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一笑,「不一定,看缘分了,
哪天觉得哪个女人不错,我会加把劲地猛追。」
「加把劲猛追?那是个什么样的追法?」羽薇很想知道,像她就是喜欢他自
然表现出来的关怀,若还「加把劲儿」,那女人肯定会被他宠昏了头。
「还没遇上,我也说不上来。」他仰头大笑,「妳今天是怎么了?净在我有
没有女友的话题上钻研。」
「没……没有啊!」其实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医院到了,就别胡思乱想了。」转了个弯,就见医院已在眼前,羽薇不再
多话,只是依循着他的脚步走进里头。
更令她惊奇的是,他居然不用询问就这样直接迈上三楼,又东转西拐的来到
病房门口,可羽薇却早已乱了方向。
然而就在进入病房后,她终于弄清楚了原因,因为她看见的不是母亲对她的
热络笑语,而是对他
「子翼,你怎么又来了!公司忙就不要三天两头往这里跑。」母亲的脸色比
以前红润了,可见她心情、身体都不错。
「妈,自己人还说这种话,爸的情况好些了吧?」子翼走到何父的病床边,
不管他听不听得见,依然附在他耳畔轻声说:「爸,我是子翼,带羽薇来看您了。」
瞧着他这份体贴,她的心竟在瞬间揪得好紧,忍不住走到他身边,「你……
你来过几次了?」
「我 」
「子翼这一个星期每天都会过来两次,不但买补品给我,还给我安置了张直
立筒床垫,让我吃好、睡好,瞧妈都胖了。」倒是何母为他说了。
瞧这间贵宾疗养室的确不输给大饭店的总统套房,这和当初合约上所注明的
要高级好几倍了。
「那么妈,我几次打电话来,您为什么不让我过来?」她不解地问。
「这是我请妈这么告诉妳,因为前一个礼拜妳才刚适应住进我家的生活步调,
又要上班,我怕妳身体会吃不消,况且这里离妳上班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呢!爸有
我在,妳不用担心。」子翼双手插进裤袋,俊朗的神釆奕奕,那双黝深黑瞳飘荡
出对她的关切。
「对呀,妳瞧子翼那么爱妳,妳现在应该确信自己没嫁错人吧?」何母这句
话无意间挑起他们两人间的尴尬。
「我好渴呀,妈,想不想喝点什么?我去买。」为了不让羽薇陷入这话题脱
不了身,苏子翼赶紧说。
「好,那就一瓶矿泉水。」
「羽薇,妳呢?」
「也是。」
她回以一笑,这笑容让子翼心头一漾,「嗯……我马上回来。」
「子翼真是个好男人,他也是个好丈夫吗?」毕竟是母亲,女婿一离开怎么
都会询问一下女儿婚后幸不幸福。
「嗯,他对我很好。」羽薇说着实话,他对她的好真的是不能再挑剔了,可
为何他们无缘呢?
「那就好,妈当初还怕妳嫁入豪门,会被人欺负呢!」何母握起她的小手,
「既然他爱妳,那妳爱他吗?」
羽薇一愣,急忙推开母亲,转过身去,「嫁都嫁了,还说爱不爱?」
「光他对妳好没用啊,妈是希望妳幸福,希望妳也能爱他。」何母强调着。
她用力回过身,「妈……两个不认识的人硬是绑在一块儿才不到一个月,妳
间我爱不爱他,这又不是一见钟情,我很难回答。」
「好吧,妈就不勉强妳,不过妈要劝妳,这样的男人世上难寻了。」何母可
以理解地点点头。
而站在病房外的子翼靠在墙边轻喟了声……
不用难过,这答案不是他早就料及的吗?
算了,买水去。
抹抹脸,他颀长的身影便往长廊一头走去,可每个脚步的沉重,只有他感觉
得出来。
第5章
心里的闷像灌了铅般沉重,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跟他在一起会一直想起
「他」。想起「他」的好、「他」的笑、「他」的谦逊与那幽默谈吐,有时候我
还会瞧见「他」躲在角落一个人悄悄叹息,那份忧又是为了谁呢?
而眼前这个我暗恋许久的男人,所说的每句话却无法走进我心里甚至觉得跟
他在一起的感觉并不如幻想中的故事美丽难道是我……变了心?
羽薇看着桌上的帐本,竟心神不宁的连算了好几次都无法让收支平衡,老天,
这可是她这个会计老手好久都不曾发生过的错误呀!
她究竟在恼什么?烦什么?忧什么?
「唉……」
轻吐了口气,没想到却让耳尖的瑞卿听见了!
「羽薇,妳怎么了?今天敲电算机的声音特别大,主任已经往妳这儿瞄了好
几眼了。」她偷偷附在羽薇耳边说。
「是吗?」她顿了下。
「妳有没有心事,自己心里有数。」瑞卿望了眼主任,「她又在看了,快午
休了,到时候再跟妳说。」
她吐了吐舌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约半个小时过后,午休音乐铃响起,瑞
卿看着主任离开后才对羽薇说:「最近主任瞧江总常来看妳,吃味了,妳知道吗?」
「吃味!」她倒是意外。
「妳或许不知道主任一直暗恋汪总,可没想到江总居然常来找妳这个已婚的
女人,她当然不服气了。」瑞卿将她打探来的小道消息告诉了她。
羽薇无奈一笑,原来暗恋他的不只她一人。
「妳到底怎么了?今天话还真少。」瑞卿突然张大眼睛,指着她的肚子说:
「该不会妳有了吧?」
「我有……妳胡说什么?」羽薇用力拍开她的手。
她和子翼根本还没……怎么可能怀孕嘛!
「人家不是说吗?孕妇因为内分泌不协调,所以情绪会不稳定,我看妳就是
十成十的这副样子。」张瑞卿疑惑地上下打量她。
「别看了,我真的没有。」羽薇受不了地捶了下她的肩。
「妳怎么可以捶我的肩膀,我怀孕了耶!」张瑞卿突然装模作样的叫了起来。
「妳三八啦!」她的动作还真是逗笑了羽薇。
「会笑了是不?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妳的心事?」张瑞卿托着腮,瞧着羽薇
那张若有所思的表情。
「瑞卿,我问妳,妳觉得我经常下班后接受江总邀约,这样对吗?」羽薇迟
疑地问。
「这又有什么不对?反正就是吃顿饭嘛!」张瑞卿单纯地说。
「对,就是吃顿饭,可是我和他几乎三天两头出去吃饭,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她又问。
「这……妳老公不说什么就没关系吧?」瑞卿被她这一问也给弄胡涂了。
「我老公?」羽薇这下更乱了。
「好啦,别多想了,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去餐厅都没菜了。」弄不清楚羽薇
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她的肚子倒是饿扁了。
羽薇虚弱一笑,她的心事的确无人能解,因为连她自己都快弄不懂自己的心
了。
与瑞卿一块儿去吃过午餐,又度过一整个下午后,在下班之前江麟又来找她
了。
「江总!」她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们去吃晚餐。」他毫不隐讳,直接就说了,这时办公室里的同事已开始
对她拋出异样眼光。
「我今天不能去,对不起。」羽薇小声地说。
「这有什么关系?」江麟走了进来,靠近她耳畔压低嗓音说:「反正他又不
理妳。」
羽薇深提了口气,无措地抓起外套和皮包闪过他就奔了出去。
「羽薇……妳要去哪儿?」江麟追上了她。
「我要回去了。」愈想愈不对,为何她时常跟他出去,子翼就不说一句话,
即便他们这段婚姻是虚无的,可他就不怕被说闲话吗?
「妳到底怎么了?」江麟用力抓住她的手臂。
「我想我们以后不要再吃什么饭、打什么球了。」羽薇捂着脸想了想,又说:
「我是已婚身分,不能老与你单独出去。」
「是不是苏子翼说话了?」他冷冷一笑。
「没有。」她闭上眼。
「那妳顾虑那么多干嘛?再说我们也没做什么,妳还真是神经质。」江麟撇
嘴嗤笑着。
「可是|」
「别瞒我,妳喜欢我是不是?」他截去了她的话。
「我……」她愕然了。
「我说对了?其实在第一次看见妳时,妳看我的眼神就能让我断定妳已经喜
欢我很久了。」他自得意满地笑道。
羽薇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垂下脸,无措极了。
「怎么不说话?默认了?」江麟勾起倨傲的嘴角,「哼,苏子翼是什么东西,
老婆还不是喜欢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她蹙起双眉。
「我不能说他吗?羽薇,我看妳就跟他离婚吧,我娶妳。」江麟对她漾出一
抹自以为俊美无匹的笑容。
她瞪大了一对眸子,眼底说不出是喜悦还是仓皇?她是该感到高兴才是呀,
但为何她心底却有着浓浓的惶恐?
「怎么了?快乐得不知道该怎么表现了是不?来,吻我一下。」他指着自己
的唇。
她却往后一退,直摇着头,「我还是他的妻子,这么做是不对的。」
「妳固执什么?他又不爱妳。」
「你怎么知道?或许‥. 或许他很爱我呢!」也就在这一刻,她恍然明白,
原来自
己这么不喜欢听他诬蔑子翼。
「爱妳?!爱妳的话,他会让妳陪我吃晚餐,制造机会让妳我独处吗?傻瓜
都感觉得出来他有意撮合妳我。」
「我……我……」没错,这是她要求他帮忙的,他也从不负她所托。
「那就别犹豫了,我们去吃点东西。」说着,他已不顾羽薇的为难,强行抓
着她离开。
……
子翼今晚在公司有个会议要开,等一切结束已经九点了,疲累的回到家门外,
正好瞧见江麟送羽薇回来。
想闪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嗨,苏总裁,你忙到那么晚呀?」江麟临走前对他打了声招呼。
「嗳,开会。」子翼简略回答。
「我安全的将你老婆送回来了,拜拜。」对他扯唇一笑,江麟便开着那辆红
色敞篷车离开了。
苏子翼将车交给看门的小林后,便扶着脸色苍白的羽薇进屋。
就着屋外的景灯,他瞧见她不一样的表情,「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她抚着脑袋。
「别骗我,一定有事,该不会偏头痛又发作了吧?」他抓住她的手,「快,
我们进屋去吃药。」
羽薇心间微热地看着冲进房间、在柜子中找药的子翼,「你是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找出药,他又急着去倒温开水。
「知道我偏头痛发作。」瞧着他忙碌的身影,她直觉愧疚不已。
「看妳脸色就知道,跟那天一模一样。」他撇唇笑了笑,递了水给她。「快
把药给吃了,看妳最近都没好好吃早餐,难怪容易发作。」
「早餐!怎么说?」她不明白。
「呃 」他笑了笑,「没什么,快吃吧。」
吃了药后,羽薇突地想起什么又问道:「我记得上次的药我全吃光了,你哪
来的药呀?」
「是我特别另外为妳准备的。」瞧他说得这么轻松,可她心底却异常浓热。
他……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只是朋友他便能付出这么多,那如果是妻子、
爱人呢?
现在,她突然好羡慕、好羡慕他所爱的那个女人。
「那快睡,澡明天再洗吧!」他带她来到床边。
「子翼!」见他为她盖好被子,羽薇突然喊住他。
「嗯?」他温柔地瞥她一眼。
「你为什么不问我今晚和他做了什么?。」她偏着脑袋,缓缓问道。
他胸腔-窒,却故作无所谓地问:「你们做了什么?」
「他带我去?uB,劝我喝酒,可是好吵,吵得我偏头痛都发作了,才喝一
小口我就冲到洗手间吐到不行。」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将心里的感觉告诉他,
好想早点回来跟他说说话。
「傻瓜,妳明知道自己有头痛的毛病,还喝什么酒?」他紧蹙眉头,心中的
那份担心表露无遗。
「子翼!」她又一次轻唤他的名字,目光幽然地望着他。
「想说什么就全说出来吧。」他知道她有心事。
「我现在只要跟江麟出去心里就很不安。」羽薇终于说出心里的感觉,那感
觉就像是背叛了他。
「怎么说?」他的眼神就是这么温和,像风般地注视着她。
「我会想起你。」
「想起我?!」子翼眼睛一张,心底涌上的是惊讶,还有一丝丝的窃喜,因
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羽薇却误以为他的表情是负担,于是赶紧加了句,「别误会,我只是有点
担心舆论的压力。」
「喔。」他顿时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妳是要我怎么做?」子翼又问。
「我只是想知道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羽薇又一次旧事重提。
「妳希望我怎么回答妳?」如果她真要他去交个女友,他会这么做,好安她
的心追求她所爱的。
「你老实说就行。」羽薇依旧是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我……我有。」他说了谎。
羽薇深吸了口气,眼底荡漾的是种无法诉说的紧绷,「那……那我怎么从没
……从
没见你出去约会?「
「我们两个都喜欢自由,并不想因为男女朋友的关系限制住对方的行动,只
要偶尔通通电话、吃顿饭就行了。」子翼笑着说。
可他心里却不停地骂着自己,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要这么跟她说,难道就
只是希望给她一个心理安慰?
羽薇缓缓敛下眼睑,「那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心目中的红粉佳人。」
她抚着胸口,为什么当听见这个答案,她会这么痛,像针扎一样,一针针的
戳进她的心肺中?
「那妳呢?」子翼急着转移话题。
「我?」扬起脸,羽薇懵懂地看着他。
「对,妳和江麟发展得怎么样了?」虽然这个话题依旧会让他痛心,可是唯
有如此,他才可以从心底的那份迷惘中清醒。
「呃……他对我很好。」她有点儿慌了。
「那妳对他呢?」
「我对他?」
「是否还是持着那份无时无刻都想偷偷看见他的雀跃心情?跟他在一起是不
是特别快乐呢?」他扯出抹飒爽笑容。
「呃,对。」她重重的点点头,似乎只有靠「点头」的动作,才能表现出自
己那颗持续为江麟疯狂爱恋的心。
但唯有她心里明白,对江麟,她一开始只是崇拜,崇拜他长得俊,又是一家
公司的小老板,更着迷于他故作倜傥的肢体动作。
而如今这些虚幻的感觉早在认识苏子翼之后,渐渐流矢了……
他是老烟枪,更爱喝烈酒,喜欢周旋在许多女人之间,这些她全都心知肚明,
只是她不敢说……不敢让子翼知道。
怕他笑她……笑她傻呀!
「那就好,赶紧睡吧!」拍拍她的脸,他还为她加了条毯子在他们俩中间,
而后睡在床的边疆地带。
羽薇看了,不禁垂丧了脸,难道他就真把她当成有毒的蛇蝎,连一点儿邪念
都没有吗?
转过身背对着他,她又一夜无眠
……
「谢谢你们的合作,这合约初步拟定好了我会请秘书FAX过去让林董过目。」
苏子翼一边向对方做着说明,一边由餐厅的贵宾室走了出来。
「苏总裁做事向来谨慎,我们放心的,不送,我的车在那边。」林董与其它
一干重要职员先行离去。
「老张,可以回去了。」拿出手机,对着在停车场等候的司机说了声后,他
便在餐厅外候着。
突然,他不经意瞧见对面的酒店门口出现了一男三女,他们还当街热情拥吻,
男的甚至隔着衣物抚揉其它三个女人的胸部。
当他们都抬起了脸大笑之际,子翼赫然发现那男的就是江麟!
他……他竟是这么风流的男人!
