈的贯穿。
明明身体早疲累不已,过多的快意让她身体酥软,可被勾起的欲望却仍浸蚀
她,让她无法克制自己。
她像个浪荡而贪心的荡妇,主动挪动臀部,前后磨蹭体内的粗热,花肉轻蠕,
却仍满足不了她。
夏侯胤邪肆地看着她欲求不满的淫浪模样,舌尖舔过柔唇,「想要吗?嗯?」
「要……」她吐出舌头,主动缠住他的唇。
「那你要说什么?」
贪婪的欲望像食蚁侵入她的身体,让她丧失理智,只想被用力占领。「求你
给我……」
听到想听的话,夏侯胤再也压抑不住快爆发的男性,抓住她,欲望退出再进
入,戳刺着花心。
「啊——」早在高潮边缘的娇躯在他几次贯穿下,再度爬上巅峰,爱液流出,
随着他的撞击发出泽泽水声。
高潮让花肉痉挛,紧紧吸扯着男人巨大的欲根,这具妖娆的身体像朵食人花,
让男人甘愿死在她身上。
不过,此时,她是属于他的。
夏侯胤将欲望深深埋入,过深的愉悦让江初薇眼前一片黑,男人的灼液盈满
她,花穴贪婪地吞着热液。
他咬牙享受着媚肉的包围,熟铁小小地起伏,将花苞喂满,让诱人的娇胴全
染满属于他的痕迹……
被做到昏过去了……
江初薇怎么想,怎么可耻,都怪苏秀容这具身体,怎么这么敏感,彻底享受
做爱的欢愉,结果,惨的就是她。
在浴池做到昏倒,然后被夏侯胤亲手抱回寝宫,想到春喜睑红的描述,江初
薇想死的心都有了。
都怪她,一时被突来的脆弱蒙蔽理智,她那时真的没想太多,既然有人要提
供温暖,那她就用了,结果等她理智回复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她也是有享受到就是了……江初薇很不甘愿地承认这点,原以为夏侯胤
那色胚只是个空包弹,没想到技巧那么好,她做得频频求饶,什么丢睑的话都说
出口。
想到自己浪荡求他的画面,江初薇将脸埋进棉被,发出懊恼的呻吟。
她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明明上一刻还说对他没兴趣,结果下一秒就跟人
滚上了。
可恶,都怪他啦!没事叫她薇薇做什么
「薇薇。」
对啦,就是这么叫她,而且声音还很好听,刚好是她喜欢的中低音,让她听
了心口就一阵麻酥酥。
「薇薇。」
「干嘛啦!别一直叫……哇!」她吓得往后弹,下意识地抓着被子,睁着一
双眼瞪着夏侯胤。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摸壁鬼哦!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而且夏喜、春喜呢?
怎么没通报她?
「她们两人去准备早膳了。」看出她的心思,夏侯胤回答她,伸手解开颈上
的盘扣。
「你做什么?」江初薇心惊地瞪他,将被子抱在胸口,这个色胚想干嘛?昨
天还上得不够吗?
「换衣服呀!」夏侯胤挑眉,看着她警戒的模样,眼中泛着笑意,「不然你
想要我干嘛?」
他盯着她领口里的吻痕,眼神掠过一丝邪意,他本来也不想干嘛,可她的态
度让他觉得不干嘛都对不起自己。
看到他眼里的邪气,江初薇胸口一跳,她又不是傻瓜,怎会不了解男人的眼
神代表什么?
她急忙往后缩,「喂!你……哇!」脚踝被他抓住,她想踢他,他的手却摸
她的小腿,甚至往上磨蹭。
「唔……」江初薇轻颤,反抗的动作一顿,瞬间就万劫不复,强壮的身体压
在她身上,将她锁在怀里。
「你的反应真让人喜爱。」才碰一下,就这么有感觉?手指来到薄薄的亵裤,
两指抵着花缝,蹭几下布料就湿了。「真快。」
手指一个用力,隔着亵裤戳刺着花口。
江初薇咬唇忍住欲出口的呻吟,水润的眼眸恶狠狠地瞪他,狺狺吠着:「走
开!」
「真的要我走?」夏侯胤挑眉,手指撩拨着花瓣,攻击她的弱点,薄唇咬住
她的耳垂,毫不意外地察觉她的轻颤,这里也是她的敏感地带。
湿热的舌尖舔进耳朵,呼着热气。「可你的身体似乎想要我呢!瞧,你下面
的小嘴都湿得一塌糊涂了。」
这个色胚!
江初薇气得想咬人,可身体却在他的挑逗下染起情欲,可恶!这具身体真的
太经不起挑惹了。
不行,她不能屈服!
「夏侯胤,你滚开……唔!」他突然咬住她颈侧,拇指隔着薄裤揉压蕊珠,
小腹起了骚动。
哦……该死!她不行了……
正当她准备束手就擒时,突来的尖嚷击醒她的理智,她转头望去,就见夏喜、
春喜捧着早膳,红着脸垂下头。
「对、对不起,奴婢告退。」
「站住。」夏侯胤却叫住她们,「将早膳摆好。」
「是。」两个丫头赶紧将早膳放好,福个身,快速退下,自始至终眼睛都不
敢往床榻望。
夏侯胤咬住唇瓣,舌尖探入,狂肆地吻她,手指在她身下不断挑拨,沁出的
密液都将亵裤弄湿了。
她的呼吸整个凌乱,嘴里都是他的味道,手指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衣袍,粉舌
热情地回应他。
「饿了吧?」夏侯胤放开她,舌尖轻舔唇瓣。
「嗯……」江初薇点头,她想吃他。她眼神迷蒙,身体叫嚣着,想扑倒他。
「那吃早膳吧!」夏侯胤给她一记笑,径自步下床,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碗
筷。
啊?江初薇愣愣地看着他的举动,她的身体仍因欲望而骚动,潮湿的私处渴
望被充实。
「你不是饿了吗?」夏侯胤夹着菜吃着,黑眸懒洋洋地望着她,「再说,你
不是不要我碰你吗?」
江初薇再傻也知道自己被玩了,这该死的混账!
她夹紧双腿,气得想拿刀砍他,可私处却有如蚁啃般,让她整个难受,她咬
紧唇,小脸气得涨红。
「怎?你不用早膳吗?」盯着她夹紧的双腿,夏侯胤明知故问。
吃什么早膳?她现在只想吃他!
江初薇好想哭,她明明就不想要他,怎么被撩拨几下就不行了?她磨蹭着双
腿,拚命深呼吸,却解不了饥渴。
这是什么身体呀?
呜……苏秀容,我恨你!
「想要就自己来。」夏侯胤端起酒杯,轻啜一口薄酒,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他知道她会屈服的。
他知道她有多热情,她也不是那种会隐忍住欲望的女人,在情欲上,她很直
接。
这是他昨天的体会,这个叫江初薇的女人有多种面貌,每每都让他惊奇,让
他怎么也不腻。
江初薇咬牙瞪他,见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知道他吃定她了,可恶!这种屈
居下风的感觉真差。
可是……她真的想要他。
抿紧唇,犹豫一分钟,江初薇握了握手,跳下床。「夏侯胤,我们当炮友好
了。」
她像个女王,高傲地走向他,行走间,她神色自若地脱下薄薄的单衣,将亵
裤扯下踢掉,伸手解开颈后的绑带,亵衣随即掉落。
她毫不介意在他面前赤裸,身下的私花泛着薄光,爱液从腿心滴落,流下大
腿。
「炮友?」夏侯胤挑眉,盯着赤裸的娇胴,明明纤弱得不见一丝肉,一点都
不性感诱人的身体,可是却让他口干舌燥,黑眸泛着火苗。
江初薇跨坐到他身上,小手大胆地摸着他的裤裆,灼热的坚硬烫热她的手,
她舔唇,对他笑得娇媚。
「意思就是——只要老娘对你腻了,你就可以滚了。」
她粗鲁地扯下他的腰带,拉下他的裤子,小手握住热铁,上下搓揉几下,就
抬起圆臀,让私花对着男性缓缓坐下,顶端挤开花缝,一寸一寸地充实她。
「唔……」在他进入最深处时,她吐出满足的娇吟……
明知她的大胆,可亲眼感受她的豪放,夏侯胤仍是惊愕,这个女人……她突
然挪动圆臀,让他闷哼,花肉包围着他,粗硕更形巨大。
「只要你满足不了我,我就会甩了你。」江初薇轻啃刚硬的下巴,笑得极娇
媚。「再去找别的男人。」
夏侯胤挑眉。「你以为这皇宫会有别的男人吗?」
江初薇也学他挑眉,盈盈微笑。「你以为我会永远留在皇宫吗?」她迟早会
离开这个鬼地方。
夏侯胤瞇眼,她的宣告莫名地让他不爽,那彷佛在告诉他,没有人留得住她,
即使占有这具身体,可她仍是自由的,他束缚不了她。
这个认知让他恼火,他粗鲁地吻住她,伸手扫开案上的早膳,将她压在桌上,
扳开双腿,狠狠地、用力地侵占她。
「啊!」他进得太深,细眉轻拧,被他啃咬的唇舌感到疼,听到她的抗议,
他更是粗暴,手掌抓住嫩乳,在她身上留下深深的指痕。
她想走?不!他不会允许的!
没有深思原因,但他就是不会让她离开,她永远别想脱离这皇宫!
尝到他的怒火,江初薇勾起唇角,知道自己的话惹火他了。
她就是故意的,他以为他能掌控她吗?就算身体渴望他,可她的心仍是自己
的,他永远别想束缚她!
她咬住他的唇,惹来他更激烈的占有,她微笑,心里有着得意,能惹动他的
情绪,让她怎能不得意?
身为现代新女性,她怎会不知道这个骄傲的男人在气什么?不就是男人的自
尊作祟,以为拥有她的身体就拥有她吗?
哼!他想得美!
她江初薇永远不会属于他!
御书房里,两旁的夜明珠照耀,夏侯胤沉着俊庞,一脸阴霾地看着桌上的奏
折。
一旁的永福拿着烛台,安静地不敢吭声。
自下午在练武场离开后,皇上的脸色就很难看,像吃了好几斤炸药似的,下
午已经有好几位大臣被皇上丢奏折训斥一顿。
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皇上发怒,自他伺候皇上开始,皇上总是冷静沉稳,不
露一丝情绪,可今儿个却反常了。
永福努力想着,今天在练武场有发生什么事吗?
他记得皇上如往常射箭,命皇后待在一旁,皇后则待在树荫下,手上拿著书
在翻。
然后清妃求见,皇上允许,美如天仙的清妃温柔地偎进皇上怀里,说她想皇
上,皇上也说他很想清妃。
他瞧两个人浓情蜜意的,皇上也笑得很开心,一切都很正常啊?可就在下一
刻,皇上的脸就沉下来丁。
他记得那时……皇上好像看向树荫,而皇后很认真地看著书,然后皇上的脸
色就很难看了。
这样想来,起因好像跟皇后有关,可是皇后有做什么吗?她也没跟清妃争风
吃醋惹皇上心烦——之前可是有贵妃当着皇上的面争执,惹得皇上大怒,气得将
两名贵妃贬为才人,从此之后,就没有宫妃敢在皇上面前争吵。
想来想去,永福还是想不出原因在哪?
啪!
夏侯胤突然将手上的狼毫笔重重放下,永福吓了一跳,胆战心惊地开口。
「皇、皇上,您还好吧?」
「没事。」夏侯胤烦躁地摆了摆手,眉头紧皱,靠着椅背烦闷地合上眼。
一合上眼,就想到下午在练武场的事,他的心情更是恶劣。
他将清妃搂在怀里,在她的央求下,答应她会到清灵宫用膳,因他的话,清
妃笑得更柔美,没有男人不为她的笑容心动。
清妃美得清丽,气质脱俗,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个性温柔且识大体,自然得
到他的宠爱;若不是因为苏秀容,他会封清妃为后。
清妃他是喜爱的,这样美丽的女人哪个男人会不喜欢?比起某个不知好歹的
女人,清妃可爱极了,若不是他命令,恐伯那女人根本不想出现在练武场。
他瞄向树荫,却见迫于他的命令而不甘愿来到练武场的女人正专心翻著书册,
对他和清妃的亲密视而不见,很优闲地喝茶、吃糕点、看书,春喜站在一旁帮她
搧风擦汗,她还会对春喜微笑,唯独无视他。
说不出是何情绪,夏侯胤只觉得他那瞬间感觉很不爽。
他走向树荫,冷着脸跟她说,他晚上不陪她用膳了,他会待在清灵宫。
「哦,好。」江初薇点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盯着手上的书,没有任何
反应。
就这样?不争宠,不惊讶,不失望,彷佛他对她,根本不算什么……
这个体悟让夏侯胤情绪整个恶劣,这一个多月来,他专宠于她,任她撒泼,
任她爬到他头上,他是第一次这么宠一个女人。
宠她,是很自然的事,她很特别,从不黏他,也不怕他,或许是吃定他不会
对她怎样,几次试探后,某人的胆子愈来愈大,行事也愈来愈嚣张,甚至敢对他
凶,总是不驯地瞪他,不然就是开口气他。
在她眼里,他不是皇上,就只是夏侯胤,让她讨厌的夏侯胤,只有在床上她
才会乖乖听话。
夏侯胤承认,他觉得她很有趣,她让他感到新奇,而一个多月了,他对她的
兴趣不减反增,跟她在一起,他很开心。
他是喜欢她的,喜欢她的特别,就像看到一个稀奇的玩具,可是这个玩具不
希罕他。
今天在练武场,他再次体会到这点。
她不在意失宠,也不在意清妃,更不在意他!他夏侯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
什么,她根本没把他放在心里,她……不喜欢他。
明了这点时,他的胸口霎时紧缩,恼怒袭上心,不管对她再怎么好,她仍是
不屑一顾。那个可恶的女人!
他气急了,转身便走,而她,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他,像个傻瓜一样地在乎,可他在乎什么?他只是觉得江初薇有趣而已,
等兴头过了、腻了,他就会把她丢了。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他也不是没有过宠妃,总是兴头一过,就转而宠爱另一
个。对江初薇不也是如此吗?可为何看到她不在意的模样,他却在意了?
夏侯胤不懂,他初次这样,只觉得烦死了,而这一切,始作俑者都是那该死
的女人!他倏地起身。
「皇上,要回凤仪宫吗?」
「不,通知凤仪宫,朕今晚不去了,朕要去清灵宫。」她既然不在意,那他
在意什么?
他为何要在意她?清妃美丽温柔,比那女人不知好了几倍,他是脑袋傻了才
会宠她,宠那个对他一点都不屑的女人。
既然她不希罕,那好,他就把宠爱收回来。哼!到时她就别来哭。
夏侯胤高傲地挺直身躯,踏步离开御书房,准备前往清灵宫,至于江初薇那
女人……他才不在意!
第六章
「唔……」压抑的低吟从床帏后发出,幽暗中,江初薇咬着食指,她的眼朦
胧,呼吸早已不稳,双腿张开曲起,一具高大的身体坐跪在她下方,头颅埋在她
双腿间,以唇舌肆虐柔美私花。
她不懂,身下的男人今晚不是要待在清灵宫吗?怎会突然出现在她房里,趁
她睡觉时,无声地爬上她的床?
夏侯胤也不懂,他明明在清灵宫用膳,清妃还伺候他沭浴,宽衣解带地等望
他。
一切都很好,只是他却心不在焉。
那向来能勾起他欲望的美丽胴体突然一点也吸引不了他,面对清妃的诱惑,
他只觉得心如止水。
脑海里总是浮现某张平凡的脸,一点也不美,那双骄傲的眼也不温柔,平板
的身材也不吸引人;可是,他竟只想着她。
简直是见鬼!夏侯胤整个烦闷,他试着亲吻清妃,可脑海想到的却是吻那女
人时的激烈,小巧的舌尖会探入他的嘴,很煽情地吻他,轻易地就能挑起他的欲
火。
该死!
他匆匆离开清妃的唇,在她的怔愕下,说自己临时有事,就迅速离开清灵宫。
脚步像是有自我意识似地来到凤仪宫,挥退守夜的宫女,踏入寝宫,却见到
让他心思不宁的女人睡得很香很甜。
她一点也不受影响,照样吃得好,睡得好;相较之下,他倒像个傻瓜。
他几乎是恼羞成怒地扑上她,撕开她的衣服,她被他的动作吓醒,第一句话
竟是——
「夏侯胤,你怎会在这?」
他怎会在这?他也想知道,他觉得自己疯了!
而罪魁祸首却是无辜的表情,让他又气又恼,凭什么他被她左右,而她却仍
淡定如常?
夏侯胤既恼怒又不甘心,他气得吻住小嘴,不想再听她说出任何不中听的话,
手指抚着娇胴,像是想证明什么,他不断地挑逗她。
他扳开她的双腿,将脸埋进柔弱花心,湿热的舌尖拨开细绒,舔过下方的花
瓣。
身为帝王,他从不曾如此对待任何嫔妃,从来都是她们伺候他,以身体挑起
他的欲望,他从来毋需做这种事。
可是江初薇不一样,他喜欢探索这具敏感的娇躯,更喜欢撩拨她,看她在他
的手指、唇舌下无法自拔地呻吟,伸展着身体,让他有种征服她的快感。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觉得抓得住她。
他含住嫩瓣,湿漉的花口在他的舔舐下更湿,蜜液不断滴出,他用力吸吮,
就感觉矫胴几乎兴奋地弹起,她的呻吟更是破碎。
她的反应取悦了他,手指刺入花口,花肉因他的进入而紧缩,将长指深深吸
附。
他含住蕊珠,以齿尖轻啃,手指曲起,找到里头的一处嫩肉,不断地按压摩
擦。
「不要……」江初薇弓起腰,眼泪被逼出眼眶,她咬着手指,微弱地抵抗。
「别碰那里……」
这具敏感的身子根本经不起他一丝挑逗,偏偏他像是故意的,不断地攻击她
最易动情的地方。
「可你这里将我的手指咬得好紧。」他不断地戳刺那块嫩肉,感到媚肉悸动,
他勾起唇,勾出更多花蜜。「你明明喜欢的……瞧,你好兴奋。」
长指抽送着,咕滋咕滋地搅出甜腻的蜜液。
他启唇啜饮花露,含了一口,身躯覆上她,拉开她嘴里的手,以唇覆上,将
嘴里的春露哺给她。
这个变态!
她气恼地瞪他,嘴里尽是煽情的味道,这个色胚总是在她身上玩尽招术,就
以看她失控为乐。
在私花间的长指仍不断刺激她,拇指摩压着蕊珠,滋漉漉的春水几乎淌湿下
方的床褥。
小嘴则被他堵住,他的气息夹击她,齿尖轻啃柔唇,黑眸泛着情欲,沙哑地
对她说出邪肆的话语。「薇,你上下两张小嘴都好会咬人。」说着,指尖用力辗
磨花穴里最脆弱的那端。
「啊……」江初薇拱起身体,小嘴吐出尖锐的娇吟,花肉瞬间紧缩,夹住长
指,她瞬间失神,经历一波战栗的高潮。
他欣赏着她迷茫的娇艳姿态,平凡的脸蛋在此时变得美丽且诱人,让他着迷。
抽出长指,少了阻碍,甜美的春露流出,花瓣微启,惹人爱怜地吐露着娇艳,
他抬起她的右腿架在肩上,将勃发的欲望抵着花口,结实有力的窄臀一挺,猛然
贯穿她。
犹处于高潮的媚肉因突然的充实而兴奋悸动,花壁紧紧咬住他,强壮的身体
因快意而紧绷,他挪动、退出,再用力进入。
小嘴因他而吐出吟哦,身下的娇胴为他展露,紧窒的花壁深深地吸附她,他
盯着她的眼,从她眼里看见自己的身影。
此时此刻,她的身体只有他,眼里也只有他。
夏侯胤因而满足,他拉起她,让她跨坐在身上,这个姿势让他进得更深,也
让花穴更小、更紧。
「唔……夏侯胤……」她咬唇,小手抓住他的肩膀,他的手扣住她的腰,不
断地往上撞击。
她几乎快被他抛飞,灼热的昂扬进得好深,深沉的黑眸紧盯着她,彷佛要掌
握她的灵魂。
她的心不由得用力一跳,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看她?
夏侯胤吻住她,「薇……」细细地、轻轻地喃着她的名字,如同埋进她体内
的灼热,似要将她吞噬。
江初薇不由得惊慌,她想退离,他的手却扣住她的后脑,舌尖深切地吮住她,
掠夺她的全部。
这个女人让他失了冷静,不该是这样的,她只是个新奇的玩具,他不该太过
在意。
可是……他似乎控制不了自己。
是男人的自尊作祟吗?她愈不在乎,他就愈在乎;她愈视他于无物,他就愈
将她放进心里。
她的存在脱出他的预设,她占住他全副心神;可是,只有他受影响,而她却
仍是自由的,自由得可恨,自由得让他想撕碎她,将她紧紧绑住。
不管是占有欲作祟还是其他,夏侯胤只知道,自己似乎放不开她了。
「薇……」他深深地吻着她,看她在他吻下渐渐沉沦,包覆他的私花更是湿
软不已,他勾起笑容。
将她压倒,将她的腿往细肩压,他耸动着,恶狠狠地占领她,让她在他身下
哭泣,吐出甜美的吟哦。
既然放不开,那就不要放!
不管她要不要、想不想,他都不会放,他会让她永远待在他身边,永远都别
想离开。
「薇薇……」
「啊……」他愈进愈深,像要将她吞下般,娇胴因过多的愉悦而颤抖,花穴
抽搐着,江初薇几乎承受不住,她哭了出来。「不要了……」
求饶的低泣却全被他吞入,炽热的唇舌覆住她,夏侯胤将欲出口的话吻进檀
口,一次比一次更猛烈地占有她。
「薇薇……」
她是他的!
江初薇觉得自己的腰快断了。
不只是腰,她全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好痛,像是被拆成好几段,拼拼凑凑的,
让她下不了床。
夏侯胤那变态昨晚不知发什么疯,动作粗鲁又蛮横,把她当性爱娃娃,野蛮
地进入占有。
她身体全是他粗鲁留下的咬痕、吻痕,虽然皮肤黑看不出吻痕,可是咬痕却
是很明显,盯着手腕上的齿痕,江初薇也很想咬死他。
莫名其妙!她又没惹他,他没事拿她泄愤做什么?再说了,那家伙不是说要
待在清灵宫吗?怎会半夜爬上她的床?
难道清妃满足不了他?他对苏秀容这副干扁身材情有独钟?
这怎么可能?她要是男的也会选清妃,说胸部有胸部,腰又细,屁股又圆又
翘,又是个美女,有眼睛的都嘛会选择清妃。
至于苏秀容……唉。对这张脸、这副干扁四季豆,江初薇是已经完全「切心」
了。
难不成是清妃惹怒他?奇怪了,冤有头债有主,清妃惹他生气,他不找清把
算账,找她干嘛?她看来是很好欺负、很好压吗?
想到夏侯胤压她压得很爽,江初薇就很不爽。
神经病!是他自己要去清灵宫找清妃的——好啦,江初薇承认,那时听到夏
侯胤要待在清灵宫,她是有一咪咪不痛快,不过只有一咪咪哦——可她也没阻止
啊!
管他要找谁,他要死在哪个宫妃身上,那都是他的事,那色胚最好从今以后
都不要再缠她,因为他,她的日子都不平静了。
三不五时就有嫔妃来跟她请安,这是好听的说法,讲白点,根本是来跟她下
马威,那群女人吃定苏秀容胆怯的个性,根本就不把她这个皇后当回事,表面恭
敬,话里头却是夹枪带棒的,酸得很!
江初薇是直接将那些女人当跳梁小丑看,微笑地听着那些酸言酸语,她也不
痛不痒。身为被嫉护的人,她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不招人妒是庸才,她江初薇从
小被嫉妒到大,早习惯了!
只是来耍猴戏的人不断重复,来酸的冷言冷语也都是那几句,一点创意都没
有,久了她也是会烦的。
再说了,她为啥要因为夏侯胤被嫉恨?那么想要,不会夹去配哦!省得那色
胚来找她发疯。
按摩着手臂,江初薇酸痛到整个人都不想动了,夏侯胤晚上要是敢再碰她,
她绝对将他踢下床。
不对,等他出现,她要先狠狠咬他以泄恨!