这时老张已将车开来,他一坐进车便说:「赶紧回家。」
「是。」老张虽不明白少爷今天为何这么急促,可也不敢多问地照办
一到苏宅,苏子翼立刻冲进去直奔楼上房间,果真看见羽薇坐在窗边勾着毛
线。
这阵子她老看见她勾着一条类似围巾的东西,几次他想偷瞧都被她给藏到身
后,并告诉他,「他绝不能偷看。」
不看就不看,想也知道那条围巾不是给他的。
果不其然,羽薇一见是他,又把围巾藏到身后。
他深吸了口气,语调强硬地说:「妳不用再编织什么东西给那家伙了?」
「你怎么了?」她震惊地看着他。
「江麟他根本就不是东西,我……我刚刚看见他左拥右抱着女人从酒店出来,
那种人根本不值得妳爱呀!」头一次,他这么激愤地对她说话。
「他……他……」其实她知道了。几次在公司她就不时看见他与别的女同事
打情骂
俏。
不过,她不愿表现出自己的软弱,不愿让苏子翼取笑她所爱非人,于是她也
激动地对他喊道:「他是男人,花心是必然的。」
「羽薇!」他非常意外她会这么说。
「我……我又不能给他什么,他要花心就只能随他去了。」她抓着手上的围
巾,哽咽地转身看着窗外。
「是因为我吗?」他眉头紧紧-蹙。
「我没有这么说。」羽薇闭上眼,强忍着心底的苦涩。
在发现自己对他渐渐有了好感之后,她又能说什么?就因为一开始的错误,
让她无法对他表明,这盘棋怎会走到这种地步?
「他本性如此,不管有没有我,他依然定性不够呀!」他只想救她,不希望
她因为盲目的暗恋断送自己的一生。
「你又了解他多少?」她赌气地说。
「我是不了解他,可我不希望妳受伤。」子翼先是被她这句问话所伤,可依
旧语重心长的劝着她。
「那就……不用你多事了,请你多花点时间陪你女朋友吧!」他不是有女友
吗?为何不去约会?为何还要来扰乱她的心?
偷偷将手中紧捏的围巾打开,里头勾着的底色是子翼最爱的深蓝,而上头再
用白线勾上他的英文名字:BYRoN,可是她知道这将是永远也送不出去的。
那为何她还要耗费精神去完成它呢?
她不知道,只知道天天勾着它、摸着它,便能找到心灵的一种寄托。
「那我懂了。」他真是该找个女朋友,让她彻底放手追求江麟。或许这么一
来,江麟就不会再找借口风流了。
可是……若江麟对她无心呢?那不就变成了一场冒险的赌局?他又能眼睁睁
看着她深陷其中吗?
「你懂什么?」羽薇讶异地回过脸。
「妳不用管,我知道就是了。」他无力地坐在床边,爬梳头发,「我为我刚
刚的态度跟妳道歉。」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微微勾起嘴角,她苦涩一笑。
「对了,今天爷爷特地来公司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的僵
局,他想说件让她开心的事。
「有关公司的事吗?」
「对,不过一半是关于妳。」
「那我真想听听。」她轻绽笑容。
「爷爷本来不看好的投资出现了转机,已将颓势整个扳了过来,他还直笑说
是妳的功劳呢!」他望着她的眼底有着满溢不歇的深情。
「喔。」她掩下眼睫,当初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嫁给他,若那时她不闹、不
吵,乖乖的做他的妻子,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何况,他从没说不要她呀!
可如今,一切都太迟了,只有借着为他编织围巾来解闷,甚至故意跟江麟出
去,好试着找回当初迷恋江麟的心情。
但是没有……她所看见的全是江麟风流、腐败、沉溺纸醉金迷的一面。
「我知道,一说起这个就委屈妳。」认为她是在掩敛神伤,子翼不禁走向她,
双手抚在她肩上,将她拥入怀里。
「子翼!」她愕然地张大眼。
「SORRY,我为我爷爷对妳所做的一切,再次抱歉,我会帮妳,一定帮
到底。」说这话时,子翼心里已渐渐有个主意形成。
羽薇呀!
妳知道吗?
因为爱妳,就算要他赴汤蹈火,他也在所不惜……
第6章
心灰意冷,如今或许只剩回忆是美的。寒流来了,玻璃上头凝结了一层白自
的雾气。伸出食指,轻轻写着你的名竽,外面的风看见了,外面的云看见了,外
面的星星看见了。它们正在笑我的痴、我的傻、我的不敢坦言,
只能闭上眼,听着你和她离去的跫音,和自己心肺龟裂的声音……
子翼下班之前联络上好友张庭云,确定他晚上没门诊,这才子下班后直接来
到张家。
张庭云一见到他,忍不住开着玩笑,「怎么了?是对小雅的手艺爱不释手,
所以又急着来品尝了?」
「哈……这是当然,嫂子的手艺真不是盖的。」苏子翼露出抹牵强笑痕。
「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得赶紧让小雅去准备才成,」小雅,小 「
「庭云,这不是我来找你最主要的目的。」子翼突然打了岔。
「那你是?」
「我有事想要求你们。」子翼专注地说,「你若不愿意,是可以拒绝的。」
他垂下脸,紧揉着眉心,这时张庭云才发现子翼外表虽没什么改变,可心境
似乎憔悴不少。
这时候小雅听到喊声也出来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早跟庭云说,你这
样一味的牺牲是不对的,至少得让她知道呀!」
「不,不行。」苏子翼坚绝反对。
「为什么?」他们夫妻异口同声。
「既然决定成全她、帮她,我就不能再给她压力了。」他深吸了口气,「最
近她就一直间我为什么从没见到我和女人出去之类的话,我知道她的内心在自责,
总认为她是个背叛者。」
「那你的意思是……」张庭云关心地问。
「我想……我想向你借一下大嫂。」他还是坦言了。
「什么?你要跟我借小雅71」可想而知,张庭云会多么震惊了!
「别误会,我知道嫂子在大学时曾修过戏剧这一门课,所以想请她陪我演出
戏,我是想 」
「你想什么?你这个笨蛋只会将那女的愈推愈远而已。」张庭云皱起眉,
「亏你还是双料博士,论人才、论外貌,都算是上上之选,怎么就这么死脑筋?」
「反正她也不会是我的,所以我奸诈狡猾的想做个人情,让她一辈子记得我。」
子翼耸耸肩,这时候他居然还能开玩笑。
「你哟!」张庭云摇摇头。
「怎么样?你愿意吗?」。
「这……」左右为难的张庭云真不知该不该答应,他绝对不是害怕妻子与他
假戏真作,而是子翼这么做真会快乐吗?
「我答应。」说出口的竟是小雅。
「小雅,妳……」他这个傻老婆。
「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好久没穿美美的衣服去钓凯子了。」小雅对着
自己的老公眨眨眼。
「嫂子都答应了,那你……」苏子翼看着他。
揉着眉心,张庭云仍做不出决定……
见他这般为难,苏子翼只好放弃了,「如果你不信任我,那我也不勉强,本
来我是不打算随便和其它女人有所牵扯,看来这下子我不得不这么做了,不过我
还是谢谢嫂子慷慨相助。」
才站起来,就听闻张庭云说:「你这家伙,听见我说」不「了吗?」
子翼迅速转身,勾起嘴角,「你的意思是?」
「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瞪了他一眼,张庭云也站起来,给了他
一个大拥抱。
「谢谢 」苏子翼用力拍拍他的背。
「其实最兴奋的人是我,好久没谈恋爱啰!去煮饭啦!」小雅掩嘴一笑,便
潜入了厨房,留给他们男人一个空间。
「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坐下后,张庭云又问。
「我打算借嫂子一晚。」他说出心底的想法。
「什么?一晚!」张庭云瞪大眼。
「别误会,只是演戏,你真的不信任我呀?」苏子翼不禁想调侃他,于是压
低声音说:「以前的风流人物,今天会变得这么专情,难得喔!」
「嘘,你小声点。」张庭云瞪着他。
「哈……没想到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早知道我刚刚就不用求的,直接用威
胁的不就成了?」子翼正苦中作乐着。
「去你的。」张庭云撇撇嘴,「那再来呢?」
「先让她安了心,其它的再说了。」揉了揉眉心,子翼眼底浅露些许愁郁。
「为何不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
「你也爱她呀!」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不说,还要弄出戏来演,真不明白这个
商界巨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怕说了……我和她会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子翼摇摇头。
「为什么?」张庭云眉-挑。
「因为她眼里有的不是我。」仰首靠在沙发上,他轻轻逸出这句话,张庭云
见他如此,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了。
只好走向酒柜拿出一瓶伏特加,倒满一杯递给子翼。「别想太多,先喝一杯
吧!」
「谢了。」拿过酒杯,子翼一饮而尽,却洗不掉心底的愁。
……
羽薇倚窗而望,瞧见外头漆暗的天空有着不一样的诡邪颜色,气象说今晚会
有寒流袭来,该不会这就是征兆吧?
不久,气温果然明显下降,让她轻咳了两声。羽薇赶紧穿上外套下了楼,却
见苏亚夫还留在客厅看晚报。
「爷爷。」她站在楼梯口轻轻喊道。
「羽薇呀,站在那里干席,快过来坐呀!」苏亚夫拿下报纸。
她这才怯生生地走了过去。
坦白说,嫁入苏家也近两个月了,除了吃饭时同桌外,苏亚夫是极少与她碰
面的。
「这阵子妳工作似乎很忙,老见妳没回来吃晚饭,若真吃不消就别做了。」
苏亚夫可是出于一片关心。
「谢谢爷爷,我会衡量的。」她垂下脸抿唇说道。
「那就好。」苏亚夫拿起报纸又放下,挪了挪老花眼镜,又问:「对了,过
几天就过年了,妳嫁来我们苏家也快两个月了,可……咳……可有好消息?」
「好消息?」她不太明白。
「嗯……就是肚子里有没有消息呢?」这话教他做爷爷的问,还真有些难哪!
「啊?」她脸儿一热,随即摇摇头。
「那没关系,我知道年轻人不想那么早被束缚,不过爷爷年纪大了,子翼的
父母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所以我很希望咱们这个家能热闹一点。」苏亚
夫拿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子翼的父母是……」她一直觉得奇怪,嫁入苏家就不曾见过他们,可子翼
不说,她也不想问。
「他父母在他三岁时就离异了,媳妇早已改嫁,我儿子就此浪迹天涯不再回
家,我只好将全部希望放在子翼身上。」他瞇起眸,细说从头。
「那子翼不是很难过?」一个孩子从小就没父母关爱,他的心情如何调适呢?
「这孩子从小就将心事往心里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i」苏亚夫叹
了口气,「不过他真的很需要关心,这些就靠妳了。」
「我?」
「是呀,妳是他妻子,当然就靠妳了。」他伸了个懒腰,接着站起身,「累
了,我想去睡了,妳也早点休息。」
「是的,爷爷。」羽薇跟着站起,扶他到一楼房间外,见他进了房间,这才
松了口气,还好爷爷没再追问她肚皮不争气的事。
但她仍不时想起爷爷刚刚说的事,子翼的父母……一个嫁作他人妇、一个去
当天涯浪人,他不是很孤单吗?
感觉气候愈来愈冷,她紧紧抱住自己,坐在沙发上,决定等他回来,或许适
时的送杯热水,也能化解他心底的孤单。
可,等着等着……她居然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开门的声响惊醒了她,她赶紧坐直身子,这时客厅大门开
散,可进来的除了子翼外,还有另一个看似温柔又亮眼的女子。
「羽薇!」苏子翼没料及她会坐在沙发上,「那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在……在等……」看着那女人,她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要的终究
不是她,除了她之外,有好多好多女人可为他递茶水。
他心一痛,「等我吗?」
「不是,我在等江麟的电话。」她别开脸。
「原来……」他似乎有点失望,「以后可以把电话转去楼上,寒流来了,妳
坐在这里会感冒的。」
她点点头,又看向那女人,「这位是?」
「我女朋友。」他拉过小雅,「这位是 」
「你老婆?」小雅像是十分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转而对羽薇说:「我叫小
雅。」
「妳好……」羽薇胸口闷极了,连该说什么都忘了。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早知道他有女友的呀,她该以平常
心看待才是。
他都可以帮她做那么多,那她应该也行。
只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她已渐渐喜欢上他,已渐渐爱上他了。
「呃,你们聊,我回房里去。」往后退了两步,她便猛回头往楼上冲。
「羽薇 」子翼觉得不对劲的喊住她,「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又疼了?
还是……
「没事,我很好,我去楼上等电话。」她勉强一笑,立刻转身直奔楼上。
「喂,子翼,我看事情不单纯。」小雅瞇起眼。
「什么不单纯?」
「她似乎不太喜欢看见我。」
「妳多虑了,瞧她不是怕影响我们急急跑上楼了?」望着楼上,他的心情却
沉重如铁。
「唉,实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小雅走向他,「这样你真能快乐吗?」
「嘘,小声点,她会听见的。」他可不希望让羽薇知道他的目的。
「好。」小雅吐了口气,「不说就不说,那现在呢?」
「现在……我还没想那么多,不过妳等等,我还是不放心她 上去看看。」
说着,他便冲上了楼。
小雅伸手想喊住他,可他早已不见踪影了!「唉,真是,说要演戏又放不开,
真是服了他。」
这时,上了楼的子翼轻轻转动门把,却见她坐在窗边,动也不动地看着窗外
的雨丝,还不时发出轻咳。
「外面风这么大,为什么不关窗呢?」他走上前将窗子用力关上。
「你……你不陪她?」她淡淡地问。
「等会儿吧,没关系。」他现在担心的是她呀!
「她……很漂亮。」羽薇柔柔一笑。
「嗯,是很漂亮。」子翼撇撇嘴,「那妳可等到电话了?」
她耸耸肩,依旧带着笑容,「他可能忘了,不过没关系,明天他要带我去海
边玩,少通电话无所谓。」
「那祝你们玩得愉快。」他深吸了口气,突然说:「我明天也要和小雅去南
部兜风,可能后天才会回来。」
「后天?!」她的心猛然一抽。
「对,有事吗?」他看出她似乎有心事。
「没……咳……没事。」她摇摇头。
「我刚进来也听见妳在咳嗽,是不是生病了?」他想上前抚她的额。
「没事,我明天会让江麟带我去看病,这你不用操心。」羽薇躲过他的关心,
只因他的关心会让她更难过。
「那就好,我跟她出去了。」看了她一眼,子翼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羽薇更显得心灰意冷,情不自禁地举起手在凝上雾气
的窗上写满了他的名字……
随着雾气蒸发,玻璃上的名字一个个化成了水珠缓缓落下,不就像她颊上那
泛滥的热泪吗?
…… …… ……
「约我出来,有事吗?」羽薇搅着咖啡杯里的奶精和咖啡,形成一道道乳白
色漩涡。
「怎么了?以前妳和我出来不是都挺乐的吗?这回怎么变得这么淡漠?」江
麟跷着二郎腿,一边抽着烟。
没想到这女人还真难搞,那么久还不肯和他上床,说什么她是有夫之妇之类
的屁话,明明那个苏子翼根本不在乎她,她还替他守身呀?
她抬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就是她暗恋一年多、日日在公车站等着见一面
的男人
吗?
他,花钱似流水、语多自负,一开始会让她崇拜于他的自信与傲气,可现在
却觉得他是在自我膨胀,语意中更有着许许多多不实在,以及她所厌恶的轻浮。
她这才明白,对江麟她一直存在着某种好奇与崇拜,可当面纱掀开,显露出
他可怕的本性时,她的心已经死了。
可是子翼呢?他的温柔与体贴已像毒蛊般慢慢侵入她心扉,成为她生命中的
一部分。
她甚至不敢想,若哪天他开口要与她离婚,她该怎么办?「喂,妳怎么不说
话,在想什么?」江麟瞇起眸,觉得她是愈来愈奇怪。「没什么,只是觉得不舒
服。」她摸了摸从昨天就发痒的喉咙,以及微微涨红的小脸。
江麟看着她那张微红的脸儿,发觉她似乎更美瞌动人了,于是又说:「想不
想去南部走走?」
「南部?!」她愣了下,子翼不就是和女友丢南部吗?
「对,就南部海边,我们好好玩个几天,反正大后天就放年假了,我们可以
从今天连续玩下去,妳说怎么样?」他现在正一步步诱引着她,好达到他的计画。
她揉揉晕沉的脑袋,「对不起,我不能去,我还不曾在外头过夜。」
「呵……没想到妳还这么迂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他逸出毫不苟同的
笑声。
「你是什么意思?」羽薇紧拢双眉。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该把握现下,其它的根本微不足道。」江麟摊了摊
手,挑眉说着自以为是的话。
「那你是说,婚后只要自己喜欢,可以对另一半不忠了?」她突然站起,怒
瞪着他。
「妳别傻了,我看得出来妳不爱苏子翼,他也不爱妳,就不知你们是为什么
结婚的,还真是一出大笑话。」他冷冷-哼。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羽薇用力闭上眼。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们去喝酒。」他搭上她的肩,就想将她带走,
实行他的计画。
「我想回家。」羽薇挪了挪身子,往后一退。
「妳!」江麟双手抱胸,「别无理取闹了,妳以为我很闲吗?多少女人等着
我带她们去玩、去喝酒,妳知不知道?」
「我知道。」她目光直凝住他,「那请你去陪她们吧!」
江麟脸色-僵,随即软化了下来,「唉,算我说错话,妳就别耍脾气了,妳
也知道我只爱妳一个呀!」
「是吗?」她苦笑。
「妳不信?不信我可以发誓呀!」反正发誓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比去洗
手间的次数还多。
「不用了,改天吧,我今天真的很不舒服。」她从皮包拿出一张千元大钞放
在桌上。「让你请了好几次,今天的咖啡算我回请。」
丢下这话,她便奔出了咖啡厅,从现在起,她当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了,
即便子翼不属于她,她也要爱惜羽毛啊!
看看手表才八点,现在回去又得面对好几晚的空床,她不要……也不想,只
想四处走走,看看人群也好。
就这样,她一条路晃过一条,一条街逛过一条,直到过了十二点,她才扬首
轻笑,「终于过了一天了,终于熬过去了……」
是不是走太多路了,她全身发软又发热呢?
这时,她才拦下一辆车回到家中。无力地走上二楼,推开房间,可这一瞬间,
她竟发现他在里面。
子翼坐在窗边的小桌前,居然在喝着酒!
「羽薇,妳回来了。」他依旧对她绽放那独一无二的亲切笑容。
「嗯。」她走上前,竟闻到好浓的酒味,「你……你喝酒?」
「对不起,我以为妳今晚不回来了。」他赶紧站起,微颠地将酒瓶拿去酒柜
放好。
「你不是去南部了吗?」羽薇迟疑了一会儿又问。
「呃……小雅临时有事。」淡淡落了这一句,他又说:「酒味太浓,今晚我
去客房睡。」
他才要转开门把,竟听见她说:「我病了。」
「什么71」子翼瞬间回过脸。
「我脸发烫、头好眩,吞口水又好痛……」说着,她眼底竟凝出了泪水。不
让他走,她已决定今晚不让他走了。
尽管得不到他,她也想拥有他一次。真的,一次就好。
「妳快躺好,我帮妳量量体温。」他先去拿出医药箱,然后扶她到床上,这
一触碰才发现她的手真的在发热。又摸了下她的额头,「该死,妳怎么烫成这样
现在才说呢?」
「我没人可说。」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傻瓜,找我。」子翼及时收住话,又从医药箱中拿出体温计,甩了甩后便
交给她,「妳自己量。」
「我全身无力,你帮我。」羽薇大胆地说。
她是故意的,只想试试自己对他到底有没有一丝丝女人的吸引成分?
「这……」子翼傻住了!他也因为刚刚喝多了,脑子混沌,根本厘不清该怎
么做才对。
「你若不想帮我,那就算了。」她闭上眼,轻轻喘息着。
「好,我来。」瞧她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连解扣子的动作都不做,他没辙
下只好替她做了。
解下数颗衬衫钮扣,他又举起她一只手将体温计放到她腋下。可依然不能避
免地触及她胸脯侧边。
羽薇闭上眼,感受着他温柔的抚触,虽然她表情看似无异,可一颗心却在发
抖:抖得好厉害。
子翼用力压住她的手,好将体温计夹好,沉稳得一点儿都不像才喝了大半瓶
烈酒的人。
事实上有谁知道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冲动,外表
的镇定只是为了掩饰他体内波涛汹涌的情愫,以及想要她的欲望。
约莫五分钟过后,他拿出来一瞧,「老天,三十八度半了!走,我们去医院。」
他想扶起她,可她却不肯动一下,「我知道医药箱内有退烧药,我……我先
吃一颗,明天再去看。」
「这……」看看表,「也好。」于是他又拿出退烧药让她吃下。
她乖乖吃了药后,竟拉住他的手,「别走,陪我。」
「好,我陪妳。」现在要他走他也不放心呀!
「那……你躺下。」她拍拍身边的床。
「我会躺的,倒是妳,把眼睛闭上,睡吧。」他一双湛深的眼好似有魔力一
般,直瞅着她那张苍白容颜。
羽薇乖乖闭上了眼,接着听见他也褪下睡袍躺在她身边,她竟借着自己生病
的优势,假装迷迷糊糊的抓起他俩中间的毛毯往旁边一扔,直接滚到他怀里。
「羽薇!」他重重一震,已不知该不该抱住她?
「好难过。」她轻柔的呓语,娇软的身子让他推拒不了。
「妳怎么了?」子翼最后还是抱住她,
「冷……」她伸出一条腿夹住他的身体。
他又是一怔,「会冷就不该踢被子啊!」他推开她坐了起来,「来,我帮妳
把被子盖好。」
羽薇失望地看着他,没想到自己的女性魅力不过尔尔。
子翼为她盖好被子后,又说:「妳睡吧,我去沙发睡,让妳睡得舒服些。」
「是怕我传染给你吗?」瞧他避她如蛇蝎般,羽薇不禁感到一阵心痛。她重
重闭上眼转过身去,「算了!」
或许在他心里只有那个小雅,她算什么呢?再缠着他未免太羞耻了。
「不是的,而是 」他能怎么说呢?难道要他告诉她,他对她的身体无法抗
拒,再这么下去只怕伤害她?
「我不相信,你走吧!你走吧!去陪你的小雅。」她捂住耳朵,根本不想听。
「妳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江麟?他……他是不是伤了妳的心?」那家伙
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不要你管。」她坐了起来,用力推开他,一边落泪一边说,几近歇斯底里,
「他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你不要惺惺作态,你走开 」
「妳冷静点!」子翼愤而抓住她的手,「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我可以替妳
出头,羽薇,妳听清楚没?」
她停止挣扎,下一秒竟用力抱住他,抬起一对泪眸,「吻我……」
「妳这是?」子翼蹙起双眉。
「安慰我一下都不愿意吗?」羽薇抬起一对乞求的双眼。
他摇摇头,轻轻推开她,又为她盖好被子。「妳可能药性发作,连自己在做
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江麟,醒后妳肯定会后悔。」他再深深望了她一眼,「我
去客房睡,会定时来看妳。」
眼看他就要从她眼前一步步离开……彻彻底底的离开她,强抑不住心底的激
动,她大声喊道:「别走——」
第7章
为什么心会这么乱?为什么动不动就会发怒?你依然是这么体贴、这么温柔,
只是你身旁多了个她。可为何我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先背叛的是我、先舍弃你的
是我,然后后悔、痛苦的依旧是我‥是我病了吗?
这病……还真是无可救药|
子翼定住脚步,手放在喇叭锁上,却不敢回头看她那双蒙眬中带着诱惑的眼
眸,「别闹了,好好睡吧!」
在房门关起的剎那,他同时间听见身后「砰」地一声巨响。
回头一看,他竟瞧见羽薇从床上滚了下来,嘴里仍说着:「别……别走……」
「妳这傻瓜,到底在想什么?」他快步冲过去,将她又一次抱上床。
「我好孤单……不要走……」她张着一对引人犯罪的双眼,直勾勾地瞅着他
那张令她着迷的俊魅脸孔。
「好,不走,我抱着妳睡。」她像团火,不但体温高,连带他的体温也逐渐
升高,那是种无尽的诱惑啊!
她点点头,直往他怀里钻去,小手竟不安分地拉扯着他的睡衣衣领,而后探
进他僵直的身躯,感受他发烫的体温。
「你好烫。」接着她的唇也覆上他的胸。
子翼倒抽了口气,猛抓住她的小手,「别乱来,妳知道妳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羽薇笑了笑。
「妳知道我是谁吗?」他可不是江麟呀!
这回她只是笑,却不语。
接着,她用力扯下他的衣服,小嘴毫无章法地舔舐着他带着胸毛的硕健胸膛,
找到他的乳头,生涩地吸吮了起来。
「嗯……妳这个小妖精!」本就带点醉意的他在她这蓄意的挑逗下,就快要
忘了自己的坚持。
「我要。」她沙哑地低吟,小手开始怯柔柔地扯着自己的衣服。
「不可以。」子翼抓住她的手,「妳一定以为我是江麟了,我不是呀,更不
想让妳恨我一辈子。」
就因为不想给他压力,所以她才不愿承认她本就知道他是苏子翼,她的法定
老公苏子翼。
就让他误会吧……让他误会她以为他是江麟吧!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竟将他推倒在床上,而后坐在他身上,迷离的眼看着
今她深深沉沦的脸庞。
「羽薇!」苏子翼瞠大眼。
「要我……」接着她主动褪下自己全部的衣裳,因发烧而微红的身子更将她
妆点得娇媚无比。
子翼望着她饱满酥胸上两点粉色乳头,正像风中颤抖的花蕊引诱着他的疼惜
时,他便忍不住地抬起头大口咬住它,双掌托住那两团柔软,咬曦深吮着那股处
子奶味。
「啊 」她忍不住地仰首,逸出声声喟叹与娇吟……
她是如此淫浪,又如此纯洁,分明是个介于天使与魔鬼之间的女妖,蛊惑着
子翼体内酒精的发酵,让理智渐行渐远……
慢慢地,他深黝的黑瞳内燃起一抹赤色火焰,在夜灯映照下,渐渐显露出邪
魅的阴影,以及毫不掩饰的狂烈欲念与渴望。
羽薇大胆地注视着他,她有计画性地诱发他生为男性的本质,她要让他成为
一个狩猎者,而自己便是他的猎物!
或许这将是仅有的一次,可她永不后悔。
盯着她那对灵灿的双目,就像妩媚的狐狸直挑勾着他的心,瞬间,他那「临
危不乱」的本质早已烟消云散了!
苏子翼瞇起眸,微微一笑,「羽薇,妳要的是我对不对?」
她依然没说话,只是仰首低呼,动手抚弄着自己的雪乳,虽然没做过爱,可
在毕业旅行时和几个死党因好奇租过影带,某些动作她还记得。
老天,眼看她如此淫媚的动作,他又能冷静多久?
急急的吸气又吐息,一次又一次,终于,他控制不住地转身压缚住她,「羽
薇,我不管了,就让妳恨吧!」
他的大手探向她腰际,技巧地拉下她的丝袜,一边饱览她一双修长美腿在他
眼底展现的优美曲线。
「好美的腿!」
他一双黑瞳变得更深邃了,在将丝袜拉至她脚踝时,他的掌心紧扣住她,拇
指细细抚揉着她美丽的脚踝幅度。
「呃……好麻!」她的身子竟开始发起抖来。
他弯起唇线温柔一笑,好象是在告诉她,还有更激狂的在等着她。须臾,他
的指间缓缓上移,感觉到她双腿的紧绷与颤抖。
「别怕,妳不是要我吗?」他的舌尖跟着拂过她大腿的每一寸,来到她的双
腿间……
「啊……」她又惊又怕的娇喘了声。
「怎么了?」子翼体贴的顿住动作。
「别……别停。」羽薇虽害怕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可她爱他,深爱着他,
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见他仍迟疑不动,她居然挺起身,勾魂煽情地吻住他,小嘴直在他唇上嬉弄,
搞得他一脸都是口水。
子翼被她这青涩的吻技给弄得浑身燥热,他赫然探出手轻抚她炽热的腿间,
揉弄那处湿热。
「呃 」她闭上眼,感觉他热情的赐予。
紧接着,他炙烫的舌尖钻进她喉里,舔吮她迷人的香气,与热腾腾的香津,
直到两舌纠缠,难分难舍。
而他那赋予魔力的双手一一点燃她潜在的欲望。
她就像火源,炽烈地烘燃起他心底的欲念,使他再也停不下来了。他的舌熟
稔的舔过她的耳垂,沿着她颈部线条往下滑……
「呃……」她身子一紧,在子翼的舌经过之处都燃起一道道强烈的火焰,烧
灼得她难耐不已。
就当他来到她胸口的乳尖时,她忍不住打了记寒颤,那张混合着喜悦与痛苦
的表情充满狐媚,像朵在他身下绽放的娇艳玫瑰。
子翼紧拢起她的双乳,张口含住那乳晕,舌尖舔扫着上头颗颗疙瘩,看她在
他的爱抚下胀高、丰满。
「妳好美!」他低哑一笑。
「别说……」她羞得转开脸。
这时他的手来到她的腰间,开始卷下她的底裤,直到大腿处,修长的指尖转
而轻轻揉触着她小腹下方柔密的毛发。
「啊……」那份酥痒让羽薇忍不住夹紧双腿。
「打开,把自己交给我。」他诱引般的磁性嗓音吐出口时,顺手抬高她一只
大腿,让她底下的花径彻底显露在他眼前。
「嗯……」她紧张得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子翼瞇起眸看着她未着寸缕的雪白身子,又一次俯身含住她红津津的乳花,
吸了又放、放了又吸,直到她神智渐渐远扬,同时间已情不自禁地抬臀,希望他
能给予她更多的热与力。
子翼的理智也在她这非常自然的挑逗中逐一瓦解,下一秒,他竟捧起她的娇
臀,拨开花心,长舌紧紧顶进她湿濡的柔穴中‥
「啊……不!」她的呼吸乱了、思绪乱了、所有的细胞都乱了!
好热、好烫……
不知道是因为发烧的关系,或是在他狂肆的调情技巧下抚弄的关系,她居然
晕眩了、沉迷了……
「妳还可以承受更多的。」他不停饥渴地吸吮着她底下涓涓流出的蜜汁,眼
看羽薇要说的话已变成无法压抑的低喘,那红透的胸脯水波荡漾,形成一股无法
形容的美与瞌。
而他狂舌孟浪的挑逗,在她体内掀起一波波难抑的骚动。最后,她心底仅有
的一丝丝矜持也被这热浪给融化了……
「妳真是个可以让所有男人都为妳发狂的妖女!」子翼瞇起了眸,嗓音嘶哑
浑厚。「我要……给我……」抬高臀,她凑近他的唇,要求更火辣的给予。
「好,如妳所愿。」
苏子翼用力抬高她的双腿架在肩上,以更狂狷的气势、以唇舌膜拜她的粉瓣
柔径,挑勾起她下腹既陌生又快意的折磨。
「啊…… 」
在她呼出欢快之际,子翼也快速褪下自己的长裤,以其下方勃起彻底贯穿了
羽薇紧实的处子地带。
「啊呀 」她痛得整张小脸跨了下来,子翼体贴地定住身,温柔地抚揉她的
胸部,一手探至两人相贴的阴核处,技巧地揉旋。
「嗯……」
她脖子一缩,浑身涌上丝丝颤意,下处也因为这抹兴奋渐渐放开了!