都是因为他,害她现在只能像个废人躺在床上,江初薇抱着软枕——她有抱
东西睡觉的习惯,跟夏侯胤睡时她就抱他,夏侯胤准备上早朝时,就会将软枕塞
进她怀里,她则继续抱着软枕睡得很安稳。
软枕是夏侯胤特地让人做的,里头装的是晒过的茶叶,所以能闻到淡淡的茶
香,江初薇很喜欢。
将脸埋进软枕,她一点都没有被某人宠爱的自觉,满脑子只想怎么报复将她
折腾成现在这副模样的臭家伙。
「娘娘!」春喜突然紧张地冲进来。
「干嘛?」蹭着软枕,江初薇已经昏昏欲睡。
「那个……清妃娘娘来了。」
「清妃?」江初薇瞬间清醒,抬头看向春喜,她说的清妃是自己想的那个清
把吗?
「是的,清妃说她做了些糕点,想请娘娘你品尝看看。」春喜也很紧张,夏
喜去传午膳了,只剩她一人伺候主子,谁知清妃却突然来到,让她吓了一跳。这
阵子各宫娘娘都有来,就只有最受宠的清妃没来过、
「糕点?」这么有礼貌?她想到自视甚高的清妃,那女人从来没正眼看过她
耶!这次竟然亲手做糕点,难不成下毒吗?
有趣了!
江初薇觉得好玩了,她想知道清妃想干嘛,「春喜,帮我拿衣服。」她勉强
下床,「哦!Shit!」身体好痛,夏侯胤,你死定了!
江初薇气得磨牙根,让春喜帮她穿衣,随便将长发盘成半髻,躺到铺着雪白
狐毛的旧把椅上,接过春喜端来的温茶,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春喜可以喊人进来
了。
不一会儿,一身雍容华贵的清妃走进来,绦紫色的华裳将她衬得更清丽脱俗,
相较之下,她这个皇后简直是黯淡无光。
江初薇喝着茶,没有起身——她是皇后,干嘛迎接?倒是这个清妃……她徐
徐抬眸。
清妃扬着微笑,笑容温婉得体,江初薇也微笑,然后垂眸继续喝茶。
没想到苏秀容竟是这种态度,而不是唯唯懦懦地起身迎接,清妃眼色微恼,
却不动声色。
「清妃向皇妃请安。」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优雅地向苏秀容福身,可是姿态
却仍是高傲的。
「起来吧!」江初薇放下茶碗,手支着颊,懒洋洋地瞅着她。
比起清妃的高傲,她的态度更是轻慢,全然不把清妃当一回事,「听说你亲
手做了糕点。」
面对其他嫔妃,她态度还不会这么差,不过只有清妃,她就是想对她下马威
——她发誓这跟某人昨天去清灵宫无关,纯粹是她看清妃不顺眼而已。
清妃不禁讶异,这真是那个懦弱的苏秀容吗?她竟一点也不怕她,还是因为
得到皇上的宠爱,所以态度才转变的?
她心里疑惑,脸上却不露声色,接过宫女手上的瓷盘,对苏秀容笑道:「这
是清儿亲手做的杏仁酥,想请皇后您尝尝。」
江初薇让春喜接过杏仁酥,瞄一眼可口的杏仁酥,不知里面有没有掺杂灰尘
还是口水的,人心险恶呀!这东西她敢吃才有鬼。
想归这么想,她仍是笑笑的。「麻烦清妃了,本宫晚点会和皇上一起品尝你
的手艺。」吼!她看到清妃的脸色微变了。
「皇上最近都待在凤仪宫,能得到皇上的专宠,皇后一定很开心。」忍住心
里的嫉妒,清妃仍是温柔模样。
「是呀!」江初薇笑得羞涩,不经意地拨开颈畔的头发,露出右颈边的咬痕。
「倒是妹妹你们最近一定很寂寞吧?」
她很是同隋地望着清妃,就不信这样她还能笑得出来。
清妃瞪着江初薇的右颈,又听到那隐含讽刺的话,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
自从进宫后,她就得到皇上的疼爱,周遭的人无不巴结奉承她,就算苏秀容
是皇后又怎样?皇上喜欢的是她。
即使皇上最近对苏秀容好,她也觉得那是暂时的,一定是为了安抚太后,皇
上才会冷落地。
昨夜,皇上终于来清灵宫,她开心地准备一切,想博得皇上的欢心,谁知皇
上却又突然离去,她不由得错愕,最后她却听宫女说,皇上早上是直接从凤仪宫
离开上早朝的,这狠狠打击了她。
她没想到皇上离开清灵宫,竟是因为苏秀容,这怎么可能?苏秀容哪里比得
过她?
她又惊又怒,一直都被她轻视的女人竟赢了她,夺走皇上对她的宠爱,这口
气叫她怎么吞得下?
因此,她今天才放下身段,主动来到凤仪宫,可一踏进凤仪宫,她看到桌上
的茶具是难得一见的青釉花瓷,躺椅下的雪白狐毛是羌族使者祝贺皇上生辰时进
贡的,梳妆台上放着珍贵的南洋珍珠和翡翠玛瑙,连苏秀容别在发际的凤凰珠钗
也是稀奇少见。
苏秀容不只得到皇上的疼宠,而且还是独大的宠,连对她,皇上也没这么疼
爱过。
清妃盯着眼前这张平凡的脸,没有任何姿色,肤色黝黑如炭,没有一点比得
上她,皇上怎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才短短几个月,皇上怎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清妃不信,可事实却摆在眼前,但她不甘心,苏秀容怎么比得过她?她一定
要夺回皇上的恩宠。
「哪的话,皇后若能为皇上生下子嗣,那也是我们这些做妹妹往后的福气,
只是……」清妃咬唇,欲言又止地叹口气。
这女人想说啥?她真的怀孕,哪会是她们的福气?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初薇全然听不懂,明知有鬼,她还是忍下住好奇。「只是什么?」
清妃为难地瞅着她,犹豫一会,才柔柔开口:「只是皇后您这些年来都无所
出,不只朝中大臣着急,太后和皇上一定也心急,清儿是想请皇后能不能劝太后
改变主意?」
「什么主意?」从头听到尾,江初薇还是听不懂。
清妃却以为她在装傻,她在心里冷哼,脸上却愈是温柔。「皇上不是答应太
后,除非皇后您怀孕生下第一个孩子,否则其他宫妃不得有孕?可是皇后您一直
没有消息,让我们这些宫妃即使想为皇上生孕也不能够,因此清妃才斗胆请皇后
求太后收回这个命令……」
什么?!江初薇傻住了,清妃剩下的话她全没听进耳里。
只有苏秀容生下第一个小孩,其他宫妃才能怀孕?这什么东西?怎么没人告
诉她?
难怪夏侯胤到现在没半个小孩,原来是苏秀容生不出来……
不对,不是苏秀容生不出来,是她之前失宠,而现在,苏秀容不在了,占据
这具身体的是她,那不就是她生……
江初薇顿时僵住,她想到这几个月来她和夏侯胤做的事,脑袋的理智线瞬间
断裂。
那该死的混账!
夏侯胤……她要撕了他!
江初薇怒气冲冲地走向御书房,她气得失去理智,也顾不得要装出苏秀容的
样子。
远远地,她就看到永福守在门外。
永福看到她也愣一下,「皇后您……」
「滚开!」她低吼,不管永福错愕的神情,她一脚踢开门,大步走进去。
她还没进门,夏侯胤就听到永福的声音,随即听到踢门声,然后就是江初薇
愤怒冲向他的身影。
「夏侯胤!」江初薇气得拍桌,抓起奏折丢他。「你这混蛋竟敢阴我!」
「薇薇你做什么?」夏侯胤皱眉闪过奏折,不懂她突然发什么疯,他哪里惹
到她了?
如果她是气他昨夜做得太过分,哼,那也是她自找的,谁教她要让他不爽!
「我做什么?」江初薇怒吼,「我才想问你,你对我做什么,你这该死的混
蛋怎么没有告诉我其他宫妃之所以生不出小孩,不是因为你不行,而是因为她们
有喝太医调配的避孕汤药!」
而她天杀的不知道有避孕汤药这种东西,她每天被夏侯胤压过来压过去,却
连个汤渣都没喝过。
「还有,什么只有苏秀容才能生下第一个小孩,这件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她怒声质问。
夏侯胤总算明白她生气的原因,面对她的怒火,他反倒一脸平静,「有必要
说吗?」他挑眉反问。
江初薇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在说什么
鬼话?
夏侯胤平淡地道:「你是我的皇后。」
「我不是!」江初薇拍桌,她怒瞪他,「你明知道我不是,我不是苏秀容、
我是江初薇!」
「可这身体是苏秀容的不是吗?」他又问,薄唇勾起笑,眼里却无丝毫笑意,
她的态度也惹恼了他。
她就这么不想生他的小孩吗?她就这么讨厌他,这么想逃离他吗?
不!他不会允许!她休想再违抗他,他不会再放任她。
「江初薇,不管你要或不要,想还是不想,只要你在苏秀容体内,你就是我
的皇后。」她永远别想摆脱这个身份!
「你!」江初薇气得全身发抖,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这身体确实是苏秀
容的,而她只是抹灵魂。
可是要她就这么认输屈服,她不要!
他凭什么这么对待她,凭什么?
「夏侯胤!你休想藉苏秀容掌控我!」她气得拿起砚台丢他,夏侯胤起身闪
过,身上的龙袍却仍被墨水沾到。
「江初薇!你闹够了没?」夏侯胤也彻底火了,是他太宠她,太放纵她了吗?
让她彻底爬到他身上。
「还没!」江初薇吼得比他更大声,他以为他凶她就会怕他吗?「我告诉你,
我江初薇才不会为你生小孩,我会让太后收回命令,你找别的女人帮你生孩子吧!」
说完,她准备离开去找太后,可手腕却被他粗暴地抓住。
「你敢?」夏侯胤抓住她,两手扣住她的手腕,没想到她竟这么不屑他,这
让他彻底失了理智。
「你就试试看我敢不敢!」江初薇骄傲地抬起下巴,挣扎着要脱出他的箝制。
「放开!夏侯胤,放开我!」
「江初薇,你别挑战我的底限,别逼我把你关起来。」他用力制住她,明明
气得想杀了她,却又怕她在挣扎下伤了自己。
该死!想到自己这时候竟还想护她,夏侯胤就整个恼火,这个没心没肺的女
人根本就不值得!
「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放手!夏侯胤,快放开我!」江初薇气得尖吼,她
此时此刻只想反抗他,什么都顾不上,她就是不想任他摆布,就是不想当苏秀容,
她是江初薇,她不是苏秀容!
「放开!放手!」她张嘴想咬他的手,眼前却一黑,突然软了身子。
「薇薇!」夏侯胤吓了一跳,急忙抱住她,却发现她身体发凉,额头也冒着
冷汗,「你怎么了,薇薇?」
江初薇甩头,想甩去脑里的晕眩,伸手想推开他,可头却愈来愈晕,让她使
不上力气。
「放……」她启唇,却只软软地吐出一个字,就昏了过去。
第七章
「娘娘身体底本就属寒,天生体弱,不宜心绪有重大起伏,这次是气急攻心
才会昏厥,微臣会开些调养体质的药给娘娘……」
江初薇醒来就听到太医的话,她没睁开眼,安静地躺在床上,即使太医已离
开,她仍是不吭声。
她知道,他还在。
「冷静了吗?」夏侯胤站在床旁,知道她已经醒了。
江初薇不说话,眼睛仍是闭着,不看他。
她是冷静下来了,发过一顿脾气后,全身的力气都没了,可这不代表她原谅
他。
他的隐瞒,还有自以为是地想左右她,仍让她愤怒,她不是苏秀容,不可能
乖乖听话。
帮他生小孩,这是她从未想过的,她从不以为自己会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就
算这个身体是苏秀容的,可是她不可能代苏秀容而活。
再说了,她也没想过一辈子待在他身边,依附一个男人生活,她不可能让自
己变成这样。
面对她的漠视,夏侯胤的脸色也是冰冷,她在想什么,他怎会不知道?她从
来就不打算待在他身边。
对她而言,这座皇宫只是个过渡的地方,她迟早会离开,没有任何留恋,当
然更不会为他生下子嗣。
但他怎么可能允许她这么做?她愈想离开,他愈不让她走,见她万般的抗拒
他,胸口就升起一股气闷。
她就真的这么讨厌他吗?