能感受她的放松,子翼缓缓抽出又猛地一阵冲刺,温柔中带着强悍地顶进她
体内最深处。
就此,羽薇只感受到一团团火焰燃烧了自己,接着便是天昏地暗的来临,在
到达顶峰之际,她眼角缓缓泌出了泪……
终于,她是他的了。
……
天方亮,子翼先张开惺忪睡眼,可当他藉由窗外射进来的光线看清楚半裸的
自己和全裸的羽薇时,赫然想起昨晚的事!
老天,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她做这种事?是他昨晚喝多了吗?
他拚命捶着脑袋,似乎忆及从一开始就是她先主动的。当时她病了,烧得晕
沉沉的,该不会把他当成了江麟?!
如果不是的话,那她就是对他也有感情了!
他欣喜若狂地看着她,这时的羽薇也像是刚转醒地慢慢张开眼……
当一见到他如此近的望着自己,立刻震惊地坐直身子,这时盖在身上的薄被
顺势滑落,那丰腴的胸乳,以及上头好几个红色吮痕又一次地呈现在他眼前。
「啊!」她吓了一跳,立刻将薄被拉起掩身。
顿时,羽薇又羞又窘,在紧张战栗中这也才想起昨晚的一切‥
当然,她也想起自己是如何诱惑着他、勾引着他,口口声声说要他‥
不行,他已有女友了,她怎么可以因为一己之私破怀人家?
该死,她真该死!
「羽薇,看着我。」他俯下身望着她的眼,「告诉我,妳……妳昨晚是把我
当成谁了?是苏子翼还是江麟?」
「呃……」她深抽了口气,「我……」
「快说啊,我想知道。」子翼眼底满是急促与希冀,他多希望她说的是他,
是他……苏子翼。
「对不起,昨晚我可能病得晕沉沉的,还以为……以为你是江麟。」她只是
想要他,并不想当个破坏者。
「妳 」苏子翼闭上眼,「这么说,是我……是我不对了?」
「别这么说,我……昨晚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误把你当成 」
「别说了。」他用力捂住脸,在掌心间深吐了口气,「如果妳要我负责,我
不会推卸,但如果妳爱的是他,为了妳的幸福,这事千万别跟他说。」
子翼站了起来,披上外衣,回头又凝视着她,「决定权在妳,好好考虑一下。」
见他就要离开,她突然喊住他,「你还没梳洗,要去哪儿?」
他笑了笑,「妳也要用浴室吧,我去客房用,对了……等会儿我先载妳去看
医生,别去上班了。」
看他就这么走了出去,羽薇心头突觉一阵失落。
为什么……为什么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要对她这么好?
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习惯他的温柔、他的笑容,再这样下去,她会舍不得
离开他呀!
子翼……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起床换上衣服,进浴室梳洗了一番,当她下楼时瞧见苏亚夫已坐在餐桌上了。
「爷爷。」她轻轻—唤。
「你们今天好象都迟了?」苏亚夫一副暧昧的口气。
「呃……」子翼抓抓后脑。
「我昨晚突然发烧,子翼照顾了我一晚,所以我们都睡晚了。」见他为难,
羽薇赶紧替他说了。
「发烧!可好些了?」苏亚夫颇为关心地问。
「嗯,好多了,谢谢爷爷关心。」她淡淡一笑。
「我看妳就辞掉工作吧,我们又不是养不起妳,瞧妳最近都瘦了,是不是工
作太忙
了?「苏亚夫皱着白花花的眉。
「羽薇有羽薇的各人兴趣,爷爷,我们就不要剥夺了。」苏子翼赶紧说,他
不希望爷爷的一意孤行让她更觉得委屈。
「兴趣?若真对掌理财务有兴趣,我们底下随便一间公司的财务让她全权负
责,总比替人家工作累个半死,却只能做个小小的会计要好多了。」苏亚夫可一
点儿也不以为然。
「爷爷,您就别勉强羽薇了。」子翼怕她为难,直为她说话。
可羽薇心底却直抱怨着:你就那么怕我进入你们昱达旗下上班吗?是真的为
了我着想?还是担心你的小雅误会?
「唉……好吧好吧,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老了也出不得主意。」苏
亚夫叹了口气。
苏子翼闭上眼,困扰的揉了揉眉心,夹在两人之间,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
他们都满意?
就此,餐桌上一片静谧,不再有交谈的声音,子翼与羽薇吃过饭后他才说:
「爷爷,我们去上班了。」
当两人走进车库,坐在车子里,羽薇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愿不愿意
去昱达上班?」
他撇嘴一笑,发动引擎的同时转首反问「妳舍得吗?舍得放弃与江麟碰面的
机会?」
她一愣,却无法接话,只能垂下脸,将想说的话给吞进腹中。既然他那么希
望她快点跟江麟有结果,那……那她就如他的愿好了,省得约束了他。
想想,他已为她父母做了太多,她实在不该再强求他什么,那就跟江麟吧!
他对她不也一直都很好?
虽然是风流些,可她相信只要她能给他一个交代,他定会收心的。
「我是舍不得他。」说出这话后,她便从皮包里拿出手机,然后拨了通电话
出去,等了一会儿,她以一种非常开心雀跃的嗓音说:「麟吗?我是羽薇。」
听她用这么柔媚的嗓音喊着江麟的名字,子翼心头猛然-揪,像是当场被狠
狠打了一巴掌。
「羽薇,一大早就想我啦!」也正在路上的江麟语不正经,然而这话却透过
手机传进子翼耳中。
羽薇从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传出的声音会这么大,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看
了眼子翼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她气不过地又说:「能不能请你来接我?」
「当然没问题,妳在哪儿?」
「我在……」她左右瞧了瞧,「菲亚果小铺门口,你知道吗?」
「那地方我知道,飞车五分钟就到。等我呀!」
「嗯……别让我等太久喔,啵!」最后一声飞吻让子翼握着方向盘的手猛一
抽紧,差点儿折断了它。
说完电话后,羽薇便转首对子翼说:「不麻烦你了,到前面的菲亚果小铺就
可以放我下车。」
他脸色沉重的点点头,「好。」
到了那里,他停下车,却说:「我陪妳等,得亲手把妳交给他我才放心。而
且我还有几句话要交代他。」
「什么?你未免太多事了吧?」她气不过地瞪着他。
「算是我多事吧。知道妳很不喜欢,可基于妳的安全,即便让妳恨,我也必
须这么做。」瞇起一对深情眷恋的眸,他说着自己的决定。
羽薇只好咬咬唇别开脸,气自己为何总是说不过他?
好不容易,远远瞧见江麟的车来了,她赶紧冲下车走向他,一坐进江麟车中
便对他绽开一抹最甜腻的笑容,「你让我等好久喔!」
「妳也知道上班时间,塞车嘛!」
这时江麟啾向子翼,对着羽薇笑意盈盈地说:「妳真不赖,居然让自己的老
公载来会情人,可真有妳的。」
羽薇脸色一变,冷着声音,「你到底是走不走?」
「好好,我走。」汪麟一敢动车子,立刻被苏子翼倒车堵住去路。
「我还以为那家伙没神经,戴了绿帽还不知道,原来他只是慢半拍,现在打
算找我决斗了。」江麟就是那副不正经的调调儿。
她望着子翼走出车外,心想:他绝不可能为她决斗,因为他根本就不爱她。
就见他走到窗边对着江麟说:「羽薇病了,本来我是打算送她去医院,既然
你来了,我希望你能送她去看病,今天就放她一天的假。」
「妳生病啦?!」江麟撇嘴一笑,「难怪昨晚妳挺没精神的。」
羽薇只是别开脸不说话。
「我要说的就这些,祝……祝你们愉快。」扔下这句话,他便上了车,呼啸
而去
她只能微瞇着双眼,看着子翼远远离开了自己,他难道一点儿也不会为她吃
味、不会为她伤心吗?
为什么?
「再来要去哪里?医院吗?可我等一下要开会呢!」江麟实在没兴趣陪她到
那种地方,再说医院人多口杂,说不定明天就上了报,多划不来。
她意会地点点头,「你送我到门口就行了。」
「当真可以?」
「要不然你的重要会议能不开了吗?」她笑问。
「是不能。」他会宠女人,却不是依顺女人的人。
「那就只好这么了,不是吗?」
「oK,既然妳这么说,我就这么办吧?看好之后 」
「我会搭车回去休息。」她替他说了。闻言,江麟低头观察着她的表情,
「怎么?生气了!我最近真的很忙,上次要带妳去台南妳自己不要的。」他倒是
怪起她了。
「我头好痛,先送我去医院,其它的再说好吗?」她已不想再与他纠缠在这
些小事上。
「下次能出去玩的时候再找我吧!」用力换了档,他便疾驶而去
车中的羽薇悲伤的想:她早知道江麟想要的只是她的身体而已。
这样的男人,当初自己又怎会一心暗恋他呢?
…… …… ……
子翼一边打着计算机,一边看着墙上的时钟,奇怪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以往就算她与江麟去吃饭,也一定会在十点以前回来,可今天
揉了揉眉心,他强迫自己专心于公事上,可没打几个字,竟又让他瞧见计算
机右下角的时间。
快十二点了!
猛吐了口气,他再也等不下去的拿起车钥匙,穿上外套后便冲出了房间直达
车库,以纯熟的技术将车子开出了大门。
就不知道江贱那家伙会不会将羽薇送到家门口,或者是羽薇一个人冒险搭出
租车回来?他是愈想愈急、愈想愈恼,早知道他可以为她做得更多些,送她去约
会再接她回来也无所谓啊!
可是就在他下了阳明山转进马路之际,突然远远瞧见从另一方驶来一辆眼熟
的轿车。
江麟!没错,就是他的车。
他连忙掉转车头尾随着他们,由于对方开的是敞篷车,他在后面能够明显的
看见江麟一边开着车,一边以手搭着羽薇的肩,两人状似亲昵。
苏子翼发现自己的心在这时候才彻底的碎了,即便是拾掇起来也凑不齐了。
该不会是他做错了?自以为只要为她付出、为她尽心、做到完完全全的让她
高兴,那就能弥补他们苏家当初强娶她的错误。
其实不然……她并不快乐啊,这阵子他直瞧她眉头深锁、若有所思,一副像
被千千万万枷锁捆缚住的模样。
他是不是该不顾爷爷的反对放了她?永永远远的放开她呢?
当看见她平安的进入大门内,他就在外头等了会儿才将车开进去。
上了楼,进入房间,羽薇一看见他,便冷着脸说:「你回来了?」「对,和
小雅去看了场午夜场的电影。」因为担心她会为夜归而自责,他只好欺骗她了,
可没想到她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更难看。
她鼓着一张脸,口气急冲地说:「那你们玩得很愉快了?」
子翼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话语中的怒意从何而来?
「还不错,那你们呢?进展得如何?」他只好这么响应。
「我的老公是你耶,你要我跟他有什么进展?」
就算是不爱她、不喜欢她,也不要老用这种口气问她!跟江麟出去,她可是
百般不愿,可又不想让他看扁自己,更害怕独守空闺的寂寞。
她心底更清楚的是自从上回她假借生病勾引了他之后,他老是用那种带着某
种含意的眼神看她。
是认为她是个很淫荡又不知羞耻的女人吗?
可是羽薇这句话却让子翼误会了,他以为自己不肯放开她,才使得羽薇心神
不宁、暴躁易怒。
「羽薇,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尽量跟爷爷说清楚,两个不相爱的人硬是
捆绑在一块是很痛苦的。」
羽薇瞪大眼,眼角沁出了泪,「没错,两个不相爱的人硬凑在一块儿,你也
是很痛苦了?」
子翼瞇起眸,仔细端详着她那副与往常不太一样的表情与己苗语态度,「羽
薇,妳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摸摸看。」
他走上前想探探她的额头,却被她一把推开,「你别碰我……别以为我和你
上过床,你我的关系就不一样了,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为何他仍是这抹关怀的眼神,可对她他又无心,是他太会演戏了吗?
她受不了……就快要受不了了!
子翼脸色微变,明显受了重创,可他只能叹口气,摇摇头说:「我知道妳恨
我,那天我实在不该乱了性,可是我以为……」他以为她要的是他苏子翼啊!
可到事后才知道羽薇完全弄错了对象,但为时已晚,除了负责之外,他能说
的只是抱歉。
「我没有怪你,是你取笑我对不对?从那时候起你心底就一直认为我是个不
知检点、淫荡开放的女人,对不对?」她愈吼愈大声,整个人的脑海里全占满了
一种说不清的悲痛。
「妳冷静一点,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子翼纳闷着她为何变得那么激动?
「有……你就是有……我不要再看见你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目光,我不要 」
「妳不要?」苏子翼敛下眼,淡淡地说:「我懂了……完完全全了解妳的意
思。」
「你了解?!」羽薇深锁双眉,心忖:你不了解……你一辈子都不可能了解。
「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一定会给妳一个很合理的交代。」说着,他便打算
走出房。
「你要去哪儿?」瞧他那副孤注一掷的眼神,羽薇惊愕的追问。
「不为难妳,从今天起我睡客房。」将门掩上,子翼便踩着沉重的步伐一步
步离开了她。
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羽薇已完全控制不住地趴在床上痛哭出声……
第8章
算了,就放妳飞吧!只要能在离开之前,看见妳眼底一丝丝的不舍与眷恋,
那就够了。放妳自由的飞吧,但倦了的时侯,别忘了我的肩膀永远可让妳依靠。
放妳自由的飞吧,遇上困难的时候,别忘了我是妳最好的避风港。
现在,趁我还有强颜欢笑的能力,妳赶紧转身飞吧!
看着妳飞舞着翅膀快乐旋身飞远时,我才知道原来,「割爱」竟是这么的疼。
何况,我还得悄悄地割爱……
「爷爷,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今天,苏子翼特地找了个时间走进苏亚夫
书房,想与他好好聊一聊。
苏亚夫阖上桌上的商业杂志,拿下老花眼镜看着他,「自从你结婚之后,我
们爷孙两人真的没什么时间好好谈谈,明天就是除夕了,真快,一年就过去了。」
子翼坐了下来,抿唇看着爷爷,「是啊,又要过年了,最近东南亚的投资已
有起色,下半年的亏损也都回本了吧?」
「对,这还真是羽薇的功劳。」说到这里,苏亚夫便每每宣称是羽薇帮的忙,
可事实上,这一切全是子翼暗地里的帮助。
为了替爷爷解困,他先调用公司尚未用到的资金,以另一个名义投资相同标
的,而后加入旅游建设的提议。
由于他的提议方案新颖,得到不少股东赞同,于是以他的新方案加以改革,
果真这
两个月来游客陆续增多,转亏为盈,而他再适时抽回股份,如此便可不露痕
迹地为爷爷解困,又顾及了他的面子。
「我想……既然已经没事了,是不是该放她自由?」子翼不想再拐弯抹角,
于是开门见山地说了。
「你说什么?」苏亚夫眉头狠狠一皱。
「爷爷,我知道您不会赞同,可是我必须跟羽薇离婚。」这事他可是想了整
整两天,也下了非常大的决心。
「我说子翼,你是发烧吗?羽薇她哪里不好?」苏亚夫肯定是误会了他。
「羽薇她很好,只是 」
「或是她提议要离婚?」子翼话还没说完又被苏亚夫截了去。
「不是的。」爷爷怎会这么想?
「那就别说了。」苏亚夫又翻开眼前的杂志。
「可是爷爷,羽薇不提并不表示她 」
「我累了,想睡了。」苏亚夫消极排斥着他接下去的理由,因为在经过这阵
子相处后,他已渐渐喜欢上羽薇那个孙媳妇了。
「爷爷……」子翼受不了的蹙紧眉头。
「对了,明天除夕,你们一定要回来吃饭,大后天初二得陪羽薇回娘家,我
已经替她爸爸在家里安排了家庭护士,不用一直住在医院里头。」说着,他便缓
步走出了书房,丢下一脸无奈的子翼。
子翼紧闭上眼,喃喃念道:「爷爷,您知道吗?我又何尝想与她离婚呢?这
一切全是出自于爱她呀!」
步履蹒跚地走向自己的书房,子翼从中间大抽屉中翻出一纸离婚协议书,他
沉痛的拿起笔在上头加注了许许多多利于她的好处,最后无奈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 …… ……
过年了。
年夜饭团圆围炉,虽然热闹,可子翼与羽薇却各有心事。但他们心底想的都
一样,明年……是否还能和他︵她甲在一块儿吃团圆饭呢?
大年初一,来拜年的客人不少,子翼与羽薇为了应付来客,笑得嘴都酸了,
更吊诡的是,子翼怕自己没出门让羽薇拘束了,于是约了小雅;羽薇又怕自己不
出门,会让子翼看扁,而约了江麟,结果他们俩不约而同的同时到来,四双眼睛
对视之下,成了一种很尴尬的画面。
大年初二,陪羽薇回到娘家,子翼所展现的一直都是位很称职的女婿,不但
逗得何母笑不拢嘴,就连躺在床上养病的何父也在他的细心按摩下,可以稍稍坐
起,与他聊上一阵子。直到要返回苏家,何父还开口要子翼常来坐坐呢!
这一切看在羽薇眼底可是既欣慰又伤感,欣慰子翼不但是个体贴的老公,更
是个孝顺的女婿;伤感的是,他不知道还能属于她多久?
在回家的路上,羽薇突然说道:「你好象天生就是当女婿的料。」
「怎么说?」苏子翼回头看着她。
「瞧你每次都把他们两位老人家逗得开心不已,我爸的病情彷佛在一夜之间
全好了。」她绽开笑容,这时的她看来是这么真、这么柔,若非在开车,子翼真
想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我哪有那么神?」他笑开了嘴,一手搭在窗边,以一手驾轻就熟地操控着
方向盘。偶尔听听羽薇对他的夸赞,不也是一种难得的喜悦吗?
「我也觉得你做的并没有我多,可为何他们总是这么高兴?」她不平地翘起
嘴儿。
「哈……傻瓜,人家不是说了,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吗?妳父母喜欢我
是理所当然的。」
哼,瞧他笑得那么开心,还挺自得的嘛!
「那小雅呢?小雅的父母是不是也喜欢你?」明知不该问,可她这张嘴就是
这么讨厌。
而且都已经问出了口,要收回也来不及了。
只见子翼眸子微微瞇起,半晌才说:「《」天不要提起别人行吗?「
羽薇当然知道是自己说错话,因此不敢吭声地闭了嘴,就不知他现在心里是
怎么想她的?
认为她是个很喜欢计较、挑努的女人吗?
可就在经过前方路口时,她明显察觉子翼放慢了车速,而他的双眼却直朝对
面的酒吧逼视着。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她瞧见站在酒吧门口等车的正是江麟!他手上搂着的
两个女人相互叫骂着,像是为了谁要跟他出场起了争执。
发觉子翼彷佛想插手管这件事,羽薇下意识地拉住他。「这事你别管好吗?」
子翼停下车,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别怕,我只是去看看。」
「不要去,我不要你去 」她仍是不肯放手,「我累了,我们回家好吗?」
「羽薇,妳可以容忍他如此,我却不行。」子翼拿开她紧握在他手臂上的小
手,一下车便大步跨过马路朝江麟走了过去。
江麟忙着摆平争执的两个女人,没注意到向他逼近的子翼,直到他下巴重重
的挨了一拳,才愕然地看向他。
「苏子翼,你这是做什么?」江麟狠狠地抹去嘴角的血渍。
「我是为羽薇教训你。」子翼单手拉住他的衣襟,一手指着他身旁的女人,
「你这是做什么?」
「拜托,苏子翼,你管我这是做什么?我现在是自由之身,想跟谁在一起就
跟谁在一起,你 」
「砰!」又是一拳击中江麟的腹部,疼得他整个人往后一弹,狼狈的摔在酒
吧门口。
「好个苏子翼,你竟敢打我,以为我会怕你?」江麟气得也挥出拳头,可子
翼一掌就抓住他的拳,将他的手臂猛地-扭,疼得他哇哇大叫,就连那两个女人
也吓得一溜烟全不见了。
「别打了……」急急追过来的羽薇挡在子翼与江麟之间。
「羽薇,妳让开,那家伙我若不好好教训他,他不会改掉他这种恶习!」子
翼可是一心为着她的末来着想,如果他真的双手将羽薇送到那个风流男人手上,
他肯定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好,要打是不是,那再来呀!」江麟被打得浑身冒火,拿起地上的木棍就
朝子翼劈了过来。
子翼立刻推开羽薇,一手隔开木棍,一手往江麟持棍的手臂用力一挥,顿时
江麟手臂一麻,木棍也落了地。
接着子翼高举拳头正要往他那张自命不凡的脸再赏一拳时,羽薇却冲上来紧
紧抓住他的手,「别打了……你是想闹事吗?」
「我今天豁出去了!」他今天就是要打醒江麟,让他知道羽薇可不是让他玩
玩的女孩子。
「好,你豁出去就连我一块儿打吧!」羽薇张开双臂,就是不离开。她这么
做不是为了江麟,而是为了他呀!
倘若这件事一闹大,登上了报纸,爷爷怎么受得了?再说,江麟既是她惹出
来的人,她就必须负责摆平他。
「羽薇!」子翼错愕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会为那样的瘪三说话!
或许她真是爱他……已爱到不可自拔了:
闭上眼,子翼顿时无力地放下拳头,「好,我不再管他了,回去吧!」
强忍住眼眶中发热的疼,子翼踩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车上,而羽薇也在通知酒
吧里的酒保,请他照顾好江麟后也急急上了车。
见他铁青着一张脸,她只好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打人总是不对的。」
何况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他动手,他风流、他多情,也全是他的事,她心里既
无他,压根不会在意呀!
她好想这么告诉他,可说了又如何?他仍不会爱她的。
子翼只是哼笑数声,撇撇嘴,「以后我也没有资格再打他了。」
羽薇不懂他的意思,只是懵懂地看着他。可他就此不再说话,却以飞快的速
度往前飞驰。
向来,他不会开快车,可今天他非但开快车,还大大地超速!
向来,他都是温文儒雅,可今天他居然动手打人,还打得对方无力招架!
向来,他对她都是温和有礼,可今天却冷漠异常,还不时从眼底射出满满的
怨气。
一直到回了家,进入房间,他都缄默不语。羽薇知道他肯定有事,但是怎么
也料不到他会走向他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纸交给她!
似乎已能预知那是什么,她的手居然颤抖的接过它,打开一看 果然是纸离
婚协议书。
他所说的没资格,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妳自由了,拿着它去找我的律师,他会办理。」强忍住满心的不舍。
可羽薇竟从他眼底看见她不敢相信的「深情」,是她看走眼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飘浮走调了!
「我喜欢看妳自由的飞。」揉了揉脸,抹去伤痛,他换上一抹强颜欢笑。
「自由的飞?」羽薇锁起双眉,眼底溢满不解,他不要她了,她就自由了吗?
不,她并不自由,因为她的心早就缺了一角,那一角就叫作爱。
「让妳能够名正言顺的和江麟在一起,也或许如此,江麟才得以收心。不过
……我还是劝妳,眼睛张大点,天下男人不只他一个值得妳去爱。」他真的好担
心、好担心,
她选择江麟并不会得到幸福。
「谢谢你的关心,那你呢?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小雅在一块儿?」羽薇痛心
疾首地说。
子翼转首看着她,好想间她:妳真的看见我对小雅付出了爱吗?那妳又曾看
见我为妳的付出?
假的妳看成真的,真的妳毫无所觉,羽薇……妳是不是太迟钝了?
「妳怎么想就怎么对吧!」他坐在椅子上,用力梳爬着头发,心底所纠结的
疼绝不是她所能体会的。
「爷爷知道吗?」羽薇双拳紧紧一握。
他摇摇头,「我不想让他知道,因为他不会同意的。」
「那你事后怎么跟他交代?」羽薇深吸了口气。
「我不能因为无法跟他交代,就耽误妳一辈子。不过……在此之前,妳是不
是能答应我继续在这里住下,我会尽快让他了解的。」子翼从掌心中抬起眼,眼
底不知何时已布满了血丝。
「如果我不离婚呢?」她抿紧唇,深蹙双眉。
「什么?!」他非常意外她会这么说。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坚持不肯离婚,你会怎么做?」羽薇非常坚定地一字
一顿双眸已涌现了丝丝酸楚的泪光。
子翼先是不解地望着她,事后突然想明白地说:「妳放心,虽然妳我已没有
任何关系,妳爸的治疗以及对妳家人的照顾,我会持续下去。」
「苏子翼!你给我听好,我不要你的施舍,离就离,你以为我这辈子非得赖
着你不成?」她气得对他大声咆哮。
「羽薇!」
「你走 」她指着房门口。
苏子翼无奈地站了起来走向门边,这时她又说了,「还有,从明天起你不用
送我上班。」
他猛然回首,「妳不用如此。」
「我更不需要你的施舍。」羽薇满腹委屈。
「怎么会是施舍呢?别忘了我们是知己、是朋友。」走向她,用力抓住她的
小手,纵使无缘,他也不希望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羽薇吸了吸鼻子,「就算是朋友,也不必做这么多,对吧?」
「我 」
「何况,你有你喜欢的女人,我有我喜欢的男人,我们各自对自己的情人献
殷勤就行了,你没义务再对我做什么了。」她闭上眼,回过头不再看他。
凝睇着她那抹纤柔却孤傲的神情,子翼心底霎时涌上了千百种难以描绘的滋
味,可他又能说什么?
于是点点头又点点头,就在转身之际,他流下了生平第一滴泪。
直到听见门扉阖上的声音,全身紧绷得像满弓的羽薇才松懈下来,可心情却
也已沉落至谷底。
……
离婚了,就代表自由了不是吗?
于是羽薇开始早出晚归,用一种消极的手法来让自己忘了他。
而江麟更是为报上次子翼的殴打之怨,对羽薇的态度也有了转变,他不但无
怨无悔的接送她,甚至一改花心本色,对她温柔备至、体贴入微。
其实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夺走羽薇,让她彻底离开子翼,更要让苏子
翼知道他就算风流,可你的老婆还是选择我!
当一个失去所爱、心情灰败的女人遇上一个温柔的男人时,多半会被他所感
动,即便她知道他原就是个感情不专的男人。
于是羽薇天天和江麟去打球、夜夜和他去跳舞,她放任自己狂欢、颓废,因
为已不会有「他」来关心她、安慰她了。
是她将他的友情推拒于门外,如今又怨得了谁呢?
她只有怨自己、恨自己、荼毒自己而已。
可她却不知道子翼并没有舍她而去,他日夜跟着她,就怕她会受到江麟的欺
负,他一定要确信江麟是真的改邪归正了,才会放弃继续跟踪他们。
所以他总是比她早出、比她晚归,这个发现更是让她胡思乱想了!
他是不是也日日夜夜与小雅在一块儿呢?
尤其夜深人静时,她不禁想着他就在不远处的房间里,心情更是又悔又恼,
几乎是夜夜失眠。
老天,她到底是怎么了?是中了他的蛊吗?
整顿了下思绪,她缓步朝阳台走了过去,当看着天上剔透的月影时,她眼角
余光不禁瞄到邻边不远的阳台上也站着一抹背对着她的暗影。
是他?他像是正在抽烟,仰首缓缓吐出一圈圈的烟雾。
在她的印象中,从不曾见他吸烟过,为何今天他会抽起烟呢?该不会是有什
么心事吧?。
接着,她又看见他垂首不知在写着什么?
好一会儿后,他便将小册子往阳台的圆桌上一扔,大步走进了房间里,用力
拉上窗帘。
由于阳台是相通的,只是中间隔了一扇门,基于好奇,她小心地、轻轻地跨
过那一扇又一扇的隔离门,一步步朝那里走了过去。
就着月影,当瞧见那圆桌上的烟灰缸内积了满满的烟蒂,以及旁边数罐空啤
酒罐时,她的心脏竟漏跳了一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需要用喝酒、抽烟来解闷?
看着桌上那本册子,羽薇不禁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打开一瞧?可那烟蒂与啤酒
罐不时闪进她脑海,他一定是受了打击才会这样的!
下定了决心,她迅速翻开还夹着笔的那一页,稀微的月光映照在他苍劲中又
显得凌乱的笔迹上,他写着:
一辈子能遇上几次彩虹?一辈子能遇上几次春天?妳是我的彩虹、我的春天,
可是却不为我停留。我爱妳的笑容、爱妳的容颜,可看着妳在我臂弯中渐渐凋零,
我竟无法形容我的心痛。走什么样的误会,让妳对我夹怒带怨,是什么样的无奈,
让我对妳欲言又止。若「爱」当真说出口就算数的话,那我宁可对妳说千千万万
遍,可是爱是行动不是言语,而妳……感受到了吗?
羽薇流下了泪,好感人的情话,铁定是他与小雅吵架了吧?
她离开他了吗?