他哪里对她不好?他宠她,纵容她的放肆,容忍她的任性脾气,将最好的东
西送进凤仪宫,他从没有这么宠一个女人。
可她却是这么不屑,身为一个被奉承的帝王,他的容忍已到极限,他不会再
放纵她了。
「就算你不想当苏秀容,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就算她不想当苏秀容,
她也得当!
「你的身体是苏秀容的,你享有的一切荣华富贵也都是属于她的,呵!」夏
侯胤嘲讽嗤笑,眼里不再有一丝温柔。「江初薇,你口口声声说不当苏秀容,却
矫情地享有她的一切,你不觉得你清高的声明很可笑吗?」
江初薇冷冷睁眼,他说的话她反驳不了,这是事实,她坐起身,不避不闪地
迎战。「那我不当苏秀容了,你就肯放我离开吗?」
「怎么不当?难道你的灵魂可以离开吗?难道苏秀容还会再活过来吗?」而
他,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既然苏秀容可以死一次,为什么不可能死第二次?」只要苏秀容死,她就
可以离开这座皇宫。「夏侯胤,让我离开。」
只要他愿意,绝对能让苏秀容活不了,让她偷偷地离开皇宫。
她的要求让他笑了,俊庞勾着轻嘲,像在笑她的天真,「江初薇,你怎会以
为我会放你离开?」是他宠得她以为只要开口要求,他就会答应吗?
「为什么不?你留下我要做什么?」江初薇不懂,他为何不放她离开,为何
坚持要将他留下?
难道是要苏秀容帮他生小孩?可是后宫里那么多女人,她们每个人都愿意为
他生孩子呀!
留下她做什么?夏侯胤也想知道,留着这个只会气他的女人做什么?可是要
他放她走,他却又不甘心。
凭什么她扰乱完他,就想要一走了之?凭什么只有他受到影响,而她却仍毫
不在乎?
再说了,此时此刻,他也不可能让她离开。
「我不会让你带着我的小孩离开的。」她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江初薇错愕地睁大眼,下意识地摸着肚子,「你、你说什么?」小孩?她、
她有了?
她这才想到月经好久没来了,因为苏秀容的经期本就不固定,所以她也没想
太多,可没想到自己竞有身孕了。
「太医说了,你身体虚弱,要好好调养,他会开安胎的补药给你,为了孩子,
你就……」
「不要!」江初薇惊慌地摇头,他的话她全听不下去,心里尽是慌恐,她整
个慌了,「我不要这孩子,我不要!」
她抬头朝他吼:「夏侯胤,我不要生下他!」
夏侯胤的脸瞬时铁青,他抓住她的手腕,紧紧掐住,声音寒得冻人。「你不
要生,那你要打掉吗?」
「打掉……」江初薇低喃,慌乱的眼神渐浙镇定,而他的脸色却愈见冰冷,
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江初薇!你休想!」
她竟真想打掉他的孩子,该死的女人,她竟真的这么想?掐住手腕的大手几
乎想捏碎她。
江初薇咬唇不语,她知道自己真的惹怒他了,可是面对他的强硬,她也不想
示弱。
他凭什么对她凶?她向来吃软不吃硬,何况,她会怀孕还不是他的错?他明
知她不想生小孩的。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害怕、慌乱、愤怒一一袭上她心头,让她的理智一片混乱,而他的霸道,也
让她整个爆发。
她怒视他,口不择言地对他呛。「就算我想,你想怎样?夏侯胤,你阻止不
了我!」
「是吗?」见她还理直气壮,夏侯胤冷冷地笑了,眼里的阴霾冰冷得让人心
颤。「那我们就试试看。」
江初薇被打入冷宫了。
正确来说,应该是被关在冷宫,原本伺候她的夏喜、春喜也被换掉,变成一
个老嬷嬷,外头有侍卫看守,除了房间和庭园外,她哪里也不能去。
江初薇当然气,那混蛋凭什么这么对她?
可是再怒再气,她都改变不了事实,她怎么忘了,那家伙是皇帝呀!在她被
关进冷宫后,她才恍然地想到这个。
他是皇帝呀!
操有生杀大权的皇帝当然可以关她,她算什么?只是个侵占皇后身体的幽魂,
哦,还可耻地享用苏秀容的身份,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却一点也不知感恩,惹
怒尊贵的皇帝,最后,就落得这下场了。
摸着五个月大的肚子,江初薇重重叹气。
住进冷宫也四个多月了,孩子当然没拿掉,那时她只是吓到了,加上又被气
到,才会开口说要拿掉小孩。
事实上,真的要她拿掉,她比谁都舍不得。
她的心没有那么狠,冷静下来后,其实她也为那时的口不择言后悔,也难怪
夏侯胤会抓狂。
可是,她的脾气就是这样,天生的吃软不吃硬,其实只要夏侯胤放下姿态哄
她,她也不会跟他硬碰硬。
说穿了,她好像真的被夏侯胤宠坏了。
而且,那男人的态度还有看她的眼神,也让她害怕,她不是笨蛋,当然感觉
得出来两人之间的变化。
有了肉体关系后,他们变得亲昵,虽说是炮友关系,只是男欢女爱,这在现
代根本没什么,可是朝夕相处下,他对她的好,她不是没感觉,不管她再怎么任
性,再怎么闹脾气,他对她总是包容。
有时,她会故意想挑战他的底限,想知道他会纵容她到什么地步,或许,这
次的争吵,也是她下意识的故意试探。
最后,就是这样的结果。
他毕竟是个帝王,怎能忍受有人这番忤逆他?尤其还是个女人,凭他的身份,
想要怎样的女人没有,后宫一堆嫔妃等他宠幸,还有一个温柔似水的清妃,她们
争相想博得皇帝的宠爱,没有自己,生活全围绕着帝王,因为若被冷落,就是孤
单一生。
她呀,是不可能让自己过这种日子的,和一群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若她生长
在这个朝代,她会觉得这是个殊荣,可她不是。
她是不可能容忍自己和别人共享男人,再说啦,夏侯胤是皇帝,美人那么多,
他的宠爱能维持多久?
他现在宠她,也只是觉得她特别,因为没遇过会反抗他的女人,他觉得新奇
好玩。
可是兴致总会有过去的一天,或许他现在是有点喜欢她,有点在意她,可是
时效能维持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而她,要把自己一辈子葬送在这种不确定何
时会被抛弃的日子里吗?
那太卒苦、也太卑微了。
她不是这样的个性,也做不来这样的事,所以,即使她对他不是真的不在乎,
即使她有一些些喜欢他,即使对他动了心,她也得收回来。
不爱,会比较好。
而他,迟早会迷恋上别人,会宠爱别人,然后,将她忘得一乾二净。
所以,她要离开,绝对要离开,在她还没有陷得更深的时候,在她还没让自
己变得可怜的时候。
肚皮传来一阵踢打,江初薇一怔,眨去眼里的迷蒙,她微微一笑。
「宝宝,妈咪没事。」她轻抚着圆肚,虽然已五个多月,可她的肚子却只微
拢,看起来并不明显,而她的四肢仍是清瘦,前几个月她几乎天天孕吐,吃什么
吐什么,加上又被关起来、心情更是郁闷,一直狂吐,让她天天喷泪。
当然,边哭边咒骂某人是一定要的,孕妇的情绪起伏很大,江初薇这几个月
是深刻体会到了。
幸好这一个月她总算停止呕吐,也总算能吃东西,消瘦的脸也渐渐圆润起来。
「娘娘。」照顾她的老嬷嬷端着一大碗补汤过来,「这是桂圆炖鸡汤,您趁
热喝。」将鸡汤放下,她躬身,没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江初薇也习惯了,老嬷嬷不多话,一开始她会问老嬷嬷事情,可老嬷嬷什么
都不说,只负责照料她的生活。
这一定是夏侯胤吩咐的,在这个冷宫里,没人陪她说话,他是故意想孤立她,
让她求饶。
她会如他所愿才有鬼!
最后她干脆跟肚子里的宝宝自言自语,有时宝宝会踢她肚子,她就会开心微
笑。
一天天过去,感受着肚子里的生命,她不是不感动的,这是她的小孩呢!是
她在这里的亲人。
可是……江初薇眼神微黯,许久,她才启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宝宝,对不起……」
她深深地闭上眼,想到那男人,心口涌起一股酸涩,她随即压下,心中做了
一个决定。
即使心刺骨般地疼,可是,她仍要这么做。
江初薇轻咬下唇,她想着那男人,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夏侯胤……」
他,会答应吗?
「她怎么样了?」夏侯胤负着手,面对着窗户,他的目光望着冷宫的方向,
挺拔的背影透着一丝萧索。
「娘娘最近状况不错,不再呕吐了,食欲也增加不少,晚上也睡得安稳多了,
不过听嬷嬷说,娘娘还是太瘦了,肚子一点也不像五个多月大。」
夏侯胤立即蹙眉。「再多准备些补药过去,让她多吃一点,让照顾她的嬷嬷
仔细一点。」
「是。」
「除此之外,她还有跟嬷嬷问些什么吗?」
永福望着主子的背影,不懂主子明明很关心皇后,为何要把皇后打入冷宫,
还为此和太后争执?
可他也不敢多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最近的心情不好。
「没有,娘娘过得很平静,倒是常常跟肚子里的小孩说话,睑上还会有笑容。」
「是吗……」所以她不排斥生下他的孩子了吗?还是她不排斥孩子,却仍想
远离他呢?
看着冷宫的方向,夏侯胤不禁在心里轻叹。
将她打入冷宫的举动惊动了后宫,尤其皇后还有了身孕,这明明是喜事,怎
会被贬进冷宫呢?
连太后也跑来质问原因,不懂原本两个人好好的,而且容儿怀里还有她期待
很久的孙儿,怎会突然闹到这番地步?
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着脸说,这是他的命令,也不准太后到冷宫探望她,
彻底将她孤立,关在那处偏远的院落。
太后气得骂他,却仍是拿他没辙,他是帝王,君无戏言,即使贵为太后,她
也明白儿子的个性。
这次他是认真的,即使她是太后,也无法左右他的决定。
太后气得回宫,扬言皇后若不回凤仪宫,他这个皇帝也不用来见她这个母后
了。
至于国舅那里虽也有疑问,可毕竟自己是臣子,面对皇上的决定他没有提出
任何质疑;众臣虽也惊疑,可看皇上的脸色就知此事不宜提,因此他们也不敢捋
虎须。
而她呢,虽然被关在冷宫,却仍过得很好,他将她熟悉的人全调离开,也禁
止照顾她的嬷嬷跟她说话,他不去看望她,让她一个人冷冷清清地过日子,等她
后悔来跟他求饶。
可她没有!
夏侯胤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意外,她要是会认输,她就不是江初薇了,也不是
那头骄傲的母狮子了。
即使在冷宫,她仍然让自己过得很好,孕吐时,还有力气咒骂他,听到永福
的禀报时,夏侯胤好气又好笑。
那个女人呀,怎么连在那个人人恐惧的地方,都还能那么有朝气呢?
而他,少了她在身旁任性,倒觉得寂寞了。
夏侯胤,你是中邪了吗?
那个女人不漂亮,不温柔,脾气比你还大,还讨厌你,只想着离开你,连你
的孩子她都不想生!这样的女人,你怎么一直惦记着呢?
一开始的新奇渐渐变了质,他开始想抓住她,想将她留在身边,不想让她离
开。甚至,想借着孩子绑住她。
可是,绑得住吗?
这样将她留在皇宫里,让她恨他,让她渐渐失去快乐,让她痛苦,这样真是
他想要的吗?
他喜欢的,不就是她耀眼自信的模样吗?