真傻!那么好的男人妳居然不要,若是我,肯定会巴着他不放;只可惜他不
要,随随便便丢一张纸给我,就把我FIRE掉。
愈想愈是悲痛,她将小册子回归原位,碎着心回到自己的房里。
这一夜,羽薇的思绪都浸淫在他那句句情话中,假装那些话是他对她倾吐的
……好不容易她睡着了,可唇边却挂着悲伤的微笑。
……
隔天一早,羽薇又到球场和江麟打球。
子翼却因为一早有日本客户来访,接着又有重要的会议得开,无法分身跟随,
只好在她出门之际跟到大门口喊住了她,「羽薇,虽然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但
是有句话我还是得说。」
羽薇扬首看着他,想从他伟岸的眉宇间瞧见昨晚的沧桑,可惜什么都没有,
可见他是个可以将心思隐藏得很好的男人。
「你说。」她微微一笑。
「不管跟谁出去,都得要好好保护自己,妳懂吗?」他非常认真地看着她。
「我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不必为我操心。」
她旋身要走,可子翼却不放心地跨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妳知道没有用,我
要明白妳到底会不会?」
「你抓疼我了。」
她用力抽回手,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你究竟怎么了?我说了呀,我会照
顾我自己、会保护我自己,倒是你自己得想开一点。」羽薇凝视了他一眼后便绕
过他。
「等一下,妳这话是什么意思?」子翼及时喊道。
「你自己心里明白。」再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羽薇便赫然转身,加快脚步离
开了他的视线。
子翼重重地叹了口气,心底也顿时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不想再控制自己的感情,隐藏自己的心思,一定要找个机会告诉她,他有
多爱
她。
而当羽薇到达球场,江麟仍是这般的体贴殷勤,打球的时候他又是送饮料又
是送点心,如此积极自然是希望能打动羽薇的心。
终于在打完十八洞之后,他提议到附近餐厅用个餐,羽薇并没有反对,两人
便连袂进入餐厅,相对而坐。
这时江麟开口了,「羽薇,妳该知道我对妳的心意吧?」他瞇起了眸,眼底
流泄着一丝诡异的计画。
羽薇点点头,却没有答话。
江麟见状,拳头一握,跟着又说:「妳或许不知道,为了妳,我可是和其它
女人都断绝了关系,这么做难道还不能打动妳?」
他望着羽薇那张今人痴迷的俏脸,心底要她的欲望也就更浓烈了。
见她依旧没有反应,江麟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锦盒,在羽薇面前将它打
开。「嫁给我吧?」
羽薇垂首一瞧,发现那里面装了只高贵的钻石戒指,闪亮剔透,少说也有好
几克拉。
她蹙起眉,「我现在不想谈这些。」
「妳不是说了,妳已经和苏子翼离婚了,现在不谈,我们几时谈啊?」他往
前一挪,不肯退缩地逼问着。
我心情选乱得很,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羽薇别开睑,心底正做着极度的
煎熬。
她该答应他吗?她曾暗恋过他,为何现在居然连一丝丝的感觉也没有?
「嫁给我吧!」江麟索性单脚跪地,以最真诚的一面感动她。
羽薇闭上眼,不想去看他的表情,或许再这么下去,她会被他说动也说不定,
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最软弱无助的时候,或许有一个肩膀可靠,她会不计一切
的靠拢过去。
「我知道,妳对苏子翼还念念不忘,对不对?」江麟瞇起眸,咄咄逼人地说。
「没有……我没有。」她拚命摇头。
「有,妳就是有。」江麟站直了身子,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妳何不想想,
苏子翼他是有女朋友的,当初妳嫁给他完全是他爷爷的意思,他根本不爱妳啊!」
他的话狠狠击中了羽薇心中最脆弱的一角,她顿时湿润了眼眶,不禁又想起
子翼为小雅写的那段情话。
「别说了,我不想听。」她急急站了起来,走出餐厅。
江麟见状,赶紧忖了钱追出去。「羽薇,妳究竟要我怎么做妳才肯答应嫁给
我?」
「我说了,我需要时间考虑。」她加快脚步。
「可是我不想再等了。」
江麟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以一副很诚挚、很专情的模样说道:「答应我吧,
妳只有嫁给我才能彻底的忘了他,而且我是那么的爱妳。」
看她那紧闭双眸的脸蛋,他于是深抽了口气,「好,我并不要求妳马上把他
忘了,可以给妳时间让妳一点一滴的忘了他,然后由我来取代他的位置。」
瞧江麟那慷慨激昂的言辞、认真专注的表情,羽薇不禁动了心。
没错,她是要忘了子翼,不能再想着他,否则她的脑海已被他占得满满的,
失去他就等于失去一切呀!
「好吧,我答应你。」她无力地说,神情却不带一丝喜悦。
「真的?那太好了,快……快把戒指戴上。」江麟兴奋的从红锦盒内拿出戒
指,拉起她的手便为她套上。
「瞧,多美啊……」他一边欣赏一边叹息。
羽薇敛下眼睑,只是说:「今天我想请假一天,送我回去好吗?」
「妳还要回苏家?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江麟不满地抱怨着,「我看妳
得快快搬出去。」
「不行,爷爷不知情,他年纪大了,我不能刺激他。」当初苏亚夫的行为虽
然不对,可是他毕竟对她们何家照顾得无微不至,况且看在子翼的面子上,她不
能让他难做人。
「爷爷?妳现在还喊他爷爷做什么?」江麟嗤之以鼻。
「你不要连这个也计较,刚刚是谁说过会给我时间的?如果你真的做不到,
那我就把戒指还你。」
她正要拔下戒指,江麟赶紧上前阻止,「别这样,好……是我不对……我会
尽快改掉自己的脾气,原谅我 」江麟握紧她的手,低声恳求着。
羽薇放弃与他计较,「那现在愿意送我回去了吧?」
「没问题,不过妳既然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苏亚夫那边妳得想办法尽快摆
平,我不想再等了。」
羽薇点点头,只是加快脚步走向他的车,此刻她浑沌的脑袋已经厘不清自己
的末来究竟会如何,更不清楚这样的抉择是对是错?
第9章
你居然就这么走了,无声无息地走了连让我对你忏悔挽留的机会也不给。我
又该去哪里找你?而你又肯原谅我对爱情的驽钝吗?
是你以行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我、爱我。是你用温柔一次又一次的包容着
我、依我。可我竟然不知道,甚至被你这么差劲儿的演技所骗,如果……你还爱
我、依我,能否回到我身边再用行动、温柔骗我一次。
这次,我宁可让你欺骗一辈子
半路上,羽薇改变了主意,让江麟送她到美容院弄头发。
不过等他的车一走,她便搭上出租车回到自己的家,与爸妈闲聊了好一会儿,
但是在他们的言谈中净说着子翼的好,让她根本没机会告诉他们,她与他已离婚
的事实。
傍晚在回苏家的路上,她接到了江麟邀约的电话,可她拒绝了。事实上在白
天做出决定后她便后悔了。她是傻了吗?为何会这么草率答应他的求婚?
如今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让脑子
呈现片刻的空白。
可没想到才走进苏宅大门,她竟瞧见子翼待在门口等着她!
「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下班了?」她意外地看着他。
「我正想说我还以为妳会让我等很久呢!」子翼回以一笑,「我们到后面走
走好吗?」
「嗯。」羽薇随着他来到苏宅后方的小草坪,就见他停下脚步,久久不语。
「找我有事?」自从离婚后,他们就不曾在那么晚的时间里如此近距离说话,
似乎有点尴尬。
子翼转过身,看着她那张纤美的容颜,再也忍不住地走向她紧紧地将她抱个
满怀,「羽薇!」
「子翼!」她瞪大了眼,「你怎么了?」
「嫁给我好吗?」子翼重重地说道。
闻言,羽薇震惊的用力推开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可不是他失恋后在空虚无助之际,拿来当代替品的东西。
「好,我再说一次,我正式向妳求婚,羽薇,嫁给我好吗?」他深吸了一口
气,幽然的眸紧紧凝注着她。
「拜托……你别开玩笑了!」她又退了一步。
这个意外来得太突然,绝对不是她承受得起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妳只要告诉我,妳愿不愿意?」子翼想通了,他不想再
生活在猜测中,不想再闹情绪,与其眼睁睁看着她和江麟在一块儿,倒不如先让
她了解他的心意。
想想过去 他真傻!以为成全她就是爱她,可若是她所选非人,岂不一样害
了她?
「子翼,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可是你不要说这种话吓我。」她完完全全
将他浥-坦样的举动视为受了小雅的刺激所造成的。
「对,我是心情不好,而我这些话已经藏在心里很久了,羽薇,妳就不能认
真的看看我?」子翼嗓音嘶哑地说着心底的渴求。
「别这样,求你别这样,我……我不要听。」
她知道他失恋了,她也知道他痛苦,她更明白他深爱着小雅,可他没必要选
择她来垫底吧?
「羽薇!」他瞇起了眸,看着她那张痛苦的小脸,「是我的要求太牵强了吗?」
她抬起脸,怯柔的眸里透着心伤的痕迹,「不但牵强了,也太过分了,你早
该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羽薇伸出手,将吹落在额前的头发往耳后拨,就在这时候,他瞧见了她手上
那只闪亮的钻戒,霎时心知肚明了……
子翼扯了扯唇,挫败地问:「妳还是答应了他的求婚?」
羽薇这才发现他看见了这只戒指,赶紧将手藏到身后,「对……我是答应了
他,因为他才会好好爱我一辈子。」
子翼不再说话,他明白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眼眶带着微红的落下一句,
「祝福妳。」接着赫然转身,落寞的离开了。
看了看他落魄的背影,又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羽薇的一颗心更乱了!
…… …… ……
「羽薇,妳说什么?妳答应了江总的求婚刀」
午休时在公司餐厅内,羽薇忍不住对瑞卿说了这件事。可想而知,瑞卿有多
么意外了。
「哇塞,妳真有本事,可以一口气连续嫁给商业界的两名黄金贵族,哇 妳
快教教我吧,就算嫁不成贵族,旁边的喽啰也可以。」
「妳那么羡慕呀,那我让给妳好了。」羽薇无精打彩地说。
事实上她已经有些后悔了,为何自己要那么莽撞接受这指钻戒呢?
「瞧妳,不高兴?」瑞卿似乎看出端倪。
「不是不高兴,我是后悔了。」深吸了口气,「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
「等下班了我就去找他退还钻戒,既然不爱他,两个人硬绑在一块儿只会痛
苦。」昨天她是昏了头,也或许是被子翼那篇对小雅的情话给刺激了,才会胡里
胡涂地答应他巴?叮
昨晚想了一夜,再驴、再蠢,她也该清醒了。「天啊!我更崇拜妳了,妳居
然一口气FIRE掉两个黄金贵族!」瑞卿说着都快晕了!
羽薇睨了她一眼,心中那股决定的意念也愈来愈强,最后她竟打算趁现在就
去找江麟说清楚。
「瑞卿,我不吃了,等会儿妳自己回办公室,我去去就来。」羽薇突然站起。
「等等,」瑞卿拉住她,「妳该不会这就要去退还钻戒?」
「嗯,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对她眨眨眼,羽薇便快步走出餐厅,直驱江麟
的办公室。
看着她毅然决然离去的身影,瑞卿不禁摇头咋舌,「老天,她现在肯定疯了,
连这种不搭轧的广告词也派上用场?」
而这时冲到江麟办公室的羽薇却正好在门外看见他在与人谈话。于是不想打
扰他,便在外面等着。
可透过门缝,她竟听见他说:「你告诉苏亚夫那老头了没?」
「说了,当他得知他宝贝孙子、孙媳妇居然私下离了婚,可是气急败坏呀,
哈哈哈……」那位下属笑着。
「那好,对了,你没说出跟我的关系吧?」江麟提醒着。 。
「没有,这个请江总放心。」
「那就好,你办事我向来信任。」江麟咧唇一笑,「对了,还记得上次也是
我们透露苏子翼与他新婚妻子没出国蜜月的事吧?」
「记得,那回八成让苏子翼顶罪了。哈……」
「谁要他在商场上的锋头比我健呢?」江麟眸光激射出冷光。
「不过我听说您已经把他老婆钓上手了?」那位下属似乎什么都知道,这个
发现更是让躲在门外的羽薇气愤不已。
「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要将他苏子翼的东西全部抢过来。」江麟往后重重
靠向椅背,叼了根烟,肆意笑着。
「我相信江总的能力,那我先下去忙别的事了。」对方笑得谄媚。
「好吧,你先下去。」江麟挥挥手,见对方离开之后,他便笑着低头拿起电
话簿,随意拨了通电话出去。
「美妍呀,今晚有空吗?我们去PUB喝酒怎……」突见有人进来,江麟扬
眉一瞧,拿着话筒的手突地一松,话筒「砰」地砸上桌面。
「羽薇!是妳……妳来多久了?」江麟震惊地望着她。
「不久,不过……该听见的全听见了。」她瞇起眼,一步步的走近他。
他倒抽了口气,紧张地站起身,「羽薇,妳听我说,我……」
「什么都别说了,其实就算我没听见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不过听见那些谈
话,让我更笃定我的决定。」拔下手指上的钻戒,她重重放在桌上。
「妳这是?」江麟瞪大眼。
「算了吧,你我不适合,我也不是你拿去跟苏子翼比较的筹码。」狠狠地瞪
他一眼后,她转身就走。
「等等,羽薇!」江麟快步追上她,「我喜欢妳是真的。」
羽薇笑了笑,「刚刚我听见你约……叫什么美妍的……」
「那不算,那不算。」
「得了吧,江麟。由这点我就能明白你只是想利用我而已。」深深吸气又吐
气,羽薇笑着又说:「如今我感觉好轻松,真的好轻松!另外,我顺便请辞会计
工作,另请高明吧!」
丢下这句话,她便快步走了出去,一走出百货公司,她竟然有种意外的舒坦
和宁静,梗在心底的结也像在剎那间全解开了。
可她心头仍拧着一件事 她误解他了!
当初,她知晓爷爷知道他们没到澳洲度蜜月时,便污蔑是子翼告的状,可他
却什么也不解释,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她?
对了,爷爷,现在爷爷该不会已经知道她和子翼离婚的事了?天,他老人家
能承受这个打击吗?
于是她不再多想地赶紧搭上了出租车,一返回苏宅便快步走进客厅,却看见
苏亚夫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报,一边整里着烟斗中的烟草。
看见她,只是简单落了句,「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呃……我……我辞职了。」她紧锁双眉,轻声说出口。
「辞职了?!」苏亚夫挑起一道白花花的眉,「以前要妳辞职妳怎么都不肯,
为何现在突然想通了o」
「我……」她该怎么说呢?
「无论为了什么,都已经迟了。」烟草冒出了烟,苏亚大便深深吸了一口。
「迟了?!」她不明白。
「本以为我可以开始享清福了,没想到从明天起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得重新迈
入商场。」他略略伸了个懒腰。
彷佛听出爷爷话语中带着蹊跷,羽薇顿觉有异地立刻冲上楼,直觉地奔进子
翼这阵子暂住的客房。一跨进屋内,里头竟是空荡荡的一片,衣物、东西全不见
了,就好象没人住一样,这瞬间她无法厘清究竟是怎么了,却明显感觉到有一丝
丝的不对劲儿。
再转到他的书房,桌面上整理得干干净净,和以往有着处理不完、堆积成山
的文件截然不同,像是空了许多‥
对,书墙上几本她经常看他翻阅的书不见了,他会将它们拿去哪里呢?
健身房吗?
好几次她都看见他带着几本书前往三楼健身房,而她因为对运动没兴趣,从
没进去看过,或许他现在里面,一边踩着跑步机一边阅读呢!
想着,她又以飞快的速度奔上三楼,猛一推开健身房,才发现里头的健身器
材好多,但却不见他的人影。
爷爷刚才的语调诡谲,究竟在暗示着什么呢?
该不会子翼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爷爷会说他得重新迈入商场上?
也就在她迟疑之际,她竟突然瞧见这偌大的健身房四周围木柜上全放着一个
个奖杯和奖牌,无论是游泳、田径、体操……他都有不错的成绩!
可是接下来更让她瞠目结舌的是那一张张高尔夫球赛冠军的金球奖状,这又
是怎么回事?
子翼明明说他不太会打高尔夫的呀!
可这些东西……天,羽薇这才发现他似乎从一开始就隐瞒着她什么?
她居然有种心头紧揪起来的痛!
羽薇抿着唇、忍着泪又奔下楼,却看见苏亚夫还待在那儿,很明显的,他正
等着她。
「爷爷,求您告诉我,子翼去哪儿了?」羽薇含泪望着他。突然,她想起昨
晚他在后院里向她求婚的一幕,心疼得更厉害了。
他会是因为小雅而离开家的吗?