可是,真的放她走,他却又不甘愿,多想将她一直关着,就算她哭她闹她恨,
他也无所谓。
可若真的无所谓,他现在也就不会这么烦恼了。
夏侯胤扯出一抹苦笑,不懂自己怎会落到这般境地?他明明掌握天下权势,
却拿一个女人没辙。
江初薇算什么呢?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他想要怎样的女人没有?后宫的
嫔妃任他挑选,每一个都比她美,比她温柔,比她重视他,可是……他却只想着
她。
真是自找罪受!夏侯胤叹气。
薇……
对她,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第八章
半夜,江初薇突然从睡梦中醒过来。
爱困的眼睛仍迷迷蒙蒙的,隐约看到白色的床帏外站着一抹身影,她一惊,
睡意瞬间消失。
看着身影,她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咬着指甲,右手紧张地抱着微微拢起的
圆肚。
许久,她彷佛听到淡淡的轻叹,随即听到靠近的脚步声。
怦怦……她的心跳突然加快。
床帏被撩开,她看到他,不知为什么,鼻头突然一阵发酸,她有种想哭的戚
觉。
哦!她讨厌怀孕,这让她变得脆弱。
用力眨去泪水,她紧盯着他,仍是不说话,而他也没吭声,两人谁也没动,
就这样在幽暗中互视对方。
许久,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包着圆肚的手,她一颤,迅速抽回手,而他的
手却没离开,拨开薄薄的单衣,手心轻抚着圆润的肚皮。
怦怦……她的心跳声在寂静中变得好清晰,她相信他一定听到了,肚子里的
宝宝彷佛也感觉到她的紧张,踢动了一下。
抚着圆肚的手掌突然停顿,小心翼翼地感受着那奇异的踢动,那是他的孩子,
夏侯胤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
而怀着他的孩子的女人,却是这么让他放不下,却又无可奈何。
他低低地在心底叹息,抬头望着她,她明明醒着,却一句话也不肯跟他说,
是气他将她关着吗?
还是气他不肯放手?
再次轻叹,他抬起头,俊庞缓缓靠近她。
江初薇屏住气息,闭上眼,柔软的唇贴上她,温热的舌尖轻轻地撬开檀口,
滑进小嘴。
他吻得很轻很柔、充满疼惜的温柔,让她的心怦然。
熟悉的身躯覆上她,小心地不压痛她,手掌拨开衣领,悄悄地握住一只小巧
的软嫩。
她没有穿肚兜,怀孕不只让本来平板的胸部变大,也让乳尖变得敏感易疼,
睡觉时,她总是只穿着轻薄的单衣。
湿热的唇含住椒乳,舌尖舔过蕊尖,在周围打转,没一会儿,再将迅速挺立
的蓓蕾含住。
他一口一口舔吮着两团嫩乳,尖锐的牙齿轻啃过乳肉,黑暗中,她能听到唇
舌狎玩的淫浪声。
江初薇咬着下唇,忍住细碎的吟哦,他的手却探入小嘴,不让她忍住声音。
「唔嗯……」好听的呻吟随即流泄,腿心泛起一股骚动,她感到一抹湿润从体内
流出。
唇舌放开被舔得晶亮的乳尖,头颅徐徐往下移动,舌尖舔着圆润的肚皮,他
扯下雪白亵裤,将她的腿抬起,放在宽肩上,俊庞埋进柔嫩腿心。
温热的舌头抵着花瓣,他的动作轻柔,像呵护着最娇贵的花苞,滑过含湿微
颤的肉瓣,细细地舔开粉色皱折,吮住美丽花核。
长指拨开瓣肉,徐徐探入甬道,紧窒的花肉紧张地吞入他,随即紧紧吸绞,
不放他离开。
火热的舌尖仍不停舔着花瓣,埋在花甬的手指来回抽动,花口微启,舌头微
微采入,轻轻弹弄。
「啊……」江初薇弓起身体,双腿因兴奋而弯曲,怀孕让她的身体更敏感也
更易动情,不一会儿,爱液就被手指搅出,混合着他的唾液,腿心湿得一塌糊涂。
他一口一口啜饮着,唇舌轻咂,长指搅动得更快速,舌头跟着挤入花甬,欧
受着媚肉的降动。
「啊……不要……」她想挣扎,臀瓣却被紧扣,手指紧揪着床被,身体轻弹
几下,才一下子,她就被逼入高潮。
夏侯胤将手抽出,甜腻的爱液立即涌出,不断收缩的花苞像多汁的蜜桃,散
发着甜香。
江初薇轻喘着,双腿被放下,她听到衣服的窸窣声。
他伸手拉起她,让她趴在他身前,她的唇瓣抵着粗长,他没逼她启唇,手指
轻抚着她的发。
他在等待。
没有等多久,温暖的小口轻轻含住顶端,柔软的手心握住粗长,手指轻抚着
底下的软囊。
湿润的软舌轻舔过火热的粗硕,再以小嘴含入吞吐,听着他的性感粗喘,她
舔吮得更深入。
小手爱抚着他的脆弱,力道适中地轻揉,他的反应让她知道他喜欢,让她有
种掌控他的优越感。
她用力吸着圆硕顶端,感到他的轻颤,她得意地微笑,舌尖将男性一一舔湿,
沾满晶亮。
她挑逗着男人勃发的欲望,盈满水泽的私花也骚动着,渴望被填满、被充实。
抬起头,她坐到他身上,小手仍套弄着男性,她张开腿,让顶端抵着肉瓣,
缓慢地往下坐,紧闭的皱折徐徐被挤开,细致的媚肉张合着。
「嗯……」她轻吟,硕大整个进入,埋进花心深处。
夏侯胤任由她动作,火热的黑眸紧盯着她,硕大一进入紧窒的甬道,兴奋地
又胀大一倍。
她轻咬他的下唇,藕臂环住他,挺动身子,抬起圆臀,上下起伏,寻找让自
己快乐的律动方式。
春潮在吞吐间将男人的下腹染得一片水亮,她按压着圆臀,轻轻挪动,仍处
于高潮余韵下的身子在几下起伏后就无力地软在他身上,脸贴着他的颈,唇瓣吐
着幽兰气息。
他的手轻抚苦她的腰际,欲望仍未泄出,紧绷地埋在花穴里,享受着媚肉的
夹缩。
「不行了吗?」抬起粉颚,他吻住小嘴,窄臀用力往上一顶,惹来娇媚的嘤
咛。
他不停止,火热不断地往上戳刺,撞击着花心,舌尖搅动着小嘴里的甜蜜,
唾液滴出两人的唇,发出暧昧的声泽。
他压倒她,却仍护住她微拢的肚子,跪坐在她身后,将她的双腿抬起弯曲,
退出热硕,再猛然进入。
紧窒的花肉因他的攻击而用力收紧,将男性绞得更深,而他一次又一次的强
力抽撤,身下的火热摩擦着瓣肉,爱液咕滋咕滋地被搅送而出,在暗夜里传送,
更刺激两人情欲。
「唔……别……」高潮一波又一波累积,她被逼得哭出来,受不住他太过猛
烈的索求。
她紧抱着肚子,好怕他这么激烈,孩子会出事,可花肉却因为紧张而收得更
紧,也让身子更敏感,更感受到他的灼热。
他没放缓速度,甚至进得更深、更猛烈,像要将她狠狠嘶咬般,怎么也不放
开。
他怎么也要不够她,她愈哭,愈害怕,他进占得愈狂野,就是要她在他身下
崩溃。
只有这样,他才有种她属于他的咸觉。
他抓起她,堵住哭泣的小嘴,舌尖渴求地吞噬她的呼吸,身下的火热不断挤
入花心,彷佛要将她彻底用坏。
她最好就这样坏了,被他逼疯了,这样,她就哪里也别想去了……
「唔……」江初薇被吻得快喘不过气,身体的愉悦侵袭着她,她的身体绷紧,
有种快坠落的死亡错觉。
就在她无法呼吸时,他放开小嘴,她剧烈地喘息,而他深深地埋入,她眼前
一片黑,感受着他的灼液涌入体内,她忍不住轻颤,昏了过去。
他仍抱着她,让她的背贴着汗湿的胸膛、手掌抓住她抱着圆肚的手,五指切
入,与她交扣。
江初薇缓缓清醒,她只昏了约一分钟,醒来感觉到他仍在她体内,她背对着
他,他的心跳隔着她的肌肤轻轻地跳动。
垂眸,她看着两人十指交扣的手,就贴着她的肚子,好像一起保护着他们的
孩子。
有一瞬间,她想,就这样与他牵手一辈子吧……
可那只有一瞬间,下一刻,理智又回复,她没忘了自己先前的决定,咬着唇,
她闭上眼。
「生下孩子后,让我离开。」她知道孩子她带不走,那么,就当作交易吧!
她拿孩子换她的自由。
她没有把握他会答应,他可以将她关一辈子,如果他想让她恨他的话,他可
以。
闭着眼,江初薇不紧张,只是静静地等待。
许久,她听到他的回复,低低的、粗哑的,却是坚定的。
「好,我答应你。」
本来只是微拢的圆肚在最后几个月像吹气球似地,突然间涨大,几乎快压垮
纤瘦的四肢。
江初薇自己也吓到了,她这几个月是吃很多,食量变得很好,明明上一刻才
吃饱,可没一个时辰她就又饿了。
而且她变得超爱吃肉,每餐都一定要有肉,不管是油滋滋的香蒜烤全鸡,还
是熬煮得肉质软嫩的的红枣乌骨鸡,她都很爱,她还要嬷嬷将鸡肉裹面粉,用炸
的,一口咬下去,真满足。
除了肉外,她也很爱吃甜腻的糕点,不管是桂花酥、芙蓉糕、香糖果子还是
银杏豆腐汤,她都爱。
总之,她的嘴巴一直没停过,她想吃什么,嬷嬷都会帮她准备,到了晚上,
某人还会过来她房里,手上一定会带小点心。
她仍是住在冷宫,不过床被换成了蚕丝羽被,她现在的肌肤受不住衣料的摩
擦,原本的衣服都被丢掉,换上轻薄却又柔软的薄衫,她也不知这衣服布料是什
么做成的,总之穿起来很舒服。
晚上某人过来的时候,也是她肚子饿的时候,他会亲手喂她,等她吃饱喝足
了,再将她吃掉。
他的欢爱仍是激烈,每每都把她逼得哭着求饶,可是却也享受到彷佛快死掉
的愉悦。
后来她肚子愈来愈大,经不起太多的床上运动,也不准他再碰她,不过有时
看他真的很想要,她只好心软,用手、用嘴满足他。
好吧,她承认,其实看他臣服在她的挑逗下,她也满快乐的,能掌控骄傲男
人的脆弱,很有满足感。
她还是一样任性,情绪一来,就会对他发脾气,甚至变得爱哭,但她也不想
要这样,像个小孩子。
面对她反复的情绪,夏侯胤却总是温柔,很有耐性地哄她,被她咬、被她踢,
他也不反抗。
有时闹得太过火了,他干脆一口吻住她,直接让她在他怀里融化。
他看她的眼神总是深浓,让她心跳加快,然后逃避地躲开,有些话题他们很
有共识地避开,谁也不提。
有时,在他的疼宠下,她不是没想过要留下,可是这样的念头总是一闪而逝,
她不让它残留。
一开始就决定的,她不会待在这座皇宫,她不会让自己变成一个等待宠幸的
可怜女人。
就算他现在对她再好、再疼,可是她无法相信一个君王的爱,再美的女人都
有迟暮的时候,何况她这副身子还不美。
她不是对自己没自信,她只是……看得太透。
就算一时顺从心意留下来,迟早有一天她会后悔的,如果那时又失去他的爱,
她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以她的个性,也许会玉石俱焚也不一定。
那太可怕了,她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也许是胆小吧?她选择逃开。
扶着腰,她轻抚着大圆肚,一步一步地慢慢走着,身旁的男人搂着她的腰,
陪她散步。
今天她觉得肚子好沉,怎么也躺不住,就拉着他,要他陪她到庭园走走。
他为她穿上软裘,确定她有包得紧紧的,没有一丝冷风能侵入,这才搂着她
出房门,配合她的脚步,很慢地行走。
「还好吗?」拨开她颊畔的发,夏侯胤垂首询问,她的脸变得圆润了,几个
月来的大吃下,连四肢都有肉,虽然看起来仍是纤细,不过那是因为她的肚子太
大了,大得他都心惊。
明明几个月前还小得看不出来,怎么才一下子就涨这么大,让他直怕她生下
出来。
江初薇摇头,她觉得肚子好沉,而且……有点痛,难不成要生了吗?她不禁
紧张起来。
「要不要回房?」见她脸色有点难看,夏侯胤准备要抱她回房,谁知她却突
然惊喊。
「怎么……」他瞪眼,看到她的下身滴着水,站的地方已湿了一块。
江初薇紧抓着他的手,她的脚都怕得抖了,她惊慌地嚷,「快!快点!」宝
宝要出来了!