「不知道。」苏亚夫揉了揉太阳穴,「他只说他想去散散心,把公司交给我
几天,至于去哪儿我就没多问了。」
「您就这么让他走了?」羽薇轻锁眉心。
「我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硬留他不如让他去疗伤止痛。」苏亚夫的语气也
分外沉重。
「您知道了?」难道爷爷也知道小雅的事?
「知道什么?」他转过脸觑着她。
「没……没什么。」羽薇摇摇头,但一颗心竟突然乱了起来。
「离了婚的感觉真的比较自在吗?」终于,苏亚夫还是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爷爷,您骂了子翼?」她谨慎地问。
「没有,婚姻是你们的,我骂了有用吗?」苏亚夫扯唇一笑。
「还有,我在健身房看见许多奖牌,那全是子翼的运动佳绩是不是?」羽薇
已准备开始好好了解他,但似乎太迟了。
说起这个,苏亚夫不免深深一叹,「没错,子翼这孩子很喜欢运动,若说他
是十项全能也不为过,可是他为了我的事业,主动放弃了自己喜欢的运动,这孩
子就是这么贴心。」
「那他也会打高尔夫啰?」羽薇想再一次求证。
「那当然,妳没看到那些亮闪闪的金球奖状,全是他的骄傲。」虽不赞成子
翼将生命全都寄托于运动,可是提起那些战绩,苏亚夫也不免跟着高兴。
她垂下脸,声如蚊蚋般自言自语着:「他果真会的,那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妳说什么?」苏亚夫疑惑地看着她。
「没……没有……」
苏亚夫这才站了起来,看向羽薇,「羽薇,就算妳已经不是我的孙媳妇,爷
爷还是要告诉妳,把眼睛睁亮些,懂吗?」
接着,苏亚夫便慢慢踱步回到自己房里,可羽薇却不明白爷爷为何要跟她说
这句话?把眼睛睁亮些,是要看透谁的心呢?或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活得
自在些。只是子翼究竟去哪儿了呢?
……
找了好些日子,羽薇气馁了。
子翼究竟是去哪儿了呢?
公司里问了,几个认识的朋友也暗中查访过,却没一个人知道他的去处。
唉‥…应该说她对于他有哪些朋友根本不了解,就只能靠过年几个曾来家中
拜访的客人留下的名片去打听了。
难道……他现在正和小雅在一块儿?
不,不可能,如果他们破镜重圆了,他就不会消极的离家出走,让爷爷担心。
但一说起爷爷,她就更恼火了,瞧他每天准时上下班,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犹似根
本就知道子翼躲哪儿去一样,对他一点儿都不关心。
倒还不如她这个外人来得积极呢!
可她是外人吗?
不,她不是,在名义上她还是他的妻子呀!
那个傻男人以为丢了纸离婚协议书给她就可以把她踹掉了吗?
哼,门儿都没有!
可是……他到底在哪里呢?
猛抬起头,羽薇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回何家……对了,这阵子她忙
着找子翼,已经好些天没来看爸妈了。
不想让爸妈担心,她赶紧抹了抹脸,将脸上的水气拭干,然后带着微笑走进
家门。
一进入通往客厅的那扇小门,她竟瞧见爸爸能坐起来,跟母亲两人正在吃着
蛋糕。
「爸妈,好久没来看您们了。爸,您的气色不错喔!」她欣慰的走了过去。
「是啊,妳爸最近心宽体胖呢!」何母笑着又问:「妳回来了,到日本出差
累不累?」
「出差!日本?」羽薇愕然,她什么时候到日本出差了o
「对,是子翼告诉我们的。」何父吃了口蛋糕说道。
她讶异地问道:「什么?子翼来过!」
他又指了指桌上还剩下一半的大蛋糕,「前天晚上他来陪我们过生日,瞧我
们就几个人,他还买了好大一个,这孩子!」
何父话语里虽有指责,却是笑在心底。
羽薇这下子更不明白了,她看了眼蛋糕又看了眼爸妈,「我记得……您们的
生日都不是在前天呀!」
「羽薇,妳傻啦?是妳自己的生日。」
何母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眉开眼笑地说:「子翼说你们公司临时派妳
到日本出差,没法子回来过生日。他想了想,妳的生日也就是母难日,就来为我
庆祝了,唉……这样的半子已经难找啰!」
羽薇这回脑子已一片空白,子翼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当时我还说妳一人在外面一定会忘了为自己过生日,他说不会的,有人会
惦着替妳过。是谁呀?」何母又问。
「啊?谁……是……是我同事,我们一块儿去的。」她慌得随便接话了。
「那就好。」何母点点头,「对了,子翼似乎没上次来的时候有精神,多注
意注意他的身体。」
「喔,我会的。」经母亲这么一说,她的心更痛了,直忧恼着他是不是病了?
「既然来了,就赶紧吃块蛋糕吧,算弥补一下了。」
何母说着,便为她切了块蛋糕递在她手上,她颤抖着接过手,却心不在焉地
吃着每一口。
她不明白,他为何还要这么做?还要对她这么好?
与爸妈闲聊一阵子之后,她见爸妈也累了,道别过后便走出家门。
华灯初上,街道上也渐渐热闹了起来,可她却不想回苏宅去面对那空荡荡的
房子,少了子翼,那儿就犹如一座空城,关不住她念他、惦他的心。
转出街角,她正打算走到对面的咖啡店喝杯咖啡时,却见到一对男女状似亲
密地走了过来。
羽薇定睛一瞧,那女的不就是小雅吗?可那男的呢?
直为子翼打抱不平,她气愤的走向他们,站在小雅的面前,咄咄逼人地说:
「妳这样做对得起子翼吗?亏他这么爱妳!」
「何小姐!」小雅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不期而遇。
「妳知不知道他离家了?妳知不知道他有多爱妳?妳知不知道他 」说着,
羽薇竟激动的哭了出来。
那凄楚悲伤的容颜、小小的细弱肩膀好似已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不停战栗
的柔弱模样直让小雅看了心痛。
于是她决定不再为子翼做任何隐瞒了,「我可以喊妳羽薇吗?其实妳误会我,
也误会子翼了。」
「我没误会妳,瞧妳跟他 」
「他是我先生叫张庭云,也是子翼大学时期最好的死党。」小雅笑着说。
张庭云也说:「没错,我和我老婆都是子翼的好朋友,有些实情我们想告诉
妳,就这家咖啡店,我们喝杯咖啡好吗?」
羽薇迟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好,我希望你们给我一个很好的交代。」
「那请。」张庭云往内一比。
羽薇便气呼呼地走进咖啡店,而张庭云与小雅这对夫妻也只好相视一笑地跟
了进去。
可是,就在听着小雅这对夫妻叙述完这整个经过后,羽薇竟是泪流满面,最
后忍不住双手掩面,低声哭泣。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他是爱妳的。」小雅拍拍她的肩。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羽薇抽搐地说。
「一开始妳是不是指责他们苏家仗势欺人,还告诉他妳已有了心上人,是他
恶意粉碎了妳的梦想?于是他开始自责了,根深柢固的认为自己是个破坏者。」
张庭云看着她,「在那种心情下,他如何向妳表态?」
「我……」羽薇可说是懊悔不已。
「甚至事后妳还追问他有没有女友,似乎唯有他承认,妳才可以坦然和江麟
在一块儿。子翼是爱妳的,就因为他对自己的感情负责,并不想随便找个跟在他
屁股后面追的女人垫档,这才请求我帮忙。」
小雅笑了笑,「为了答应他演这出戏,我老公可连续担心了好几天,就怕我
也逃不过子翼的魅力。所以求求妳羽薇,睁大眼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对妳好。」
最后,她也只能奉劝她这句话了。
睁大眼看清楚!
羽薇突然抬起脸,爷爷上回不也是这么跟她说?
原来,他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对于她和子翼之间的事早就是心知肚
明了!
唯有她,唯有她这个笨蛋还执迷不悟,非得到最后失去了才乍然顿悟谁才是
真心爱她。
「告诉我、快告诉我他在哪里?」羽薇急切地问。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说真的,他并没来找过我们,否则我们早就劝他别
这么做。」张庭云坦然告之。
「那我该怎么办?」她慌了、乱了!
「我想,只要用心,妳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张庭云适时地提醒她一句。
用心!羽薇抱着自己的脑袋,心已乱,她将如何用心呢?
第10章
睁大眼睛仔细看一看,就能知道爱妳的是谁?
我看见他就坐在前方,弹着吉它,唱着心碎的情歌。我看见他就坐在前方,
喝着啤酒,红着眼眶强颜欢笑着。为什么我一开始没看见他那颗剔亮的透明心?
里头闪耀的全是爱我的光芒。
就不知迟钝的我,是否还能挽救起那颗爱我的心!
与张庭云夫妻告别后,羽薇回到了苏宅。
这里一样没有苏子翼的影子,一样的冷清。情不自禁再次推开子翼睡过的客
房,她只想从这里面找找看还有没有遗留一丝丝他的味道。
靠着门扉,她深吸了口气,可是除了冰冷的空气、依旧是冰冷的空气。
往前直走,她突然看见阳台圆桌上的笔记本,是他忘了拿走吗?
她赶紧推开窗子走了出去,打开阳台的小灯,拿起那本册子:
翻开第一页……这才发现里面写的全是她!
结婚的第一天,我看见她的泪水,心都碎了。我和爷爷是刽子手?破坏了她
的一生?她的美梦!而我能做的又是什么?帮她……尽其所能的帮她吧
老天,每每看她头疼欲裂,我也跟着心痛不已,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免于偏头
痛的折磨?渐渐地,这成了我每天必做的功课。
我开始上网找资料,寻求饮食配方,然后请厨房的阿珠配合,在她的早餐里
放点松缓精神的薄荷叶,牛奶也尽可能用低脂低醣,鸡蛋的盐分减低,听说这么
做,一定可以降低偏头痛发生的机率。
这阵子看她舒缓许多,我终于要下了心。
看到这里,羽薇的心全乱了,他居然这么用心、尽心地对她,可她居然一点
儿也感觉不出来,难怪上次他问她为何不在家里用早餐?
而最近她真的不再头疼了,原来……她好恨自己的迟钝呀!
再翻开下一页
羽薇为了江麟,要求我陪她一块儿去打高尔夫。
一开始我欺瞒了她,骗她我不太会。可我不得不这么说,就怕自己的锋头比
江麟健,让她恨我的嚣张!
我只好退让了,坐在餐听一隅,等着他们。可心底念的、想的全是江麟对她
所做的每一个亲密的举止,教我怎能不心痛?
苏子翼呀,你当自己真是个圣人吗?
…… …… ……
看见江麟风流的一面,我只想劝羽薇不要执迷不悟了,可每每见她一谈论起
他的笑容,我又不忍破坏他在她心中美好的印象。
能做的只是对江麟发出警告,可他那副不理不睬的痞子样,让我恨不得打得
他满地找牙。
今天,羽薇竟然问我有没有女友,不忍见她自责的模样,我又骗了她。
可我要上哪儿找个临时女友呢?
…… …… ……
这阵子见她老是愁眉不展,我想她或许是厌恶了这段婚姻了,当初就是我们
苏家的不对,制造了一个枷锁硬是捆住了她的自由,我是该放
她走、放她飞了吗?
即便不舍,我又怎能将一只原本活泼的鸟儿关在笼里?
就放了她吧!揪心扯肺地割爱吧!
羽薇重重闭上眼,傻瓜,我的愁眉是为你而锁,我误以为你有小雅,只是这
个错误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又能怪谁?赶紧再翻下去,每一页都是他心底对她的
爱所产生的纠葛与徘徊……
如今她才知道,他有多爱她,而这些绵绵情话他不是针对小雅说的,而是她
何羽薇。
鼓起勇气,我向她求婚了,因为我实在不能再把她往江麟那种男人身上推呀!
不单单是不舍,也不忍,所以我排除心里许多不安与忐忑向她开了口。
可太迟了!
羽薇不但拒绝了我,还让我瞧见她手指上的那颗剌目的钻戒,而我能说的只
有——祝福。
手里掐着两张飞往屏东的机票,本打算带她去垦丁散散心,顺便告诉他我所
有的情、所有的爱,可如今……只剩单张机票了。
这时,从小册子里掉出一张被他撕成两半的机票,羽薇颤抖的拾起它,而后
再也不做他想的奔出房间
子翼,我来了,可你还要不要我呢?
……
海边的浪潮发出清脆的拍岸声。
往那儿望去,不难看出碧蓝的海面上有个黑点在晃动。随着黑点渐渐趋近,
原来是一个有着坚实背脊、壮硕肌肉的男人在水中翻泳,每一个动作都是力与美
的结合,极为引人注目。
就在他游上海滩,走到离沙滩不远处的休憩椅上拿出毛巾擦拭头发时,更是
吸引了不少旁观者倾慕的目光。
而他就是那体格、背景、脸蛋、脑袋皆一级棒的苏子翼。
穿上衣服,他走回前面的饭店,而后洗了个澡、看了会儿书,再到地下室的
欧式餐厅用晚餐。这间餐厅一到晚上,满是乐曲洋溢的情调,自弹自唱轻松写意,
而子翼的到来也立刻引起餐厅驻唱合唱团的注意。
因为他在这里进出已有一段时间,他们发现他都是独自一人,经常缄默的来
去不留一句话,久而久之对他的好奇心也渐渐加深。尤其是几次发现他还会一个
人待在阳台上哼歌,歌声倒还不错,没有乐器的陪衬却也丝丝入扣。
恰巧他们主唱今天生病没到,少了主唱总有点儿提不起劲儿,于是其它四人
相视一眼后,其中一人便朝子翼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这边合唱团的鼓手阿成,能不能邀你今晚加入我们。」
子翼意外地抬起头,「我?怎么会找上我?」
「你几次都一个人跑到那边阳台看着大海,也偶尔会唱着情歌,对不起,我
不是有意偷听,而是恰巧从那理经过,被你的歌声吸引……所以……」那人见他
仍一脸犹豫于是又说:「我们主唱今天生病不能到,所以 」
「我只会吉它,至于唱歌也是乱哼而已。」要他上台唱歌娱人,总有些怪。
「尽力就好,我就给你吉它,其它的事交给我们。拜托,就今晚。」那人双
手合握,非常诚心地请求着。
子翼深吸了口气,「OK,我尽力。」
「谢谢你,那请。」
子翼仍担心让人认出来,于是戴上墨镜跟他上了台。阿成又问:「你会唱什
么?尽管说,我们大都会弹奏的。」
「她的背影,可以吗?」子翼想了想。
「NoFROBLEM,很棒的一首歌。」
紧接着,前奏响起,子翼闭上眼,开始唱出动人旋律
没有人能够告诉我,没有人能够体谅我。
那爱情到底是什么,让我一片模糊在心头,在我心头……
多少年以后有人说,爱情这东西不会长久。
也许它确实很美丽,也许过了今夜不再有,哦……
过了今夜我将不再有哦,也许今生注定不能够有,
眼看那爱情如此飘过,只有含泪让它走,
她的背影已经慢慢消失在风中。
只好每天守在风中任那风儿吹,
风儿能够让我想起,过去和你的感觉,
感觉……
每一句歌词、每一个音符,都深深打动着每一位聆听者的心,自然也打进了
坐在角落一直观察着他一举一动的羽薇心底。
现在的他戴了副深色墨镜、穿著一件T恤、七分裤,底下又套了双海滩鞋,
颓废中带着让人无法漠视的独特气质。
别人或许认不出他,可她就是认得。
举起饮料杯,她听他唱着一首又一首的情歌,其中饱含失去所爱的沧桑,不
知不觉中她眼眶已湿濡。
很快的,一个多小时的驻唱时间结束了,子翼就在合唱团团员的感谢声中离
开了餐厅,而羽薇也赶紧付了帐尾随着他。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见他进入一个房间,她才停了下来。接下来她该怎
么办?是上前敲门吗?或是站在这儿等着他开门?
想着想着,房门当真开敢了!羽薇快动作地闪身到隔壁房门口,看着他拿冰
桶前往前面的制冰机加冰块,或许因为距离不远,他并没关上门。乘这机会,她
便一溜烟地钻了进去,接着又躲进了浴室。
她好紧张,站在里面不停发抖,就不知道当他发现她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开心?高兴?生气?失望?
这时候装好冰块的子翼回来了,他打开冰箱,拿出啤酒,而后拿了杯子,习
惯性的打算到浴室清洗一下,可才打开门,他却愣住了!
里面的人影让他微微一震,当瞧清楚是羽薇时,他居然做不出任何表情!
羽薇怯怯地看着他,竟从他脸上找不到开心、高兴、生气、失望……甚至是
连一点点反应也没,她的心顿时受了重创,难堪得直想逃!
咬了咬下唇,她忍着泪水冲了出去,才要打开房门却被他猛然抓住了手臂。
「羽薇,来了为什么又要走?」
「我……我……」她居然会害怕面对他。
「妳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转过她的身子,子翼低头看着她,竟发现她哭
了……
「我……我……」她依旧讲不出话来。
「别哭。」他动手温柔地拂丢她眼角的泪水,「告诉我,是不是江麟欺负妳?
他对妳不好?我去找他算帐。」
看着他那关怀的眼神、体贴的言语,依然是如此轻易的沁入她心间,让她感
动莫名。接着,她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大哭出声,「哇……」
「怎么了?」苏子翼吓了一跳,不停拍着她的背脊,「不哭、不哭,我这就
去找他问个清楚。」
子翼旋身要走,羽薇赶紧拉住他。「别走……你不要走……跟江麟无关,你
不必去找他。」
「那么是?」他疑惑地看着她。
她看了看这个房间,顾左右而言他,「我今晚没地方住,那你 」
「妳等一下,我想今天不是假日,饭店应该还有空房间,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他走到床头就要拿起话筒,她赶紧将他的手压住,气愤难抑地说:「我没带
衣服更没带钱,就这么一个人跑来这里,你……你还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羽薇!」他接着竟冒出足以让她捶胸顿足的话,「妳是逃出来的吗?究竟
发生了什么事?」
谁逃出来了?这男人!
她细眉一攒,眼珠子转动了下,突然抚着额头,「哎哟,我头好疼 好晕、
好难受喔!」
「又偏头痛了?」他赶紧扶住她。
「嗯。」羽薇委屈地点点头,「好痛。」
「那妳快躺好,我 」他扶她坐在床上,又摸了摸身上,「我身上没有药,
这就去帮妳买。」
「等等。」羽薇拉住他的手,「别走好吗?」
「可是妳……」他忧心地看着她。
「子翼,只要你陪着我,我就不痛了,真的。」羽薇主动地倚向他怀里,将
他抱得
好紧好紧。
「羽薇!妳……」数日不见,他对于她这样的反应根本不能理解。
她抬起脸,笑望着他,「你不是要带我来垦丁散心吗?为何不开口邀约,还
要我厚着脸皮跟来?」
「妳!」子翼心头一震,掬起她的小脸,「妳是不是看了我写的东西?」
她扬起眼睫,接触到的便是他那双迷人且忧郁的双眸,「对,我看了,我看
见你对我的爱、我的情、对我的付出,我……」
「羽薇。」他推开她,冷凝起双瞳,「我不需要妳来怜悯我,那只是我的心
情,我自己对妳……对妳的想法,妳不需要因此而心存压力。」
「我没有压力,是真的!」她非常认真地说。
「或是爷爷逼迫妳?」他怎么也想不到才几天工夫,她对他竟会有这么大的
改变,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爷爷什么也没说。」羽薇嗷起了嘴,「为什么你一看到我不是联想到江麟
欺负我,就是爷爷逼迫我?要不……要不就是我什么怜悯心。」
她气得站起来,咄咄逼人的瞪着他。
「告诉你,苏子翼,我何羽薇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怜悯心,江麟那个王八蛋,
我早在八百年前就不爱了,是我踹了他,他才没本事踹我,哪像你耍帅的丢了纸
离婚协议书给我!爷爷……爷爷他狡猾的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你……你说
……」
羽薇怒瞪着他那张英挺十足的脸,气他平时顶聪明的,为什么这时候竟变得
那么笨!
「我知道你嫌我了,对不对?是我不该厚脸皮来找你,是我不该在你不见之
后疯了似的四处打探你的消息,是我不该来这儿,我走就是了。」用力推开他,
羽薇便气呼呼地冲出房间。
瞬间,子翼才从她的话语中清醒,他赶紧追了出去,挡在她面前。「妳说什
么?妳的意思是妳并没有嫁给江麟?」
「戒指都退了,我还嫁给谁呀o」她鼓起腮,「你走开,不要挡我的路。」
「那么妳来找我,就是要嫁给我啰?」他眼光微热,瞳底闪着难言的兴奋。
「才不!」她别开脸。
「真不要?」子翼抿紧唇,笑看着她。
「我……讨厌。」她羞窘地捶着他的胸膛。
子翼握住她的小手,而后一把将她抱起,带回房里,「该不会妳说头疼也是
骗我的吧?」
「不这么说你早就跑掉了。」她咬咬下唇,痴迷地望着他,「子翼,在你那
本小册子里,你问我为何会变得暴躁易怒,其实我全是为了你。」
「为了我?」他绽开笑颜望着她,「怎么说?」
「其实我……我早就变心爱上你了,可你……你有小雅,所以我闷、我恼,
所以我就会忍不住对你发脾气,故意早出晚归看你会不会关心我?」说到委屈处,
她依然忍不住伤心。
「妳……妳的意思是……妳爱上我了?」子翼炽热的眸光直凝住着她。
「是早就爱上你,可你还要跟我离婚,你说,你过不过分?」她眨着水亮的
双瞳,里头含带浓浓情深。
「羽薇!」他俯下身轻吻她的唇角,「SORRY……是我不对,我不该是
非不分、随意猜测,苦了妳也苦了我。」
「还有,」她拿起掉在地上的大提包,从里面拿出一条围巾,「当时你一直
想偷看,我却不给看,是怕你笑,现在……送你。」
子翼迟疑地接过手,当瞧见上头绣着他的英文名字时,早已是悸动得不能言
语!
羽薇又说:「我还以为我永远也送不出去了……」
「羽薇!」他赫然紧搂着她,那力道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拧碎了,可羽薇并不
想推开他,因为这样的拥抱是她期待好久……好久的。
「你现在知道你有多驴蛋了吧?既然爱我为何不告诉我?你就不会争取我呀?
还尽心尽力地把人家往别的男人身上送。」瞧她说话的语气,可酸的呢!
「因为我自认理亏,再说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忍不住的,苏子翼动手拧
了拧她圆翘的唇。
「厚,你还真看得开,简直是圣人。我看定是你爱我不够才可以这么不在乎,
一定是的。」
女人就是这样,愈是知道谁爱她、宠她,她便会对他特别无理取闹。
「那妳说,妳要我怎么证明?」他瞇起眸俯低身,笑看着她。
「爱不爱,你自己心里明白,我该怎么说?」被他这般逼视下,羽薇的身子
已逐渐发烫起来。
「那么我就以行动来表示啰?」子翼勾起浅笑,一寸寸的将整张脸逼近她。
最后竟
含吮住她的小嘴,双手也在她身上开始摸索着。
「呃……子翼……」他的手像火,迅速地褪去她的衣物,抚上她娇红似莓的
胸脯。
羽薇倒抽着气,感受他掌心的热力不停在她身上发酵,成为醉人的温度,点
燃了她的欲望。
她难耐地挪动身子,绵滑柔白的肌肤在他面前如蛇般的蠕动着,还真是美得
不可方物。
「妳好美!」他瞇起眸,手掌已滑向她乳头轻轻拢捻,看着那粉蕊轻颤索爱
的俏模样。
随即他低下头,张嘴含住它,品尝它在他口中渐渐硬实的感觉,接着他竟馏
住它,舌间狂肆的在上头扫弄着。
「啊……」羽薇禁不住体内产生的阵阵狂喜。
「羽薇,我真不敢相信,妳真属于我了。」苏子翼瞇着眸子端详她的俏脸,
并紧紧将她拥住,手指轻柔的扫弄她胯间粉嫩。
「嗯……」就在他的指尖轻轻探入她只为他开敢过的幽径时,羽薇整个人微
微一颤,下腹瞬间涌上丝丝热潮。
「怎么了?」他竟发现她那儿仍是这么紧、那么软。
「怕。」羽薇细细吟出口。
「怕什么?」
「疼,上回好疼,我无法放松。」那一晚初夜的痛至今让她无法遗忘。
「羽薇!」子翼心疼的抱住她,「放心,这次不会了。」
他另一只手的指尖掐住那最敏感的核果,不停旋绕摩擦,直要将羽薇体内的
热能燃烧到最高峰。
「啊……」
「就让它出来吧!」子翼的指头也跟着狂野进出,拓展到她能接纳的限度。
只见她的小脸酡红了、呼吸急促了,粉柔的胴体也映满了媚光。
发觉她底下已湿透了,子翼便抽出了手,改以自己的硬挺猛然刺入。
那充实的满足、摩擦的快意,直让羽薇的娇吟不绝于耳。最后,她张开腿环
住了他的腰,以求更深入、更火辣的热情。
子翼受了激励般,他高捧起她的粉臀,好让自己能更深入、最后那欲望的满
足冲上顶点,激起最激昂的高潮,几乎要淹没了他们。
「羽薇妳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突然,他顿住动作,想从她眼中看见自
己。
「傻瓜,你是我最爱的男人……苏、子、翼。」她猛地翻身坐起,对着他甜
甜娇笑,「上次是我故意勾引你,早知道你是谁。」
他魅惑地瞅着她那曼妙身段,开始享受着他期待已久的甜美飨宴,「妳真是
个撩人的小妖精。」
「撩人的现在正要开始呢!」她扬唇一笑,主动地在他身上一次又一次的跃
舞、跳动。
子翼闭着眼,享受这份快意,仅有的意识逐渐溃决在她这般狐媚的挑逗下,
使他深陷在这团激情火焰中,焚尽后仅剩丝丝温柔。
猛地翻身由他驾驭,拉高她双腿锁在腰间,如策马入林般的气势在她体内快
意驰骋。
「啊……」羽薇销魂地呻吟、吶喊,意识迷乱中张开了眼,瞧着他那线条优
美的刚毅肌肉、强劲有力的骨架,接着在他强而有力的占有下,双双登上了情欲
最灿烂的巅峰!
在子翼激射出暖流的同时,她只剩下浅促娇弱的喘息……
…… …… ……
「子翼,你快来看,彩虹耶!」
回到台北后的某一天午后,羽薇摇醒了才刚睡着的子翼,拉着他到阳台看远
方露出七彩微量的霓虹。
子翼瞇起了眼,又转首望着她,笑了笑,「从早上缠绵到下午,连午饭也没
吃,精神还那么好?」
难怪人家说,女人在床上的精力是无限的。
「我睡不着。」羽薇偏着头倚在他肩上,感受着这份幸福美满。
「哇!既然精神那么好,那么再继续啰?」他旋过身,技巧地将她圈在他与
栏杆之间,低首吻着她的眼、鼻、唇,最后延伸到颈窝处。
「嗯……」她娇柔的低吟,最后咯咯笑了出来,「好痒。」
子翼着迷地望着她,「终于,妳还是我的。」
「拥有我,你真那么开心呀!」羽薇甜甜一笑,抬头痴迷地看着他,「能不
能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呃……这个……」他想了想,居然说不出来。
羽薇张大了眸子直观察着他的表情,「你居然不知道?」
「不是的,而是爱这种东西不就是该慢慢产生、不知不觉地在心底蔓延开来,
妳若真要问什么时候,我实在说不上来。」子翼对住她的眼,诚挚地解释着。
「是这样吗?还是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究竟爱上我哪一点?」撅起了唇,女
人该耍赖的时候是非常擅长运用这一点的。
他抚额大叹,「怎么女人都是这么难搞?」
「你说什么?」她扬高音律瞪着他,「哼,说真的,你可一点儿都比不上江
麟会哄我!」
「江麟!」他脸色一变。
她眼珠子轻转了下,故意激他,「他很浪漫,又很会说情话,这点你就比不
上他。」
偏偏这时候江麟还买来了,他开了辆跑车停在苏宅外,大声咆哮着:「我要
见羽薇,叫她出来见我。」
羽薇见状,又看了眼子翼,「他怎么来了?我下去看看。」
瞧她迫不及待冲出了房门,子翼的心口猛然窒住,但也只好尾随她一块儿下
了楼。
「羽薇,我想了好久,我向妳认错,我更后悔了,请妳原谅我,再给我一次
机会。」江麟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了下来,双手还递上戒指。
「你这是做什么?」羽薇皱起眉,眼看苏家的佣人、司机都瞧见了,「居然
跑到这里闹事?」
「反正妳已和苏子翼离婚了,我怕什么?」他居然这么说。
羽薇转首看着脸色发青的苏子翼,走上前玩着她刚刚不小心黏在他衣服上的
两根头发。「他都这么说了,你说你该怎么办?」
他看了眼羽薇又看了眼江麟,最后竟将羽薇抱了起来,对着她扯唇一笑,
「要浪漫是不?走,我们这就去教堂结婚。」
「现在?!」她惊讶地看着他。
「对,就现在。」子翼抱着她毫不迟疑地往外走。
而江麟只是瞪大眼泄气地望着他们。
百到子翼抱着羽薇走了好一会儿,羽薇才说:「子翼,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嗯?」他低头笑问。
「那份离婚协议书人家在拿到手之后……就一个恼火把它撕了,根本没去找
你的律师,也没去户政办理。」
「真的?我就知道妳舍不得我那么好的男人。」他得意地大笑。
「哼,你又臭美了。」羽薇锁起眉心,对他吐吐舌头。
「忘了吗?我是世上最俊又最美的野鼬。」他一个低头,猛然含住她伸出的
粉红小舌尖。
回忆过往,彷似昨日,她含泪地笑着,「我们找一个时间去纽澳二度蜜月好
不好?」
「没问题,我马上请假。」他立刻允诺,接着顿下脚步痴情地望着她,「我
也要告诉妳一件事,那协议书我只拟了一份给妳,我手上根本没东西,说已经委
托律师全权处理也是骗妳的。」
「啊!那这么说……我们……我们仍是夫妻!」她开心地拥紧他,可她竟然
发现他还继续走。「喂,你还要带我去哪儿?」
「既然不用去教堂,我就抱着妳环山一圈,让天与地都知道我苏子翼是爱妳
的。其实仔细想想,或许我从看见妳的第一眼就爱上妳了,信吗?」他垂眼望着
她,嘴角刻画着深深浓情。
「子翼!」她眼底闪动泪雾,「信,我信……」
勾住他的后脑,羽薇仰起头献上自己最深、最多情的吻,天地为证下,相信
他们的爱将绵延不绝……源源不息……
注:文中歌词摘录自「她的背影」,作词:王杰。