夏侯胤迅速回神,赶紧抱起她,朝外大吼:「永福!快!皇后要生了!」
「啊——」痛啊!该死的痛!
江初薇披散着发,痛得睑发白,双腿像只青蛙大张着,鲜血不断自身下涌出。
「娘娘,再用力。」照顾她起居的嬷嬷也是个产婆,拿着热手巾帮她擦汗,
怕她把力气都用在哀叫上,拿块巾帕叫她咬着。
江初薇张嘴咬住,闭上眼,拚命用力。
可身下的肉就是不出来,痛得她想抓狂。
「皇上!皇上你不能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痛得昏昏沉沉的,几乎丧失全部力气。
嘴里的巾帕突然被拿开,江初薇睁开眼,看到夏侯胤坐到她身旁,让她枕在
他腿上,将手臂放到她嘴边。
「你不是一直很想咬我吗?」他抚着她汗湿的发,语气平淡。
江初薇怔怔地看着他,身下又传来一阵绞痛,痛得她抓住他的手,张嘴用力
咬。
夏侯胤面不改色,她的牙齿深陷入肉里,指尖也紧紧刺入,他仍没将手抽回。
「乖,再用力。」他温柔地哄她。
「唔!」她将刺骨的痛全咬进他肉里,肚子也不断使力,要将小孩挤出来。
「有了!有了!看到头了。」嬷嬷开心地大喊。「娘娘,再用力一点,再一
下子就好了。」
江初薇眼泪都飙出来了,都是这该死的男人,要不是他,她也不会这么痛,
而且还这样生小孩……
没有医生,没有护士,没有高级医疗设备,就只有一个嬷嬷帮她接生。靠!
她要能平安生下来一定是奇迹。
愤怒让她更用力,感觉身下的肉整团被挤出,她的手指都发白了,痛到她快
昏过去时,她听到小孩的哭声。
「生了生了!恭喜皇上,是个皇子!」
皇子……是男的……
她累得松开牙齿,没发现他的手臂被她又抓又咬的,已全是血丝。
她雾蒙着眼,看着嬷嬷拿着布将小孩清洗包好,眼泪不断往下掉,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
她想要看看他。
「让我看……」
「将孩子抱出去。」夏侯胤突然命令。
江初薇一愣,直觉地不满。「为什么不……」可一接触到他冷漠的神情,她
噤声了。
她想到他们的交易,她拿孩子交换她的自由。
可是……她看到嬷嬷准备将孩子抱出,不禁激动了,「不准出去!让我看一
眼,夏侯胤,一眼就好。」她仍是舍不得,想看看他。
嬷嬷迟疑地停下脚步,看向皇上。
「出去。」夏侯胤仍是冷淡。
嬷嬷不敢再迟疑,急忙将孩子抱走。
「不!」江初薇激动地想爬起身,可她动不了,她急得哭了,「让我看一眼,
让我……」
话还没说完,刚生产完的身子仍虚弱,激动的情绪让她眼睛一黑,软软地倒
下。
未干的眼泪从脸颊滑落,夏侯胤伸手接住她的眼泪,凝视她的黑眸深不见底。
她想离开,他会放她走……
他俯下身,轻吻她干裂的唇,舌尖轻缓地将唇瓣舔混,再轻轻地含住,他吻
得很深,充满眷恋地,彷佛这是最后一次吻她。
许久,他放开唇,轻抚她仍流着泪的眼,对她温柔低喃:「薇薇,你自由了。」
第九章
「初薇啊,你要去村外的小溪洗衣服啊?中午吃了没?」一名身材宽胖的大
婶笑咪咪地朝江初薇打招呼。
「福婶,我有吃个馒头了。」江初薇抱着木桶,里头放着几件衣服和木棒,
细瘦的手臂让人怀疑手上的木桶会不会随时掉下来。
「只吃个馒头怎么够?看你瘦成这样子,来,这两个肉包子你拿去吃。」福
婶热心地从蒸笼里拿出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
「福婶,不用啦!」江初薇不好意思,福婶三不五时就送她肉包,不然就拿
些蔬菜和鸡肉给她,她都拿得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别跟我客气。」福婶利落地拿油纸包好,不顾江初薇的推拒,将
包子放到木桶上,「你那么辛苦教镇上的小孩念书,我们家狗子都麻烦你照顾了。」
见福婶坚持,江初薇也不拒绝了,「狗子很聪明的,很多东西一教他就会了,
他学习的速度比其他同龄的小孩快呢!」
「哎唷,那是初薇你会教啦!」听到自家孩子被夸赞,福婶笑得眼睛都看不
见了。
「对啊对啊,是江夫子会教啦!」旁边卖猪肉的荣叔也来凑一脚。「你不知
道我家阿宝多喜欢你,每天回家都会乖乖背书,就想在学堂时得到江夫子的称赞。」
「我家大头也是。」对面摆摊的李大娘也插话了。「现在回家开口闭口都是
江夫子怎样怎样的,我这个娘都听到吃味了。」
江初薇笑着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一丝不耐烦。
这里是靠海边的小乡村,住在镇上的人纯朴热心,她在半年前来到这里,并
且住了下来。
刚到这里时,她肚子饿跟福婶买肉包子,福婶看她来自外地,又只有一个人,
问她是不是寻亲,她说自己是寡妇,无依无靠的,想找个房子在这里定居。
听她这么说,可怜她只有一个人,福婶很好心地带她找村长,村长将位于东
巷口的屋子便宜租给她,又知道她识字,问她愿不愿意到学堂帮忙,学堂里只有
一位夫子在教书,可学生却过多,让夫子忙不过来,她若能帮忙教书的话,不只
帮了个大忙,自个儿也可以赚些银两过日子。
江初薇当然愿意,就这样在小村子住了下来,至于以前的日子……她不让自
己去想。
即使,夜阑人静时,她孤孤单单的,脑海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不该想的。
她怀胎十月的孩子,她从未见过他,也没抱过他,等她醒来时,人已在宫外,
被安排在一处大宅子里。
宅子里有帮她做月子的老嬷嬷和伺候她的仆人,在那座宅子里,她衣食无虞。
她知道这是他安排的,是他答应她的,只要把孩子生下,她就可以离开皇宫。
她知道他对外宣布皇后难产而死,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苏秀容,只有江初薇。
他不给她任何留恋的机会,连孩子也不让她看一眼,江初薇有时会怪他狠,
可理智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
是她拿孩子当交易的,是她不要孩子的,既然不要,那何必看、何必抱?
可那毕竟是她身体里的一块肉,胀奶的时候,她好痛,那痛彷佛在提醒她,
自己抛弃了什么。
可她不能后悔,因为这是她的选择。
她知道宅子里都是他的人,她仍在他的监视之下,因此做完月子后,她趁没
人注意时,俏俏地离开首城。
那里离他太近了,近得让她害怕。
她害怕自己会压抑不住自己,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思念,害怕自己会想冲去
皇宫,会想见孩子和……他。
可她不能,她已经不是苏秀容了,是她选择不当苏秀容的,既然是自己的选
择,那她就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所以她离开,离得远远的,只要不再看到皇宫,她就能不再去想,至少能逼
自己不去想。
她沿途走着,只要看到有马车经过,就请他们载她一程,等他们到达目的地,
她再独自离开。
她不知自己要去哪,只是漫无目的地行走。最后,来到这个小村子。
这里离首城很远,村子里的人很好,她有房子住,有事做,不再看到那座宏
伟富丽的皇城。
这样很好,很好……
「对了,初薇啊,」福婶突然将江初薇拉到一边,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那
个……吴夫子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啊?」
她虽然特意小声,可天生的大嗓门,仍让四周的人听到问话。
「是啊,初薇,吴夫子人品不错,对你也很有心,你就接受他嘛!」李大娘
也凑过头来劝。
又来了!江初薇苦笑。
也不知怎么的,同一个学堂的吴夫子前阵子竟让福婶来问她意思,说想娶她
过门,她听到时都傻眼了。
那吴夫子人是长得不错,看起来忠厚老实的,还未娶妻,村里满多姑娘喜欢
他的,可他怎么就看上她呢?
明明这张脸很平凡啊!虽然生过孩子后,她的身体丰腴了些,胸前也勉强拢
起两团小土丘,可怎么看,都还是一块不起眼的黑炭呀!
再说,她又自称是寡妇,村里那么多条件比她好的姑娘他不要,偏偏说想娶
她,江初薇真觉得吴夫子是不是眼睛瞎了?
她一开始就拒绝了,可吴夫子仍不死心,说什么非她不娶,他娶妻是娶贤重
德,他觉得她会是个好妻子,就算她是个寡妇,他也不介意。
他不介意,可她介意呀!
她对吴夫子完全没意思呀!可偏偏吴夫子想娶她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村子,
结果她就三不五时被劝导。
说什么吴夫子条件好,她毕竟还年轻,而且又是个寡妇,难得有这个好良人,
怎么不好好把握呢?
讲得像是她占了便宜,吴夫子吃亏吃大了。
「福婶,我目前不想嫁人,再说,我觉得一个人挺不错的。」她笑着敷衍,
见福婶还想再说,她急忙阻挡。「啊,天色晚了,我这衣服再不洗,怕天都要黑
了,我先走了,福婶,谢谢你的包子。」她挥了挥手,不等那些婆婆妈妈继续炮
轰,赶紧闪人。
那个吴夫子真是会找麻烦,因为他,她最近的日子都不平静了。
真奇怪,明明这张脸平凡成这样,身材也不迷人,怎么男祸这么多,之前是
夏侯……
她顿住脚步,然后又快步行走。
洗衣服洗衣服,什么都别想!
低着头,江初薇走到村外的小溪,已经过中午了,溪边都没人了,她找了块
阴凉的地方坐下,将木桶放好,拿起脏衣服和木棒,埋头开始洗衣服。
不想不想,她什么都不想。
她沉着脸,双唇紧抿,两手用力搓洗着衣角,像是跟衣服有仇似地洗得特别
用力。
水流从上方潺潺流下,清澈的水流过手,一波又一波,江初薇突然瞪眼,迅
速缩回手,跳了起来。
她的眼睛直瞪着水流,清澈的水竟透着红色,而且愈来愈红……这是什么?
血吗?正想着,一具尸体从她眼中飘过。
夭寿!江初薇吓得往后退,而尸体竟被中间的石头卡住,就这样定在她眼前,
这是怎样?
她心里好毛,舔了舔唇,身体僵硬了好几分钟,挣扎好一会,她鼓起勇气拿
起木棒踏入水中,一步一步地慢慢靠近。
「喂!你还活着吗?」离了段距离,江初薇拿着木棒戳尸体。
不动耶!真的死了吗?
天呀,洗个衣服也能见尸,这里怎么没有乐透可以买?
「喂!」她再用力戳。
「唔……」尸体动了。
「哇!」她吓得往后退。没死耶!知道人还活着,江初薇松口气,「喂,你
醒醒。」
再前进几步,再戳……
「嗯……」尸体转过头,将脸面对她。
江初薇瞪大眼眸,小嘴震惊地张开,手上的木棒扑通一声,掉了。
这、这怎么可能?!
「最近学堂里的先生请人讲亲,说想娶娘娘为妻,娘娘虽然拒绝了。可那位
先生仍不放弃,还誓言娶妻先娶德,他非娘娘不娶。」
永福低头禀报,悄悄抬眼偷觑,毫不意外地看到主子沉下俊脸,看起来好不
吓人,这让他犹豫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了。
「再来呢?」夏侯胤沉下眸,语气却极冷。
永福额头开始冒汗,吞了吞口水,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娘娘屋子里
突然多了个男人。」
「啪!」夏侯胤手上的毛笔断成两半。
「男人?」他阴冷抬眸。「什么时候的事?」
「三、三天前。」永福觉得自己的背后都湿了。「那男人好像受伤了,是娘
娘救了他,而且还让他待在屋里,亲手照料。」
「那男人是谁?」竟能得到她的照顾?
「还不知道,目前还没查到他的身份。」永福迟疑了下,最后还是决定豁出
去了。「不过听说那男人长得不错,娘娘还跟他有说有笑的,村里的人都在传,
娘娘也许喜欢上……」
「够了!」夏侯胤拍桌,不想再听了,「下去!」
「是。」永福赶紧退下。
夏侯胤闭上眼,忍住想把案上东西扫落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
…这教他怎么冷静?
听到有男人跟她求亲,听到有男人住在她屋里,她对那男人还很好,那男人
到底是谁?他要杀了那该死的家伙!
他绝不许她身边有别人,就算她离开他,就算她连孩子都不要,就算她没心
没肺地让人痛恨,可是……他却仍该死地忘不了她。
她想离开皇宫,他让她离开,他让苏秀容难产而亡,母后和国舅为此伤心不
已,而他,却天天挂念着她。
他知道她一定会离开宅子,以她的个性,她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待在离他这么
近的地方。
果然,趁着深夜,她偷偷离开了。
却不知他早派人跟随她,他让底下的人装扮成旅人、商人,让她搭车,让她
远离他。
她住在小村子里,过着安稳的日子,她忘了他,也忘了他们的孩子,过得很
快乐。
听着探子的回报,知道她过得好,他没有一丝欢喜,只有痛恨。
她的心真狠!只有他放不下她,只有他……
众臣要他再立后,连母后也来劝他,国不可一日无后,可他不想,他的皇后
只有她。
连宫里的嫔妃,他也不再传召,他专心处理着国事,无时无刻,无不想着她,
想到都快疯了。
而她呢?却有人求亲,还有个男人住在她屋里?!
明明长得那么平凡,一点都下美,身材也不诱人,可却那么能招蜂引蝶,随
便就有苍蝇沾上。
她以为她能跟别人双宿双飞吗?想都别想!只要他还活着,她就是属于他的!
夏侯胤起身,走到旁边的摇篮,摇篮里的婴儿早已醒了,却不哭不闹,咬着
手指头,看到父皇,他张开手举高,嘴巴一张一合的,要人抱。
夏侯胤脸上的冰冷立即褪去,伸手抱起儿子,也不嫌脏,直接用拇指擦去他
嘴角的口水。
他们的孩子,他没任命任何一名贵妃抚养,他亲自照顾他,也派几名嬷嬷贴
身伺候。
「麟儿,你想母后吗?」食指抚过儿子软嫩的睑颊,夏侯胤轻声问着。
夏侯麟抓住父皇的手指,咿咿啊啊的,一双眼睛圆滚滚的,很像她……儿子
全身上下都像他,只有这双眼,跟她特别像。
夏侯胤笑了,他轻晃着儿子的小手,温柔地道:「父皇跟你一样想,我们去
找母后好吗?」
夏侯鳞眨眼,咯咯笑了。
当儿子同意了,夏侯胤勾起嘴角,眼里覆上冷鸷。
他够纵容她了,她要自由,他给她自由;她不当苏秀容,他也允她,不过她
要想勾搭别的男人,他会将那男人杀了,再将她永远镇在皇宫里,她永远别想再
离开他,就算她恨他、气他也无所谓。
他已经放她出去飞了半年了,够了,他的容忍已到极限了,他不会再容许她
的任性了……再也不会了!
「薇薇……」夏侯胤垂眸低语,声音里是浓浓的思念,他会带她回来的,一
定会……
瓜子脸,眼睛算大,鼻子有点扁,嘴型还不错,不过整体来说,只有三个字
——很平凡。眼睛再往下,没胸又没屁股,一点身材也没有,而且,黑得跟黑人
有得比,哇……太经典了!
「杜妙芙,你看够了没?」江初薇的太阳穴隐隐抽搐,很想把手上的汤药往
那张机车的脸泼过去。
杜妙芙赞叹地摇头,眼睛仍是眨也不眨,几天过去了,她还是看不腻。
「薇,我本来想我穿越还衰到跟本来的长相一模一样,已经算很惨了,没想
到啊没想到……」看到江初薇,她整个安慰了。
一个妖娆美丽的大美女穿成一块黑炭,哈哈,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吗?要
不是她身上有伤,她都快乐得想滚床了。
江初薇已经不想理这个白目了,粗鲁地将碗丢给她。「你自己喝。」然后转
身倒水。要不是看北目女是个伤员,她早开扁了!
杜妙芙根本不怕她,凉凉吹着汤药,也不怕苦,一口一口喝着。「不过没想
到连你都穿到这里来,真是太神奇了。」醒来就听到黑炭叫自己的名字,她都以
为自己幻觉了。
江初薇也觉得很神奇,那时在溪边看到杜妙芙的脸,她吓都吓呆了,勉强回
神,却又觉得不对,这人怎么好像比杜妙芙高,而且身上还穿着男装,难不成只
是脸长得像?
犹豫一下,她直接上前剥开对方的衣服,然后就看到胸口被白布缠了好几圈,
虽然不明显,不过那确实是胸部。
是女的,又长得跟杜妙芙这么像,她又惊又喜又怀疑,后来决定将她救回家,
等醒来再探问。
没想到还真的是杜妙芙,她没死,跟她一样穿到这个鬼地方了,那么她家那
个笨蛋弟弟呢?
「妙妙,你说阿昊会不会也穿了?」江初薇心跳得好快,有兴奋也有期待。
杜妙芙皱了皱眉,知道好友的心情,不过她是不敢抱太大期望。「这个很难
讲,总不可能这么巧吧?又不是小说,一次连穿三个,那怎么不整架飞机的人都
穿了?」就算现在很流行穿越,不过现实跟小说是不一样的耶!
江初薇也明白她的意思,她失落地咬着唇,垂着头,没再说什么。
杜妙芙搔头,也知道自己的话不讨喜,初薇虽然常常扁阿昊,可是对自己唯
一的亲人,初薇是比谁都重视的。
不忍见江初薇沮丧的脸,她开口安慰。「薇呀,你别想那么多啦!搞不好真
有奇迹也不一定呀!你看,咱们两个不就相遇了,搞不好哪天我们也会遇见阿昊,
就不知道阿昊会变成怎样,搞不好我们三个里就他穿得最狗血,是个人人抢的绝
世弱受。」
想到自己那个虎背熊腰、长相性格粗犷的笨蛋弟弟变成柔弱美男子,江初薇
也喷笑了。
见好友笑了,杜妙芙也嘻嘻笑着,「对嘛,别想太多,人家不是说,大难不
死,必有后福吗?」
「哪来的福?」江初薇不以为然地看着她肚子的伤口,「对了,你还没告诉
我,你是怎么受伤的?」
她每次问,这女人都顾左右而言他想闪话题。「还有,你怎会穿男装?」
「呃,这个……」杜妙芙支吾,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她别开眼,不敢看向
江初薇。要死了!怎么又问这个啦,「没什么啦!」
杜妙芙挥挥手掌,不是很想提。可她不想提,江初薇却想追究,她想知道是
哪个该死的混蛋敢砍伤她的好友,她绝对要报复回去!
「杜妙芙,你别想敷衍我,快说!」江初薇准备逼问。
知道她的个性,杜妙芙正想开口讨饶,门外却恰好传来敲门声,适时救了她,
杜妙芙立即松口气。
「你别以为逃过一劫。」江初薇冷哼,她才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瞪了杜妙芙
一眼,她走向木门。
「谁……呃!」门一开,江初薇立即隐住。
「永、永福?」他怎会在这?那……她立即往永福后方一看,却只见一辆马
车停在屋外,她的胸口顿时缩紧。
「永福叩见主子。」永福恭敬地弯身。「爷让小的来接您。」
他顿了顿。「他和小少爷在邻镇的酒楼等您。」
「小少爷……」她的孩子……也来了?咬着唇,江初薇的手不由得颤抖,她
赶紧握拳。
耳边,彷佛响起婴孩的哭声,她的眼不由得迷蒙;心,隐隐地疼了。
她看着永福,再望向马车,双腿却有如绑着铅块般沉重。
见,这是不见?
第十章
软软的、小小的,眼睛圆滚滚的,小小的手抓住她的头发,粉嫩嫩的小嘴一
直吐着口水泡泡。
江初薇看得心都快融化了,看到小宝贝要将她的头发塞进小嘴,「不行哦…
…」她赶紧将头发抢救回来。
「咿啊?」没有东西可以咬,小小的脸蛋立即纠结,捏成拳的小手不死心地
乱挥,鼓起的脸颊不断喷口水。
哦,真可爱。
在永福的等待下,江初薇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坐上马车,来到邻镇,永福带
领她走进住宿的厢房,看到夏侯胤不在房里,她不禁松口气,然后就看到放在床
榻旁的摇篮。
她的心紧张地跳着,慢慢地走近摇篮,她屏着呼吸,看到她的孩子。
他已经醒了,却不哭不闹,独自一人在摇篮里踢着两只小胖腿,看到她,他
睁着大眼,一点也不怕生。
她笑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戳他的脸。
谁知有力的小手却抓住她的手指,啊噗啊噗地要将手指含住,她抽回手,他
还不死心地想抓住。
连两只小胖腿都激动地踢起来,两手伸得直直的,不停乱挥,好像要她抱他。
她伸出手,将他抱起,从他身上闻到浓浓的奶香,他窝在她怀里,对她吐着
泡泡,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的,就这样直直地瞅着她。
江初薇一抱上,就舍不得放手了?
「宝宝,我是妈咪哦!」她坐到床上,抱着宝贝轻摇,眼眶浮起一抹温热,
直到抱着孩子,她才深刻体会到自己抛弃什么。
后悔吗?当然后悔。
她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抱他一起离开,怎么就把他留下,明明他在她肚子里
时,她天天对他说话,他是她的宝贝,她却拿他来做交易,她好过分!
「宝宝,对不起。」江初薇轻蹭着宝贝的脸,眼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掉落,
她好想他哦!好想好想。
「妈咪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这个宝贝,她抱住了,就不会再松手了。
「那我呢?」不知何时,夏侯胤已走进房,就站在前方,听着她对小孩说话。
江初薇吓了一跳,赶紧抹去泪水,紧张地抬眸。
半年没见,他没怎么变,仍是那么好看,盯着她的眼睛仍让她害怕,她不由
得逃避地别开眼。
「你怎么会来?」她不问他怎知自己住在哪,既然他能找到,恐怕自己的行
踪一直被他监视着,只是他没出现而已。
夏侯胤不在意她的逃避,他紧盯着她,舍不得将眼睛挪开。
她仍是一样清瘦,虽然脸圆润了些,可那张脸却一样平凡,身材仍是干扁得
没有一点吸引力。
可是呀,他却发现自己几乎是贪婪地望着她。
见到她,他就后悔了。
后悔自己为何要放她走?结果呢?她过得那么好,饱受折磨的却是他,这真
不公平!
「我想你。」所以来了。
江初薇心口一跳,小脸垂得更低,「宝宝叫什么名宇?」她装作没听见他的
话,转移话题。
「夏侯麟,麒麟的麟。」他一步一步走向她。
「哦!」察觉到他的靠近,江初薇的心跳得更快,她紧抱着宝宝,将身体往
后挪。
「那个……夏侯胤……」
「嗯?」他已来到她身前,甚至俯下身子贴近她。
江初薇闭上眼,「能不能把宝宝留下来?」
他停住动作,危险地瞇起黑眸。「什么意思?」
「反、反正苏秀容都死了,也有其他妃子能帮你生小孩,那、那么就把我的
孩子还给我……」察觉到他的怒火,江初薇的声音愈来愈小。
夏侯胤瞪着她,这女人是想把他气死吗?这种要求她也敢开口,是他放她自
由半年,让她的胆子变得更大了吗?还是她以为他还会再继续纵容她?
这个没心没肺的可恶女人,她就只想儿子,那他呢?她就一点也不想,不在
意吗?
夏侯胤头一次嫉妒着儿子,他伸手抢过她怀里的宝贝。
「啊!你做什么?」江初薇吓一跳,急忙想抢回儿子。
可他却挡着她,将儿子放回摇篮,再转身抱起她,粗鲁地将她压到桌上,手
压住桌沿,俯低身子压住她。
「夏侯胤!你做什么?」江初薇伸手推他,见他贴近,她吓得往后仰,眼睛
乱瞟着,就是不敢看他。
「看着我!」他却不许她再逃避,「你要逼我把儿子藏起来吗?」
「不要!」她咬唇,终于让眼眸直视他,看到他眼里的火苗,她的心因紧张
而跳得飞快。
「说!」俊庞贴近她,黑眸紧盯着她,彷佛要将她吸入,不让她再闪躲,
「你想不想我?」
「我……」她想说不想,可是「不想」两个宇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其实刚刚
看到他,她就好想扑上去抱住他。
要不是还有理智,要不是觉得丢脸,她真的想冲上去了。
可是却又拉不下脸,因为当初是她不要他的,是她主动说要离开的,是她先
抛弃一切的。
她敢开口说想儿子、要儿子,却不敢开口说想他、面对他?她变胆小了。
见她仍迟疑地咬唇,推拒他的手抓着他的衣服,眼神闪烁,像是在挣扎。
夏侯胤不禁轻叹,这个女人,他该拿她怎么办?
「薇,说你想我。」他哄她,为自己的心软唾弃,可就是不忍让她为难。
江初薇抬眸瞅着他,黑眸里的温柔软化她的心,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
宠她?
胸口涌起一股威动,她忍不住笑了,听从他的话,害羞地启唇,「我想你。」
好想好想。
听到想听的话,又看到她的笑容,夏侯胤的眼神更柔了,「再说一次。」
「夏侯胤,我想你,好想……」剩下的话,被他以唇封缄。
「唔……不要……」江初薇捂着嘴,极力吞下欲出口的呻吟。
水蓝色的腰带早被扯开,衣服被层层拨开,身上的肚兜还在,亵裤却早已被
丢在地上,花瓣被两指进入抽送,泛滥的爱液被搅出,湿热的唇含住肉瓣,舌尖
舔过开启的花缝。
她的腿抵着他的肩,快意席卷娇胴,澄眸不由得泛起泪花。
「不要……」她想阻止,眼睛紧张地盯着摇篮,这个变态,孩子还在房里,
竟然就……
「把手拿开,我要听你的声音。」夏侯胤却不在乎,在花甬里的手指曲起,
戳刺着媚肉。
「不要……」她摇头,几乎是哭着恳求。「孩子还在……」
他不在意,她在意啊!
「咿咿……」她听到宝宝的声音,更是觉得羞耻,这色胚,一点都不顾地方!
她又恼又羞又气,脾气一来,她伸脚踢开他,跳下桌子想逃。
「啊!」谁知他却更快将她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将她丢到床上,随即跟着
上床,将床帏放下。
「永福!」夏侯胤朝外吼。
永福立即进门。
「将太子抱走。」
「是。」永福目不斜视,完全不敢往床的方向看,低着头抱超小主子,即使
听到娘娘的尖嚷,他也当作没听到,快步离开厢房。
「嗯啊……」江初薇趴在床上,她仰起头,背脊弓起,私花早被粗硕挤开,
他的手抓住圆臀,用力往前撞击。
久未欢爱的花甬太紧,而他又太巨大,即使有着爱液的滋润,可江初薇却仍
觉得疼。
可疼痛中,却又带着一股麻人的快意。
夏侯胤紧紧抓住身下的娇胴,紧窒的花肉将他狠狠咬住,他知道她还没适应
他的进入,可他仍是毫不留情地顶撞幽穴。
反正她迟早会适应,他太了解这副敏感的娇躯,还有她热情的性子。瞧,她
不就主动扭臀,要求他再用力一点?
强壮的胸膛贴上柔背,他抓下肚兜,两手握住小巧的浑圆,「你这里变大了。」
他在她耳畔邪肆低语,含住她的耳垂。
「啊!你这色胚……」她想瞪他,可体内的粗硕却突然深深顶入,擦过她最
脆弱的那处娇嫩。
她受不了地软下身子,春潮瞬间涌出,她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真快。」不管几次,她的敏感都让他感到咂舌,当然,还有一种满足,只
有他,才能将她逼到这番境地。
她,是属于他的!
黑眸里是毫不隐藏的占有欲,他抱起她,让她背对着他坐在身上,手掌捏着
软乳,埋在花甬里的硕大浅浅地顶撞花心。
「你屋里的男人是谁?」他没忘记她在家里藏了一个男人。
「什、什么?」沉浸在情欲里,她的思绪一片飘渺,根本无法思考,只能感
受着体内的火热,还有让人战?的酥麻。
「你屋里的男人,你喜欢他吗?」他扯着乳尖,手指来到下方的柔花,夹住
早已红艳的肉蕾。
「喜欢……」谁?「啊!」
谁知他听到她说喜欢,粗指立即刺入私花,跟着粗硕用力攻击。
「不要……呜……」她哭着摇头,他的手指不断戳刺她的脆弱,粗硕进得更
深更用力,她的身体几乎整个发软。
「你竟喜欢那男人!」夏侯胤气得咬住她的肩,留下深深的齿痕。
「呜……没有……」肩膀的痛刺激着她,花肉收得更紧,巨大的火热差点就
被她绞得弃械投降。
「该死!这样你也能这么紧!」夏侯胤气得抽出长指,爱液洒出,他推倒她,
架起她的右腿,狂猛地抽撤。
她被他逼得不断呻吟,两团嫩乳因强烈的顶撞而晃出小小的乳波,他张嘴含
住乳蕾,威胁地吼:「说!你真喜欢那男人?」
「没……没有……」她怕到了,急忙哭着否认。
「没有?那你喜欢谁?难道是那个夫子?」他气得用力咬住乳尖。
「啊!」好痛!江初薇委屈地咬唇。「没有……我没有啊……」
他突然加快顶撞,肉体的拍打激烈回荡,她的脚趾忍不住蜷曲,媚肉不断收
紧痉挛,几乎快崩溃。
「那你喜欢谁?说!」他却仍逼她,将她的腿往上抬,圆臀整个离开床榻,
粗硕进得更深,彷佛要吞下她。
「你!」江初薇受不住地哭喊,「我喜欢你!」
夏侯胤定住动作,发红的眼瞪着她,而她则瞅着泪眸,好不委屈地,却让人
更想吃了她。
这个妖女!
他恶狠狠地吻住她,将她的哭求全数歼灭,他要吃了她,一口一口的,将她
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激情过后,江初薇疲惫地趴在夏侯胤身上,小脸贴着他的胸口,耳边听着他
沉稳的心跳声。
她的腿被他夹着,手掌温柔地抚着她微湿的长发,两人静谧地享受着欢爱后
的亲昵。
「你的头发短了。」本来到臀部的长发现在只到背脊一半。
「唔,太长很麻烦。」她咕哝,欢爱完让她昏昏欲睡,声音带着情欲后的慵
懒。
至于女子不落发的习俗,她早抛到脑后去了,夏侯胤也不意外,他本就不认
为传统的规矩能束缚住她。
他没说什么,手指卷着乌丝,就在她快睡着时,他开口了。
「我把后宫遣散了。」
啊?江初薇瞬间惊醒,跳起来坐在他身上,一双眼惊愕地瞪着他。「你、你
说什么?」
他笑了,拉下她,让她继续趴在身上,手指顺着她的发轻抚,像在摸顺她的
毛。
「夏侯胤……」她想抬头,他却将她的后脑压住。
「除了想留下来的,其余的,我全安排她们出宫,给她们一笔足以生活一辈
子的银子,让她们可以衣食无虞。」
他一宣布这项决定时,当然引起后宫的惊慌,也让大臣震惊阻止,齐奏要他
三思。
「还有,我已向天下宣告,这辈子,我只会有一个皇后,我只会专宠于她,
让她在后宫独大。」他垂眸望她,轻轻地问:「薇,你愿意回皇宫,当我的皇后
吗?」感觉身上的娇躯紧绷,他也不强求。
「那么,不回皇宫,至少离我近一点,回首城好吗?你就住在宫外,你仍然
很自由,然后,让我去看你,好吗?」
他说得好卑微,明明是个帝王,却卑微地恳求她。
江初薇眼眶发热,这个男人放下自己的高傲,君王的尊严,退让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值得吗?
「不知道。」他也问过自己为什么,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尊都不要了。「我
一直想着你,很想很想。」
他不是没试过忘记,不是没试过宠爱其他妃子,只是脑海却总是想着她。
他像中了她的蛊,脱不了身。
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将脸埋进他胸膛。
他也不逼她,手指滑过柔顺的乌发,等着她的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小猫闷闷开口了。「只要我在,你不能碰别的女人。」
「好。」
「哪天,你爱上别人了,要告诉我。然后,我要离开,属于我的,我都要带
走,包括我的财产,还有我的小孩。」
「好。」
「你要很疼很疼我,就算我凶你、骂你、打你、咬你,你都不能违抗我,还
是要哄我开心。」
「好。」
她悄悄勾唇,指尖在他胸口画圈。「我回宫,当你的皇后。」「
他微微笑了,仍是一句轻轻的、短短的——
「好。」
尾声
皇上突然带回一位民女,还说要立她为后,此举震惊朝野,连太后都出动了,
想看看是怎样的国色天香,竟能让皇帝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
可一看到江初薇,她傻了,眼泪掉落了。
没想到皇上想立后的女子竟长得跟容儿一模一样,她顿时释怀了,她想,儿
子应是忘不了容儿,才会带回她。
而大臣看到皇帝要立后的女子竟长得跟去世的皇后一样,也感动了,他们的
君王真是深情的国君呀!
原本反对的声浪在看到江初薇后全数消失,她被依国礼娶进宫,成了皇后,
也成了后宫唯一的正主。
她没有住进凤仪宫,反而住进皇上寝宫,跟皇上朝夕相处,同榻而眠,恩爱
非常。
而伺候她的,仍是夏喜和春喜。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
江初薇瞪着太医,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你再说一次。」
「呃……」太医有点怕,不过还是壮着胆子开口。「恭喜娘娘,您有身孕了,
依微臣看,有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她回宫也才不过三个月,就有三个多月的身孕?
那不就表示是在那次怀上的?该死!这个世界怎么没有保险套呀?
江初薇气得想杀人,她瞪着罪魁祸首。
夏侯胤当然有自觉,他挥手让众人退下,扬起讨好的笑容走向她。「薇薇。」
「走开!」江初薇气得拿枕头丢他。「夏侯胤!你这混蛋!要不是你,我也
不会怀孕!」
闪过枕头,夏侯胤抱住她。「你自己还不是很享受?难怪你最近反应特别好,
那么紧,让我都想待在你体内一辈子,不出来了。」
江初薇的脸整个红了,他敢说,她不敢听。「你这变态!」
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丢不丢人呀!
夏侯胤虽然不知道变态是什么,不过大概也能猜到意思,「嗯,我只对你变
态。」他笑得邪气,手指摸上酥胸。难怪他觉得她这里变大了,原来是怀孕的关
系。
「看来这几个月可以好好玩了。」他可没忘记她上次怀孕时自己享受到的快
乐。
江初薇瞪他,已经气得不知该说什么了,这家伙的脸皮厚到连子弹都射不穿
了。
「色胚!走开!」她拍开他的手,不让他摸。
「不要。」他不走,像黏皮糖一样缠着她,不顾她的闪躲,他吻住小嘴。
「唔吾!不……」
「薇,这次生个女儿吧!」他想要像她一样的女儿,他绝对会把女儿宠上天,
让她跟她母后一样任性野蛮,然后让别的男人头痛。
江初薇捶他,却躲不开他的吻,没一会儿,就软在他怀里,任他吻她,在她
身上挑逗。
她喘着气,水润的眼眸瞅着他,小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张嘴用力一咬。
他没吭声,任她咬。
她松开嘴,轻舔着他臂上的齿痕,像个小猫咪对他撒娇。
「这次,一样要让我咬哦!」谁教他要让她怀孕。
「好。」
「我要看孩子,不可以抱走。」她仍没忘记上次没看到孩子的痛。
「好。」
「有了女儿,还是要疼我!」这点最重要。
他笑了,疼爱地吻住她。「好。」
他会疼她一辈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